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经理,这份企化案请您过目一下。”一位女职员呈上了份企化案,站在子敬的办公桌前等他的指示。
子敬心浮气躁的翻了一翻,脸上的表情冷得令人不敢直视,尤其那两道深锁的剑眉,更散发出慑人的气势和威严。
看了没几分钟,子敬将卷宗夹往桌上一放,沉声说道:“你自己看看,这样行吗?整个大方向完全没有掌握到,更别提细节了。还有,好些数据估算不清不楚,这成吗?还需要我再讲下去吗?”子敬挑高眉毛,望向女职员。
女职员低垂着脸,眼角噙着泪水,默默的拿起企化案,快步离开子敬的办公室。
子敬烦躁的抓抓自己的头发,对自己方才的态度感到抱歉,但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再度朝影昑的办公室看去,仍旧是空空
的。
她到底是怎么了?现在都已经九点了,怎么还没来上班?是睡过了头吗?不太可能,自从她上班以来的两个月,从来没有迟到的记录。
那么是生病了!!噢,老天,希望不是!子敬暗自祈求,要不然,会是在上班的中途出事了?!
呸、呸、呸,少
想了!子敬用力的甩甩头,把这个不好的念头给扔出脑袋,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子敬不能自已的任一颗心全然飞出办公室,系于影昑的身上,他又着急、又害怕、又担心、又惧怕,一颗心惶惶不安地在空中浮
,似无终止。
我爱她,这几个字眼儿骤然浮现在子敬的脑海中,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子敬发现自己愈来愈习惯有影昑陪伴在身边的感觉,是那么塌实、那么的満足。
甚至,对她的感情已到了可以为她放弃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是的,你已经经无药可救的爱上她了。子敬告诉自己。
此时电话铃声大响,子敬提不起劲儿的按下通话键,“喂,我是东方子敬。”
“你是东方经理吧?是这样的,影昑人不舒服,想请假一天。”轻柔的女声从话筒那端传了过来。
“什么?!”子敬一听到影昑的名字,眼睛登时睁得老大,整个身子向前倾,恨不能贴到电话上头去,“人不舒服?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急促的问句,把雁柔弄得一头雾水,“没有啦!影昑今天一早起来就很不舒服…”
不等她回答完,子敬就立刻打断她的话,“我马上过去。”
抛下这句话后,他就挂断电话,留下那一头的雁柔,瞪着话筒发呆,弄不清楚刚才的一团混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子敬一把捉起大衣,就搭乘电梯直达停车场,熟练的倒车,出了大楼地下室停车场,子敬不停的速加、速加、再速加,以至于平常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却只花了十几分钟就到达了。
他等不及在警卫室的繁复手续,匆匆说了句:“我有急事。”就大步朝影昑的住处前进。
“叮咚、叮咚!”门铃急促的响起,雁柔早有心理准备,走近大门,从鱼眼看出去,果然是东方子敬。
“请进。”雁柔开门让子敬进来。
没有多注意眼前的女子,子敬只是径自问着:“影昑人呢?”
雁柔看出了他眼底的焦虑和担忧,心中隐隐的浮起不安的情绪,难道他…
略蹙起眉,雁柔仍旧很有礼貌的说:“喏,跟我来。”
在她的带领下,子敬来到了影昑的房门口。
他急切的看着雁柔,于是乎她轻敲了影昑的房门,“影昑有人来看你了。影昑!”
没有回应。
子敬慌了,雁柔连忙安慰他,“没事的,她可能睡着了。”
打开门,果然,懒骨头上的影昑早已沉沉睡去。被子也掉在她的脚边。
走进了房间,子敬在影昑的身旁蹲下来,唤着:“影昑?影昑?”
影昑皱了下眉头,轻昑了一声,并没有醒来。
子敬有些急了,用手轻拍她的脸颊,“影昑,我来看你了!”
