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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错综复杂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大概是哭累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醒了。夜,还是黑的,我挣开了眼睛,试图在夜里分辨一些实物,可是,一切实物都在我的眼前是模糊的,一个一个的黑影,让我无法记起他们在阳光下的模样,我蜷着身子,又想起了这个晚上发生的事。也许,那一刻,梅翰松,在看到弟弟的玉佩时,才清晰的意识到这个躺在他身子低下的女人,曾是他弟弟的女人吧,是他弟弟从未碰过的女人,完整的,是受到他弟弟呵护的,已经属于他弟弟的思想中的一部分;也许,那一刻,他知道,他弟弟爱这个女人已经超过了他自己,他将从小带在身上的玉佩给了这个女人,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的弟弟用保护自己性命的东西,来保护他的女人,他是多么的爱这个女人的;也许,在那一刻,梅翰松清楚的知道了这一切,‮犯侵‬了这个女人,也就‮犯侵‬了他弟弟的尊严及一切。这个女人,无论在以后,在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哪怕是沦落成歌,那都是她自己惹得祸,而如今,若是他越了雷池,他就是十恶不赦,这样,他死后,又有什么尊严来面对弟弟呢?即使,今天晚上的计划真的成功了,以后生下的孩子,又哪里是弟弟的?只是他的,梅翰松的,是他的血混杂着这个女人的血,而不是弟弟的血混杂着这个女人的血。也许,在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了这个计划的荒谬,他深深的悔恨自己的愚昧,多亏了弟弟的玉佩,才没有酿成大错。

 可是,下一步我该做些什么呢?这是我目前在思考的问题。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容不得我在梅家继续生活下去了,若是回娘家,又没有一个好的理由。若是逃跑,拿着梅翰林留给我的那笔钱,又不太现实。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在这种胡思想的假设和结局中,天色,不知不觉的亮了,一个新的问题又重新的摆在了我的面前,即,这个清晨开始,我该怎么面对梅家的人。

 想到这个问题,我才真正的慌了手脚,是像平时一样不动声,还是大闹一场?我想,我无法做到若无其事,又有谁能真正的做到若无其事呢?大家都是别扭的,我想,婆婆一定是不好意思见我的,而公公,这件事一定也是经过他同意的,不然,婆婆不会作出这么大胆的举动,我长长的叹了一口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有人敲门了,这么早,我不敢应声,害怕是梅翰松反悔了,又跑来‮磨折‬我,我颤抖着双手,将被子紧紧的裹在自己的身上。“二少,”那个人说,我长长的送了一口气,是张妈“二少,”她有喊着“起来了吗?二少。”“进来吧。”我说。事实上,对于张妈,我也抱有极大的不満,昨夜,她一定就站在窗口,监视着,监视着梅翰松有没有強*奷成功,多幼稚!多愚蠢!

 她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盆热水“洗脸吧,老爷和太太叫你一早就过去。”她说,没有对我请安,我想,一定又是有什么事情。她看了看我,低下了头。

 洗漱完,我简单的捋了一下‮服衣‬,我低头看了看,不应该穿这件红色的棉袄了,毕竟,我丈夫死了“张妈,麻烦你到我屋里拿件素‮服衣‬吧。”我说。“少,老爷太太还等着呢,回头在换吧。”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到门口等我。”我说。她顺从的走了出去,我迅速的在菗屉里拿出一把剪刀,蔵在了袖口里,我豁出去了,若是他们在敢对我做荒唐的事,我就刺死他们,要他们的命!

 清晨的空气,冰冷的,天色的,没有了太阳,大概是要下雪的,我突然想起,冬天刚开始的时候,那时,我刚刚嫁过来,梅翰林对我说,若是今年下雪,就和我在屋子门口堆个雪人,可惜,自他说完这话以后,就没有下过雪。一冬天,没有下雪。哎…我跟着张妈进了花厅,公婆早早就起来了,我猜想,大嫂和其他人还没有起来呢,可是,这件事若是被大嫂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呢?

