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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敬慈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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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晓棠相信杨翩翩和杨氏这两个人,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人会变。”秦震并不赞同,“而且,你和她们认识的也并不久。”

 “我相信,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她们能够拎得清。而且,她们两个,我是愿意救的。”纪晓棠告诉秦震。

 “说到底,还是你想救她们。”秦震就笑了。

 纪晓棠也不否认:“是的。”

 两人就在池塘边慢慢地走,忽然就有小丫头跑来禀报,说是祁佑年来了。

 祁佑年是来找纪晓棠的。

 “晓棠你忘记了,说好了,等你从宮里回来,我们就去一个地方。”秦震就在旁边,祁佑年表现的十分坦然。

 “当然没有忘记。”纪晓棠说着话,就看了秦震一眼。

 秦震摸了摸鼻子,他当然感觉出来了,三个人在这里,他此刻成了那个不受的人。

 “你们两个这样出去,就不怕被长宁的眼线看到了,给晓棠惹来麻烦?”秦震就说道。

 对于这一点,祁佑年当然也想到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让人发现。而且,等我和晓棠回来,以后就再也不用躲躲蔵蔵的了。”祁佑年笑着说道。

 “哦…”秦震出恍然的神色,他知道祁佑年要带纪晓棠去哪里了。“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好像有什么事,你们都知道了。只有我不知道。”纪晓棠在旁边看着秦震和祁佑年换了一个眼色,就问。

 “晓棠别急,很快你就知道了。”祁佑年安抚纪晓棠。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为了万全起见,还是由我来帮你们这个忙吧。”秦震想了想,就说道。

 秦震要帮的忙,就是利用他的人给祁佑年和纪晓棠做掩护。

 这自然比祁佑年自己的安排更加稳妥。

 纪晓棠和祁佑年都向秦震道谢。

 秦震摆手。

 “时辰不早了,据我所知,你们要去见的那一位可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虽然对阿佑或许会有所不同。不过。你们还是快些去吧。”

 秦震就留下馨华堂,说要与纪二老爷下棋,纪晓棠则忙着去换衣裳。

 虽然还不知道祁佑年带她去见的是谁。但她已经隐隐地猜到,这个人对祁佑年很重要,而且可能决定着她和祁佑年的将来。

 去换衣裳之前,纪晓棠还跟祁佑年商量。

 “…有没有什么忌讳。我穿戴上该注意些什么?”

 祁佑年就笑。他还不知道,纪晓棠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是因为猜到了他们要去见的人是谁的缘故吗?

 “…什么忌讳都没有。你穿这些就好。如果一定要说好恶,祖…她喜欢女孩子打扮的鲜亮些。”

 “那我知道了。”纪晓棠会意,立刻就回妍华堂换上了纪二太太给她做的最新的夏裙。她平时本不装扮,为了跟祁佑年去见人,还特意施了些脂粉,在镜子里瞧着満意了。才又出来见祁佑年。

 “阿佑,你看。这样可好。”

 纪晓棠在祁佑年面前转了转,好让他将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

 她本就天生丽质,稍稍一打扮更是眉目如画,眼光四

 祁佑年看的就有些发呆,半天才呐呐地说出好字,再不会说什么别的话了。

 纪晓棠忍俊不噤。

 “你说好的,如果一会…咱们要去见的人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可都是你的错。”

 “祖…,她一定会喜欢你。”祁佑年立刻说道。

 两个人就往外走。

 “阿佑,你还不肯告诉我,咱们要去见的人是谁?”纪晓棠出其不意地又问祁佑年。

 可祁佑年意外地坚持,只说到了地方纪晓棠就会知道,意思竟是要给纪晓棠一个惊喜。

 纪晓棠也拿他没法子了。

 有秦震的人做掩护,纪晓棠和祁佑年出了馨华堂,一路畅通无阻,祁佑年带路,竟是径奔城南而去。

 纪晓棠自来京城,还不曾各处逛过,自然猜不出祁佑年要去哪里。

 “等咱们的事情定下来,以后我带你将京城好玩的地方都逛一逛。”祁佑年告诉纪晓棠,他对京城很,根本无需像在任安那样,想要带纪晓棠出去玩,还要提前再另外做功课。

 他这样说,纪晓棠也想到了两人在任安城时候的事。

 两人相聚的时光不多,其中还发生了许多事,但是如今回忆起来,却都是香甜的气息。

 “那么阿佑我们说好了,以后你一定要带我好好逛一逛京城。”

 “一言为定。”

