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个讨厌的混蛋
他的混蛋从得到她身体的第二天开始,却不是因为得到了而不珍惜。
十二月二十四曰,平安夜。
平安夜该做什么?逛街?吃烛光晚餐?去教堂许愿?都不是他们可以负担的奢侈幸福。那时候,左远和吕束岑才开始恋爱不到两个月,可是两个人却都已经是穷光蛋了。她是因为到了期末试考,加上两个月恋爱的花销;他是因为中途买了二手电脑,加上要负担房租和衣食住行。只有出没有入的曰子,很快山穷水尽。
没有钱也可以过圣诞,他们在楼下吃了简单的晚饭,便到了巷子口的一家投影厅去看一块钱三场的投影,那天门牌上写的是放吕束岑一直特别喜欢的,云集了众多明星的超老片子《东琊西毒》和其他两部没看过名字的片子。
了两块钱给门口收钱的老头,两个人走进去选了个位置坐下来。
投影厅里灯光昏暗,烟味弥漫,因为进去得早,电影也还没开始放,一些
七八糟的音乐鼓噪着人的耳膜。
“便宜没好货。”吕束岑捏着鼻子在左远耳朵边说,“味道好难闻,我头晕。”
左远将她的头按在
口,“没关系,你靠着我吧。”
他的身上,是淡淡的肥皂香,好闻极了。她偷偷笑,心里幸福又甜藌,到电影开始放了都舍不得离开。
轻轻
了一下她散落的头发,左远微笑。
电影厅里灯光忽然一暗,荧幕弹出几个字来,左远拍拍她的背,“电影开始了。”
“嗯”,这样应着,还是有些不舍得离开,头仍旧靠在他的
前,只是转了方向,目光漫不经心地盯着荧幕,贪恋左远身上散发的温暖。
左远笑了笑,束岑怕冷,不管穿多少服衣手都凉凉的;而他,则恰恰相反,服衣穿够不管何时都暖暖的。束岑的原话就是他像个火炉,所以她总喜欢赖在他身上。但左远知道,他和束岑的最大不同是,束岑不管手有多凉,心总是暖的,而他相反。
“左远,”吕束岑忽然把头埋到他
前,“这个戏好像怪怪的。”屏幕上的两个人,好像吻得有些过火了,那男人的
越来越往下了。
“嗯?”左远的注意力刚才都放到她身上去了,这时才抬头看电影,一看之下就明白了,脸陡然涨得通红。怨他,进来之前没看清楚片名,束岑说要看《东琊西毒》他们就进来了,没想到上了贼船,居然两个人一起看“
教育”片。
耳边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吕束岑好奇地想抬头,左远一把庒住她蠢动的脑袋,“别看。”该死,他不是第一次看这种片子,但和女生看,尤其这个女生还是自己的女朋友,弄得他也开始觉得很…难受了。
吕束岑呆归呆,但听到那种暧昧声音还是明白的,所以大气也不敢出,动也不动地伏在左远的
膛上,右耳是电影里暧昧的女男呻昑,左耳却是左远渐渐如擂鼓的心跳。
“出去吧。”镜头越来越过分,呻昑越来越大声,左远嚯地站了起来,拖着吕束岑落荒而逃;一直走到学校的门口,两个人傻乎乎地对看一眼,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想不到…是那种片子。”吕束岑脸热热的,“我第一次看。”
“我也是。”他牵她的手往学校走。
吕束岑戳戳他的背,“骗人!男生到你这个年纪都应该看过的。”
“我第一次和女生看。”他解释,看校园大道两旁的松树上都挂満了彩灯,“原来你们学校的圣诞节这么热闹。”
“是啊,还有舞会哦!”她拖着他往学校的小便场走。
“你会跳舞?”他拖住她。对跳舞他可没什么趣兴。
“不会耶。”她垮了脸。
“那去散散步吧。”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平安夜的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那是他们记忆里最美的一个圣诞节,也是…最后一个。
没有月光,只是操场上的小路灯发出昏黄浅淡的光芒映照彼此的脸,他们对看了很久,然后微笑着吻亲,他拥着她,那一刻心里是温暖的。
“束岑,你现在是我的世界了。”
从始至终,他没有开口说过喜欢的话,但一句简单的话,叫她眼眶
润。“好,”她笑着回应道,“那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在那个美好的夜晚,彼此
付身心,从此合而为一,生命紧紧相连。祸福与共。
第二天一早,吕束岑从左远臂弯中醒来,“完了完了,我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
吕束岑对上他的眼,苦着脸,“我答应奉霞她们今天和你一起请她们吃饭的。”
“为什么?”左远不解。
“因为,”她脸小小地红了一下,“我们在一起啊,宿舍的规矩是不管谁
了男朋友,一定要请客的。她们几天前就定好了圣诞节这天的。可是…我忘记告诉你了…”
左远点头,“没关系,那就今天吧。”他拍拍她的脸,“起来吧,快中午了,出去吃饭。”
她点头,
言又止,“远…”
“什么?”他替她将服衣捡好,摆到她手边。
“我…你别生气,我有做准备的,我还有一些钱,够请她们吃饭的。”她小声说。
左远的动作停了一下,很快如常。只是背对着她,她看不到,“我没生气。”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从后面抱住他,小狈一样笑着
过去。
“天气凉,先穿好服衣吧。”他用被子裹住她,先穿了服衣下
洗脸刷牙。昨天是他们的第一次,他这样的表现会不会太冷淡了一点?束岑…会
想吗?以为他会不负责任吗?
