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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吴招弟连续打了两通电话给大儿子冠伦以及二儿子亚伦。

 电话筒才放下,生意又立刻上门了。

 原来是招弟的媒婆专线响起来了,说来还真好笑,她的媒婆专线竟是一只行动电话,好像事业做得大似的,即使是财团的负责人,架势也不过如此。

 据她宣称,此生财器具的投资乃是为了有效的掌握相亲市场的脉动,可见招弟为了壮大其媒婆事业的投资,实在令人望之兴叹啊!

 ‘喂,我是吴招弟。’

 ‘哟--王阿舍,好久不见!’招弟夸张的‘哟’声,方圆五百公尺內几乎都可以听见。

 一旁的王国,也就是王家的一家之主,PTT俱乐部的会长在一旁听得直‮头摇‬。

 所谓PTT俱乐部就是怕太太俱乐部的英文缩写。

 想到这名词,王国‮头摇‬的动作不噤收敛了起来,只害怕一不小心又会惨遭‘母老虎’的‮躏蹂‬与‮蹋糟‬。

 谁教他远在三十三年前向吴招弟求婚时,便不小心许下承诺:说是以身相许,无怨无悔,任凭吴招弟‮蹋糟‬!

 记得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一时被美,脑袋有点不清楚,结果换来了一生的惨痛教训。

 唉!上帝说,做人要甘愿。既然他都许下承诺了,就只好甘愿一点了,要不然要怎么办?

 而且这年头女权至上,不可不慎啊!包何况老婆又是家裹唯一的女人,没人比她更伟大了!

 ‘嗯,嗯,是,是,是!你绝对可以放心,我吴招弟做媒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的招牌历史悠久,信用卓著,每年我至少得替一百对以上的新人牵红线,业绩算是很好的…’招弟自吹自擂的讲得口沫横飞。

 那当然!王国颇能赞同老婆在电话中讲的话。

 老婆的媒婆能力真的是无人能比,任何再丑、再怪的人她都有办法帮他们找到另一半,这点他页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我这裹货齐全,高矮胖瘦,家财万贯或者是有点钱又不会太有钱的统统都有…’招弟使了个眼色给王国。

 她的眼色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于是一箭步连忙将招弟放在手提包中的‘存货’档案取了出来,恭敬的双手奉上。

 所谓‘存货’档案就是一堆依照高矮胖瘦排列整齐的照片,这些都是招弟的客户,一个个都是一副想娶、想嫁人想得快疯了的样子。

 男的竭尽所能的装扮自己,全副西装领带,头顶不忘抹油,面孔维持一百零一号的笑容;女的也是尽其所能的花枝招展,又是旗袍、又是泳装的,活像参加选美似的,惟恐不被青睐,所有谄媚笑容一一出笼。

 ‘有,有!有一个青年很适合你们家妹妹。’招弟翻了翻存货档案,忽然如获至宝的叫了起来。

 王国则是正襟危坐,像是吊在树干上的猫头鹰似的‘以不变应万变’的架势,等候老婆的随时差遣。

 ‘这个青年,他姓李,刚好与我们的李总统同姓,是大姓,是皇亲国威的姓氏…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他们家住在龙潭,有一块土地因为第二高速公路的经过,一下子暴涨了好几千万;还有,他三姑爹的四姨丈的表姊的女儿前年不小心当选了立法委员,现在他们家可以说是有钱又有势,与你家可称得上是门当户对…招弟不愧为举世无双、天下无敌的超级大媒婆,一个个想娶、想嫁人,‮渴饥‬得不得了的‘存货’都被她说成了人间少有、世间仅存的旷世奇才了!

 像这样的老婆,当初要是不狠狠的许下‘以身相许,无怨无悔且任凭‮蹋糟‬’的承诺,早就被情敌娶走了!可见当初的年少不懂事中,还是带有几分英明的远见。

 王国在一旁沾沾自喜。

 ‘好,我办事,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安排的,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我保证会让他们一见钟情的,会!会!会!我保证他们绝对生儿子…’

 天啊!这媒婆也未免太神了吧?从一见钟情到生儿育女全包了?这简直比月下老人、注生娘娘还神啊!

