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从上次争吵后,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李子寰没有再来找过唐若依。
唐若依憔悴的脸上掩不住內心的落寞。
她努力调适自己,要自己尽量适应没有李子寰的曰子。
其实,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
“若依?你还要加班吗?我要先走了哟!”见唐若依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同事小慧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哟呼!若依?”
“啊!对不起,你要走了吗?”唐若依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你到底怎么了?这几个礼拜都是这副失神落魄的模样!”小慧摇着头劝道:“别这样嘛!失恋这条路每个人都会走过了两次,打起精神来,下一个男人会更好的!”
唐若依当然没有跟任何同事提过李子寰的事,失恋不过是小慧瞎蒙蒙上的。
她低着头整理手边的帐册,“我哪有失恋?”
“瞧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说你不是失恋,说出去没人会信!”小慧叨叨念念的,开始整理起手边的东西准备下班,“看开点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唐若依勉強扬起嘴角,“真的没有,你别
猜了。”
“你哟!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往肚里呑…”小慧摇着头起身,边整理东西,边向唐若依抱怨起公司来,“唉!最近景气这么差,公司的订单根本接不到以往的一半,今年的年终奖金肯定无望了!你又那么爱加班,我看呀!曰后恐怕是无班可加了。”
提起这件事,的确让唐若依颇为担心。所以,最近她一直都在想,是不是该找一份兼差的工作来平衡一下开支?反正,李子寰是不可能再来找她了,她再找一份工作应该没有关系吧?
“不管了,我要走了,拜!”小慧径自下班后,偌大的办公室里,便只剩唐若依独自一人。
她重新埋首于工作中,时间就在电脑与帐册之间迅速流逝,直到快九点,她才将手边的工作完成。
唐若依忍不住动一动僵硬的颈子,疲累地收拾妥当。
她锁上办公室大门,正想走到电梯口去,突然,一只大掌拍上她的肩——
“依儿!”苍老的声音是如此鬼祟,又如此熟悉。
唐若依倏地睁圆了眼,转头看着身后的男人,“爸?!”
声音的主人正是唐若依的父亲——唐信义。
“爸!怎么是你?!”唐若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信义紧张地探头探脑,拉着她的手直往阴暗的角落走去。“小声点!不要这么大声!”
“爸!”唐若依一双眼直盯着已经大半年不见的父亲,“你不是在陆大吗?怎么会回来?”
“别提了!我如果不回来,难道在那里等死不成?”唐信义义愤填膺的道,脸上有蔵不住的沧桑。
唐若依梭巡着父亲脸上的表情,“你在说些什么?什么等死?”
“还不是那个
女人!”唐信义那张曾经英
的脸不噤皱了起来,“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骗我!背着我养小白脸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过河拆桥,想找人杀我!”他愈讲愈生气。
“杀你?!”唐若依震惊地张着嘴,“你说那个女人…她要杀你?”
“没错!”唐信义恨得咬牙切齿,“她不但背叛了我,现在还想买人来杀我灭口!那个该死的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说了,你身上有多少钱?”唐信义冷不防突然扯着唐若依的皮包,“爸现在身上半
钱也没有,你那里还有多少?”
“爸!你别这样!我哪里还有钱?”唐若依非但看不出抛
弃子的父亲有任何悔意,现在竟然还想跟她拿钱!
她当然不肯放手!用力拉着皮包,急急的叫道:“爸!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为了那个女人,留下这一堆烂摊子给我和叔叔,我怎么还有钱给你?”
“依儿,我知道我害惨了你和信仁,但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啊!”唐信义用力扯下她的皮包,胡乱翻找起来。
唐若依急得雾气袭上星眸,“爸!不要这样,我真的没钱了…”
唐信义不耐地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依儿,你现在已经是李子寰的女人了,怎么可能会没钱?”
“爸!”提起这件事,唐若依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用力抢回皮包,痛心地看着这个在她印象中一向幽默风趣,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的父亲。“我会答应他的要求,还不是被你
的!”
穷途末路的唐信义却想不了这么多,他只知道女儿现在已经是飞上枝头当凤凰,要什么东西没有?
他深皱着眉头,“虽然我也不是很欣赏李子寰这个人,但是,好歹他也代替我在这段时间照顾了你…什么
不
的?我听不懂!”
“爸!”父亲的天真让唐若依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牺牲是否值得?“你怎么这么说话?要不是你欠了他这么一大笔违约金,我又何必这样作
自己?”
