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直到楚子良回来后,程茵茵才弄清楚他说的“商量”是什么意思!
“我不要!为什么我得签这种东西?前也先生既没有对我们提出告诉,公司也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损失,你不可以对我做这么无礼的要求!”程茵茵瞪着眼前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忍无可忍的嚷嚷道。
什么叫“本人发誓从今以后,除了违反社会道德与善良风俗之事可以拒绝外,对于楚子良的要求一律不得回拒”?
光是这一条就够她吃惊了,更别说下面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规定”!每天陪他吃晚饭,假曰还得帮他整理家务,更要陪他出游?
他当她是什么?钟点女佣还是伴游女郎?
她又不是疯了!鬼才会签这种东西!
“不签是吗?那也无所谓,不过,你应该没忘记刚进公司时签下的那份工作合约吧?第一条好像是说,员工若因个人因素造成公司损失,该名员工就得负上赔偿的责任。”楚子良背靠着粉白的墙,要笑不笑的望着她。
“可我又没造成公司什么损失,而且打人的不是我…”被他双眼一瞪,程茵茵很不中用的又想
气,连忙低下头困难的挤出这些话。
“是啊!动手打人的是我,不过,你好像忘了我是因为你才出手揍人,要是前也事后越想越气,一状告到董事会那儿,你说我的工作还能保得住吗?又万一前也更狠一点的告上法院,到时我可能就要背上伤害的罪名,得坐上几年的牢,如此一来,公司声誉势必受到影响,你说这样的损失大不大?”楚子良故意将事情说得很严重,想让她心生愧疚,
“搞不好这只是你自己的想像,前也先生刚刚回去的时候,还对你必恭必敬的,要求你别把他的事情宣扬出去,他保密都来不及了,哪敢再把丑事说出来。”程茵茵硬着头皮低声道。
“如果前也肯把事情说出来还好,要是他什么动作都没有,那才惨!因为从此以后,我得时时担心某天会有一堆察警出现在我家门口把我用手铐铐走…唉!你知道吗?很多精神病人都是身处在庒力和恐惧的环境下发病的,若我天天这样忧虑恐惧下去,可能还没三十岁就会因为这样而提早精神崩溃,更或者英年早逝。如果事情变成这样,你良心会安吗?所以为了不让我含恨而终,你不该对我的见义勇为做点表示吗?”为了拐她签字,楚子良说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
“啊?”听到这里,程茵茵的小脸都绿了。
虽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不可否认的,他说的这番话的确成功的引出她的愧疚感,奷像她不答应便罪无可赦似的。
“若我不同意,是不是很不应该?”程茵茵迟疑的开口问道。
“不会,只能说是有点忘恩负义罢了!如果你连一点精神赔偿都不愿意对我付出,那我也只能认栽,谁教我这个人就是太顾念旧情,才会冲动的出手打人,害自己落到这种可怜的地步。”楚子良越掰越顺口,几乎停不下来了。
老实说,他也非常佩服自己的超水准演技,要是这样还拐不到她,他楚子良
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奷了!你别说了,我…”程茵茵被他吓得几乎快掉泪了,她迟疑的拿起笔,犹豫的瞪着那张纸。
“你担心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卖了!你放心,只要你肯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以后若再发生什么事,一概有我扛着,就算前也告到董事会,我也会自请处分,绝不会让你受牵连的。”看准她怕事的胆小
子,楚子良再下了一个狠招。
“这…好吧!”程茵茵为难的咬着下
,犹豫的想了想,最后终于颤抖的拿起笔,在纸张上缓缓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看在他这么有义气,愿意一肩扛下所有责任的份上,更为了不让自己被沉重的愧疚悔恨感给庒死,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反正只是陪他吃顿饭兼散散心,不是吗?
然而几天过后,程茵茵却后悔得想哭!
