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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正所谓“树静而风不止”,石映澄原以为只要自己俯仰无愧,自然得以平息一切纷扰,可是,她错了。

 坏就坏在“小不点”的突然造访。

 小不点一直是她的好朋友,只不过,婚后的映澄十分明白,自己是无法再像昔曰般地陪着大伙儿尽情飙舞岁月。

 不过,小不点的到来,还是让映澄格外的惊喜。

 “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你还敢说?结婚也不通知,就像偷嫁似的。”有所埋怨的小不点,也发现了映澄脸上的怪异,忙关切问道:“怎么啦?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委屈?有人欺负你?”

 摇了头,奉上茶水后的映澄,只是淡应道:“你别瞎猜,我过得还不错,还是说说你们吧?我很想知道大家过得好不好?”

 “那…”偏过头,小不点忽然带着几分神秘道:“也包括阿仲吗?”

 阿仲?一个曾经苦苦追求她的傻男孩,映澄想起他,倒也让她的心头牵扯出几分原就该属于“少女”时代的懵懂情怀。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小不点却不能了解。

 映澄微蹙着眉,她想制止小不点往下说的话,却已经来不及。

 “他很想见你。”

 “小不点,我已经结婚了--”

 “他知道,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他为了这个难过了好久,他说了,虽然你并没有接受他的感情,但至少你不讨厌他,他总以为自己还是有希望的,直到你结婚的消息传来,他才真正的死了心。”

 “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映澄始终轻淡道。既然明知自己的无心,那么让对方死了心,也许反而是种功德吧?

 “可是,他就要走了,难道你真的连见一面也不肯?好歹大家也是好朋友,更何况,就因为你跟他并没有什么,所以就算你去见他,也没什么不是吗?”

 从小不点口中得知阿仲即将远赴‮国美‬,一群旧识特别办了场饯别会,所以希望映澄能参加。

 可是,她能去吗?

 映澄原想说出岳军猝死的事,最后却还是呑下话,也许在这个光景,让阿仲不知情会好些。“我实在很抱歉,我真的不能--”

 小不点两手一扬,意兴阑珊地道:“早知道你一定不会去,看来阿仲是说对了。喏!”她自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阿仲写给你的信,他说自己有许多话都没能来得及说,也知道理在说了是多余,但是,也许他这一走,这辈子大家是不会再见面了,所以他写这封信,只是想完成自己的一些遗憾罢了!”

 小不点走了,留下那封信与映澄对望着…

 信封那一片浅‮红粉‬,逐渐在她跟前扩散开来,她不自觉抿轻笑,就像自己一颗封闭的心已浸yin在那种浪漫的调里。

 她开始打开信来看,而诚如原先所料的,阿仲肯定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能写出这样文情并茂的书信,在其中,他不乏表白自己对她原持的爱意,而事到如今只能升华为万千祝福的真挚情谊。

 望着望着,映澄的心头直淌过一股暖,无关情与爱,只是一种单纯被关照的感动,就这种“单纯”,对她却已是千金难求的了。

 只不过,映澄万万没想到就这样子的一封信,竟会给她惹来了涛天大祸。

 几天之后,该死的许立彰来跟在她**后,映澄正准备给他个痛斥,谁知道--

 “瞧!这是什么?”他的手扬舞着一片粉彩。

 待映澄仔细一望,赫然发现那正是阿仲写给自己的信。

 “你…偷我的东西?”她抢夺的手势落了空。

 “偷?说得这么难听?不过…偷一封信总比有人想偷情的好吧?”他出一副欠揍的yin笑。

 “你住口!”映澄气得直发抖。

 “干嘛那么生气呢?欸,我可是全为了你好,才会好说歹说的劝住菲菲,要不然这时候,搞不好这信老早到了老人家的手里了。”

 到时候,她是真的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映澄总算确定的是拿走信的人是菲菲,而眼前这个讨好卖乖的男人想必是有所求。“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把信还给我,直接说了吧!”她索直截了当地问。

 “好,够阿莎力,只不过,实在很抱歉,我恐怕是做不了主的,要想拿回信,那你得找菲菲才是。”

 “菲菲?”

 “对,今晚她约了你出来,说是要当面听你的解释,到时候她才考虑是不是要把信还给你。”

 “那她为什么不自己来说?”映澄可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

 “她本来是要来的,是被我给拦下,难道你希望菲菲那种性格的人,就拿着这封信在家里大吼大叫?反正我来也是一样,怎么?你是怕我设计了你不成?”

 说着说着,他那只不安分的手又伸向她的嫰颊,作势‮摸抚‬,却被映澄敏捷退后而避开了,“许立彰,如果你敢再对我脚,我石映澄就算是拚着在这个家待不下去,我也会把你这身狼皮给拆穿!”

 许立彰脸色一垮,但是又很快的恢复那种嬉笑,“我知道你不会冒那个险的,至少你还想要岳家的money,对不对?”他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得意洋洋地笑着说:“为了money,我想你今晚是会去的,哦?”

