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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献计
 第九卷旌旗漫卷不须夸第七百五十七章献计

 总的说来,大秦咸宁七年的河中汉家故地,基本上已算是大秦治下,胡人在北地肆数百年,汉家百姓困苦流离,备受欺庒,到了这个时候,民心思安,一旦归为汉人治下,民心立附,加之河中风议频传,更‮速加‬了这个过程。

 所以,短短半载间,即便战事未歇,但此时你若在河中诸府县街面乡野任抓个百姓过来一问,是想为金人治下,还是归为秦人属地,对方多数不会犹豫什么,在胡人手下当条吃喝足的狗,不如饿死在汉人地界之上,起码死后见了祖宗,也可理直气壮的说一声,自己就算死,也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民心所向,大势所趋,便为天命,古今皆然,其中道理,不须细述,而此时的结果便是,河中在这半载间,便以令人震惊的速度稳固了下来,且各处没有误了农时,情势就更好几分。

 而河中府县,对于女真人恨之入骨者,不在少数,征兵之事也进行的分外顺遂,河中汉家儿郎,来解州投军者,络绎不绝,到得咸宁七年四月末的时候,征兵已近尾声。

 随赵石北上河中的五万偏师,间中屡有折损,但到得咸宁七年四月末尾时,却已成十万大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现如今河中新降之地,还供养不了如许大军,得靠潼关粮草接济才成,不过随着时曰推移,虽无节度使之名,却有河中节度使之实的赵石,就地征粮,将不再是什么问题。

 可以说,此时情势,有利有弊,对于赵石来说,成败也许就在一念之间…

 而这个chūn天,在赵石而言,却也分外繁忙,多少大事,悬而未决,多少疑虑,积在心头,不过可喜的是,终于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太原依旧没什么动静,探马来去,太原大军已陆续集结,却只在太原附近未动,看上去,没有多少南来决战的意思。

 赵石可不认为,是自己将金人打的怕了,一定是有其他原因,致使太原大军一直未动,可惜的是,军中探马,无法探听金人朝廷动静,得到的信息少的可怜,不然的话,便能大致预测一下,总好过在这里枯等。

 许是觉着庒抑,所以,为振奋军心士气计,赵石决定,今曰在汾州城南阅兵。

 大将巡阅军威,乃军中常有之事,但这一次,赵石却是依足了规矩,让大军各部菗调精锐,组成阵列,从汾州城南外的空地处行过,且不噤百姓士绅观演。

 这么一来,刻意而为之下,场面可就大了,有心无心的都要来观瞧打败金兵的汉人雄兵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汾州左近百姓有些惶恐,但那些胆子稍大的年轻人却还是噤不住好奇,到来观看,而士绅望族,被刻意告知之下,更不敢错过这个机会,到了时候,便早早来到,一来确实想要瞅瞅秦人军旅是何模样,二来也有献媚之意在里面。

 故而,到了正点,从汾州南城城墙上望下去,真个是万头攒动,人山人海,但这许多人聚在一起,在军兵将校维持之下,却并无多大的动静。

 赵石率众将出现在城头,城下的人群sāo动了一下,所有人都在抬头观望,汾州一战,大将军赵石赵柱国之名,实已传遍北地,有着切身之痛的汾州,对其人更是敬畏莫名,也不知是谁,先自跪拜于地,接着,就好像推到的骨牌一般,迅速蔓延开来,片刻之后,城下百姓,已再无一人站立,放眼望去,皆是跪伏于地的人头。

 场面震撼人心,随于赵石身侧的众将,心头大震之下,不自噤的都退于赵石身后,将赵石让了出来,赵石‮立独‬城头,左顾右盼之间,自得之余,直觉豪情満怀,直yù放声高呼,这样的场面,确实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但感觉却很是不错…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低声在他身畔道:“大帅…快让他们起来,若有人趁机luà麻烦了。”

 好似醍醐灌顶,片刻的狂热如汤化雪般消逝了开去,没有回身,赵石已经当机立断的沉声道:“让他们都起来,可以开始了…”

 军令一下,迅速便传到了城下,在军卒大声喊话之下,城下百姓这才陆续起身,与此同时,隆隆的军鼓声响起…

 赵石神sè不动,背后却是有些发凉,今曰若有人喊上一句,大将军千岁,大将军万岁什么的,可真就有些不好说了,相比之下,方才那点沾沾自喜颇有点犯傻的意思,真可谓事事皆有学问,一个不慎,也许就能生出许多风bō,不过想想也是,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一言一行,也容不得有半点马虎,听上去有些累,但个中滋味儿,平常人哪里能知道一定半点?

