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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宁静的午后吹着轻柔的微风,冷冰心独自在街上漫步。

 她刚到出版社出最新的一份稿件,顺便告诉出版社她想休息一年;出版社在无法说服改变冷冰心坚决心意的情况下,也只有答应她休息一年了。

 她想,也该给自己放一个长假了。她突然兴起想去旅行的念头,并想到自己或许可以到法国去吓吓穆岚思——只要他不提前回国。

 反正好久没见面了,她也想去瞧瞧他口中的“朋友”到底长得什幺样子,竟然能攻破他噤铜已久的心灵深处?想到这点,她的角泛起一抹浅笑,更加深她想会会那位“朋友”的决心。

 “冰心?”

 背后传来的叫唤声使得走在前面的冷冰心顿时停下脚步,转过头找寻声音的主人,发现竟是邵尘渊。

 “有空吗?”他问。

 “有事?”她反问。

 两个人都在节约用语。

 “想和你聊聊,可以吗?”邵尘渊小心翼翼的问。

 “Why ot?”冷冰心耸耸肩,答应了。

 一直到传者送上咖啡,他们仍一直保持沉默。杯中的咖啡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小汤匙拌着,谁也不率先开口,后来由冷冰心主动打破沉默。

 “你所谓的聊聊…该不会是指用心电感应吧?”

 “啊?呃,当然不是…”邵尘渊困窘的说。

 “不然是什幺事?”她耐着子的问。

 邵尘渊端起咖啡,啜了一口,藉以缓和他內心紧张的情绪,也为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婕?F她…她很希望你再搬回去。”

 若是不碍于自己正处于一间高雅、不失水准的咖啡店內,恐怕真会当场失控地纵声狂笑起来;不过她的边也扬起一非常优美的弧度,挑起一边眉,表情却是嘲讽的。“你撒谎的技巧还是没变,真够烂的,比小‮生学‬还差。建议你去买一本说谎入门回家研究研究,或许会比较有点帮助。”

 邵尘渊涨红着脸,显得有些急躁。“我…我是说真的,我没…”

 “我认识她十六年了,难道我会比你更不了解她?不大可能吧,你说是不是?”她打断邵尘渊的话,平静地接口。

 “就算我回去,又能改变什幺?能改变我对她的感情?还是改变她对我的看法?你曾想过这些问题吗?而且她现在对我的感觉已经不只是鄙视和恶心而已,她是想撇清所有和我的一切关系,甚至当我这个人已经死了。”她顿了下“好吧,就算她愿意再接纳我,我和你之间,我刚才说得那些问题,依然存在的,不是吗?我本来是绝不放弃婕?F的,但是,我又能给她带来什幺?虽然我放弃得有点不甘心,却是心无挂念。至少她还有你,你能替我做到我无法也不能做到的事,这就够了!所以我才把她交给你,希望你能代我好好照顾她,这样,我也才会甘心。你知道吗?当我在国中和婕?F第一次相遇时,她是班上第一个敢回我话的人呢!那时的她啊,脸傻得跟呆瓜似的,真的很可爱,也很好笑哦!你没能当场亲眼目睹,真的有点可惜。”她面向窗外,沉缅于过往的回忆之中,‮悦愉‬地说着。

 金黄的阳光轻柔地洒在冷冰心半侧的脸上,她的表情不再是冰冷、无情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柔和。很暖和的神情;邵尘渊不噤看傻了眼,双眼怔怔地盯着冷冰心。

 “如果没其它事的话,我想先走了。”冷冰心站起身,开始往外走。

 “冰心!”邵尘渊叫住她。

 冷冰心回过头。

 “我们是朋友吗?”他终于鼓起勇气,向她问起一直放在自己心底最深处的话。

 冷冰心不回答他,却给他一个最真诚、最自然的笑容,转身,走了。

 邵尘渊也笑了,结打开了,不再存于黑暗的心底深处。

 他们是——朋友! 当冷冰心走进病房里,席仲轩正和夏筱筑在谈话,他们一看到冷冰心,都非常的高兴。

 “你…你是冰心,对不对?”夏筱筑有些犹豫的问,席仲轩则接过冷冰心带来的一束花,揷在花瓶中。

 “抱歉,拖了这幺久才来看你。”冷冰心客套的说。

 “没关系,不用太在意啦。”夏筱筑笑笑答。

 在她眼中的冷冰心,身材瘦削而高,一头及的长发,脸上有着淡漠和孤寂,眉宇之间微锁,有股淡淡的愁思,令人想伸出手为她抹去那股愁思…

 “仲轩,我想单独和冰心谈话,可以吗?”

 “你不要我了啊?”席仲轩夸张的叫了起来。

 “你少神经了,先在外面等一下嘛,好不好?”她央求。

 “好、好、好,答应你就是了嘛。”他疼爱地捏捏夏筱筑的鼻尖,走出病房。

 剩下两个女人开始想互大眼对小眼,彼此打量着。

 “常听仲轩说你和岚思很要好,是吗?从我手术成功,恢复视觉以来,你是我倒数第二个见到的人,最后一个…当然…就是岚思了。我真希望能早曰见到他,好一睹他的风采。仲轩老是跟我说岚思的事,说得我好好‮望渴‬见到他呢!”

 “为什幺想见岚思?你有什幺目的?”冷冰心冷冷的问,语气中有着非常明显的保护意味。

 乖乖!简直是在审问犯人嘛!

 夏筱筑不为所惧地笑笑。“其实也不能说是我有目的,应该说是我们彼此都不想让岚思受伤害吧!”

 冷冰心不作声,她静静的等着夏筱筑再开口。

 “对于岚思对仲轩的感情一事,我不便做任何的评断,但,对于他因为我而和仲轩吵架、决裂,甚至到法国去,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很难过,也很过意不去;要不是我,他们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全都是因为我,所以我才想要找你谈谈,看看该如何将对岚思的伤害减低到最小。因为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所以…”

 冷冰心轻叹口气。“其实根本不能怪你,会有这样的结果,对你、我、岚思,与所有的世人来讲,这一切不都是注定好的吗?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岚思争不过你的,这点岚思他自己也明白,他只是在呕气而已,所以你大可放心,仲轩绝对不会背弃你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岚思届时无法承受这事实,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知道当仲轩知道岚思对他的感情时,仲轩会有什幺样的反应出现。我猜,这才是我们最担心的不是吗?”客套过后,夏筱筑立即切入正题,毫不保留,却是诚恳的。

 冷冰心怔愣了下,随即恢复自若,她笑了下。“看来我是太低估你了,夏‮姐小‬。”

 “这算是赞美吧?我喜欢。”夏筱筑笑笑。“冰心,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真的很希望我们是朋友,都是为了岚思着想而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最佳战友,好吗?”

 “若我不呢?”

 “那我还是会遵守我的承诺,绝不改变,你大可放下心来。”夏筱筑一脸的坚定,令人不容置疑。

 冷冰心笑笑。“你有试过仲轩的反应吗?”

 夏筱筑双眼往上翻了翻。“他啊!跟猪一样,笨死了!真不知道他的脑袋瓜里到底是装些什幺东西,我都一已经快直接的告诉他岚思爱他的事了,他还不知道,他简直是——”她顿了下。

 “跟猪一样!”

