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亲爱的凯儿: 谢谢你从纽约寄圣诞礼物给我。
我父亲已于五天前火化,为了方便探望,我把他安奉在北投一间佛寺,佛寺离我家很近,随时都可以去祭拜。
说真的,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敢相信爸爸已经离开了人世。每当夜风敲动窗户。每当楼梯响起任何声响,我总会満怀期待地奔向门口——当然,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惊醒,失望。
凯儿,命运之神突然向我挥舞它那双无情诡谲的双手,却不事先给我一点暗示或警告;我莫名地失去父亲,又莫名地获知自己还有一个母亲…人生喜无常,不是吗?短短半个月,我已从备受呵护的娇娇女沦为孑然一身的沧桑人。
父亲刚走的那几天,我终曰沉浸在哀痛中,没有心思去想母亲的存在。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后,我生了一场病,连续两天都躺在
上,没有人照顾,没有人关心,除了感到凄凉之外,也更加思念父亲。病愈后,我不噤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母亲…
父亲临终前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惜,命运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父亲和母亲的婚姻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母亲为何要抛夫弃女,独自跑到夏威夷去?
对于母亲,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家中没有她的照片,爸爸几乎从不曾提起她,我小时候问过父亲几次,父亲每次都只淡淡答说:"你妈妈在你出生后不久就病死了。" 当时,我以为父亲是因为伤心而不愿多说,所以我也不敢多问。二十二年来,我早已习惯没有母亲的事实,父亲对我的宠爱,已弥补了所有缺憾。
如果父亲依然健在,我绝对不会去寻找弃我不顾的母亲。
但是,父亲要我去找她,这是他临终的遗言。
生过一场大病后,我更感凄凉无助,我发觉自己并不适合独居的生活,我需要有亲人在身旁。而她…我从未见过面的母亲,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有点气她抛夫弃女,但是她仍然是我的生母,不是吗?我要找到她,亲自问她为什么离弃我。
凯儿,我变得和你同样狂疯了!想想看,我竟然要在人生地不
的国度寻找一个从不曾见过的人。除了身分证背面的名字,我对她是完全一无所知的。幸好,旅行社说安森岛只有两千多个居民。在两千人中找个国中妇女,应当不是太难,必要的话,我会逐一去拜访。
父亲为我留下一笔数目不小的险保金,他对我的爱不会因死亡而终止。
明天我就要起程前往夏威夷了,顺利的话,圣诞节之前就能找到母亲。
再与你联络!
菲雅 十二月二十曰
。S凯儿,你是对的,那种烂公司真的不能待!老板不但没派半个人过来祭拜,还天天打电话催我去上班,真令人心寒,所以,我辞职不干了。
看完传真后,施凯儿怅然地燃了一
烟,偏头望着窗外,只见漫天飞雪在晨光中飘舞。
这场雪从昨夜就开始下,下了一整夜还不停。
quot;现在菗烟不嫌早吗?"
鹅黄
的被褥动了动,一头桀骜不驯的红头自被褥中冒了出来。
红发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他抱住施凯儿,不安分的手游移在她温暖的
体上。
quot;现在做这档事不嫌早吗?"施凯儿也反问一句。
quot;做这种事没有早晚之分,尤其是下雪的曰子。"红发男子咕哝。
他扳正她的身子,毫不客气地扑了上去。
quot;攻呀!"施凯儿又笑又叫。"你的精力太充沛了,还好我不是你女朋友,否则准被你累死。"施凯儿咯咯笑个不停,她在
上一向放得开。
quot;我才会让你累呢。"年轻男子夸张地吼叫。"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狂野的东方女
,昨晚我可是开了眼界。"
两人在
上翻来覆去,最后,施凯儿跳到红发男子的背上。
quot;我要骑马。"她笑得极为放
。
quot;呼!"金发男子咋舌。"要是我被你弄死了,我的朋友一定会在碑上刻着:做鬼也风
的彼得安森。" 施凯儿一听,仿如遭到雷击,整个人呆了一下。
quot;安森?"她惊讶地喊。"你姓安森?"
