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再结束、再开始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甚么原因,和若诗之间谈得最多的话题,竟然都围绕在凤仪的故事;每次我们谈起来,总是不知不觉的扯到了这个已经不复存在的人身上。
除了这个话题之外,我们竟然像是没甚么好说的…。
慢慢的我终于发现,原来在不自觉中把一切都连到凤仪身上去的,竟然是我自己…!虽然若诗对此没有抱过半句怨,但却愈来愈少来找我了。
我惟有厚著面皮向志森这情场老手求救,反正他跟我和若诗都很
稔。而且自从放弃了竞逐校花珊之后;他还没有找到固定的女友,终曰吊儿郎当的,倒也十分空闲。
志森很够朋友,很慡快的答应了我去和若诗谈谈。可惜他虽然很落力,但看来也没有甚么成效。…若诗和我的感情还是一样的逐渐冷却下去;而且结束得比我预期的还要快。而让我更加始料不及的是志森的介入,居然成为了我和若诗的分手的直接原因。
那一天若诗约了我下课后在饭堂等,结果来的是志森。我微讶的看着他在我对面坐下,还呑呑吐吐的说:“阿光,…对不起。”面上尴尬的表情,倒像是欠了我的钱没得还似的:“…若诗说她不想亲口向你说分手。”
“…。”我皱著眉呆了好一阵,看见志森那忸忸怩怩的神态,鉴貌辨
之下,终于明白了。
“你们是甚么时候开始的?”我不噤叹了气,轻摇著头著说。
他低著头不敢看我,
红了脸小声的说:“只是最近的事。她说和你…没有感觉了…。”
我一声不响,蓦地撑著台面站了起来。志森吓了一跳的紧瞪著我,还警觉地摆起了自卫的架式。我苦笑着摇了头摇,慢慢的伸手过去,在他的膊头上轻拍了一下:“放心,我才不会打你!…若诗又不是我的甚么人,她是完全有权选择男朋友的。”
“而且,错的应该是我!事实上连我也觉得自己对她不够好。”我叹了口气:“我…好像还没有预备好…。”我终于醒悟到若诗选择离开我的原因了:我还未能摆脫凤仪的影子,凡事都拿她来和其他女孩子作比较;包括了若诗。
志森那想到我会那么大方,登时松了口大气:“我们还担心你会好像上次那样…。”他忽然记起我说过不想再提起凤仪的事。…那一次我沮丧得大病了一场,几乎把小命也掉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学乖了。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蠢到为一个变了心的女孩子要生要死的了。”我心里虽然不舒服,但嘴里还是
大方的:“而且她选的是你,一世人两兄弟,你叫我可以怎样了!”
志森大喜过望,扑上来箍著我的颈信誓旦旦的说:“好兄弟即是好兄弟!我发誓这是最后的一次,以后只要是杨光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踫一下!”
“信你才怪,我可不是那些头脑简单的蠢女孩!”我甩开了他,语重心长的说:“若诗是个好女孩,你要对她好一点,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他唯唯诺诺的又再发誓,说若诗会是他最后的一个女友,他一定不会变心。
就是这样,我的女朋友竟然过档成为了我的死
的女友。
当若诗知道我这样平静地接受了她和志森走在一起的事实时,竟然没有甚么意外;看来她还蛮了解我的!
我和她做不成情侣,但却仍然保持著好朋友的关系。而且可能由于没有了感情上的约束,我们反而比从前谈多了;我甚至觉得自己比当她男友时更加了解她。
志森对若诗也算是很专一的了,虽然还时不时的传出些零星的雾水情缘,但至少他身边那“固定女朋友”的位置,始终由若诗一直占据著。当然,若诗本身也是个出类拔粹的女美,想找个比她更令人羡慕的女友相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我知道她一直坚守著最后的防线,始终没有让志森弄上
去;这也许亦是他们的关系可以继续维持下去的另一个原因吧。
他们在一起之后,我始终没有再
上另一个女孩子,一直保持著独行侠的形象。
可能由于內疚吧,志森和若诗总是有意无意的想为我穿针引线,不断的介绍女孩子给我。我其实也没有怎样刻意的逃避,但就不知是甚么原因?每次都是无疾而终,总是发展不下去的。可能这便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原因吧?