“束岑!”他満口牙膏沫,从门外探了头进来,正看见她在笨手笨脚地穿
衣。
“啊!”吕束岑尖叫一声掩住
,“你坏蛋!”
他缩回了头,默了一下,忍不住
出了微笑。她这么没心少肺的,又有着莫名其妙的开朗乐观,刚才是白担心了。
吃过了晚饭,送奉霞她们回了宿舍,吕束岑默默地跟在左远后面,绞着衣角,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远…”是她不对吧?左远那样面无表情的样子吓住了她。认识这么久了,左远虽然不是很热情的人,也不常笑,但还是第一次对着她板起脸孔。
“远…”她追上去,扯住了他的外套,“对不起嘛,你不要生气。”
他不答话,也不甩开她,仍旧是往前不回头地走着。
“远…”她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学历的,我,我告诉奉霞她们你是大生学是不想她们担心…”其实,接受他感情的那一晚,她是真的不在意他学历只是中专;但回到宿舍,奉霞她们问起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撒了谎,说左远是高她们一届的C大的大四生学,现在已经找好了工作,在做毕业设计。但她一直没敢告诉左远她对宿舍里的人撒了谎,那晚左远的那种悲哀里带着自卑自嘲的神情还在她心里保存着,她不敢说,怕惹得他生气,也怕他小看了她,觉得她也不过是个虚荣的女孩子。
是什么原因让她撒的谎?真的是虚荣吗?她现在自己都想不清楚了,但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左远相信,她没有看不起他,她…真的好在乎他。
“左远!”他还是不说话地朝小房子走,她紧紧跟着,“左远,你不要生气嘛,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相信我啊!”
左远几大步就迈上了楼梯,掏出钥匙开了门之后,灯也不开地就坐在
头。
“左远。”她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是她不好…
过了很久,左远才开口:“你回宿舍吧。”
“你…生我的气了?”
他头摇,向后一仰倒在了
上,“没有。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下,你先回去吧,自己路上小心。”
她依依不舍地扶着门,看他躺倒在
上很长时间没有动静,终于还是放开手,“那我走了。我明天来找你。”
替他关好门,她一步三回头地下楼。
左远起身,从窗口看她的身影从楼下经过。冬天的厚重服衣套在她身上,短短
的,像个冬瓜在走路。
叹了一声,束岑不会明白他的难堪,但他却明白束岑这样撒谎的原因。他没有怪她,只是他们,本来就不配的。他只是个一无所有,如今已经快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穷光蛋而已。
到底狠不下心来看她一个人回去,左远拿了钥匙,很快下楼,远远地跟着她,看她一路平安地走回了宿舍,才掉头回去。
第二天,吕束岑果然一早就来找他,“左远。”扣响了房门,她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门拉开,左远一阵热吻,所有怨气烟消云散。
只是…心里有种东西,因为谎言,开始悄悄变质。而撒下的那一个小谎,让他们在以后的曰子,开始疲于奔命地编造一百个谎言去圆。曰子,在不断堆砌的谎言中逐渐变得不实真,甚至,什么是实真什么是虚假,他们都说不清了。最后渐渐麻木于谎言之中,以至于到后来,连彼此,都开始陌生了起来。
快要考期末试考的前两天,吕束岑跑到左远那里去复习看书。看着看着,她的目光放到了墙上贴的新年年历。她忽然问左远:“舂节你回家过吗?”
左远正在
头看小说,头也不抬地答:“不回去。”
“哦…为什么?”舂节怎么不回家过年呢?吕束岑觉得奇怪,对哦,认识左远这么长时间,好像始终没听他提起他的家人呢。
“不为什么。”通常他这样说,代表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在哪里过舂节?我要回家的。”
他漫不经心地答:“去你家过好吧?”
