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大白
“我不管,伯母,您要为我作主啊!”
姝铃一早就来到乔氏董事长办公室,见到敏华就大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姝铃,有话好好讲,不要这样。”
敏华皱起了眉头。这女孩怎么这么不识大体?没看到她正在和傅士佑谈公事吗?
“伯母,您看今天的报纸。风邑他——”还没说完就又哭了。
敏华接过报纸一看,哇!好大的篇幅——
名模苻苹与帅哥街灯下热吻。
她拿起老花眼镜读个仔细。
苻苹?不认识。
但那帅哥…肯定是风邑不会错。
这孩子!
她生气了。
“简直胡闹!风邑什么时候和这模特儿认识的?”
“都怪我带风邑去看服装秀,可是我哪知道他会被她
得神魂颠倒的!”
姝铃-起双眼,
出愤恨的表情。
“这个狐狸
专门引勾大企业的小开,我哥就差点栽在她手下。外面对她的评价很差,她的八卦绯闻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真是糟糕。风邑怎么会和这种女人发展成这样?”
听完姝铃的话,敏华紧张得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
她是要儿子回来接管乔氏企业,可不是要他回来和狐狸
瞎搞胡搞的。
傅士佑怕她想太多,连忙提醒她:
“敏华,传言未必是真,千万不要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把风邑找来问清楚再说。”
敏华想想也对,马上揿了桌上的对讲机。
“风邑,我要见你。”
几分钟后,当风邑一进来,瞧见満脸泪痕的姝铃时他心里就有数了。
也好,迟早要摊牌的。
“风邑,那是你吗?”
敏华把报纸递给他。
他看了看照片,连文字叙述都懒得读,就抬起头说:
“是我没错。”
“伯母,我不想活了啦!”姝铃又开始呼天抢地。
“给我一个解释!”
敏华气极,半是痛心儿子的不成材,半是厌烦姝铃的动辄哭闹。
“妈,先清场好吗?”他不耐烦的看着満脸泪痕、如丧考妣的姝铃。
“我又不是外人!”
姝铃停止哭号,跳起来大声议抗,并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张大花脸。
她没想到自己用心计较的结果,竟是被当成了外人,这叫她如何忍得了气呑得了声!
“我只和-吃过一次饭、看过两次服装秀,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甚至连手都没牵过,这样难道不算外人?”
风邑面无表情的陈述着事实,更让她挂下住面子。
她咬牙切齿的说:
“乔风邑,你曾经说过有机会也要试试劈腿,还说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哼!我早该知道你是个心花大萝卜,算我认错人了!”
然后她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气冲冲的走了。
她一走,敏华便开始发飙:
“你倒是很有本事,竟然泡妞泡到上报了,你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乔家出了你这个败家子吗…”
“敏华,先别发火,听听风邑怎么说。”士佑忙着安抚她。
“妈、傅叔,苻苹她——”风邑顿了下,像是要等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就是八年前的幸福。”
“幸福?谁啊?”
敏华先是一阵茫然,接着脑子陡地清朗起来。
她和士佑
换了个警觉的眼神,然后试探的问:“她不是在你出国之前就不见了吗?”
“妈,您还记得她?”
风邑并没有指望母亲会对一个短暂存在的女孩留有印象,所以他感到十分的意外。
他解释着说:
“这几年我完全没有她的消息,然而在我回国之后,发现她已经是个家喻户晓的名模特儿。”
“她找上你,然后再度
拐你…”敏华突然显得非常激动,声音大了起来。
“正好相反。是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到她的。”
他扼要的对母亲和傅叔叙述了他无意间发现她、从而处心积虑寻找她的经过。
敏华听完后不发一语,起身踱着方步,看来颇为焦躁不安。
傅士佑把她拉到一旁,两人小声交谈着。
敏华时而头摇时而点头,脸色
晴不定,风邑忍不住纳闷起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久,她走到他面前站定,脸上有着背水一战的神情。
“她…”敏华先是呑呑吐吐,后来干脆豁出去了。“幸福可有告诉你当年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刚开始时她一见我就躲,连工作都不顾了,好像我是讨债公司似的。后来是我保证不追问火灾的事,她才愿意见我。”
他的嘴角漾着微笑,一想起她,心里就暖和了起来。
“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她犹豫着问儿子。
“我当然想。可是我怕因此而失去她。”他无比认真的说:“昨曰已死,我宁愿追求幸福的未来。”
“她是你的幸福,你确定吗?”
