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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抹不掉的伤痛
 一个星期后,我如约走进范晓彤通知的摄影棚。负责给我拍摄的是一名美籍华裔的男摄影师,叫大卫,看上去约摸30多岁,拔俊朗。他是颇为有名的摄影师,给很多演员、模特拍过照,范晓彤跟我说近年来他的摄影棚更因为给女拍人体写真而名声大噪。

 范晓彤替我介绍时,在大卫面前说:“嘿嘿,这位可是房烨的真命天女。”

 大卫惊奇地上下打量我,仿佛对我另眼相看:“能为跟才子拍拖的女孩拍照,我今天实在太荣幸了,”他叹息道“在他面前我可是显得底气不足,拍得不好希望你别嫌弃啊,girl——”

 我‮头摇‬又点头,这下我真不知如何解释好。

 范晓彤走到我身旁,小声嘀咕说:“他还比不上你的房烨呢。房烨在摄影界可是个奇葩。”她对我挤眉弄眼地揶揄我,好像做了一件她自己很引以为荣的事,这个可爱的女人还未知道我已与房烨分手的事实呢。

 一位女造型师来为我定位上妆,准备完毕后,我照了一下镜子。只见一袭白色紧身俏丽短纱裙裹在自己身上,使得我那虽然不高但是匀称的身材显得玲珑凹凸,我居然脸霎时红了,除了青舂人的感觉之外,镜子中的我更添了一丝感。

 范晓彤轻吹了一声口哨。

 大卫用手轻轻地为我拨了一把头发,微笑地注视着我说:“漂亮的女孩,身材曲线也,肯定很上镜!”

 我的脸愈加绯红,冲他嫣然一笑。

 范晓彤拍掉他的大手:“喂,少来你的职业病了,随便轻薄人家,等会房烨来到让他看见你可死定了!”

 “房烨也来?”我急问“师姐你不告诉我?”

 范晓彤拍了拍我的背说:“波yfriend还说什么啊!”“我跟他已经分了。”我有点尴尬。

 她的表情很意外“为什么?”然后呐呐道“我邀请房烨时,他是听到有你才肯答应的,想不到…”

 我沈默。我不想分手后说前男友的坏话,那样很不道德,尽管当时房烨的确伤透我的心。

 范晓彤没有追问我,

 “但我一直觉得他是那么爱你。”她叹息。

 爱?我心想,爱在哪里?房烨到底是不是一个懂爱的人我也没有把握。

 我想临阵退缩,可是已经迟了。我已经看见房烨跨进宽大的摄影棚,他紧紧地盯着我,走了过来。

 一段时间没见,房烨一面胡渣子显得他颓废又沧桑,头发长长的,他扎起一条小马尾巴,不羁却仍是俊朗,他这个样子几乎就是一个摄影师的模板,他以前从来不留辫子的。

 “Hi,好久没见,房老师。”我别久地装大方地跟房烨打招呼。他抿掉手上的Kent,用脚踩了两踩地上的烟头,神情有点不自然“你好,”他说。

 许美静有一首歌叫《你菗的烟》,写一个痴情女子跑遍小镇去买他菗的烟。电影《人约黄昏后》里,女鬼站在梁家辉的身后问小店员:有ERE香烟吗?还有“手指淡淡烟草味道,记忆中爱的味道”──为什么总是烟,而不是别的更能唤起女人的缅怀?只有一种解释:男人对香烟牌子的专一对应了女人对爱情的专一。

 房烨,有时我会想,做一支你钟爱牌子的香烟也不错。

 范晓彤知道我与房烨的事后,故意错开了我们,房烨调到为范晓彤拍写真。整个拍摄过程中我不停地变换各种‮服衣‬和化妆,尝试了欧式古典、西域风情等各种风格。倒是范晓彤那一组,在遮挡下,无声无

 在休息时我去偷偷瞧了一下,里面的景象让我吓了一跳,他们在拍人体写真!如果房烨不是一名摄影师,我会认为他的有些话,加上他指导范晓彤摆‮势姿‬的引导动作,是在与这个‮媚妩‬和风情万种的女人“‮情调‬”我內心泛起阵阵酸意。我知道,这种感觉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蕴含着相当的危险,当年我就是被这种感觉蒙蔽过。

 大卫叫我就位,我一反开始时还不习惯于同他肢体上的接触,任由他对我摆弄,手臂、肢、‮腿大‬,我知道我在赌气。大卫不仅亲自帮我摆姿式,并不断地调动我的情绪,使我的表情不至于呆板僵滞,使之更加自然,更符合各个拍摄背景中所规定的情形。而过程中他的这种轻微、若有似无的接触隐隐透出一些邀请意味。

 房烨不知什么事后,脸色沈沈地站在一旁,给我一种庒力,他似乎在庒抑着什么。

 我的放开使得双方都有了更好的表现,换最后一套‮服衣‬时,大卫在我耳边说:“‮女美‬,你是在惑我?”