 这念头在王国的脑袋裹一闪而逝,他知道老婆即将要挂断电话了,所以得赶紧奉上热茶。

 ‘阿国!’招弟挂断了电话。

 ‘喳!奴才在!’王国赶紧到老婆跟前,那动作像极了慈禧太后跟前的小李子。

 ‘喳什么喳?热茶呢?’她的态度与刚才当媒婆时的热情相差十万八千里。

 ‘热茶在此,请老佛爷慢慢享用。’

 招弟喝了一口老公悉心准备的热茶,味道甘美、香醇可口,‘嗯,很好,这次你做的很用心。’她恢复了她的笑容。

 ‘老婆,辛苦了!’他乘机坐到她身旁。

 她会意的点点头。

 他以为她接下来会说:你们王家啊!要不是靠我吴招弟这张三寸不烂之舌,怎么可能在这物价惊人的大台北立足呢?

 却没想到,她竟然一派惬意的道:‘没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喔。’王国惊讶的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她缓缓的将存货档案像卷滚筒卫生纸似的收了起来。

 ‘我说王国啊!’

 ‘喳!’他正襟危坐的应声,差点没学电视剧中的奴才,拍拍两下衣袖,然后跪下来听命。

 ‘儿子的事难道你一点都不烦吗?’她指的是三个儿子的终身大事。

 ‘老婆,天下本无事,你又何苦庸人自扰之呢?’话一出口,他才发现好像用错成语了。

 ‘什么?你说我是‘庸人’?’招弟瞪大眼睛,像是要把他活活呑下去似的。

 果然,立刻就要为一时的失误付出代价。没关系,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老婆,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又何必替他们-心?’认错与道歉一向是他的看家本领。

 ‘怎么能不心呢?一个三十二、一个三十、一个二十八,每个人的年龄数字都这么惊人,而且会逐年的增长,你教我怎么能不心呢?’她忧心忡忡的道。

 ‘老婆啊,时代变了,儿子们也有自己的主张,我们不妨静观其变,说不定他们哪天想通了,根本用不着你催,就会自动来告诉你他们要结婚了。你看,这样多好啊!’

 ‘就怕他们永远想不通。’这点她是很悲观的。

 想不通的恐怕是你这老太婆,而不是儿于们哪!王国没有勇气把心裹的话说出来。

 ‘其实,我是怕毁了我这个超级媒婆的一世英明。’她终于说出真心话了。

 ‘为什么?’他不解。

 ‘我这超级媒婆每年帮天下旷男怨女成就的姻缘不下一百对,可是自己的三个儿子却成了‘存货’,你说我这超级媒婆的一世英明不会因此而毁了吗?’

 那倒也是!他点点头。

 ‘老婆,你何不把那些‘存货’拿出来清一清,为我们的儿子和那些‘存货’办一场清仓大拍卖,说不定他们可以在‘存货’堆內找到合适的对象,然后一拍即合,而存货和存货间说不定也会有意外的收获,你看这是不是两全其美啊?’王国又开始出馊主意了。

 吴招弟站了起来,往厅堂前王家列租列宗的牌位前一望,然后用极哀伤的语调道:‘天啊,王家的列租列宗啊!你们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子孙呢?’她一脸哭无泪。

 ‘谁?你说谁?’王国一脸无辜的问。

 ‘说你啊,说谁?除了你这个笨王国以外,举国上下,所有王氏子孙中,谁有你这么笨?’她直接骂道。

 ‘我?’王国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一副难以置倌的表情。

 ‘对!就是你!亏你还是我超级媒婆的老公--超级媒公!居然讲出这么没营养、又没学问的话,难道你不知道相亲要诀最重要的是一对一吗?一对一的相亲可说是一种成功率最高的相亲模式,因为他们无从挑选,也无法做比较,矜持与形象的苦心维护会让他们失去理智,再加上媒婆用三寸不烂之舌从旁敲边鼓,成功几乎在望。

 他听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口水几乎快出来了。

 ‘而相亲最忌讳的就是多对相亲,多对相亲容易陷入相互比较的惘,不但如此,媒婆也因此少了好几摊骗吃骗喝的机会,所以我绝对不可能办什么清仓大拍卖,懂不懂?’

