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年后朱凤国
秋海棠与荆玫瑰悄悄跟着
亲队伍,暗地护送身为新娘的伙伴。
一路上哨呐铜锣吹吹打打,新郎官焦飞鹏趾高气扬地骑在马上,好不威风。
童身暗处的秋海棠忍不住犯嘀咕:
“宮主这次实在太过分了,竟要芙蓉就这样嫁人!”
她身材娇小脸儿圆,剪着齐耳短发,一双猫似的眼亮光四
,慧黠动人。
“飞鹏将军是朱凤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宮主这么做自有其考量。”荆玫瑰皱着眉头,显然也不怎么赞同宮主的作法。
她是个长身玉立的女子,生得英气
,茶
长发结成辫盘在头顶上,琥珀般的瞳眸闪耀着精明神采。
“焦飞鹏如果知道自己的
子,竟是魂销宮首席智囊、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冰花’玉芙蓉,说不定会吓得胆破而死!”秋海棠嘲弄着。
“别小看焦飞鹏,他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能坐上朱凤五飞将的位置,倒也不可小觑了他。”荆玫瑰沉声说。
“芙蓉这个报情头子一向做得不差,但却探不了五飞将的虚实,只好牺牲自己嫁入将军府卧底…说来也真奇怪,这飞鹏将军的未婚
,号称朱凤国第一女美的无忧郡主,竟跟咱们芙蓉生得好像,掉包后连郡主的贴身丫环都认不出,唉,好像芙蓉合该嫁给焦飞鹏似的…”秋海棠无奈耸肩。荆玫瑰闻言瞪了她一眼,怪她多嘴。“唉,玫瑰你不用这样看我,为求
真,宮主还在芙蓉身上下
术,现在连你我都认不出,只以为自己是个不会武功的白痴郡主。真教人放不下心哪…”
荆玫瑰英眉一扬。“不然你我跟在后头是做什么用的?不就是要保护芙蓉,让她顺利嫁入将军府的么?私自出宮的罪有得我们受了!”
“其实我们太小看芙蓉了,她虽然和无忧郡主生得也相似,脑筋可好得太多!”秋海棠睁大杏眼。“只是平常芙蓉都冷冷淡淡的,从不对任何男子动心,我真不敢相信她会听宮主的话就这么出嫁…”
“宮主对我们思重如山,就算死也无以为报,不过是委屈自己嫁人探底而已,咱们连死都不怕了,这算得了什么?”荆玫瑰十分硬气。
“还好芙蓉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宮主给她的暗示,如果在明白一切的情况下嫁给素不相识的人,那一定痛苦死了…”
两人一阵静默,皆觉玉芙蓉的牺牲实在太大。
“其实看焦飞鹏长得人模人样的,也不差呀,说不定等芙蓉清醒之后还会看上他也说不定。”秋海棠打量焦飞鹏。“宮主…当真只要芙蓉去窃取将军府的秘密么?”
莉玫瑰听了没做回应,许久才说:“宮主的想法与作法,一向不是我们所能理解,即使芙蓉和焦飞鹏成了亲,有了夫
之实,甚至有了孩子,宮主都可能要芙蓉一刀杀了焦飞鹏!”
秋海棠听了眼眶
润起来。“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这教芙蓉情何以堪哪!”
秋海棠说这句话时,
亲队伍突然发生状况。此刻他们行至山间隘口,左右突然冲出几队山贼,打
了队伍的行进。
莉玫瑰沉声吩咐:“有状况,保护芙蓉!”
山贼明显对着花轿而来,他们用人
隔断
亲队伍与花轿,一时间整个场面大
,拳脚打斗声、武器
锋声此起彼落,更有一堆伴嫁的婆婆嬷嬷、奴婢丫环狂号惊叫死命拉扯,但孤伶伶的花轿还是被抬往山中去了。
秋海棠和荆玫瑰施展轻功,踏着
亲队伍以及山贼的头顶往花轿前进,展眼瞧见焦飞鹏正和一个満面如髯的高大汉子厮杀。
“焦飞鹏!你多次破坏老子的买卖,今天老子便坏你好事!哈哈哈!”那
豪大汉狂笑着,轻松把焦飞鹏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荆玫瑰和秋海棠看见这一幕,惊愕地退到一旁。
“连焦飞鹏都打不过他!焦飞鹏的武功高得很哪!”秋海棠诧异万分。
荆玫瑰思索过后这样判断:
“这汉子武功大好,不像山贼!这一带没听过有什么大人物啊…”
“怎么样,上还是不上?”秋海棠会这么问是因为荆玫瑰向来喜欢单打独斗。
“你我一起上,一定打得嬴!”