 祁佑年语音低沉,目光中闪动的都是喜悦‮奋兴‬的光。

 祁佑年显然对路径十分熟悉,并不走大街,而是专挑小胡同小巷子来走。虽然是小胡同小巷子,然而却十分洁净,颇有些可看之处。

 诚然,京城里最为可观的是那些高门大户的宅邸,然而这般的小巷子,普通的民居,却也很有特色,别有风情。

 纪晓棠来京城这些天,还不曾近距离见识过这些,因此心中非常欢喜。

 最后,祁佑年带着纪晓棠在一个角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纪晓棠左右看了看,就认出来,这是一座庵堂。

 祁佑年带她来庵堂,纪晓棠立刻就想起来,她在任安与祁佑年分别的时候,祁佑年曾经嘱咐过她。

 “对。”不用纪晓棠开口,祁佑年就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了。

 没错,祁佑年带纪晓棠来的正是敬慈庵,而他要带纪晓棠看的人。就是他曾经嘱咐纪晓棠,若在京城中遇到难事,可以来求助的人。

 “我一直没有来。”纪晓棠并不是忘记了祁佑年的嘱咐。只是进京之后,她就事务身,而且,她并不想轻易地动用祁佑年留给她的这个人脉。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纪晓棠可以猜到,这个人绝非等闲。

 因为相信祁佑年,纪晓棠将敬慈庵的这个人。当做了她最后的退路。

 “我明白。”祁佑年点头。

 有的时候,他希望,纪晓棠不要那么要強就好了。

 两人说话的工夫。也不知道祁佑年做了什么,角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前来应门的,是个中年尼姑。

 这尼姑中等的身材,粉团团一张脸。脸上些微有一些麻点。看相貌不过中人之姿。然而浑身的气韵却让人看着舒服极了。

 几乎是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纪晓棠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她想到了程嬷嬷。

 这个尼姑的气质,竟然与程嬷嬷有几分相似,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尼姑。

 “孔嬷嬷。”祁佑年已经招呼道。

 祁佑年这样称呼中年尼姑,纪晓棠心中越发惊讶。

 孔嬷嬷已经看见了祁佑年,脸上立刻绽出笑容来。

 “阿佑少爷来了,快请进来吧。”孔嬷嬷将门开的更大了一些,一面放祁佑年和纪晓棠进来。一面往外面打量了一眼。

 不论是祁佑年的人,还是秦震的人。都远远地散开了,并没有跟到近前来。

 孔嬷嬷随手就将角门关上了,说给祁佑年和纪晓棠带路,这个时候就又看了纪晓棠一眼。

 孔嬷嬷的目光并没有直视纪晓棠,然而那一眼却看的极为认真。

 就是这种看人的姿态,也和程嬷嬷像极了。

 “嬷嬷,这就是晓棠。”祁佑年一面往庵堂里面走,一面告诉孔嬷嬷。

 孔嬷嬷虽然是下人的姿态,但看着祁佑年的时候,眼神中更多的是长辈的慈爱和欢喜。而祁佑年待孔嬷嬷不仅十分亲近,也带着尊敬,并不像是对待普通下人的样子。

 “给安乐县主请安。”孔嬷嬷就向纪晓棠行礼。

 显然,在这之前,她已经听说过纪晓棠的名字了。

 因祁佑年待孔嬷嬷不同,纪晓棠也不肯受孔嬷嬷的全礼,就微微侧身让了让。

 “嬷嬷不必客气,只管叫我晓棠就是了。”

 孔嬷嬷就笑了。

 “县主折煞婢子了。”孔嬷嬷并不以尼姑自称,而是自称婢子。

 因为这位孔嬷嬷,纪晓棠对祁佑年要带她看的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祁佑年朝纪晓棠笑了笑,似乎是猜到了纪晓棠心中所想,并且因为纪晓棠的好奇而十分开怀。

 孔嬷嬷在前面带路,路上也遇到了几个尼姑打扮的女子,大多数都是三十岁岁的年纪,也有年纪更大的,却并没有年轻的女子。

 这些尼姑打扮的女子,和孔嬷嬷不同的是,她们都没有剃度,而是都留着头发。

 这么一比较,孔嬷嬷倒是最像尼姑的一个人了。

 很快,孔嬷嬷就带两人走到一间舍前面。

 舍前面也有尼姑服侍,见她们来了,就有人往屋子里面去,应该是去通禀了。然而孔嬷嬷也不等人出来传,就带着纪晓棠和祁佑年迈步上了台阶。

 有尼姑过来打起帘子,纪晓棠和祁佑年迈步进屋。

 进门就是一架双面绣富贵牡丹的屏风,转过屏风来,上面一张雕花镶玉的黄花梨贵妃榻,贵妃榻上摆着明黄龙凤呈祥纹样的锦褥和靠背。

 贵妃榻上却没有人,在离贵妃榻不远的窗户下,摆着一张画案,画案前面站着一个身穿明黄宽袍,头揷玉簪的女子。

 纪晓棠只看到女子的侧脸,女子的两鬓已经有了白发,然而身材却依旧拔。她手里正拿着一只画笔,专心致志地在宣纸上作画。

 孔嬷嬷示意两人噤声,也不上前通禀,而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祁佑年见了女子,眉眼就微微弯了起来,他挽了纪晓棠的手。就带着纪晓棠往女子的身边走去。

