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章 蒙蔽上听下作假 愚弄百
巫游介绍道:“此剑的确铸成于宋代,是当时最杰出的铸剑师为其妹妹所铸。此剑所用材料硬坚无比,世所罕见。更无人知道铸剑师是用何种方式铸得此剑并制作出这样精美的纹饰。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正当此剑铸成之际,铸剑师的妹妹却意外惨死。铸剑师在悲伤之余,将此剑封于石碑之中。封剑之事只有铸剑师的少数几个朋友知道,所以数百年来此剑才能静静蔵在石碑中。”
他说完,每个人心中都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铸剑师偶得一块稀世异质,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妹妹听到铸剑师要为自己铸一柄剑,奋兴地雀跃起来,并亲手绘制出一副图案,让哥哥将其雕铸在剑柄上。妹妹意外惨死后,伤心
绝的铸剑师強忍悲痛,毅然决然将剑封印于青石碑中。
李绍熙道:“这么说刚才巫兄和羽兄是出去将剑从青石碑中取出了?”
巫游点点头。
羽言心道,初见此剑较其它剑更细长,就疑心此剑是专为女子所铸,果然是这样。怪不得那神秘白衣人
将此剑送予宮中神秘女子。这人对垂虹剑了解这么多,难道真是明山大剑不成?
小珊拉住羽言道:“羽大哥,以后你还要上哪去呢?”
羽言心道,那白衣人曾许诺将垂虹剑带去黄山给她。现在皇帝南巡,那名女子定然是随皇帝南巡祭天。我不妨带着剑子去一趟黄山,或许会引出这神秘女子。
于是他说:“我正巧想去黄山一游。”
李绍熙一愣,心道皇上现在正要去黄山祭天,羽言这样的江湖人士去那里是不是另有所图呢?他说道:“我听说当今天子要去黄山祭天,现在过去恐怕不方便吧?”
小珊道:“姐姐,我还没去过黄山呢。我们和羽大哥一起去吧。”
瑶儿想,现在家无可回,若是能随着羽言,就算
迹天涯也无所谓。于是问羽言:“我们去也方便么?”
羽言一直担心两姐妹的全安,若是自己不能守在她们身旁,他着实放心不下。可是若是跟自己去,黄山那边可能还有自己都应付不过来的神秘人物在觊觎,自己恐怕照顾不过来两姐妹。
小珊抢先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姐姐,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说到这里她眼圈一红,瑶儿怜惜地搂着她。
赵璟因赵玮想要和羽言学习剑法而心中有了几分醋意,他想带着赵玮早早离开这些江湖人士。而且他本意也不想去黄山,好不容易出来行走江湖对于他这位皇子来说还有莫大的昅引力,他虽然敢偷跑出宮,可也知道祭天大典若是自己这位皇子不到场,恐怕以后事情会越来越僵。他犹豫着,看了眼李绍熙。
赵玮没想到这层,她就觉得去了黄山万一遇见皇帝恐怕就会被抓住再也出不来了,赶紧跟赵瑗头摇表示自己不敢去黄山。赵瑗在和瑶儿谈论过绘画后顿觉觅得一知己。她得到御用画师的指点,在绘画上颇有造诣,而与瑶儿一番交谈之后,便被她对绘画的理解之深所折服,若能再与瑶儿切磋对她来说是一件是一件美事。所以她是希望和瑶儿她们在一起的。赵瑗看着李绍熙,李绍熙想得和赵璟一样,他想这次已经跑出来这么久了,虽然之前想过要策马鹰飞
迹天涯,可是这次祭天大典的确重要,万一因为赵璟的缺席而影响了立储,恐怕就得不偿失了。再说李绍熙现在也不愿过早地与羽言他们分开,他还想再从羽言巫游这里多了解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李绍熙幼时就喜欢游侠生活,他是真心想和他们结
,但又不能交往得太深,毕竟他是御前带刀侍卫总管,是皇帝的心腹,五皇子的死
,一品大员的长子,是不可能和这些布衣之人倾
深厚的。当知道羽言、巫游身怀绝技时,他知道为了江山的稳固,为了五皇子将来能够顺利立储,自己一定要结
包括羽、巫在內的众多江湖人士。他由一开始因倾慕江湖游侠而与之结
变成了出于为赵璟立储而结
江湖人士。
李绍熙悄悄对赵玮说:“你偷偷跑出来这么久,害得我们大家都跟你跑出来,皇上肯定担心不行了,你还不回去啊!”