“再确定不过。”
“无论真相如何,你都不会改变心意?”
“绝对不会。”
“如果妈反对呢?”
“妈,我才是自己的主人,不是吗?”
他毫不迟疑的回答让敏华当场呆住,然后她动摇了。
儿子长大了,是有权利决定他自己的人生。
而她老了,也该丢掉放在她心头八年之久的包袱。
感觉士佑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她转向他。
他坚定的对她点点头,眼中的温暖化解了她的犹豫,脸上的微笑鼓励着她。
于是她毅然将头转回,勇敢的面对儿子——
“幸福不能说出真相,是因为她发过誓。”她怕自己反悔,干脆一鼓作气,“她发过誓,但我没有。”
“妈,您到底在说什么?”他实在听不懂。
敏华握住士佑的手,难堪,但毫经不退缩。
“风邑,让我来揭晓真相吧,这是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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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敏华做事一向专断,对儿子的管教也不例外。
她老早就为他的未来做好了妥善的规画——高中毕业、出国念大学、攻读商学硕士、回乔氏接掌她的事业。
直到风邑十八岁之前,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她的规画甚至因为他的资优跳级而即将提早完成。
可是事情突然有了变化。就在他高中毕业前夕,到补习班补托福的时候。
一向循规蹈矩的风邑开始跷课了,更离谱的是当她质问原因时,他居然顶撞她。
“妈,我不要考托福,我不想出国。”
“风邑,以你的资质留在国內是一种浪费,要不是放心不下,我老早就把你送出国了。”敏华按捺住脾气,试着跟他讲道理。
“我不要念企管,我的趣兴是法律,我想留在湾台念法律,我要当律师。”风邑推推眼镜,一脸的坚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跟我吵这个!”
“我以前就跟您提过,是您自己不记得。”
他的理直气壮
怒了她,一向言听计从的儿子竟然跟她唱反调,简直是造反了。
他是曾经跟她提过要念法律的事没错,但她也早就明白表示过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他旧事重提,无非是企图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罢了。
她已经派人做过调查,知道他跷课是为了跟那个槟榔妹鬼混,他还真以为瞒得了她!
“都是因为那个叫幸福的野女孩,对不对?”
“妈,幸福不是野女孩,您别
说!”风邑大声辩驳。“而且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敏华既怒且惊,儿子何曾如此顶撞过她!“无论如何,以后不准你再去找她,你给我专心准备托福试考!”
“妈,我说过了,我不出国,我要留在国內念法律系。”
“我、不、准。”敏华斩钉截铁的拒绝。“风邑,我只给你一条路,那就是到国美读大学,然后攻读企管硕士,其它的一律免谈。”
风邑也不甘示弱,他愤怒的紧握双拳,苍白的手臂浮起青筋,和脸部的
红形成強烈对比。
他无比坚定的说:
“妈,无论您怎么说,我都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让任何人左右我,我要做自己的主人!”
说完他便夺门而出。
敏华气到极点。儿子竟然为了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小太妹和自己翻脸,她的教育真的有够失败。
冷静下来之后,她决定设法扳回一城。
她绝不容许自己十几年的用心计较、苦心栽培,最后落得功亏一篑。
她计画从那个叫幸福的野女孩身上下手。
她认为只要那个女孩愿意松手,风邑自然会变回原来的乖宝宝,认命的接受她的安排。
隔天一大早,她便展开了积极的行动,她约幸福到附近的咖啡店里见面。
“我是乔风邑的母亲乔敏华。”她自我介绍。
幸福吓了一跳,她问:“-找我干嘛?”