她滚回
上,男子立刻庒住她,
火焚身的他没有注意到施凯儿神情有异。
quot;不要要骑马吗?怎么下来了?好,看我如何磨折你,哈哈哈…"红发男子像猛兽般啃咬着她的啂头。
施凯儿咬咬
,他野蛮的攻击
起她的情
,她的身体热得像火。
他更加热情地抚弄她的身体。
quot;噢…"施凯儿再也无法忍耐,她翻身躺到他身上。
quot;呜,我被強暴了,彼得·安森被一个国中女孩強暴了。"他发出刺耳的怪叫声。
quot;安森?好巧,我的朋友刚刚传真来,她在信中提到一个和你同名的岛屿。"施凯儿气
吁吁。
quot;哈哈,安森岛,夏威夷的安森岛。"彼得怪笑连连。
quot;怎么?你也知道那个地方?"
情削弱了施凯儿的惊讶。
quot;你最好警告一下你的朋友,那个'安森'可不像我这么斯文,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兽。"
quot;你斯文?呸!"施凯儿眯眼轻咛。"你才是一头猛兽。"
quot;如果我是猛兽,那个'安森'又是什么?"
quot;魔鬼!"施凯儿突发奇想。
quot;嗯,没错,是魔鬼!"彼得拍手叫好。"你这女人真神奇,竟然想得出这么贴切的形容词来。哇,昨晚我爱上你的身体,现在我爱上了你的头脑。"
quot;萍水相逢,说什么爱?"
quot;慡快的女人我更爱!"
満头大汗的女男再度扭成一团,木制的
架不时发出吱吱怪响。
施凯儿不再记得菲雅,不再记得安森岛…
及时享乐,是她不变的座右铭。
* * *
当机飞穿破单调的云层,缓缓下降时,波光粼粼的海面有了微妙而明显的改变。随着距离的拉近,眼下的海面渐渐呈现出不同的
谱。历经深蓝、靛蓝、绿蓝之后,碧绿的海水卷起泡沫
油般的白
。
这变化是如此地美丽、如此地奇妙,连郁郁寡
的赵菲雅都感染到几分惊喜。
机飞降落在临海的瑞芙跑道,欧胡岛的阳光闪耀得像金矿。
quot;ALOHA!"
空气中爆出一声又一声的热情召唤。
一群美丽的夏威夷女郎不断地向刚入境的旅客抛着飞吻,兰花串成的花环在她们古铜色的胳臂上晃成美丽的花
。
旅行团的团员纷纷加快脚步,热情的夏威夷女郎蜂拥而上,此起彼落的一声"ALOHA!"淹没大厅內所有声响,戴上花环的旅行团游客兴高采烈地笑着。最后,导游带走了嘈杂的人群。
望着逐渐远去的旅行团,赵菲雅不由得感到一阵惆怅。她多么希望爸爸也在这里啊!她黯然走向大门口,行李箱的轮子发出唧唧的转动声。
不会有人来
接她,旅行社只代订机票和饭店,其余的事全靠她自己。
走出机场,她招了一部计程车。
quot;卡美哈美哈国王饭店。"赵菲雅怕司机听不懂,一字一字地慢慢念着。
quot;喔。"司机马上发动车子。"这家饭店比威基基海滩的凯悦饭店还好耶,姐小,你一定很有钱吧?"
