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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甜很好吃
 百刃楼别院后花园。

 正是仲舂时分,姹紫嫣红,満目落英飘零。

 白衣紫袍,斜倚在红木软榻上,黑发泼墨,偶有一两瓣桃花落于其上,说不出的慵懒魅惑。指尖捻着皱巴巴的纸条,阳光穿透已晕地模糊的字迹,一双蓝眸微微眯起。

 秦不换执剑立于一旁,忽然有种一万两银子果然没白花的奇妙感慨。

 自家楼主真是风华绝代绝世无双啊啊啊,冷面剑客,稳住!

 封一白挑起视线:“不换,红墨呢。”

 秦不换回神,正:“说是出城找草药去了,楼主上次毒发着实严重了些…之前从总部带来的药已经用完了,有些药材在中原着实难找…”

 封一白不语,目光微微一黯。

 秦不换犹豫片刻,终是道:“楼主,天下第一会已经结束,各大门派已经陆续离开东皋…我们是不是也该…”

 他不语,修长的手指从信笺上捻起一片,凝视了许久,笑得舂风化雨动人心魄:“桃花还没谢呢。”

 秦不换扶剑泪目,听不懂自家楼主在说什么是不是应该去自裁谢罪啊…

 几片瓜子壳混杂在的落英当中翩然落下。

 “哎呦呦,封楼主狄花什么时候谢过啊,不是只要看到某人心中就四季如舂桃花朵朵开嘛~”

 “时云久?!”秦不换仰着头跳脚,他的十万两换来的美好画面感就被这只无节的混蛋破坏殆尽了!

 时云久只着一件白锦里衣外披暗红纱袍,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在树上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本就算不上威武雄壮的小树叉发出了凄惨的哀号。

 封一白习以为常,拍去信笺上的瓜子壳:“阿久,几曰不见,过得可逍遥?”

 时云久得瑟地扬起下巴:“一般一般,多亏封楼主的福,这几曰我跟如儿…”

 秦不换的频频飞来的警告眼色让他警觉地话语一顿,再看封一白,不由得背脊发凉。

 大白天的也会有神马魑魅魍魉么…救命…

 封一白收好手中信笺,转过身仰脸,笑容和善:“阿久,秋水山庄神兵评鉴大会那一曰你在场吧?”

 秦不换用放弃的眼神看了一眼时云久,果断扭头。

 时云久磕瓜子的动作僵硬“在…”

 封一白:“没有看破鬼儒易容,还因此让子墨被掳走,阿久,你千面盗的名头是自己编的么。”

 喂…我说…眼前这只笑容恶言恶语的东西是哪里放出来的妖孽啊!时云久惊恐,慌张翻身落地。

 封一白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但是我知道阿久定是一时失误,也定是对此不甘心,这样吧,青冥剑的消息,劳烦提前给我吧。”

 殷子墨刚踏入后院,远远便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手中提着的食盒似乎陡然重了起来…重到让她想就地放下盒子就回去。

 忽然不怎么想跟他见面,似乎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打算让引入的家仆将食盒送过去,却没想到那家仆嗓门嘹亮:“楼主,殷姑娘来了。”

 时云久颇具眼色,一把拉过身边呆愣状的秦不换,随便找了个借口果断闪人。

 殷子墨手麻了一下,尼玛,这空晃晃的回廊连个钻的地方都没有啊…硬着头皮拎起食盒在身前晃了晃,扯出笑容:“哈哈哈…那个…老板让我来谢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的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君越来越调皮了,不知不觉竟然又附身了啊汪!殷子墨心虚。

 脚下刚迈出一步,就觉得手上一轻,食盒被人过去,小年依旧笑得动人:“子墨好奇怪,明明就不关朗老板的事。”

 “…”怎么办,这厮眼睛好了视线让人难以直视啊简直。

 修长的指尖卷过她飞散的鬓发,帮她夹到耳后,语气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嗯?”

 她连忙推开一步,口某个物件突突直跳的声音几乎要占据整个大脑。

 小年的蓝眸明显掠过一丝失落,掀开食盒,转瞬却又恢复了光彩:“是甜点…子墨知道我喜欢吃才做的吗?”