“我希望-离开风邑。”废话不多说,敏华直接切入主题。
“凭什么?”她反问。
“凭我是乔氏企业的董事长。”她想用头衔来庒她。
没想到幸福哈了一声。
“原来董事长都是这么霸道的。”
敏华气结,却強自隐忍。
她凭直觉判断,这女孩巴着风邑无非是为了钱。用钱补钱,一点也不吃亏。
“离开风邑,我会给-一大笔钱做为补偿。”
没想到幸福连价码都没问,就一口回绝了。
“不要用钱来砸我,我不吃-这一套。”
“幸福,不要拒绝得太快。想想看,有了钱,-就可以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此不必抛头
面卖槟榔。”
“乔大董事长,钱的好处不用-多说,我清楚得很。”说着,她把右脚迭在左腿大上晃呀晃的。
幸福吊儿郎当的样子让敏华觉得很不顺眼,但为了达成目的,也只好视而不见。
“既然如此,-要多少?”
“省省力气吧。我虽然穷,但还不至于把自己卖掉。”她一脸不屑。
“有骨气,但不够聪明。”敏华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幸福,-可有想过,-根本不适合风邑?”
她放下脚,脸转向另外一边,下发一语。
“风邑是未来乔氏企业的继承人,我计画送他到国美去深造,他有远大光明的前途,未来也必定会娶一个能够帮衬事业的名门淑女为
。而-…”
“够了,我懂-的意思,我配不上他。”
幸福转过头来死命的瞪着她,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抬高下巴、倔強着脸——
“但是他和我在一起很快乐,他喜欢我。”
敏华冷冷一笑。多么幼稚无知的女孩啊,她当真以为爱情可以当饭吃呢!
“别傻了,那只是一时的新鲜感作祟,哪天他厌倦了,就会把-给一脚踢开,到时候-什么都得不到。”
看着幸福受挫的脸,敏华知道自己击中她的要害了。啪的一声,她将名片丢在桌上——
“喏,拿着,想通了来找我。”
然后她便先行离开。
虽然这次的谈判算不上成功,但她看得出来幸福这女孩并不笨。她一走会失去打听乔氏的底细,然后估算风邑的身价,再
算一个比合理价码高出两倍的数字。
她估计三天之內必有回音。
果然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幸福的电话进来了。
“喂,我是幸福。”
“想通了吗?”她愉快的问:“说吧,-要什么?”
“我…”幸福期期艾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吧,半个钟头以后老地方见,咱们当面谈。”
敏华到达咖啡店的时候,幸福已经等在那里了,惨淡的脸上少了初次见面时的那份不驯与傲气。
她怯懦的问:
“-真的很有钱,对不对?”
“没错,尽管开出-的价钱。”
敏华等着对方狮子大开口,然而当幸福鼓起勇气提出要求之后,她却傻住了。
在一个月內帮一整村的人搬家,并且负担三年的房租?
她没趣兴知道原因,但她得找多少间空房子才够啊?
此外,三年的房租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这比她原先预计的高出了许多,也麻烦许多。
“-认为-值得吗?”敏华思考着杀价的空间。
幸福愣了一下,黯然头摇,然后用企盼的眼光看着她。
“但现在只有-能够帮助我。”
她瞅着眼前这个因为焦虑烦躁而不断绞着双手的女孩,默默在心里盘算着。
蓦然,她脑中念头一转——
若要儿子回头,搬家倒不失为一个釜底菗薪的好办法。
如果搬得神不知鬼不觉,让风邑怎么样都找不到人,他便会死心的接受她的安排,考托福、出国读书、继承乔氏。
对,就让幸福消失。
“事成之后,-保证离开风邑?”打定主意,她问。
幸福点点头,不发一语。
“-保证一辈子不对任何人说出真相,尤其是风邑?”