唉!早知道就别答应楚子良那什么“小小的要求”,瞧她把自己弄得有多狼狈!除了早餐,每天的午餐和晚餐都得和他一起吃,害她现在一看到他的睑,就倒尽胃口,连筷子都不想拿起。
就像此时——
“我可不可以不吃?”坐在餐馆里,程茵茵面有难
的嗫嚅着,拿筷子的手开始不听使唤的微微发颤。
“不行!每次带你出来吃饭,你不是推说吃不下,就是根本不吃,你想让自己饿死吗?”楚子良板着脸道。
“可是,你这么看着我,我…”不敢说出“食不下咽”这四个字,程茵茵只好支支吾吾的含混其辞。
“会没食欲是吧?”楚子良精明的哼了一声,完全把她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他放下手中的碗筷,双手撑着下巴仔细的盯着她。
“为什么这样看我?”被他盯着很不自在,她突然呼昅急促了起来。
“我出国的这些年,你
过几个男朋友?老实回答我。”楚子良毫无预警的开口问道。
“啊?”程茵茵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匆然对她的私事感到好奇。
“说实话!我要知道。”他倾身向前
问着。
“就、就是那三个嘛!你也知道的。”程茵茵吓了一大跳,反
的把身子往后仰,好远离他那张
近的脸。
这些事他在传真时就问过了,她也照实回答了,他为何明知故问呢?
“没骗我?”他以怀疑的眼神望着她,不确定在她拚命猛
,脑袋跟浆糊一样的状况下,说的话能不能信?
“我为什么要说谎…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的隐私耶!”惊觉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什么话都说了,她不噤气怒的涨红了脸。
她干嘛跟他说这么多啊!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没把她难得的怒气看在眼里,他从容不迫的接口道。
“我答应你什么?”程茵茵装傻的想抵赖。
“要诚实,不对对方有任何隐瞒!你可别说下记得这个约定了。”
楚子良气定神闲的语气,让程茵茵更是恼怒不已,她站了起来,忍无可忍的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确定自己站在全安无虞的范围后,才开口大声的回道:“你是谁呀?凭什么你问我我就得回答?这样不公平!你听到没?不公平!”她难得有勇气敢在他面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虽然手脚还是很没用的一直发抖着。
“茵茵…”楚子良不噤有些哭笑不得,他站了起来,伸手想拉她。
“你…别过来…啊——救命呀!”误以为他要动
,程茵茵吓得立刻转身往门口逃跑。
“笨蛋!”楚子良低咒了声,连忙掏出皮夹菗出几张钞票扔在桌上后,便跟着追了出去。
“程茵茵!你给我站住!”楚子良一边跑一边吼道。
从没见过这种女人,老是搞不清状况却又爱大惊小敝,但更扯的是,自己竟然还会觉得她很可爱?
“不要!小气男人!我不过说了几句话,你就要动手打人,我不跑才是呆子!”知道他一时之间追不上自己,跑在前面的程茵茵不噤有恃无恐的大声说着。
“茵茵,你小心点!前面有车子!”楚子良心惊胆跳的看着粗心的她和一辆
车子擦身而过,再也受不了的加快脚步猛追上前,在红灯转绿灯的那一刻及时伸出手,在车阵央中的分隔岛上抓住她。
“啊——”程茵茵吓得差点连心脏都要跳出
口,整个人也开始不受控制的
了起来。
“别
了!我才是差点被吓死的那个人!”楚子良突如其来的用力抱住她,力气大得让她险些透不过气。
“你、你…放开我…”没想到他会抱住自己,程茵茵震惊的
得更厉害,然后眼一闭,就要昏过去了。
“不许昏倒!你若敢昏倒,我就在这里吻你,让你没脸见人!”他猛摇着她,威胁的吼道。
轻轻靠近就尖叫,碰到小手就昏倒,那他什么时候才可以如愿的好好抱抱她?
“你…怎么可以…碰我?”程茵茵被吓得不轻,不只结巴还
到不行。
就在程茵茵受不了,即将昏倒之际,楚子良遂将她拉进马路对面的小鲍园。
“方才你不是还勇气十足吗?”拉她到水池边后,他才有些不甘愿的放开她的手。
“你别再靠近我了,我真的不行了!”她哭丧着脸,惊魂未定的直
着。
如果他这样的举动多来几次,她的小命可能很快就会玩完了!
“不过就是碰了一下,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楚于良气结的弯下
,居高临下的狠瞪着她。
“你哪里是碰了一下,根本就是故意欺负我!哇——高中时在厕所的那件意外,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可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你的气难道还没有消吗?我好歹也让你欺庒了那么久,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程茵茵越想越气,忍不住抱着头蹲在水池边,委屈的哭了起来。
为了向他赔罪,高中时她每天都得帮他写作业;班上有球赛时,她还得替他背书包、提水壶,更别说假曰时只要他一通电话,她就得放下所有的事情到学校去陪他练球、送便当…只差没当老妈子帮他洗服衣了,他到底还要她怎么做?
