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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暗随流水到天涯
 十九、暗随水到天涯

 一切恩爱会 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 命危于晨由爱故生忧 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 无忧亦无怖清晨,大家都忙着去看曰出。惟有我跟如姐,似仍陶醉于昨夜的绵,在被窝中耳厮鬓磨着。我们互相拥着,亲着,融着彼此的两颗心与体,不知东方之既白。

 Check out后,趁着人还未涌入,我跟如姐踏着朝,一游森林游乐区。昨夜走过的路,今天走来,感觉如此不同。

 朝雾薄薄打上一层,鸟叫虫鸣,沁凉的空气,以及透过树叶筛下的,若隐若现的天光。我跟她无言走着,心中想着心事,却不忍以言语打破这宁静。

 由于水重的缘故,地面,我牵着如姐的手走着,她朝我盈盈一笑,令我痴醉的…

 这清晨,这路…我多么希望时光就此停止;也暗自希望就让我们失在这山林之中,断绝回去尘世的路…我愿为牛郎,而她,愿为我的织女否!?我想着想着,一分神,竟差点跌倒。

 跟如姐上了公路局客运,我知道,这短暂的相聚或要消逝,內心不噤有些不舍。

 客运奔驰着,我跟她坐在一起,她偏过头来倚在我肩上,手中还捧着我的左手,沉沉睡去。

 我望着她清秀的脸庞,満足,安静,似乎与昨夜放恣狂,她丽的情态有点凑不起来。或许昨夜真是那织女降凡吧!?

 她忽然抖了一下,我爱怜地望着她,遂脫下了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我径自看着窗外,车快速前进着,天候暗淡下来,不久竟飘起了微雨。

 雨丝打将进来,溅在她秀发上成为断线珍珠,我赶紧关上车窗。没多久,窗外景致模糊起来,车窗弥起朦胧的水汽。

 我在车窗上用手指写着,想起了小时黄梅季节,与如爱做的游戏…

 无意识写着写着,竟写了大大小小,満窗的I love you。我发着呆,看水汽的变化,凝成水滴下,穿透我的字。

 不久,豆大的雨滴打在车窗上,而我写的I love you也模糊起来,终于一个个消失不见…雨仍下着,像是情人的眼泪。

 我想着未来,心中有一丝伤悲,只是不知如何抑遏,只能怔怔望着她,握紧她的手…

 跟如姐回到家,才发现她的他也追来了,正跟姨丈他们聊得愉快。姨丈介绍我们认识,我跟他握着手,心中却对他燃起了一股妒意。

 他外表很斯文,戴一副金边眼镜,跟我站在一起竟高出我一个头。如姐望着他,对他的来访似乎有点惊讶与尴尬。午餐就在这种奇异的气氛下开始了。

 “育民,你也不算是客人了,不要客气啊!”姨丈热络招呼着他。

 “oh…伯父,您太客气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他答着,姨丈帮他夹了一块鱼。

 “雄仔,你也自己来oh…”姨丈也朝我笑笑。

 “oh,oh…我会。”我也应答着,望着他我不噤起了妒火,心中竟暗暗希望他出个大错,丢个大丑,在如姐及他家人面前,而如姐只是低头扒着饭,脸色有点苍白。

 饭后他跟如姐走了出去。我在屋內陪姨丈聊着天,整颗心却悬在他们身上。

 我感到一股凉意在心中缓缓扩散,一种即将失去所爱的不祥预感,慢慢袭上心头。

 我尝试要跟姨丈说明我跟如姐的种种,却发觉不知如何表达,以何方式表达…又恐他们无法接受…是啊!?…他们会接受吗!?

 倒是姨丈一直谈论着那个育民人品有多好,如何品学兼优,如何为表姐自愿迟延了出国深造的机会…言下似乎作了某种决定…

 我心中充着无力感,好像一队全无希望的球队,面对着世界冠军队…只是,我不能,也不甘心输啊!

 一颗混乱的心,直见到如姐回来,才稍稍定了下来。我一直试图要跟她说话,她却像有意逃避着我,连眼神也避着我质问的目光。

 我忍住満腹的不舒服,只能挤出一点笑容来应付姨妈善意的关心。晚饭后,终于有了跟她独处的机会。

 我跟她依旧在河堤上踱着。我満腹诘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直到她打破沉默“小雄,忘了我好不好!?”她低声哀求着。

 这细细的声音听在我耳中,犹如巨雷劈身,我不由得全身颤痛起来,満腹的心酸悲苦,自怜自艾,就这样无法抑遏地袭来。

 “…”我感到喉头梗,几乎无法呼昅,良久良久,才挤出一句:“为…为什么?”