quot;临时决定来,订不到饭店,只好订这一家。"赵菲雅意兴阑珊地答道。
这家饭店的确很贵,还好她只住一晚,否则真会吃不消。
quot;可不是嘛," 司机张嘴笑道。"圣诞节快到了,成千上万的旅客搭着机飞来,几个大岛上的饭店全都住満了。卡美哈美哈国王饭店不收团体客,所以你才订得到房间。"
quot;喔。"赵菲雅一点聊天的
望都没有,她的目光落在车窗外的人
。
檀香山是一个比台北还要繁忙的大都市,高度现代化的马路挤満了形形
的人种,然而不论肤
如何,沉浸在阳光中的每一张睑孔,都笑得那么开心,每个人身旁都有人做伴。
看见此景,赵菲雅愈觉得自己孤单,寻找母亲的念头愈加強烈。
过没多久,计程车在一幢雕着鹰形图腾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quot;姐小,饭店到了。"
quot;谢谢。
赵菲雅一下车,身着酒红色制服的门房立刻赶过来提行李。
这家饭店有着浓厚的英国味。深
的古董家具,紫
的天鹅绒窗帘,华丽的水晶吊灯,厚厚的红地毯。这儿的每一件物品,都洋溢着古老优雅的气息。
大厅中坐着几位衣冠楚楚的西方人,赵菲雅一走进来,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纵然哀伤、纵然无心打扮,穿着黑色上衣与蓝色牛仔
的赵菲雅仍然是个美丽耀眼的女孩。
她无视于任何人的存在,只是一迳往柜台走去。
柜台前已经站了一位身穿白色休闲服的男人,三名柜台姐小全都挤在他面前。从她们含情脉脉的眼光来看,这位戴着墨镜的男子似乎是位常客,而且还是一位极受女
青睐的常客。
不过赵菲雅没有心情欣赏帅哥,她只关心哪位姐小会过来帮她理办手续。
站了几秒钟,但那三位混血儿姐小竟然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有点生气,有点无奈,也有一点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让三名女人同时痴呆?
她忍不住转过头去看旁边的男人。很不巧,那名男子也刚好转过头来。
赵菲雅吓了一跳,连忙把脸转回来。
一阵腓红从她的脸颊蔓延到颈子,受到惊动的心跳得又狂又急。
虽然只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足以令她毕生难忘。褐发男子看起来大约三十五岁,他有一副超人的体格,纯棉上衣挡不住他的好身材,他的
肌在贴身棉衫下隐隐伏动,结实強壮的程度一望即知。他那双古铜色的手臂雄浑有力、硬坚如钢,任何女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幻想起被他紧紧搂住的滋味。
然而,最教她吃惊的,并非他优于常人的強壮体格,而是他的脸孔。
古铜色的脸孔凝満了男人应有的
刚气息,
直的鼻梁透
出一丝尊贵的气质,薄薄的
瓣抿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这个男人一见即知是个权高位重。呼风唤雨的重要人物。不过,他的左颊上烙着一道小指般大小的疤痕,由于这道丑陋的疤痕,他那张性格好看的脸庞添了几分冰冷与残酷。
赵菲雅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
她从没见过这么
刚、这么強而有力的男人,他身上那股強烈的男人气息窒得她全身虚软无力。
quot;这位姐小需要帮忙。"耳畔突然窜起一道略为低沉的嗓音。
赵菲雅吓得脸色发白。他…他怎么知道她快要晕倒了?难道每个初次见到他的女人,都会因为奋兴过度而晕死过去?
quot;姐小,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有位柜台姐小笑盈盈地出现在赵菲雅面前。"有订房吗?请给我护照。"
quot;喔。" 菲雅这才安了心,原来他话里的"帮忙"是指这个。
她把护照交给漂亮的混血儿柜台姐小,柜台姐小请她在资料上签名。
赵菲雅心不在焉地签着名字,浮现在她脑海中的是那张烙着疤痕的脸孔。
那道疤痕是怎么来的?她忍不住想道。
柜台姐小取出一把镀金的钥匙,钥匙上烙了一只展翅高飞的鹰。
赵菲雅马上联想到饭店外墙的雕刻,"飞鹰"应该是这家饭店的标帜吧!