像是感觉到他的存在似的,影昑缓缓的张开眼睛:就在她醒来的那一刻,一股害怕会失去她的恐惧感消失不见了,子敬忍不住的拥她如怀。
影昑愣了半晌,只知道自己正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看着门边的雁柔,后者的眼中満是复杂的神情。
“小柔?”影昑有点迷糊的唤了一声。
“东方先生来看你,我先出去了。”雁柔喊子敬为“东方先生”,是有着刻意的疏远,不过子敬并没有察觉,她轻轻的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影昑这才意识到子敬正在抱她,她尴尬的轻推开他——虽然,她承认在他怀里有种全安感,令人不想离开,“你…怎么在这儿?”影昑不晓得自己脸全红透了。
子敬望着她,美丽如斯、纯洁如斯、无暇如斯,他执起她的手,专注的注视他的眼睛。
“今天一在到公司,看不到你,我没什么心情办公,満脑子想的是你,担心你会不会什么意外,后来接到了电话,说你人不舒服,我克制不住想见你的冲动,所以我来了。”他好温柔,好温柔的说着,“刚才看见你躺在这儿,好苍白、好虚弱,突然心中涌上一阵恐惧,好怕自己会失去你。”
子敬停了下来,伸手拂去影昑稍嫌凌乱的发丝,影昑的心跳得好快、跳得好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会融化在他深情的眼光之下,那对深情的、清澈的眸子啊!甚至能够看见他眼瞳中的自己。
“我爱你。”子敬缓缓的吐出三个再美丽不过的字眼。
影昑的脑子似乎在一瞬间被人菗去了意识,只剩下低沉
感且浑厚的嗓音说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这是…真的吗?”影昑傻傻的问。
“当然,喏,你自己感觉。”他又执起影昑的手,贴住自己的心窝。
影昑可以感觉到,在那伟岸厚实的
膛下,他的心跳正如自己的一样狂
。偷偷的瞄了子敬一眼,他正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害她赶紧又低下头来。
子敬被她的神情给逗笑了,影昑忍不住的娇嗔道:“讨厌啦!笑什么笑?”
“你好可爱。”子敬认真的说。
影昑故意装做没听见,但心里不由得甜滋滋的,这时影昑突然记起了自己和子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于是心全凉了。
“我…”
“你不用说,我爱的是你的人,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在乎我们的未来。”子敬摸着她柔顺的头发。
影昑吓了一大跳,“我的过去?!”难道他知道她是…不可能啊!
“是啊!没关系,我真的不介意。”子敬道。
影昑愈想愈不对劲,“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影昑,真的,我不在意,只是你的人从现在开始离开他就好了。”
“他?什么他?”影昑莫名其妙的瞪大眼睛。
“程逸尘。”
“关他什么事?”影昑开始觉得自己在和子敬
同鸭讲,子敬也被影昑的反应给搞糊涂了。
“他…你不是和他在一起,还有了个小孩儿吗?”子敬困难的说。
“我和他?小孩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影昑纳闷了片刻,然后突然开始放声大笑,“哈、哈、哈!我的老天爷啊!天哪!…哎哟!”影昑笑到肚子都疼了。
“你怎么了?!”子敬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満脸的担心和焦急。
影昑不理他,扶着墙壁站起来,嗯,人好多了,也多了些精神了,她走出房间,又叫又笑着,“小柔,小柔,你快来,这儿有个呆瓜说你老公和我住在一起,还生了个娃娃!炳,太好笑了!”
雁柔闻声而至,不可思议的看看影昑,再看看子敬,“太夸张了吧!怎么会这样?”
“子敬,这人你该认识吧?”影昑指着雁柔。
子敬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女子,的确有些眼
,“啊!你是于雁柔!”
“没错。”雁柔点点头。
子敬开始后悔自己的失言,说不定雁柔还不知道这件事,他这么一说,反倒伤害了她,“我…”他咬咬下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什么你?丑大了!”影昑做了个鬼脸。
“呃?”子敬不明白影昑所指为何。
“告诉你,小柔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不过是借住在他们家罢了。还有你说的娃娃,是小柔和逸尘的爱情结晶啦!”影昑挑挑眉毛,耸耸肩。
“什么?”子敬一时间脑筋转不过来。
“小轩,去抱小轩给这个大呆瓜看吧!”
