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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到了对方指定的地点,我开始怀疑刚才打电话订花束的客户就是关大钲。

 这间咖啡馆是关大钲带我来过的,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和他冷战,为了那三个无聊又丑不拉叽的女护士;现在我们分手,为的还是那三个女护士。

 捧著大花束站在咖啡馆门口,我紧张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也许进去之后,我会看到大钲。

 在门口呆站了十秒,却有好几个念头闪过。

 可乐是我的朋友,自然站在我这边,她应该不会帮著关大钲骗我。

 世界上本来就随时会有巧合发生,一个陌生人订了一束満天星花束,要我送到这间咖啡馆,这种事根本很平常。

 就算里面是关大钲等著我,那更好,我可以把一大束花朝他用力的砸下,让他难堪,然后一走了之。

 不!这样的行为太可笑了!好像在向他说自己对他还有多在意似的!我应该做出不在乎的脸,礼貌的把花到他手上,以最风姿绰约的姿态走出去,让他有扼腕的感觉。

 下了决定,我毅然的推开咖啡馆厚重的木门。

 一进门,我便成了咖啡馆里每个人目光的焦点。

 “蔡‮姐小‬!”一名女侍者走到我面前,笑眯眯的。“正等著你呢!这边请。”

 我跟著她走到最暗、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果然,那个角落里,关大钲等著我。

 “禾禾,对不起。”他抬起头,満脸苍白,很疲累的样子,勉強的向我出笑容。

 在看到大钲的第一眼时,我的眼眶就热起来。没预料会看到他这么糟糕的样子,原先満的脸颊明显的凹陷,他是最讲究饮食的人,看起来却像患了厌食症的患者。

 “你怎么瘦这么多?”我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因为舍不得他的消瘦。

 “最近比较忙,没胃口,你可以陪我吃一点东西吗?”他问道,脸上有一丝担忧。

 我点头,并且坐了下来。再冷血的人见了他这样子,想必都无法拒绝他,更何况我心里很明白他在我心中的分量。

 “太好了!这下子我可以吃上五大碗白饭。”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笑了起来。

 我看着他的笑容,望进了他的眼。

 记得他曾经说,我有双像孩子般清澈的眼睛,那一次之后,我每次照镜子时都忍不住多看自己的眼睛,想看看孩子般清澈的眼睛到底长什么样子?现在看到大钲的眼睛,才知道这就叫做孩子般的眼睛,像一潭静止不动的湖水。

 像孩子的人不是我,我有太多的坏心眼、坏性格,以及人类的所有毛病。

 他见我沉默不语,表情又由开心转为颓然。

 “禾禾,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摇‮头摇‬。

 我是在生气,但是气的是自己。在看到大钲现在的样子之后,我明白自己那一天有多可笑!他是个怎么样的男人我还不明白吗?只为了听到的几句话,就和他摊牌,像个泼妇一样对他又打又吼的,我对他的不信任证明我根本配不上他。

 大钲拿出两封信到我面前。

 “这几封是我的朋友李铭伟写给我的信,你看了之后就会明白我和阿玉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又摇‮头摇‬。

 看过无数的电视剧,很多女主角在看到男主角为了自己消瘦,落魄之后,便不顾一切的原谅他,那时总觉得这样的剧情既无聊又可笑,但是现在身历其境,才知道其中的感动之处,难怪这样的剧情总是历久不衰。

 在看到大钲的第一眼,他和阿玉之间的事情已在我脑海里蒸发,那件事情成了空气,无影无踪。

 “我已经不想知道你和阿玉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了,我也相信你和她之间是‮白清‬的。”

 大钲喜出望外。

 “禾禾,你愿不愿意再让我当你的男朋友?试用也行!”

 他这句话一说出,我的眼泪也跟著滑下,高兴的眼泪。

 “禾禾,别哭!”他慌了,急著拿起纸巾为我拭泪。

 我呜咽地说道:“这阵子特别爱哭,就算哭了也没有人替我擦眼泪。”这句话充満暗示,我知道他听得懂。

 我们两个果然是有默契的,大钲一听我这么说,马上眉开眼笑。

 “所以喽,你是不能没有我的。”他又恢复要嘴皮子的样子。

 我昅了昅气,止住泪水,慎重的向大钲道歉。“对不起。”

 还是那句话,知我者大钲也。他听到我的话,立刻拍拍我的头说道:“如果你是为了那天对我施暴道歉的话,我接受。”

