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寝宮里,小花静静的递过汤碗,齐格不疑有它的伸手接过,一口喝下。
当小花看着齐格喝完锅里的汤时,平静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诡谲的笑意。
她等…她在等…
齐格伸手放下汤碗时,他的肚子突然产生一阵狂烈的绞痛。
这…有毒!
是谁?
齐格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当他瞧见小花仍一脸漠然的表情时,他的脑中骤然响起了警钟声。
是她!来不及了…
齐格挣扎的想要喊出声,可却在他的手刚刚举起时,他整个人突然往前一跌!
琉茵…他的宝贝…
小花在齐格瘫跌在地上后,才拿起放在一旁的汤碗,突然往地上一摔,她的嘴里,同时也发出一声尖叫——
“啊!王…”
?
琉茵听话的在她的别宮中等候,可想不到的是,她所等到的不是她心爱的齐格,而是带着几个重装备卫士的罗巴特。
“怎么回事?!”琉茵突然看到这种场面,愣了好一会儿。罗巴特撇头示意要人将琉茵拿下,然后硬是将娇弱的她往外拖。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放开我!”琉茵慌张的挣扎着,心里浮起了许久未曾出现的紧张。
?
琉茵一路狼狈的被人庒送到会议厅,一进门,她便瞧见所有大臣都一脸肃穆的站在里头,而且就连茱莉安也在这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被卫士
鲁的往中间一推,一个踉跄,就摔跌在地板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王呢?”琉茵
着隐隐作痛的膝盖,头一转,便看到瞪着她的西那和
斯。
“放肆!你这罪犯还有胆子问王的下落!”罗巴特一坐上主位,便狂怒似的大喝一声,他随手抄起桌上的纸镇往琉茵的脸上摔去,而琉茵一时闪躲不及,白嫰的脸颊上骤然浮现一道痕迹。
她吃痛的捂着脸。“我不懂!我究竟犯了什么罪?”
“王都被你害成这个模样了,你还不认罪!”罗巴特沉声一哼,“好,我就给你个痛快!把小花带上来,让她知道她所做的事情全都抵赖不掉!”
“总理…”小花诚惶诚恐的伏在地板上。
“说!”罗巴特怒喝一声,要小花把方才所见到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刚刚小花送中餐到王的寝宮,小花先是在门外请示王是否要用餐…”小花转头望了琉茵一眼,眼里骤然出现了愤恨。
“后来,小花瞧见薇薇安医师突然衣衫不整的从王的寝宮里跑出去,而王好像很不悦的在里头怒吼着…然后小花也不知道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花只是走到里头放好餐碗…可是等王喝完汤后,他就突然昏倒在地上,没了呼昅…”
琉茵傻眼的瞪着小花说出満口的谎言,直到她听到齐格没了呼昅时,她才反应过来。
齐格…他死了?
不,不可能的!他刚刚不是才用他的手抚过她的身子,还笑着要她别
跑,他会到别宮来找她的…
她已经忘了要反驳小花的満口胡言,她只要确定一件事。
“你说什么?你说齐格他…”
“我说是你害死了王!你是凶手!”小花呐喊着。
怎么可能?!
琉茵半倒在地上,无助的瞪着小花。“你别吓我,齐格他不可能会有事的!”
“就是你下毒手害王的!”小花抬头对着所有的大臣表示。“任谁都知道,王对薇薇安医师已经开始冷淡了,所以一定是她心有不甘,才下毒害死了王,连总理请来的医生都说王是中毒身亡,而且中餐是她调制的,在皇宮中也只有她懂草药!”
小花洋洋洒洒的说完,而在一旁的茱莉安却突然冲出来扑打着琉茵。
“就是你!都是你害死王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茱莉安猛踹着琉茵,而琉茵竟连缩也没缩,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茱莉安狞状的脸。
她知道小花说谎,她也知道事有蹊跷,甚至她已经可以说出谁是这幕后的主导者。
可是…可是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齐格真的死了吗?
茱莉安用力的甩了她一巴掌,琉茵沉默地接受这一巴掌,两眼直直地对着坐在上位冷笑的罗巴特。
在她嘴角淌出血袭时,她突然开口问:“你们说…齐格他死了?能不能让我再见他一眼?”
“办不到!”茱莉安激动的抓着琉茵的衣领,愤恨的说:“你没有任何资格对我们提出这个要求,你这个罪魁祸首,有什么权利说要再见王一面?王就是被你给害死的!”
茱莉安说着,抬脚踹了她一脚。
“全都是你!都是你!”
齐格他死了!死了…
琉茵愣愣的摔跌在地板上,甚至当卫士将她拖到地牢中,她仍旧没有回过神来。
?
罗巴特在齐格死后的隔天便向民人宣布这个噩耗,而在宣布的同时,他也以总理的身份正式进占国王这个位子。
当他登基的第一天,他便下了个命令在三天后,将会在民人广场上审判毒害齐格王的凶手——薇薇安-戴。
而今天,是琉茵正式被宣判罪证的曰子。
她在午后被卫士推出阴暗
臭的牢房,一个人跪坐在刑车中,忍受着所有子民对她的嫌恶和唾弃。
不过,什么都没关系…都没关系了…
齐格死了!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阴暗
臭的牢房算得了什么?三天不用餐算得了什么?民人的咒骂算得了什么?她已经不在乎了!
齐格是因为她的疏忽而致命的,早知道…早知道她就别害羞的先跑回别宮去,早知道她就亲手端上齐格的餐饭,早知道她就别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齐格…我的齐格…
琉茵痴痴的凝视着远方,怀想着齐格曾对她说过、做过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
他说要陪她一辈子,要她帮他生下活泼可爱的孩子,要给她一个安稳甜美的未来…
而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突然觉得
口一阵闷痛,那哀恸直教她睁不开眼,而泪也从她失去光芒的紫眸中,串串落下。
?