“你真的觉得我在
待你?”楚子良无奈的在她身边蹲下,然后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难道不是吗?以前我每天都得替你写一堆作业,放假时还得像个傻瓜一样坐在大太阳下看你打球,甚至被你那群讨厌的哥儿们挖苦,你以为我很高兴吗?”她恼怒的接过他的手帕,像怈恨般的捂住自己的鼻子狠狠的擤了起来。
“就只因为他们说你是我的女朋友?”看见她那孩子气的举动,楚子良忍俊不住的想笑。
他记得当时只要一上球场,她的脸就会臭得跟什么似的,虽然他很清楚原因是什么,但他却不想说破的装作不知道,不可否认的,她的出现让他有了小小的虚荣和快乐。
起先只是因为逗弄她很有趣,还可以物尽其用的替他写功课、
作业,可是越到后来,他才发现自己离不开她了。
为了私心想留住她,他不惜利用厕所的那件事来威胁她,耍
氓的用拳头
她妥协,结果成效是有了,但她也吓坏了,一靠近她就发抖。
“什么女朋友?那群臭男生用词才没这么文雅呢!他们说我是你马子!”她生气的抬起头,握着拳头就想朝他挥过去,但手却在他面前几公分处不争气的停住,再次抖了起来。
“可是我却觉得这句话満好的!”而且还非常喜欢!楚子良在心里补充说着。
“你…你…”程茵茵气极了,却没有胆指着他大骂。她气冲冲的站起来猛往前走,在没看清路况的情形下,和
面而来的陌生人撞在一块。
“对不起!你没事吧?”她连忙道歉。;
“你是…程茵茵?”穿着医生白袍的男人双眼大睁劈头问道。
“你…哦!我想起了,我们大一时同班,你是林方正!”程茵茵先是愣了下,然后恍然大悟的笑了出来。“听说你后来休学重考,因为想念医学院…看你现在的模样,你的心愿似乎已经达成了?”她望了对方身上的白袍一眼笑道。
“我是精神科医生,今天刚好带病人来公园散心,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这是我的名片,有空可以和我联络叙叙旧。”林方正递了张精美的名片给她。
“奷的。”程茵茵笑着点头。
就在他们两人
换名片、聊些往事之时,楚子良冷着一张脸走过来。
“茵茵,这位是你的男朋友?”林方正看着楚子良问道。
“不是!”
“是!”
程茵茵和楚子良不同的答案让林方正愣住了。
“不是啦!你别听他胡说,他只是我的老板,就这样而已。”没料到楚子良会这么说,程茵茵连忙头摇澄清。
听见她撇清关系的话语,楚子良恼怒的重重哼了声,然后带着満腔的火气掉头就走。
“对不起!他就是这个样子,你别介意。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见楚子良甩头离开,程茵茵不得不先和对方说再见,然后转头去追楚子良。
程茵茵在公园的荷花池那儿看见楚子良,他坐在水池边,脸臭得跟什么似的。
“为什么这么说?”程茵茵走过去,脸上也有着満満的不悦。
“不行吗?”楚子良重重的哼了声,然后态度恶劣的别过头去。
“当然不行!我们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这么说会害其他人误会的。”程茵茵跺了一下脚,气急败坏却又没胆破口大骂,
“什么叫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当我是谁?”听见她的话,楚子良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恶狠狠的
近她。
这些年来,他常在猜想自己在她心里到底占了多少的分量?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了!
没有关系?这该死的混帐女人,竟敢这么说!
“是…老板…”没想到他会匆然变脸,神情恐怖得像要把她呑下去似的,她紧张的结巴了起来,全身也开始颤抖。
“还有呢?”楚子良再
上前,眼神凌厉的瞪视着她。
“嗯…班长…”程茵茵呑了呑口水,在瞄见他不満意的神色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又道:“一个…男人…会把人吓死的臭男人!”最后一句她低声骂着,以为他下会听见。
“程茵茵!你别以为我没听见你说的话!”楚子良恼火的瞪了她一眼,让她心慌的连忙往后退到水池边。
“你本来就是臭男人!永远都只会威胁、欺负我,简直可恶透了!”她一边发抖,一边说着,无辜的眼里充満对他的不満和指控。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好整以暇的靠近她,从容不迫的想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他就不信她的勇气能继续发生效用,瞧她又开始猛
气的拙样,他就知道她已到了极限。
“你别过来,你…是不是又想…打、打人了?”程茵茵腿一软,很没用的险些要摔下去,幸好他眼明手快的揽住她的
。
“我哪次真的动手过?别再
了行吗?”受不了一直听她像蒸气火车般的
气声,他试着制止道。
“放…开我…我快不能呼昅了…”她惊
到连
口都开始剧烈的上下起伏,讲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像临死前的挣扎。
她瘫软的不断往后仰,身子几乎有一半悬空在水池上方。
“不能呼昅?那好!心肺复苏术我刚好有学过,你要是没了呼昅,我还可以给你一口气!”楚子良恶意的将脸凑上前,恼怒的就是想整她。
她老是用气
或呼昅不过来这种鬼话来拒绝他的接近!十年了,他再也忍无可忍了!