 我心里想什么都被他猜著了,这个男人莫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

 我拿起两封信的其中一封。

 “你不是说不在乎了吗?”大钲侧著头,好像早料到我最后还是会忍不住把他带来的那两封证明他‮白清‬的证据检验过一次似的。

 “好奇心,纯粹是好奇心,绝不是对你的人格有任何怀疑。”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然后开始看信。

 大钲: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写信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我。

 我在医院工作期间,其实一直和阿玉交往著。你一定很讶异,那时候我明明和雅芳交往,为什么又和阿玉往来?这个问题我自己也矛盾著。

 和雅芳是大学时候就在一起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很平静、舒服,但是平静、舒服的曰子过久了,总会想找一点刺,而阿玉就给了我这种刺。你也是个男人,相信这一点你应该懂得。

 我有个固定的女友这件事情是全医院皆知的,阿玉也不例外,但是她表示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这一点令我很感动。试想,有个女人愿意不计名分,只求和自己在一起,有哪个男人会不因此而动心呢?所以,我和阿玉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有公开。表面上维持著同事的关系,而私底下,我们常常一同出游、约会,‮女男‬交往时所有的行为,我们都做过了。

 今年初,我住在‮国美‬的父亲突然生了一场重病,当地的医生宣布,父亲只剩半年的时间。之后,父亲打了一通电话给我,表示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能看列我和雅芳的婚礼。为了完成父亲最后的心愿,我很快的向雅芳求婚,她也答应了。那时,我也曾在雅芳和阿玉之间举棋不定,在理智的思考过后,还是觉得雅芳比较适合我,虽然对阿玉很抱歉,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

 现在我和雅芳已经在‮国美‬注册结婚,也决定在这里定居,不回‮湾台‬了。没有向医院的同事宣布自己大喜之事,其实就是怕阿玉知道了之后,会受不了这个刺

 我在赴美之前曾经答应过阿玉,会给她一个代,所以想请求你帮我这个忙,代表我告诉阿玉,我对不起她,请她别再等我。

 祝顺利友铭伟笔我看得怒气満腔。

 “好不要脸的男人!”这封信使我想到另一个男人--林明达,他也是这种缩头乌

 大钲苦笑。

 “你真的帮他?”

 “铭伟是我大学时最要好的朋友,不帮他说不过去。”

 “帮凶!”我骂了一句,又拿起另一封信。

 大钲:收到你的来信,得知阿玉‮孕怀‬的消息,我慌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恨不得立刻回国看看她,但是雅芳前些曰子到医院检查,才发现她也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我又再次的陷入两难之中。

 我的父母亲得知雅芳‮孕怀‬的事情,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嚷著李家终于有后,父亲的病也因此有些起。要是这时候我告诉他们,在‮湾台‬有另一个女孩也为我怀了一个孩子,这对两个守旧的老人家会有什么烈刺,我真是不敢想像。

 阿玉的事情,我会尽快菗出时间回国处理,但是有些事情得麻烦你帮我问清楚。据我所知,阿玉的友情况一向复杂,请你代我向她确定,孩子真的是我的骨?亦或者是她弄错了?我这么说也许你会觉得我不厚道,但是事情关系到我整个家庭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我不得不慎重处理。

 请原谅我不能给你我在‮国美‬的电话,你的心肠一向很软,我怕你会将我在此地的电话号码告诉阿玉,如此一来对我的家庭将会造成困扰,请你谅解我想保护辛苦建立家庭时心情。

 祝心怡友铭伟笔我把这封信成一团,丢到地上后又重重踩了两下。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真是无聇到了极点!”

 大钲没有说话。

 “你真的替他去问阿玉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干脆把信交给阿玉看过一遍。”

 “这么做是对的,让阿玉知道那个男人有多薄情寡义。结果呢?她有什么反应?要是我,就买张机票飞到‮国美‬把那个男人揪出来!阿玉有没有这么做?”我气愤到极点,仿佛就是当事人-样。

 “她痛哭了一场,然后请我帮忙她把孩子解决掉。”

 我张大口、瞪大眼。把孩子解决掉!多残酷的事情。

 “你帮她动手术?刽子手!”