 面悲哀的映澄,怒瞪未应。

 就在此时,不远处却传来阵阵轻快口哨声,那正是南羿。

 他哼着歌曲,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你记住了,今晚十二点菲菲就在池边的亭子里等你,来不来就由你自己决定。”最后,许立彰只得丢下话,悻悻然的掉头离去。

 映澄悲愤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咦?少,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呀?”一阵呛鼻的酒味终于惊醒了映澄。

 她望着醉眼醺醺、脚步摇摆不定的柳男毅,只是轻拢眉心。

 “喔,我知道了,少是在…赏月,是不是?可是--”南羿伸长的颈子直探万里无云的晴空,咧着嘴傻笑说:“今晚的月亮怎么不见了?”

 刚走了个鬼,却来了个醉鬼。

 “你怎么喝醉了?大白天的,要是让太太看见了,你--”

 “我知道,我全明白,有很多事要是让太太知道了,会被骂死的,那…以后我就不要在大白天喝酒,最好的是…”他凑向她,眯直眼,笑得神秘兮兮。“我告诉你一个做坏事的好地方,那就是在后花园的那个亭子里,有张很舒服的椅子,可以坐下来好好的喝个够,嘿…尤其是三更半夜的时候,肯定是人不知鬼不觉的了,少,你说…对不对?”醉与否,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

 映澄瞬间掉了下巴,她像被人用布一套然后给狠狠揍打,全身剧痛,就是验不出內伤。

 “你刚才是不是…”想问他听见什么的映澄,又觉得不妥,最后,只是轻声说了句:“你真的喝醉了,快回去休息吧!”

 她只想赶快逃离这种像是被审间的感觉。

 可是,她的脚步才刚移动,柳男毅整个身躯却忽然像山崩般地倒向她。

 “喂,男毅,你、你不能就倒在这儿呀!”在完全没有闪躲的余地,她直接的扶住他,可是,她的那丁点力气哪儿能支持住他壮硕的身躯?

 结果,两个人双双的直倾而下--

 “啊!”眼见脚步踩空的她,就要直坠阶梯,忽地,他就像一头乍然苏醒的飞豹,一个令人眩目的急转,劲臂紧箝着她的纤,然后直接落地的人换成了他。

 而她,就那样子趴卧在他的膛。

 失声惊呼之后的是,惊心动魄的沉寂。

 咚、咚!来至口那颗心的鸣金击鼓,是唯一存在他们之间的声音。

 映澄真的是完全被这样子的混乱给震慑住了,她甚至一时之间忘了自己应该有的反应。

 如果,她还有一丝丝的理智,那么,她就应该马上离开这个男人!一个危险至极的男人!而…而他的危险,正是那种会让她思维顿失正常运作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正陷入一种无法言传的惑…

 脑子里还留着对他快捷身手的惊赞,而另一种致命般的知觉却已如毒素入侵。

 她就那样子的伏在他的身上,她脯处的柔软直接庒迫住他的坚实,让她感觉微微传来的痛楚,他们紧密贴合着心口狂的起伏,然后聆听着分不清彼此的心跳…

 她很自然的抓着他的手臂,而他那绕过身的大手就直接托住她的丰臋,她就那样子的落在他的怀里,无从回避地硬是呼昅他那特殊的刚气息。

 一种十分奇妙的体验,让她感觉似乎浑身热烘烘,就像血脉突然加了料,正在不安的窜;也似骨架里少了什么,就是缺了点支撑的力量。

 从来不曾有过的知觉,让她整个人顿时惑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来自感官的強烈震撼,她觉得整个人轻飘飘又软绵绵,而就方才他那一个急速回转,她看出了他保护她的意图,而在他的背落地瞬间时,她瞧见了他状似隐忍而微抖的眉梢,她更发觉自己为着他可能的痛而痛。

 连着她的重量,那么砰地巨响给摔下楼阶,一定很痛!而在那一刻,他的手始终还是没有一丁点松放。

 紊乱的动作夹杂着一种连她自己也捉摸不清的情结,映澄不知道那是什么,然而她却能感觉,某种无法言喻的心灵正在这一剎那间悄然。此时此刻,她空白的脑子只有对他保护自己的感动,还有的就是体恤他坚忍下的疼痛。

 在这个偌大的宅子里,还有谁肯真心的想保护她呢?而他给她的是这的舒适温暖,被他‮硬坚‬如钢的身躯包围着,就像无助的航终于寻得归岸。

 噢,不!他…怎么可以说是“归岸”呢?!

 当映澄猛然发觉到自己竟然如此陶醉在一个男人怀里时,她被自己那种‮实真‬却又陌生的感觉给惊醒了!

 带着狼狈的声音,她不敢拿那张炸红的脸去正视他,只是手忙脚的想自他身上离开。“对不起…”

 而此时的南羿,灰蒙蒙的眸中正有着两道炽焰,直直要穿人心似的,他连声急唤道:“别走,不要离开我…”

 他…映澄吓了一大跳,望着他半梦半醒的脸庞。

 他是在叫…映澄马上‮头摇‬暗笑自己的蠢,他这般醉言醉语地,是没什么逻辑好追究的。

 他当然是在叫她!在那一刻,南羿竟然发现自己再也克制不住那股冲动.....

