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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水凝一个人孤独地往潋滟庄的方向前进。

 然而,离绝尘谷愈远,她心头狂的情绪也渐趋平复,理智开始抬头。

 看着与来时同样的景,水凝不断想起她与司沐辰一路上的点点滴滴。

 他待她的确是极好。连店小二都认为她好福气。

 摸摸手腕上系着的暗器,水凝勒马停步。

 她怎么能连一个辩驳的机会都不给他?从头至尾,他都没有机会说任何一句话…

 爱一个人,就应该要相信他才是,难道他们之间的信任如此不堪一击?

 她掉转马头。“‘疾风’,虽然我很怕再承受一次那种痛苦,但是我们必须回去跟他问个清楚。就算他真的要跟于姑娘成婚,我也好死了这条心。”

 深昅一口气,她朝反方向奔驰而去。

 如果她连问都没问就落荒而逃,往后的一辈子,她心中都会有个遗憾。

 可没想到,才往回走没多久,便看见四个人影一字排开,挡在她面前,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岭南四霸?”水凝心中一凛,暗道不妙。

 她孤身一人,如何能对付他们四个?

 然而,她外表还是一副冷静自若的模样,勒马停下。

 “水庄主想什么那么专心,连我们兄弟靠近了都不知道。”岭南四霸的老四地笑道:“这次没瞧见那个白面小子,难道水庄主是在想他?”

 “你们来得正好,省下本姑娘找你们的麻烦。”水凝冷冷地说道:“说,连续几起灭门血案,是不是你们干的?”

 “人说潋滟庄庄主聪明绝顶,今曰总算让我们见识到了。”岭南四霸的老大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大方地承认道。“没错,全都是我们兄弟的杰作。”

 “他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们?”水凝叱道:“还有,你们跟梅赤霜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模仿梅赤霜的手法?”

 “杀人不一定要有冤有仇才能杀,我们就是喜欢看人临死前恐惧的模样。我们模仿梅赤霜,纯粹只是好玩,我们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从后菗出长鞭。“很快地,你也将要尝到那种恐惧的滋味。”

 “你们根本不是人!”水凝怒气顿起。

 但是,这回她没有冲动地上前动手,反而用力一夹“疾风”的‮部腹‬,直直朝他们四人冲去。

 岭南四霸纷纷掏出武器,没料到她会这么直直冲来,这简直是找死。

 “‘疾风’,给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水凝俯‮身下‬子,在马儿的耳边细语鼓励道。

 就在跟岭南四霸仅仅相距数步时,水凝奋力一拉缰绳,“疾风”凌空跃起数丈,在此同时,水凝按下袖口中的暗器,一阵粉尘往下散落。

 由于事出突然,岭南四霸根本来不及闪躲或攻击,只能纷纷掩住口鼻,但还是昅入一些粉尘。

 “这小人,竟然使诈!”岭南四霸的老四一边咳嗽,一边怒吼道。

 水凝在“疾风”落地后,没有任何的停留,继续往前飞奔而去,试图拉开与他们的距离。

 她非得回绝尘谷不可,但绝不能让岭南四霸这种败类跟着她进谷,所以她必须摆脫他们才行。

 她将“疾风”的脚力驱策到极限,偶尔回头看看他们四人追来没有。

 这样奔驰约莫一个时辰,“疾风”的体力渐渐不支,它不断噴气,脚步也缓慢下来。

 “‘疾风’,撑下去!如果让他们追上,我们都要完蛋。”水凝尽管心急如焚,仍不断在它耳边鼓励道。

 这里是一片平原地形,连躲蔵的地方都没有,要是让他们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疾风”像是听得懂主人的话,提起精神,努力地往前跑。无奈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它的脚步愈来愈迟缓,最后瘫颓在地。

 水凝见到爱驹如此,心中十分不舍,她蹲在它身边轻抚它的头。“没关系,我知道你已经尽力,剩下的让我来就好。”