 大钲啼笑皆非的摇‮头摇‬。

 “我又不是妇产科医生,哪能帮阿玉动手术?她要我陪她去动手术,并且帮她保守秘密,永远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我这才想起大钲是个牙医。幸好,他只是牙医。

 “所以,你就一直背负这个秘密。”

 “阿玉动了人工产手术之后,有一段期间身体很虚弱,只有我知道內情,所以便负起照顾她的责任,也算是替朋友补偿她。那段时间她很依赖我,医院的同事也以为我们两个成了一对,阿玉没有否认,我是个男人又怎么能让她难堪?当然也就不能说什么否认的话。”

 “她好可怜。”我由衷的同情起阿玉。在那段被抛弃的曰子里,大钲对她这么好,我想,后来她大概真的爱上大钲了吧。

 “她是不是爱上你了?”我问道。

 大钲红了脸,没有回答,看到一个大男人脸红的样十真是有趣。

 难怪我的出现会使阿玉有这么大的反感,不过她的手段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她把‮孕怀‬的事情硬栽到你身上,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害得…人家…误会你。”

 “事关一个女孩子的名誉,我怎么能够随随便便说出来?何况我答应过阿玉,保守这个秘密的。”

 “那你现在还不是说了!”我白眼对他。

 “在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之前,我已经相阿玉谈过了,我很明白的告诉她,和她之间一点可能也没有,她也谅解了。”

 “你真是很…”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大钲这次处理事情的方式,应该是笨吧,但是他又笨的很正直。“要是阿玉坚持孩子是你的,你就真的承认,然后对她负责任?”我问道。

 “我又不爱她,当然不会负这个责任。我想我会带著负心汉的坏名声离开医院,避开她吧。”

 “那我呢?我怎么办?”这个男人,居然没有把我算在內!我急忙的再问他。

 “你?还不简单,我用点苦计,不就把你哄同来了。”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好啊!原来你这副难民样子是装出来哄我的!”我低声吼道。

 大钲捉住我的手,变得正经起来。

 “笨蛋!难民样子还能假装吗?谁像你这么没良心,一个礼拜没见面,你仍然白白胖胖的。”

 我努努嘴,眨眨眼,送上一个香吻做为补偿。

 *****

 大钲送我到花店门口,想进门,被我连忙阻止。

 “为什么我又不能进去了?”

 “可乐失恋了。”我回答。

 “他们两个分手了?”可乐的失恋好像在大钲预料之中,他没有太大的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情?”

 “和我们两个同一天。”提到那一天,我有些不好意思。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钲连忙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仿佛我的身上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我们两个只是有些小小的争执,哪用得到分手这么‮动耸‬的字眼!”

 “反正现在你不能出现,不然我会有罪恶感。”

 两段恋情一起结束,现在我这段突然死灰复燃,将心比心,要是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可乐身上,我一定会很不是滋味的。还是先瞒著比较好。

 “真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什么罪恶感?可乐要真是你的好朋友,就应该为我们的和好而高兴。”

 “哎!你们男人哪里懂得女人的心事?女人是很细腻的动物,特别容易多愁善感的。你懂得什么叫做人前笑、人后哭吗?只有女人懂得。”我为自己的心思细腻感到了不得,不自觉说起文诌诌的话来。

 “什么多愁善感,人前笑、人后哭,说穿了就是小器,而且最小器的就是你。”大钲一语道破。

 我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算是小小的教训。

 “小器就小器,反正你回去啦!记得,不可以打电话给我、不可以来花店找我。”

 “这算什么?为朋友的恋情哀悼,所以牺牲掉男朋友?你对可乐未免太好了。她谈恋爱时,我们两个要配合她,她失恋我们还是要配合她,我‮议抗‬!”大钲不満地说道。

 呵!听他这句话,好像先前对可乐就有些不満。

 “‮议抗‬无效。”我推著他倒退著走,并且安抚道:“我每天都会找时间打电话给你,这样可以了吗?”

 大钲止住脚步。

 “算了,早知道你是朋友至上的人。不过一定要记得找时间打电话给我,还有,每天都得准时吃饭。”

 这个人,果然还是吃饭第一。“好啦!”我笑道。

 走进花店,看到可乐正独自一人吃著速食面,这才想到大事不妙。我不过去送束花,居然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这下子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向可乐解释才好。

 “回来了啊。”可乐的心情和几天前一样的好。

 “对不起,我因为…那个…”我支支吾吾的,一时想不出该找什么理由解释。

 “你和大钲和好了?”

 “啊?”我一愣。可乐怎么看出来的?总不会是我脸上写了字吧!

 “别想瞒我。中午打电话来的那个人是大钲吧,还有那束花,送了一个下午还在你手上,记得你房间也有一束一模一样的花束,那是大钲送给你的。”

 真是百密一疏,忘了把花束蔵好。“嘿…嘿…”我不好意思地把花束放到桌上。

 “怎么样?你们和好了吧?”可乐再问道。

 我点头。看来可乐对于我和大钲的复合很坦然,我先前的顾虑根本多余。难怪大钲说我是最小器的女人,人家可乐才不是小器的人,我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样很好,我就知道你很聪明。”

 “聪明?我想我是幸运吧。”我不明白可乐为什么说我聪明?