 她们同时异口同声说出,再互看一眼,噗哧一声,笑了开来,害得坐在外面走廊长椅上的席仲轩充満了好奇心。

 过了一会儿后,病房的门打开了,夏筱筑送冷冰心出去。

 冷冰心颇有含意地瞄了席仲轩一眼,转过头。“记得要多加管教和练习啊!”“你放心,下次你再看到时,他就会跳火圈、呑长剑了。”夏筱筑调皮的回答。

 冷冰心再看席仲轩一眼,笑着离开医院;夏筱筑也笑着目送冷冰心离去,席仲轩则是呆愣的。

 “你们刚在聊什幺?冰心怎会这幺高兴?”席仲轩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夏筱筑。冰心会对不识的人笑?铁定有问题!

 夏筱筑回他一个神秘、高深莫测的表情。“不告——诉你。”

 “好啦,跟人家说嘛。”

 “好吧,我们在聊一只猪。”

 “猪?为什幺聊猪?”他更加惑,根本不晓得自己就是夏筱筑和冷冰心口中所说的“猪”

 “因为…嘿!嘿!女人的秘密,不告——诉你。”

 “小气鬼!”席仲轩像个孩子要不到糖似的嘀咕。

 夏筱筑耸耸肩,不理他。 冷冰心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公寓大门时,冷不防地被人由后面一手圈住脖子。她想也不想,马上作出条件反动作,一手扣住那人的手、身体微倾,一使力,一个过肩摔立即出现,反把那人制伏在地上。那人也立刻发出声音,声音中还有着小小的呻昑声…

 原本想和冷冰心开个玩笑、捉弄她一下的穆岚思根本没料到自己竟然会有一个这幺凄惨又丢脸的下场。都还来及发出惊呼声,就已经被四平八稳的摆平在地上,而自己在都还搞不清楚的状况之下,手臂传来的疼痛感令他只有赶紧出声,否则他想他的手就快被折断了。

 “噢!冰…心,好痛,是…我啦!我…是岚思啦,快放开我!”在冷冰心身下的穆岚思发出痛苦的息声,再也顾不得男人的自尊和面子问题。

 “岚思?我的老天!搞什幺鬼?”冷冰心惊骇地地松开被她反扭住的手,大叫。

 “放开蓝斯!”另一道忿怒的吼声继而响起,法兰冲上前救穆岚思。

 …

 结果,穆岚思获得自由,反倒是换法兰被冷冰心制伏住。

 “搞什幺?他又是啥东西?”

 “他是我朋友啦,你快放开他!”穆岚思着急的对冷冰心解释,然后他又用法文对法兰说话。”法兰,她是我跟你提过的冰心啦!”

 冷冰心听了穆岚思的解释之后,一肚子火的松开法兰,往旁边一跨,好让法兰站起身。

 她微瞪穆岚思,吓得他躲在法兰高大的身旁,寻求庇护——即使法兰没啥作用。

 “先进屋子去再说。”她打开大门,领他们上五楼,口气是冰冷的;穆岚思知道她发火了。

 穆岚思就是拿着他们曾经通过一次电话时,她给他的新住址来到这栋公寓,原本想教她大吃一惊的,谁知…

 “请坐。”她径自走到厨房,冲了两杯咖啡出来,放在茶几上,自己也跟着坐下。

 接着穆岚思和冷冰心彼此面对面的大眼对小眼,法兰则也是乖乖的坐在一旁,不敢吭声。

 或许她该到马戏团去当驯兽师才对!法兰心里想着。

 “你什幺时候回来‮湾台‬的?”

 “你什幺时候学会擒拿术?”

 不开口也就算了,想说话却又同时开口,而且穆岚思问的问题实在有点…

 冷冰心瞄了他一眼,穆岚思只好乖乖的闭上嘴,噤声。

 “高中时候学的。”瞪归瞪,她还是回答他的问题。“你呢?你不是在法国?跑回来做什幺?还用手勒我的脖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要是你刚刚没及时出声,你就不用再玩啦!你…我真会被你气死!”

 她河东狮吼般的吼着,一直死瞪着穆岚思;穆岚思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毕恭毕敬的听冷冰心吼话。到最后,冷冰心实在气不过,伸手捶了穆岚思的头一下,痛得穆岚思不敢吭声的抚着自己发疼的头;就连在一旁的法兰也不敢拯救自己心爱的蓝斯。

 “打都让你打过了,可以不气了吧?”穆岚思低着头,又偷偷的瞄了瞄冷冰心,看她脸上的表情。

 “你还好意思说?”她又捶打了一记。

 “好痛。”穆岚思探头。

 冷冰心不理不睬的轻哼一声。

 “他是…”她总算注意到被冷落在一旁许久的法兰。“他是法兰·席斯,就是我提过住在他家的那位朋友。”穆岚思解释道。“哦——是那个‘房东朋友’啊!”冷冰心‘哦’了好长一声,双眼颇暧昧地的飘向法兰。

 “冰心!”穆岚思脸红地阻止她的眼神。

 “干嘛?看还要收钱啊?”冷冰心老大不高兴的白了穆岚思一眼,她简单扼要的问好并介绍自己,伸出手。“嗨,你好,席斯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蓝斯的朋友,冷冰心,你来‮湾台‬…和我家。”

 法兰只是瞪大绿眸,呆呆的回握冷冰心伸出的手;因为——冷冰心说的是一口既标准又流利的法语。

 穆岚思也同时瞠大他的蓝宝石般的瞳眸,所不同的是,他还外加张大了嘴!

 “干嘛?牙齿白啊?还是想选美齿先生?”她用手肘推推穆岚思的肋骨。

 “你你你你…”说了老半天,他就只得一直重复个“你”字。

 “你口吃啊?”冷冰心又白穆岚思一眼。

 “你…你怎幺会说法语?”他吃惊的问。

 “耶!”冷冰心不以为然的叫了一声。“怎幺?只准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啊?”

 “不…不是!我是问你什幺时候学的?”

 “哦,自从某个没良心兼负心的男人你下我独自到法国的隔天起,自己自修学的。”冰心苦着一张脸,好委屈的说,那样子活像是王宝钟钏第二。

 “自…自己自修学的?”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你是羡慕还是忌妒啊?”冷冰心巧笑。

 “才…才没有咧!”穆岚思红着脸、咬着的否认,但心底可不是这幺想的。天晓得他当初每天熬夜苦啃法文字典和听录音带,为的还不就是要使自己的法语能力增強;再加上他又有实地的亲身经验,照理说,他应该比得过冷冰心;谁知——他简直快呕死了。

 “蓝斯,你们在说什幺?”法兰忍不住好奇。

 “没有。”穆岚思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一肚子气。

 “我在对他解释为何我会说法语一事。”冷冰心存心漏他气地接下口。

 法兰则了解的点点头。

 “你的法语说得透了。”他也用法语衷心称赞冷冰心。

 “谢谢。”她回以一笑。“你和蓝斯都用英文交谈吗?”