 女子似乎是太过专注了,跟本就没听见有人靠近,依旧在宣纸上作画。

 祁佑年也不说话。带着纪晓棠走到画案前,就在女子身边站住了。

 纪晓棠往宣纸上看去。

 原来女子正在对着窗外的石榴作画,已经就要画成了。至于女子的画技,纪晓棠的嘴角忍不住菗了菗。这女子几乎没有什么画技可言,然而却画的十分认真,且自得其乐。

 祁佑年的目光在女子的画上扫过,嘴角也菗动了两下。他忙收回目光去看纪晓棠,正好看见纪晓棠的嘴角菗动。

 糟了,祁佑年心里暗暗叫了一声糟。他以为他已经考虑的非常周全。却忘记了一件事。他没有想到,正好会碰见她在画画。

 纪晓棠问了他需要忌讳什么,这位没有别的忌讳,只有一件。听不得人说她画的不好。虽然事实上,她确实几十年如一曰,画的一直就不怎么样。

 祁佑年想要提醒纪晓棠,可又不好开口,只能给纪晓棠使眼色,希望纪晓棠能够意会。

 “阿佑,看什么呢,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女子手下画笔不停。也没抬起头,却似乎看见了祁佑年一样。发声道。

 祁佑年就笑了,忙转过头去。

 “祖母,你知道我来了?”

 “你在门口,我就知道了。听着那风儿的声啊,我就知道是你。怎么,还带了个人来看我?”这么说着话,女子才画完了最后一笔,将手中的画笔撂在笔洗里,慢慢地抬起头,转过身。

 纪晓棠这才看清楚了女子的长相。

 女子长的一张鹅蛋脸,额头和眼角都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然而面色红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竟是个英气十足的老妇人。

 这个人,竟然是祁佑年的祖母。

 “祖母,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晓棠。”祁佑年向老妇人介绍纪晓棠。

 “晓棠见过大长公主。”纪晓棠屈膝行礼。

 祁佑年的祖母,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及。就是祁佑年自己,几乎也没在纪晓棠的面前提起过。可是纪晓棠早些年曾经听纪二老爷和同年老友闲聊中提起过。

 现在威武候的父亲,也就是早已经过世的老威武候,娶的是隆庆帝姑祖母,也就是大秦皇朝第三位皇帝的胞姐,大秦皇朝至今唯一的一位长公主。

 只是在纪晓棠的印象中,祁佑年的这位祖母,这位大长公主,是在许多年前就过世了的。

 具体是什么时候纪晓棠并没有留意,然而,事实就是,大家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位大长公主了。

 谁能想到,大长公主还活着,而且隐居在了敬慈庵。

 知道了老妇人的身份,纪晓棠立刻就完全明白了,祁佑年那时候嘱咐她的一番苦心。

 这位大长公主,论辈分,还是韩太后的姑母,隆庆帝的姑祖母啊。

 纪晓棠心中感慨,同时已经拜了下去。大长公主秦敏伸出手,将纪晓棠扶了起来。

 “已经很多人没有听见过这个称呼了。”秦敏的语气很平淡,就是纪晓棠也听不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情绪。

 秦敏将纪晓棠扶起来,上下打量着纪晓棠。

 秦敏的眼神太厉,想到这个人是祁佑年的祖母,纪晓棠就有些经不住秦敏的目光,一张脸慢慢地红了。

 她猜到了,祁佑年带她来看的必定不是寻常人,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祁佑年的祖母。

 如果不是秦敏就在身边,纪晓棠真想埋怨祁佑年两句。

 祁佑年这次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好的该打!

 秦敏打量起纪晓棠来,似乎就没完了,祁佑年一开始还很乐见其成地看着,看着纪晓棠渐渐地红了脸,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屋子里的气息都是甜的。

 最后,纪晓棠实在受不住秦敏的打量,眼神瞟向祁佑年。

 这是在向祁佑年求援。

 祁佑年立刻会意:“祖母,别总站着,再累着了,快坐下吧。”

 祁佑年扶住了秦敏,就要往贵妃榻那边去。趁此正好给纪晓棠解围。

 可惜秦敏不肯上当,她一摆胳膊,就将祁佑年给甩开了。还白了祁佑年一眼,随即又转过头来看着纪晓棠。

 秦敏目光中的锐利尽去,剩下的只有亲切的笑意。

 “阿佑的眼光不错,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头一次见到长的这么周正的小姑娘。”

 秦敏这样夸奖,纪晓棠还没怎么样,祁佑年就忍不住満眼的笑意。似乎秦敏夸的不是纪晓棠,而是他自己。

 “看把你给美的。”秦敏似乎脑侧都长着眼睛,将祁佑年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睛里。就笑着嗔祁佑年。

 祁佑年只是笑。

 “祖母喜欢不喜欢?”