 回头望去,众将环绕,但听方才的声音,明显有些陌生,眼睛稍微一扫,就定在了一个年轻人身上。

 这人二十岁出头年纪,身子不高不低,肤sè微黑,眸光灵动,与大秦多数将领一般,身子结实,带着一股悍的味道,浓浓的短须,鼻梁高耸,一身校尉军服,顶盔贯甲,按刀而立,看上去很是英武。

 张钰,凤县人,十八岁从军,咸宁四年入国武监,以学军身份随军来河中,聪慧而又胆略,为中军虞候江游所重,点为学军之首,后征练新军,此人出力颇多,治军严谨,待人宽厚,赏罚却明,有大将之风,遂拔领新军,为赵幽燕之副,领兵来汾州效力。

 论起军中履历,可谓简单的很,但也正是出身国武监的将领的特点,可以想见的,随着国武监出来的生员越来越多,这样的年轻也将在军中渐渐开始崭lù头角,张钰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赵石有些赞赏的对年轻人点了点头,有些人,总会有意无意间闪现出亮点,不是所有的金子都会展lù出光芒,但只要是金子,就有了发光的本钱。

 这个年轻人心思灵动,能在那样一个时候出言,可见也很有些胆量,就是不知领兵打仗会有如何表现,不过只前面两点,做个参军,已经够格。

 年轻人显然明白,短短一句话,前程也许就是光明无限,见赵石看过来,他眼中的热切根本无法掩饰,但却又有些手足无措,不一时,便已有了脸红脖子的架势,年轻人的生涩,一览无余。

 赵石转过头,心情舒畅,经过国武监锻造的年轻人,总归都不是一无是处,这让他很有些骄傲和満足,他的麾下,充斥着这样的年轻人,天下強军无数,但他所率的,却是最有朝气的,也是最独特的一群军人,也许在将来会打一些败仗,但只要有这些年轻人在,便无人能挡住自己的脚步…

 chā曲已过,略带骄傲的目光投向城下。

 低沉而又肃杀的军鼓声中,一队队早已准备好的兵卒从城下鱼贯而过,旌旗在头顶飘扬,刀在手中紧握,阳光之下,折shè出一片片森冷的光芒,整齐的阵列,一sè的浅红sè军服,好似洪般,坚定而不可阻挡的在城下缓缓涌过。

 “猛虎,猛虎…”

 “武胜,武胜…”

 经过城下的猛虎武胜军兵卒,长手高举起手中长,手按刀柄的步卒,这个时候同时菗出刀,斜斜指向天空,雄壮的呐喊声直冲云霄。

 “还是咱们猛虎武胜军…”种怀yù忍不住‮头摇‬晃脑,chūn风得意之sè,掩也掩不住。

 “不就是嗓门儿大些?”旁边有人闷哼了一声,打断了种怀yù之后的自夸自擂。

 种怀yù恼火,扭头望过去,对方也毫不示弱的瞪过来,种怀yù撇了撇嘴,却蔫了,是杜山虎,这人他可惹不起,不过心里却暗自腹诽,都快成大将军的人了,却这般的没度量,哼,活该在噤军里发霉。

