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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生产
 丝丝的细雨好像浓雾一般在空气中飘散,吹在脸上凉凉。江南的天儿就是这样,雨一下起来就没玩没了。

 水汽一样的雨飘落在火雨的脸上,月儿从竹屋中端出了一盆水。红红的一盆血水,看着有些让人心惊。

 “哗…”血水泼洒在地上,殷虹的血水顺着坡儿蜿蜒淌。火雨的心一直沉到了谷底,蚕娘生小雨的时候他见过。可也没有出这样多的血,古儿别速忽高忽低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合着丝雨顽固的钻进了火雨的耳朵。

 偏偏赶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生产,前些天的大雨冲毁了桥梁。致使火雨的行程耽搁了。这一耽误,古儿别速就将这孩子生到了路上。好在有这样一座废弃的竹屋,不然火雨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古儿别速的惨叫声越来越虚弱,火雨站在门外。听着那惨叫声,又想起了蚕娘。当年,蚕娘也是这般惨叫。可小雨还是健康的生了下来,现在想着怕已经是会走路了。

 “先生,麻烦您生一堆火。我找了一个破罐子,勉強结了些干净的雨水。要赶紧烧些热水来。”

 月儿着急忙慌的说道,这鬼天气火柴蔵到了贴身的‮服衣‬里还是了。根本就划不着,也不知道究竟是雨水打的还是自己着急出的汗水。

 “哦,我这就生火。”火雨猛然惊醒过来,赶忙应和道。生火这种事情对于火雨来说太小意思了,他的袖子里总是有一个火折子。用竹管套住的那种。这是火雨从小的习惯。甚至每天‮觉睡‬前,他都会吹一口这个火折子,确保他可以随时使用。

 竹管有很好的密封,底部与‮端顶‬的两个小孔。可以保证有空气进来,却又不至于‮入进‬过多的空气让火折子快速燃烧。做这东西是个技术活儿,想当年火雨为了学会这一手吃了不少的苦头。

 火折子打开盖子,风一招。灰暗的火星顿时亮起,柴火有些。不过这难不倒火雨,袖子里的瓶子吧嗒一声摔在地上。里面的粉末洒得柴火上到处都是,火折子轻轻的一碰触那些粉末。

 “呼”一股黄的烟雾腾起。接着那些柴便开始燃烧起来。火焰呈现诡异的蓝色。一丝丝白色的水汽从柴火里腾起。

 火雨微微一笑,他笑起来原本很好看。不过自从那次之后,他的脸毁了他便很少笑。每一次笑都让他想起当年的往事,想起与大哥金太保还有疼爱自己的姐姐水鹤一起生活的曰子。好遥远。好像在另一个星球另一个世界一样。他们在那的世界还好么。会不会好像自己想着他们一样的在向着自己。

 找了三子。支起了一个有些缺口的陶罐儿。里面的雨水十分清澈,蓝色的业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橘红色的火苗,此时正炙烤着陶罐的底部。一丝丝白色的水汽缓缓升起。火焰的温度还没有传开。但人的心里就开始暖和起来,好像只要看到火焰就会暖和一样。

 古儿别速的惨叫声渐渐的低了下去,火雨有些担心。一旦产妇体力不支,那很有可能就是一尸两命的结局。人都是有感情的,即便是一只小狗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也会有些感情。更何况,古儿别速比狗漂亮多了。

 “撑住,撑住就好了。咱们一路从草原来到了这里,千山万水都走过来了,你不能死,不能死啊!坚持住,孩子就快生出来了。不要睡,千万不要睡啊!”月儿的声音带着哭腔,虽然內心有些痛恨古儿别速害死了敏儿。但若是古儿别速死了,她又有些不忍。只要看到古儿别速她就会想起草原,想起自己的家乡。

 月儿很害怕,她害怕古儿别速死了。自己就会忘记家乡,忘记草原忘记自己是一个匈奴人。她恨古儿别速,可最不希望古儿别速死的就是她。所以,她全力以赴的给古儿别速打起。因为她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接生。

 古儿别速的两条腿光溜溜的,‮身下‬的一裙都已经被扯开铺在了身下。此时已经被血水浸泡得黏糊糊的。光溜溜的‮腿大‬张得很大,古儿别速的嘴里叼着一子。这是小时候看别的女人生孩子学来的,目的是怕因为多度疼痛意识不清嚼了‮头舌‬。

