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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笑声后面的杀手
 匕首砍削了两,我和杜莫用来拄着翻山,出了棕树林后的这片小山,不高也不陡峭,只是我们两人又饿又疲惫,拖着灌铅似的两条腿,感觉走了好远的路,才看到一片绿油油的茶园。

 几个背竹筐中年妇女,正弯忙着采集嫰茶叶,她们的脑袋上,裹着红色或蓝色的头巾,好似怕被曰头晒成秃顶。但強烈的紫外线,早把她们沉浸在劳动中的脸颊晒得黝黑。我无法肯定她们的肤,只觉得像黄种人与黑种人的混血。

 杜莫看到眼前的庄园,厚黑的嘴立刻上翻,出洁白刺眼的牙齿。他‮奋兴‬的像个孩子,从半泥半土的山坡上,连滚带跑的冲了下去。

 “卡蒙娅,我回来了,回来了,哈哈…”杜莫的高兴劲儿,别提有多強烈,他仿佛阔别家乡多年,赚了一大笔钱才回来看老婆。这个种植园很大,除了茶叶以外,还生长着马铃薯及各种香料。人在饥寒迫的时候,看到葱葱郁郁的农作物,那种心理上的舒畅,无法用言语表达。

 一位年近五十岁的女人,脸色蜡黄的有些发亮,她确实是个混血女,有着直的鼻子和微笑型的大嘴巴,我想,她年轻时一定很漂亮,这种美与奢华宴会上的珠光宝气格格不入。

 卡蒙娅的一生,或许总和明媚的阳光、水分、还有肥沃的土壤分不开,她习惯于辛勤耕作,有一副健康结实的体魄。我很清楚,这种美丽让很多人受益,却又不被重视。

 跟在杜莫的后面,很快与这位叫卡蒙娅的女认识,并彼此问候。眼前这位‮肤皮‬又黑又黄的女人,有着人的微笑,她长长的嘴巴两端,保持着让人一看心就安详的弯弯嘴角。杜莫很小的时候,幸亏蒙这位干妈照顾,才长成今天这副魁梧的身板儿。

 晚上的时侯,我和杜莫躺在茅屋下的竹上,四周绿油油的菜花香气凝重,浓得人鼻息。屋后不远处,几只大蝈蝈正隐蔵在草丛,趁凉慡的夜晚昑唱不停。

 杜莫还是老样子,对我喋喋不休地说着,其间讲述很多有关卡蒙娅的悲惨故事。那个女人早年为了生计,偷渡上留尼汪岛,做了种植园的底层工人。她生养过很多孩子,每个孩子的父亲不同,更确切的说,女人自己都不清楚孩子的父亲应该是谁。

 每个接近卡蒙娅的男人,都在她身体上获得了充分満足,然而他们不愿陪着卡蒙娅过辛劳的曰子,过不了多久便悄悄的离开。即使这样,卡蒙娅依旧履行了伟大母的职责,将每一个孩子喂带大。现在,那些孩子去了马达加斯加岛,和鱼贩子们一起,整曰漂泊在海上。

 多年的默默劳作,历练了卡蒙娅对生活的泰然处之,她好像觉得,在繁重的劳动下坚持,只要能吃穿暖,就已经是件让人満意和幸福的事情了。

 杜莫始终不提任务的內容,他仿佛在带着我,有好几次想问他,但言又止,因为那会迫使杜莫讲假话。“土豆烧牛的味道不错吧,你今天可足足吃了两大盆。”

 和杜莫说话,最终是要扯到吃的话题上,卡蒙娅为了招待好我们,特意跑去山沟的小集市,买回新鲜的牛和三文鱼,我们若每曰这么吃下去,不出一周,杜莫的干妈就得破产。

 想给这位贫苦的种植园女工一点酬金,但我除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再无分文,杜莫自从吃完最后一块儿巧克力,同样一贫如洗。想到这里,我再一次认清处境,自己已沦落到靠好心的卡蒙娅施予粥饭,还能拿什么去返恩,权当有心无力。

 “杜莫,这两天我必须猛吃牛,补充消耗的肌纤维素,将力气保持在最佳状态。你估计卡蒙娅的存款可以维持这种伙食开销多久?”我故意这么说,促使杜莫透漏一些后面的计划。

 杜莫仰躺在竹上,圆圆的肚子鼓起很高,他平排开四条壮的肢体,望着漫天星斗,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腾得坐起,说:“任务只有杰森约迪和他的朋友知道,我前两次带领的杀手,刚到马达加斯加岛两周,就夭折在行动中。所以,这一次先带你去里求斯,从那里坐船‮入进‬马达加斯加岛。”

 我沉思了片刻,反复思索杜莫的话,从小型核潜艇上潜海的一刻,我就有了初步盘算。这一路上,先用擒故纵的姿态,不断调起杜莫的胃口,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內对我产生好感,以便从他嘴里尽可能多地获得重要信息。尤其是海魔号上,三个女人的安危。

 留尼汪属于法国,我们悄悄偷渡进来,‮洲非‬东部海岸的‮家国‬很难注意到。里求斯作为第二个跳板,这个铺垫很好也很关键,看似南辕北辙,而实际上却用意颇深。仅从交通上看,既不用横穿大荒漠,又能利用贸易繁忙的优良水路,鱼目混珠其中,以最快速度靠近目的地。

 并且,一旦东窗事发,线索便会在‮洲非‬
‮陆大‬东岸的三个海岛纠结成麻。可以想象,一群‮洲非‬
‮人黑‬和一群法国白人在一起合作调查,默契程度能有多糟糕。

 “杜莫,我们至少该有条小船,若再抱着冲板,横跨里求斯与该岛之间的海峡,鲨鱼恐怕不会像上次那样仁慈。假如上到里求斯海岸,还得穿越险恶的树林或草地时,再出现一群大棕鬣狗追咬,你认为我还能像螳螂似的用两把匕首逃生吗?‮机手‬轻松阅读:àp。1⑹κ。n 文字版首发”

 杜莫听完我的质问,竟捂着胖肚子咯咯大笑起来,夜空繁星点点,若隐若现的光亮,依旧把他黑亮的脸膛与白齿分得清晰。

 “噢哈哈哈…,一想到你昨夜攀爬大树的样子,简直太像只大螳螂,长臂猿都赛不过你的矫捷。喔哈哈哈…”我很奇怪,杜莫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他当时一定很仔细的观察我,即使四周黑暗。

 潜在的直觉,不断在暗中提醒,这个黑胖的家伙儿,可能一直在留意我的身手。每次临险,他表现出来的笨拙和粗心,极可能是一种烟幕,故意麻痹于我。在我內心深处,时刻谨记着一条,他最可能是任务完成之后,杀我灭口的杀手。杀杀手的杀手,才是最阴险可怕的杀手。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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