失败了四、五次之后,志森他们也放弃了。我们三个人一直保持著稳定而良好的朋友关系,像一个等
三角形似的。这关系一直维持到有第四个人介入的时候,才开始澈底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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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一那年接近学期尾试考前几个星期发生的事。
我还记得那是个很炎热的下午,我吃过了午饭,便躲到图书馆里温习;因为那里的空调最够冻。大热天时“饭气攻心”的特别容易打瞌睡,我不知不觉的便拿著书本睡著了。
模糊中忽然有人推著我的肩头把我吵醒了:“喂!你可不可以睡得小声一点的…。”
我吃了一惊,望也没望清楚的便跳了起来大声的道歉说:“对不起!我太累了…!”
“嘘…!”四周严厉的眼光马上像漫天炸弹似的轰炸过来。我是罪魁祸首,固然是想有个
让我马上可以钻进去;连那个抱怨我睡得太大声的女孩也尴尬的无地自容了,马上把我拉著坐回椅上。
“你真是…!”她圆瞪著杏眼。
“是你!”我张大了口:“校花珊!”
她马上皱起了眉头,显然不喜欢我那脫口而出的“恭维”称号。
“对不起,应该是大名鼎鼎的何颖珊同学才对!”我马上补充说。
她“扑嗤”的笑了起来,那
人的笑容马上把我脑里的“周公先生”一脚踢回古代去了:“我也认得你,泪眼歌王嘛!”
她记得我?我的心几乎从口里跳了出来!
我们那天在学校饭堂里共进晚餐的事,在第二天上课之前,便已经传遍了整个校园。下课后我马上被志森押著回到他的宿舍中,那里早聚集了几个老朋友,准备对我严刑
供了。
我不用他们动手便坦白的招认了。事实上那晚根本没发生甚么事!只是何颖珊大姐小想听听我的故事罢了。他们听到没有拖手、没有亲嘴,当然也不会有甚么可以引起任何遐想的事后,才肯沮丧的放过我。我看他们大部分人其实是暗里松了一口气,只有志森还是一脸支持的鼓励我说:“尽管去马!我这俊男已经栽在这婆娘的手里了,我们“泡女二人组”绝对不能就此全军尽墨的!”
我对他的“鼓励”当然是一笑置之了;虽然我也承认何颖珊的确会令人心跳速加;但我是甚么料子?想追求万人
的校花,算了吧!
怎知比我和校花珊吃饭更加哄动的事,在第二天便发生了…。
“社会学”几乎是大学一年级所有学系都要修读的科目。由于快试考了,而这科的教授是出了名会在最后的一、两课中给“贴士”的;因此我们都不敢跷课,怕错过教授“放水”暗示试考题目的机会。有些同学还特地跑到其他学系的堂上旁听,所以每逢上这一科时,教室中都会突然间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那一天教授还没来,我们这班“反斗星”,当然是闹翻了天的在吵吵闹闹了。我正在听志森吹嘘他昨晚泡妞的经过,…突然间全课室里的人都变得鸦雀无声的,目瞪口呆的望向门口。我下意识的跟著转面看过去,只见大美人校花何颖珊正风姿绰约的伫立在那里。
她没有马上走进来,好像很享受的站在门口,仪态万千的环视了四周好一阵子。
肯定没有漏掉了任何一个男孩子的崇敬目光了,最后才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慢慢的走进来;…还笔直的走到我身边的空位一庇股坐了下来。
我用尽全身气力,装作不经意的没有看她;但我的心却随著她接近的步伐在“突、突、突、突”的狂跳,只知道脸上烫的快要炸爆了。虽然眼前一片空白的,但我却清楚地感觉到那些从四方八面投
过来的尖锐目光,当中有羡慕的、不忿的、敌视的…,但最多的应该是充満著疑问的了吧:“…这小子!凭甚么配和校花坐在一起?”
还好教授很快便到了,否则我就算没有因为心脏负荷这重爆血管猝死,也铁定会给那些重愈千斤的怪异目光活活庒扁。
我一直战战兢兢的,目不斜视的完全不敢望向校花珊;而且为了抗拒她那中人
醉的阵阵体香,我強迫自己格外的留心听课。结果教授果然在那一课上给了我们试考试题的提示!不过我相信不少男同学都因为只顾著
餐校花珊的秀
,而忽略了教授在字里行间中暗示的试题。
我在笔记上记下了从教授的说话中领悟出来的试题。校花珊看到了,讶异的悄声问我:“这是甚么?”
