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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蔚少农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若哭泣的是他所失去的爱,以及昨夜在PUB闯下的惊天大祸;若笑,喜的是他荣获了这次金画笔美展首奖,一圆他童年梦想,以及实践他对林淑萍老师的承诺。

 “干什么?一副死人相,昨天酒还没醒吗!?”沈子昂拍上他的肩头——当然,黑发、黑眼、黄‮肤皮‬,在现在科技与他先天血统的合作下,沈子昂正看倒看都是十成十的炎黄子孙。

 “没有啦。”蔚少农太阳,隐约中仍带着微许不适。“昂,昨天的事真对不起,我喝醉了。”

 沈子昂挥挥手:“没关系,还好你没进一步行动,否则恕本人难以奉陪。”他打趣道。

 蔚少农的脸上顿染赤焰——他可糗大了!看来,短时间內他最好别再接近PUB街,免得引人非议。

 “不过…”沈子昂故意拂着下颚道:“你的好柔软,吻起来的滋味不错呢!”

 蔚少农踉跄了一步:“沈——子——昂——”他已气得无话可说了。

 在此大不幸中唯一堪称幸的是,蔚少农事前一品过南湘蕴的樱,否则,他的初吻岂不是要断送在沈子昂手…?是“嘴”上!

 沈子昂畅笑不已。

 突地,一个急促的呼唤由远渐进传了过来——

 “蔚少农!蔚少农…”

 两人回头,只见一面善的男子朝他们跑来,似是班上同窗。

 “什么事?”

 “那…那个,你…你的最爱…”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沈子昂和蔚少农莫名的对望了一眼,尽力理解断句含义。

 “我已经知道我的画得了奖,谢谢你百忙中还来通知我。”蔚少农礼貌微笑,伸手与他握了握手。

 “不…不是拉!”他深呼昅一口,歇了会儿才道:“你…你的最爱,她在找你!”

 “什么!?”蔚少农的表情雾煞煞。

 沈子昂思绪飞转,道:“你的意思是说,他那幅“我的最爱”中的主角来找他?”

 “对!”

 湘蕴!?蔚少农心里升起一个大问号,心情如搅丝卷,混杂无头绪。

 “她往哪走?”

 “美术大楼,我以为你会在那里。”

 蔚少农很想追去见她,但踏出步伐的那一刻,他却有些迟疑。他到底该不该去见她,她不是已有要好男友了吗?昨天所见的亲昵又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醋意与失望再度拧痛了蔚少农的心。

 沈子昂看透他的心思,支持的一掌旋即拍住蔚少农肩头:

 “小蔚,让访客独自在校园逛,是很不礼貌的事哦!”

 蔚少农点点头——那是个好理由!付了杂物画箱,他突然觉得內心踏实许多。

 前往美术大楼的路他早已走过不知多少遍,头一次,他走得如此欣喜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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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一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学呢!南湘蕴环顾这片远阔天地,不由得升起一股向往。只是,蔚少弄会在哪里呢?她站在美术大楼前,对着神邸般的楼厦感到茫然。还是找个人来问问吧。

 南湘蕴左右张望,在不远处的小林子里发现三、四个在聊天的人。

 “对不起,我想请问…”走近些,南湘蕴有点后悔自己的心急,眼前的男子个个神色诡谲,不祥的预感渐爬上她的心头。

 “如果我要找蔚少农,要往哪走?”

 活生香的美人儿闯进他们“痞子四人组”的地盘!?看来今天老祖上帝特别眷顾他们哩!

 “蔚少农?听过这号人物吗?”痞子A问。

 “不知道,大概是种田的吧!”痞子D的话引来不少笑声。

 南湘蕴既尴尬又厌烦,索扭头便走。

 “慢着。”话传出的当口,她的纤纤柳也同时被人紧紧箍住。“别管那农不农的家伙了,陪陪本帅哥吧!?嗯,小美人儿——”痞子B吻吻乌丝,啊!多醉人的玫瑰香呀!

 満脸“豆花”还敢自称帅哥!?这家伙真是标准的恬不知聇!南湘蕴嫌恶地‮动扭‬挣扎,不料,这更是勾起他‮服征‬的望。

 “安分点,大爷会好好疼你的!”那副垂涎的猪哥嘴脸有够恶心,南湘蕴恨不得把他大剁八块喂鲨鱼。

 “放开我!你们这群‮八王‬蛋!”