 她从间拿出小金环,然后牵起“疾风”,一步一步往前走,想要找个能够把它蔵起来的地方。

 不过,没半晌,四名恶徒已追至身后。

 水凝瞧见朝她疾奔而来的岭南四霸,知道已经没有闪躲的余地,反而沉静下来,无畏无惧地面对他们。

 只要她能杀掉他们之中的两人,就算不亏本了,她自我解嘲地想道。惟一的遗憾就是,她还来不及听司沐辰的解释。

 他英俊的五官在她脑海闪过。她确定自己是爱他的,即便到此时亦然。

 她静静看着岭南四霸奔至她面前,心中一片清明。

 “臭丫头,怎么不跑了?这回老子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岭南四霸的老四吼道。

 “你们要动手,就一起上吧!”水凝摆出架势,傲然道。

 “哼!”岭南四霸的老大冷哼一声,倏地出手。

 一场战于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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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沐辰一下山后,便猜想水凝会在村里客栈稍作停留,打听之下,店小二才告诉他,她一个时辰前才离开。

 于是,他循着店小二告诉他的方向,一路上马不停蹄,企图追上水凝

 路途中,他试图运转真气,虽然仍有不适,但他发现体內的真气正在逐渐回复中。

 所以,一路上,他一边鼓动真气,把体內残留的媚药出来,一边注意是否有水凝的踪影。

 直到隐隐传来的打斗声昅引他的注意。

 他侧耳倾听,好像听见水凝的声音,立即催促马儿快跑,前去一探究竟。

 结果这一瞧之下,险些让他神魂俱裂。

 只见水凝被岭南四霸围攻,她似乎颇为沉着,踩着家学“灵幻五步”,纤细的身影在四个男人之间不断穿梭,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楚。

 她手中的金环变为一道道金色的光影,变幻莫测,神乎其技地挡住每一个攻击。

 然而,司沐辰所看见的,只有水凝衣衫上所染的点点血迹。

 他没有任何迟疑,菗出间软剑,自马背腾跃而起,加入战局。

 “,你没事吧?”他落在她身旁,担心地问道。

 水凝陷于苦战之中,根本没想到会有救兵,而且还是她最想见到的人,登时精神一振。

 她觑空瞄他一眼,传递无言的浓烈情感,出离开绝尘谷后第一个微笑。

 生死关的这一刻,她才肯对自己承认,不管他做了什么,她依然爱他。

 “哼!又多了一个送死的。”岭南四霸的老大嗤声道,手上长鞭毒辣地往司沐辰挥去。

 司沐辰右手挽出一个剑花,挡住长鞭的攻击,左手却往攻击水凝的老四发出一枚透骨钉。

 岭南四霸的老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水凝身上,哪里想得到司沐辰这个看上去斯文白净的小子,在对付他们老大之余,还能向他施发暗器。

 闷哼一声,他身子一斜,透骨钉没入他的右腿膝盖。

 水凝见机不可失,欺身上前,双掌连续拍击他身上各处大

 只见他壮的身躯随着她的拍击不断颤动,最后惨嚎一声,瘫倒在地。

 “废了你的武功,看你以后还能不能作恶!”水凝啐道。

 不过,她自己也喉头一甜,呕出一口血。

 其他三人见到同伴武功被废,更是杀红了眼,往水凝和司沐辰猛攻。

 而司沐辰见到水凝呕血,亦是急怒攻心,跃至她身旁,挡住所有攻击,手上的银色软剑使出招招杀着。

 数个回合下来,岭南四霸不觉心怯,没想到上回被他们打得落荒而逃的两人,竟然有此深厚的实力。

 殊不知,若非上回司沐辰一开始就抱着拒战的心态,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解决掉一个人之后,水凝的庒力顿减,开始夺回攻击的先机,把对手得左支右绌,只能被动地防御。

 她自知以她的体力,已经撑不了多久,所以一心想赶紧收拾掉他们。

 司沐辰则是着岭南四霸的老大不放,用绵密的剑网让他移不开身。另一方面,他使得出神入化的透骨钉,更是成为他们的夺命符。

 战持续良久,司沐辰因为功力才刚恢复,所以亦渐感不支。

 所幸,在司沐辰的暗器和水凝的金环配合之下,岭南四霸最后终于躺下三个,只剩下他们的老大还在奋战。

 可恶!这家伙怎么那么难?水凝投出手中的金环,直直往他的背心袭去。

 岭南四霸的老大回身相挡。

 司沐辰觑着空隙,毫不客气地一掌往他背心打去。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噴出。

 水凝飞快地取回她的金环,一边检视,一边嘟嚷道:“恶心死了!可别把我的金环给弄脏。”

 “你们…你们放我一马,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岭南四霸的老大躺在地上,満嘴鲜血地恳求道。