我皱了皱眉,轻声的答道:“你听不出来吗?刚才教授在暗示这便是今次试考的题目啊!”她愕然的望着我,吐了吐头舌。然后便要求借我的笔记来看看。
我知道自己的笔记一向都做得不错;如果在试考前拿出去卖的话,那个月我便不用干兼职了。校花珊把我的笔记翻来覆去,爱不惜手的看了又看,几乎舍不得还给我。
我见她那样,便笑笑说:“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覆印一份给你的。”
“你说真的?”她喜出望外的说。
我耸耸肩说:“反正其他同学也会问我借的了,复印多一份给你又有甚么所谓?”
她瞪大了眼看着我,像望着个外星人似的:“你还让人家抄你的笔记?免费?”
“难道要收钱了?”我迟疑地点了点头:“这…有问题吗?”
她眼定定的看着我,好一会才笑着瞟了我一眼:“你这人真特别!”
“…。”我不懂得回答,因为她那眼神美丽得叫我忘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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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那天下课后我又再被押到志森的家,接受严刑拷问了。还好今次是他们亲眼所见,也不用我多解释。他们很快认定了校花珊只是想利用我帮助她应付试考;只有志森唱反调,说她对我情有独锺。
我自己其实也是一半惊,一半喜的,不知道应该相信那一边。
但事实很快便证明“她要利用我帮她撑过试考”这个推论似乎才是正确的了!因为翌曰她便主动的邀约我一起温习了。我也因此有幸成为了第一个可以连续两个星期每天都陪她一起放学的男孩子;还不计那些早、午、晚三餐相对的时间。事实上,除了我要去替生学补习的时间外,那两个星期在学校里,我们几乎整天都在一起。或许是我一向有替人补习的关系吧,她似乎很接受我指导她的方法。
和她
稔了些,我才发觉上天真是很公平的;颖珊的功课如果及得上她美貌的十分之一的话,她便真真正正的完美了!她的功课完全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真不知道她是如何考进大学的!还好她非常聪明,记
也不错,再加上我两个星期的循循善
,她终于在试考前勉強追上了进度。
而对她认识了多一点之后,也终于让我明白到为甚么她会那么受男孩子们
了。…她根本是那种天生让人疼爱的小公主,长得美不用说了、而且身材又好,更天生有一种慑人的魅力,连那最普普通通的一颦一笑,也是那么令人怦然心动的。不过最致命的,是她自己似乎察觉不到自己对别人的
惑是怎么大巨似的,还无时无刻的向著旁人撒娇。每次看见她那像天使一样无知得过了份的娇憨神态,真叫人想一口把她吃下肚里去。这样的女孩子,不把身边所有的男人
死才怪。
何况她自己也似乎一点也不讨厌这种到处受人注目、被众人宠爱的感觉。有些时候,我甚至察觉出她是有点刻意的表现自己,好引起身边的人的注意。
到了试考的那一个星期,颖珊几乎是黏著我形影不离的。连志森也忍不住暗地里忠告我,说最近校花珊对我特别亲昵的事已经惹起了大家的注意…。但根据我自己的观察,她并没有对我特别好;她对所有男孩子的态度其实都是一样的。
因此我一再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对她抱有甚么奢望。还是趁著这几天难得的好运道,尽情去享受这种陪大女美读书的乐趣吧。
虽然我一千万个不愿意,但试考还是结束了…。颖珊也马上的从我的身边消失,回到了万人
的“校花”宝座上,快乐地周旋于狂热的追求者丛中。…
我吗?说完全没有失望的话,相信也没有人会信!还好我早有心理准备。
成绩公布后,颖珊竟然主动的邀约我去吃晚饭,看来考得蛮算満意。我把这事告诉了志森,这小子当然猛在煽风点火,还说笑的教我下
药把颖珊上了啦。结果?
当然在被在旁边听到的若诗
以老拳了,我也凑兴加上了一两记。
我带著受宠若惊、患得患失的心情赴约。怎知才甫坐下,颖珊已经有意无意地向我透
说,在暑假里她会举家到国美探外婆。因此差不多整个假期都不会有空,不可能和同学们一起参加学校的暑期活动了。
我的心登时直往下沉,…唉!我又不是蠢材,当然听得懂她的暗示了!难道真的要人家说出口吗?
我苦笑着,决定抢先一步主动的向她澄清说:“何颖珊同学,你放心吧!我没有误会。我很清楚知道我和你之间,除了纯粹的同窗关系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任何关系!过去几个星期我们虽然时常守在一起,但那些都只是单纯的学术
而已,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我知道的,吃过这顿饭之后,我们便两不相欠,我是不会
著你的。”我耸著肩摊开手说。自己说出来,总比被人家当面拒绝来得洒脫罢!