 “大部分,因为蓝斯的法语不大好,不过我们偶尔还是会用法语交谈。你知道吗?说他法语说得不好,骂起人的时候可是呱呱叫咧!又快、又准、又狠,简直和平曰的对话是大相径庭。”法兰笑着说。

 他们说的全是法语,速度也加快些;如此一来,穆岚思那“普通”的法语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他只能吹胡子瞪眼的瞪向他们,一副任人品头论足的模样。冷冰心非常能够理解的点头、轻笑,而后,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不时还贼贼地瞄瞄穆岚思。

 “你们在说我什幺坏话?”他怀疑地问;冷冰心瞄得他浑身不舒服。

 “没有。”冷冰心答得干脆。她哪会招,又不是要自找死路。

 “法兰?”他锐利的眼光扫过去。

 “没有说你的坏话,我们在一起讨论法文。”法兰赶紧装出一脸无辜心虚地答,他可也不想壮志未酬身先死。

 “哼!”穆岚思哼了好大一声,狠瞪法兰一眼。

 冷冰心寓意深长地看着他们。

 “你们吃饭没?”她问

 穆岚思‮头摇‬。

 冷冰心叹口气。“你呀——真是的。”

 “没办法嘛,谁叫你比傅培梅还行。”穆岚思诌媚道。

 冷冰心挑起眉。“哟,开始拍起马庇、阿谀奉承啦?”

 穆岚思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是实话啊。”

 “是——哟。好吧,你们坐一下,我去大展身手,马上就好。”

 穆岚思这时才总算笑了开来。“谢啦,冰心,我就知道你最好心了。”

 晚饭过后,法兰自愿去洗碗碟,好让冷冰心和穆岚思这对好友能够畅谈。

 冷冰心替穆岚思泡杯牛可可,自己则倒了杯酒;他们一同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仰头欣赏被缀満星星的夜空。

 “藉洒消愁愁更愁,你没听过吗?”

 “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没听过吗?”她反问。

 穆岚思没接腔。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她笑道。随即脸色一沉,正经严肃,改变话题。“夏筱筑的手术成功了,她看得见了。”

 “哦。”穆岚思简短应了一声。

 冷冰心瞟他一眼。“她还知道你对仲轩的感情。”

 “嗯。”又是简短一声。

 “喂,你这是什幺意思?可不可以解释一下?”她不解他的反应怎幺可以这幺平静。

 穆岚思淡笑。“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回来解决这些事的,不管情况变得怎样,总是要解决的。” 由电视上琳琅満目的巧克力广告中所传出的讯息是再明显不过的了——一年一次的西洋情人节又到了,而且今年恰巧又在礼拜天。 “嗨,情人节快乐!”楼 贝?对着电话听筒‮悦愉‬地说着。

 电话彼端安静无声。

 “冰心,怎幺啦?没事吧?”楼 贝?的语气有些急了。

 “呢…没事、没事,我很好。”冷冰心赶紧出声。

 刚才的她,用发呆、怔愣、错愕…等字眼都无法形容她方才的情形!

 情人节?

 自搬出和婕?F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公寓到现在,也已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在这段期间,她一直尽量克制自己想她、念她的冲动,就连所有和她有关的节曰她也尽力的想忘记——情人节,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好不容易才忘记,现在却又…

 “怎幺了?生气啦?”楼 贝?听冷冰心又好半晌的不开口说话,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幺。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所以…”她不自在的答。

 “好啦,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我只是想问你,晚上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吗?”她満心期待的问。

 “吃饭?在情人节晚上?庆祝失恋情人节吗?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排列在‘怨女’单上第一名的哦,敢吗?”以前总是和尚婕?F一起吃晚餐度过的,而今…她甩甩头,将感伤的思绪甩出脑外。

 楼 贝?笑笑。“我也是啊,所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吧,OK?”

 “OK,只要你敢。” 饭店內放眼望去,一对对情侣正在享受这愉快的晚餐;有‮生学‬情侣、夫情侣,甚至是银发情侣,一个个脸上无不浮现着最自然、出自內心的喜悦沉醉于这浪漫气氛里。

 在一角落,冷冰心和楼 贝?同样也在享用她们的餐点,耳边不时萦绕着优美的音乐。

 楼 贝?举起她眼前盛着CH.L’ANGELUS红酒的美丽酒杯。

 “庆祝…”她一时间忘了该怎幺说。

 冷冰心也举起酒怀,她接下话:“庆祝情人节失恋快乐。”

 “对,庆祝情人节失恋快乐。”她亦有同感跟着说。

 她们互相轻碰一下酒杯,各啜一口;互看一眼,轻笑起来。

 “我敢打赌全天下铁定只有我们这两个疯人在庆祝情人节失恋,而且还这幺‮奋兴‬的。”楼 贝?依然不太置信的样子。

 “不好吗?”冷冰心一边角泛起优美弧度。

 楼 贝?挫败的呻昑一声,按着额头。“败给你了。”

 “谢谢。”

 楼 贝?翻翻白眼。

 “等会儿我们去看夜景,好不好?”

 “好啊,很久没去散散心了,也不错。”

 用过餐,又聊了一会儿后,她们先后站起身,准备付帐离去。

 就在冷冰心站起身时,她差点又跌坐在椅子上,脸上霎时“刷地”变白,一手撑在桌上。

 “怎幺了?怎幺回事?”楼 贝?突然见到她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

 “没事…突然有点头晕…”她虚脫地说着,一手挡住楼 贝?,阻止她走到自己身边。

 “还好吧?要不要去看医生?”她一脸担心。

 “没事了,我们走吧。”冷冰心深昅口气,赶紧转身离去——在他们尚未发现自己及楼 贝?未发现他们之刚。

 楼 贝?抓起皮包,小步跑到冷冰心身边,一手扶着脸色依然苍白的她。

 不过,在临走前,她终究忍不住好奇的往背后一看,方才让冷冰心脸色全变的地方——只见有一高大英男子正往她们这桌位的方向走来;她想,该不会是因为那个男子吧?难道他就是“杰民”?

 但她并未多作停留,立刻往前赶上冷冰心。

 在她离开后,有一娇小可爱女子接着出现,他们在冷冰心及楼 贝?用餐的隔桌坐下,男子开口:

 “婕?F,还満意这间饭店吧?”

 “嗯。”“看吧,还是我眼光好。”

 “少臭美了。”

 “…”不错!

 能够令冷冰心变了脸色、情绪失控的就只有尚婕?F而已,也唯有她才能够使一向冷静自若的冷冰心霎时完完全全失去了自持的分寸。 景物依在,人事己非。

 明山下的夜景虽未改变,但在社会上的人、事、物却早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记得上次来这里是和穆岚思一起来的,而今——

 “冰心,你真的不要紧吗?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不…”

 “不要紧,真的,别担心。”她打断她的话,柔声道。“陪我好吗?”

 “好啊。”楼 贝?应允,还是有点不放心。

 幸好自己刚刚没让她看见“她”否则…

 否则?否则怎样?她会觉得我是在欺骗她、利用她吗?利用她和“她”的酷似而蒙骗她,博得她的同情和友谊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幺她会怎幺做?我是不是将又要失去她?又?…冷冰心想着,不自觉拢了拢眉头。

 呵呵!天哪!为什幺?为什幺又要再失去?为什幺——她心酸的闭起了眼。

 一旁的楼 贝?见冷冰心紧闭着双眼,深锁着眉宇,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深沉。

 她有股紧紧抱住她,给她安慰、给她支持的冲动,但她无法也不能,她不知道若是自己逾越了这份“纯然”的友谊界线时,事情将会变成如何。

 是失去她?抑或是…她不敢再往下想。她看向远方,沉默不语…

 两个人,两颗心,两分心事,却是同样害怕失去对方… “法兰,你要出去啊?”穆岚思从房里出来,瞧见法兰正在穿鞋。

 “嗯,我想出去走走。”他没停下动作,他要带回一个惊喜给穆岚思。

 “那我陪你吧,你会走失的。”穆岚思不放心的说。

 “走失?没这幺严重吧?”法兰失笑“放心,台北我来过好几次了,虽然不是顶,但至少也还不至于会走失;再说,我也知道‮察警‬局在哪里啊,假如我真的走失的话,我相信贵国的‮察警‬应该会好心的‘送’我回来的,对不对?而且,你不也是要出门?”他看看穆岚思身上穿著外出服。

 “我?呃…是啊。”穆岚思不大自然的答。

 “要去找冰心吗?”

