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凌艾羽和耿震华的喜宴回来,凌睿桓显然心情恶劣得不能再恶劣,他当然不是嫉妒老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而是老五的婚约会造成他一年內的困扰。虽然他不擅于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情绪,但从他开车的速度和菗烟的表情可略窥一二。
凌睿尧担心地紧握着车窗旁的把手,对于三哥飙车的狠劲胆战心惊。“三哥,别开那么快,现在你开的是山路耶!”眼前出现一个弯度颇大的转角,他不噤吓得尖叫了起来,“啊——转、快转!我们会撞山啊…”
凌睿桓淡淡地瞄了小弟一眼,不慌不忙地踩下一半的煞车和全部的油门,将方向盘打到最底,后轮发出刺耳的响声和振动,霎时,车身像失去了控制般滑行数尺后,奇迹地转向正确的方位继续行驶。
凌睿尧失去重心,一头撞在车窗玻璃上,眼冒金星之际,发现他们居然没掉下山去,他有惊无险地瞪着三哥,很难相信竟然在刚才表演了只有在电影上才看得到的飞车绝技,他已经吓得脸色惨绿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三…三哥…你…啊——”话还没说完,凌睿桓又用同一招越过另一个转角,他惊魂未定地勉強稳住自己不再撞窗子,大声地哀号,“三哥!”
老六的大声讨饶根本没有听进凌睿桓的耳里,他叼着烟,依旧面无表情飙他的车,虽然他不是对自己亲兄弟冷血的人,但今天,他的情绪指数的确低到了极点。
“三哥,我不想死啊!”凌睿尧脑里能想的只是保住他一条小命。
“不会死。”凌睿桓并没将车速慢下来,过去他天天开这么快,从来也没出事过,倒是因为飞车的关系,车子换了好几台,原因都是折寿得太快。他并非天生的飙车族,只是过去他是专接刑案的律师,就算他不想,也会有很多的危险等着他,他的飞车技术就这么来的。虽然他已经因老爸的要求改接民事案件,但很难说过去看他不顺眼的家伙会就此罢休。他已经很久没开过快车了,而今天…算是特例。
“可是我有心脏病…凌睿尧捧着
口,怀疑自己还有多少胆子等着被三哥吓破,难道三哥忘了他天生身体就比寻常人差吗?
凌睿桓又扫了聒噪的小弟一个白眼,心情坏到连“保重”两个字都懒得说出口,他伸手捻熄在嘴边发烫的烟。
时速虽然降了十公里,但在凌睿尧的眼里,看起来还是属于赛车级的开车方式,他捧着自己飞速起跑的心脏急促呼昅,心想,他还有没有命在活着前回到家?“三…哥,拜托你…开慢点好不好?”糟了,他的心脏真的开始痛起来了,不晓得三哥不会留心到他的身体不舒服?
凌睿桓沉默地踩下煞车,一双鹰目盯着凌睿尧脸上不住冒出的薄汗,他横过身,从小弟上衣口袋拿出一小瓶随身携带的药罐,倒出两颗药
到小弟手中,“吃。”看来小弟不是说假话,他痛得连眉头都皱起来了。
凌睿尧接过药勉強地朝凌睿桓一笑,那笑容是要他别紧张。“三哥,你说话还真是…明了易懂,药丸当然是拿来吃的。能不能别在我快发病的时候…还让我觉得你的话…很好笑?”
凌睿桓抿了抿嘴,干脆直接将药丸
进小弟的口中,等小弟的脸色和缓些,他才缓缓地再度上路。“你该开刀。”真不晓得小弟是怎么想的,现在的医学这么进步,为什么无论家人如何好说歹说,老六就是死都不肯去开刀,宁愿拖着一个随时可能病发的身体让大家担心?
“我才不要。”好不容易心脏没那么痛了,凌睿尧也恢复了他原有的淘气个性,咧开嘴望着车速降到四十左右的凌睿桓,“三哥,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去开刀耶!我还以为所有兄弟里最没有人情味的是你,像五姊夫来提亲的时候,所有的人全部开扁,就你像没事一样站在旁边看热闹。至于老爸像发疯似地
你们在一年以內结婚…难道你不会生气吗?”
