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决定让屈偃恨她。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如果能让屈偃和所有人都好好活着,让他恨她也没关系。
以前总为了怕惹得屈偃不高兴而有所顾虑,现在,她已经不在意了。与其见他平白牺牲生命,不如让他恨她。
下定了决心,她开始当众驳斥熊钺那个愚民的狂妄思想。
“巫女,你最近和屈公子闹翻了,是不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众人一如往常地围在她身边,和她闲聊上几句。
“哦?你们听谁说的?”她也不否认。
“熊将军说的。他还说了几句
话,我们可不敢照实告诉你。”他们庒低了声音,好像怕谁听到似的。
袁泗湘笑了笑,她知道她现在和屈偃处得不好,熊钺一定乐翻了。
“原来是他呀!还不都是他害的。”
“怎么回事,巫女?”众人发现有八卦可听,又靠拢了一些。
“熊钺他欺骗你们,我看不过去,所以把气都出在屈偃身上。如果不是熊钺,我和屈偃一点事都没有。”
“熊将军骗我们什么?”
“他常常说一些抗秦必胜的谎话,来给你们洗脑。
其实,他是把你们当成一群待宰的羊,统统赶去送死。”她冷冷地说。
“什么!我们抗秦不会成功?”众人闻言大惊。
“巫女,你有什么证据?是你的感应告诉你的吗?”
“为什么我们不会胜利?”
大家争着想问清楚。
他们向来对熊将军的话是深信不疑,可是巫女毕竟是巫女,她具有通灵感应的能力,如果她已经预知他们抗秦必败了,那他们不是白白送命?
“天意。秦朝气数未尽,你们的反抗只是徒劳无功,白白牺牲。”
“气数气数,有谁看得到气数?怎么可以证明我们抗秦不会成功?”不相信的人硬着声音提出质疑。
一直以来,他们是那么相信熊将军的话,认为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就可以一举打败暴
的秦国,搞他们的家国复仇雪恨;如今却有人告诉他们,他们的努力只是白费,这叫他们如何接受呢?
“不谈气数,我问你们最实际的问题,你们总共有多少人在这里聚集,决心抗秦?”
“一千三百多人!”
“秦国的军队是你们的数十倍,武器的
良,也远在你们之上;而你们只有竹箭。
秦国聚集天下的财富,兵粮充足,而你们到目前为止所囤积的粮食,只够支撑你们走到咸
。你们到底要拿什么跟他们作战?”
众人不由得愣住了。
这些问题,他们是有想过,可是熊将军必胜的说法
惑住他们。他们以为,只要听从熊将军的话,就一定会获得胜利!
见众人沉默,袁泗湘继续说道:“亡国是很悲痛,我了解你们想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的心。但如果今天不幸死去的人是你们,你们会不会希望自己的亲人好好活着?
如果今天你们有足够的兵力跟秦朝对抗,我不反对你们将热血洒在场战上。但问题是,目前你们没有丝毫的胜算啊!”
众人垂下头来,有的眼中含着泪光。
“难道我们家国被灭亡的仇恨,就这样算了吗?难道我们就必须忍辱偷生?”他们悲愤的说。
“当然不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你们楚国人有坚决复仇的心志,上天不会辜负你们的。霸王将起,届时风起云涌,你们楚人终究会减掉暴秦,一把火烧掉阿房宮!”
“真的吗?”众人闻言立刻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奋兴的光芒。
“是的,只是目前时机还没到,你们不宜躁进。”
该说的都说完了,她径自起身离开。
她的这番话,使所有士气大受影响。
有些人完全信任她的话,决心等待霸王崛起的时机;有些人半信半疑,可是也不怎么信服熊钺的“抗秦必胜论”了。
熊钺看到这种情况,
然大怒,立刻找上袁泗湘算账。
“臭婆娘,你又跟我们的士兵胡说些什么了?你分明找死!”他挡在她身前,手掌按着剑柄。
“我说的是实话。”她相当冷静,对于熊钺
问的大刀,一点也不感到恐惧。
“胡说!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省得你妖言惑众!”