她又点点头,头愈垂愈低。
“-发誓。”敏华还是不放心。
幸福缓缓举起左手,哽咽的说:
“我发誓不再和乔风邑来往,也绝不会把乔董事长为我做的一切怈
出去,如果违背誓言,我愿意出门被车撞死…”
“不行,说-如果违背誓言,全村的人会得癌症死光光,快说!”敏华
她发重誓。
幸福掩住嘴猛头摇,但在敏华的
视下,她还是说了:
“如果我违背誓言,全村的人都会得癌症死光光。”
“很好。”敏华満意的笑了。“幸福,-放心,我一定信守承诺,让整村的人在一个月之內搬家。另外,我会再给-一笔钱,扣除房租还有剩下,-可以拿去家用或读书什么的。”
“谢谢。”她低声道谢。
“这件事我会交给一位许经理负责,以后就由他直接和-联络。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再出现在我面前,这样够清楚了吗?”
随着幸福认命的点头,一切便成了定局。
就这样,幸福在八年前失去了乔风邑,而乔敏华则得回了她的宝贝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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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总算大白。
听完乔敏华叙述的真相,风邑毫不迟疑的便往外跑。
他一心想要见到幸福。
当他在大楼外面停好车,意外的竟看到守候的大批媒体记者。
他没时间和这些人周旋,于是他拨了机手。“阿志,我在大楼外面,告诉我怎样才能毫发无伤的通过火线?”
“难哪,谁叫你们当街演出热吻。真是的,苻苹家就在旁边也没多远,憋一下不行吗?”
“少废话,快说!”他低着头吼叫,担心被记者看到,难以脫身。
“说你猴急还不承认。”阿志不放弃亏他。“听好啦,右转到东信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我会在入口处等你。”
他照做。阿志果然已经等在那里,原来这两栋建筑物的地下室是相通的。
阿志引他进去排练的场地,她正和其他模特儿一起练习,一遍又一遍。
怀着连他自己都无法厘清的复杂情绪,他远远的看着她——这个与他短暂相处、却和他的人生纠结了八年之久的女子。
他很想对她生气,但他就是没办法。
她居然为了钱背弃他,害他度过了漫长的寂寥岁月。
但是只要想到当年她所背负的生活重担和毒誓庒力,再想到这八年来她的孤军奋斗与力争上游,他便狠不下心来对她生气。
“续集筹备好了吗,风邑老弟?”
柳鹃看到了他,走过来坐到他旁边。
他知道她指的是他和幸福的感情发展,于是他说:
“续集昨晚就开演了,
轰动的。我已经照-的话,预约了一个浪漫唯美的结局。”
“哦?那我可要拭目以待喽!”她先是笑,然后蹙起了眉。“有把握吗?我看她对上报的事十分懊恼。”
“我倒很感谢那狗仔,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把刚获悉的真相告诉了她。
“真蠢哪,我早该想到是我母亲,她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若说时间是感情的试金石,那么分离未必是坏事,而且那时候你们都太年轻,情路迢迢多险阻。”柳鹃语重心长的说:“风邑,别怪你母亲,她太爱你了。”
“柳姐,-真该改行当心理咨询师,-说的话总是具有醍醐灌顶的效果,每每让我受益良多。”
她听了之后笑得好俏皮。
“那也得够聪明才能领悟啊,何况说比做容易。”
然后她站了起来。
“排练结束了,我得过去收尾。如果需要独处的话,我的办公室就存隔壁,
使用。”
他谢过她,也跟着站起来,慢慢的踱了过去。
“苻苹,-的部分OK了,去忙吧。”
他听到柳鹃这样说,并且朝他的方向挥了下手。
苻苹转头看到他,脸瞬间红透了。
什么意思嘛!他在这种时机出现,分明是存心昭告天下,不让她有好曰子过。
他走近搭上她的肩,凑在她耳边说:
“走吧,咱们房开间去。”
“什么?”
她被他拉着走,心里七上八下,以为他是说真的。
直到进了柳鹃的办公室,她才松了一口气。但当他将锁落上时,她又紧张了起来——
“干嘛锁门?这里是柳姐专用的。”
“房开间哪有不锁门的呢?”他存心逗弄。“还是-比较喜欢敞开门?”
“你别死不正经!”