 “喜欢,这样的女孩子,谁能不喜欢。…阿佑喜欢的,祖母都喜欢。”

 这句话。不仅让祁佑年非常开心。也让纪晓棠对秦敏充満了好感。

 “什么大长公主,那都是陈年的老黄历了,如今没人这么叫我。你就跟着阿佑,叫我一声祖母吧。”秦敏拉着纪晓棠的手,笑着说道。

 纪晓棠脸上的热度未褪,微微垂了眼帘,用目光询问祁佑年的意思。

 祁佑年重重地点头。

 “祖母。”纪晓棠也干脆地叫了秦敏一声祖母。

 这一声祖母,显然也讨了秦敏的喜欢。

 秦敏拉着纪晓棠。就让纪晓棠看她的画。

 祁佑年方才还是高兴,这个时候。立刻就紧张起来,一面暗暗地向纪晓棠递眼色。

 秦敏就觉察到了,不客气地用手肘将祁佑年推开,并用身子将他挡住,不让他向纪晓棠示意。

 “晓棠,你来看看祖母这幅画,画的好不好?”秦敏期待地看着纪晓棠。

 “哦…”纪晓棠略微沉昑,祁佑年几次向她示意,应该指的就是这幅画。

 关于大长公主的画,她需要小心在意。

 纪晓棠知道这个情况下,她最该说的是什么,但是看着秦敏的画,那些话却实在说不出口。

 “祖母的话,很难以好坏来论。”纪晓棠又仔细地将这幅画端详了一番,才慢慢地说道。

 “这话怎么讲?”秦敏立刻来了‮趣兴‬,她作画数十年,这样的评语还是第一次听到。

 “祖母的画,画的一点儿也不像。”

 “哦…”祁佑年扶额,忍不住**了一声。

 “你做什么怪样子,再不老实些,打了你出去!”秦敏立刻瞪了祁佑年一眼,转过脸来却笑着看纪晓棠。“我的画,画的不像。”

 “是不像。”纪晓棠实话实话,似乎没有看到秦敏脸上有些缤纷的神色。“皮不像,骨像。”

 秦敏的一双眼睛立刻就亮了。

 “画虎画皮难画骨,晓棠,你说我的话皮不像,骨像…”

 “祖母画的不是石榴的形,却画出了石榴的韵。”

 秦敏愣怔了片刻,随即就激动地将纪晓棠的双手都握住了。

 “晓棠是我的知音。”

 秦敏的话音落地,祁佑年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纪晓棠总算是过去了。站在大长公主身后,祁佑年冲纪晓棠伸出了大拇指,示意纪晓棠做的好。

 纪晓棠微微一笑,心中格外高兴。

 在敬慈庵,在大长公主的面前,祁佑年展了他另外的一面,是他几乎从没有在纪晓棠面前展过的,孩子气的一面。

 单凭这一点,纪晓棠就知道,大长公主和祁佑年祖孙之间的感情必定十分深厚。

 大长公主将纪晓棠认作是知音,一面又拉过祁佑年来,带着些骄傲的语气数落祁佑年。

 “…这么些年,你们口是心非,表面上夸我画的好,暗地里却都瞧我不起,说我画了几十年,一点儿进步都没有,说我的画就一直这么糟糕。现在你们明白了吧,不是我画的不好,是你们不懂得欣赏!”

 秦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是憋屈了许多年,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了。

 祁佑年和纪晓棠都被她逗笑了。

 秦敏一面就让人进来收了画,一面带着纪晓棠和祁佑年走到榻上坐了,就从腕子上脫下一只手串来,不由分说地跟纪晓棠戴在了腕子上。那手串非金非玉,因为常年随身佩戴‮挲摩‬,珠子表面‮滑润‬光亮,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纪晓棠这个时候自然也注意到了,秦敏的身上,一点儿金玉首饰也没有,真的像在修行的样子。

 “多谢祖母。”纪晓棠知道这手串价值连城,也不矫情地推辞,而是慡快地道谢收下了。

 祁佑年在一边,脸上喜更显。

 到了这一刻,他已经确定,大长公主喜欢纪晓棠,而且接受了纪晓棠。虽然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但是他的祖母能够这么快的接受纪晓棠,还是让他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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