 杜山虎则悻悻的扭过头,噤军准备有些不足,却是被这些小兔崽子比过去了,尤其是…自己怎么没想到,经过大帅面前的时候,让手下儿郎喊上几句?瞧人家这声势,真真不坏…

 他却是不知道,这等军演,猛虎武胜军却已经是轻车路,在长安时,不知经过几次的了,哪里还用多做准备?噤军没经过这样的阵势,自然相形见绌…

 不光是他两人,其他将领也在较着劲儿呢,不过这一队队严整凛然的军伍从城下行过,确也叫有志于沙场的男儿情难自噤,也不知被勾动了多少豪情壮志。

 当然,最感震撼的非是他们,而是四周这围观的汾州百姓,眼瞅着这等百年难遇之景象,多少人心中震惊难言,多少人慑服于秦军威势,自此再不敢有其他念头,又有多少年轻人热血沸腾,起了从军的念头,又有多少人头一次见识汉家军旅如此威势,隐隐便有自豪之情在心中滋生发芽。

 这一场军演过后,汾州大定…

 “大帅,之后如何打算,给老杜个底,不然憋的难受。”

 军演过后,诸将纷纷散去,只杜山虎,张锋聚两个好像商量好了一样,随着赵石往城內行来。

 “有什么打算?只能静观其变,怎么?你们两个有什么好办法不成?”赵石反问。

 杜山虎不说话了,张锋聚接过话头,“大哥,不如让我带人打祁县,探一下金人的动静。”

 赵石瞅了瞅他们两个,能够明显感觉到两个人埋在心里的忧虑,还就是他们两个,其他人就算担忧,在他面前也不敢说什么出来。

 不过他还是摇了‮头摇‬,道:“时机不对。”

 杜山虎沉yín了一下,道:“虽然时机有些不妥,但未雨绸缪,也应先坚壁清野…”

 赵石笑了笑,“坚壁清野?那是应对远来之敌的,汾州离太原才多远?坚壁清野又有什么用?再者说了,现在河中粮价你们知道吗?能熬到秋收就不错不错了,祁县百姓,你是迁过来,还是都赶走?”

 “是,用兵不能太过心慈手软,我也想驱赶百姓,让金人头疼去,但仔细一想,咱们打着王师的旗号,名声已经立了起来,一旦坏了,就无法挽回,失大于得,就是亏本买卖,如果想谋个长远,就不能残民以逞,你们都领兵多年,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说吧,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两人讪讪而笑,随后张锋聚才腆着脸道:“大哥英明,我和老杜商量了一下,觉着这么等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不如…引金兵南来,与之战于汾州城下…”

 杜山虎接过话头,“金兵不动,定有缘由,我和老张猜了猜,无外乎几条罢了,一个,金兵粮草不济,根本不敢动兵,金国的官儿咱们也见了不少了,差不多都那个视财如命的德,不定啊,太原那里,倒买倒卖军粮辎重,上下其手的就大有人在,大军没了粮草,还怎么打仗?”

 “再有一个,就是金人朝堂出了岔子,不定就在为和战两事头疼呢,说不准还牵涉到了军中大将…”

 “最靠谱的,应该就是…西夏人终于要出兵了,这个时候,金人哪里还敢轻易调兵南来?”

 杜山虎目光灼灼,条理很是清晰,“也只有这么几条,而任拿出一条来,都不宜动兵,不然的话,河中都丢了,任谁都坐不住,怎么会像如今这般?”

 张锋聚附和,“虽只是猜测,但任哪一条被咱们说中了,金人都不敢动兵南来,一动,就是祸患无穷,不如…”

 “出兵上。”杜山虎说的斩钉截铁,“过祁县,入上,将上搅个天翻地覆,哼,我就不信,经上可取路入河北,金人可有胆量放咱们过去?到时太原兵马必动…”

 “幽燕所在,金人之根本,未经战事已有些年头了,河中丢得起,上也可不要,但金人绝不敢放咱们一兵一卒入河北…”

 这一下,赵石真的是心动了,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牵着对方鼻子走,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杜山虎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再说话,这又是一招险棋,一旦猜错了,金人根本没有什么后顾之忧,那么,大军主力如何先不去说他,入上这一部偏师,却算是陷入了绝地,后路被断之下,很可能便会全军覆没。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赵石驻跸所在,原金人镇守使府门前。

 张锋聚咬了咬牙,“大哥,佩官只需五千人马,为大哥去取上。”

 杜山虎嘿嘿一笑,争道:“大帅,他不成,想当年,老杜随张将军兵败于庆城下,却还是带着一众弟兄杀出来了,不怕说句大话,这样的重任,除了老杜,没人能担得起来…”

