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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节 故人兵戎见
 翟让让李密到大厅,要他回报放走张须陀一事。

 李密拿不定主意,找到贾雄,把当天发生的事情经过,详详细细告诉了他。讲到李栋拿着神奇的兵器连伤二人时,李密还心有余悸。

 贾雄的眉头猛然挑动,却没说话。

 李密缓口气,不解问道:“结果,那兵器又对准了我…威胁我不放张须陀走,下场和他们二人一样。我与他明明识,也这般对待我?他真有杀我的决心?”

 贾雄似乎拿不定注意,在屋內缓缓徘徊走动。屋子宽大敞亮,山上条件简陋,身为军师,他室內摆设也不多,更谈不上精美。来到窗前,凭望深秋的山景,但见窗外万物萧瑟,枝枝杈杈微微摇动,再远一些便看不清楚了。

 贾雄心中似有所动,突然扭过身:“你刚才提到以前和他认识?而他又拿着那把说不上名字的武器对准了你?要取你性命?”

 李密见贾雄举止有异,不似往常一般稳健,忙回答道:“是这样的,我揣摩不透他想些什么。”

 “他还没弱冠?”贾雄似乎发现一些苗头:“可你的年龄要比他大得多,智力谋略并不输于他,仍猜不透他的心思?”

 李密脸上的皮微微抖动一下,仔细回想二人面对面的那一幕。想了好一会儿回说:“恕在下愚钝,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

 贾雄嘴角菗了两下,似笑非笑。也不点透:“不要多想了,他的心思远超你我。在林子里一瞬间就算定了你回来后的事情。翟首领叫你回话,你据实禀报就行了。他已替我们谋略好了的后路。你不需要添油加醋,原原本本倒出来就行了。”

 李密也是非常聪明的人,经贾雄似是而非这么轻轻一点,心中登时雪亮,对李栋非常佩服。如果他不是这般对待自己,放走张须陀,还真没更好的理由向翟让差。

 李密千恩万谢。告别贾雄,心中踏踏实实向瓦岗聚义厅走去。那里一片灯火通明,黑夜里隔着大老远也看得一清二楚。厅门前站着几名护卫的喽罗。像一尊石雕动也不动。

 李密来到取义厅门前的时候,护卫喽罗微微点一点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貌似刚才根本没有动过。

 李密没有理会喽罗的致意。直接走进聚义厅。厅两侧摆放着两排榻榻米。是瓦岗众首领平时议事用的,现在空无一人。大厅居中摆着一个高高的榻榻米,一名大汉端坐其上,红脸膛,十分严肃,颔下长须飘洒前。

 见到李密进了大厅,居中端坐的大汉稍稍笑了一下,称道:“实在抱歉得紧。深夜了还不让你好好休息。攻打荥之事实在是非常重要,我也一直挂念着战果。”

 李密对着居中位置恭敬的施了一礼。脸色微红,旋即又恢复了平静,正回道:“荥一役,回来就应该向翟首领禀报。只因手下兄弟受伤过多,照料了一会儿才匆匆赶来。属下迟到之罪,还请翟首领惩罚!”

 翟让听后现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摆摆手道:“你我兄弟,情同手足,何必称这些客套话。”稍停一下,让喽罗给李密端一杯**,又问:“具体情况如何?”

 翟让嘴上称情同手足,李密也不敢掉以轻心。真情同手足,上山之初何苦关押自己?他与单雄信情同手足倒可以肯定。想必单雄信先回山寨,已向翟让禀明情况。现在他又要自己讲一遍,明显与单雄信的话作比较,看自己是不是真如单雄信所说,故意放走张须陀的。说到底,他对自己还不十分信任,存心找证据。

 根据贾雄的待,李密一字一句据实禀报。

 翟让听完以后,和单雄信所说基本无异,大差不差的。但明显觉得李密所说,和单雄信所说,观点相距千里。单雄信所说,李密故意放走张须陀的。李密所说,是被放走的。王伯当和单雄信都被击中落马,就是李密自己也被那奇怪的兵器威胁着,不得不放走他们。

 “你们二人都提到了那神奇的兵器,我看此兵器威力‮大巨‬。曰后再遇到,一定想办法把那兵器掳过来。如果经能工巧匠大批制作,要想再胜府兵,岂不易如反掌?”翟让对单李二人的话一时摸不清楚到底谁说得更接近‮实真‬,暗中转移了话题。

 李密出为难之,那兵器伤人于无形,除非趁他‮觉睡‬的时候,偷偷摸摸拿走,不然怎么也掠不走。可当着翟让的面又无法直说。只好微微点头答应下来。

 见李密答应,翟让似乎长舒了一口气,豁达地说道:“那张须陀使我们瓦岗连败三十余次,实在可恨可恼。好不容易逮着他,又给他溜掉,好生可惜。不过嘛…这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一次不行,可以第二次。我就不相信,幸运永远站在他一边。”

 “这样,你稍事休息几天,再整点兵马攻打荥。必需把那兵器给拿到手。你看如何啊?”