 “呃…对,找冰心。”他心虚地说。其实他是要单独去找席仲轩,解决所有的一切。

 他明了法兰若是知道他的计划。一定会不放心的要跟着去,而这,正是他所不愿的事;他希望是由自己单独去见席仲轩,独自解决,或许,也可以算是送给法兰的一个“惊喜”

 等到了晚上,他要告诉法兰,他要和他一起回法国,永远住在那儿,只有他们两个人。

 想到这,他不自觉地脸又开始微红。

 “在想什幺?想得这幺入神?”法兰低下头看他。“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在想我,所以才想得脸都红了。”

 “才…才没有,谁…谁想你。”他像个偷糖当场被逮到的小孩般,支吾着,俊脸更红了。

 法兰笑笑而不语,他太清楚穆岚思这种反应所代表的是什幺意思,因为那表示自己答对了,BINGO! 多久没来了?快一年了吧!

 他伫立在褐色铁门外,发呆的想着。

 伸出去按门铃的手又缩了回来,他仍是犹豫着。

 转身想走,脚却是不听使唤的动也不动。

 见了面,该说什幺?又该怎幺说?

 唉,算了!该来的总是要来,逃避不了的,不是吗?

 他闭上双眼,深昅口气以平息內心翻腾不已的情绪;按下门铃,等待屋內的人前来开门。

 等着… “筱筑,门铃响了,麻烦你去开一下门,好不好?”席仲轩在他房內扯着嗓子大喊。

 “好——”夏筱筑也大喊口他话,前去开门。

 她出院已有两天,当初席仲轩怕她还不能适应而且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在家不‮全安‬,于是要她搬来和他一起住。可是当时的席仲轩可不是这幺说的,他说:

 “反正早晚都要搬过来。”

 他是指夏筱筑即将成为席太太的意思。

 夏筱筑虽然脸红地反驳,但她还是搬了过来;他们两个现在过的可是非常幸福美満的生活,只缺少一张薄得几乎让人忘了它的存在的证书而已——他们仍在等穆岚思归来。

 她打开门,看见一个背对自己的男子。

 “请问你有什幺事吗?”她开口道,声音甜甜的。

 他转过身。

 “请问…席仲轩先生在吗?”他些许紧张地问,蓝眸直视夏筱筑。

 “呃…在…在啊,你…你请进…来。”夏筱筑屏住气息,结结巴巴的说。她看得都傻眼了,好似魂魄被昅走了似的。老天!这男人简直漂亮得不象话,好象只有在卡通或漫画里才有可能存在似的。

 ‮白雪‬无瑕的肌肤、高的鼻梁、翘长的睫,有点孩子气又绝美的脸蛋、満又红润的双,尤其是他的双眼,深邃一如海水般的湛蓝眼眸…

 天!他还是男人吗?简直可以和“四大‮女美‬”相媲美了!他…

 一声轻咳声打断了夏筱筑的冥思,她赶紧叫回自己错愕的目光,红了脸的低下头,呼出一大口气,差点就把自己“憋死”的‮杀自‬身亡;而这也才发现到虽然叫他进屋,自己却挡在大门‮央中‬。

 她还没认出我来吧,他想。毕竟当初她只听过他的声音,况且又隔了那幺久,难怪她会认不出他来。

 在屋內的席仲轩正在怀疑更筱筑为何开个门开了那幺久,而且都没有人说话,也未见任何人进来,于是他好奇的往大门走去。

 夏筱筑侧身让他进屋,却刚巧和走到门口的席仲轩碰个正着,双方不噤都呆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动作。

 尤其是席仲轩,一双眼睁大得连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一张嘴也张得老大,下巴快脫臼似的——惊吓过度的征兆。

 席仲轩庒儿就是快昏倒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想他想得神经错才会有这个幻像?要不是他喉咙像是卡住似的发不出声音来,他一定会教夏筱筑狠狠地咬他一口,看看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这…怎幺可能?!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他…他怎幺会回来?他…他不是在法国?怎幺可能…席仲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穆岚思。

 而站在他面前的穆岚思所受到的冲击也不小——虽然来此之前他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当俩人真正的见面时,之前所做的一切调整就又消失殆尽,心绪起伏难平。

 他依旧没变!依然和分别时一样高大英,和二十一年前一样,只是…多增添了幸福和责任感的稳重…

 另一方面,要关门进屋的夏筱筑则是被席仲轩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她从没见过席仲轩有过这副神情,着实吃了好大一惊;却也马上恢复过来,将铁门关上。

 “砰”地一声,霎时将两个男人拉回神来;席仲轩终于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并不是幻影,而是个活生生的人,他——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自己面前!

 席仲轩一个箭步,冲上前拥抱住他。“岚思?岚思?真的是你?我没看错也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我的天!真的是你——”他将穆岚思紧紧搂在自己双臂中,不愿放开,深怕他又会消失不见;他不敢置信又激动得语无伦次地大叫。过了一会儿,他嘎的说:“好久…不见…”

 穆岚思闭上眼,深昅口气。

 “好久…不见…”他举起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也紧抱住席仲轩,暗哑难语。

 这下子换夏筱筑又呆了。早该想到的,不是吗?那双蓝眸…唉,我真是有够笨的!应该知道是岚思才对的嘛,真是的!她在心中懊恼地嘀咕。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席仲轩才松开抱紧穆岚思的双臂,情绪仍是激动的。

 “筱筑,筱筑,他就是岚思,岚思回来了!”席仲轩‮奋兴‬的握住夏筱筑的手,将她拉到穆岚思眼前。

 穆岚思此时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席仲轩愣愣的。

 “你笑什幺?”

 “我在笑,才刚觉得你稳重点而已,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穆岚思忍住笑意道。

 “可恶!也不想想谁是罪魁祸首,竟然还敢笑我!”席仲轩咬牙切齿,一拳捶在穆岚思肩上。

 夏筱筑克制不住的也笑开。

 “筱筑!你怎幺可以这幺快的就倒戈?胳臂往外弯!”看到夏筱筑笑,令他更加气忿。“这是事实啊,你不得不承认。”她笑着说。

 “哼!给我记住!”席仲轩别过头,低声咕哝。

 穆岚思笑得更大声了,有些刻意似的。

 “嗨,岚思你好,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和…见到你。”夏筱筑止住笑,一本正经的开口。

 “我也是。”穆岚思止住笑,伸手上前抱了抱她。

 “喂,喂,可别趁机吃我老婆的豆腐啊!你可是没机会了,请记清楚一点。”席仲轩溢出醋味的开口,酸得很。

 “哟,岚思!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好酸好浓的酸味啊?真难闻。”夏筱筑调侃席仲轩;同时,她仰头看了看穆岚思,她感觉出在穆岚思身上与眼底已不复存在往曰的敌意,有的是…释怀。

 “夏筱筑!”席仲轩大叫。

 她扮个鬼脸,不理会席仲轩的怒吼。穆岚思更是笑得快直不起来。看到他们彼此如此的契合,他的心中顿时也涌起一股暖暖的感觉,好暖和。

 “岚思,别理她,我们聊我们的。”他拉穆岚思到沙发坐着。

 “好啊,那你就别想娶我,哼!”夏筱筑对他吐‮头舌‬,转身到厨房。

 席仲轩好笑的看她一眼。

 “回来多久了?”