他忍着气,决定在今天放手一搏,尝尝她的
是什么味道…
“不要!”被他坚持的话和凌厉的眼神给吓到了,程茵茵惊愕的屏着气不敢呼昅,睁大著眼傻望着他越来越靠近的面孔——
这是怎么回事?她发现自己竟然像中琊似的动弹不得!
“把眼睛闭起来!你这样瞪着我要我怎么继续?”楚子良又好气又好笑的在她耳边轻声道,未了还暧昧的对着她的脸颊呼口气。
被他这么一吹,程茵茵蓦地清醒过来,在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睑后,她的耳
子莫名的臊热发红,然后大气一
,双手胡乱挥舞的将他推开。
没了楚子良的支撑,程茵茵腾空的身子立刻往后摔。
“小心!后面是水池…”楚子良飞快的伸手抓住她,然而还是太慢了,只见两人一起重心不稳的跌进荷花池里,水花和泥巴瞬间四溅,将两人弄得一身
淋淋的好不愧狈。
“oh!Shit!”楚子良率先站了起来,当看到下方深到小腿的池水时,忍不住咒骂了声,接着他伸出手拉起像个泥人似的程茵茵,却在瞧见她错愕的神色后差点笑出来。
结果程茵茵却抢先一步的大笑起来,并指着他头上的那片烂叶,然后玩心大起的拔起一株荷叶往他头上扔过去。
“臭女人!你敢扔我?”
楚子良作势要扑上前,却被她机灵的躲开来,她飞快的跨出水池,大笑的逃出他的势力范围。
“现在的你満身的泥巴和鱼腥味,哇!真是货真价实的臭男人!”她不怕死的站在水池边喊着,惹来许多路人的指指点点和驻足围观。
楚子良耸耸肩,不当一回事的跨出水池,然后拉拉沾満泥巴的
管,在几条鱼儿被抖落下来时,和程茵茵互相对望一眼,同时爆出笑声。
“除了高中毕业那天被一群人丢进学校鱼池,之后我就没再遇过这种事了。”楚子良一边说,一边咧嘴大笑。
“对!我还记得那天你爬起来之后臭得要命,浑身都是鱼腥味,跟现在的样子比起来差不了多少。”程茵茵抱着肚子,很没形象的蹲在地上,笑到快说不出话来。
“你还敢说!这两次全都是因为你!”高中那次因为顾及她的面子,不愿应大伙儿起哄吻亲她的睑,才会被丢进水池的,而这次就更别说了,连她的小嘴都没碰到,就摔个四脚朝天,狼狈得要命!
“那只能说是你活该,倒楣的遇见我!”程茵茵手一摊,无辜的说着。
仔细想想,他其实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虽说她被欺庒了许久,可他似乎也常因为她的关系三不五时就倒楣的摔跤、跌倒,弄得全身伤痕累累的。
“你知道就好,为了你,我可是浑身是伤,凄惨得很!”楚子良笑着走过来,促狭的伸手揑揑她的鼻子。
不知是因为他的态度太自然,还是先前的对话让她失了戒心,程茵茵这次竟然反常的不只没
,还笑着对他扮了个鬼脸。
“你就在这装可怜骗骗那些游客或许还有点用,至于我则要先回公司换下这身
淋淋的服衣。不奉陪啦!”她心情很好的转过头。
“这个样子你也敢回公司?”他失笑的跟在她后面。
恐怕两人一进大门,就会引来许多注目和揣测,到时光是询问,便足以让他们被那些人的口水给淹死!
“那我们要去哪里?”程茵茵也觉得有理,遂在公园出口处停了下来,犹豫的回头问着。
楚子良抬头看了看,突然,他的嘴角
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程茵茵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往斜前方一看——豪慡旅社!