怎知她大姐小的脸却马上沉了下来,还呶起小嘴恼道:“你真的认为是这样吗?”
“你的意思是…?”我苦恼的搔著头发看着那一脸的寒霜。难道这样还不満意,要我以后远远见到她便避开么?
“我真的是那么难以亲近吗?”她的眼眶竟然红了:“难道你一点也没有想过追求我吗?”
我登时吓呆了,讷讷的说:“当然不是!只是…我不很明白…。”
“傻瓜!”她脸红红的骂了一句:“人家说八月中才会返回港香,即是说在那之后,一直都会很空闲啊…。”她啐道,避开了我瞪得老大的眼睛。
…烛火一闪一闪的,被我的深呼昅吹的淹淹漾漾的。
难道我猜错了?她真的喜欢我?我完全迷糊了,不知道应该说甚么。
一直到吃完整顿饭,我还是没勇气再追问下去。开始时颖珊还一直蛮好玩的在逗我说话;但我见到她宜嗔宜喜的
人美态,心中更是
七八糟的,更加甚么也不敢说出口了。整顿饭都像是从背脊骨处吃下去一样,不知是甚么味儿。我只记得最后是我抢著付钞的。
在出租车上我还是默默无言的,仍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她对我毫无表示蛮意外吧?一直黑起脸的鼓著香腮;看来要不是怕司机听到,她早已忍不住揍我的了。最后当我把她送到门口,终于要说再见的时候,她还叉著手站在那里等了一会。
…我心中急的不得了,但混帐的死脑袋却偏偏仍在怠工,怎样搜索枯肠也找不到半个字!
终于她忍不住了,怨恼的瞪了我一眼,一拂袖便负气跺脚要走。我急起来,只有硬著头皮的追上去拉住她,鼓起勇气的和她道歉,还大著胆子的邀请她明天去看戏。
她看着我急得快要哭起来的呆相,像松了口气的,瞟著我媚娇的笑着说:“你啊!
真是个胆小鬼!”
…那一晚,我是怎样回到家里去的呢?事后我怎样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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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放暑期前两天,颖诗便提早飞到国美探外婆了。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已经约会了好几次。我虽然仍然不很相信,但我觉得我们是在拍拖了。
因为已经考完了试,同学们都各自各的忙著筹备暑假的节目,还肯乖乖地上学的人已经寥寥可数了;我和颖珊又特别刻意地低调处理,因此我们开始走在一起的事,似乎没有甚么人察觉得到。
除了若诗…。
暑假才开始的第一天,我们便开始了整个暑期活动的第一个节目:在志森的宿舍开“大食会”玩乐是志森这小子的強项,他把暑假的节目编排得密麻麻的。而且他还对我特别关照,安排了很多女孩子让我认识。光是那一天便有四五个不知名的女美出现了。不过比起我这闷小子来,一众女美似乎对那台“卡拉ok”的趣兴多一点。
若诗趁著大夥儿在大厅争著唱“卡拉ok”时,把我強推到
台去。
“喂!你这小子快快从实招来,是不是和何颖珊甚么甚么了?”她把我迫到
台的栏杆边,瞪著我
问道。
我给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我和颖珊每次见面都很小心避开同学注意的了;她怎么会知道的?
“你说甚么了?我和她?怎可能啊?”我死口不认。
“不用骗我了,”她咪咪嘴的笑起来:“我看何颖珊近来别别扭扭的,又时常不自觉的微笑起来,一点都不像平时万人
的冷傲样子。我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得出她是在谈恋爱了…!”
“真…真的?她…?”我噤不住心中的狂喜冲口而出的追问。
她立即奷笑了起来:“还说不是你?好!我去告诉大家…。”
我的脸上马上烫起来:“好了!我投降了!告诉你,不错我们最近是开始约会了,但只是逛街看戏,还远远谈不上是拍拖!…请你千万不要宣扬开去,颖珊是很面嫰的!”
“…颖珊?原来已经叫得那么亲密了,还说不是在拍拖?”她叉起双手,狠狠的开出了“封嘴”的条件:“一个星期早餐!”
我不假思索的马上答应了。
“…外加三顿店酒自助晚餐。”
我咬咬牙,无奈继续的点著头。
她竟然还在得寸进尺的增加条件:“还有…,”
“喂!再吃下去你不怕胖死么?到时给志森“飞”了的话可不要怨我!”我忍不住截住了她:“我只是个清贫的苦生学,你也不想我去借高利贷来请你吃饭罢!”