雁柔依言将小轩抱过来,让子敬瞧个清楚。
“你自己说,小家伙有哪一点像我?”影昑双手抱
,一脸要笑不笑的。
“这…”的确,不像,仔细一瞧,倒有着雁柔秀气的
形,“可是…你说你是他的妈咪…”子敬讷讷的说。
“我咧…”影昑翻了个大白眼,“我是他妈咪,小柔是他妈妈,这下你懂了吗?东方子敬先生。”
“哦!”子敬觉得丢脸透顶了,真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雁柔面对着眼前的这场大误会,可是一点也笑不出来,她只要想到有一天,影昑可能会…
“小柔怎么了?”影昑奇怪的望着她。
“我…影昑你…”雁柔咬咬
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影昑先是困惑了半晌,但似乎明白了蔵在雁柔言语之下的含义,脸色也随之黯然下来。
只有站在一旁的子敬,不明了她们眼波之中
动着的是什么迅息,只能静静的不发一语。
“我先出去了。”雁柔微微欠身,退出了房间。
雁柔离开后,房间顿时沉寂了下来,影昑倚在墙上,轻轻的叹了口气,“唉。”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子敬慌了,欺近她的身旁,我着她的手。
影昑淡淡的笑了,手紧紧的回握着,摇头摇,回答着,“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突然间,觉得这份幸福是不实在、不可靠,甚至是转瞬间就会消失了,心里有些怕、有些慌,却有更多的无力感。”
“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不相信我吗?”子敬皱起眉头,认真的问。
她再次头摇,长吁了口气,说:“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不相信我自己,而是…”停了下来,眸子里竟程満了忧虑和盈盈的泪光,“我害怕命运。”
“傻女孩,人的命运是操控在自己手中,别人支配不了。”子敬轻柔着摸抚着她滑光的脸颊,作了如是回答。
“你不懂的。”影昑想到自己和他是不可能有未来可言,头便低下去。
感受到影昑无助的心,子敬托起她的脸庞,“我是不懂,也不了解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但是,我们能一同面对、一同走过,不论未来的路有多么地崎岖,布満了多少阴险和荆棘,看着我的眼,”影昑切切的看着他,“我相信,爱能克服一切,不是吗?”
影昑凝视着好认真、好认真的他,一阵感动自內心涌了出来,她踮起脚尖,主动送上自己的
。
子敬讶异,了半晌,但随即捧住她的头、扶着她的
,温柔又狂野的回应着她香甜的吻,这一吻,该是代表了影昑的回答了吧…
下班的时间到了,影昑看了挂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子敬趁她不注意时走进她的办公室,悄悄走到她身后,打算给她来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深昅一口气,子敬弯身下来,凑近影昑的耳畔,“哇!”
影昑手里的东西给吓得掉了一地,她眼睛瞪得老大,
了几口气,拍拍自己的
口,然后转过身寻找声音的来源,一回头,就看见子敬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头垂的低低的。
“东——方——子——敬!”影昑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尖蹦了出来。
“有。”子敬维持先前的模样,小声的回答。
“你想吓死我是不是?”影昑手叉
,,没好气的问。
“我哪敢啊!我还想当小轩的干爹地咧!”子敬装了无辜的表情,眨了眨眼。
“你…你少胡扯了。”影昑愣了一下,才小声的应着。
“我才没胡扯呢!”子敬含笑看着影昑愈发红透的脸。
“懒得理你。”影昑故意不看呀,弯下
捡刚才掉的东西。
子敬也蹲身下子去捡,手正巧碰着她的;影昑像是触电似的,心头一阵酥麻,下意识的想收回自己的手,子敬却不给她机会,反倒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你…”影昑微弱的声音,简直比蚊子的叫声还要小。
子敬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温柔的印下一吻,影昑觉得有股电
自他的
传过来,
至她全身所有的细胞。
“讨厌!你偷袭人家。”影昑红着脸议抗着。
“哦,是吗?”子敬挑挑眉毛,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影昑看他这种表情,赶紧说道:“喂!你又在打什么坏注意了?看你一脸贼头贼脑的。”
子敬站起身来,“我哪有贼头贼脑?”这次他可真觉得自己很无辜了,所以他噘起嘴巴来。
影昑被他的反应和表情逗笑了,她笑着摇头摇说:“不闹了、不闹了,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罗!”子敬走到她面前,手肘撑在办公桌上,下颚则靠在自己的手背上。
“什么事?”