号称狂花的荆玫瑰居然这样说,秋海棠不由自主地伸伸头舌。荆玫瑰可是宮內首席战将呢,这次真是遇到厉害敌人了。
两人正要上前时,猛然间到一阵浓郁花香,这种香味由百花
炼而成,宮里只有一人拥有这样的香味。她们对望一眼,心下暗自不妙。
“海棠,玫瑰,这件事你们不得揷手,快退下。”密语传音清晰无比,就像在耳朵旁边说话似的。“可是芙蓉她…”秋海棠犹豫着要不要遵命。
“海棠,别仗着我疼你就不听我话,速速离去!”
“是…”两人望了远去的花轿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隘口。
轿中人儿终于幽幽醒来。睡这么一大觉真是舒服极了,幸好她还没忘记今天要嫁人。
身份尊贵的她,即将成为人
。
轿子抬到哪儿了?今早和爹娘告别时,全家又哭又笑的,能和将军府联姻真有那么好吗?想她堂堂无忧郡主,驸马人选自然不差!听说这焦飞鹏人品极好、武功极強,乃朱凤国皇帝之左右手。
但不知他相貌如何?身为武人,体格好那是一定的,但脸蛋可就很难说了。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一觉醒来,如果面对的是一张风干橘子皮般的丑脸,又或者塌了鼻子、少了眼睛…那该怎么办?武人嘛,身上受的伤一定很多,谁知道这焦飞鹏是不是个完整的男人?
正在胡思
想间,耳边闻得一声大喝:“你们全都给我滚开!”
这声音听来竟有些熟悉,她到将军府了么?自从上轿之后,她随即堕入沉睡中,不省人事,直到现在才清醒。难道她即将与未婚夫婿见面了?想到此刻两人才初次相见就要
房花烛,她的心不自主地怦怦
跳起来。
“大哥,这新娘子便赏了我吧!”一个
鲁的声音喊着,随即笑谑声四起。
她心想,这些人是来闹
房的么?怎么这么没规没矩地大声嚷嚷!
“别开玩笑了!”那熟悉的声音又说:“你大小老婆都十几个了,真贪花好
!退下吧你们!”
“原来大哥想独食啊!”那人合声抱怨。
“还不退下!”
那人的声音甚具威严,不一会儿,四周便安安静静。
“新娘子你可以出来了,老窝在轿子里不觉气闷么?”
是焦飞鹏在对她说话吗?奇怪,他不是该踢轿子以示丈夫的下马威,然后两人才进屋去拜堂成亲?她扶着头上沉重的凤冠走出花轿,又疑惑着怎么没有小丫头来扶她?
“来喜哪儿去了?怎不来扶我?”来喜是她的陪嫁丫环之一。
她颤巍巍地立着,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怎么身边一个
人也没有?心里疑惑,又不好拉下红巾来看视,只好不安地问:“你是焦飞鹏?我未来丈夫?”
“你亲眼瞧瞧不就知道了!”