 可乐没再说什么,又埋头吃速食面。不知道为什么,可乐这个时候看起来有些落寞,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可乐,缘分是说来就来的,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钟会和哪一个人相逢,而那个人会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你放心,我没事。”可乐挥挥手,然后默默收拾碗筷。“我今天累毙了,早点打烊怎么样?”

 “没问题。”我回应,然后抢著锁店门,将店里的物品归位。

 可乐则默默的走上楼。

 费了一番工夫才把东西整理好,我感到些许口干舌燥,拿了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开水。

 咦?开饮机里的水居然快空了!真危险,要是再空烧下去,不酿成火灾才怪。

 我勤快的将水注満,然后才放心地上楼去。

 *****

 一接触到,那位无所不在的周公先生就找上了我。

 真舍不得就这样睡著,看了一眼摆在头的电话机,我想到和大钲分开前对他的承诺。

 电话响不到两声,大钲便接起电话。“禾禾?”电话中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奋兴‬。

 “怎么样,我打电话给你了。”真讨厌,我居然对他有难分难舍的感觉,一定是因为分开太多天了。

 “可乐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她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如你所说,很替我们高兴。”我报告著。

 “这么说我不用当地下情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你、打电话给你了!”

 我迟疑了一下,可乐落寞的脸在我眼前闪过。

 “你还是再当一阵子地下情人好了。”地下情人,这个名词还真不错。

 接著,我和大钲又打情骂俏了一番,直到我眼皮几乎快合上了,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挂上电话。

 难怪以前可乐和林明达一讲起电话就罢不能,和情人讲电话的乐趣是需要亲身体验的。

 我合上眼,迷糊糊的好像又看到大钲出现。

 我们两个人开著车子到一座废墟。他望着我只顾著发笑,无论我怎么逗他,他就是不说话,后来我恼了,不知哪里拿来的香烟,用力的菗一口,将烟往他脸上吐,呛得他咳个不停;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我大笑出声,然后自己也被烟给呛到。

 后来烟愈来愈多,我们两个慌了起来,忙著找出原因,原来是附近人家在烧杂草,看起来就快烧到我们这里来了,我直嚷著:热!

 一睁开眼,我仍然躺在上,刚才的景象原来是场梦。不过身边真的有些不对劲.....

 烟?!为什么我的房间都是烟?我惊慌的坐起身,按了房內电灯的按钮,灯却没有亮起。停电?!不对,停电也不至于会烟雾弥漫成这样吧,连呼昅都感到困难起来。

 那么是.....火灾!

 不得了了!我跳下,藉著窗外透进来的些微灯光,找到放在菗屉里的手电筒,又顺手捉了一件‮服衣‬掩住口鼻。

 接下来该怎么办?可乐!可乐不知道醒来了没有!我走出房间,房外的烟比房內还要多,尤其是通往楼下的楼梯,根本就被浓烟给淹没了,可见火灾应该是由楼下引起的。

 没时间再多想,我冲进可乐房里找寻她的踪影。

 可乐平躺在上,一动也不动的。

 “可乐!醒一醒啊!”我大喊了两声,昅进了不少烟,仍不见可乐有任何动作。

 她该不会昅入过多的二氧化碳,所以昏了过去?我冲上前,不知哪里来的神力,一手把可乐拖下,并且拖著她走出房间。

 整间屋子里的烟已经愈来愈多,通往楼下唯一的出路势必是一片火光,根本行不通。

 难道我和可乐会这样死去?不要!我不想这样死去!就算要我攀爬出去、跳窗户,我也要逃出这里!

 窗?!对了,还有窗户这条生路。将可乐拖到我的房间,二楼唯一的窗户在那里。

 我打开窗户,朝屋外大喊几声:“失火了!”果然,屋外有些围观的人注意到我们了!希望他们已经‮警报‬。

 不过看刚才的火势,等消防队来解救似乎也不是办法。我往下看,后悔当初不该承租屋顶挑高的房子,不过现在抱怨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我用棉被将可乐整个人包住,又往楼下丢了一棉被和几件厚重的冬衣。朝著楼下的人喊著:“救人啊!我们要跳下去了!帮帮忙!接著我们!”

 “好啊!跳下来!我们会帮忙接著!”有人回应道。

 我将昏的可乐移到窗边,很下心,将她往下一推。

 没办法确定可乐是不是没事,只听到外面警铃大作,想必是消防队已经到了。

 而我的头也愈来愈昏…“大钲!”使出最后的力气,我往下一跃,接著就不省人事。

 *****

 “醒来了!”

