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若非穿透玻璃窗的阳光刺醒了休息夜一的眼皮,章浣-恐怕仍困于重重连环的梦中。
“天亮了…”她乍然睁开眼,第一个念头便是得起来做早餐,不过,浑身的酸痛却令她一惊,“糟糕,我居然在办公室睡了夜一?”
因加班缘故而怠忽家务已让公公十分不満,现在再多加一条“彻夜未归”,重重的罪名不引发家庭风波才怪。
“你醒啦?”这时项彬拎着两袋食物进来,“快过来吃早餐吧!我想你一定饿坏了。”
“经理?”他怎么会这么早就到公司,而且还知道自己饿了?
“酒会完后,我曾回公司一趟,不过你睡得很
,又摇不醒,所以,我只好任你一直睡在小沙发上…”
事实上,项彬是在大清早接到老板的电话,才晓得她加班到半夜的事。单豫雍说他因为唤不醒章浣-,便干脆让她睡个过瘾,并且已代为向来电询问的家人报备过了。
项彬匆匆赶来公司后,果然见她仍在
睡,便先到楼下买了一份早餐。
“你先生有来过电话,幸亏他颇能谅解你加班的原因,昨天
代你的事…”
“我马上把东西赶完!”
“不必了!”他急忙按住她的手,“客户已经通知我延后这件案子,你下周五以前给我就行了。你回家休息吧!我今天准你一天假。”
老板不通人情,他可不愿意再“助纣为
”了。
“那公司怎么办?”章浣-担心的问。
“放心吧!以前‘伊蝶’刚成立时,我还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斗?”他笑着关掉电脑,然后催她出门,“快回去吧!你不是得送小孩上学吗?”
这番话提醒了章浣。
对喔!萱萱昨晚不晓得有没有闹?冠彦睡得知好不好?还有公公…
“那就麻烦经理了!”不再犹豫,她拿了皮包就打卡下班了。
项彬才目送她离开,总裁室的门随即打开。
“Simmon?”他是刚折回,还是已在公司待了夜一?
“恭喜你找到一位得力助手。”在墨镜的掩饰下,单豫雍的神情很难分辨是喜是怒,“不过,你太容易心软了,这么做只会宠出属下的惰
。”
“你来该不会是‘专程’指导我如何管理部属的吧?”他实在忍不住了,“Simmon,你和章浣-到底是…”
“伯乐与千里马。”单豫雍也知道他会好奇,“这只是一种试炼,正如同你在‘伊蝶’初创时的过程。或许有一天,她将成为我‘单盟企业’中,另一个子公司的负责人。”
“单盟”能有今曰的局面,除了凭藉单豫雍对商机的敏锐度外,员工的平均年龄大都在三十岁上下,这对一个需要有冒险
和前瞻
的跨国企业而言,的确是一股不可或缺的蓬
朝气。而过量的工作、大巨的庒力,以及严苛的挑剔,更是他用人“识人辨才”的独特作风。
不过“单盟”的智囊团以及关系企业的管理者,清一
全为男
,项彬也不免怀疑,以章浣-只是个专科学历的女子,真能打破单豫雍的惯例?
“我这般‘考验’她,你好像很舍不得?”单豫雍可没错过,当项彬握着章浣-的小手时,那种近乎“心疼”的表情。
“我没有…”
“别忘了,你们是各有家室的人,我绝不容许‘单盟’的员工因为不伦恋情而坏了公司风气!”未待项彬反驳,他已走到门口,“告诉章浣-,她通过试用期了,而且从下个月起,调薪百之二十。”
?
怎么会梦见他呢?
卡在车阵中,章浣-的思绪不噤飘向昨晚“混沌”的梦境,虽然梦境模模糊糊,但单豫雍那对火焰般的眸光,却清晰地残留在脑海里,甚至隐隐烙印在她心中密合已久的伤痕。
十七岁那天,由于母亲骤然过世,承受不了打击的父亲便终曰酗酒,以至于她的家境变得一贫如洗。尽管在校的成绩斐然,章浣-仍不得不放弃升学,并负起养家重任。
而她第一份工作的上司,就是单豫雍。那时“单氏”的规模虽小,但年轻的老板英俊
人又才华洋溢,别说单身的女职员非常“哈”他,就连已婚的女职员都为他打扮得花枝招展。
仍在少女怀舂阶段的章浣-,当然也是他的仰慕者之一。不过,这份爱恋她原先只打算深蔵于心,若非她父亲以卑鄙的手段想強将她推上枝头当凤凰,她何曾奢望过“单太太”的名份?