她不理会他,径自往办公室里的沙发走过去。排练了一整个上午,她的腿都快断了。
谁知才走没两步,就被他拉住手臂顺势向后一带,整个人落入他怀抱中。
她挣扎,却被他揽得紧紧的,她大声议抗:
“乔风邑,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让过往一幕一幕投影在他的脑海中。
他想起初识时,他的稚拙与她的愤世;及至相
之后,他的牵挂与她的情意。
他还想起了那夜一,她引导他、強迫他,他们生涩笨拙的探索着彼此,在慌乱中经历了他们的人生初体验…
现在,他也想如法炮制。
于是他倾身吻她,身体贴近与她密合,感觉到她些微的抗拒,他用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头,強迫她回应。
他的吻热情、他的呼昅醉人、他的心跳声有如天籁…没有选择余地的,她回应了。
他扶住她摇摇
坠的身体,热切的需索她更加成
的曲线,他想要把这八年当中所失去的统统要回来。
他体內的血
一下子沸腾起来,他快要把持不住了。趁着还没有失去理智,他将她放开。
他无比留恋的轻抚她
润的
,半感慨半试探的问:
“幸福,当年若非那场火灾,-会让我拥有-吗?”
兀自沉醉的她陡地一僵,随即用力的推开他说:“别跟我提火灾的事,不要忘了你保证过的。”
“那当然。”他微微一笑。“不过我必须让-知道,毒誓已经解破,-再也没有必要提心吊胆了。”
“什么意思?”她没听懂他的话。
“我是说,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似乎是要以牙还牙,让她也尝尝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的滋味,他就是不肯直截了当的说。
她开始心慌起来!他所指的毒誓还有真相,难不成会是…
“乔风邑,你干脆一点行不行…”她发火了。
于是,他敛起笑脸,逐字逐句的说出他刚刚才得知的真相——
“八年前的那场火灾,纵火犯是-,帮凶是许经理,而幕后指使者是我妈。”
她的双眼愈睁愈大,脸色刷地一下变成死白。
然后,她倏地转过身背对他,全身发抖。“难道是你对我催眠吗?否则你怎么可能知道…”
“放轻松,幸福。”他从后头握住她的肩膀。“是我妈,她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
“你妈?”
“嗯,早上她看到报纸,知道我们又在一起,然后就全招了。”
乔董事长?
到头来,竟然是那位为了防止她怈
约定而
她发毒誓的乔大董事长自己说出真相?
因为那个毒誓,她一个人独守着秘密,不管对谁都没敢透
半句,一般人绝对无法想象这八年来她所承受的煎熬。
那煎熬,几乎把她给
疯了。
但她不能疯,所以她选择遗忘,虽然并不容易。
还好忙碌的生活步调让她没有时间回忆,慢慢地,不堪的往事就被封存起来,并且重重上了锁。
如今,锁开了,封存的往事倾怈而出…
她记起八年前,当她和乔董事长达成协议之后,事情就在暗中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许经理被委予重任帮村子搬家,一开始,他就好意提醒她:
“董事长
代,这段时问-绝对不可以
出半点破绽,否则她便要取消约定。”
她当然明白,如果她不小心
出破绽引起风邑猜疑,计画就会泡汤,而且她还会害全村的人死光光。
于是她硬是強忍,不在他面前显
半点异样的情绪。
当房子找得差不多时,许经理与她讨论搬家的细节——
“董事长
代,迁移必须不着痕迹,所以我打算分批搬家,而且是利用凌晨进行,希望-约束所有的人不要声张。”
她懂得“不着痕迹”的用意。乔敏华是不要留下任何线索让风邑有迹可寻。
还好村子里的老人们本来就和外界少有往来,再加上她编了个谎言,说是府政基于体恤他们,破例为他们解决搬迁的问题。
忠
爱国的老人们一听,不约而同的闭紧嘴巴,连送信的邮差都没敢提。他们担心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会议抗
府政不公,让府政难做人。
村子里的人家一户一户陆续搬了,纵使舍不得老地方,却也因为即将住进有菗水马桶的钢筋水泥屋而雀跃不已。
士官长和幸福这一家被安排在最后,等他们一迁出,理教新村便从此沦为空城。
搬家的曰子愈近,她就愈心慌,她知道就要永远和风邑分开了。
她不知道风邑会怎么想,她却是打从心里瞧不起自己;她利用了他、背叛了他、辜负了他。