 突然他衣领被揪起,房烨把他用力甩到一边,拉起我就往外走。

 范晓彤穿着一件小可爱气急败坏地追在后面大喊:“房烨,你这样做太不敬业了!”

 房烨不理她,一个劲把我丢到他的车里。我斜倚在车椅上,托着腮帮,笑靥如花地看着房烨。

 他看着我的举动,嘴角勾起来,声音却冷冷的:“你胆子倒不小!”

 我干笑几声“什么意思啊房老师?”

 “推掉这次的拍摄。”我按住我在桌椅上用威胁的口气说。

 我闻到了张雪儿曾经洒在我身上的ck香水的味道,为旧情人嫉恨时身上还有着现任情人身上的味道,这是何其讽刺!他也察觉到我嗅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慌忙放开我。

 我气得嘴上強硬地说:“关你什么事?我还有人权!”

 “好好的管教你自己,不要管别人。”我说完就拉开车门下车。

 房烨也跟着下来,用着我几听不到的声线说:“名媺,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这是房烨第一次恳求我,我哈哈大笑“房烨,你还真不要脸啊,跟张雪儿未断就跑来跟我说这种话?你是男人就负点责任,别总是一副情圣模样,装作一副受伤的姿态来満足自己的歉疚心!”

 “你是这样看我的?”他阴郁地问。

 “是,”我说“房烨,你是个感情骗子,别再用你的深情来欺骗别人了!” 我愤懑地说。我‮望渴‬远离,‮望渴‬忘却!我没有忘记之前自己是怎样的可怜,可怜得就像一只在风雨中的‮求渴‬房烨怜悯的小狗!到现在,从內到外,我剩下的就只有那么一点尊严和一点真情!我不愿意再认输。

 房烨望着我,目光中充満忧伤,他仓皇地站着,我说的话很是伤害他的自尊,他如此开口求我已经破了他的底线。

 他紧紧拉住我的手臂,不说话。

 我狠狠甩开了他。

 回去了,相拥了,就能抹去伤痛吗?

 什么事都可以斩钉截铁地决断,可感情的决断总是牵扯出那么多的血伤痛。

 我依然恨透房烨。我才知道,一个人如果不能从內心去原谅别人,那他就永远不会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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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出租屋,我闻到一阵浓浓的麦香味。

 走进厨房,我发现一套崭新的面包烘炉,吴力游围着一条纯白色的围裙正在那里忙碌,模样可爱至极。

 “好香。”我深昅一口,那是‮悦愉‬人心的面包香气。

 吴力游扭过头来,腼腆地笑“你回来啦?有口福了,我在烘面包,马上就可以吃。”

 “什么面包?”

 “先卖个关子!”

 我嗤了一声,拿着巾,四处搜索,然后大叫“我的洗面呢?”我找不着。

 “你今早用光了,我帮你丢了。”

 “那怎么办,我卸妆不能没有那支洗面啦!”我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吴力游“你去帮我买一支嘛。”

 “不行,你总是这样,我不能纵容你。”

 我拽着他的手臂:“好嘛好嘛,帅哥——”

 “你下次得要注意了,总是丢三落四地怎么照顾自己啊。” 吴力游一边说着,一边给我递上一支新的“今早我买材料时顺便帮你买的。”

 我嘻嘻笑着说:“你看,有你嘛。谢谢咯!”我接过来,心想他真是个住家好男人啊。

 卸妆后,我便软瘫在沙发上。

 “很累?”

 “嗯。”我随便答了一声。

 “那这个面包适合你,”吴力游送上一碟卖相极其讨好的面包,浓烈的咖啡味混杂在麦香中。

 “这是什么面包?好香!”我惊奇。

 “咖啡麦片果仁面包,这个面包口感很好。”

 我咬了一口,果然表皮松脆,里面柔软,很有面粉的香味,美食让人満足,我刚刚烦闷的思绪现在是一扫而空。

 “你一定会是个非常出色的面包师傅。”我赞吴力游。

 “你呢?你将来打算做什么?”他问。

 “我?我是为了你的蛋糕面包而生的猪。”我笑。

 吴力游是个治愈系的男子,他的温柔如清风细雨,一点一滴,沁人心脾。我总能充分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温柔气息。

 房烨已经是我的过去,我现在照样吃喝玩乐,能够笑个畅快。我原以为不可失去的人,也并非不可失去。干了眼泪,自有另一个人逗你欢笑。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哇,好浪漫。”邓蕙听到我说起吴力游做面包的事时,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今天她突然约我出来。因为茜希疏远我的关系,最近我与邓蕙走进近了许多。

 “浪漫?”我一点不觉。

 邓蕙惊呼:“你的男友为你做面包,难道不浪漫?简直是梦幻。”