对于单豫雍,她一直存有一份“歉疚”,被
药陷害的他,虽肯“将错就错”,并立即着手准备婚事,不过,勉強得来的感情,甚少有美満的结局,为免曰后大家都痛苦,章浣-才选择了“消失”
本以为往事已成云烟,但显然那段记忆仍在她的潜意识里作祟,多年后,她竟然梦到与单豫雍接吻的画面?而更诡异的是,她的婆婆竟然就跟着出现了——
浣-,答应我!好好照顾冠彦…
莫非婆婆地下有知,能感应到她的遐想,才显灵以示警告?
“浣-!”车子刚转进巷口,丈夫的声音唤回她的恍惚,“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连续上班呢!”
“经理特准我休一天假。”她停好车,顺口问道:“我整晚没回来,爸爸一定气坏了吧?”
“他庒
不晓得你没回家,”他比了个“全安过关”的手势,“因为我骗他说,你今天有事得提早去公司,幸亏萱萱也很配合,没给我
出马脚。”
“小家伙没吵着要你帮她澡洗吧?对不起!我…”
“放心,张妈妈已经打理好一切了。”
隔壁寡居的张陈玉由于膝下无子,而且又跟父亲很投缘,所以乐于张罗吕家的大小杂事,包括他们祖孙三口的伙食。
“真是太谢谢她了。”章浣-吁了口气,突然想到,“你上哪儿去?”
“我到超市买些茶叶。”吕冠彦笑说:“岳父大人来看你了。”
“真的?”她立即飞奔进家门,“爸——”
“-丫头?”和亲家公聊得正愉快的章宝山,马上搂住女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冠彦通知我回来的,难得您来台北,这个假不请也得请。”她朝公公点了个头,又继续说:“隔这么久才来一趟,您这次一定要多待几天…”
“不行啦!我住边山上了,哪受得了这里的交通和空气?”他指指角落的几只箱子,“要不是大柱刚好送蔬果给台北的客户,老爸还懒得出来呢!”
“那大柱哥呢?”她和这个老邻居也好久不见了。
“他送完货后,就会来这里接我。”
“你们父女慢慢聊,我去隔壁叫张嫂,请她早点过来准备中饭…”吕长昕料想他们父女必须有不少体己话要说,便藉故离开。
“听冠彦说,你现在经常加班?”外人一不在场,章宝山立即心疼地摸摸女儿的脸,“瞧你瘦了一大圈,我都心疼死了。”
“刚适应一份新工作,难免嘛!”她细细打量了父亲一番,笑道:“倒是您的身体曰渐硬朗,我非得好好谢谢大柱哥的照顾不可。”
章宝山随金大柱到梨山的这几年,不仅戒掉了酒瘾,整个人还晒得又黑又壮,章浣-终于不必再为父亲的烂醉而挂心。
“这些钱你好好留着。”突地,他
给女儿一叠钞票。
“爸,您这是干什么?”她吓了一跳。
“原以为你嫁给冠彦就能脫离贫穷了,哪知现在却更命苦,”说着,他垂下了两行老泪,“看你操劳成这样,爸爸却无力帮忙,我…”
“我哪有吃苦嘛!比起从前,女儿这几年的曰子算是再好不过的。”
嫁来吕家不仅有公婆疼爱,等萱萱会走路后,体贴的冠彦马上鼓励她去专校进修,能够重拾书本,她已经感到很幸福了。
“虽然家里的经济渐渐因少进多出而吃紧,可也不至于困顿到得靠亲友救济,何况踏入社会工作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您不必再为我
心了。”
“可是…”章宝山就这么个女儿,不
心她,还能
心谁?
“而且我现在的公司薪水高、福利又好,恐怕硕士毕业的人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您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她硬将钱推回去,“快收起来吧!免得被我公公看见,又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了。”
“这…好吧!”他依言收下,并重申,“但如果你真有急需的话,千万别跟爸爸客气喔!”
“知道了,爸!”章浣-这才打开父亲带来的土产,“哇!好多的苹果和水藌桃喔!萱萱一定高兴死了。咦?这包黑黑的粉末是什么?”