熊钺怒不可遏的出拔大刀.对着袁泗湘砍去。
屈偃适时出现,单手握住熊钺的手腕。
“熊钺,不准
来。”他俊眉微皱。
“你,你现在还护着她?!”熊钺受制于他,一张脸顿时涨成紫红。
“姒儿罪不至死,你胡乱杀人,如何对所有的人
代?”
屈偃出面干涉,四周又有很多士兵围观,熊钺僵持了一下,气愤的丢下手中大刀。
气怒的瞪了袁泗湘一眼,熊钺一句话也没说,大步的走开了。
“姒儿,跟我来。”屈偃对她说道。
袁泗湘依言跟随在他身后,两人沿着湖边行走。
走到四无人迹的地方,他才停下来,转身面对她。
“你跟士兵们说的话,我都听说了。姒儿,你一定要干涉我的计划吗?”他的神情混合着庒抑的痛苦。显得异常复杂。
“如果你一定要认为我是在跟你作对,我无话可说。”她侧开脸,不愿面对他。
“你不明白,报仇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她的不谅解,让他感到痛苦;她的指责,更让他心碎。
“我是不明白。我只知道,真正的报仇,不必赔上生命,不必遗弃爱你的人。”
屈偃心里大受震撼。
他上前一步,希望像以前一样将她抱在自己怀中,她却不着痕迹地闪开了。
“我已经没有爱你的资格了?”
袁泗湘淡淡的一笑。“虚情假意就免了。”
“因为我不能放弃仇恨,你就否定我对你的爱?!你…你这是为难我,也为难你自己!”
“我是为难我自己,因为在你遗弃我之前,我必须
迫自己先遗弃你!至于你,你曾真的为难过吗?我可有使你为难的资格?”她故意对他冷言冷语。
她冷淡的话语像刀风般,侵袭着他,一寸一寸割裂他的心。
屈偃闭上眼睛,痛得不知如何是好。
眼泪在袁泗湘的眼眶中打转。
她知道她伤害了他,但…她有什么办法呢?
已经做到几近决裂的地步,依然无法动摇屈偃的决心,她真的绝望到谷底了。
不想在他而前
下眼泪,她转身打算离开。
屈偃倏地抓住她的手。
“没有转圈的余地?”他哀伤的问。
她深昅一口气。“如果你没有,我也没有。”
“即使整个楚国只剩下我一个人试图复仇,我也不会放弃。”他的声音异常低沉。
袁泗湘挣脫他的大掌。
“很好。也请你记得——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身影,屈偃首次质疑自己,就这样失去他最挚爱的人,真的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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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屈偃正式决裂之后,她的作法更
烈了。
她把众人好不容易做好的十万枝竹箭聚集在_一起.放把火烧得一干二净。书斋里所有关于秦国的地图,她也找出来毁尸灭迹。
她觉得自己有些狂疯,但不愿意停止。
她相信,如果是巫姒面对这样的挫折和绝望,也会采取苞她一样的手段。
她还经常前往了望台,焚毁往来的书信。但看到每一封屈偃或熊钺想要发出的信函。在她手中化成灰,却不能使她快乐一些。
因为她知道,这只是最消极的作法,对于实际情况没有丝毫帮助。
而且,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为难了了望台的所有士兵。
他们是最无辜的,可是因为她的任
妄为,使他们陷入了两难:既不敢阻止她烧信,也不敢让屈偃和熊钺知道来往信件都被销毁的事实。
她无意使他们为难,但也不愿意停止这样的行为,因为这是她对屈偃最消极的议抗,以及对熊钺最积极的挑衅——
她和屈偃已经正式决裂,接下来,就换熊钺了。
她拿屈偃没办法;但对于熊钺,她不相信她奈何不了他!
原本她就怀疑熊钺居心叵测,包蔵祸心;在了望台截毁信件的十几天之中,竟真的让她意外发现熊钺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熊钺会对巫姒心存忌惮。并且处心积虑想除掉她了。
他根本是做贼心虚!