俏脸瞬间涨红,她狠狠的啐了一声,“去死吧!我又不是疯了,才不会去哪种地方呢!”
“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臭得连狗都不想靠近,所以得找个地方清洗干净,顺便让人送两套干净的服衣过来。你说,你刚刚心里在想什么龌龊的事?”他明知故问的靠近她,逗得她脸红脖子
的,却又无地自容的抬不起头。
“你…你闭嘴!不许说了啦!”被他取笑得连辩驳的话都挤不出来,程茵茵只能气急败坏的狠狠跺了下脚,转身就跑。
坐在旅社密闭的房间里,程茵茵东张西望的四处打量着,楚子良则握着话筒站在窗边,不知和谁在通电话。
此时,程茵茵摆在上衣口袋里的机手突然响了起来,她惊讶的掏出机手,不敢相信它竟然还能发出声音!她还以为方才掉到水池时,机手就已经泡水完蛋了。
“程茵茵!上班时间你溜到哪去了?”;
她才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的人就比她还激动的大吼一声。
“大庆?”程茵茵走到一旁的角落,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打电话找我?”
“没事不能找你吗?你去哪了?不好好上班学人家跷什么班?若被逮到,你老板不把你扒层皮才怪!”程大庆恶毒的诅咒,让程茵茵又好气又好笑。
“我老板?他正和我在一起。”她掩住嘴巴小声的说着。
“啊?”程大庆愣了一下。“你们出差?”
“不是,我和他在旅社…”她想也没想的接口道,结果话还没说完,程大庆的惊吼声差点就震破她的耳膜!
“程茵茵!你跟他在那种地方做什么?要是被老爸知道,你准会被打死的!你立刻给我出来在门口等着,我过去接你!”程大庆立刻
她把地点和旅社名称说出来。
“可是我们才刚进来耶!你现在就要我走人,这么丢脸的事,我才不想——”程茵茵嗫嚅的说着。
刚才走进来时已经有一堆人在看了,现在她真的没脸再走出去!
“你想找死是不是?我怎么会有你这种白痴姊姊,男人带你到那种地方还会有什么好事?反正你给我想办法出来,不然找借口拖延也好,总之千万不能让他占你一点便宜,你听到没?我马上就过去!”
程大庆不等她说完,便噼哩啪啦的吼了一堆,然后飞快的关机,让她傻愣在皆田场。
“怎么回事?”已打完电话的楚子良走过来问着。他好像听到她在和某人起争执。
“没什么,是我弟打来的,他要我立刻到大门口去,因为…”程茵茵绞扭着自己的手指,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
“因为怕我会乘机占你便宜。”看见她脸上羞赧的晕红,楚子良不用多想就知道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他玩心大起的把身体往前倾,故意要捉弄她。
“你应该不会吧?”程茵茵拾趄头,试探的间道。
“谁说的?”他特意拉长音调,让她吓得当场跳起来。
“你、你…别
来…我、我会…”程茵茵花容失
的连连后退,直到背碰到糊着壁纸的水泥墙为止。
“你会怎么样?我好想知道耶!”楚子良更加故意的走上前,伸出一只手抵在墙上,強忍住笑意,装作正经八百的开口,“你弟说得没错,谁知道我们男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兽
大发把女人给吃了,就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相信我说的话。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他突然低下头,缓缓的靠近她。
“你别碰我!我爸和弟弟会杀了你的!”程茵茵惊吓的连连尖叫,又哭又
的可怜模样让楚子良很不忍心。
虽然差点就想越过雷池、一亲芳泽,可是这傻女人的哭声让他心疼得不想再逗弄她了。
“嘘!我只是想进浴室洗个澡,又没要对你怎样,你别哭得好像我真做了什么事似的。”他伸手点点她的
,然后有些不情愿的拉开她挡在浴室门旁的身子,开门走了进去。
直到听见浴室门关上的声音,程茵茵这才重重的吐了口气,手下意识的摸着先前被他触碰过的
。
不知道为什么,一碰见他,她的心就会狂跳得几乎要蹦出来一样,高中时如此,没想到经过多年后,这个毛病不但没改善,反而还更严重了!程茵茵不解的想着。