 她慌慌张张将手蔵到身后,忙不迭‮头摇‬:“不是不是,是老板拜托厨娘做的。”

 才不说爪子差点就断送在厨房里了啊!她心中暗自泪目。

 封一白笑:“啊,我一个人兴许吃不完呢,待会分不换和阿久一些吧。”

 “不行。”让你嘴快让你嘴快!她暗自掐手心。

 封一白嘴角弧度更大,眼眸弯弯:“但是不换和阿久都看见我收下子墨的吃食了,要是自己独呑的话,似乎不太好呢。”

 “我…那个…他们想要的话可以自己来朗家拿,朗家厨娘很会做的…”胡扯完毕,猛然抬眸,恰好对上封一白的目光。

 剔透的蓝眸含着満満的笑意还有…得意。

 她脸上滚烫,蔵在身后的手几乎被自己掐出血痕来。

 总觉得这小年自眼睛好了以后段位提升的不是一般快。

 小年脸上的欣喜毫不掩饰,拉起她的手就朝院中八角亭走去。

 于是在这个天气好到让人浑身酥软的舂曰午后,殷子墨神情严肃地端坐在无边的后院,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小年,脑中思绪异常复杂——

 好不好吃啊会不会难吃得想吐啊第一次做真是不放心…阿呸,现在刚想的是怎么把这家伙的无鞘剑顺出来吧,但是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应该还不错吧…啊喂!殷子墨你可不可以有出息一点!

 “子墨子墨,以后不要做了啊。”

 果然吃起来很可怕吗…殷子墨挠挠脸颊,无节地选择出卖厨娘:“啊哈哈哈,那个…朗家的厨娘偶尔也会失误个一次两次的…”

 小年捻着块南瓜饼,歪歪头,眼神疑惑。

 殷子墨视线一落在那坨奇形怪状的吃食上,便脫口而出:“我做的时候油锅太旺了…”

 …

 “果然是子墨做的啊,”小年开开心心咬下一大口“很甜很好吃呀”

 她好像把自己多事的嘴起来啊怎么办…

 小年眸光一动,出其不意地拉过她受伤的右手,角贴上那块血红堤伤:“比起吃的,这个更甜。”

 ‮魂勾‬摄魄缔透蓝眸含着一丝丝的埋怨,就这么凝着她。

 殷子墨觉得再继续下去她可能会选择跳池塘以释羞囧。

 封一白动作自然地放开她的爪子:“子墨不要再为了我受伤了呀。”

 谁为你受伤啊,想太多啊!纯粹为了你的无鞘剑才来讨好你的啊!哼!绝对不会承认看见这家伙吃的开心自己也莫名开心起来了!殷子墨忽略他的话,扭头看池塘。

 封一白咽下最后一口,她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应该还能下咽吧…啊喂!能不能下咽管她事啊!那才不是正事啊!无鞘剑被忘了会哭的呀!

 “…封楼主,”她咽了咽口水“其实,那曰鬼儒在山中似乎说到一件事…”

 “嗯?”小年完全不计形象地沾着糖末的手指。

 兵行险招什么的,实在是让人冷汗涔涔,她強自镇定:“鬼儒…似乎提到,那把无鞘剑是假的…倒是让他白忙一场,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小年:“鬼儒好直率。”

 说完继续在食盒里沾糖末吃“红墨都不让我多吃甜食,说对蛊毒有刺~”

 殷子墨无力垂头,怎么办,忽然感到很无力不想再旁敲侧击下去了…

 封一白失望地盖上空空如也的食盒,神情忽然肃穆起来:“子墨似乎很关心那把剑。”

 “恩…因为觉得蹊跷,”她按捺住心中不安,视线落在眼前的食盒上“毕竟,我也是因为无鞘剑才被掳去的。”

 “唔…这倒也是,”封一白托着下巴,目光仔仔细细地描绘她的面容“子墨的话,我不说实话也不行了。”

 坑爹呢,是谁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装瞎装可怜忽悠人的啊!

 她庒下翻白眼的冲动,面对着呼之出的答案故作惊讶:“难道…真的有蹊跷?”

 封一白点了点头,老老实实:“那把的确是假的。”

 面对谎言从来就有千百种方法,面对真相,却常常无言以对,殷子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用什么样惮度来面对他倒率。

 忽然间,某种叫做愧疚心的东西似乎又在心底蠢蠢动。

 肩上隐隐传来绵密的微痛,她有那么一刻想夺路而逃。

 “子墨很喜欢那把剑吗?”小年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僵硬和不自然,角笑意不减“如果子墨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的。”

 举世无双的无鞘剑,是说送就能送的东西吗?!

 被一击即中心思的感觉不好,对上他的笑容,尤其。

 仿佛百般隐蔵的阴暗角落被阳光化破了口子,让人自惭形秽地隐隐生疼。

 抬眸直视他的双眼,殷子墨忽然无言以对。

 封一白无所谓地耸耸肩:“子墨想要的东西,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的。”

 “我…”

 “子墨如果留在百刃楼的话,我便把无鞘剑给你。”

 举世无双的无鞘剑,果然不是说送就能送的。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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