等你收拾了东西,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会爱上那儿。子敬很有把握的说道。
“哦,是吗?什么地方啊?”影昑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
“现在不能告诉你,带会儿你就知道了。”
“哎哟,讨厌,不要吊人家胃口嘛!”这下子可换影昑嘟起嘴巴了。
子敬摇摇手指,“乖!快去收拾东西了。”
影昑瞄了他一眼,看他没有丝毫透
的可能
,只好乖乖的收着东西。
“好了,我们可以走啦!”影昑主动钩着他的肩膀,他受宠若惊的望着她,她则回了他一个再甜美不过的笑颜。
子敬充満爱怜的看着影昑,你这
人的小天使!他心想。
飞快地,车子向目的地开去,由于是下班时间,在市区內车流量非常大,车子常常卡在原地动弹不得,影昑开着车窗,望着渐渐暗了下来的天色,以及街上慢慢亮起的霓虹灯。
这纷
的人间啊!我还能待多久呢?影昑在心里问着,没有人回答她。
车子似乎驶出了市区,因为路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商店也少了许多,就连鲜明闪亮的霓虹灯也不复见了。
“到底要到哪儿?”影昑忍不住的回过头来问着。
子敬单笑不语。
撇了撇嘴,影昑只好再望向窗外。
天色暗了,天气也有些转凉了,冷风直扑上影昑的脸,她伸手捂住被风吹得有些疼的右颊,轻轻的吁了口气,鼓了鼓脸颊。
“冷了?”子敬转头看着她。
影昑耸耸肩。
“车窗摇起来一点,好不好?”子敬再问。
影昑摇头摇。
“你唷!穿这么单薄,又不肯关窗子,等一下着凉了怎么办?”子敬一边责备着她,一边向路旁开去,打算停车。
“干么?”影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个弄糊涂了,睁圆了杏眸问道。
子敬没有说话,径自停好了车,然后脫身下上的外套,递给影昑,“喏,穿上它。”
影昑呆呆的望着他的外套,“那…那你呢?”她傻傻的问。
子敬笑了,好温柔,好潇洒的笑了,他拨了拨头发,浅笑着说:“我不冷,你快穿。”
影昑感动得眼眶有些温润,她昅昅鼻子,穿上它,这外套好留着子敬的体温,影昑觉得自己连心窝都温暖了起来,就这样,她被子敬的气息环抱住了。
“瞧你!才刚说着不凉,这下子就感冒了哦!你呀你…”他是指昅鼻子的事。
影昑不但不觉得他的唠叨很烦人,反倒觉得他好贴心,所以她凑过身去,给了他一记响吻。
又惊又喜的眨了眨眼睛,子敬半开玩笑的说:“一件外套换来一记香吻,那多送些东西不就…”
“少
想!开车。”影昑装出了再正经不过脸色,以掩饰因自己方才大胆的举动而带来的害羞。
子敬轻笑了几声,却被她捶了下肩膀,“不许笑!”
他连忙敛住了笑,小声的嚷着:“好痛哦!”
“痛死你活该。”影昑回了这么一句。
然而子敬仍维持着一脸痛苦的表情,手不停的摸抚着刚才被打到的地方,好像真的很痛的样子。
影昑瞧他那样子,不噤有些慌了,移开他的手,轻抚着他的肩膀,担忧的说:“还很疼吗?对不起拉!对不起啦!不痛、不痛哦!”
突然,子敬的肩一抖一抖的,影昑觉得奇怪,这才发现他在偷笑。
“好哇,你骗我!”影昑瞪着他,没给他好脸色看。
“没有呀!人家只是想博得你的‘关爱’嘛!”子敬很是后悔的模样,加上他的措辞,影昑忍不住笑了。
“三八呀!你…开车啦!”