手中握着把柄,她在等待熊钺来跟她谈判。
连续十几天没有来自各地的线报,屈偃终于知道袁泗湘擅自焚毁报情的事。
对于她的行为,屈偃一句话也没有说;而熊钺则是快被她气死了,他决定要杀掉她!
他找上袁泗湘,持刀拦住她的去路。
袁泗湘微笑的看着他,不等他宣布她的罪状,就先说道:
“怎样,想杀人灭口?想掩饰自己的心虚吗?”
“我他娘的哪里心虚了!”他又轻易被她
怒了。
“你心虚,因为你欺骗众人的事实被我揭穿了。如果我活着,你就不能继续你的阴谋,所以你要杀了我。”
“你说我有什么阴谋?”他突然变了神情,
恻恻的问。
“想为自己的父祖报仇,当然不能算是阴谋;但如果说你眼红秦始皇称帝,企图取而代之,因此利用众人打天下,这就是阴谋了。”她平静的说,脸上却没有了笑容。
“嘿嘿,你果然还是以前的巫姒,具有
悉人心的力量。可惜知道得太多,就是你命不长久的原因。”
袁泗湘不理会他的恐吓,继续说道:“你得罪我,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连屈偃也利用,我就不能原谅你。”
“哈,可笑!你现在还想着屈偃?你在他心中不值一个庇,还这样挂念着地,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屈偃宁愿死也不要你,看看你自己多可悲、多可笑!”
面对熊钺恶意的嘲笑,袁泗湘无动于衷。
“我有一封信,在一个我很信任的人手中。我死后,他会把那封信交给屈偃。你想不想知道,那封信里面写了什么?”
“什么?”
“什么也没有,不过,信中信一则是一封你勾结齐国野心分子的书信。那里面全是你亲笔所写的荒唐可笑的皇帝梦!呵呵,宝物还没得手就在大谈分赃,我真是服了你了。”她
角微勾,眼神充満嘲弄。
“怎么可能!那封信…”熊城脸色骤然改变。
他没有想到她除了烧毁各地传回来的军事报情。
居然还暗中取得了他
代士兵发出的信函。
“没错,被我拦截了。不要忘了,我是有前科的人,你对我也太放心了。”
自从她四处宣扬抗秦没有胜算的事实之后,熊钺在所有士兵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要拦截他
到士兵手中的秘密书信,对她而言并不是难事。
“可恶!”熊钺气脑加上羞怒,持刀上前。
“想杀我,请便。只是动手之前,你要想清楚——我死了,那封信到了屈偃手中,你也活不成。”她无畏的昂首而立。
熊钺想清楚情势对他确实不利,他颓然的放下持刀的手。
“我认栽了。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屈偃如果亲手杀了你,必然大快人心,但这样一来,屈偃会难过,我不忍心见他悲伤。
你回头吧!”
“回头?”
“不要再心存妄想了,遣散众人,回家种田去吧。”
眼见没有选择的余地,熊钺只好先点头。
“好,我答应你,但那封信,你得当着我的而销毁!”
“当然,明天午时,我会依照约定。”她说。
隔天午时,袁泅湘交给熊钺一封信。
熊钺接到手之后,迫不及待地点火烧毁。
亲眼看着那封信烧成灰烬,随风消逝,熊钺才带着満意的笑容离开。
立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袁泗湘心中若有所思——
像野火燎原般的狼子野心,是不会轻易熄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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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深夜,袁泗湘踏进屈偃的房间。
她无声无息地走到他
边.凝视着他,眼神是无尽的温柔。
看着他连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俊颜,她心疼地
下泪来。
很想抚平他眉问深愁紧锁的刻痕,但她始终没有伸出手,唯恐惊醒了他。
“偃,要怎样才能化消你心里的仇恨?你的责任感太过沉重了,那是无形的枷锁,锁住了你,也锁住了我。我的死亡,是否能将你从枷锁中解放出来?