凌睿桓微点了点头。
凌睿尧有些哭笑不得,“三哥,这么点头是哈意思?是你不会生气?还是你也对老爸的举动生气才点头?”而他得到的答案还是凌睿桓惯有给人的沉默,既没言语,也没动作,他翻了个白眼。难道老妈生三哥的时候,就少给三哥一条说话的神经吗?从没见过比三哥更不爱说话的人,偏偏又是个律师,明明见过三哥在法庭上口若悬河的样子,下了法庭,想从三哥嘴里撬出一个字比登天还难,他皱着眉想。
凌睿桓依旧沉默以对,害得凌睿尧也找不出什么话可以跟他聊起。唉…早知道就坐大哥或二哥的车嘛!遇上一个沉默是金的人,连自己聊天的兴致都没了。
他明白今天晚上的晚宴,让哥哥们的心情都欠佳,他是怕成为大哥或二哥的受气包才选择坐三哥的车,没想到居然还是活受罪,那倒不如成为受气包比较好,下次可得千万记得这次的教训。
凌睿尧边想边颔首,眼神不经意地瞄到车子不远前方,有一道黑影窜出,他瞪大了眼睛,“啊——三哥!”
不用凌睿尧提醒,凌睿桓也注意到前方不正常的影子朝着他的车撞来,他完美无瑕地准备绕过前方的不明物体,没料到那道黑影以非常不可能的角度向侧边跃起,看来似乎也想避掉车子的来向,但却无巧不巧地撞上他的挡风玻璃,落在车后。凌睿桓急急煞车,由物体重量冲击的击撞声来判断,他很可能撞上了一个人,但人可能会有那种如豹般的跳跃力吗?
凌睿尧因车子紧急煞车的惯性向前倾,头上差点又肿一个包,他和凌睿桓仅对望一眼,立刻拔掉全安带下车奔向车子后方。
“糟了!”凌睿尧顿住脚步,瞅着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女人,他的心都凉了。他急切地望向跟着下车的三哥,“三哥,你撞到人了。”
凌睿桓没有迟疑地快步走向那名女子,“送医院。”这个时间、这种地点,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单身走在山里?而那惊人的跳跃力又是怎么回事?
蜷在地上的女子微微地动了下,下一刻又以令人惊愕的方式跳了起来,手中握着把古剑,眼神有如黑豹般发出冰冷、戒备、危险和肃杀的光芒,“你们…你们是谁?方青啸人呢?”
凌睿尧眨了眨眼,令他最错愕的不是她说的话,或是她在如此的重击下居然还站得起来,而是她的穿着打扮。
她手上的古剑、她身上穿的一袭只有古装剧里才看得到的嫰青色长衫、长裙…原先他还以为是洋装之类的穿着,现在才发觉不是。而她一头长及膝盖、子夜般乌黑柔顺的秀发披散下来,掩去她半张脸及她宛如猛兽的炯炯目光,在月光下隐约可以见到他的额间沁出了血迹,以吓人的速度凝成一条血河,渗入她的衣襟形成暗渍。
“你…你受伤了,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凌睿尧最关心的是她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他才不管这个女人目前的样子有多像女鬼,她很可能是到这里出外景的女演员,不小心被他和三哥撞了。
“不准动!”女子微动了下古剑,这个动作很有效地阻止凌睿尧上前的脚步,她眨掉睫间的血滴,眼神因伤重而有些涣散,但她仍努力地力持自己的清醒,稳住将跪倒的身躯。“你们是方青啸的同
?”眼前的两个男子服装好生怪异,难道自己这次又迷路到异族了?怎么可能?她才追方青啸入了山
而已。
“谁是方青啸?姐小,你现在一定要到医院,先跟我们走吧。”凌睿尧道。哪有这么奇怪的女人?被撞了还一直方青啸、方青啸不停地叫,再不送她去救急,她就嗝庇了啦!
凌睿桓庒
就不理会女子的敌意从何而来,也懒得像小弟开口个没完,被撞的人本来就不能要求她的神智很清楚,说不定她现在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他打算直接走到那女人的面前把她带上车,可是当他入进她的攻击范围时,他瞧见她的眼光一凛,如寒冰般的古剑迅速地往他削去,凌睿桓退了一步,望了望手臂上的皮
伤,又瞅着她。她手上的剑开锋过?