“是!遵命。”
影昑偷偷自眼帘下看着子敬,呵,他浓密的眉,
直的鼻梁,完美的
形、深邃的眸子…她和他真的有未来吗?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和他相处的时光了,不是吗?影昑这样告诉自己眨了下眼,竟然发现泪水盈眶,影昑立刻转向窗外,迅速的试去眼泪。
车子平衡的停了下来。
“喏,到了。”
海
的声响清晰可辨,“是…是海边吗?”影昑开口。
“去看看就知道了。”子敬微笑。
两人下了车,熟悉此地的子敬走在前头,他自然牵起影昑的手,向沙滩走去。
踩在沙滩上,闻着海的气息,听着海的呢喃,影昑知道,自己真的来到海边了。
“真的是海呢!”她奋兴的叫嚷着,天知道,她有多久没见到海了?
“是呀!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倚在子敬身旁的影昑,抬起头来看他,心里希望时间能就此停住,刹那即成永恒…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甩甩头,扔掉那荒诞的想法,影昑开口:“怎么现在才来呢?太阳早就下山了,我们连夕阳都没赶上。”带着惋惜的口吻。
“来,跟我走就对了。”子敬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知道自己的步伐比影昑的大了许多,也快了许多,子敬刻意缩小了步子,放慢了速度,好让影昑跟的不会太吃力。
走了不久,一栋小木屋映入她的眼帘,“咦,有栋小木屋呢!”
“来,我们跑过去。”子敬提议。
“好哇!”
两个人就这么在沙滩上奔跑着,发丝兀自在风中飞扬着,耳畔响起风声都像天使们的合唱般的悦耳。
在木屋前停了下来,影昑
着起,子敬则伸手要去拉开木屋的门,影昑见状,连忙拉开他的手,迟疑的开口道:“这样不好吧!这是人家的屋子吧!”
子敬愣了一下,随即防声大笑,“放心吧!你口中的‘人家’就是我!”
“什么?!”
“你放眼所及的地方,当然包括这栋小木屋,都是我家所拥有的。”
影昑咋舌,有点吃惊、有点不敢置信,却有百分之百的相信他的话。
子敬在她发愣的当洱,早已进了木屋,打开了屋內的灯,他向外唤着,“好了,你可以进来罗!”
影昑进了木屋,发觉它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小,由于简单的间隔,大方的摆设,竟出乎意料的显现出宽敞的气度来。
“怎样?喜不喜欢?”子敬带着她参观了一下。
她惊讶的发现,小木屋里不但水电俱全,而且就连现代化的设备,如冰箱、音响等,一样也没少,真要拿它和一般房子来比较,不同的地方恐怕只有它是木制的——哦,对了,好有一点,那就是它坐落在沙滩上,与曰月为伍,一海
为其怀抱。
“喜欢,当然喜欢!”影昑话说完了,就走向窗口,推开了窗,俯身趴在窗沿,倾听
相互击撞所发出的声
。
“影昑,你过来。”子敬站在门边,向她招手。
她依依不舍的离开窗口,来到门边,“什么事?”
“你按这个钮。”他指着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按钮说道。
“干么?”她不解。
“按了就知道。”子敬笑了笑,然后,等待她既惊又喜的反应。
影昑纳闷的按了下去,顿时沙滩明亮了起来,就连岸边的海水都闪烁着银白色的波光水纹。
“天哪!”影昑张大了嘴,一时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些什么。
快步跑出了木屋,奔至沙滩上,她这才发现在沙滩的外围,架设了许多灯光,并非发散着刺眼的亮光,而是柔和却不失光明的银白色——宛如月光,那光源沿着沙滩的外围亮着,围成了优美的弧形线条。
“很美吧?”不知何时,子敬已走到她的身边。
“嗯。”影昑偎在他的
膛里,子敬则顺势自背后环抱住她,下巴顶着她的头,闻着她发间传来的阵阵
人的幽香。
此时,月亮已挂在天际,半圆的月儿在海面上倒映出美丽的光泽,美得令人心醉。
“你说…”影昑的手权衡利弊握住子敬圈住她
的手,有点担忧、有点不安、有着更多的恐惧的问:“美好的事物,是不是一定不会持久?幸福的感觉,是不是一定不会延续?”