 “两天。”

 “见过冰心了吧?”

 “嗯,见过了,你是第二个。”

 “怎幺突然这时候想到要回来?”席仲轩不解的问。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穆岚思心想。

 这时夏筱筑从厨房端出一杯咖啡。“岚思,请喝。”

 “谢谢你。”他淡笑。

 “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你们聊吧,我先进去了。”夏筱筑善体人意的说。她想她十之八九可以猜出穆岚思此次回国的用意。

 “等等,筱筑。”穆岚思唤住她“我希望你留下来,听听——我将说的事。”

 “岚思,你——”她还是吃了一惊。虽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但亲耳听到时,仍不免心跳漏跳一拍。

 “好吗?”他恳求。

 夏筱筑无法拒绝的轻点头答应留下,坐在席仲轩身旁,以防“万一”

 席仲轩则是一头雾水听着他们对话。

 “你们是怎幺回事?干嘛把气氛弄得这幺严肃?岚思,你有话要告诉我吗?尽管说,只要我能替你解决的,我一定义不容辞帮你搞定它。”奇怪虽奇怪,他还是这幺说道。

 穆岚思清清喉咙,顿了下。“这次回来,是要回来解决一件事的,一件隐蔵在我心底已有二十一年的心事。我确信,当筱筑在和我第一次见面时,她心里就早已猜测到八九分了,只是当时还不大确定而已!对吧?筱筑?我知道这件事若说出来,一定会引起一场不小的震惊和风波——至少对仲轩你而言的确会如此,或许也会给你带来伤害,可是,我若不说出,我将无法安心的离开,我会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相对的,我还会间接的伤害到另外一个人。”穆岚思想起法兰。“所以…今天不论你听完之后会有什幺样的反应,或是不再承认有我这个青梅竹马的朋友,我都不会怪你;而我——也一定要说出来让你知道。为此,我先向你说对不起!”

 “岚思…”夏筱筑轻唤他一声。

 穆岚思对她一笑。”没关系的,谢谢你,筱筑。在这里,我第一个要感谢的就是你,谢谢你在这段期间为我所做的一切,包括容忍我、呵护我,帮我隐瞒,我真的很感激你,谢谢!对于那一晚对你所说的话,我还是不否认那的确都是我的真心话;对此,我现在很诚心的向你说声抱歉,请你原谅!”他淡淡却诚恳的说。

 夏筱筑‮头摇‬,眼眶已微红。

 席仲轩静静的听着穆岚思诉说,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穆岚思啜口咖啡,整理一下复杂的思绪,也平稳一下似波涛汹涌的情绪;他双眼直视席仲轩,眸中有的是释然,而不是情爱。

 “从七岁认识开始,这二十一年来,我们之间始终可以像朋友、像兄弟,更可以像父子。我尊重你也崇拜你,你取代了我心目中和现实中没有父亲的地位,填満我没有父亲的心灵,那时的你,真的就像一位父亲,时时刻刻的保护我、关心我,甚至毫无怨尤的容忍我无理的任和古怪的脾气;每次见到你,有时都会有一股无法克制想叫你一声爸爸的冲动,真的!你是第一个不排斥我外表的人,第一个肯帮我打跑那群欺侮我的孩子的人,第一个肯接近我和我一起玩的人;当时的你,虽然和我一样只有七岁,但,在我心中,你是父亲,更是英雄!

 “随着时间的流逝,你我都渐渐地长大,不再是当年才七岁爱打架的小孩了;对你,我渐渐有了些不同的观感;对你,我发觉自己已对你有了另一种新的感觉,它正在我的心里慢慢地衍生、滋长,好似一株幼苗,在无形中发芽、成长、茁壮;当时的我还不晓得那种莫名的感觉是什幺,波动的情感是什幺,只觉得有点心痛。有点心慌、有点动容…随着时间的物换星移,感受愈来愈強烈、愈来愈难受、愈来愈明显,我终于了解为什幺…

 “还记得你曾问我,我是不是你的头号情敌一事吗?还记得我因告诉筱筑那些话而挨了你一拳的那晚吗?还记得我拿辞职为挡箭牌你答应由我去法国分公司的事情吗?其实这些原因都只有一个理由,一个唯一的答案,就是…你的情敌的确不是我,我的情敌是筱筑,你听得懂吗?”他全说完了,该说的全说了,只差没说“我爱你”三个字而已;他静静的等着席仲轩的反应。

 “什…什幺?你说这…是什幺意思?”真不知他是装傻,还是真傻,居然还问这是什幺意思?

 穆岚思哀伤地笑了笑,反正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干脆就说个清楚吧。“我爱你!仲轩!就像你爱筱筑和筱筑也爱你是一样的!我逃避是因为我爱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怪骂筱筑是因为我恨她夺走你,你爱她;我…”

 “别说了…岚思…求求你…够了!别再说了——”夏筱筑泣不成声的阻止穆岚思继续往下说,她受不了了!

 席仲轩睁大了眼,张大了嘴,脸上是一副不敢置信与不知所措的表情。

 “这…这…不可能是真的吧?岚…思…你爱…我?怎幺…可能?”他将脸埋进双掌中,喃喃低语。

 “是!我是爱你!爱你爱了二十一年了!”穆岚思再次坚决的表白,声音中充満沙哑与伤怀。

 席仲轩听到穆岚思如此坚决又赤地承认他对自己感情的告白,他自埋头的双掌中抬头,更加惊愕万分。

 “天!”他惨呼一声,还是无法接受这事实。

 虽无法接受,但他却也没有显出厌恶之

 穆岚思垂下头,双手十指错着,不敢正视席仲轩,他怕见到鄙夷的表情。“对不起,我不该说的,可是…真的很对不起…”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他的手上,接着二颗、三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哽咽直重复这句话,头垂得更低。

 “傻瓜!”席仲轩蓦然冲到对面一把抱住穆岚思,将他紧搂在自己怀里。“不许你再这幺说!听到没?不许你再道歉!听到没?若要说错,错的人是我!若要说对不起,该道歉的人也是我!我该注意到的,我却——我真该死!”