赵玮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道:“对呀,父皇一定很着急。趁着这次忙着祭天大典的时候,说不定就原谅我们跑出宮来的事呢。”
赵璟说:“你想甚么美事呢,不过既然这样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赵瑗也说:“对呀,对呀,父皇肯定担心得不行了。我也着实放心不下啊。”
赵玮说:“也好,这样我还可以和羽大哥学剑呢。”
赵璟沉着脸看了她一眼。
他们的江湖经验太浅,以为低声说话别人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羽、巫是何等高手,把他们的说的话一字不漏全听见了。
巫游心里皱了下眉头,暗道:“原来这四人竟是皇族。巫游心有疑惑,这些人自恃万金之躯,为何只身跑出宮来,按理说这本是他们所不屑的生活啊。尽管四人中的赵玮看起来比其他三人活泼好动,但也不至于做这等荒唐之事。看四人中,赵瑗不会武功,剩下三人也只是寻常,又没带什么侍卫,行走江湖自保都尚难,更莫谈还有什么目的了。
他看羽言,后者正和瑶儿姐妹说笑。巫游心道,以羽言的功力也能一字不漏听见几人对话,看他毫无反应,应该是早已知情。
李绍熙站起身对羽言他们道:“我们也正想去黄山一游。”
小珊忙说:“太好了,我们结伴一起去吧。对了,巫大哥是不是也要去啊?”她瞅着巫游一笑,巫游心知小珊有心取笑,只是讪笑道:“我也去趟黄山,顺便看看天子的祭天大典。”
李绍熙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瑶儿道:“皇上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看见的啊。”
巫游对赵璟他们笑道:“皇上一路从京城临幸过来,你们也从京城过来,路上可曾见过皇帝?”
“那还用说。”赵玮抢先说。
小珊吃惊地说:“你们见过皇帝?”
李绍熙忙说:“哪里见过。天子驾幸金陵时所经道路两旁三十丈內不准有一个闲人,由六大营亲兵把守,凡遇闲杂人等皆可先斩后奏。而且道路两旁用黄缎围起来,在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子。”
赵玮也忙掩饰道:“是呀是呀,没看到哟。”
小珊道:“我就说嘛,我和姐姐恰巧也在金陵。皇帝所经道路两旁不光拉着黄帐子,黄帐子外一百丈以內拆光民房,锯倒大树,连个蔵蚂蚁的地方都没有。无数官兵在百丈外就设岗把守,官府贴出的告示说若是遇到百姓就直接收押投入大牢,若是在百丈內则就地问斩。”
除了李绍熙外,赵璟他们三人都不知道黄帐子外面竟然还有这等戒律。
赵璟是皇族男丁显胄,于是道:“毕竟是天子出巡,一要展示****威严,二要确保全安,就算这样也不为过。”
小珊吐了吐头舌,说:“天子威严是没人看得到。金陵百姓都得到了官府的严令,只需在家闭门不出。什么集市、店酒,统统关闭,街上只有无数的衙役,抓到私自外出的违令者立刻就要投入大牢。”
金陵官府的这道命令就连李绍熙也不知道,他之前随巡伴驾,原说是让百姓在百丈之外听一听皇族音乐,来一个“与民同乐”,可没想到当地员官竟然恐吓百姓,不许他们上街。听金陵员官说,百姓感戴皇上的圣恩,都自发在家膜拜上苍,祈求国泰民安,所以街上都看不到人影。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欺君”么。李绍熙心想,等回去之后,要把金陵官府欺上庒下这件事说出来。可是他立刻又改变了主意。他暗自说道,李绍熙、李绍熙,你怎么还没有成
,难道只因为不让这些草民上街就开罪整个金陵官场么,何况街上没有百姓,皇上的全安也能有更好的保证。
“待皇上游完苏州,我倒想去看看。”巫游道。
“看什么?”赵玮问。
“皇上要从金陵巡游到苏州。苏州知府为此动用了十万民力开凿出一条水道,穿城而过,用于皇上乘龙舟赏风景。又在水道中心,即苏州城中心修建行宮一处,传闻更胜于金陵行宮。仅这几项,苏州府库就已告罄。”
赵璟道:“不会吧?苏州可是江南富庶之地,府库一直充实,所以皇上才会驾幸苏州。”
“什么府库充实,不过是下面欺哄上面罢了。苏州多年来的繁荣只是表面的,库存实际上所剩无几。这次皇上南巡,苏州知府大肆开销,不仅府库空空如也,知府衙门还挪用了几笔重要的银款。他们这样,还不是为了制造繁荣景象,哄得皇上开心,让自己的乌纱帽更大些么。反正也是用皇帝的钱给皇帝送礼。”
李绍熙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巫游冷笑一声,道:“天下尽知,恐怕只有皇帝不知吧。”
李绍熙四人心中都在头摇,赵璟道:“我们听到消息说,皇上不去苏州,临时移驾杭州。”
小珊道:“怪不得我们来吴江镇时看到不少运送木柴的官车是直奔杭州呢。我还以为是蔡世坤这老家伙要给自己做棺材呢。”
巫游笑道:“我在杭州时从听说,现在杭州的税赋是二十年前的二十倍,而杭州上缴给朝廷的只是二十年前的五倍。一进一出杭州就有不少收入,但是府库却并无增长。全部都被知府老爷们用来建东建西,而承包工程的,就是他们的亲信和家人。不过比起金、苏二地,杭州可富裕多了,临时应付
驾之事,应该没什么问题。实在吃紧的话,东挪西措一些也能体面应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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