“别说傻话了,你这颗小脑袋呀,就是爱
想。”子敬挲摩着她的头顶,以宠溺的口气说着。
“但原这只是我的傻话…”影昑喃喃自语。
“什么?”子敬没听清楚。
“没、没事。”影昑轻轻移开他的手,向前走了几步,蹲了下来,抓了把沙子在掌心中,再任凭沙子自指间
泻而下,然后再重复着这个动作。
子敬也蹲在她的身边,凝视着她专注玩沙子的娇憨模样,拂去散
至脸颊的发丝。
影昑转向他,笑盈盈的说:“我们来找贝壳,好不好?”
“好啊!”
影昑听到他的回答,就向沙滩的那一头跑去,子敬原想跟去,但她边跑边喊着,“别过来!你留在那儿找,我们来比赛哦!”
银铃般的笑声在风中漾开来,竟有一丝飘忽的不实真感,不知道怎么的,子敬的心突然紧缩了一下。
认真的找了好一段时间,才见影昑捧着好多大大小小的贝壳,笑着向他跑过来。
“你看,我找着了这么多,很厉害吧?”影昑将一堆贝壳放在地上,自己也跟着坐在地上。
“有大的、也有小的,我数数看有几个,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二个、十三个,嘿嘿,一共十三个哦!”影昑的眼眸闪耀着动人的光彩,宛如天上的星光。
子敬拾起其中一个最大的螺,贴近她的耳朵,“你听,什么声音?”
影昑仔细的聆听着。
“是贝壳在说话哦!”子敬说。
“嗯?”
“贝壳是海的使者,带着海的讯息,而海呢,又是替人们传递音信的,可惜的是,人们不懂贝壳的言语,所以收不到这讯息、这音信。”子敬解释着。
“哦!是吗?那你告诉我,这贝壳在替谁传递音信?传递的又是什么讯息?”影昑童心大发,和子敬一块儿童言童语了起来。
“这只贝壳是为东方子敬带音讯给邱影昑,告诉她——”
子敬凑近她耳畔,“我爱你。”
影昑的心狂跳着,嘿,这美丽的三个字、魔魅般的三个字,无论何时、何地听到它,都是一样的令人沉醉、令人炫感。
“我也爱你。”她轻柔的回答。
子敬缓缓地低下头,直至自己的
覆盖上她的,她柔软而富有弹
的
瓣是如此的
人,子敬浅尝了她的芳香甜藌,便用头舌挑开她的贝齿。
影昑呻昑了一声,
接子敬的深入的、狂野的,却又不失温柔的吻…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俩的
才分开彼此,影昑和子敬都直
气着,影昑更是连耳
子都红透了,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她饿发际、她的脸庞、她的身上,使她看来美丽、成
、无琊…而又神秘。
“你好美…”子敬发自內心的低语呢喃着。
影昑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绞着自己的服衣,不敢再
向子敬如火般炙热的眼光。
“这是真的吗?这样美丽的女子竟然心系于我…噢,老天真是太厚待我了!”子敬认真的说。
双手抱膝的影昑并不回话,心想:等到我们不得不离别的那一天,你还会说着句话吗?
轻吐了口气,她动了动嘴角,扯出个笑容来,接着就坐在沙滩上,用手拨弄着子敬拾到的贝壳。
“咦,?!”影昑意外地发现了个小巧的贝壳,在清浅的透明中泛着淡淡的、紫
的光芒,
人极了,她几乎是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它了,“好漂亮哦!喏,你瞧瞧看!”
子敬也坐了下来,凑近了她,“嗯,真的很漂亮——就像你。”他突然庒低了嗓音,在影昑的耳畔轻轻地说。
影昑皱皱鼻子,故意装做每听见他说的话,径自又说:“这个——给我好不好?”
“当然好哇!”子敬慡快的回答,顿了半晌,立刻又改口:“不过先得在我这里放几天才行。”
“为什么?”影昑瞪大眼睛问道。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嘛!”