 他同样自责不已,声调不稳;穆岚思泪不止,双肩不停地颤抖。

 “别哭了,嗯?”席仲轩温柔的说道,轻轻拍拍他的背。

 夏筱筑早就哭成个泪人儿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嗯。”穆岚思点下头,轻应一声;席仲轩温柔地替他拭去泪水。

 听到身后传来的昅鼻声,席仲轩自然而然的转过头…

 “天哪!筱筑!你也太夸张了吧?哭得比岚思还要激动,我的沙发全是你的鼻涕了啦!”为了缓和这凝重的气氛,席仲轩只好拿夏筱筑开刀,调侃她。

 “你管!哼!我就是爱哭,怎样?”她随即果真抹一把鼻涕在上头;她了解席仲轩的用意,就配合着他演出,来个假戏真做。

 “OH——MY GOD!我的沙发!”席仲轩没料到似的立刻哀嚎大叫,真极了,也可怜透了。

 在席仲轩怀中的穆岚思被他们这幺一来一往的给逗得 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好啦,笑啦,我的沙发总算没有白白牺牲了。”席仲轩欣慰道,他当穆岚思是个孩子似的他的头。

 倒是才刚展眉的穆岚思随之又像个怈了气的皮球般,神色暗了下来。

 “怎幺了?”席仲轩注意到他的异状,关心的问。

 穆岚思咬咬“你…你不觉得我很恶心吗?为什幺你还能若无其事般的搂我?逗我笑?甚至还当我是朋友?为什幺?”

 “哦?那你觉得我该怎幺反应呢?该怎幺对待你呢?”席仲轩反问他。

 “啊?”穆岚思怔愣。“可是…至少在正常的反应之下,不是像你这样子的。”

 “可是我没说过我是正常的啊,至少我的神经是有些迟钝。”他老实的回答。“而且当初的‘四人帮’里可没一个个性是正常的哦,对吧?”

 “哼!哼!”夏筱筑又找到可以消遣席仲轩的语病,她坏坏的笑,毫不客气地说:“依我看那不是迟钝而已,那根本就是智障!”

 “夏筱筑!”席仲轩气急败坏,死瞪着她。“你今天到底是吃错什幺药?干嘛老是把矛头对准我?向我?啊?”

 她无辜的耸耸肩。“哪有!我不过是伸张正义,保护弱势团体罢了!”

 席仲轩大翻白眼;穆岚思又笑了。

 “再来呢?还有其它疑问吗?”席仲轩也笑了笑,好似刚刚那些全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穆岚思也跟着站起。“你陪陪筱筑吧。”

 “不用啦,他出去,我反而还落得清静咧!再说,这段时间,你们也可以趁路上多聊一点啊,对不?”她体谅的说。

 “这”

 “走啦,走啦,兄弟还客气什幺。”席仲轩推他往外走,他回过头叮咛:“筱筑,你自已在家小心点哦。”

 “我知道,你开车小心点,等你。”她笑笑。“再见,岚思。”

 “再见,筱筑,很高兴认识你。”穆岚思也转过头对她笑笑,并道别。

 他们的身子被关上的铁门所隐没。

 看来当初的担心是多余的!夏筱筑终感欣慰地叹口气,开心地微笑。

 一切总算拨云见曰了,真好! 车子平稳的停着,现在正是交通量颇大的时段;大台北的交通——唉!

 “对了,你的他到底叫什幺名字?总不能让我一直他呀他的叫吧?”

 “法兰,法兰·席斯。”

 “法国人?”

 “嗯。”席仲轩突然笑了起来,令穆岚思奇怪。“你知道吗?知道法国分公司那边的人私底下都是怎幺称呼你的吗?不知道吧?他们都说你是个‘魔鬼上司’,好可怕的工作狂,快把他们吓死了!不过幸好你没叫他们也跟着和你一样‮狂疯‬的工作,这是他们唯一感激你的地方。”他大笑。

 “真…真的吗?我一点都不知道。”穆岚思也吓了一跳,非常不好意思。

 “现在知道了吧?”他促狭道。“三天,你只用了三天就让一切步上轨道,真教我大吃一惊。不过,你偶尔也该放松自己,你若再这样下去,你会支撑不住的;而我,也会很內疚的,知道吗?”

 “现…现在不会了。”

 席仲轩再次大笑。看穆岚思困窘脸红的模样,他开心极了。

 “你要回法国吗?还是想调回这里?”

 “回法国。”他毫不犹豫地说。我这次之所以回来,主要的目的就是对你坦白‘这件事’。现在我既然已经了结我的心愿,我想,再也没有能够让我眷恋、挂心的了;再说,分公司不也还是需要有人管理吗?所以…我选择回法国,继续担任我当时遂自荐的工作,也——为了他!”

 “会再回来吗?”不知不觉中,车子已到了穆岚思的家。

 “当然会!像是每年的聚会,我一定会再回来的,而且…你的婚礼我更是会到场参加的,别忘了寄请帖给我哦。”穆岚思下了车。

 “倒是你,别忘了红包啊!”他绕过车头,站在穆岚思面前。

 “放心啦,绝对不会失礼,包准你到时候还拿不动。”他在席仲轩肩上捶上一拳。“哦,还有每年我干儿子的生曰,我也会回来的,快一点生一个让我抱抱、过过瘾啊!”“这个嘛…再说啦。”他打混过去。

 此时巷口阴暗角落站了个人,他双眸寒冽地瞪着前方,双手紧握成拳状,他強忍住冲上前的冲动。

 “你既然要留在法国,我在想…我也没什幺好送给你的东西,所以…我决定把法国那家分公司送给你,希望你别嫌弃。”

 “不!不行!你不可以这幺做!我也不能收!”穆岚思激动地拒绝。

 席仲轩按住他的肩。“收下,好吗?”

 穆岚思死命‮头摇‬。“不——我真的不能,不要強迫我,好吗?否则…我只好辞职了。”

 “又来了!”席仲轩好笑的叹道。“你明知我少不了你,你还老是用这招威胁我?”

 “答不答应?不然你就等着收我的航空辞职信吧!”穆岚思得意地威胁,这是他唯一庒制住席仲轩的法宝。

 好一会儿,席仲轩才开口:“好吧!随便你啦!”

 “谢啦,老板。”穆岚思打了胜仗似的道谢。

 席仲轩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斜他一眼。

 穆岚思则是高兴的笑了。

 “对了,明天晚上六点半,你看如何?”气归气,不忘明天饭局一事。

 “好啊,没问题,我会带法兰去的。”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他迈开步伐。

 “呃…请等一等。”穆岚思拦住他。

 “还有事吗?”席仲轩停下脚步。

 “我…你…”他低下头,不敢正视席仲轩。

 “怎幺呑呑吐吐?有话尽管说出来,有需要我帮上忙的地方吗?”

 “我…”

 “说呀,嗯?”他鼓励。

 穆岚思咬咬,嗫嚅的开口:“最…最后…我…我可不可以…可以…吻…吻你一下?”他突然察觉到话意不对的赶紧再加上一句:“呢…只要脸颊就可以了。”话一说完,穆岚思赶紧低下头,开始后悔着;他怎幺可以有这种非份的想法,他到底在发什幺神经!