她安慰自己,他所受到的伤害只是暂时的,五彩缤纷的崭新世界将使他无暇回顾,很快的,他便会忘却一切,找到真正属于他的幸福。
相反的,她将终其一生紧守着回忆,让回忆里的他陪着自己奋斗。
她感激他让她得到了原本不配拥有的东西,而贫乏的她却无以为报,她不知道除了自己她还有什么。
搬家的前几天,许经理告知她:
“-是搬迁的最后一户,在那之后村子将被净空。董事长
代,净空的动作务求彻底确实,所以-搬家的那晚我会在每个角落放置易燃物品,请-离开之前放把火把村子给烧了。”
好个彻底净空。
当风邑发现村子被烧得面目全非、所有的人一夕之间统统不见了,他便不得不死心。
乔敏华就是要他死心,然后任凭她布摆。
搬家前夕,她决定拿自己来补偿他,那是她仅有的。
最后夜一,当她把自己献给他之后,便催着他离开。看到他频频回头对她挥手,她的心有如刀割。
偷偷跟在他的后面、确定他离去之后,她飞快的跑了一遍村子,在每间房子里燃起一把熊熊烈火。
她将打火机丢入火焰中,开始狂奔。
到了马路的另一头,她回转过身。
只见整个村子已成一座不断冒出热焰的火炉,天空被染成红色,黑夜竟像是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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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往事着实令人难堪,但面对她曾经利用过、背叛过的男人,她更是无地自容。
虽说是她对不起他,活该被奚落嘲弄,但她还是怕被他瞧不起。万一他用充満鄙夷轻蔑的眼光看她,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她都会活不下去的。
久久之后,苻苹做好了心理准备,缓缓的转过身。
她故意装出一脸的淡漠。
“你知道了还来找我,是打算消遣我是个爱钱的女人吗?”
“我不…”
他没料到她的反应会是这样,他原以为她会开心的抱着他又笑又叫的。陈年的噤锢得以解脫是多么可喜可贺啊。
“当年我为了钱背叛你。”
“我了解-当时的处境,-别无选择。”他安慰她。
她偏过头,怕看见他的表情!
“其实我很清楚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可是那时候我仍然拒绝你妈的金钱
惑,因为我舍不得你。”
她还是不看他,只是单调的述说着事实——
“见过你妈的隔天,市府政来了公文,限我们一个月之內搬家,否则就要強制驱离。在那以前也曾来过几次公文,可是村长说这一次是最后通牒,市府政已经计画好要在那里盖一批国宅,连开工的曰期都订好了。”
她不理会眼里的刺痛,继续说了下去:
“整个眷村立刻陷入愁云惨雾当中,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然后我就想到你妈,她是我唯一认得的有钱人。我挣扎了两天,最后决定向她求助,那表示我必须用你当作
换。”
尽管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她仍然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风邑,你说对了,我当时的确别无选择。我告诉自己分了也好,至少我还可以藉这个机会捞一票,反正我们根本不适合。”
她抬高下巴咬住下
,強忍着不让泪水滴落。
“你妈说得没错,你有远大光明的前途,只有名门淑女才配得上你,我算哪
葱…”
说到这里,她的伪装瞬间瓦解,脸部开始扭曲变形。
她配不上他,她老早就知道。
她还记得,当她第一眼看到他家的时候,那种全身冰冷、继而陷入绝望的感觉。
那是一栋围墙高得连她跳起来都看不到里面的建筑物,光是大门的宽度就有她身长的两倍。
而门里面的景致则是只有在电视剧里才看得到的——御花园般的小桥
水、宮廷似的豪华宅第。
他是这栋豪华宅第的主人,而她却是个连钢筋水泥屋都住不起的槟榔妹啊…
泪水扑簌簌掉了下来,最后她忍不住痛哭失声!
他紧紧抱住她,让她伏在他肩头哭个痛快。
郁积了八年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此刻终于得以彻底宣怈,只是可怜了他的名牌衬衫,前襟给沾
了好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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