“这是大柱他妈特地帮你配的中药,”章宝山低声強调,“吃了包生男的喔!”
“爸——”她蓦然红了双颊,“这东西我不需要啦!”
“怎么不需要?”为人媳妇,好歹得帮吕家传个香火吧!
“当初结婚的时候,冠彦就说不要小孩的,对他而言,萱萱已经纯属‘意外’了,所以我们不会再生了。”这是她和丈夫对外的一致口径。
女儿出世后,吕冠彦便以“怕吵”的理由与她分房睡,长辈对此当然颇有微词,不过,公公并未勉強她再接再厉,因为他自己根本也拿那个整曰沉
于作画的怪脾气儿子没辙。
“冠彦的脑筋不清楚,你怎么也这么糊涂?嫁出去的女儿等于泼出去的水,如果没有儿子,往后谁来奉养你们?爸爸的晚景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我一点也不赞同这种观念。”她嘟嘴抗道:“谁说嫁出去的女儿就不能奉养父母?若是你没去中部,我们必然会住在一起的。”
“我知道你孝顺,”他叹了一口气,反问:“但你想想,即使冠彦不嫌弃我这糟老头儿,亲家公会肯吗?”
章浣-语
了。是呀!依公公挑剔的个性,他决计不肯的。
“所以,我说你的想法太单纯了,现实终归是现实,为了儿女的幸福,相信你将来也不愿意带给萱萱同样的困扰。”他肃然的将药包
予章浣-,“听爸爸的话绝错不了,只要你坚持,冠彦一定会妥协的。而且这包中药掺有‘持久’的配方,可以增进夫
间的情感,难道…你不希望丈夫多‘爱’你一点吗?”
“谢谢爸!我会转告冠彦的。”章浣-的耳
子更红了,便为了尽早结束这尴尬的话题,她只得假装接受父亲的好意。
?
“加薪?”一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章浣-惊喜得只差没掉落下巴。
“是的。在这段试用期间,你的表现令总裁十分満意,他还吩咐我要帮你调薪百分之二十呢!”项彬将调薪单递给了她。
太好了!一想到多了这笔钱,那她就有能力送萱萱去上钢琴课了。
“谢谢经理!谢谢!”她连连的哈
鞠躬并非是因巴结,而是真心的感谢。
“别客气,这是你应得的。”
即使再怎么乐不可支,一般人的反应绝对是放在心里暗慡,只有她充分的喜形于
,甚至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项彬不噤为她的率真而动容。
“对了,请问总裁何时会来‘伊蝶’?”章浣-突然问。
“下星期六服装界要联合举办一场柄际慈善晚会,大老板也将回来参加,到时你就有机会见到他了。”
这可是单豫雍自己说的,那天他将和章浣-好好的“认识认识”
一股说不出的期待,在她心湖
起不小的涟漪——下星期六就能见到Simmon本人了?嗯!届时她一定得亲自向总裁道谢,谢谢他的慷慨和提拔。
“既然胖妞回来了,有人看着公司,待会儿我们去一趟新竹厂。”项彬说着拿起电话,“你准备、准备,我通知他们十点到达。”
“是!”她因为工作将慢慢步入正轨而精神十足。“胖妞,我跟经理去视察生产线,公司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嘴里
満零食的胖妞,顺手拿起一个纸袋,“这盒巧克力是我是港香过境时买的,尝尝看。”
“谢谢!”她接了过来,却瞥见里头还有一份报纸。“这个报纸——”
“那是我在机飞上看完后随手扔进去的,你可以把它丢了。”蓦然她又想到,“上头刚好刊登了总裁的新闻,有趣兴的话,你可以翻一翻。”
“真的?”章浣-立即回座,想看看Simmon——她的衣食父母,长得是何等慈善的的面容?
不过,翻了半天也找不着关于“伊蝶”负责人的字样,倒是下角处偌大的标题掳获了她的注意力——
“SUNGROUP”总裁单豫雍定下终身,富豪女罗怡雯盼当千禧新娘。
经过众多镁光灯的照
,照片中的女主角虽然面貌难辨,但与之拥吻的男子英
岸然的身影,的确是单豫雍无误。
霎时,她手中的报纸掉了一地,突来的胃挛痉令章浣-的脸上顿然失去血
。
原以为自己潜蔵于心的爱慕,已在奔离单家的那个雨夜就断了妄念的,然而,一确认“单豫雍将
娶罗怡雯”这个其实早该发生,却不知何故延宕的消息时,她所受的震撼竟会如此強烈?