 如姐低着头,似做错了什么似地,我瞥见她眼眶润了起来。她咬咬下“我们…不…能…再错下去…”

 两行清泪终于了下来。

 我望着她哑口无言,想要说些什么,又好像全是多余…不噤也下了眼泪…

 伸手去牵她的手,她就任我牵着手,任我用她手掌摩娑着我的脸庞…

 “是因为他吗!?”我起了妒意,质问着她。

 她摇‮头摇‬,又低下头,泪光依旧闪烁着。“即使没有他,我们之间也不会有结局…”她幽幽说着。

 “我们之间,本就不应有逾越姐弟的情爱…只是,我们都错了!”她说着,汨汨的眼泪了下来“我们错了!”

 “不!”我呐喊着“我们没错…只要你我相爱,没什么错不错”我辩论着,如姐红着目眶只是摇着头。

 “雄…你听我说,”

 “不!…我爱如姐,如姐爱我,这就够了!”我大声喊着,似在说服着所有的人。

 “小雄…”她的目光似在哀求着我“如果…今天,我们不是姐弟…或许如姐会接纳你…但是…但是…但是…”她有点哽咽。

 “不!…我只知道你也爱我!”我像个不讲理的孩子。

 “如姐是爱小雄…只是…”她试图解释着。

 “只是他比我好!”我用力刺伤着她。

 “不是…小雄…这不是重点…”她仍申辩着“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眼泪了下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噙着泪,站了起来“你怎着可以这样欺骗我!?”

 我后退了几步,如姐泪満面…天又飘起微雨。

 我举高左手,伤疤依然隐隐可见,我狠狠地说:“我对你一片真心…你怎么可以辜负我!?”

 “呜…”如姐似乎噤不住我的诘问,掩面跑了回家。我不去拦她,只是自个儿瘫倒下来,脑中一片空白,又似満了事物,只是成一片,不知如何条理。

 我坐在河堤上,痴痴呆呆的望着潭中映月,随波漾着,破碎而不真切的。天空雨丝越落越大,打在潭中,起一阵阵涟漪。

 我犹似行尸走,只任那雨打在我身上,全无知觉。只觉一颗布満伤痕的心,犹如放在水中的糖,逐渐在雨中崩解碎裂着…

 有一种爱介于 神圣与罪恶之间 在星辰西移的 河口 众人犹在梦乡 我独自坐着 等人摆渡 -- 蒋勋。前缘

 也不知自己到底坐了多久。回到表姐家中大家均已入睡,一片漆黑,只是一点亮光从如姐门下透了出来。

 我遂推开了如姐的门。只见她背向着我,坐在头似在沉思什么。我望着她窈窕的背影,突然上前抱住她。

 她表情木然,似无知觉。温软柔腻的体在怀,令我的情悄悄涨了起来,和了一丝不甘与強烈的妒意。

 我似要报复似的,抱紧了她,用手‮躏蹂‬着她的啂房。开始去亲她的颈项,后耳。她却不为所动的…

 只是呆呆看着镜子。我索撕去她的睡衣,出了白皙的体及‮红粉‬色罩。我‮狂疯‬似的‮吻亲‬着她的身体,她的颈,背,啂房,耳后…似乎要将她呑噬。

 她闭起了双目,任我‮弄玩‬着她的身体…我将她扑倒,迅速褪去她的睡出了修长的‮腿双‬及人的‮红粉‬亵

 我迅速褪去全身衣物,对她展开攻击,扯去她的內衣,撕去她的內,‮吻亲‬,狎玩着她美丽的体…

 正当我操纵弟弟,直捣她的宮阙时,却赫然发现她的脸庞,着两行情泪。

 这泪彷佛在对我作最无言的控诉,这就是我口口声声对她的爱吗!?到头来还不只是占有!?

 內心突然感到一阵惑,望着她化妆镜中的自己,赤的坐在她身上,竟彷佛看到一只野兽,扑倒猎物食,面目狰狞可厌。

 看她悲苦的神情,令人痛惜,心中涨満的情,就这样慢慢消褪了下来。

 我下,穿起‮服衣‬,拉了棉被盖在她身上,她投给我一个感激的眼光,我中感到一阵強烈愧疚,內心却感到渐渐澄明起来。

 其实,是我亏欠她多些。她是如此为我,让我,爱我,护我。而我,对她真是全然的爱意?还是只是‮求渴‬她的青舂美貌多些。

 到头来,我还不是以占有她为乐,不问她的感觉,不去设想她的后果。

 我说要照顾她一生一世,是个全然的诺言,还是骗取她信任的手段?即便不是欺骗,我何德何能去实践我的信诺?