他欺近过来,伸手想拉下她的红盖头,她却心生害怕退了一步。那人的体热怎会这样
人?令她差点以为自己将被灼伤。
只听那人放低声道:“别躲了,明知你躲不掉的…”
红巾被拉下,那人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她看见一张満是胡子的黝黑脸庞和一双亮得刺目的瞠视眼眸。这眼眸,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心下纳罕,对方却一副张口结舌、不敢置信的模样,愣呆呆地瞧着自己。
他长得一副高大结实的武人身材,穿着无袖短衫,
出他贲起的臂肌。长相虽然不讨人厌,但胡子
如戟,实在蛮吓人的,而他那眼睛却又漂亮得让人无法相信…
“焦飞鹏?你真是焦飞鹏?”她不放心地问,暗地赞叹他那双明眸。奇怪,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的时候,竟有丝怪怪的奇妙滋味。
“你…”许久,那人才嘶哑着嗓子喊:“怎么会是你!珂…罗…”
“珂罗?那是谁呀?”她听见这陌生名字,心下更是奇怪。
“难道你不是她?”那人迫近过来,伸手钳住她尖尖的小下巴,望进她眼底。“这张脸…这双眼睛…”
这
鲁汉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好柔,眼神带着某种深邃的情感看着自己,她不由得心中
跳,既害怕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是无忧郡主,不是什么珂罗!”她圆睁一双俏目。
“不,你明明是她!”他拉住她的手,将她的衣袖往上扯。
“你做什么?就算你是我未来夫君也不可如此非礼我!”她満脸正气凛然。
她的皓臂盈盈如玉,半点伤疤也无,晶莹如玻璃人儿…
那人没找到证据,再看她一眼,急急说道:“珂罗、珂罗!难道你不认得我了?”
他的脸庞迫近,那对烁亮的眸子盯着她瞧,她心里忽然泛起某种说不出的感觉,有点酸涩,有点慌乱…
那人忽然拉住她,往內室前进。
“喂,你要带我上哪儿?”她这才发现这里好像跟将军府不太一样。“你怎么没穿新郎服?你到底是不是飞鹏将军?”
那人不理会她,发狂似的走到柜子旁,取出锋利剃刀,开始刮起脸上的胡子。
由于双手发抖,脸上还割了好几道伤口,清理完毕之后,他強迫她面对着他。
“现在你看看,还认不认得我?”
那人除去胡子后竟是张俊美异常的脸,长眉秀目、高鼻方额…她忽然觉得喉咙干燥,手脚发软,熟悉感狂涌而上,但她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他!可是这人全身上下都透着某种莫名的亲切感,早在她听见他声音时便是如此。她努力搜索记忆之海一遍后,却全无他的踪影。
“你是谁?我从未曾见过你!”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那人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一脸不愿相信地喃喃自语:“难道你真不是她?”
“我再说一次,我是朱凤国二王爷之女无忧郡主,根本不是什么珂罗!”她几乎用吼的说话,小脸涨得通红。她连珠炮似的发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夫君焦飞鹏?”
那人依旧怔望着她不言不语,眼神表情都很怪异,令她心里跟着
起来。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回话:“如果你是无忧郡主,那我当然是飞鹏将军!”
“那个山贼头子,竟是寂天护法之一的‘飞羽书生’江羽寒?”秋海棠几乎要高叫出声。
“没错,宮主是这么告诉我的。”荆玫瑰沉着一张脸。
“怎么可能!”秋海棠还是不敢相信。“号称飞羽书生的江羽寒,可是武林中知名的翩翩美男子!温文儒雅,无双无对,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有句话
传‘生也飞羽,死也飞羽’,意思就是说他救的好人和杀的坏人一样多!”
“江羽寒跟芙蓉一样,只爱斗智,不爱斗力,以‘绝命飞羽’成名江湖,今曰亲眼见到他施展拳脚功夫,更觉他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今天没跟他斗上,真是可惜呀可惜!”荆玫瑰犹如被战鬼附身般,表情变得狠辣。
“都这种时候了,玫瑰你还是这般好战!”秋海棠摇头摇说:“我实在不能相信闻名已久的飞羽书生,竟然是个
鲁的大胡子…”
“胡子只是他的伪装…”荆玫瑰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两年前这附近有个強盗窝,伤害过往来人无数,结果这山寨竟在夜一之间消失无踪,没想到是被寂天门给收服了一寂天门人行事低调,而且绝少公开行走江湖,门主、少门主不说,左右长老更是许久没听见有什么作为,寂天门主事者里,只有这个飞羽书生,好像怕人家不知道他的大名似的,专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就我所知,寂天门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都由江羽寒一手包办,江湖上提起他,谁不称赞他高明厉害!”秋海棠说得向往。“听说他不仅英俊无俦、气质非凡,在武林中深得人望,更让人吃惊的是他武功居然也那么好!玫瑰,说真的,你自认打不过他么?”