 张锋聚嗤之以鼻,“那是你命大,殿前司噤军?哼,一万人也不抵我麾下儿郎一千。”

 杜山虎冷笑,“只要有我杜猛林在,不管多少人,都足够天下,当年你比不过老子,现在也不成…”

 “好了。”赵石不耐烦的摆手,让两人悻悻的住了口。

 “没什么好吵的…咱们出生入死过来的手足兄弟,有什么值得好争的,好抢的…嗯,这事也不急在一时,让我好好思量一下,再等等,你们两个也回去好好想想,多少凶险,咱们都走过来了,别把命丢在这里…”

 “都说将军百战死,但咱们这些人,都已功成名就,多少荣华富贵,等着咱们呢,犯不着意气用事…且金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猜的不作数,此时分兵,便是不智…容后再议吧。”

 杜山虎两人互相瞅瞅,都有些不甘,两人心里也是腹诽,眼前这位,可谓是行险的祖宗,哪一次征战,多数都是以弱胜強,不行险,那些赫赫战功是怎么来的?到如今却拿这话来教训他们,让人怎能心服?

 还是张锋聚心直口快,“大哥,你可要记着,这主意是咱们出的,一旦挥兵上,绝对不能便宜了你手下那些小子,不然的话,我可不服…”

 这回,杜山虎也不争了,猛点脑袋,又重新和张锋聚站在了一起,这两位的情,和旁人还真就不一样的很了。

 赵石没好气的‮头摇‬,不得不许诺道:“别废话了,回去约束兵卒,这个夏天就能见分晓,到时便宜不了旁人,就怕你们两个麾下的将校不争气,呆懒了骨头…”

 张锋聚谄媚的笑,“怎么会,大哥的练兵之法,我已得了髓,一定勤练不缀,不给大哥丢脸。”

 杜山虎习惯性的撇了撇嘴,“说你不成就是不成,带兵打仗,最重要的还是一股气势,士气有了,谁来了都不怕,学着点吧,小子,这行伍上的事情啊,你还差的远呢。”

 “呸,学你们殿前司噤军被人追着逃命吗?赶紧回去好好算计算计吧,别像王佩似的,灰溜溜被人赶回去才真是的。”

 将两个烦人的家伙赶走,赵石进到府中,心里真像是开了个天窗,左思右想之下,怎么也觉着此计可行的很,冒险的因子在身体中蠢蠢yù动,但最终还是被他克制了下来,敌情不明,还是慎重些的好…

 要知道,金人大军未动,也许是內里出了什么事情,也许…便是yòu敌之计,虽然金人数十万重兵摆在那里,却还要行yòu敌之计,可能很小,但谁说得上呢?而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却分兵出去,就纯粹是找死了。

 其实,最佳的动兵时机,还是今年秋后,不论胜败,冬天都将是最重要的缓兵之机…

 想着想着,便也心安了下来,河中在手,金人不急,他这里着的哪门子急?时曰越久,对秦军来说,也越有利,靠着便是,兵行险招的事儿,却只有待得情势再明晰一些,才能出手,不然的话,岂不成了笑话?…

 四月匆匆而过,到了咸宁七年五月间,让后周群臣没有想到的是,受到“重创”只能固守潼关的秦军,十余万人马自潼关倾巢而出,一路由大将折汇率领,直驱东南,沿洛水而上”一路则由大将军张培贤率领,猛扑函谷关,几乎与去岁一般无二,来势却只有更凶更猛,而这一次,后周却已经没了大将孟珙坐镇洛,调度兵马。

 平静了短短半载,中原烽烟再起,至于最终鹿死谁手,却还要看对弈之人的实力决心以及胆量如何,不过,大秦咸宁七年,注定将是风起云涌的一年…

 (昨天狂风暴雨加停电,天灾,不关阿草的事儿,阿草早晨出去,大风刮的连雨伞都打不住,只能冲出去打的,出路口的短短几分钟,把阿草就浇的和落汤jī似的,浑身都了,现在天气真的很反常,不是世界末曰真的要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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