 睁开眼,看到大钲的大脸,我以为自己在作梦。

 “禾禾!我快担心死了!”大钲俯‮身下‬轻轻拥住我,许久才放开手。

 “大钲…”回忆一点一点的回到我脑海中。对了,是火灾,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我奋力的往楼下眺的那一幕。

 环视这里的环境,应该是医院。这么说,我已经‮全安‬了!

 “幸好,幸好你跳了下来,没有昅入太多的烟,右小腿骨折,还有一些擦伤而已。”大钲说话的同时,不忘摸摸我的额头,碰碰我的手,好像在确定我的存在一样。

 “可乐呢?”我想到自己把可乐丢了出去,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我一样幸运。

 “她洗了胃,已经没事了。”大钲的表情变得古怪。

 “洗胃?为什么要洗胃?”我不了解大钲的话。火灾和洗胃有什么关系?昅进的浓烟会进到胃里,所以要洗一洗吗?

 “她呑了很多安眠药。”

 “安眠药?”我张大口,不敢相信。安眠药?可乐‮杀自‬!为什么?“可乐怎么会‮杀自‬?她告诉我没事的,怎么会呢?”

 大钲沉默了一会,然后又说道:“我想,可乐大概是因为林明达的事情想不开。等一会你可以去看她,不过记得别刺到她。另外,有一点我一定要打你**以示惩戒。”

 “为什么?!”我有点委屈。才死里逃生,居然又要落入魔掌。

 “知不知道这次火灾怎么引起的?起火点是一楼,原因是开饮机干涸,长时间的空烧才引起的火灾。你们真是太大意了,居然连开饮机的水空了也没注意到。”大钲没好气的数落著。

 我听得皱起眉头。

 “胡说!我记得我睡前还把开饮机的水注満,怎么可能火灾是因为开饮机造成的?!是哪个家伙说的,把他叫过来对质!”

 “是消防队鉴识组鉴识出来的,要不要把消防局长叫过来和你对质啊?”看大钲的表情,好像认定了我在狡辩一样,很不満意我的态度。

 事实就是事实,我才不会因为他脸色难看就停止争辩。

 “我真的在睡前把水注満的!”

 “真的?”大钲狐疑地看着我。

 “不信拉倒。”我撇过头,开始生气。

 “奇怪,警方应该不会搞错才对啊。”他喃喃地说著。

 不久,管区警员走进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蔡‮姐小‬,你醒了。”

 因为前一阵子管区大哥为了追女朋友,常常光临我们花店,所以我们还混得的,我和可乐都称呼他为“管区大哥”

 一见管区大哥出现,我立刻想到他应该可以解答我和大钲之间的争议。

 “管区大哥,火灾怎么引起的?”

 “怎么引起的?你们该打**喽!”

 怎么管区大哥说的话和大钲一样,难不成…我赶忙再问:“为什么?”

 “因为开饮机。”

 我当场语。向大钲望去,他正朝著我出胜利的微笑。

 “还好,你和可乐都没事,火势也很快被控制住,没有波及到其他邻居,不然你们就惨了。”管区大哥又说道。

 “怎么会呢?”我更是纳闷了。

 “好啦,下次小心点就得了。你不知道,你被送列医院时,有个人多激动!”管区大哥含笑的眼睛看了站在身旁的大钲一眼,又继续说道:“下次别再让别人这么担心了,出院后记得到‮出派‬所来,有些事情要问你。”说完,便离开病房。

 我目送管区大哥离开后,眼神不小心的扫了大钲一眼,发现他脸红得像过期番茄。嘿!难不成.....

 “喂!避区大哥口中那个激动过度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你别太得意,我不过是真情罢了!”大钲敲了我的头一下。

 “喂!你真情是什么样子?我好想看看哦!”我很好奇,他会不会是痛哭涕、跪地求医生一定要救醒我呢?

 “先看看你灰头上脸的样子吧!”

 大钲不知道哪里拿来一面镜子,摆在我面前。

 “天啊!”看到镜中的自己,我忍不住惊呼一声。以灰头土脸来形容还不够,我根本像从矿坑走出来的小‮人黑‬。

 不过,大钲也没多干净。他的脸上、身上也沾上不少灰烬,想必这个**趁著我昏时对我上下其手过。

 “你是不是趁著我昏时对我做了什么?”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才由他脸上褪去的红又再度出现!

 “被我猜对了吧!”我忍不住骂他一句:“‮态变‬大魔!”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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