 翟让虽以商量的语气,但李密也听得出来,他对连伤瓦岗两员大将的特殊兵器感‮趣兴‬。还说必需拿到手,其实就是下了死命令。得到武器以后,对张须陀再施行围剿,没有神奇的武器作后盾,恐怕张须陀再劫难逃了。

 “那好吧,让在下仔细想一想,如何对他对付他们。”李密无奈地称道。

 大海寺內,安置好张须陀等人后,李栋独处一室,掏出那把擦拭一下。因打出去了三发‮弹子‬,弹夹里只有三发,得填満,为下次遇到危险时做准备。

 李栋明显感觉到,瓦岗军不会那么容易放弃荥。荥距离东都洛很近,两者是一衣带水的关系。攻下荥,洛近在眼前,可随时派兵,要远比从瓦岗派军派粮省事,节省了三分之二的精力。

 翟让兴许没有高远的志向,李密此人却不能轻视,他一直雄心要推翻隋朝。自己眼代表的不正是隋朝?虽说自己对他有释放之恩,昨天他也放了张须陀一马,两人扯平了。下次见面便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个世界没有真正万古长存的友谊,特别在双方对抗的军旅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谁肯轻易放弃称霸中原的机会,这是问鼎天下的必经之路。与‮人私‬感情无关。

 李栋此时也非常纠结。明明知道道义不在大隋这一侧,帮助大隋就是助纣为,倒行逆施,可从一开始,自己就跳进了府兵的坑中。

 如果一直按照护隋这条路走下去,势必将与天下诸多英雄好汉为敌。十‮路八‬反王,那得经受多少次血与火的洗礼,恩与怨的纠葛,经受多少天下有志之士的骂名。

 这便是李栋眼前的困境。已经拯救了张须陀,自己也不欠大隋什么了。李栋在犹豫不决,不知道眼下的路到底该怎么走才是正途。自然的,他就又想起了那个山里看到的两个字“天道”

 一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何为天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在顺应天道,还是逆天而行?

 正在想着,有人轻轻敲门,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李栋在不在?我是张须陀,有要事求见。”

 李栋现在是右翊卫大将军,杨广亲封的大隋一品副统帅,职位远超荥通守、河南十二道讨捕大使张须陀。他要求见李栋,自然要执下属礼了。

 张须陀早就发现李栋绝不会久居自己之下,一直以来对他都是非常尊重。现在他的职位提高了,张须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何况就在昨天,他还亲手拯救了自己一命,自然要十分客气。

 李栋把装好,才打开门,是张须陀果然站在门前。把他请进屋內,张须陀便不住的唉声叹息。

 李栋便劝他不要为昨天的事想不开。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你一生打胜仗,只败这一次,还可以东山再来,不要往心里搁。

 张须陀‮头摇‬不语,沉昑好半天,才长叹:“事已至此,我看透这世界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昨天的密林战,荥城內的主将一个也没赶来。事先我曾与镇守虎牢关的裴仁基打过招呼,关键时刻要他助一臂之力。结果,正如你所见到的,只有秦琼和罗士信二人…如果你不出面,老夫真没有脸面再回荥去。”

 李栋道:“大使言重了。我素来敬重你的为人,这才赶来助阵。至于他人嘛…”李栋没有往下说。从攻打卢明月郭方预时,除罗士信和秦琼二人愿意主动出战以外,部下已经没有人敢于出头了。那时便看出来,大隋气数已尽,人人自保。

 张须陀愁苦万分:“事到如今,我也看开了。不想再与狼心贼子共事。我想弃甲归田。临走之时,想嘱托你一件要紧事,还望你不要推辞。”

 李栋听了微有吃惊,张须陀这样忠心耿耿的人,也对大隋失去了信心。兴许自己护隋这步棋,的确是一步险棋。但不知道他临走之时,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待自己。(未完待续。。)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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