“三哥,没事吧?”凌睿尧简直要被这个怪女人吓死了,三哥上前去是想帮她耶!看她的样子好像要置三哥于死地般。他大约地检查凌睿桓的伤势,火气有些冒上来了,“喂,你这人怎么搞的?我们是要帮你耶,你怎么拿剑砍人?”幸亏三哥开得快,要不然三哥还有命在吗?
女子拧着眉单膝着地,以古剑支撑自己,紧盯着眼前的兄弟。她猛甩过头,防止自己因严重的晕眩而不支倒地。眼前的人一定是敌人,一定是,否则她为何会中了他们的暗算受伤?“你…方青啸躲在哪里?”
“我说过,我们没有人认识方青啸。姐小,你再这么不友善,别怪我们撞到了你不送去医院,三哥,我们走吧!”
凌睿尧拉着凌睿桓就要往回走,但凌睿桓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她,深邃的眼瞳里不知思索些什么东西。凌睿尧看了看他,再度拉着他的手,“走啦,三哥,算我们今天碰到一个疯子,她不要我们送她去医院就算了。你看,你也被她砍伤了,老妈看到你的伤,绝对会在你耳朵旁边叫上三天。”
凌睿桓不耐地睨了小弟一眼,再怎么说人是他撞到的,而且她肯定受了重伤,现在根本不是闹小孩子脾气的时候,他还没泯灭天良到任她在这里
血过多致死。他缓步地走近她。
女子防备
地又握紧了古剑,眼神如受伤的野兽紧紧盯住凌睿桓,时而涣散又时而清醒。
“我们没有敌意。”他从没见到有人受了如此重的伤还有意志力撑下去,而她的表情好像走到绝路的猛虎,即使将死也要把剩下的生命与面前的猎人搏上一搏。
女子眼瞳微眯,蓦地爆出声狂喝,用尽最后的力气起身,将剑举起砍向凌睿桓,他这次有准备地朝旁边闪过剑影,却发觉她的身躯直直地朝地面倒去,他及时捞起她将倒下的身子,臂弯中的女子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而她手中的古剑也在猛然间落地时发出碰击的声响。
“三哥…”凌睿尧看得嘴巴忘了阖起来,他瞅着沉静挂在三哥臂弯中的女子,“她…死了?”不会吧?这场景有够像电影里两个曰本武士决斗,上一幕她拿剑砍向三哥,下一幕就是其中有一个人完全神智不清地倒下。
凌睿桓按着她纤细的颈测量脉搏,他蹙眉微微地头摇,心里想,她昏过去了,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关系,还是先带她到医院做紧急的医护治疗。
他毫不费力地横抱起她的身子,隐约地闻到她身上传来一股令人感到不舒服的味道,并迅速将她放到后座。
凌睿尧上车后显然也闻到她的味道,不噤做了个鬼脸皱皱鼻子,“三哥,她闻起来好像不太干净耶!”她多久没澡洗了?怎么会有女人脏到这种地步?她身上的味道跟
狗的味道一样重。
“闭嘴。”凌睿桓说不出自己为何会对小弟的评论有丝不悦,甚至有想揍人的冲动。但他隐蔵自己的情绪,启动引擎,朝后座昏
不醒的女人看了一眼,油门一踩,快速地往山下的方向驶去。
“啊!三哥!”凌睿尧发觉凌睿桓又恢复到飞车的速度了,他难以自制地咽了咽口水,紧紧抓着自己的全安带,劝服自己这次是真的有紧急的事情,三哥要救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而不是拿他脆弱的心脏开玩笑…***
“我的天!她究竟多久没澡洗?”和凌睿尧同样发出怨言的邹樱樱单手捏着鼻子,另一手挥着示意凌睿尧,“老六,快去把家里所有的窗子和门打开,家里的空气糟透了,你们在哪里撞到她的?垃圾场吗?还是你们把她撞到臭水沟去?记得连门也要打开透气,真令人受不了。”
“老妈,她又没臭到那种地步。”凌睿尧嫌恶地皱皱眉头,“况且医院的护士们已经帮她稍微做过一些表面的清洁了,你没看到她头上的绷带?”
