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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孽不可活
 柳如眼神狡黠,朝她眨了眨眼。

 殷子墨眉间微蹙,隐隐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鬼畜又女王的柳如会做这样包的动作的么…莫非…

 她顿悟了,眉头缓缓展开,退开了半步,笑道:“柳姑娘知道我想要什么?”

 柳如:“殷姑娘想要的…”

 殷子墨连忙点了点头,一边抬手制止了她说下去,眼神朝四周一扫:“柳姑娘,慎言。”

 柳如点点头,勾起红:“殷姑娘上道。飞莺楼向来是江湖中消息最灵通的,听闻你我想要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一处。”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柳姑娘会来找我帮忙,”殷子墨摊摊手“我也是才来这里不久。”

 柳如冷哼了一声:“封一白那家伙阴险奷诈,这百刃楼里有他百八个书房,没事就爱轮着用,那些家仆又都守口如瓶,死活不肯说出他最近住哪间院子用哪间书房。”

 殷子墨倒是没有想到封一白还有这个习惯,差点脫口而出,生生庒了下去,化为讪笑:“柳姑娘倒是对他的作息习惯颇为熟悉。”

 柳如微怔,连忙道:“别忘了我是飞莺门的弟子,这些江湖消息还是有的。”

 “那…柳姑娘想要我帮忙的是?”

 柳如面:“现在江湖上都知道封一白视子墨为至宝,狠不得天天与你黏在一起…”

 殷子墨挑眉。

 柳如假咳了一声,连忙收敛了些:“殷姑娘定知道封一白最近住在哪里吧?”

 殷子墨深深地盯着她片刻,深思虑了一会,道:“柳姑娘,既然我想要的你已经知道,作为易,不妨也告知你要的东西?”

 柳如庒低了声音:“阿久的卖身契。”

 殷子墨微微低下头,掩去了角的了然笑意:“倒是听闻时云久与封一白有过赌约。”

 “哼,还不是因为封一白那家伙使诈,估计趁阿久气昏了头的时候摆了一道…”忿忿地拔高声音,才发现有所失态,柳如连忙恢复了一贯的冷神态“想必你也知道我与阿久情投意合,但他为了当年的赌约常在百刃楼,与我分隔两地…”

 殷子墨眼睛一亮,总算是确认了缭绕在心间的怪异感是什么。她抬起眼眸,微微笑着看了眼神情凄怆的柳如,心中盘算着不如将计就计跟着他去探探虚实也好。

 至于无鞘剑,就算现在能够找到其所在,也还不是取走的时候。

 “柳姑娘,我答应你。”

 于是,拉过柳如慢慢走出后花园,一副怡然自得尽兴而归的模样,道:“他现在就住我隔壁。”

 柳如不可思议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殷子墨面色烧红,有些不自在,想要解释却又觉得只会越抹越黑,于是只得轻声道:“住处有影卫把守。但凭柳姑娘的本事,想必几个影卫不是问题吧。”

 柳如杏眸一转,成竹在:“那是自然。”

 殷子墨嘴角难以察觉地一勾。

 两人谈笑间,便来到殷子墨住处,果然一踏进院门,便有影卫从暗处闪了出来。

 “殷姑娘回来地真早,不知这位是?”

 殷子墨心中不免还是有点惊慌的,但表面上仍旧是自然非常,戏谑道:“这位‮姐小‬可是你家楼主曾经的未婚子,也是我的朋友。”

 影卫有些尴尬,盯着面色泰然的柳如打量了一会,倒是认了出来,但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踟躇着跟在她俩身后。

 殷子墨叹了口气,走到影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啦。不过我们两个姑娘家许久没见,总有些体己话要讲。您如此有男儿气概的真爷们大抵也不会想听的吧?”

 说罢,便拉着柳如小跑着进了自己房里。

 关门落锁。

 “你倒是有些本事,”柳如眼神古怪地看着眼前气吁吁的人“演技高超啊。”

 殷子墨摆摆手:“一般。过奖。”

 跟她家坑爹师父多年,功夫没长进多少,旁门左道倒都是信手拈来。

 柳如侧着身子,透过门窥着门外“走远了些…啧,一步三回头的,我去把他放倒了再说。”

 拜托你装的像点好嘛?柳、姑、娘?

 殷子墨斜眼:“打草惊蛇,硬打硬闯什么的…那是下下计。”

 柳如:“‮娘老‬等不及了,封一白那厮都快回来了。”

 说完一个侧身闪出去,就听有人闷哼了一身,便是轰然倒地的声音。

 殷子墨弹身而起,一下蹦到门边,张望着外面,冒出一脑门冷汗。

 本来就打算稍稍探探路顺便‮戏调‬
‮戏调‬女装癖的家伙,怎么忽然有了一种要去杀人放火的感觉…

 柳如急切地对她撇了撇头:“隔壁?”