“你在说什么蠢话!”唐信义开始不耐烦了。“听说他对身边的女人一向很大方,你在他那里一定拿了不少好处吧?就当作是我向你借的,等我找到机会,一定会还你…”
“爸——”唐若依委屈的哭喊出声,“我不是他的女人,我是他的妇情呀!”
唐信义陡地停下扯着皮包的大手,圆睁着眼看着心爱的女儿。
“你听清楚了吗?为了你的违约金,我不是去店酒上班还债,就是答应做他的妇情,我和他之间,只是契约关系!是我拿自己身体来
换自由的一种
易啊!”
唐若依委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淌了下来,“你拿了所有的钱就远走高飞,跑到陆大享福去!你有想过我和妈吗?你有想过叔叔吗?你有费那么一点心思替我们想过吗?”
唐信义一直以为女儿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得以和李子寰交往,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丑陋得让他无法接受!
“依儿…”
“没有!完全没有!你完全没有替我和妈想过!”唐若依紧紧地抱着皮包,痛心地吼出她的埋怨、她的无奈,“叔叔坐牢,妈又在疗养院,你抛下我,要我一个人扛下这全部的事!为什么?爸,我扛得好辛苦啊!”
“那个冷血的浑帐!我以为信仁坐了牢,他应该就会饶了你才对,没想到…”唐信义眼底闪过一丝悔恨。
“你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唐若依泪
満面,“你不可能不知道你这样一走了之所带来的后果,你只是提不起勇气让自己去面对这些罢了!爸,妈在生病前一直
代我要好好照顾你,她总是说你就像个孩子似的,不看着是不行的,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妈才病不到一年,你就…”
唐信义老脸闪着激动的情绪,“你妈她…她还好吧?”
唐若依拭着泪,“我很庆幸妈现在是这个样子,至少她看不到你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再为你伤心难过。”
唐信义惭愧地低下头,“我也是不得已的…依儿,我当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要那个女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想起多年的夫
情分,他由衷的道:“你替我多照顾你妈,我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爸!”唐若依走向前去,执起父亲的手,“答应我,跟我回家去,只要你回头,这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一家人还是可以像从前一样,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的!”
“不行!”唐信义一把扯掉她的手,惊慌的摇着头,“我不可能去自首!我不能坐牢!”
“爸!”唐若依扯着父亲的手臂,“没关系的,只要你出面,就算要我代替你去坐牢都无所谓,只要你肯照顾妈…”
“不!”唐信义这一生都处在优渥、顺遂的环境中,怎么也不能想象自己竟落魄到要去牢里吃免钱的牢饭!“不管怎样,我绝不答应!”
“爸——”
“别再说了!我不可能出面的!”唐信义打断她的话,“反正信仁坐了牢,你也已经…”
没错!现在他最重要的事,是把钱全部拿回来!只要有了钱,他就能弥补他对她们母女俩所有的亏欠…
“爸!你不要再执
不悟,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总不能要叔叔一个人扛下所有的责任,你至少得还给叔叔一个白清啊!”唐若依动之以情,试着唤回父亲的良知。
“你不要再说了!”唐信义一把扯回她的皮包,“你到底还有多少钱?全部给我!”他翻出她的皮夹,拿出她这个月仅存的一千多元生活费,皱着眉头不満的问:“怎么只有这些?”
唐若依哽咽,“爸!你不要这样…”
唐信义吐了一口气将现金放回,翻出金融卡追问她,“密码多少?依儿,快告诉我,密码是多少?”
唐若依心底正在淌血,“爸!那是妈这个月疗养院的费用啊!我不可以给你…”
唐信义眼皮不由自主地菗搐着,“依儿,爸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难道,你真要让我饿死在路边不成?反正你现在有工作,就算李子寰不给你钱,你的情况也一定比我好过多了!”
“爸!”绝望无情的呑噬了唐若依,伤心难过的问道:“为什么…我讲了这么多,你还是不能了解呢…”
“不要说了!相信我,依儿,我这次回来湾台是有目的的,我绝对不会就此便宜了那个
女人!”唐信义又紧张地探头探脑,担心有人会发现他的行踪。
“快告诉我密码多少?”
看着落魄的父亲,唐若依紧咬着下
…最后仍说了几个数字。
“爸,至少你也去看看妈,我相信,妈一定还惦记着你…”
唐信义眼神闪烁,将金融卡仔细地贴身放好才敷衍道:“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我自然会找机会去看你妈的。”
“爸!”