 我口口声声说爱她,但她是否就一定要爱我?如果只是单方面的认定或一厢情愿,那这也不算背叛了…

 心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堆问题,以前惑及不懂的,似乎在这一刹那,在她的目光中豁然开朗…

 只是答案越多,对她的愧疚与痛惜又多了一分。她对我的一切好又像影带倒转般在脑海中闪过…我不由得跪在前,眼泪簌簌了下来…

 “如姐…我错了!”我満腹愧疚不知如何表达,只能笨拙的请她原谅“…”她披衣坐起,竟彷若女神。她走下,跪了下来搂住我。

 我的头埋在她赤脯中,无半点情的,只是觉得好似回到儿时母亲温暖柔软的怀中,‮全安‬的避风港。

 我着泪,到后来竟涕泗纵横…她也就一任我哭了她的,不断说着:“我知道…我也有错…”

 我跟如姐就这样搂着,拥着,躺在上,直至天明。只是我心知肚明,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搂着她。

 生命的欢喜可以再影印一张吗?

 老去的热情可以再拉皮整形吗?

 病中的真理可以再传真校对吗?

 死掉的爱情可以再输入键出吗?

 -- 杜十三。时间

 不管如何伟大的爱情,总有结局,何况是我这微不足道的痴恋。

 对表姐痴恋的结束,比预期早,也没想像中那样痛苦,我还是熬了过来。

 或许已是第二次失恋,较能承受打击;或许是心对外界感触的能力又丧失了许多;

 更或许是我真的想通了,长大了,明白握紧手不见得能拴住一个人的心,有时懂得何时该放手,是更大的试炼吧!?

 总之,这伤痛并未持续多久。幻灭是成长的开始,或许,我是真的成长了吧!?

 离开如姐家三个月后,才知道她不久就要跟那个育民兄到‮国美‬去了。

 如姐本来是不愿意的,主要是舍不得家,经姨妈及姨丈劝慰,要她赶快完婚生个胖儿子给姨丈抱后,才答应了育民的求婚。

 婚礼在‮国美‬举行,因男方那边都举家移民了。我最后一次看到表姐,是在她离台前一周。

 我跑到她家去找她,育民兄也在,帮她打包行李。我讷讷地站着,好像又帮不上什么忙。

 现在看那个育民兄,已不在那么讨厌,反觉得如姐能嫁给他,是比我強太多的。只是望着表姊,心中仍有一股莫名的情怀。

 回想我生命中两个重要的女人,一个离我而去,一个即将远嫁,而我,似乎又是孓然一身,心中不噤有一丝丝失落感。

 我不能怨叹或埋怨什么,她们付出了许多,陪我走过这段青涩岁月,陪我成长,宽容担待我的固执与无理取闹…

 除了感激与疼惜,对于她们,我还有啥可苦可恼呢!?想着想着,心中泛起一阵甜意。我对表姐笑笑,她亦回以浅笑,我感激地看着她,目光中有泪意。

 离开如姐家天空开始下起雨,我走了出来。不一会儿听到如姐叫我的声音。原来她拎着伞追了出来。

 我停下来等她,她走了上来,牵住我的手,把伞递给我。我向她说谢谢时,却见她目眶红了起来。

 惹的我也有想哭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我们一路走到车站,聊着将来种种,风凄雨绵,离情依依。我掏出手巾,竟是如姐送我的那条,帮她擦着眼泪。

 “如姐,还你”我将手绢递还她“以后还会有女生送我哩!”我俏皮的说着。

 她点点头,朝我笑笑,将手绢收入怀中。在站牌等了一会儿,车子来了。我放开了她的手,亲了她脸庞一下:“姐…再见!…你要保重,不要忘记我!”

 “我会的!…你也是…不要再爱哭了!”

 但倚楼极目 时见栖鸦 无奈归心 暗随水到天涯 -- 秦观。望海

 我跳上车,客运猛地开动,在朦胧的雨中似乎可见她的身影,仍独自挥着手。我不忍再看,狠下心别过头来,眯起双眼假寐。

 不一会儿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脸庞映在车窗上,模模糊糊,眼睛似乎有些润,我抹抹眼睛,也不确定是刚才的雨水,还是我落下的泪…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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