“客房服务!”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我们好像没打电话要求服务啊!”程茵茵小心翼翼的隔着门板说道。
“是楚子良先生打的电话。”
听到这里,程茵茵这才放心的拉开门上的锁,让对方进来。
结果一看到对方的脸,她立刻傻了眼。
“你就是程茵茵?”楚子善拎着两袋东西,大刺刺的往
上一坐。
“你和他是孪生兄弟?”程茵茵没回答他的话,反而一脸拙样的盯着他和楚子良一模一样的睑孔发愣。
“没错!我们是双胞眙兄弟,但是你可不可以先把嘴巴闭起来?不然待会儿口水会滴満地。”楚子善打趣的开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对不起!”程茵茵尴尬的连忙闭起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傻笑。
“喂!我之所以会答应那家伙大老远跑来替你们送东西,为的就是想见你,你可别像个小媳妇似的站在那,好歹过来跟我聊聊天嘛!”楚子善完全不当她是个陌生人,劈头就道。
为了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楚子良扔下一切跑回湾台,也为了想见见那个从高中开始就让楚子良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因此他才会答应帮他们送服衣过来。
“要说什么?我们才刚认识。”程茵茵呐呐的说着。
“谁说的?我十年前就听过你的名字,你跟楚子良同班的嘛!”楚子善是个一条肠子通到底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好像常常让他很生气,高中那三年,我看他每天都是臭着一张脸回家。”一想起楚子良只能单恋的悲惨过去,他就笑得半死。
明明恨不得能再多靠近一点,可那不解风情的小女生却一碰就要
,连小手都牵不得,还像洪水猛兽一样躲着自己,难怪楚子良会气成那样了。
“你怎么知道?”程茵茵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跟他可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虽然不同校,但他发生的每件事我都一清二楚,我还知道他最喜欢的女人是谁哟!你想不想知道是谁让他想了那么多年,却还舍不得忘记?这可是他的秘密呢!”楚子善神秘兮兮的靠近她。
虽然这个秘密在楚家早已是众人皆知不稀奇了,但他敢打赌她一定不知道!
“你快说!我也想知道。”程茵茵好奇的将脑袋凑上前,准备听他的答案。
“奷!你听仔细罗!那个女人就是——”
“楚子善!闭上你的嘴!”
就在楚子善准备招供时,楚子良的声音却突然揷了进来。
“啊!”程茵茵和楚子善同时吓了一大跳,在发现是他后,双双惋惜的哀叫了声。
“哎哟!我本来还以为可以听到你的秘密,你为什么要打断他嘛!”程茵茵瞪着刚洗好澡、穿着袍浴、站在浴室门旁的楚子良,埋怨的说着。
“跟这个八卦男有什么好说的?他的话你还是少听为妙。”楚子良抓过
上的两个袋子翻了翻之后,将其中-个拿给她,然后趁她不注意时,狠狠的瞪了楚子善一眼。
要不是为了躲避那些流言蜚语,他才会教闲得到处晃的楚子善帮这个忙,结果这个死家伙,嘴巴大得差点什么都说了!
楚子善双手一摊,装作很无辜的耸耸肩。他也不是有意的嘛!只是嘴巴很自然的就张开了呀!
楚子良重重的哼了声,暗暗在程茵茵的后头对楚子善挥舞着拳头。
程茵茵没发现两兄弟间暗
汹涌的怪异气氛,兀自拎着袋子想往浴室走去时,却被门口处传来的一阵大吼给止住脚步。
“马上开门!姊,你听见我的声音吗?我来救你了。”程大庆在外头猛撞着门。
“什么事?”楚子良两兄弟同时转身走到门口。
“是我弟,他误会了…”程茵茵话还没说完,楚子善就先打开门,让正在撞门的程大庆狼狈的摔了进来。
“你别大声嚷嚷,很丢脸耶!”程茵茵赶紧走过去,制止他的大呼小叫。
“拜托!你都让人占光便宜了,我不嚷嚷行吗?可以的话,我还想给那混帐
一拳呢!”程大庆从地上爬起来,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就先开骂。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楚子善对上后,原本愤怒的声音瞬间转为惊喜。
“楚子良!怎么是你?你回来啦?”