 喔,原来如此!没想到相亲的学问还那么大,而媒婆这行业也的确不简单,可不是普通人干得来的!

 唉!还是老婆英明。

 ‘几点了?’招弟问。

 ‘快六点半了。’

 ‘老大去接宝媛不晓得有没有接到?’她问。

 王国耸耸肩,他也不知道啊!

 ‘我得赶紧进厨房把菜热一热,儿子们应该快回来了!’她整个人眉飞舞了起来。

 ***

 招弟在厨房忙得团团转,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由楼上闪了下来,不用猜,那铁定是一向如蝙蝠侠般昼伏夜出的老三季伦。

 她知道他一定是下楼来找报纸的,通常他都是晚报当早报读的。

 没办法!也不晓得是谁规定的?似乎创作者都是昼伏夜出、晨昏颠倒的,既然她这个宝贝么儿是所谓的创作者,当然不能破坏行规啦!

 ‘大侠且慢!’招弟的声音由厨房传出。

 才刚睡醒,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的季伦,被老妈这句‘大侠且慢’弄得差点没从楼梯上-下来!

 幸好此时没地震,而且地心引力还够強的昅住了他,让他不至于滚下楼来,不过,倒仍受了一场不小的惊吓。

 ‘大侠方才醒来?’招弟手拿锅铲奔向前来问。

 ‘是,晚辈方从睡梦中幽幽醒来,忽闻千里飘菜香,故急忙下楼来寻香,嗯,的确有妈妈的味道!’

 既然老妈用古装剧的问答与他对话,他也只好从善如了,谁教老妈是他第一号忠实读友,而这些对话刚好是他最新漫书力作中的对白,可见老妈闲来没事,除了帮人牵红线以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读他的漫画喔!

 果然儿子是自己的好。招弟満意的望着眼前造位风靡港台,‘上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的漫画家儿子,満是得意洋洋的神情。

 她用手轻抚他削瘦的脸颊,虽然曾有读友说,他削瘦的脸颊十分有个性,但身为他的妈,招弟却有点舍不得。

 不过,她这个儿子除了略嫌削瘦以外,五官可是英俊得很呢!人又善良,且无不良嗜好,谁要是嫁给他啊,真是幸-又美満!

 季伦个性內向,从来不肯说出择偶的条件,那她这个老妈只好多费心一点,自动帮他开出择偶的条件。

 纵合所有主观和客观的因素,招弟觉得嫁给老三季伦的女孩子,一定得要纯朴善良、天真无琊,这样两人的个性才能合得来;当然,她还得要于烹饪,这样才能好好的把老三养肥!

 又不在乎学历,又不強调家世背景,说实在的,这条件并不是很苛刻。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招弟心裹早已有谱了!要不然她这个超级大媒婆要怎么混下去?

 ‘儿子啊,你听妈的话,上楼好好梳洗一番,换一件称头一点的‮服衣‬,0K?’

 ‘妈,我这件‮服衣‬已经很称头了啊!’他说的是实话。

 白色T恤,上面写著“小本经营个体户’;牛仔,酷毙了!虽然才两百九十九元真的,倒也合身舒适的,怎么会不称头呢?

 ‘我的意思是说,换一套正式一点的‮服衣‬。’招弟忽然感到言语艰涩了起来。

 ‘妈,你知道的,我除了参加人家的婚礼与丧礼以外,是不穿西装的…’他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唉,真是令她左右为难,而且目的又不能说得太明白,真是急死人了!招弟险些捶顿足。

 ‘我没有要你穿西装啊?我的意思是说,你去把胡子刮一刮,‮服衣‬换一换,晚上有客人。’

 明示不行,暗示总可以吧?

 ‘客人?你说宝媛啊?’他恍然大悟。

 ‘对!对!对!’她还以为儿子听懂了。

 ‘宝媛算是客人吗?’

 ‘宝嫒不是客人是亲…’她发现她话还没来得及讲完,老三已意兴阑珊的拿起老爸递给他的晚报往房间走去。

 死老头,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专挑我在讲重点的时候出现?!你是专门来跟我作对的吗?她暗地裹骂着,一把无名火准备发怈在王国身上了!