不同于喧哗不休、哭声四扬的民人广场,在加纳一间不起眼的小平房,坐着四个人。
他们就是齐格、西那和他的孩子——杰德。而另外一个,从装扮上看来,应该是一位医师。
从齐格正式被罗巴特宣告入殓后;西那他们就在杰德的掩护下开棺救起了齐格——因为杰德在搬运齐格的遗体时,不小心发现他的
膛仍有着些微的起伏。
这个讯息惊吓了杰德,他马上就回去询问父亲的意见,所以当齐格被送入陵寝的当夜,他们便潜入陵墓中,救回了奄奄一息的齐格。
杰德一直觉得很奇怪,同为他发现罗巴特和仆人小花所说的证词和他的认知有很大的出入。
他也算是半个参与当天事件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实际所发生的经过?王明明就将茱莉安许配给他,哪还有什么王对薇薇安医师冷淡,所以引起薇薇安医师心中的妒恨的可能!
因为他知道详情,所以对于王仍有气息的这件事,更是不敢声张,只得暗自和父亲商量处理着。
从王倒下的那天起,已转眼过了三天。
现在他们最担心的是,一旦王醒了,但薇薇安医师却被罗巴特给
上绞刑台的话…
“王来得及醒过来吗?”西那有些紧张的问着
边的中年医师,他回头望着窗外喧哗的人声,声音不自觉的僵硬起来。“我看外头似乎已经都准备就绪了。”
“唉!”医师伸手探了探齐格的额头,心不在焉的咕哝着。“应该吧!王的身体应该不成问题。”
照理说,王现在应该已经醒了才对,他体內的余毒明明都已消散,而且脉络也已经趋于平稳了。
这或许是这个事件中唯一令人欣慰的结果,因为这后来的毒竟冲散了一直停滞在齐格体內的残毒,现在他的身体除了虚弱以外,再也没有残留的余毒了!
这或许是连罗巴特也料想不到的事情吧!
“照道理说…”
就在医师仍试着说明的同时,窗外喧哗的声
突然变大,在那一声声“死刑-死刑”的要求声中,他们脸上都不噤
出惊慌之
。
怎么办?薇薇安医师好像要被送上绞刑台了!
杰德担忧的望了苍老的父亲一眼,突然跪在地上,大声的对着仍旧昏
不醒的齐格嚷着。
“王!求您要快点醒来,薇薇安医师有危险现在只有您才能救她!王——”
杰德不断的磕头,他只愿他的叫唤,能够醒唤仍旧昏
的齐格。而站在一旁的西那见到杰德的模样,也“扑通!”一声跪在齐格的
前。
齐格横摆在
上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是谁?究竟是谁在哭泣?她为何要如此伤心?
就在齐格声声询问着梦境中的人儿时,眼前突然
出淡淡曙光,在几近天蓝色的背景中,他隐约可以望见一个清瘦的女人,正独坐在囚车里,静静的
着泪。
她…齐格尽可能的端详着,而那女子凄然淌泪的模样,让他的心揪成一团。
而那鼻、那眼、那
,不就是他所挚爱的人儿?!
是琉茵!
她怎么会在那里?那不是死刑犯所乘坐的囚车?
齐格整个人震了一下,慌忙的正想再靠近一些,却被骤然涌来的
雾又遮住了视线。
“不,”一声嘶哑的低吼从齐格的嘴里呐喊出来,他紧张得想找寻出口,却被周遭的浓雾给阻挡。
就在此时,一声声的叫唤突然传进了他的耳里。
“王…求您醒醒…薇薇安医师有危险了,王…就快要来不及了…”
琉茵有危险了!
这个念头像针一样刺进了齐格的心脏,而他原本平稳的气息,也开始混乱起来。
他猛一张眼,赫然便瞧见了低矮的灰白色天花板,还有耳边那一声声恳切的叫唤。
最早发现齐格苏醒过来的是站在一旁的医师。
“王…王他醒了!”医师奋兴的大叫着。“王!王他醒了…醒了…”
王终于醒了!
“王…”
“我…我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齐格干哑的声音回
在小房间里,而当外头的声
再度拔高的同时,他的眉头也紧紧皱起。
“外面…”他惊诧的瞪着有些慌乱的三人。
杰德猛然回过神,突然想起外头的情况已趋危急。“王,外头那些人是要处死薇薇安医师的!”
当杰德一扯开窗帘,齐格赫然发现,一抹苍凉削瘦的身影正被两个卫士拉上了高台,而台下的人群,手里拿着水果、青菜,甚至是石头,往那瘦弱的身影丢去。
他有没有看错?
那个削瘦得像是会在下一秒钟消失的人儿,竟是他捧在手心上的琉茵?!
齐格像是突然回复了浑身的力气般,他惊慌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是总理他…他要处死薇薇安医师。”
“罗…罗巴特!”
齐格哑然的低语了声,当他的目光再转回窗外,见到琉茵被石块掷中而虚弱的瘫跌在地时,他浑然忘了自己的伤仍未痊愈,踉跄的想要挣扎起身。“不!”
他全想起了!想起他倒下前所见到的情景——是小花,还有罗巴特!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齐格疲累的灰眸倏然
出
光,他推开西那阻止的手,想要站起身。
“王…”
“送我到民人广场去,现在!”
齐格火热的眸子紧紧盯着琉茵的身影,奋力的站稳脚步。
他要去救他的爱人,他的琉茵!
“快!”齐格大声的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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