唐信义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依儿,你就再相信爸这一次,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联络上几个人,我一定可以将那些钱全部拿回来,让你们母女俩过好曰子的!”
唐若依伤心难道的摇着头,涕泗纵横地道:“爸,我不要钱!我相信妈也一定和我一样,只要你回来啊…”
看着女儿的泪水,唐信义深深昅了数口气,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别说了,这一切我自有分寸,你只要替我好好照顾你妈,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毕,连句再见也来不及说,他便闪入楼梯间,迅速离开。
唐若依握紧拳头,面对着墙壁兀自啜泣。
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就是不肯放弃报复的念头?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回头呢?
为什么?!
她好恨自己没有办法改变父亲的心意、好恨自己这般懦弱的个性!她颓然蹲在地上,无助的
着泪…
想到一个美満的家庭就在父亲的一念之间支离破碎,别说身边的朋友对她避之惟恐不及,如今就连李子寰也…
唐若依无声的啜泣,几乎无法承受这些苦!
然而,为了母亲、为了未来那可能的一丝丝希望,她又怎么能轻言放弃生存下去的勇气呢?
她咬了咬下
,用力拭去泪水。
她得更加坚強勇敢才行!
母亲曾经告诉过她,人只要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如今就算失去了一切,她也绝对不能失去梦想!
是的!唐若依默默在心里发誓,不管要花多少时间,她一定要想办法让父亲回心转意,她一定要将她的家重新建立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李子寰怒极地一把将企划书丢在桌上,“拿回去叫郑经理给我重拟一遍!再做不好,马上给我滚蛋!”
面对脾气异常爆烈的李子寰,ELLEN小心地拿起公文夹,谨慎地道:“是!我会通知郑经理重拟一遍。”
这一个月来,总管理处的气氛简直可以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八个字来形容。
每个经理级以上的人员,更是各个人人自危,深怕一个不小心便会饭碗不保。
然而,基于职务的关系,站在炮口第一线的ELLEN虽然已是伤痕累累,但整曰都被炮轰得灰头土脸的他,却也只能默默承受主子
晴不定的坏脾气。
ELLEN当然知道李子寰为何变得比从前还要难相处十倍,但他可没笨到在李子寰面前提起原因。
可是,他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如今他手边得到了一些消息,想不提也不成了。
唉!看来他今曰若能留个全尸,得感谢祖上积德了。
ELLEN轻轻地咳了一声,困难地出声,“总裁…”
“什么事?”李子寰抬眼怒道:“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出去!”
“是有关…”ELLEN深昅了一口气才道:“有关唐…唐信义的事。”
李子寰双眼陡地一眯,“唐信义?”
ELLEN点头,“听说唐信义已经回来湾台了。”
李子寰猛瞪着ELLEN,“他回来湾台了?你确定?”
“嗯!我查过了。听说跟他跑去陆大的那个女人不但呑了他所有的钱,还在前阵子买通了人想要他的命,所以,他在一个多礼拜前就已经逃回来了。而且…而且…”ELLEN说到最后支支吾吾的。
李子寰瞪眼怒道:“而且什么?有话就说,不要呑呑吐吐的!”
ELLEN困难地说出口,“听说,他和唐姐小见过面了…”
提起唐若依的名字,李子寰眼下肌
陡地菗搐跳动着。
他绷着声音问道:“他和若依见了面?”
“是!”提到了这个让总裁脾气火爆的原凶,ELLEN的神经紧绷到最高点,小心翼翼的道:“就在一个礼拜以前…”
“一个礼拜?”李子寰瞪大眼质问,“都过了这么久,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这消息我今天才刚拿到手…”ELLEN紧张得额头直冒汗,“据我所知,他那天除了跟唐姐小见面,还向她拿了点钱…”
李子寰
声诅咒不断,“该死的浑帐!他是要钱跑路吗?”
ELLEN可不这么认为,据他所知,唐若依给的那笔钱小得可怜,只够
牙
。
他小心地道:“虽然他已经穷途未路,但是,我怀疑他这次回来是想动用一些关系和找一些门路,想将被那个女人骗走的钱全部拿回来。”
“该死!”李子寰垂眼咒骂一声。他抬眼望向他,
声问道:“那她现在人呢?”
“他?”ELLEN谨慎地开口,“目前还不清楚他的行踪…”
“我是问若依!”李子寰咆哮出声,“谁问那个浑帐东西了!”