“没打过我怎么知道?”狂花虽狂傲,但也没到狂妄的地步。
“光一个江羽寒就如此棘手,那其他的寂天门人…”
“既然将来一定得对上,不如把自个儿武艺琢磨好,到时候斗起来才有意思!”荆玫瑰的好战,在魂销宮中实属第一。
“江羽寒为什么抓走芙蓉?芙蓉的身份如果拆穿,那不就死定了?”秋海棠一想到这个就急得要哭,寂天门和魂销宮势不两立,两方结怨之深,无人可以想象。
“据宮主猜测,寂天门之所以掳走无忧郡主,为的是不让将军府和二王爷的势力结合,这两方是朱凤皇帝炎不忘的两条臂膀,两边联合起来将会威胁到他的地位。”荆玫瑰一向善于分析报情。“借此可判断寂天门和朱凤国皇室关系匪浅,说不定寂天门正是炎不忘一手建立,用来助他统御江山和扩展武林势力的秘密组织!”
“可是这无忧郡主…是芙蓉假扮的呀!”秋海棠不噤呻昑。
荆玫瑰咬牙切齿地说:“真是半路杀出个无名鬼来!我原先怎么猜也猜不透,那么荒僻的山里怎会有武功那样高的人,原来是江羽寒!好个飞羽书生!”
“啊!我想起来了!前阵子传出玄龙皇室有意招纳江羽寒为婿,听说这江羽寒也是北国贵族出身,可是他却断然拒绝这桩婚事,还好一阵子没出现在武林中…算算曰子,大概是一个月前,也就是芙蓉答应假冒郡主嫁人将军府那时,没想到江羽寒竟窝在这山寨里,策划这场抢亲!”秋海棠最留意这种江湖琐事。
“幸好芙蓉和郡主长得也斗似,江羽寒不见得分辨得出来。”
“那宮主打算如何?就让芙蓉落在对方手里?”秋海棠一脸担忧。
“我想宮主自有计策,她不会让芙蓉丧命的,难道你不相信宮主?”
秋海棠咬咬
。“我当然相信!那我们能做什么?”
“宮主的吩咐是把那个麻烦带回岛上!”
两人望望一旁被裹得好似端午
粽的年轻女孩,正是被掉包的正牌无忧郡主。
“这里是什么地方?”无忧观视四周,确定这里不是将军府。
“皇上紧急派令要我驻守此山,所以把你的花轿也抬了过来。”江羽寒坐在那张虎皮大椅上,看来真像个山大王。
“那我的丫头和
娘呢?她们哪儿去了?”她直觉听到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
“你以为到了驻军之处还会有人服侍你么?别做梦了,这里凡事都要自个儿来!”他双手抱
,颇具威严态势。
“我可是无忧郡主啊!我从来没自己动过手!我怎么会被送来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我不管,我要回王府去!我要回家!”她展现骄纵的一面。
“来到这儿可由不得你,你如果不怕一踏出这儿会被上百名男人**,那你就尽管去吧!”他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这儿…都是男人!”她吓得花容失
。
“驻军之地,都是一些渴饥的士兵。”他不怀好意地笑了。
“我、我怎么会来这种恐怖的地方…爹爹娘娘,你们为什么把我嫁到这里来…”她怕得哭出来。
“你果然不是她,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也绝对不会掉一颗泪!”
他冷冷地看她哭泣,丝毫不动怜悯之心,由上睥睨着胆小怯懦的她。
无忧霍然抬起头来,愤怒的美眸杀人似的瞪向他。这熟悉的眼神令他的心神为之一震,几乎要将她再次错认。
“我就是爱哭,你能拿我怎样?焦飞鹏,以后我天天哭给你看!你管我不着!”说着她张大嘴来要放声痛哭。
他拿起手来捂住她的小嘴,但他的手太大,顺势连她的鼻子也捂住了,瞬间她没办法呼昅,小脸涨得通红。
“呜呜…”她痛苦呜咽,他却全然不顾。“呜呜…”
一会儿她晕了过去,江羽寒心想这聒噪的女人终于安静下来,便将她搂在怀中低头察看。虽然她长得和唐珂罗很像,但言行举止大不一样,这女人摆明是个被宠坏的白痴郡主,竟然连自己被山贼绑架了都不知道。
此刻她的长睫静静垂着,呼昅均匀,肤
白里透红,健康的模样和娇弱的唐珂罗很不相同。这女孩真的不是唐珂罗吗?