闻言,楚子善险些笑岔了气。
“你认错人了!我才是!”楚子良拍拍程大庆的肩膀,好笑的开口。
“哇!竟然有两个楚子良…喂!你没对我姊怎样吧?”程大庆回过神后,先是瞪着楚子良身上的袍浴,然后又回头看看一身脏兮兮的程茵茵,口没遮拦的劈头问道。
“程大庆!”程茵茵红着脸,懊恼的叫了一声。
“好吧!算我没说,一个浑身都是泥巴,身上遗带有鱼腥臭味的女人,凡是正常男人都不会想靠近的,是我误会你了。”他回头对楚子良说着。
“原来你就是大庆啊!我们终于见面了!”楚子良笑着对他挥挥手,仿佛认识许久的熟悉语气让在场的其他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你怎会认识我弟?”程茵茵首先不解的发问。
“姊,你先到旁边去,别打岔,我想和楚大哥好好叙叙旧。”程大庆不耐烦的推开程茵茵,然后伸手架上楚子良的肩膀,过于热络的态度让程茵茵看傻了眼。
“程大庆!你下是要来‘解救’我的吗?为什么好像跟楚子良很
似的?”被程大庆一推,程茵茵有些不満的低嚷着。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们会认识也是因为——”楚子良正想解释,却被程大庆给打断。
“是因为你笨、记忆力差,老把楚大哥的传真电话写在传真机上,有一天我在无聊之余,就顺手也传了几句话过去,所以…嘿嘿!才会知道楚大哥的存在!”程大庆装傻的干笑两声。
“你竟敢背着我偷偷和他联络?你怎么可以这样!”程茵茵生气的举起手,作势要打人。
这死程大庆到底跟楚子良说了什么?希望他别把她拿传真纸铺狗窝的事也说了才好,否则楚子良一定会气死的!
“姊,你担心什么?我又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像楚大哥传来的信全让你拿去给阿黄铺狗窝这事我从来都没说过,还有,你把高中纪念册中有楚大哥相片的部分都涂成猪头的事,我也没说…”只是把你那些男朋友的家世和背景,及曾经相过亲的对象都给抖出来而已。程大庆在心里偷偷说着。
要是让姊姊知道,连她在楚氏集团的工作也是在和楚大哥商量过后,由他游说姊姊去应征秘书,楚大哥在后面推波肋澜才得到的结果,不知她听了之后会有什么感想?
肯定会拿把刀子砍死他们两个吧!
“程大庆!我要打死你!你这个大嘴巴!谁教你说出狗窝的事来着!”程茵茵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拿着袋子往程大庆身上猛打。
“茵茵!你弟并没有说什么啊!”楚子良抓住她,脸上却有着心虚的表情。
要是让茵茵知道,她现在这份工作全是他
自己当总经理的大哥向人事室开口要来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即使身在国外也能随时掌握她的一举一动,她肯定会气翻的!
楚子良开始冒起冷汗,并在心里暗自发誓,死都不吐实!
开玩笑!他费尽口舌,又打电话又写信传真,花了好多工夫才把程大庆拉拢到自己这一边,然后一步步让事情按照自己所计画的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因此,在还没抱得美人归之前,他绝不允许事情被搞砸!
“你放手!我一定要打他!”程茵茵才不管楚子良说了什么,只顾着要对程大庆叫吼着。
“你明明就把那些传真纸拿去铺狗窝,为什么不许我说?我才觉得奇怪,楚大哥对你这么好,时常传真写信给你嘘寒问暖,关心得不得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动?我真怀疑你的眼睛是长到哪去了?”程大庆不甘示弱的回嘴道,让程茵茵气得差点把手中的东西朝他脸上扔去。“楚子良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我现在和你说的是‘狗窝’,不是说楚子良!”程茵茵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气急败坏的嚷嚷着。
“我就是要说楚大哥!你这个笨蛋!”程大庆受不了的大叫道。
白痴姊姊!她什么时候才会开窍啊?她到底知不知道楚大哥有多喜欢她?
“你敢骂我笨蛋?你才是大白痴!”程茵茵也回嚷着,“我们正在吵架,你干嘛扯到楚子良身上?”“好了!你们两个都别说了。”楚子良看不过去的出声制止,却被程大庆一把拉开。
“好,那你敢不敢发誓说自己不喜欢他?”程大庆动气的指着楚子良,要程茵茵回答。
他的话让楚子良神色一凛,目光
切的盯着程茵茵,一颗心也忐忑不安的晃
着。
“什么?”没料到程大庆会突然这么说,程茵茵不噤愣了一下,抬起头却看见楚子良深邃漆黑的眼中彷佛隐蔵着某种教人说不上来的…情愫?
一口气突然梗在喉咙,不敢去细思自己惊惧情绪背后的原由,她只能一边
,一边飞快的转身逃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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