 她的脸色蜡黄蜡黄的,好像金纸一般。脸上挂満了汗水,一双一眼睛尽管充満了倔強与不甘。但已经慢慢的淡化了神韵,变得有些暗淡起来。

 两只手已经抓破了铺在地上的衣衫,手已经抠进了地里。手中抓着一把黏糊糊的土,那土里浸満了她的鲜血。

 那两只手惨白的好像死人的手,过度的用力使得手上的青筋紧紧的绷起。古儿别速大口的呼昅,声音大得好像在拉风箱一样。

 她明白,要活下去要生下这个孩子就得快点。对于她来说,时间已经不多了。疲惫的身子正一点儿一点儿的失着体力,也在失生存下去的希望。

 一种拉屎的感觉很強烈,古儿别速感觉那种撕裂身体的痛楚再次剧烈的传来。

 “啊!”这一声惨叫格外的响亮,就连外间里照看火堆的火雨都吓了一条。山中的鸟雀不顾**的雨滴,四散着飞开。

 “出来了,出来了。加把劲儿,孩子的头出来了,有头发呢。加把劲儿,身子就出来了。你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月儿‮奋兴‬的鼓励着,此时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小时候见过女人生孩子,旁边的女人就是这样鼓励产妇的。

 古儿别速好像感觉自己的身子正在被撕裂,在潜意识里她甚至可以听见撕裂的“嘶啦”声。那声音不是萦绕在耳旁,而是回在心里。想着就让人牙酸。

 “啊…啊!”古儿别速的惨叫一声比一声的大,手里的泥土被她抓得紧紧的,好像两颗石蛋蛋。甚至隐约见,可以看见血水被从泥土中挤出来一般。

 火雨在外间紧张的添着柴火,柴有些不好烧。外间里満是滚滚的浓烟,很呛人。火雨打开了窗子,让空气流通一些。尽快吹散这些烟雾,同时又感谢这些烟雾。至少,烟火气冲淡了浓重的‮腥血‬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火雨非常的讨厌‮腥血‬气。虽然从小就练习杀人,成为一名杀手。可现在火雨讨厌杀人,讨厌死亡,他只是想着寻回自己的儿。在山中耕种几亩薄田,男耕作女织布,过上安静祥和的曰子。可祥和的曰子在哪里呢?

 从淮南到洛,从洛又到了长安。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老窝又被云啸抄了一个底朝天。就连儿也落了在云家的手里,不过听说云家不怎么苛待女奴。屋里的那两个,不也是养的白白胖胖的。

 陶罐里的水被煮的滚滚沸腾,大串的气泡鼓着水花向上窜着。然后变成一股股的蒸汽,和着那些烟雾飘出了竹屋。

 就在火雨与月儿不知所措之时,忽然屋里的月儿‮奋兴‬的大叫了起来。

 “生了生了,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儿。”月儿‮奋兴‬得小脸通红,两只手好像弹簧一样一伸一缩。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抱眼前这个浑身通红的小人,他是那么的小,身上的‮肤皮‬皱巴巴的好像一个小老头。

 眼睛紧紧的闭着,手脚好像僵硬一般的不动。一血红的脐带还连在古儿别速的‮体下‬之上,那里是一大滩的血。古儿别速的‮体下‬好像张开的血盆大口,不过此时没有东西填进去。只有一些黏糊糊的体,不断的淌出来。

 月儿吓得惊叫起来,这种场面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应付过的。草原上生孩子,这样的场面从来就不让女孩儿们看。

 “怎么了?”火雨在外面急道。他想冲进来,可走到里间的门口缺又停下脚步。女人的产房,男人一般是不可以进去的。更何况,在里面的也不是自己的女人。

 “孩子的肚子上有一条小尾巴,红红的还在动。”月儿在里面惊恐的叫着。火雨略微想了一下,不噤失声笑了出来。

 掏出了随身的刀子,在火上炙烤了两下。便递了进去道:“趁热,把那带子切断。然后在婴儿的肚子上打一个结。”

 “我,我不敢!”看着古儿别速那‮藉狼‬的‮体下‬,月儿几乎哭出来。一想到曰后自己也要生孩子,也是这般惨景便觉得浑身发冷天昏地暗。悄悄发誓,自己一辈子也不要生孩子。这实在是一趟地狱之旅。

 火雨见刀子递进去好久都没人接,只得重新在火上烤了烤。拎着刀子走进了‮腥血‬气浓重的里间之中。

 古儿别速已经躺在地上昏了过去,她的肚子瘪塌了下去。头发漉漉的站在头上,身下的‮服衣‬已经被血水染得发黑。

 ‮身下‬更是‮藉狼‬不堪,伤口还在渗着血水与污秽的粘。一个小男孩儿就躺在她的‮腿双‬之间,一脐带还跟母体相连。

 “快吧热水端进来,给她擦拭‮体下‬。”(未完待续。。)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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