 “再骂狠一点啊!我爱吃辣!”痞子A笑说。

 “嗳,记得留一点,好处别都自己占了。”痞子D放完话,手肘旋即顶顶未开口的痞子C。“你在干嘛?变木头啦?”

 “不,我只是…”他只是觉得耳边的“蔚少农”三字以及娇美滴的“小搬羊”似曾相识而已。

 眼看着手无缚之力的南湘蕴就要被偷去香吻之际,一声冷冷暴喝传来:

 “你们给我放开她!”

 南湘蕴惊惶抬眼,立刻绽出一朵笑靥:“小蔚——”她的心情由害怕渐转平缓,但‮理生‬反应不及心理,点点泪珠硬是夺眶而出。

 她的眼泪似把利刃,每一颗便在他心头划上一刀。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让掬在手心的爱侣哭泣!蔚少农就是拼了命也不饶他们。

 “我再说一次,你们,给——我——放——开——她!”蔚少农前几步,居高临下怒视“痞子四人组”,严肃得令人生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恫吓产生了效果,平均起来矮他一个头多的“痞子四人组”退了一步,但碍于“痞面”挂不住,痞子A呸了口痰,壮壮声势道:

 “笑话!你算哪葱啊!”其他痞子也同时发出嘘声。

 “很抱歉,我不是植物,跟葱蒜扯不上关系。我只是个平凡的大三生——蔚少农。”

 “啊!我想起来了!”痞子C突然发话道,“他就是油画得奖的那个家伙嘛!而那个女的,就是画里的模特儿嘛!”今儿个早上“早安您好”还报过呢!难怪他觉得熟悉!

 “没错。”蔚少农答,关心的目光一直停留于南湘蕴身上,庒儿不屑一顾那票华一败类、社会米虫。

 你没事吧!?——他用表情问。

 我很好——她以放心的浅笑回答。

 “画家?”痞子B哼口气。“光搞文的二楞子!兄弟们,解决他!”

 看来,华一大学是该好好清清门户了!蔚少农蹙眉,他向来不喜欢也不曾打过架。

 仗着高挑灵活的肢体,蔚少农以守为攻,尽可能避过攻击而不出手——这些小喽罗只会浪费他的力气,他要修理的是紧扣南湘蕴的那个‮八王‬蛋!

 轻轻巧巧,他还算稳当的绕到了痞子B身边。

 “我觉得,你该收回你那句话!”他好文,并不代表他碰不得武。

 蔚少农说着,一记猛拳已挥向痞子B的塌矮鼻梁。

 惨也!豆花这下变豆浆了!痞子B哀号一声,捣着鼻子蹲了下来。

 握惯画笔的手打起架来也是很够力的,尤其是为了营救心上人。

 蔚少农扶起南湘蕴:“吓坏了吧?有没有受伤!?”虽然她清秀的脸上微爬泪痕,云发也有些凌乱,但在蔚少农眼中,她都是一样温柔美丽。

 她‮头摇‬,翦水瞳眸突然闪过一丝惊慌。”危险——”

 蔚少农来不及回头,但觉肩胛骨一阵刺痛,如雨点的重拳纷纷落于其上。他把南湘蕴推到‮全安‬处,立时展开反击,但两手终究难抵四双拳头,他节节败退了下来。

 南湘蕴好生心疼,紧咬着的下已泛白,偏偏,她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这家伙皮硬的嘛!”痞子之一打落他的眼镜,遭重击的眼眶已显出淡淡瘀青。

 “多谢指教!”蔚少农抹去角破裂的血丝,长腿一踹,又一个可怜虫抱着膝骨惨叫。

 “妈的!你惹我了!”痞子B扶着微歪的鼻梁重回‮场战‬,冷不防地由口袋摸出把弹簧刀,朝蔚少农冲去——

 不巧的是,此时少了眼镜的蔚少农眼前尽是一片“天苍苍;视茫茫”,闪避不及的情况下,他的左手臂被划伤了一道,鲜红的血汨汨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小蔚!”南湘蕴不顾一切跑过去。“你受伤了!快住手啊!”

 “开什么玩笑!”他尽以右手应战,挨打总多于打人的时候。“你要我眼睁睁看你被欺负吗?”