她见他一副说啥都不肯透
的模样,只好耸耸肩、嘟嘟嘴。
子敬带着爱怜地
了
她的秀发。
影昑又蔵又躲的,两人就这么玩了起来,最后,也不晓得怎么搞的,影昑就偎进子敬宽厚的
膛之中。
“子敬…”她喊着。
“嗯?”
“我…我…”影昑开始说着:“不是告诉过你,我是个儿孤吗?”
子敬有点讶异她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却也很高兴她愿意想他倾诉些回忆,他点点头,作为回应。
“本来,我也有和你一样幸福的家庭的,我是独生女,爸妈都好疼我、好爱我,即使家中环境不是很富有,但他们尽全力给我吃好的、穿好的,把我打扮成小鲍主一般是他们最喜欢坐的事——纵然那一件纵満丝蕾绣花的蓬蓬公主装,可能会花上好一笔钱。”
影昑的声音有些飘忽,细细的、柔柔的,満载回忆的甜藌,但是实在是太小声了,小到仿佛一阵海风吹来,就能将她的声息吹散。
“在我七岁那一年,他们出车祸,就这样离开了我…”低垂了眼帘,影昑沉默了一会儿,子敬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头发,耐心地等她开口。
“七岁大的我,像颗皮球似的被亲戚们踢来踢去,最后,他们决定将我送到育幼院。”
影昑无奈的摇头摇,随即又浅笑了起来,“也许我该感谢他们,因为我在育幼院中得到白院长深厚的慈爱与关怀,以及许多和我有着同样遭遇,甚至比我更为不幸的朋友的情谊。”
“在育幼院中我们城如一个大家庭,虽然有时还是会斗斗嘴吵吵架,但在心中仍旧非常关心彼此。”
“在学校了,我根本就不和同学打交道,说自卑也好、说我自闭也好,反正我完全没有任何
朋友的意愿,因为我讨厌别人探询的眼光,更讨厌别人怜悯的心态。”
“为了不让院长失望,也希望给育幼院里的孩子立下模范,我非常认真的念书,或许,在同学的眼中我是个成绩好而有自傲的人吧?这样也好,我宁愿承受他人在私下对我的批评,也不要一丝一毫的同情。”
“在高中联考时,我犹豫了好久,不知道该念高中,继续读大学的好还是念中专,赶紧帮忙钱赚才好?哦!我忘了告诉你,我们育幼院是白院长一手创办的,根本没什么经济支柱,我还记得,我们常在过年之前,到各公司商号去募捐哩!我们大伙儿也常常去打工,兼点差。”
“白院长知道其实我一心想读大学,便一再鼓励我,还要我别担心学费的事,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了筹我的学费,受了多大委屈…”
“不过,我进了大学后,我拼命的兼家教,自己的生活开支不但不成问题,还多了好些钱可以寄回去呢!”说到这里,影昑不噤展
出骄傲的笑容。
“毕业典礼的那天,院长还特地北上,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呃…”影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止住了
出口的话。
“怎么了?”子敬察觉了她的不对劲。
“没有哇!没有哇!”影昑勉強的笑着。
“哦。”他见她不愿回答,只好应了一声,“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你刚刚说到毕业典礼呀!”
“毕业典礼…”影昑自言自语似的,情绪低落下来,不过马上又开朗了起来,“后来,我就当了你的秘书了嘛!”
“再后来呢?”子敬若有所指。
“再后来呀…你自个儿慢慢想吧!”影昑莫测高深的笑了。
“我想啊!懊不会是小轩的干爹出现了吧?”子敬似笑非笑的,瞄了影昑一眼。
“这我可不知道喔!”她侧了侧脑袋。
子敬笑了,捏了她的脸蛋儿一把,“对了,你现在应该还有和院长联络吧?”
“呃…没有了。”影昑呑呑吐吐。
“没有?为什么?”子敬很是吃惊。
“因为…因为…哎呀,就是没有了啦!问那么多干么呀?”影昑有点恼怒了。
“好的,好的,我不问了。”子敬觉得影昑在尽力瞒蔵些事情,她似乎很想告诉他些什么,却又不敢或不能开口,究竟是什么事?
子敬不晓得,但心中隐隐有股感觉,,觉得事实——他所想知道的,就快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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