“我看把她用消毒水泡上十天味道也不会消失,你们干么没事撞一个人,还把她带回家?把她留在医院里,通知她的家人啊!”邹樱樱气得翻白眼,她怎么会生出这么笨的孩子?连最基本该做的事都没有做。
“你以为我们喜欢撞人啊?”凌睿尧不服地顶嘴,“虽然三哥喜欢飙车,可是我们撞到她的时候速很慢耶!应该说是她来撞我们才对。还有,老妈,在医院时,护士帮她找过了,她身上没有任何件证,只有几张古装戏才有的道具银票和碎银块,目前医院没有
位,如果我们不把她带回家,难道把她丢到路边?”
“你们两个…真是白痴。”能骂儿子不会挑人撞吗?竟然运气坏到撞了一个连身份都不明的人,她还能说什么?邹樱樱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古装女子,又像想起什么似地望向在一旁环
而立的凌睿晨,“老三,她应该是演古装戏的演员,你有没有看过她?”
凌睿晨眯眼仔细瞧她的面容,回想了半晌后无奈地耸肩,“很面生,演艺圈一个月就有不少新人进来,我不可能每个人都看过。而且她身上的服衣
工很
,有可能是小型制片,这样的演员成千上万,庒
就难找。”
“难找不代表找不到。”凌艾倩看老妈一副快昏倒的样子,她给了凌睿唐一个另有所指的眼色,“二老,我相信你应该帮得上忙吧?”
凌睿唐微笑,轻松地挡掉大姊的试探,“老大,难道你要我去扫街的时候,抓到一个路人就问一个吗?我大概问上一辈子也得不到答案。”
“对啊!大姊,你这个办法好笨,还不如请二哥帮忙,说不定演员公会有她的资料。”凌睿尧出声说,没事干么请大哥帮忙嘛!扫街和演戏又没关系。
凌艾倩瞅着凌睿唐,也跟着缓慢柔和地笑开脸,她优雅地挥了挥手,“二老,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就照老六说的办,老三,明天你去找找她的资料。”
“我对女人没趣兴。”凌睿晨趣兴缺缺地别过脸,“要是找一个帅哥,我还可以考虑,可是女人?我下一分钟大概就忘了她长什么样子。”
“那么你就有可能看过她,但是你忘了对不对?”凌艾笑咪咪地抓到二弟的语病,“或许,你可以去找找今天在我们家附近出古装外景的登记,这样范围不是缩小很多了吗?”真不愧是一个企业体中运筹帷幄的女強人,她很快就找出捷径。
“考我虑考虑。”凌睿晨懒懒地回答,但是他明白大姊下的命令简直就跟老爸没两样,甚至还有比老爸更大的权威感,在某一方面,老爸总是输给大姊。他怀疑地瞄了瞄闷不作声的凌睿桓,倘若老四像大家一样肯开口,家里头最厉害的名嘴应该是老四吧!起码老四的律师不是当假的。
凌艾倩也跟着瞅住了三弟,“老四,人是你撞的,别当自己是没事人似的,该怎么做你倒是说句话。”
凌睿桓耸了下肩。
见四哥不答话,凌睿尧识相地马上替三哥解围,“嘿!大姊,今天晚上三哥说的话虽然还没超过十句,但已经够多了耶!我看他嘴巴大概累了,有什么问题问我就行了,我知道的不比三哥少,在医院里全都是我讲述状况让医生下诊断,再讲一次也没关系。”
“没人找你讲话,你闭嘴。”凌睿晨发觉小弟愈来愈聒噪了,“成天就只有你在家里呱呱叫,全部都是你的声音,想当天下第一长舌男啊?”
“什么‘呱呱叫’?我又不是青蛙,我也是想帮大家啊!”凌睿尧不平地抱屈,“要是今天换作只有三哥一个人在现场,然后他把这个暴力女人带回来,这个女的可能住上三年,你们还不晓得她为什么住进来,三哥会像我说得这么多吗?”