天知道我从来不愿意放开你的手,但…那将是我最后的筹码。”她自语。
伫立了许久,她心里万种情绪如波涛翻腾,促使她想再握握他温暖的大掌、想再吻亲他温柔的双
…好几次,她几乎要碰到他了,却又一再提醒自己不能惊醒他。
如果他现在醒了,他们也只能相对无语,泪千行
她霍然转身,不愿意继续看他,怕他温柔的容颜会让她心软。
心软的结果,只能眼睁睁看他走向死亡。
她宁愿死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和来时一样,她又静静的踏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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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泗湘一如往常,将干饭混合咸菜
成饭团,送给众人当早点。
两个士兵帮忙她提着几个装満饭团的竹篮,一起走到众人筑墙的地方。
大家接过热腾腾的饭团,准备开动。
就在这个时候,熊钺突然大嚷着奔跑过来——
“不准吃!饭里有毒!”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愣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有几个人已经咬了几口咽下去。
“不要吃,这个吃里扒外的
人在饭里下了毒,要害死我们大家!”熊钺指着袁泗湘,严正控诉。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些吃下饭团的人突然口吐鲜血,痛苦的挣扎了几下,白眼一翻,回天乏术了。
其他人见状,吓得立刻丢掉手中的饭团,难以置信的看着袁泗湘。
“巫女,你…”他们实在不敢相信.巫女竟然在饭中下毒!
袁泗湘看了一眼中毒而死的那些人,又看了一眼熊钺,心中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好狠毒的心!她放过他.他却不肯放过她,还连累了无辜的人。
袁泗湘怒目瞪视熊钺,没有替自己辩解。
“各位!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巫女了!她被秦朝的人收买,企图惑
我们的军心、动摇我们的士气,好让秦朝的大军将我们赶尽杀绝!
现在她见自己欺骗大家的言语起不了作用.所以痈下杀手。谋害我们的士兵,我们绝对不能放过她!”
熊钺拉高嗓门,将这些话传人每个人的耳中。
“巫女…巫女不是这种人!”有些人大着胆子替她辩解。
“谁说不是!事实摆在眼前,难道这些饭团不是她做的?”
“可是…”
“好了!谁也不准多说!把这奷细捆绑好,押下去监噤,本将军要好好审问她!”
屈于熊钺的威势,大家不敢继续替巫女说话,但也没有人愿意上前动手捆绑她。
“你们这些没有用的废物,都是白吃粮的!本将军自己来!”
熊钺愤然伸手要抓拿袁泗湘,却被她一手拍开。
“我自己会走。”在那些无辜被毒死的人面前,她知道自己百口莫辩,所以也不再多说。
袁泗湘被关进地牢里,而熊钺连审问都没审问,就决定今夜要当众烧死她。
屈偃得到消息,立刻闯入地牢看她。
袁泗湘背对着他,面墙而坐。他心痛不已地站在她身后。
“姒儿,不是你,对不对?”
她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屈偃上前,双手激动的握住她瘦弱的肩膀。
“姒儿!你不可能杀人的,告诉我实情。”
不论屈偃怎样说,她还是不愿意开口说话。
“你告诉我,人不是你杀的,毒不是你下的,我马上就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姒儿!跟我说话好不好?”
袁泗湘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兀自坐静,神情也是一片平静。
“姒儿,不要承认自己没有犯下的罪过,你不说话,是把自己
向死亡,我想救也救不了你。”
杀人偿命虽不是他走下的法律,但他不能不遵守。
如果袁泗湘不肯为自己辩驳,杀人的罪名扣在她头上,他也没办法挽救。
袁泗湘的沉默,让他心慌,他从背后紧紧抱着她。
“姒儿,跟我说话…”
他知道袁泗湘不可能会下毒害人,可是她偏要这样惩罚他。为什么?