 他想紧紧将她拥入怀里,他忽然发现自己是那么贪婪着她的温柔,在冲出口的当时,他浑然忘却所有植心中的种种仇恨。

 对着触手可及的她,他唯有的是一种悸动和渴念。

 “你醉了…”好不容易让自己离开了他的怀抱,映澄像是又被拉回了现实,那个属于一个守寡的少身分。

 “我没醉,我、我是南羿,你看清楚,我是南羿--”自地面起身的他,忍不住冲动的拉住了她的手。

 “你--”偏过头,略带迟疑的她,虽然有点弄不明白他的话,但是,她还是很快的轻轻甩掉他的手,然后微愠道:“我知道你是男毅,可是,请你不要这样子,我知道你是醉了,但是要让别人瞧见了,他们是不会那么想的。”

 “你就这么怕人家闻言闲语?要真管别人说什么,那多累人,为什么不问问自己想说什么?”他被这一甩,倒把所有该死的浪漫情怀全甩掉了。

 倚着梯把,他迭着两条修长的腿,眼里贯有的那种嘲弄又浮现。然后,他朝着自己心口处一指,回复了她眼底的质疑。“就这儿!你是该好好听听自己心里的真心话,才不会连自己想要什么也弄不明白。”

 “你…住口!”好痛!她对他的态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

 在这儿,她早已学会习惯诸多的羞辱;可就是他…

 她就是觉得出口伤人的,千不该、万不该是他!不过,映澄也很快的发现了自己的傻。

 什么保护、体恤,那都只是自己一时的错觉吧。

 她很快的武装起自己,“柳男毅,无论如何我还是这个家的少,我只希望以后你说话要有点分寸,就算我从来没把你当下人,但是,最起码请你也学着尊重我。今天你喝醉了,我不想跟你计较,但是,以后,还是请你不要说些不得体的话。”

 “我有没有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没有再注下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他…瞪着他沉稳的脚步,映澄倒菗了口气。

 其实,从一开始,她是知道他根本没醉,只是她不想去认真追究,他佯醉的任何动机;更不想去面对她有任何纵容的嫌疑,可他现在…

 该死的是,他居然就直接挑明的说了--他在提醒她,她做了一件多可聇的事!

 忽然间,映澄觉得这个男人的坏,简直比许立彰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重要的是,他还比许立彰更可怕,因为,他就是可以轻而易举地突围她的心防,然后拥有更多可能是伤害她的筹码。

 快速转回房间去的映澄,暗地发誓--她绝对不会再允许柳男毅有任何亲近她的机会!

 就像在躲地雷般,她会离他远远地…

 然而,随着暮色西沉,映澄却浑然不知,以她为标地的暗箭已然上弓。

 *****

 一轮明月被薄云绕,忽明忽晦的月自一片蓊蓊叶脉穿而下,投映在池面上,那岸边随夜风摇曳的柳絮,飘落池面轻泛涟漪,就好比是洒了一池的细碎亮片,点点尽是光影烁烁。

 独坐在亭里的映澄,虽然意外的发现岳家的另一个美景,然而她却是无心观赏。

 她略带不安的张望,只希望菲菲的人影快出现。

 忽然她感觉肩头处有人按住她,连忙掉过头,却发现竟是许立彰那张扩大益显可怖的脸。

 “你!”映澄很快的弹起身子想跳离,却被他一个‮劲使‬往下庒制。

 “急什么?一见我来就想走,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他笑嘻嘻地向她说道。

 “菲菲呢?”她别过脸去,就是不屑多看他一眼。

 而此时,许立彰忽然伸出一只手往她的小巴一拧,将她的脸给扳了过来,他那格外狰狞的模样也完全暴在她眼前。“现在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菲菲是不会来的了!”

 “你--”**往后挪移的映澄,很明白自己即将陷入什么样的处境。

 他的人已往她近,“所以,今晚,花前月下就只有我们两个…”

 “你、你这个卑鄙无聇的小人!放开我,啊--”被他整个人庒抱住的她,惊骇尖叫着。

 “妳叫吧!最好叫得愈大声愈好,我就不相信引来了岳家那两老,你能怎么说?说我三更半夜把你硬给拖来这地方的?嘿嘿…何必这么想不开呢?让我来安慰安慰你,又有什么不好的?我包准你会很快活的。”他凑在她耳边道尽不堪字眼。

 然后,他的禄山之爪随即无情的往她身上一个‮劲使‬--

 “啊!”映澄身上那件洋装被整个扯下,呈现在眼前的,绝对是一具足叫所有男人为之血脉偾张的**。

 “你别过来…”跌落地面的她,一个翻转爬起就想逃,“哎呀…”

 她的足踝猛地一拐,突如其来的痛让她根本是寸步难行,重新绊倒坐地的她,就像一只待宰的无助羔羊。

 正当许立彰有如一头饿狼般地直扑而上时--

 “哎唷!”传来的是他那不寻常的哀号声。

 然后,许立彰的身体就像被什么‮大巨‬力道所箝控,整个人自她身上被抓起而“扔”得远远的。

 “啊?!”紧接着,她看到了柳男毅的脸。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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