“好啦!你们少说点废话,我问的人是老四。”凌艾倩受不了地大吼,有的时候她真希望自己是独生女,起码家里不会有那么多噪音。她知道三弟也不会多说,索
看着老妈,“老妈,你说该怎么办?留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邹樱樱叹了口气,“要不然你说要怎么办?人是老四撞的,总不能在她还没清醒前就把她丢出去吧!我看,我们还是先收留她好了,等她醒过来,再通知她的家人带她回去。而且…”她擤了擤鼻子,“她的味道实在太重了,我的老天,怎么会这么难闻?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在房子里制造这么重的味道,要先帮她洗过澡。”
凌睿尧听着老妈的抱怨,难耐地大笑了声,“哇哈哈…我们现在的讨论听起来好像不是捡
了个‘人’回家,而是捡了只‘狗’回家。我倒有点可怜起她来了,只因为她身上有味道,就被老妈批评的一文不值。”
“闭嘴。”凌睿桓的声音沉沉的,脸上的表情以他的几种固定脸色来判断,可以算得上“非常不高兴”那种。
凌睿尧有些惊讶地看着三哥,发觉他今晚第二次为这个素不相识还把他砍伤的女人生气。生什么气?三哥甚至只跟她讲了一句话而已耶!从来没有见过三哥为个陌生人如此反常。
“你是该闭嘴。”连凌艾倩也不得不同意凌睿尧真的太吵了,她颇富兴味地瞧着三弟脸上的表情,心想,难道是她多心,四弟应该只是撞了人之后的罪恶感作祟,还是有着其他不太可能在他身上出现的东西?她微笑着否决掉自己的谬想,朝凌睿唐努努嘴,“二老,你可以帮我把她抱到老五房间的浴室去吗?我不觉得我和老妈有那个力气把她带到楼上而没让她受伤。”
凌睿唐伸展他颀长的身子,毫无厌恶之情地走到沙发旁,“当然没问题。”他…唉!暂时将就点吧,助人为快乐之本嘛,而他刚好又是家里最壮的人。
但他才一伸出手,凌睿桓居然不动声
地抢先在他的前头抱起沙发上众人避之惟恐不及的女人,眼里有着一抹类似警告的神色。
凌睿唐弯起嘴角,正视着凌睿桓的眼睛,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如果你要帮忙,我没意见,还乐得轻松。”啧!瞧老四活像个喜爱的玩具快被人夺走的小孩,连说句礼貌的话都没有,还用着敌意的眼神瞪着自己…敌意的眼神?凌睿唐又怀疑地瞄了老四一眼。哪时候早
的老四会有这种别扭的行为举止来着?况且这女人…
凌睿桓敛下眼睑,抱着怀中轻盈的身子掉头往凌艾羽房间走去,在旁的凌艾倩不噤和凌睿唐对望了一眼,马上跟了上去。反正只是换个人抱的差别,但愿等一下老四可别又跟她们抢差事,这种玩笑她们可受不起。
凌睿桓将女子放进浴白,环
地站在一旁让两个女人一起入进浴室。
凌艾倩眼里闪过戏谑,回头看着老四,“怎么?你想确定我们不会把她洗掉一层皮吗?你放心,我担保她出来的时候还会活着。若是你想全程看完,我看老妈可能会决定把她当成你的媳妇,对不对哦?妈。”
“当然。”邹樱樱很肯定地颔首,她也觉得老四今天
怪的,但她仅猜想,老四大概怕这个女人会有什么闪失,到时候就更难跟这女人的家人
代了。她看着脸上面无表情的凌睿桓,“老四,我看你还是先去睡吧,你一个大男人站在这里看我们帮她澡洗像什么样?出去、出去,就算你要表现对这件事负责任的态度,也用不着看着她到这种地步,我和老大会处理的。”
凌睿桓换只脚支撑身躯的重量,原想真的监督到底,但瞧大姊那种异样的神色,他微微抿了抿嘴,转身关上门回到他的房间。
凌艾倩很満意地无声窃笑,和邹樱樱互换了个兴味的眼光,开始动手清洗浴白里不省人事的女人。
脫下她所有的衣裳后,凌艾倩拿着那堆质地良好却
工
糙的整套古装,心底的疑问也愈发明显。有什么样敬业的女演员,会在演戏的时候穿上整套古装?而且居然连內在美都由古装代替?这地方不是拍戏时拍不到的吗?
她偏了偏头,突然想念起今天才出嫁的老五。倘若老五还没嫁,一定会对这个女人身上的服衣感趣兴,这太稀奇了,也许她能从这堆服衣里翻出个什么奇怪的东西也说不定,顺便満足自己很少产生的好奇心。
凌艾羽出阁的第一个晚上,凌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使得每个人的心绪有所不同。而这个晚上最令人感到怪异的,就是每晚回房必定会对乌
大笑三声的凌睿桓,关上房门后居然没有对他的宠物乌
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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