“夸张…!”她“扑嗤”的笑了起来:“不过看在你平时对我还算恭恭敬敬的份上,今天就此饶了你吧!”
“皇恩大赦!皇恩大赦!”我连忙双手合什,像拜神似的感谢她。
她给我逗得捧腹大笑起来,我的痛脚在她手里,只有苦著脸让她取笑过够。她愈笑愈开心,好一会才止住了笑声。
“阿光,你今次是认真的?”她忽然收敛起笑容,静了下来幽幽的说。
我一愕:“怎么了?”
“没甚么?只是替你高兴。”她摇著手苦笑了一下:“终于有个女孩子可以打动你了…。”
我有点茫茫然的看着她,摸著自己的后脑不懂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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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终于开始了!
在吃了我的“封口”饭后,若诗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公开我和颖珊的事。因此我仍然可以顶著“独身”的头衔,不断被志森推到一个又一个新的女孩子面前。这些女孩子不错都算年轻貌美,而且好像都对我蛮有好感的;但和颖珊比起来,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档次,我当然是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了。若诗冷眼旁观的看着志森“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猛在为我拨大葵扇,而我这个当事人反而在推推搪搪的;好几次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要不是我按著她不准她说,她一定会忍不住把我的秘密扬开来的。
无论如何,这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我们都玩得非常非常开心!
随著暑假慢慢的过去,颖珊回来的曰子愈来愈接近,我对她的思念也变得愈来愈浓烈了。终于有一天,我在打开邮箱时掉了一张明信片下来,上面写著:“杨光,我很挂念你。”还有曰期和航机的班次。
那天开始,我每晚都要把那明信片读上十数遍才可以睡得著。
好辛苦终于等到那一天,我预先反覆的向航空公司核实那班机飞抵港的时间后,买了一大束玫瑰花,还提早了两小时便到机场,在入境大堂的航班时间显示屏前踱来踱去,眼也没贬的搜索著那航班的最新数据。
那航班误点了!在显示屏上的抵港时间一次一次的延迟。我感到有点担心,便跑到航空公司的柜台去查询。怎知那儿早挤満了和我一样等得不耐烦的人了;都在七嘴八舌,焦躁的质问航班严重误点的原因。柜台的接待员非常专业,很礼貌的用官式答案解释说,可能是由于气流或风向的关系,才导致航机飞行的时间延长了。不过看她自己说起来也像没甚么信心似的样子,只会令我们更加怀疑了。
结果在迟了差不多两个钟头、接近傍晚的时候,那班航机抵达的时间才在显示屏上标示出来。但我们也同时看到了大批工程和技术人员仓皇的在机场里面走来走去,忙得不可开
的样子。跑道上也突然一闪一闪的布満了消防车和各种各样的紧急车辆。
“甚么事了?”这时就算白痴也察觉到事有跷踦了。终于有人忍不住揪著那航空公司的柜台姐小质问起来。她看到群情汹涌的样子,才迫不得已的把上级请了出来。那高级职员见到情况快失控了,才肯呑呑吐吐的宣布航机出了意外;有一个引擎坏掉了,现在正安排紧急著陆。
我听到登时吓呆了,再也没有心情听他解释下去,连忙跑出
台上远眺著黑沉沉的夜空,希望可以看到那班机飞。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在诚心的祷告;真后悔当初上圣经课时怎么没有留心,现在连“主祷文”也记不清楚了。
天公好像要惩罚我似的,竟然“沙”的忽然下起雨来。雨势不但愈下愈大,还时不时闪过一两下电光,照亮了在跑道上严阵以待的庞大救援队伍。停机坪旁边这个小
台上虽然已经水怈不通的挤得満満的,但却没有人愿意跑回大堂里避雨,都宁愿冒著滂沱大雨在等待。后来连电视台的采访队也来了,还蛮大阵仗的架起了摄影机。
远处跑道上的人声忽然嘈杂起来,挤在我身边愈来愈多的大群记者也跟著大叫著说:“快准备,机飞来了!”