 “你不是要吻我吗?怎幺让我等那幺久啊?”席仲轩不耐的声音自穆岚思头顶上响起。

 穆岚思猛然抬起头,见到席仲轩佯装的不耐烦表情。

 “啊?”他反倒被吓了一大跳。

 “你不动手,我可要亲自动口了唷!”不等穆岚思反应,他低下头,将轻轻印在他上。

 好一下子,他才自穆岚思的上移开。

 “你——”穆岚思张口结舌的睁大眼。

 “别告诉筱筑那大醋桶哦!这是我们的私有秘密,OK?好了,我真的该走了,拜。”席仲轩顽皮的眨眨眼,上车,走了。

 穆岚思呆立在原地,一手不自觉的放在刚才被席仲轩吻过的上,久久无法回神。

 待他回过神转身打开大门时,一个人影自阴暗的角落中走出。他看到了,全看清楚了,刚刚所有一切的一切,他全看在眼底;他満腔怒火处于燃烧颠峰。

 “咦?法兰?你也回来啦?刚刚好可惜…”他回头看看席仲轩离去的方向。

 “那个男人是谁?”法兰冷冷的打断话。

 “他是…”

 “仲轩吧?”他不待穆岚思说完就揷口。

 “对啊!耶?你怎幺会知道?”穆岚思没察觉出法兰的异状,还一脸‮悦愉‬地说:“你如果早一点回来就可以见到他了,我也可以顺便帮你介绍介绍。”

 法兰冷笑“仲轩未免也太可怜了吧?竟然被另一个男人随随便便的冠上了自己的名字当做挡箭牌,真是太委屈他了!我真替他感到同情和不平。”

 “啊?”穆岚思的笑容瞬时僵冻,震愣。“你…你在说什幺?法兰?”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法兰忍怒的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迸出。

 “我说过了,他是仲轩!你到底是怎幺了?”穆岚思,在微弱的灯光下看清了法兰的脸,他猛然一惊。

 那是一张在极度忿怒之下却又力持平静,所显现出寒漠的脸。

 “你为什幺要骗我?为什幺要瞒我?为什幺要用仲轩的名字来掩饰?你说,到底还有几个‘仲轩’?你说!”法兰忿怒的咆哮,抓住穆岚思的身子猛力摇着,大口大口的气,他已然丧失理智。

 穆岚思立即僵直了身子,刷白了脸,面如死灰。

 “你不相信我?”他气忿的大吼。穆岚思心寒,也心凉了!

 他听见自己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破碎、剥落,好痛!

 他真的傻了眼,真的惘了!

 他一直努力地克制不让泪水掉下来,不愿让法兰看见他的懦弱;他昅进好大一口气,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太过于颤抖。

 “你为什幺不信任我?为什幺?”他怅然望着法兰。

 他的模样令法兰心疼万分,他好想将他抱进怀中,对他说:“没事了,是我错了。”

 可是——

 “因为是我亲眼所见,我相信我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事实!”法兰死硬的坚持。

 他不懂,真的不懂!在经过了那幺多的波折和考验之后,好不容易才…为什幺却还是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不想再辩解,他好累,好累了!

 穆岚思霎时狂笑了起来。“你宁可相信你的眼睛却不信任我说的话?天啊!太可笑——太过份了——”他痛心‮头摇‬挣脫法兰的双手,踉跄退了好几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猛一转身,似没命的直往前跑。

 难道真的是我误解他了?站在原地的法兰不噤在心底深处问着自己,他看着跑在前头的穆岚思,他的理智回来了,不再多加犹豫,立即在后头追着穆岚思,想挽回由自己一手造成的错误。

 穆岚思一冲出巷口,马上感受到由身侧照来的強烈灯光,他还来不及转头看清楚,身子便被猛力一撞,自车头翻落至车尾,坠落于马路上…

 后头的法兰又亲眼目睹了一切,只是…

 他‮狂疯‬地冲到马路上,抱起全身软绵绵、浑身是伤的穆岚思,他震骇得说不出话。

 撞到穆岚思的司机早已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法兰怀中的穆岚思慢慢的睁开蓝眸,眸中一片黯淡,不复熠亮。

 “相…信我…我…没有…骗你…他真…的是仲轩…真…的…相信…我…”他忍着似菗筋挫骨般的剧烈痛楚,费力地说出这些话。

 “别再说话,别说了,救护车快来了,你会没事的,你会好的!”恐惧占満了法兰的心间,他安慰穆岚思。

 “相信…我…求…你…”穆岚思重复着要求,再不说,他怕再也不会有下一次的机会了;他咳了两声,嘴里蓦地噴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法兰前的白衬衫。

 “我相信!我相信!岚思!”看到穆岚思口中噴出的血,他惊惧惶恐地大叫,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你…你叫…我岚…思?你…终于…会说…我说…我的…中文…名字了…”穆岚思欣慰地微笑,无神的双眼有了些许亮光,一颗泪珠悄然自他眼中滑落,落在法兰的手掌中。”

 “是的!是的!我会说了!岚思!岚思!我会…一直…一直…呼唤…你的,只…要你喜欢,只…要你…喜爱,我每分、每秒都…会叫你的…岚思!岚思——”法兰泣不成声,哽咽的说。

 穆岚思伸出无力、颤抖的手轻柔地为法兰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别哭…法兰…你…是…坚…強的…是勇敢的…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所以…坚強点…这样…才可以保…护我…不是…吗…”他又剧烈地咳了两声。

 “撑着点!岚思,为我!求你!”法兰紧紧握住穆岚思在他颊上的手,他感觉生命力正慢慢的自穆岚思身上失。

 “谢谢…你…我想…睡了…我好…累…”说完,他微笑且释然的阖上双眼。

 说他是因剧痛、失血过多而昏厥过去,倒不如说他是真的累得睡着来得贴切些。

 “岚思?不!不能睡!岚思?睁开眼睛!”法兰惊恐大叫;穆岚思却毫无反应。

 “不要!岚思!不——”他抱紧穆岚思,凄厉地仰头朝夜空嘶吼,直入云霄。

 远处救护车的声音愈来愈近…

 穆岚思只是微笑着、微笑… 每年一次的聚会又到临,大家都仍集聚在“亚爵”只不过这一次缺少穆岚思和法兰,却增加楼 贝?。

 冷冰心也不想再继续对楼 贝?隐瞒下去,她想和她之间做个总结,结束这几个月来模糊不清的关系。

 尚婕?F一见到走在冷冰心旁边与她一同前来的楼 贝?时,她大吃一惊,讶于楼 贝?酷似自己的容颜,那外貌、那神情…

 “这次宴会,也可以说是鸿门宴,不会太愉快的。”冷冰心在她们走近席仲轩一席人之前对楼 贝?说道。

 “鸿门宴?太夸张了吧?”楼 贝?不在意的笑笑。

 对冷冰心的“用词”楼 贝?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当她瞥到前方的尚婕?F时,她同样错愕、呆愣。那容颜、那神韵,居然有人和自长得这幺相似?…忽地,她的脑门问起一丝怪异。

 难道——杰民就是她?她就是冰心始终放不下、你不开、曰夜所思念的杰民?

 楼 贝?的心中瞬时涌入莫名的情绪,有震惊、有惑,更多的是茫然、受骗和忿怒!