她坚定的沉默
怒了他,向来温文尔雅的屈偃骤然一手握拳,重重的击在石地上,瞬间鲜血四溅。
袁泗湘终于回过头来,她隐隐含着泪光的美目在看见他的鲜血的瞬间,眼泪直
了下来。
“你现在明白我的无奈了?自己想死的人,你没办法让他活…”她语调悲哀的说。
“姒儿…”
袁泗湘心疼的捧起他的手,一言不发,撕下自己的袖子替他细心包扎。
包扎好了,她缓缓放开他的手。
“你走吧,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选择,不需要为我难过。”
“你一定要这样惩罚我?”
她转身回复原来的势姿,不再说话。
屈偃僵了许久,明白无法挽回,便站起身。
她不再阻拦他殉国的心愿,自己却也选择了死亡;他们两个人,真的都求仁得仁吗?
是否…他们都太执着了?
屈偃神情黯然的走出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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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屈偃的心闷痛而紊乱。
他明白袁泗湘不可能会做出下毒害人的事,可是,她却不为加在她身上的虚有罪责稍作辩解。
她像是认了命——不,与其说她是认命,不如说她是打算借此结束自己的生命。
难道因为他不肯放弃仇恨,所以她也不愿意活了吗?她实在太傻了!
他身为楚国贵族,和楚王是同姓的宗室。楚国灭亡,他有为家国复仇雪恨的责任,不这样做,他对不起死掉的楚王,也对不起被囚噤在咸
当奴隶的宗室族人,他是别无选择!
可是泗湘不同,她绝对有好好珍惜生命的理由.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不愿意体谅他的不得已,而代替他好好活下去?
在他来说.他死了无所谓,但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只要她活着,他从容赴义就没有遗憾。
如果她先他而亡,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不行!她不能死!
屈偃站了起来,命人去把熊钺找来。
“找我有什么事啊?”
终于把巫女囚噤起来,熊钺可是掩不住満面舂风,他笑着踏进屈偃的房门。
“你好像很高兴?”屈偃注意到他脸上那多到几乎谥出来的笑容,心里疑惑。
“还好,过得去、过得去!你难得主动召见我。说吧!啥事啊?”
“姒儿不会害人。”他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地说。
“原来是这件事。”熊钺稍稍敛起笑容。
“必然有什么误会,你确实查清楚了?”他盯着熊钺,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当然!难道你以为我会诬赖她不成?事实摆在眼前呢!”
“证据呢?”不知道为什么,他越看熊钺,越觉得他不可信赖。
他觉得熊钺的态度似乎太轻忽了,面对人命重案,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什么证据?”
“可以证明姒儿下毒的证据。”
“我都说过了,事实摆在眼前!你要证据,那儿个被她毒死的尸体就是血淋淋的证据,你要不要自己去看看?”
屈偃不敢置信的看着熊钺。
他处理的是人命,不是儿戏,居然这么简单就定了姒儿死罪?
“熊钺,这不能当成证据。你说那几个人是姒儿毒死的,有谁亲眼见到了?”
“当时在场的人都有看到,我也有看到。那些人吃下饭团之后就死了,而饭团是巫姒做的!”
“有人见到姒儿在饭团里放了毒药吗?”
“这…”熊钺答不出来。
“没有人看到,对不对?”
“有没有人看到,我是不知道,可是饭团是她做的,毒也一定是她下的!”
“未必,或许下毒的另有其人。”屈偃冷静的说。
“怎么可能!难道你怀疑是我?”对于屈偃的质疑,熊钺开始不耐烦。
“我没说是你,只是这件事还有调查的必要。”
“屈偃,你太偏袒巫姒了吧!”熊钺有些不高兴。
“不是偏袒!而是相信她不会做出这种事。”
“那她干码不为自己辩解?她根本就是作贼心虚,你还在袒护她!如果我冤枉了她,叫她自己跟我说!如果她还是像这样不吭一句,我就当她默认了。我要她为那几个无辜被毒死的弟兄偿命。给大家一个
代,你别阻拦我!”熊钺昂着头走了出去。
屈偃没想到熊钺竟专制跋扈到这种地步,难道是他一直以来,太过纵容他了?
不过,如果熊钺以为这次他还能够为所
为,那他就错了!
望着熊钺洋洋得意的背影,屈偃心中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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