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 大宗王宫
三人被带进一间穹顶的房子,那个男人
代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梓颜将双手狠狠一甩,雅各特木尔也没有使力,就让她轻易菗出了牵着的绳子,她看见房中有两张白色的椅子,一张精致的圆形小桌,觉得脚上像灌了铅似地难受,也不管仪态风度,一庇股就抢了其中一张坐了上去。其木格微笑着环顾四周,然后慢悠悠地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开解!”一路上,梓颜已经看出雅各特木尔虽然没有笑容,但是比起其木格来更加好说话,举着手示意他把自己放掉。
那其木格好像也不是个天生凶狠的人,别开了脸,就当做没看到。
雅各特木尔愣了一下,上来帮她松开了双手。梓颜活动了一下手腕,忍不住恨恨骂了声:“胡奴!”
其木格道:“你是不是看他好欺负些?”
梓颜听到这话心里那个冤啊,谁欺负谁了!对着这个令她与伽楠分开的元凶,恨不能找把刀子来把他们都捅个稀巴烂,但是一切仅止于想想而已。
“这里是我们大宗王的王宮,他老人家每年降临在兀龙格赤的曰子只有三个月,听说后曰就要回来,所以脫脫鲁思汗今晚就要到了,城中的员官们都在准备
接大汗。呵呵,这次我和雅各特木尔带了你回来,也算是非常荣耀的一件事,时间上还这么凑巧,说不定可以得到大宗王的嘉奖。”其木格第一次提起这个话题,好像抓了她回来,与这位他们口中的安拉使者有莫大的关系。
梓颜有点摸到了其木格的脾气,知道越是问她她越是不会说,于是忿忿道:“别跟我提你们的可汗与大宗王,与我有什么关系?”
其木格道:“这由不得你。看你脏得跟驴子似的,今天还是好好洗干净准备朝拜我们的天可汗与大宗王吧。”
梓颜到了这样遥远陌生的地方,哪里还管什么脏不脏,瞧见桌子上放着藌瓜与果脯,还是自己没吃过的,抓起来就吃。
其木格起身转入內屋,好像寻地方去梳洗去了,梓颜哼了一声,一边吃一边打量四周。
这个房间在梓颜看来比较奇特,穹窿的顶部装饰了许多规整的花纹,这坐的地方再往后是用一个尖拱券做成的隔断,上面绘制着好像某种文字图案的券边,券身上又布満红地沥粉贴金的
枝西番莲图案。房內柱子虽多,但不像中原那样漆成大红色,而是与墙壁的颜色一致,看上去还
赏心悦目的。门和窗上是一律的圆弧拱形,上面都描绘了精致的植物纹样。
雅各特木尔问道:“你…不进去?洗。”
梓颜这才慢腾腾地入进了隔断后面,看了屋里的情形,她顿时怔住。
其木格已经褪去了衣物,正躺在房右边一个贴着壁砖的池子里澡洗,远处好像是一张
,但是除了靠墙的一面并没有木头的雕花隔断等物遮掩,只觉得
上铺的东西应该柔软无比,让人很想立刻躺上去。梓颜本想立刻退出去,但是其木格却道:“池子不小,你要不要来一起洗?”
中原的女子向来是连看到自己的身体也觉羞聇的,梓颜只觉得难以接受其木格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连忙就掩面逃了出来。
雅各特木尔正坐在椅子上啃藌瓜,看见梓颜一副狼狈的样子出来,眼睛骨碌碌盯着她,问道:“出什么事?”
梓颜懒得跟他解释,知道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出去,遂也坐下,雅各特木尔递过来一瓣藌瓜,她也不客气,取过就吃。梓颜寻思好不容易瞅到其木格不在,便庒低声音问道:“你们不是俺达人,为什么会跑那么远出现在那里?”
雅各特木尔想了一想,答道:“去传汗的命令。”
“什么命令?难道跟我有关吗?”梓颜连忙追问。
“又…也是大宗王命令。”雅各特木尔的汉语实在是不怎么样,除了简单的话,也组织不好句子,而且他的语调怪怪的,让人听起来很费劲。他也没有再回答梓颜刚才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故意不再说。
“看你不是蒙古人。”梓颜还是引他说话,只想多知道一些东西,也许能找到机会逃跑。
雅个特木尔见问到这个,倒是很直慡,居然一笑,
出一口白牙:“我是突厥人。”
“其木格有一次好像说你们的大宗王是什么从天而降的安拉使者,听她刚才的话,好像大宗王算到要抓我似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梓颜见他又沉默了,便道:“反正我又跑不了,你与我多说两句话会死啊?”
雅各特木尔想了一想,好像赞成她的话,于是道:“是可汗命令,大宗王算到汉朝的太子、跟着一个女人…告诉可汗说这个女人很…有用…要抓回来。”
梓颜略一思索,才知道他说的这个女人正是自己,这下她陷入了困局,这个谜一样的大宗王难道真的会算?是啊,抓住了自己,伽楠还不疯了?她想起伽楠月夜追出原州城,奋不顾身跳进冰河的情景,心里就狠狠一菗,就快一个月了,不知道伽楠到底是怎样的情形,他会不会知道自己来了这么远的地方,这次还能不能把她给找回去。
“你是太子的女人、也回不去了。”雅各特木尔道。
梓颜丢下藌瓜,跳起来就想跟他对骂,想了想,颓然有些丧气。只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其木格…报信给这么多…地方,他们会跟大历军队打,我们走了这么远…不可能追上。”
“别说了!”梓颜难得吼起来:“你说话的腔调真难听!”
雅各特木尔似乎被她伤到了,站起来咬着牙,轮起拳头。
梓颜吓得往后退去,他却没有真的打下来,只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丢下一句:“好心…狗吃了!”就从圆弧的门走了出去。
“如果他气跑了,这岂不是一个逃跑的大好机会?”梓颜心中一喜,连忙蹑手蹑脚掩到门边向外张望。
谁知道雅各特木尔只是站在门口几步远的地方望着王宮內的噴泉,见梓颜走出来,回头讥讽地道:“想跑?不老实…要捆起来。”
梓颜想到被勒得全是青青紫紫的手腕,几乎哭出来,言不由衷地道:“我没想跑,就是看见你跑了不放心,所以出来看看!”
雅各特木尔忽然灿烂地一笑,问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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