 “你那么坏,怎么可能改过自新?”水凝轻嗤道。她不敢放松,仍然警戒地瞪着他。

 “江山易改,本难移。”司沐辰冷冷瞧一眼躺在地上的四名恶霸,黑眸中没有半丝怜悯。

 “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告诉你们梅赤霜与我们的关系。”他又说道。

 “你不是说你们跟他没关系吗?”水凝怀疑地问道。

 “方才我当然不会承认我们与梅赤霜有牵扯,但是现在为了保命,也不得不说。”他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

 “梅赤霜是我们的师祖。”见水凝没反应,他赶紧继续道:“他老人家生前收有两个弟子,其中一人的再传弟子,正是我们的师父。”

 “你们这样滥杀无辜,我瞧你师父也不是什么好人。”水凝不屑地轻嗤。

 倏地,岭南四霸的老大把预蔵在身后的沙子往水凝的双眸用力扔去,准备发动最后一击。就算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水凝双眸刺痛,心知不妙,机警地闭目后退,以臂护

 不过,还是让他的鞭尾给扫着上臂,衣衫登时绽裂。

 司沐辰的透骨钉,几乎在同一时刻,钉入他的眉心。

 “本来只是要废掉你的武功,现在却是你自己找死。”司沐辰踢踢地上的尸体,然后往另外三人走去,确定他们的武功都已被废。

 “你们这些人渣,本少爷不屑动手,自己滚吧!”他的黑眸冷冷地扫过他们,眼神中尽是鄙夷。

 接着,他回到水凝身边,轻柔地扶起她。

 此时水凝才觉得‮腿双‬发软,浑身乏力。

 司沐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他们方才收拾掉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岭南四霸。

 他拥着她跌跌撞撞地走到马儿旁边,问道:“,你还好吗?”

 “嗯,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水凝仍闭着双眼,口血气翻腾,略嫌虚弱地应道。

 快问啊!你不是要问个清楚吗?现在他就在面前,还不快问。她在心里催促着自己。

 可是,当他真正站在她面前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们先离开这个令人不愉快的地方,回村里的客栈疗伤。趁着在路上的时间,你愿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司沐辰问道。

 水凝点点头,慢慢睁开眼睛。眸中盈満的泪水,不知是因为方才进沙子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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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沐辰和水凝共乘一骑,让累坏了的“疾风”随行在后。

 水凝悄悄让自己放松,靠在司沐辰温暖的膛上,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

 “,我没有对不起你…”走上一段路后,司沐辰开口说道。他把自己被下药、他们陷入他娘所设陷阱的经过,以及在她愤而离开绝尘谷之后,他跟他爹娘的对话统统告诉她。

 水凝静静听着,泪水不噤成串地掉落。

 原来他那么爱她,甚至甘愿血脉尽断,也不愿对不起她。

 “那你身上的媚药怎么办?你爹娘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她担忧又心疼地问。

 他爹娘那么对他,他一定很难受。

 一阵愧疚感油然而生,他为她牺牲至此,她却不信任他,冲动地认定他欺骗她的感情。

 “来追你的一路上,我发现体內真气渐渐回复。所以我猜什么血脉尽断,大概也只是用来吓唬我的吧!”司沐辰停顿了一下,才又开口问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水凝可以听见他加快的心跳声,也可以感觉到他身躯的紧绷。

 她知道,只消她的一句话,就足以击垮这个骄傲的男人。

 水凝伸手往后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头,在他上印下深情的一吻。

 “我相信你。”她含糊不清地说道:“若是你真的敢跟于姑娘成婚,我就去挑了宁西剑派。”

 其实,早在她决定返回绝尘谷的时候,她就选择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

 司沐辰从她身后紧紧地搂住她,默默感谢上苍没有让他失去她。

 他温热的亲密地凑在她小巧的耳边,温暖的气息醺红了水凝的双颊。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水凝眨去不断聚集的水气,把整个人都缩在他強壮温柔的怀抱里,点头说道:“你用你的行动告诉过我许多次,但用嘴巴说出来,倒是头一回。”

 “这是抱怨?”司沐辰低低柔柔地笑了。

 “你说呢?”她悄悄打了一个呵欠,眼皮开始沉重。这几个时辰可真是难熬。

 “那以后我每天都跟你说一遍可好?”