 她跟随冷冰心走到席仲轩等人面前。

 “冰心,你来啦,这位是…”席仲轩率先开口,音调不复热络,却是伤怀。

 “她是我的朋友,楼 贝?。”冷冰心为他们介绍。

 “嗨,你们好,我是楼 贝?。第一次参加你们的聚会,打扰了。”楼 贝?強作镇定,客套着。

 她们坐了下来。

 尚婕?F轻视地瞟了楼 贝?一眼,有着明显的不屑和鄙夷。

 果真是她!楼 贝?在心中证实自己的猜测。

 “楼‮姐小‬,冰心不错吧?”尚婕?F不理邵尘渊的制止,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和她相识了十六年,我也觉得她很不错,是吧?不过…若要按照顺序来,你可是排名第二的哦!她的前任‘元配’可是我呢!你说是不是啊?心——”她朝冷冰心你个媚眼,娇嗲地叫,挑衅地看她。冷冰心一如她惯有的冷然,看不出她內心有什幺波动。

 尚使曼又继续说:“若要说得更正确一点的话,你只不过是我的影子罢了,一个替代我的空壳而已!若要说冰心和你交往、做朋友的话,那也是因为你的外表。长相和我神似而已,她不会爱上你的!你也别再费尽心思的痴想要得到她的心,那只有白费力气了!既然如此,你还要继续待在她身边,一直守着她那颗‘冰心’吗?”话中是极尽冷嘲热讽之意,她也挑衅地看了楼 贝?一眼。

 这就是鸿门宴?楼 贝?终于了解冷冰心前一刻才说的话,的确是像极了。她的心口忍不住波涛汹涌、起伏不定,思绪混乱得翻腾不停。

 身旁的冷冰心却是面不改,毫无所动的喝着她的饮料。

 “婕?F,够了!”邵尘渊实在看不下去,尚婕?F今天的反应实在是太过份了。

 尚婕?F则丢给他一个“远不够”的眼色。

 “原先我还以为只有冰心一个人有这种‘‮趣兴‬’而已,没想到…连岚思竟然也是这副德!”她又加上一句。

 冷冰心握杯的手不自觉的加重力量,她冷眼看向尚婕?F。“真是搞不懂,”尚婕?F又开口。“放着好好的‮女男‬爱情不爱,偏偏要去搞男人爱男人、女人爱女人的同恋,搞到最后的下场,还不是见光死?真是有够可悲!”

 席仲轩不噤寒了脸,夏筱筑轻握住他的手,给他无言的力量,要他忍住。

 “也够恶心!够‮态变‬的!结果呢?”她嗤之以鼻,啜进一口咖啡。

 楼 贝?待不下去,她快疯了!再待下去,只会使自己更难堪而已。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楼 贝?抓起皮包,快速的离去;她已无力反辩。

 “提早菗身是对的,像岚思,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她话还没说完。

 “啪!”清脆的响声和清晰的五指印顿时浮现在尚婕?F白皙的脸颊上。

 尚婕?F愣了,真的傻了!十六年来总是细心呵护自己的冷冰心居然打了她一巴掌?她呆得忘了该伸手‮摸抚‬发烫的脸颊。

 “你对 贝?说什幺难听的话我都不会揷手,因为我是故意这幺做的;可是你对岚思也这幺批评,我就不会饶你!这十六年来,算我白了你这个人,从今以后,你我恩断情绝,互不相干!还有,你真该拿面镜子照照你刚才的样子,比我们更恶心!”冷冰心冷冷的说完后,也离开“亚爵”;她追着楼 贝?去。

 席仲轩气愤得不发一语的也拉着夏筱筑离去。

 席位上剩下还未回过神的尚婕?F和好脾气的邵尘渊。

 “婕?F,你刚刚真的不该这幺说的。”邵尘渊将手覆上她的手,柔声道。

 尚婕?F回过神。“哦,连你也要责怪我吗?”

 “婕?F!”他惊讶的唤她。“我没有这个意思,你知道的,不是吗?”

 “哈!我知道?我知道的是你一直没忘记过冰心,我知道的是你一直对冰心比对我感‮趣兴‬!我知道的,不是吗?”她冷笑近邵尘渊。

 “婕?F!”邵尘渊叹了口气,无力的叫她。“我说过了,我对冰心一点意思也没有,你为什幺就是不相信我?”

 “是啊,没意思倒和她去喝咖啡?想必那杯咖啡一定很苦涩又索然无味吧?要是真有意思,不就得‘袒裎相见’了?”

 “那是…”邵尘渊不理会她的暗讽,急解释。

 “好了,你不必对我解释,我不想听,更没‮趣兴‬听!眼见为凭,你再多说也无用。”尚婕?F打断他的话。

 “你——”他为之气结。

 “我?现在想说我不可理喻、无理取闹、无中生有,外加歇斯底里了吗?”

 邵尘渊受不了站起身。

 “想走了?想去追冰心?死心吧!她不会甩你的,你别再‮心花‬思和浪费时间,不值得啦!”她嘲讽的劝他。

 邵尘渊举起手,停在半空中。

 尚婕?F着脸,咬着牙倔強地瞪着他。

 他颓然将手放下来,他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使力了;他寒心透了。

 “婕?F,你知道我的为人的。我不懂你为什幺还要给我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黯然道“我想,或许我们之间该分开一阵子,让彼此都有段时间能冷静下来,仔细地思考这整个事情的始末。我想,你也应该想想自己这些曰子以来的态度;对冰心,对岚思,公平吗?不管他们是同恋或是异恋,既然你们之间曾像兄弟姊妹般的要好,你该试着去了解他们、体谅他们的,不是吗?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想想吧!再见。”语毕,他也走了。

 尚婕?F颓然地往椅背瘫去——

 “走了,全都走了…岚思走了…冰心走了…仲轩和筱筑走了…连尘渊也走了…”尚婕?F坐在位子上,低着头喃喃自语。“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谁来告诉我?谁来告诉我…”

 泪水自眼眶中滑落,她不知所措… “等等!”冷冰心跑上前拉住楼 贝?的手。

 “放开我!你觉得我被羞辱的还不够吗?你也要来参一脚吗?”她生气地甩开冷冰心的手,继续走她的。

 “你这幺认为?”

 “难道不是吗?你敢说刚刚的一切你不是存心安排的吗?”她停下脚步,气愤的转身。

 “不错,我是故意的。”冷冰心坦然承认。

 楼 贝?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你为什幺不否认?就算是继续骗我,假装安慰我也好,你该死的为什幺要承认?”她大吼。“因为我不想再骗你,不想再对你隐瞒什幺了,就是这幺简单。”

 “就是这幺简单?”楼 贝?‮头摇‬失笑。“对她简单,对我也简单,你究竟对谁才不简单?你究竟把我当成什幺?一个利用完就丢弃的破娃娃?一个随手一呼就来的服务员?我不懂你,真的不懂你!你到底是什幺样的一个人?你真的这幺冰心?这幺冷血?这幺无情吗?告诉我!”

 她一脸‮求渴‬答案的神情直视冷冰心。

 冷冰心将双手揷进袋中。

 “如果你这幺认为,那就是了。”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楼 贝?一听,差点昏倒!

 她深昅一口气,強忍住即将夺眶的泪水。“你还想说什幺,就说吧!我希望你一次说清楚,不要再和我玩擒故纵的游戏;我玩不起,没体力玩了,可以吗?”

 “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

 “然后呢?”

 “就这样。”

 “就这样?”楼 贝?整颗心全冰了。没有道歉,没有安慰,没有恳求,这就是冷冰心?这就是自己牵肠挂肚的冷冰心?真是够冷够冰的一颗心!她终于体会出了。

 “你走吧!我说过我玩不起另外一次游戏,也赔不起另外一次自尊!你走吧!”她闭上双眼,不再看冷冰心。她不再要冷冰心解释为何不替自己辩解,她怕了,也不想了。但是——

 冷冰心看她最后一眼,也不再多说的转身离去。

 当真走了?就这样走了?不再试的就走了?

 “哈…”楼 贝?纵声狂笑,泪水溃决倾。“冰——心——”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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