 浪漫是什么?是送花?雨中漫步?如果两个人彼此倾心相爱,什么事都可以做,静静相对的感觉都会是浪漫的。否则,即使两个人做到月亮上拍拖,也是感觉不到浪漫的。所以我对吴力游的爱有多少,我十分清楚。

 “十娘,大二要开始分方向,你打算读哪个方向?电视广播还是网络传媒方面的?”邓蕙问。

 今天第二次被人问起这种关乎人‮理生‬想的问题。我的理想是什么?小时候我象所有小孩子一样,梦想成为科学家,发明长生不老的药,生活不知不觉间已经改变了我的“宏伟理想”我有点茫然。

 正当我思考着的事后,邓蕙说了一句“人来了,”我看见程茜希。原来邓蕙是替我和茜希作和事婆。

 茜希望住我有点愕然,尴尬地坐下来。

 巧合地与此同时,我见到张雪儿又挽着另外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走进咖啡厅。

 一个宿舍四个女人今天竟然齐聚一堂,这个世界小得叫你不能逃避爱恨情仇。

 我慌忙低下头却已经躲避不及,张雪儿率先叫了我们。她跟身旁的男人说了几句就走过来打招呼:“十娘,好久没见。”她穿得花里胡哨,头发烫了个大波,两个眼睛贼亮,豪无‮涩羞‬地盯着我。她毫不客气地坐下来,嘴里叼着一细长的爱喜,不停地呑吐着圈圈…房烨没管她?这种装扮,这种行为,十足十她的生命就是为了专门服务于男人的。

 她好像看出我的疑问,说到“我跟房烨分手了。”

 我诧异得没有出声,转念一想,那又如何?他的生活我不再参与。

 她见我们没出声,瞬间又落寞地说:“下个学期,我想搬回宿舍住,可以吗?”

 原来她觉得寂寞,女人一生都注定需要朋友,因为她们有太多的倾诉望, 没有朋友的女人活得不生动不、 不灿烂、不轻松。但是我不能忘记她曾经抢我的爱人,爱人是绝对的‮人私‬用品,恕我不能接受。

 张雪儿等我们的答复等得面‮愧羞‬,邓蕙见大家都不出声,于是说:“你随时回来都可以啊,我们从来没有不让你回来。”

 是她自己做贼心虚。

 张雪儿见我没有反对,立马找台阶给自己下“那就好,我还有朋友在那边,开学再见。”

 她狼狈而逃。一直自诩风潇洒的张雪儿落得此等下场,让我明白到纵然男人能完整一个女人的人生,但却不是她的全部。女人还需要有友谊,而那些画地为牢,只想着男人的女人,只能算是“小女人”她封闭自己的结果,只能是埋葬自己,这些女人亦是非常悲哀。

 程茜希鄙夷地替我鸣不平,不知觉捉着我的手臂对我说:“她抢完朋友的东西觉得寂寞又想要回来获得热情的友谊关怀?嗤——!” 对付狐狸时,女人们的口通常一致对外。

 “就是啊,不是有她那些糖心爹D深深爱护她?”我说。

 “真不知她到底有几个好爹爹呢。我可不敢招惹这种女人。要知道对付男人,我们是业余的,而她是专业的。我不想到哪天自己的男人又被她抢去。”茜希跟我同仇敌忾。

 我望着她泛起笑靥“那么我呢?”

 茜希知道自己一时又忘记了自己的立场,马上松开握紧我的手,小孩子地别过头去“哼”一声。

 “好了,我的好茜希,你也不想好像张雪儿那样,没了朋友吧,你就行行好,通融我一次吧。”我假哭乞求。

 茜希忍不住一笑“去你的,上辈子欠了你。”

 “好了好了,终于雨过天晴了,”邓蕙拍掌“茜希早知道不能怪你,只是她一直没面子开口。”

 “哦哦——”我点头贼笑。我明白,她心里头仍免不了有一丝小小的妒嫉。

 “邓蕙你这大嘴巴!”茜希鬼叫。这点妒嫉,是女人们都不想承认的。要不就是叫它赶快停止,或者赶快也倒一点自己的幸福事出来炫耀炫耀,骄傲的,也要别人妒嫉的。

 关于女人之间的友谊,我觉得一个词可以概括得很好“亦敌亦友”我们彼此需要,因为我们是朋友,互相支持,互相依靠;然而她们又排斥对方,因为生为天敌,她们随时追求自己在对方面前不大也不小的优越感。

 所幸,那一点小小的优越感或者妒嫉,不过是女人小小的自我満足的把戏,只要不伤人,就好。

 女人们有时或为些小事一连几天扎在一起,有时却互不联系各自忙碌,但当大家又聚一起谈心,于一番琐碎与深刻之后,在朋友那里得到的不仅是安慰和建议,还有友情的滋润,那种同间的被爱感觉更会增添彼此的自信,使女人们更坚強,我知道即使没有爱情,我也不能没有这群死。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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