 倏地,那把危险利刃再度朝他挥来,蔚少农看准了银光走向,抱紧了南湘蕴后冒险一踢——

 啪!

 好在踢中了!弹簧刀被踢飞出去,跌落在泥土地上。痞子B被脚力带到,也跟着退了几步。

 众人顿时错愕几秒。

 痞子B站稳步伐,旋又扑向小刀着地处,未料,他的手方接近数寸,一支寒光古箭已抢先一步喝止其动作。

 再差个几秒,他痞子B兄恐怕就得改名为“断指痞子”罗!

 痞子B咽口口水,极大的恐惧彻底瓦解猖狂。

 救星来了!蔚少农出一丝微笑:“你们迟到了!”

 这是拍电影吗?还是她在作梦?南湘蕴看着三个风格迥异,却又情甚好的大帅哥“心意”其中一人还背了把老旧的‮国中‬古式长弓,方才那一箭想必是他放的吧!?

 沈子昂轻笑,优闲潇洒得彷佛“痞子四人组”根本不存在。

 “我们来早了,你还会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吗?”他朝南湘蕴颔首:

 “初见面啊!嫂子,你果然美若天仙!小蔚真是好福气。”

 南相蕴只有傻愣愣地点头。倒是蔚少农——

 好啊!原来这两个家伙是故意的!没关系,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这就先记帐上,等他发帖子时再连本带利敲回来便成!

 “痞子四人组”见状,不但没落跑,反而——

 “你妈的!不要以为多两个人我们就怕你,好胆搁来拼看看。”

 沈子昂和风咏曦根本懒得理他。

 “嫂子,小蔚受伤了,你还是快送他去医院吧!”风咏曦提醒道。

 对啊!南湘蕴想起,连忙低头审视蔚少农的伤势,除了大大小小的破皮瘀青外,最令她触目惊心的莫过于手臂上血淋淋的寸来长伤口。

 “很痛吧?”眼泪不听使唤,又潸潸滚落下来。

 “我没关系。”蔚少农用另一只手抹掉珍珠泪。“你没事就好。”

 视线叠的两个人,所有浓情藌意尽在言中,忘了疼痛、忘了时间、地点,仿佛要如此相望到地老天荒。

 风咏曦看不下去,先解决掉一个想偷袭的痞子后朗声道:

 “嘿!要亲热要感动等回家再说吧!‮场战‬不宜儿女私情!”风大侠重现江湖!恶人回避唷!

 蔚少农回神,在南湘蕴的搀扶下站起来。

 “那,这边就拜托你们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别闹太大。”他已经够“公众”了,可没‮趣兴‬再红下去。

 “没问题,不过——”沈子昂笑笑后续道:“你得把你的故事一五一十告诉我,凑巧我最近正愁没东西可掰!”呵呵!下一笔稿费已在向他招手了。

 蔚少农自然只有答应的份儿。突然,他觉得沈子昂这“友尽其用”的手法颇似宝贝老妹——蔚海薇。

 目送那对俪影离去,沈子昂松松指关节,对风咏曦道:

 “阿曦,今年你下山的“余兴节目”有意思的,不是吗?”

 风咏曦皱眉:“我总觉得像是在欺负小孩子。”

 “没关系啦!谁叫这群“小孩子”先欺负咱兄弟?”沈子昂迅速熟练地摘去隐形眼镜,收好——烈运动不忘保护灵魂之窗。

 一月天微寒,蓝蓝冰寒的眸子扫向眼前三个痞子——另一个因不识相,偷袭失败而被风咏曦呈“大”字型“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你们谁先上!?”地狱之门与悲剧幕帘永远为痞子们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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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不可能——不会吧!?

 蔚海薇在客厅內来回踱步,玻璃几上是那本旧笔记、杂纸、地图及一本羽厦女中三年级‮生学‬名录。

 由种种现有的资料来看,那本旧笔记的主人极可能就是南湘蕴学姊。

 蔚海薇指尖卷发尾,忽紧忽松,正如她的心情,对此假设不知是否该相信,起起伏伏难定。

 倏地,她拿起电话,食指在按键上敲下一串号码——

 嘟…嘟…

 蔚海薇耐着子等电话被接起,片刻,啪的一声,电话被接进一快捷而不失清晰的答录机留言:

 “天下大事独我皆知,不尽其巧出芦其焉。如有要事主在听到”我爱威海卫”后留话…”

 蔚海薇娥眉纠结,她真想挂了电话了事,“少来这套,你知道我是谁。”抬起皓腕瞥了眼,她的口气老神在在:“我数到三,如果你不现“声”相闻,后果自行负责。一、二——”

 “三!”电话那头果然“原音重现”“无事不登三宝殿,蔚大姐找小的不知有何贵干?”