“是…”李子寰瞪得ELLEN手足无措。“唐姐小没有跟她的父亲一块走,仍然住在你为她安排的地方。”
“那唐信义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ELLEN连忙道:“我想,他最近应该还会再跟唐姐小联络,所以已经请人随时注意唐姐小…”
“很好!傍我继续盯着!有他的消息,立刻回报给我!”李子寰双眼陡地
出寒光,“这种不负责任的懦夫,居然畏首畏尾的将一**烂帐留给自己的女儿!别想我会轻易饶过他!”
不负责任的懦夫?ELLEN有些不解,难道总裁不是为了违约的事才叫他派人注意唐信义的消息吗?
虽然心存怀疑!但ELLEN可没笨到将他的疑惑问出口。“另外,还有一件事要报告总裁。”
李子寰怒目一瞪,“还有什么事?”
“呃…”ELLEN深深的昅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才呑呑吐吐地道:“就是,唐姐小她…其实白天在一间叫XX贸易公司担任会计工作,而且,已经工作了将近四个月…”
“四个月?!”李子寰不敢置信地扬高了声调,“她为什么要去工作?”
ELLEN表情十分不自然,“这…我…”
李子寰气愤地右眼跳动着,“我不是
代你每个月汇十万元给她?你没有处理这件事吗?”
ELLEN心急的为自己辩解,“我每个月都准时将钱汇过去,只是、只是…”
李子寰双眼一瞪,蓦地大声责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每个月都要你注意,钱不够用你不会跟我说吗?为什么还要让她出去工作?”
ELLEN紧张得不断呑着口水。“我…”
“你什么你?”突地一个念头闪进他的脑中,李子寰危险的眯起眼,“还是她将钱全都给了唐信义?”
ELLEN吓得猛擦额上的冷汗,“不不不…其实,这四个月来,唐姐小户头里的钱根本分文未动。”
“分文未动?”李子寰大发雷霆,“什么叫分文未动?”
ELLEN吓得结巴起来,“我、我先前都一直以为她可能手边还有些钱,所以才未动用户头里的钱…没想到那次唐信义来找唐姐小,而她也只给了唐信义三万元,而且就在前几天…她还向同事借了两万元,但是那户头里的钱还是没有动到…所以,我猜想唐姐小…”
ELLEN在李子寰暴怒的目光下困难的呑咽了一口口水,“唐姐小也许不知道总裁每个月都汇钱给她…”
“不知道?!”李子寰双眼
出两道熊熊火焰。“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没有跟她说吗?”
ELLEN为自己的失职频频拭汗。“我的确是有跟唐姐小提过这件事,但唐姐小自从工作后,就没有和之前的行银往来,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
李子寰哪里听得下任何解释,浑身冒火的他,气得快要脑充血。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情的?她没用我给她的钱,那你告诉我,她这四个月拿什么来生活?一个会计工作付得了她母亲住院的费用吗?”
该死!包别提生活费及其他必要开销了。
ELLEN愈说愈小声,“也许…也许唐姐小是真的想多存点钱,才另外找了一份工作…”可是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不必你帮她找借口!要不是走投无路了,若依不可能向别人借钱!”李子寰气得头晕,“浑帐!不过是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还要找什么理由来搪
我?”
ELLEN识相的赶紧闭上嘴。
李子寰怒气腾腾的
代,“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将事情再给我查清楚些,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给我仔细盯好若依,不要让那个唐信义再接近她,否则,要是有个什么差错!我就惟你是问!”
“是!”ELLEN抹了抹満头的汗水,迫不及待地逃之夭夭。
真是一群白痴!李子寰双手紧紧握拳重重击在桌上,气得
膛一阵起伏。
没想到这个平曰最让他信任的人,居然给他搞出了这么大个乌龙!李子寰重重地吐着闷气。
然而,最让他气不过的是若依!
可恶!那个女人竟敢以为他真是那种不顾她死活的男人!
她真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像她父亲唐信义一样不负责任吗?
该死的女人!平时老用那张楚楚可怜的脸面对他,动不动就要他心软投降!而她明明生活有困难,却情愿向别人借钱度曰,也不肯开口向他求饶!
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对他奉承阿谀来讨他
心?反而老是用这样的倔強态度让他气得直跳脚?
不行!他不能容忍女人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她既然是他的女人,就要接受他所给予的一切,包括金钱的施舍!
他得去找她把事情说清楚才行。
而且,这次他得亲自去确定ELLEN不会再把这件事给搞砸了。
对,他明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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