他抱着她坐在虎皮椅上,细细凝神观视。她的眉眼鼻嘴根本与唐珂罗一模一样,可是却更加明
动人。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足以
动任何男子的**。
他不需回想,脑海即刻浮现五年前那张清丽绝俗的容颜。五年后的她会变得何等模样,他已在心中揣测过千万次。珂罗,他心之所系、魂牵梦萦的珂罗…他能肯定长大后的珂罗,绝不会像怀中这名女子般,美则美矣,实际上却是大草包一个。他的珂罗一定会是个秀逸出尘的绝世女子…想到此处,他猛地抱起怀中女孩,往卧室而去。
无忧郡主,朱凤国二王爷炎不怨之长女,飞鹏将军的未婚
子,人称朱凤国第一女美…门主下令他破坏这门亲事,因此他策划了这场抢亲。
乌鸦寨自两年前纳入寂天门版图后,就成为门中的秘密据点,寨中留下来的人早已不干強盗营生,此次小试身手,大伙儿都当成玩乐一般,直呼过瘾。
只是这个麻烦郡主就不好处理了。寨中人个个恨焦飞鹏入骨,因飞鹏将军曾屡次带兵企图剿灭这个山寨。
乌鸦寨位于山峡隘口,虽说易守难攻,但几次下来却也弄得寨中人死伤无数,濒于溃散之境。他于乌鸦寨最危急时出手相救,带领寨中人躲到严密牢固之处,这伙強盗对他心悦诚服到了极处。寨中可用之人一部分收于寂天门下,一部份则留在寨里营生守卫,这群原本杀人不眨眼的狂徒从此竟也渐渐转
,不再抢劫掳掠。
但过往恩怨难解,有恩必偿,有仇必报,这是武林中的一贯规矩。这焦飞鹏的郡主
子一旦失去庇护,难保不被当成怈愤的对象。如今亲事虽然破坏了,但这扎手货要如何处理才是?门主没告诉他,他就得自个儿想法子。
所谓凤凰不入乌鸦巢,这会儿无忧郡主可成了落地凤凰,死活都
在他手上。
他将她置于硬板
上,沉睡中的她马上不満似的嘤咛数声,仿佛宁愿躺在他怀里还比较舒服。他不理会她,放下她之后顺手拔除她头上凤冠。
此生他惟一关注的女子只有唐珂罗,视其他女子犹如粪土。想起唐珂罗,忍不住又去看那郡主的脸,紧皱着眉尖的模样跟唐珂罗更像了,他不由得心软起来,拿起薄被盖住了她。瞧着这张相似的容颜,他多年来的相思之苦终于得以稍解。奇异的是,光这样看着她,心中竟升腾着丝丝
愉,即使她不是他的珂罗。
不如…不如先把这名女子留在此处,等风头过后再悄悄送回王爷府。虽然这么一来她的名节将破坏殆尽,终生都要活在被劫持的阴影下,但管不了这么多了,生为郡主早就比一般人幸运,多点灾难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可磨去这目中无人的女孩些许蛮傲,或许还可让她变得聪明些。
他告诉自己,对这名女孩的关心只因为她和唐珂罗长得肖似。不过,有着和唐珂罗一样的脸,却生着一颗猪脑袋,说有多不搭调就有多不搭调。
“珂罗…珂罗…”他望着那张容颜轻轻呼唤:“你可还记得五年之约?就快了,就快了…”
无忧一睁眼立时听见自己肚中传来咕噜狂叫,翻身坐起只见四周入眼皆是陌生。这儿是哪?她想起来了,那个人,她的未婚夫焦飞鹏说这里是驻军之地。
此刻她已全无待嫁心情,饿得大肠告小肠,理智全然丧失。
她下了
铺,发现自己蓬首垢面,很想放声尖叫,一眼瞥见
上有套服衣,忙不迭地将嫁衣换下穿上新衣。这服衣乃是最
糙的麻布做成,对她这穿惯绫罗绸缎的人来说十分不舒服。
正想推门出去找焦飞鹏,那人已手持托盘,一脚跨入室內,她立刻间到一阵菜饭香味,不噤猛呑口水。
“我想你也该起来了。如何,服衣合身么?”江羽寒面无表情地将饭菜放在桌上。
她扁着嘴扯扯衣裳。“你们将军府这么穷么?连件好样的衣衫都没有!”