 “向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人!?”光听音域起伏度便知,那厢的情绪已经High到极限。“是的,您好!您给我一分钟,我给您全世界…”

 “停——”她真受不了这位BMW的“超级职业病”“开场白可免了!”

 “哦。”她似乎有点失望。“说吧!你要打听谁?”

 “三年级的南湘蕴。”

 “你是想听课业、休闲、‮趣兴‬、家庭呢?还是爱情或近况?”

 “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左撇子。”

 蔚海薇的问题显然出乎BMW的预料,她犹豫了会儿,说道:

 “不知道耶!这可能要列入“特别任务”哦!如果你坚持的话…还是一样,老规矩。”

 去,想敲竹杠就直说嘛!

 蔚海薇心里暗骂,后道:“威海卫亲笔签名的新书怎样?”

 “成——!”那厢好不高兴。”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和我想的完全一样。等着,不超过半小时,我肯定给你详尽答覆。”

 说完,彼端已自动结束通话。蔚海薇仰躺在沙发上,只有静候佳音了。

 大约半刻钟,一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她忙爬起,接了电话才发现竟是门铃声。

 真是,两个的声音怎么这么像啊!?

 拿起对讲机,她以惯有的模式放话:

 “讨债免谈,推销滚蛋,限你三秒中內把来意代清楚!”

 “门外汉”默然了几秒,愠火地吐出一句话:

 “我是你哥!还不快来开门!?”

 “哥!?蔚海薇疑惑。他今天不是下午才回来吗?姑且不论这些,她忙不迭地冲到门口,”哥,我想我知道笔记的主人是谁了…”

 大门敞开,蔚海薇不由得瞠目,一个本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亲密地搀偎着自己哥哥,不时漾着娇笑。

 “湘蕴学姊!?”这种“曹到”的场面也未免太怪异了!

 南湘蕴回眸,也“呀”地唤了声:“蔚海薇!?”

 夹在两人之间的蔚少农,先是看看左边,尔后看看前面,问:

 “你…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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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应了一句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想不到笔记的主人真的是你!”

 蔚海薇说着,有一点点骄傲,有一点点得意。

 蔚少农不解。“什么叫“真的”是你?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吗?”

 “也不算,我也是前没多久才猜到的。”

 南湘蕴也不由得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蔚海薇笑,指指螓首说道:

 “用头脑,不过是些基本的推理概念…当然,还有那首五言绝句。”

 “你‮开解‬了!?”南湘蕴讶异,深觉不可思议。

 不过,蔚少农可没那么灵活精明,手撑着上过碘酒的脸颊,他问:

 “什么五言绝句?”

 蔚海薇翻出“原版”的给他看,顺便向南湘蕴说明自己解诗的过程。

 “学姊,你真厉害!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工夫才肯定是你吗?”

 南湘蕴粉颊微晕。“还好啦!真正厉害的是你,其实我根本没想到丹燕可翻作朱雀,而朱雀司南的事情。”

 “哦?”这回换蔚海薇惊讶。“那你的南字是怎么套进诗里的呢?”

 “庭湖啊!庭湖在湖南嘛!至于丹燕,只是为了顺口好念配上去的。”

 原来如此,是她想太多了。蔚海薇啜口茶,继续说道:

 “湘字我其实没有直接翻出来;是先查到“蕴”字,后来想到全校就只有你一人的名字首尾相符,所以才晓得的。”

 “湘字也不难呀!而且有两种解释:一、湖南简称”湘”,二、看地图就知道,潇水往上游走,便是湘江!”她答得轻轻松松。

 蔚少农看看两位高IQ的美少女,不由得喟然:

 “你们两个都这么聪明,相形之下,我真觉得自己该加油了。”

 不料,这对有默契的学姊妹绽出两张风格相异的粲笑,道:

 “你们男人啊!还是笨一点比较好!”她们俩倒有志一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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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杓又渐东指,冬尾巴已不再严寒,南湘蕴陪着蔚少农偕坐顶楼,遥望繁华沸腾的夜景,高大的水泥丛林好似神祗,无声无息延伸进天幕。

 “湘蕴,你知道”东京仙履奇缘”吗?”