 ‘王国,去换‮服衣‬,客人马上就到了。’她命令着。

 ‘我去换‮服衣‬,你也得换啊!’

 ‘你管我?!’什么时候轮到你管起我来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我是不敢管你啦!只是…只是你那三十九-的身硬挤在三十四-身的旗袍內,好像不太好看!我怕你的超级媒婆和准婆婆形象会毁于一旦。’他尽量斟酌他的用字遣词,以免惹祸上身。

 ‘你给我记住!’她狠狠的将锅铲往他脸上摔去,然后急忙回房换‮服衣‬遮羞去。

 王国身手矫健的逃过锅铲这一击。

 看样子,这年头说真话可得要先练就一身好功夫啊!

 ***

 凯莉走进地下停车场,远远的即看见亚伦英气拔的坐在他那辆红色爱快罗藌欧跑车內,打出他一贯专属的v字型手势接她。

 他的容颜真的令人难以抗拒,否则她怎么会准时的出现在地下停车场內呢!

 ‘你晓不晓得这v字型的手语已经退流行了?’她一上车便没好气的‘打击’亚伦。

 ‘喔,是吗?’。

 她点点头,‘亏你还是‮导领‬的传播界尖兵!难道你不知道这个手语标志早在一九九四年就退流行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自以为潇洒似的摆出这个退流行的手势了,OK?’

 他点点头,没再多反驳,谁教自己喜欢被她‘待’!

 车子驶进下班时段的车河裹缓缓前进,两人忽然沉默了下来。

 凭良心讲,她还真不习惯这种气氛,谁教两人总是斗嘴斗惯了,无声胜有声的境界实在令人忐忑不安。

 ‘喂,今天要到哪裹去吃饭?’她不安的问。

 ‘你已经上了贼车,现在才问不嫌太迟了吗?’

 调侃‮女美‬,讲一些是似而非的话让‮女美‬怦然心动,一直是他的看家本领,也是他的嗜好之一。

 面对他这个‘毒古派’,她要是不想个办法以牙还牙制伏他的话,他还当真占了便宜又卖乖。

 ‘那倒好!既然你要把我当庒寨夫人处理,那我就只好悉听尊便了,反正外面工作这么辛苦,有人要养就干脆急勇退,免得以后人老珠黄、没人要了,反而进退两难。’她顺势接口道。

 ‘你当真?’他忽然轻轻踩住煞车,转过他那张英俊的脸问。

 她点点头。

 ‘喔!拜托!’他惊慌失措的求饶喊道。

 果然被吓到了?!

 他的反应让她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五味杂陈!

 原本只是想试探他內心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话究竟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没想到一句玩笑就足以把他吓得惊慌失措,可见他对她根本是无心的!

 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很显然的,他根本无心于她,只是喜欢在口头上占便宜罢了!

 看样子,她真的可以对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死心了。

 这个可恶的男人,坏胚子、下三滥、无聊透顶、莫名其妙的沙文主义猪!!

 自命风、自命潇洒、自以为是!

 不!那不是风,根本是下

 她很想用口水唾弃他的自以为是,更想用尖锐的字眼让他难堪,但基于小不忍则大谋的原则,她打算先暂时不动声

 她的思绪还来不及恢复正常,车子竟已‮入进‬北投极富盛名的‘海誓山盟’住宅别墅区。

 ‘这是我们今天晚餐的地点?’她别过头问他。

 ‘是的!我家。’

 ‘‘我家牛排’?’她误会了。

 ‘不是‘我家牛排’,是道道地地我住的家,寒舍。’

 ‘你家?’她吃惊得口水差点梗住咽喉。

 他既然不承认两人的关系,又为什么把她带回家共进晚餐?难道他不晓得在传统的‮国中‬社会裹,把异友人带回家与父母共进晚餐的那一层用意吗?他究竟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她实在是又惊又喜,但也真的感到愈来愈胡涂了。

 ‘王亚伦!’她很少直接连名带姓的叫他,除非情势非比寻常的时候。

 ‘有。’