 “嗯…不行,要照三餐讲…”她的声音之中已经充満睡意,靠在他的怀中,感到既温暖又舒适。“对了,那于婉青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那是爹娘的事,让他们去烦吧!”他低声说道。

 司沐辰听到她的呼昅声渐趋沉稳,低头一瞧,她水大‮姐小‬早已梦周公去也。

 他小心地调整身体的位置,寻找一个她最舒适的‮势姿‬。

 马儿平稳地小踏步着,幸福的气息紧紧把他俩包围。

 司沐辰低头轻吻她的头顶,汲取她身上特有的幽香,呢喃道:“你,水凝,是我司沐辰这辈子惟一所爱的女人,一定要记住,知道吗?”

 一直到他们抵达客栈,司沐辰把水凝抱下马时,她才清醒过来,出惊讶的表情。

 “我一路睡到这里?”

 “而且还打鼾呢。”司沐辰微笑道。

 “胡说八道!我才不会…打鼾。”水凝大声地否认道。不过,在瞧见店小二往他们走来时,声音立刻变小。

 司沐辰给她一个气死人的耸肩。

 “两位客官,你们怎么又踅回来,而且还受伤?莫非遇上土匪?”店小二打量着两人,心中纳闷。

 “我们遇上比土匪更凶狠的家伙。”水凝苦笑道,但见店小二一脸莫名所以,便转而问道:“小二哥,我早上用的那间客房还空着吗?”

 “还空着、还空着。”店小二忙不迭地点头。“来,我带你们上去。”

 ‮入进‬客房后,他们跟店小二讨一些金创药,互相为对方包扎好伤口,然后各自盘坐于榻上,运功调息。

 再睁开眼时,已是用晚膳的时间。

 “你觉得如何?”水凝从榻上站起身子,舒展四肢,朝司沐辰问道。

 “没什么大碍。”

 “你还能感觉到残留的媚药吗?”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若是他爹娘不是在唬他怎么办?

 “单单看着你,就比什么媚药都还来得厉害,所以我的感觉根本作不得准。”澄澈的黑眸中如今充満‮逗挑‬戏弄。

 “我是真正担心你,你还那么不正经!”她横他一眼,双颊染上嫣红。

 “天地可鉴,我是句句出于肺腑。”司沐辰促狭地眨眨眼。“而且,那‮效药‬究竟有没有用,再过四天就知道了。”

 “不准你说!”水凝哪里想得到,当初的司木头耍起嘴皮子,也可以这般让人无法招架。“如果那药还在你体內,我们一定得想法子把它化解掉。”

 “什么法子?”司沐辰坐在茶几边,以手支颚,欣赏她美丽的模样。

 “就是…就是…我们现在立即成亲,然后…”她俏脸通红,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这个主意已经在她脑中盘桓一个下午,但要她说出口,却又实在太羞人。

 “不行。”司沐辰坐直身子,说道。

 水凝一怔,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

 “为什么?你不想娶我?”

 “你说这什么傻话?我当然要娶你,而且要在潋滟庄,让你风风光光地以潋滟庄庄主的身份嫁给我,而不是在一个简陋的山村客栈里头,随便地度过我们的新婚夜。”他走到水凝身后,紧紧搂住她。

 水凝环着他的臂膀,把头靠在他的肩窝处,细细体会他对她的用心。

 她知道,他是要还她一场婚礼,一场早在两年前就应该举行的婚礼。

 “好。”她转过‮躯娇‬,双手滑上他強壮的颈项。“我会以潋滟庄庄主的身份嫁给你,但是那会是我最后一次使用那个身份。往后的人生,我只跟你一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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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曰后,他们抵达潋滟庄。

 幸好,时间已经证明司沐辰所服下的媚药没有任何不良后果。

 “你家很豪华啊!”司沐辰扬首打量潋滟庄朱红色的大门,以及大门两旁矗立着的石铸瑞兽。

 “如果在里头闷久了也无聊的。”水凝牵着“疾风”走上石阶,拉起钢制门环轻敲几下。

 “咿呀”一声,大门被缓缓拉开。

 “庄主?”门里的仆役一瞧清来人,‮奋兴‬地喊道。

 他帮水凝和司沐辰把马匹牵进门,并朝门內大喊:“庄主回来啦!快告诉总管,庄主回来啦!”

 “他们看到你,都是那么‮奋兴‬吗?”司沐辰低声困惑地问道。虽然主人回府的确是件好事,但是他的表现也太夸张了吧?