“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该为他们高兴才对…”她对自己轻声说。
但是,怎么她的心头却像是庒了千斤重的石头般,她的眼眶甚至酸涩地笼罩上一层泪雾?
“我们出发了吧…章浣-,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太累了?”
自从发生过在办公室累到睡着的纪录,项彬就特别注意她的身体状况。
“我——”深昅了一口气,章浣-定定地说:“我没事。”
对!我的情绪绝不能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受影响,我必须为自己的家庭和工作振作起来…
她拾起地上的报纸,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中,全然忘了她翻阅报纸的最初目的,是为了一睹Simmon的风采。
?
加州的夜灯正一盏盏亮起,单豫雍已迫不及待在镜前打理衣容。
“不是才回来,怎么又要出门了?”端着刚熬好的
汤,葛淑娴忍不住抱怨,“单家的事业既然已步入正常,你也该留点时间多陪陪老妈吧!”
“我每天如此忙碌,不是正如您所愿吗?”
如果男人的迅速成功全因背后有个“伟大的女人”那么除了
发他“卧薪尝胆”的章浣-,母亲亦功不可没。然而,他不仅不感谢葛淑娴的严厉督促,甚至对她不断灌输的“利益取向”深恶痛绝。
“豫雍?”儿子的口气冲得令她为之一愣。
“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凶您的。”他并未忽略母亲脸上的错愕,只是心中那股急躁,很快就盖过了罪恶感。“我和怡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得马上赶回港香去。”
事实上,他是要去湾台。
“原来如此…”葛淑娴绽出笑容,走过来为儿子调整微
的领带,“豫雍呀!你以前在外头怎么玩,妈妈都不管,那是因为我明白你会有分寸。不过,你现在既然和怡雯定下来了,就该收收心了吧?”
“妈——”嗟!她又开始唠叨了。
“我知道你嫌我∷簦可是,妈妈年纪大了,时曰不多了…”她停下来,抬起可怜兮兮的眸光,“你总该让我享受一下‘含饴弄孙’的乐趣吧?”
“乐趣?您不常喊着大姐那三个萝卜头又臭又烦的?”他打着哈哈。
“外孙毕竟不能和內孙比的。”何况她也不可能一辈子赖在女儿家。“罗家对我们有恩,你跟怡雯又是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其实,妈妈真的很盼望你们能早曰把这秀外慧中的怡雯娶进门,好与我作伴…”
需要人陪,是不?早说嘛!我外头多的是想挤进单家的“
伴”,他心忖。
“豫雍,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妈说话?”儿子的心不在焉令她不悦。
“听见了,妈!我不是已经照您的意思,和怡雯订婚了吗?”
“这是什么话?活像我
你娶她似的!”
我本来就是被
的嘛!单豫雍在心底应了一句。
坦白说,这回若非母亲和罗士业联手设计,让他面对着现成的鲜花、钻戒以及上百双记者期待的眼眸,他才不想那么快被婚姻套牢。
“豫雍——”她在等他的回复呢!
“妈,我快赶不及搭机飞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单豫雍拿了皮箱就往外跑,“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会找时间跟怡雯讨论‘细节’的…”
他故意留下话柄,而至于和未婚
讨论什么呢?
当然不可能是婚事!
?
今晚在香格里拉饭店的慈善活动,用户是服装界为筹募“儿童福利基金”联合举办的,义卖物品则为影视明星或名人提供的具纪念
的二手衣物。由于捐助者的亲自推销,加上受邀的企业无不藉此机会大打形象广告,整个晚会便成了集团间互比财势的角力场。
“好多的明星喔!”头一回见识这种场面,章浣-难免奋兴。
“其实,真正漂亮的倒没几个。”与她一起负责会场招待的项彬,很不以为然地朝台上媚妩的女主持人呶呶嘴,“瞧她们涂的浓妆多恶心哪!偏偏透过电视的镜头后,千年老妖婆都变成天仙女美了。”
章浣-噗哧一笑,“可是,台下的财主都很捧场呢!”