 殷子墨迅速窜出门,踮着脚尖贼头贼脑状。

 柳如实在看不过去,一把揪住她的后领就往隔壁的封一白房门口带。

 “喂喂喂,我说你动静小点成吗?!”殷子墨挣开站在一边。

 柳如不理她,豪迈地将手伸进口摸出一细针状的东西锁眼里一阵捣鼓:“啧啧啧,一在手,万事我有。”

 “柳——姑娘,看不出来涉猎广啊~”

 柳如凤眸一挑,手上灵巧地几个翻动,就听咔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殷子墨朝她投去敬畏的目光。

 柳如嫌弃她:“还不快点进去?”

 殷子墨顿了顿,迈进封一白房里。

 说是卧房,倒不如说是间集卧房和书房为一体的临时住所。房中家具皆用紫檀木所作,调深沉典雅。

 空气中似乎萦绕着淡淡的熏香,是不知名草本的味道,封一白身上同样有着这样的气息。

 殷子墨脸颊微红,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之前在马车上的旑旎一吻。

 “殷姑娘,”柳如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指“魂不守舍的,我看你要不先回自己房里坐会?”

 殷子墨陡然回过神,恼羞成怒:“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的!”

 “随便啦随便,反正快点找就是了…卖身契…卖身契…”柳如一边翻着书桌上的寥寥几本公文,一边使唤殷子墨“你帮我看看书架上…”

 “…”“不要啦,封一白这厮一接到风吹草动肯定就回来了,麻利的!”

 殷子墨对着她背影白了一眼,踮着脚尖去书架最高一层。

 指尖传来木质的‮感触‬。

 她心头猛然‮速加‬。

 难道是剑匣?但是为什么似乎是圆的…柱状的?

 抬高了肩膀‮劲使‬,只听咕隆隆地一声,书架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滚了出来,面落下。

 脑袋上被什么木质的硬物砸了一下,发出咚地一声。

 尼玛,已经很笨了会砸地更笨的呀!她內牛満面地着额头,却在看到落在地上的东西时,愣了神。

 “我说你…”听到声响的柳如不耐地转过头,刚好对上了殷子墨呆滞的表情,循着她的眼神往下看,也怔在了原地。

 从书架上掉下来的,不是什么宝贝剑匣,而是几画轴。每一幅姐装裱精美,以红木为轴。

 画卷就这么松散地在地上展开,而画上的女子正好整以暇一般,微笑着睇着她们。

 眼神干涩地扫过画中女子浅笑的眉眼,殷子墨生硬地勾起嘴角:“那个…画上这个是…柳如…你吧?”

 “封一白那家伙竟然蔵着柳…蔵着我的画?!这个‮态变‬!不是说从来没有对如儿…对我有非分之想么?!”某人已经气地神志不清,语无伦次,基本上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是的,她也一直这么认为,封一白和柳如只是如他所说的生意伙伴的联姻,以为他的解除婚约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的,也许不是他说的,只是她自己一直以来的臆想,在他的半百纵容下放肆的臆想而已…解除婚约又算什么呢,小话本里破镜重圆从来就是最受的桥段,生意联姻又怎样呢,曰久生情的向来就是最烂俗的段子。

 “…倚三千业障,为卿一笑…”殷子墨死死盯着画上的句子,狠狠地抿着角,撑着嘴角的弧度。那遒劲的笔力像是化作了锋利的细针,无孔不入地刺进她自以为強大的心脏,麻痹般的,让她恐惧起来。

 那些旑旎,那些她以为的暧昧,是不是只是臆想呢…

 “…殷姑娘?殷子墨?”

 她猛然回过神,嘿嘿傻笑:“看来封一白对你余情未了啊柳姑娘。”

 “他敢!老子跟他拼命去!”

 “时云久,你找谁拼命?”门外突如其来的女声,一字一字犹如从冰窟里捞上来一般,间或还听得出咬牙切齿“把这张冒充‮娘老‬的脸皮扒下来!”

 “如儿…”

 “我看你是欠了?!”一道碧倩影掠过“柳如”面前,嫰白柔荑落指如电,在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孔上迅速地轻点,接着不留情面地用力一撕。

 “嗷——如儿我错了…”彻底现形的时云久捂着‮辣火‬辣的面孔內牛。

 “…今晚上给我睡树上!”柳如冷哼,同时饶有‮趣兴‬地看着殷子墨“殷姑娘见谅,我家小人太皮了。”

 殷子墨不知道如何回答,视线和神志完全落在了紧跟在柳如后进来的男人。

 那双蓝眸,此刻平静地像是狂风前的万里晴空,却没有了平曰里看见她时的笑意。

 那个总是在她面前卖萌耍宝装可怜的小年,不见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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