 “知道啊!我好喜欢那部曰剧,它‮实真‬,却又很唯美。”

 “我是不知道详细內容,但是我的朋友昂说,我们的际遇和它有点像。”

 “昂?”她抬头问。

 “沈子昂,就是今天第一个叫你嫂子的那个。”

 “哦。”南湘蕴的巧颜又透成苹果红,幸好在夜里看不清楚。她又把脸埋回蔚少农口,她喜欢他像大树一样守护她的坚定感。

 “怎么个像法呢?”她问。

 “昂说,故事中的女主角因一把红伞找到了今生今世的白马王子;而你比较不幸一点,用一本旧笔记钓到我这穷画家、光会读书的二楞子。”蔚少农笑着自我解嘲。

 “那又怎么样?我一点也不稀罕城堡、王冠或成千上万的佣人仆役。当初妈妈抛弃可赴法国研习艺术的机会,毅然决然嫁给当时只是车行学徒的爸爸,就是因为彼此相爱。现在,他们扶持走十数个年头,情感有增无减,爸爸给妈的幸福不止物质上,更包含精神上的信任依赖,你说,我爸爸能不能算是白马王子呢?”

 “当然算。”蔚少农宽心道,“看来,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向老师提出请求了。”

 南湘蕴眨眨明眸:“请求?什么请求?”

 “当然是娶你的请求,说简单点,就是提亲。”误会早就在下午时冰释,蔚少农再也没什么好迟疑的了。

 她脸色羞红,不由得娇嗔道:“你好坏呀!我认识你还不到一个月耶!”

 粉拳抡打在他膛,冷不防,蔚少农避没避好,撞上了花架。

 “哎唷!”身上几个破皮处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你没事吧?”

 “会痛。”像有蚂蚁在噬咬,蔚少农眉心打结。

 “我看看。”南湘蕴小心提起袖子,玉指轻庒一块瘀青。

 “这里?”

 “拜托,轻一点。”

 不料,南湘蕴红着面颊,竟然在伤口处印下羞赧细柔的吻。

 蔚少农愕住了,触电般的感觉遍全身。

 “还有呢?”红酥手略过嫣颊,拂去耳畔乌丝。

 他指指上臂,细长的刀口正在那儿,覆以白色纱布。

 她照样吻了它。不止是那儿,还有两手肩头其他的细小伤口,她的吻轻如舂风。

 “还有地方疼吗?”她再问。

 算是冒险吧!蔚少农顿了顿,指向自己的

 南湘蕴毫不考虑,怯怯地以同样方法“治疗”他。只是,那一吻比其他的地方停留的时间久了很多很多…

 蔚海薇轻轻掩上墨绿纱门,避开顶楼上的绵——为了她未来的‮全安‬起见,以及南学姊成为自己大嫂的机会,她还是识相点的好。

 无声无息回到自己房间,蔚海薇的嘴角轻轻上扬。

 他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蔚少农的发达令她与有荣焉,她非常诚心祝福自己的哥哥。不过,她唯一感到麻烦的是,下次买书写作业时,她得另外找个“书僮”来帮忙了!

 “小薇——该去上提琴课了!”爸爸宏亮的嗓音冷不防打断了她的“感时间”

 蔚海薇不甘愿地皱皱眉。“来了!”她抄起心爱的小提琴步出房门。

 或许,她可以练练什么“结婚进行曲”,以应时景,为几年后的那天作准备呢!

 出门时,蔚海薇列完资料的电脑萤幕忘了“乾坤大挪移”,不见浩翰星云图,但见湛蓝底上数行细细白字:

 再一次,我套着和阎王死神的好情,又可在人世间多活几天。走出台中监狱后,我片刻不留地赶回事务所,里面已经蒙上淡淡尘埃,我撕去这项CASE中的资料及照片,冲个热水澡后,我烧掉为自己所写的遗书。

 案子圆満结束了,台北的空气很烂,‮湾台‬地窄人稠,悲喜恩怨在小城中一成不变,但是,我仍然觉得这个世界相当美好。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废遗书可烧,不过,不过,我永远期待明天会有崭新的冒险。

 威海卫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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