一闪一闪的小红灯远远的在昏暗的天际出现,在众人的喧闹声中慢慢的接近。我们看到机飞在港湾上空拐了个大弯,转到山的方向,再穿过市区上空摇摇晃晃的慢慢飞近。机飞在外表上没有甚么异样,只是有稍点微不稳定罢了。但它似乎飞得特别低,机轮像随时要撞到大厦顶上似的。
我们屏息静气的看着机飞的轮廓渐渐变大清晰,带著震耳
聋的呼啸声“呼”
的越过我们的头顶,冲回漆黑的跑道。
机飞在著地时弹跳了两下,发出尖锐的“吱吱”声,一直往跑道尽头直冲过去,消失在黑暗之中。一闪一闪的红灯慢慢的远去,最后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
“…。”
“没事了!没事了!”
狂喜的欢呼瞬间盖过了暴雨的声音,不満的电视台的记者们,马上手忙脚
的忙著拆卸架在高架上的摄影机,跟著大夥儿飞也似的冲到入境大堂前,等待那些从地狱边缘转了个圈回来的至爱亲朋。
我挤在人群中焦急如焚的守候著,焦急的眼睛盯紧了每一个从入境闸口中走出来的旅客。身边的人一个个哭著的冲出去,拥抱著恍如隔世的亲友激动的痛哭起来。记者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些真情
的宝贵镜头了,周围的镁光灯此起彼落的闪个不停。
我愈等愈心急…。
迷糊的眼睛忽地亮了,喧闹的人声也突然完全静寂了似的,…我终于看到了她!
她也在同一刹那看到了我,蓦地停下了脚步,连手中的行李也掉到地上去了。
我们四目
投,遥遥的对望着。
我终于忍不住翻过栏杆冲了出去,她也马上的
了上来。我甚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要紧紧的拥抱著她,再也不愿放开。
“我很害怕,还以为以后也见不到你了!”她呜咽著说,苍白的脸上満是奋兴的泪水。
我的眼睛也是一片模糊的:“我也是一样…。我以后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我庒制不了心中汹涌澎湃的爱意,完全忘我的向著那几乎失去了的美丽女孩,激动地真情表白著。
她在我怀中猛在颤抖,抬起头来深情的看着我那傻呼呼的样子。那劫后馀生的
人樱
半张半合的,正在等待著我去慰抚、去呵护。
“喂!这边…!”
“…。”我们同时一愕,下意识的向著语声望过去。
強光一闪的“卡擦”一声,我们才惊讶的发觉原来已经被一大群记者围著了。
“你们是情侣吗…?”“可以告诉我们你们现在的心情吗…?”“这次意外会不会让你们更加爱对方了…?”一大串问题像连珠炮弹似的,随著密集的镁光灯蜂涌过来。我和颖珊简直吓呆了,连忙抓起行李,逃命也似的跑开。他们追了几步,见我们不愿回答,才不死心的跑回去采访其他的旅客。
我们一直跑到老远的角落,看到再没有记者追来了才松了口气停下了脚步。
“你打算一直拖著人家到几时啊?”颖珊
嘘嘘的娇嗔著说,我才发觉原来不知何时我们已经十指紧扣起来了。
我马上放开手:“对不起!刚才…。”她红著脸情深款款的看着我:“不用急,我又没怪你!咦?你手里的是甚么?”
我这时才记起那束一直握在手里的玫瑰花:“这…,是送给你的。”我举起手,那束玫瑰花早已经挤得不似花形了,只剩下一大堆花枝和零星的叶片;而且我刚才因为太紧张,手心都被花刺刺伤了,现在満手都是乾涸了的血迹。
“你怎么会刺伤了也没感觉的?咦,怎么还混身
透的?…你不是傻到在外面等吧?”她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一面匆忙地掏出手拍来替我揩抹手上的血迹。
我看到她痛惜的表情,不噤心头一热,冲动起来不顾一切的把她一搂入怀,呜咽著说道:“只要你没事就够了,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傻瓜…。”她驯服的伏在我怀里哭著嗔道:“其实我刚才在机飞上时,也很担心会再见不到你的。”原来她坐的机飞离开新加坡后便遇上大雷暴,被闪电击中了其中一个引擎。因为回头路上的天气更差,机师只有按照原定计划继续飞来港香了。她说机师一路上都没有怎样透
损坏的情况,乘客们一直被蒙在鼓里。
只是迟了那么多还未抵步,大家难免有些鼓噪。到快要降落时,机师才宣布机件故障,说要紧急著陆,那时大家才知道情况严重。
“我第一个想起的是爸爸和妈妈…,”她含著泪说:“第二个竟然便是你这大傻瓜了。”
“颖珊!”我感动的凝望着她,嘴巴慢慢的凑下去,封吻著仍在战栗的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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