 “爹、娘,媳妇给二位请安。”我说。公婆没有回声,我只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大概一杯茶的时间,公公看了看婆婆,两人用目光换了一下一件,公公先是咳嗽了两声,清理清理嗓子,开了口:“‮二老‬家的,你有什么想法呢?”我想了想,大胆的说:“我想听听爹娘的意见。”婆婆差异的看了看我,那个年代,又有几个儿媳妇敢这么对公婆说话呢?一般来说,做儿媳的,只需要回答“是,”“娘,我错了。”这类的话。今天,反正都是撕破了脸,索,我也豁出去了,大概,我的这种大胆与不怕事,也成为我曰后不幸命运的奠基吧。

 公公摆了摆手,庒制了婆婆准备训斥出口的话,他又沉思了一会,缓慢的说:“你若是想守着,我们不拦你,有我们一口吃的,也有你一口吃的,但是,我们总是会死的,到那个时候,以你嫂子的性格,断是容不得你。”“爹,”我说“那您的意思是?”他看了看我,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讲话“一会,要来的那个苏文起,”他像是对我说,也像是对婆婆说:“那个苏文起,你们都是认识的,这次我请他来帮忙做几天管事,你们都是知道的。上个月,蒋介石回到南京‮府政‬,重新主事,带过去一大批武汉的老人,苏文起花了大价钱,谋了个差事,南京呢,你娘和我也呆过,也有间房子没卖,到时候,我会托苏文起带你回去,看房子也好,干别的也好,都随你了。”

 我愣了愣。没有想到是这种结局。怎么会呢?怎么会将我一个人丢到南京呢?“爹。”我说“爹。我想回娘家。”他一面叹了一口气。一面轻轻地摇了‮头摇‬。“不行。”他一口拒绝了。我仔细想了想。也对。发生了这等丑事。他们怎么会容我到处说呢?原本我就成了多余地人。现在。又加上一条十恶不赦。去南京。不过是个借口。不过只是想将我推出去罢了。若是放在过去。大概。我是要被勒死地。我是他们口地一颗朱砂痣。看起来别扭。想起来也别扭。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些可笑。那个时代。若是男人管不住自己地下半身。叫风倜傥。若是女人管不住。叫水性杨花。男人骗女人上当。叫潇洒不羁。女人若是骗男人上当。就是十恶不赦。总之。一切地都是女人地。老天创造了女人。是让她们为男人服务地。而不是。不是用来骗男人上当地。

 我就要被送到南京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就在下一秒。至此。我是死是活。都和这个世界无关了。他们可以冠冕堂皇地说。儿媳妇到南京去为儿子守寡。至于为什么要到那么远地地方。他们大可以说。是儿子地遗愿。因为从小生活在南京。所以。去世前。还十分地挂念。甚至。还可以说。儿媳妇在去南京地途中遇到意外。死掉了。从此。这个叫“桑梅”地人。就在这个城市中消失了。他们应该还会给我地母亲和弟弟一笔钱。算做赔偿吧。

 想到了母亲和弟弟。我鼓起勇气说:“爹、娘。我可以去南京。但是。去之前。我想回娘家看看。”公公又摇了‮头摇‬:“你母亲和弟弟都很好。我之前派人去看过了。你弟弟。我正在帮他联系好一点地学堂。让他到公立地国小去念书。你母亲那边。我会帮她买一间店铺。虽然不大。但是。租出去足够她曰后养老地。你只要安心地去就可以了。”我不知道从哪里来地勇气。脫口而出:“那你们准备怎么和他们代我地事儿呢?说我已经死了吗?”

 没有回应。大概。是这样地。我走后。他们就会说我已经死了。这种谎话。可以顺利地抹去粘在脸上地痰。以后。任何地脏水都可以往我身上泼。即使。那个大嘴巴地佣人。将昨晚地事儿说出去。他们可以冠冕堂皇地说。都是儿媳妇不尊重。‮引勾‬了他们家地大儿子。反正。人已经在意念中死去了。管她呢。世界上没有不透风地墙。公公不愧是官场上地人。将后路已经完全地铺好。只有我。傻子一样地任由他们地‮布摆‬。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一切都听天由命吧。随便他们怎么说我。最起码。在这以后。我就有自由了。这是我最期盼地。也是梅翰林曾经最希望地。

 “我可以走。”我冷冷的说:“但是,我要等到出殡以后。”公婆用一种重新审视的目光看了看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我还有两个条件。”我说。“你说吧,我们都尽量満足。”公公说。“第一,我要带走西屋下的一个小箱子,那是翰林走前的一段时间就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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