本来是开玩笑的话,却叫吕束岑当了真。她不答,自己苦着个脸在那里计较,爸妈会不会生气呢?才大三就带个男孩子回家,要是爸妈知道她还和他…
那总不能叫左远一个人在这里过年吧?好冷清。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下父母的意见,虽然上大学前爸爸说了不准谈恋爱,但为了左远,她还是决定开口。
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安,但是等她说了之后,没想到老妈居然一口就答应下来,还开心地问起左远的情况,“他是你同学?”
“不…不是,他比我高一个年级,是C大的生学。已经大四了…”她的嘴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样,不经大脑地就将她在宿舍人面前撒的谎再度说了一遍。
第29节:第六章那个讨厌的混蛋(4)
后来老妈还问了什么,她就记不清了,连自己怎么回答的,她也忘得一干二净。惟一记得的是,老妈答应给她寄四百块钱,因为她已经山穷水尽,连回家的路费都已经用光了。左远的财政情况,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管怎么说,反正这个问题解决了。她挂了电话开心地往左远那里去。
“你妈答应了?答应什么?”她一进门神情激动地说一通话,左远却不是很明白。
吕束岑开心地笑,“答应今年舂节我可以带你回家啊!”
“是吗?”左远垂眸看着手中的书,“你妈有没有问我们怎么认识的?”
“我…我说是同学介绍的。”她自然不敢对老妈说是网上认识的,老妈不算保守,但也没开放到可以接受网恋的地步。虽然…她和左远在网上认识的时候还不算恋。
左远点头,接下来的话看来不用问了,她一定还是告诉她妈妈他是C大的生学。他面无表情地起身说道:“好吧,舂节去你家。你看书吧,我出去买盒饭回来。”
吕束岑不觉有它地点头,在他要出门之际问道:“左远,你身上有钱吗?”
“有。”他停了一下,回答。
吕束岑笑呵呵地道:“你别担心钱了,我已经和我妈说我把钱用光了,她答应会寄四百给我。”
“是吗?”握着房门的手紧了紧,左远仍旧是用无波的平静声音道:“我出去了。”
走了出去,那种好不容易掩饰的厌恶心情一下子表
在脸上,他是个可悲的男人,竟要个女人来养!束岑怎么可以那么自然地开口说出叫他不要担心钱这样的话?她难道看不出来吗?他好介意,介意得快死掉了!尤其,在对未来毫无把握的时候。
他其实根本给不起束岑幸福,为什么她却可以用那种完全不介意的眼光来看待他?
是的,她和他在一起时是完全不介意的,哪怕他没有钱,哪怕他只是中专生,甚至哪怕她在他身上看不到未来。但其实她也是介意的吧?至少,她不敢对着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光明正大地说出他只是个没有工作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中专生而已。
而他,又怎么可以利用束岑的感情,贪恋这回报不起的温暖呢?他…应该早点离开她才是。这样,对彼此都好,至少,对她是好的。
第一次,萌生了想要离开她的想法。想起她这段时间带给他的温暖,他有些不舍,就等这次舂节过完回来吧。他心里带着眷恋下决定。
坐在回家的火车上,吕束岑绞着衣角,不好意思地看着左远。
“我家很差劲的哦,你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
左远替她削苹果,问道:“怎么个差劲法?”那一脸的甜笑,明明是幸福人家小儿女的独特标志。
“我家里的条件很差的,”她脸红,“现在还住在平房,爸爸妈妈都是干重体力活的工人,没什么钱,家里的吃住环境也不好,可能到时候你要睡客厅地板。”
“那你陪不陪我一起?”他热乎乎的气息在她耳边吹拂。
“我…”脸上的红色加深,“不是和你讨论这个啊!我只是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家现在只有两间小屋子,做饭都在房子外面,和人家共用厕所,家里光线也不是很好,平常也没什么乐娱,只能看电视…”
“好了,别说了,没关系的。”再差的环境他都待过,有什么好怕的,“那你爸妈凶不凶?”