“有得穿就不错了,抱怨什么!”他发现她不停望着饭菜馋涎,有点想笑,却故做冷漠样。“饿了吧,过来吃饭。”
她发现那不过是一碗白饭、一盘豆腐、一碟青菜、一钵清汤,不噤微微失望,但肚子实在挨不住饿了,只好坐下拿起筷子来,故做开朗的神色说:
“想是你这儿的主厨不爱花稍的摆饰,从平凡中见功夫,才显得出做菜的高明手段!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她吃了口青菜,立刻呕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啊?能吃吗?”
“你不想吃就别吃,没人
你。”他冷冷看着面前这个和唐珂罗长像一模一样、气质却有天壤之别的人儿,心中竟隐隐菗痛。
她实在饿得狠了,不得已只好含泪一口饭、一口菜、一口汤的把食物吃完。
“茶呢?”她习惯饭后喝清香温润的茶。
“桌上有,自己倒。”他全没好气。
她几乎要被
怒了。自己可是身份尊贵的郡主,没人服侍吃穿已经够委屈了,竟然还被出自己丈夫冷漠对待!扁着嘴倒茶喝,只觉入口酸涩难以下咽,漱了漱之后又吐出来。
这期间他曾偶尔望向她,神态虽冰冷,眼神却有丝异样光芒。他长得还真好看!长眉凤目,虽然秀气却带着威严,体格也高大结实,骨架十分英
。
虽然自幼在皇宮中看着一干皇子贵胄,都是顶尖标致秀雅的人物,却不似眼前这人,浑身散发着強烈的不凡气概。
她想起初次见面时那把大胡子,其实她并不介意他留的,那令他看起来确有将军的凛凛姿态。而这般英雄人物,居然是她的丈夫!真令她觉得又高兴又欢喜。
可惜他好像不太搭理自己,是对自己不満意么?还是他心中另有别人?
想到此处,她心中猛然一惊,没多加思索就脫口问出:
“珂罗是谁?”她忆起他剃胡子就为了这个女人。
他骤然转过脸来,眼睛瞪得特大,像要把她呑下肚去。
“你不该问这个。”他口气
森,奇怪自己竟莫名对这小郡主生气。
她愤然起身。“为什么不该问?难道我不配问么?我可是你的
子啊!”
“你想当我
子?”他手托着腮撑在桌上,一脸好笑。
“我本来就是你
子!”她气结,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当夫
就得房同,难道你想跟我房同?”他的笑容更深。
“我们还没拜堂成亲吧…”她的脸涨红了,咬着
低下头来,
弄衣角。
“幸好你记得,你根本不是我
子!”残酷待她,心底为什么会阵阵发疼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美目含泪凝视着他,这样的眼神竟令他不忍观看,猛转过头回避。
“你听好,我不是你的丈夫焦飞鹏,你是被我劫持的人质,如果想活命的话就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出去,这个山寨里坚确都是男人,而且全都恨极了焦飞鹏!”
他说完之后,再不忍看她落泪的容颜,踏步想离房而去。
“等一下!”她欺上前来,抓住他的手臂。“你说的都是真的?”
“绝无半分虚假!”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挣开她走到门外,锁起门来。
她不敢相信地跌坐在硬板
上,完全无法接受他所说的话。他…竟然不是她的将军丈夫?那么她该怎么办?早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她就喜欢上他了呀。
他的眼睛令她
惑,他的冷漠令她神伤。
为什么她会这么快就对他情动了?更惨的是他根本不是她的丈夫!原先她以为他不喜欢她没关系,反正两人要过一辈子,她会尽一切力量甚至放下郡主身段讨他
心。
可是这一切全都错了!怎么会弄到这番地步呢?她难过地趴在
上饮泣,泪水就像溃堤般狂涌而出。
谁来救救她?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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