 “可能是因为我从来没出门那么久,又忘记捎信息回来…”水凝尴尬地笑笑,也低声回答。

 “庄主,您出门那么久都没音讯,总管成天都在担心。”那名仆役说道。

 看来等会儿宇哥哥又免不了一顿训话,水凝心想。

 “你去帮我们把马儿安顿好,我自己进去就成了。”她代完毕,牵起司沐辰的手往里头走去。

 果然,才走到半路,就遇上匆匆赶来的欧宇。

 在见到水凝竟然牵着一名陌生男子的手时,他错愕地停下脚步。

 “宇哥哥。”水凝笑着奔向他,连带着司沐辰也被她牵着往前跑。

 “庄主。”欧字收敛起欣喜的表情,保持一个总管所应有的恭敬。“这位是…”

 “在下司沐辰。”不待水凝介绍,司沐辰向前一步说道:“也是当年打赢那场比武招亲的人。”

 “宇哥哥,我们到大厅里再慢慢跟你细说,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水凝催促道。

 欧字带有戒心地看一眼司沐辰,才移动脚步。

 等到屏退所有下人,大厅內只剩他们三个人时,水凝才对欧字约略叙述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宇哥哥,你不要一直对他満是戒心嘛!他又不是外人。”叙述告一段落后,水凝忍不住说道。

 “初次见面,欧兄对我有戒心,也是正常的。”司沐辰出人意料地说道。

 依他以往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理会别人对他观感如何。

 “我对司公子并不陌生,云府主已经写过几封信,告诉我关于你和司公子的事情。”欧宇说道。

 只是他没说他们俩进展得那么快。

 “既然少祎已经跟欧兄提过我们的事,而你又是的兄长,我想请你允许我补行两年前的婚礼。”司沐辰也不浪费舌,单刀直入地说道。

 欧宇看向水凝,只见她带着一脸娇羞幸福的笑意。他从来没有在水凝脸上看过这样的笑。

 瞧她这副模样,就算他说不行,大概也没有什么用吧!

 根据云少祎所言看来,司沐辰的确匹配得上

 但是,绝尘谷的人都是生冷淡,而却是热情活泼…跟着他,真的会幸福吗?

 欧宇细细打量眼前这个英俊得过分的男人。

 “我向你保证,我会用一切力量让她幸福快乐。”司沐辰清澄的黑眸毫不闪避地与欧字对视。

 半晌后,欧字移开目光,说道:“在潋滟庄,才是做主的人,只要她同意,我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水凝欢呼一声,然后又觉得这样太不端庄,不好意思地对他们笑笑,说道:“宇哥哥,提起做主这件事,等婚礼结束,我想把潋滟庄庄主的位置让给你。”

 “那怎么行?你忘记…”欧宇蹙起眉头。

 “我没忘。但是,爹说的是怒涛庄,而我要让给你的却是潋滟庄,根本是两码事。”水凝出一个狡猾的笑。“而且,庄里的大小事务,也几乎都已经由你处理,现在不过是让你名实相符而已。”

 “说到诡辩,谁都比不过你。”欧宇啼笑皆非地说。

 “宇哥哥,你想想,如果我嫁作人妇之后,还要被潋滟庄绑着,不是很可怜吗?你忍心见到我不幸福?”她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睛。

 司沐辰在一旁瞧见她的表演,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笑。这小妮子真让人拿她没办法。

 他几乎开始可怜欧宇了。

 “好了!好了!别拿那么大罪名庒我。”欧宇投降道。然后他转向司沐辰。“你们以后准备上哪儿去?”

 “悠游山林,做一对神仙伴侣也不错。”司沐辰回答。

 “好哇!我们可以云游四海。”水凝听得眼睛都亮了起来。“宇哥哥,拜托,接下潋滟庄吧!随便你要怎么处置它都行。”

 “我还有选择吗?”欧宇苦笑。“你们准备何时成婚?”

 水凝和司沐辰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一同说道:“尽快。”

 “那么,在你还是庄主的时候,就好好让我这个总管替你去张罗婚礼,你只要等着当新娘就好。”欧宇微笑道。

 虽然以往一直担心她的婚姻大事,但是她真正要出嫁的时候,又觉得不舍。

 “欧兄,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司沐辰说道。

 “司公子既然自告奋勇,就分配一个最艰巨的任务给你。”欧宇指指水凝。“帮忙看好她。”

 话才说完,三人同时笑出声。

 笑声中,喜宴的脚步渐渐接近。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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