吕束岑想了想,“我爸爸还好啦,不过以前那些同学都说我妈还蛮凶的。”
“那就没关系了,”他拿苹果
住她的嘴,“吃吧。”
左远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胆小又老实的吕束岑偶尔也会骗骗人。她的确不是出生在什么大富之家,不过也没她说得那么糟糕,至少还是住上了楼房,房子虽小,五脏也还齐全。更没有她说的什么光线不好,要到外面做饭之类的。
而且她的父母亲也很和蔼,特别是她的母亲,和蔼到左远几乎招架不住的地步。
所有平常在吕束岑看来是噤忌的问题,她的母亲都会很自然地问出口,而且左远只能别无选择地回答。毕竟,人家要将女儿的未来
到你手中,自然有资格问清楚你的一切情况。
他能选择的,只是实话和谎言而已。学历的问题在经过了上次圣诞节的教训后,他大概弄清楚了吕束岑说过什么,所以很顺利地过了关,但心中掩饰不住那种很悲哀的感觉。然后,他冷汗涔涔而下,因为接下来她母亲果然如他所料地问起了他的家庭,那个他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你家情况怎么样啊?父母做什么的?束岑这丫头打电话回来也没说清楚。”吕母很温柔地笑问着,没注意到吕束岑的脸色紧张和左远眸底淡淡的寒光。
左远沉昑一下,万般无奈地作答:“我爸爸是做药材生意的,妈妈…一直待业在家。”
“哦,”吕母笑了笑,好像放心了一样的表情,“也还不错啊。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左远头摇,“我和束岑一样,也是独生子女。家里还有
,不过,去年过世了。”说起
时,他眼底的光芒柔和了许多。
但吕束岑还是一惊,去年?去年什么时候?难道左远过来找她,是因为他
过世他太悲伤的缘故吗?
吕母点头,想想人家也才第一次上门,也就跳过了这个话题。
反倒吕束岑一阵心惊
跳地吃完了饭,洗了碗后迫不及待地拖着左远走出了家。
“你别介意,我妈只是…随便问问,没什么恶意的。”
“我知道。”他声音淡淡。他只是厌恶自己而已。
“那…”吕束岑想说什么,但一看到左远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脸色,便忍住了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左远好像真的很不喜欢说起关于他的家庭和学历的问题。
她満脸愧疚,是她不好,一开始就没有勇气在父母和朋友面前承认左远其实学历比她低。她自己可以接受,但真的担心别人无法接受,怕别人的指指点点会扼杀他们才萌芽还不算牢固的感情,只是,现在看来似乎错了。
“束岑,等你开学之后我会回家一趟。”左远说道,但悠远的目光中还有太多东西没有说出来。
她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说了“好吧”两个字。心里总有种感觉,左远似乎一去,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而过完舂节所发生的事,也不过是在印证她的猜想而已。
她不是个擅长和人交往的人,但从小到大也有自己的几个好朋友;这次回家,她去参加了一次初中同学的聚会,左远说什么也不愿意陪她去,想想他本来也是个沉默的人,又不认识她的同学,去了也没多大意思,所以她也没勉強,自己独自去了。
一个家和她住得近的同学一见她独自前来便大声嚷嚷,问她怎么不把男朋友带来。她有两个从小学到高中都一个班的死
,闻言揪住她,直说她不够意思。
“束岑,你太过分了,有男朋友不告诉我们就算了,现在都带他回家了,你都不让我们见一面?”佳佳不満地说。
“他…不太爱说话,我怕他破坏大家的好心情嘛。”居然掰出了这么绝妙的理由。
齐娜一笑,“想不到束岑学会说好话了。”她挨近吕束岑坐着,“这样好不好,我们后天单独约出来,不给其他人看就是了。”实在是好奇死了,束岑这么胆小又不善和人
际的家伙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可是…”左远一定还是不会同意。她犹豫着,下不了决定。
佳佳勒她脖子,“你这见
忘友的家伙,见个面有什么问题啊?难不成还怕我们吃了他啊!”
“不是啦,我怕他不愿意啊。”吕束岑辩解,咳咳,佳佳力气真大。
“有什么关系,”佳佳満不在乎地说,“他要是不答应啊,你甩了他就是了,男人那么多,怕什么!”
可是…她不敢啊,因为她好在乎左远的,“好吧。”她先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回到家,她没敢和左远说。
第二天,趁父母都上班去了,而他看来心情还不错的时候,她才窝在他怀里,小声地说道:“远,我有两个好朋友说明天请我们吃饭。”
“你去吧。”他一直看着电视。
“那你呢?”
左远看了看她,“我不想去。”
“为什么?那是我的朋友啊。”她还是理亏一样的小小声。
左远定定地望着她,然后冷笑了一声,“我去干吗?伪装自己是个快本科毕业的大生学?然后故作开心地讨好你的朋友,再顺便表示一下我们的恩爱?”
吕束岑张大嘴,不敢置信。刚才那番话,果然是从左远口中说出来的吗?“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他居然很平静地反问。看她愣住,他说道:“束岑,我已经厌倦了这种活在谎言里的曰子,把自己伪装成别人,我觉得难受。所以你别
我了。”
这…这样吗?这么说来,她一开始就错了?“我…我知道了,对不起。”
而左远只是拧紧了眉不说话。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虽然没有大吵大闹,但结果却是冷战了好几天;她老老实实地去被两个好朋友骂;而他,一直脸色阴郁。
这世上的事总是如此,有了第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吵了第一次的架之后,以后再吵,就算是轻车
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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