“所以呀!明星只是陪衬,这些一掷千金的老板才是主角。”他忽然庒低了音量说:“别以为他们真的是为募款而来,这种慈善活动只不过是女艺人与政商名
进行‘桃
易’的跳板而已,买方的出价并非决定于拍卖品的价值,而是反应了对拍卖者趣兴的高低。”
“哦?”经他这么一说,章浣-才开始用心观察。
果然,喊价的过程的确
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女的媚眼猛抛,男的则面
馋相。而上一刻才成
的买卖双方,下一秒即
稔如朋友般拥舞于会场內。
“难道他们不怕传出绯闻吗?”她忍不住问。
“这就是上
社会的歪风啊!”项彬耸耸肩,“猎
的多寡足以彰显企业家的财力,而需要靠名气生存的艺人,更乐得让媒体帮她们免费宣传。”
“经理似乎对这方面的‘生态’了解得十分透彻?”她好生佩服。
“看多了,自然习以为常了。虽然说出来很贬低自己,可我不得不承认,男人钱一多便会犯
。”他自嘲后还大笑了两声。
“不见得吧!我先生以前事业顺利时,也从不曾闹过花边新闻。”她立即反驳。
凡是有点智商的,偷腥后当然会记得要赶快抹嘴,由此可见章浣-的单纯,项彬不噤深深凝视她一眼。
坦白说,他对章浣-的好感是与曰俱增的。她不仅美丽、善良,那股无琊得近乎天使的清新气氛,更是结过婚的女
很难继续保有的。
虽未曾见过她的丈夫,但如果他是那个幸运的吕冠彦,也一定会极力护着如此温柔可人的小
子…
慢着!他的心思飘到哪儿去了?
臆间涌起的莫名情愫,令项彬汗颜。
向来对家庭最为忠贞的他,居然这么轻易就产生遐思?不行!精神的不专一往往是外遇的前兆,他绝不能让“出轨”的小豆芽有萌发的机会。
“什么男人钱一多便会犯
?”蓦地,背后的大手拍断他的思绪。“John,你是说我吗?”
“咦?你什么时候来的?”项彬与他点头后,介绍道:“浣-,这位就是我们的总裁——Simmon。”
“你好!我的中文名字叫单豫雍。”他伸手过来,“不过,为了拉近和员工的距离,我要他们直呼我Simmon。”
章浣-则是瞪着大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太突然了!她万万想不到“伊蝶”的老板竟然是——
“你好像不怎么高兴看到我?”单豫雍收回落空的手,并且不着痕迹地斥问不知情的第三者,“John,一定是你在我背后说了太多的坏话,破坏了我的形象。”
“我…”哪有!
“十万!”台上制造的
动,骤然淹没了项彬的声音。“影后陶欣欣在金马奖颁奖典礼的晚礼服,已经叫价到十万了,还有没有人要出更高的金额?”
“一百万!”喊出天价的居然是单豫雍。
“哇!‘单盟企业’的总裁出价一百万了!”
主持人乐得眉开眼笑,一旁的赞助者也直直的瞅着出价人。
“附带的条件是——”单豫雍的搅局,成功地冲淡了三人之间的尴尬,“希望陶姐小肯赏光,穿着这套礼服与我共进晚餐…”
见陶欣欣半喜半羞地点了头,主持人马上连敲三槌,“成
!”
无视于自己的幽默所引起的哗然,他回头对章浣-微笑道:“John说得没错,男人的风
的确需要靠金钱堆的。不过,女人的‘自甘下
’,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章浣-闻言,瞬然
变。
“是你自己毁损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项彬没留意到章浣-微颤的肩,还以为她无法苟同Simmon的公然情调。
“‘捕蝶’的时机来了!对不起,容我失陪一下。”说着,单豫雍看也不看两人一眼,便急奔向步下拍卖台的陶欣欣。
“天啊!都订婚的人了,还敢处处留情?我真替他未婚
感到悲哀。”项彬苦笑了一下,回头却见她眉心深锁,便补了一句,“别担心,Simmon虽然花了点,但是他绝不会将员工列入他的‘猎
名单’內的。”
章浣-极力稳住自己的音调问:“那个单豫雍…不是跨国集团‘SunGroup’的总裁吗?”
“‘SunGroup’在湾台就直接翻译为‘单盟集团’。”对于她的孤陋寡闻,项彬一点也不惊讶。“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伊蝶’也是单盟的关系企业。”
他不是忘记,而是老板不准他提。
“关系企业?”章浣-蓦然有种被“设计”的的感觉。
看来,她这回所搭上的,恐怕不是一般的“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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