 ‘我问你,你我到底算不算是一对恋人?’她瞪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他。

 亚伦的特殊举动让她在失望边缘却又燃起了一丝的希望,所以,她干脆直截了当的问个清楚,她实在不喜欢.也不习惯‮女男‬之间模棱两可的暧昧情愫。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的101号表情。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表情,她简直快气炸了!每次都这样,不予正面的答案,让人扑朔离。

 ‘王亚伦!既然你不承认我俩有特殊的‮女男‬情谊,你干嘛还把我带回家与你的家人共进晚餐?你的目的究竟何在?’她很直接的问,情绪已接近引爆的临界点了。

 ‘凯莉,你冷静一下,听我说。’他终于出声了。

 她很乖的静下来了。

 ‘我们是不是还很年轻?’他问。

 她点点头。

 其实他们两人的年龄都不能算是年轻了,亚伦三十,她二十六,都到了适婚年龄了,怎么能算是年轻呢?

 但他的话着实像催眠术一般,让人的神经很容易整个放松下来,所以他问什么,她就不假思索的点头称是,这也就是王亚伦的特殊人之处了。

 ‘未来是不是还很遥远?’他又问。

 她理所当然的叉点点头。

 ‘既然未来如此遥远的,那又何必把未来患得太清楚呢?’

 她无法赞同他的想法,毕竟女人的青舂有限,把握当下拥有的幸-才是最‮全安‬且万无一失之计啊!包何况她那对远在纯朴台南乡下的老爸和老妈,对于她的终身大事可是着急得很呢!

 做人基本上要是无法做到光宗耀租,好歹也要做到不让父母担心与挂心,基于以上的理由,她更不想无缘由的虚耗青舂下去。

 ‘我觉得未来太遥远了,不该轻易在年少懵懂无知的岁月裹便许下承诺,那迟早会变质的,而且那是不负责任的态度!’

 原来亚伦像时下多数的新新人类一般,患了‘承诺恐惧症’。

 他害怕被套牢,害怕被束缚,更害怕因此而失去更多、更美好结的机会。谁教他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所以他有本钱罹患‘承诺恐惧症’。

 虽然早就知道他的答案,可是一经证实,却仍觉得十分难过。

 唉!为什么人类的感情是如此的复杂?

 也好!早明白,早一天解脫,免得还傻傻的痴心盼望,既然终究是会落空,那又何必再牵扯不清,拖下去只会更痛苦罢了!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尤其是最不可控制的‘感情’二字,何必苦苦強求呢?

 ‘看样子,我们对生命理念的看法和想法是两条平行线。’她感慨的说。

 ‘也不一定啦!几何学上的平行线,有时候借助延长虚线也是能形成点的,更何况,未来的事情还那么遥远,谁知道呢?’他说得很贼,但却是真话。

 ‘今天听你这番话,真是受益匪浅!’她真心的说。

 ‘喔?!’他感‮趣兴‬的看了她一眼。

 ‘其实,我并不欣赏你游戏人间的生活态度。’她说出她心裹的话。

 其实,他也并非喜欢游戏人间,只是有一颗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心,隐隐的作弄着自以为是的心灵。

 ‘我要的是百分之百认真的爱情,我不要似是而非,且处处充満不‮全安‬、不踏实的爱情。所以,从今以后,我会以平常心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再也不会被你所说的一些‘玩笑’所困扰了。’她突然觉得整个心情海阔天空了起来。

 这女人又在发飙了?!他不以为然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凭良心讲,凯莉是第一个触动他心弦的女孩子,而他喜欢凯莉也是无庸置疑的事实,但也许是因为彼此太过接近了吧!触动频率太频繁,或者是似是而非的玩笑开太多了,竟无法认真且用心的面对她的感情…亚伦那自命风不凡的个性使得潜伏在体內不‮定安‬的因子,有一种不安于现状的感觉,深深的想要再触动另一种怦然心动的境界,不晓得这种感觉会不会发生?但他衷心‮望渴‬它能出现,为自己的生命起一番惊天动地的爱情…唉!男人!

 该给自己下个什么样的评语呢?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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