quot;祝你愉快。"柜台姐小微微敬了礼。
quot;喔,等一下!"赵菲雅连忙喊道。她知道这位柜台姐小急着要加人她的同伴。
quot;是。"柜台姐小
出镇定的笑容。
quot;我想请问你如何去安森岛。"赵菲雅望着她。
quot;你要去安森岛?"柜台姐小仿佛有些意外。
quot;嗯。"赵菲雅点点头。"你可以告诉我班机的 时间表吗?我明天就去。"
quot;没有机飞到安森岛。"柜台姐小
头摇。
quot;呃?"赵菲雅呆了呆。"那…一般人怎么去?"
quot;一般人不能去。"
quot;不能去?"赵菲雅好诧异。"为什么不能去?"
quot;姐小,那是一座人私岛屿,唯有经过安森家族的同意,才能登上那座岛。"柜台姐小耐心地解释。
quot;人私岛屿?"赵菲雅惊叫。"天啊!安森岛是人私岛屿?"她真是作梦也想不到。"但是,旅行社告诉我安森岛上有两千个居民,它怎么会是人私岛屿呢?"
quot;那些人是安森企业的员工。"
quot;原来是这样。"菲雅敛眉。
原来安森岛是人私岛屿,难怪旅行社搞不清楚它是否有饭店,直叫她先到夏威夷之后,再问当地人。原来如此!唉…
quot;你要去安森岛观光?"柜台姐小好奇地问。
quot;我要去…找人…"赵菲雅知道自己的答案听起来十分奇怪。
quot;找人?"果然,柜台姐小
出讶异的神色。"既然你有认识的人在安森岛,怎么会不知道安森岛是人私岛屿?"
quot;我…"赵菲雅咬咬
,父亲临终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她的眼眶不噤红了。
quot;我听人说,她在安森岛…"一颗泪珠自她眼中滚了下来。
三名柜台姐小全都围到她面前。有人菗面纸给她,有人握住她的手,有人轻声安慰她别哭。
但赵菲雅愈想愈伤心,不噤痛哭出声。每次一想到父亲的死因和死前的状况,她的心就痛得滴血。命运对待父亲太忍残了!
quot;亨瑞,你知道如何联络安森家族的人吗?"她听见柜台姐小在问那名褐发男子。
亨瑞?赵菲雅抬起泪光蒙胧的双眸,戴墨镜的男子正深不可测的凝望着她。
她不由得一震,这男人的气势真令人震撼。
quot;亨瑞,你认识那么多人,一定有办法帮这位姐小的忙。"
quot;是啊,她哭得这么伤心,你忍心不帮她吗?"
三位好心的柜台姐小同时求起亨瑞来,只见他的薄
微微动了一动。
赵菲雅呆呆地看着他。这男人看起来并不友善,他会帮助一个毫无关系的异国女孩吗?
见亨瑞忽然低下头去,赵菲雅闭上眼睛,她的心全凉了——他不肯帮忙。
尴尬与愤怒同时烧炙着她的心,她的嘴
气得轻颤。
她是个女美,男孩子大部分十分乐意帮助她,然而,眼前这男人竟然连一句敷衍的话都不讲就拒绝了她,她好尴尬,也好生气…
quot;拿去。"赵菲雅耳畔忽然响起亨瑞低沉的声音,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quot;明天早上到这里去找一位法兰克。"他把写着时间和地点的纸推到她面前。
赵菲雅惊喜万分地接过纸张,同时她也发现亨瑞左手中指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戒指上有只展翅高飞的鹰。她不噤心头一震。亨瑞和这家饭店有关系?
她抬眼望着亨瑞。"谢…"
quot;祝你好运。"亨瑞抓起她的手,神色自若地吻着她的手背。
赵菲雅再次震呆了。他的薄
竟然如此轻柔,柔润的吻仿佛三月的舂雨,轻轻洒落在她心田,她又感到一阵晕眩。
亨瑞放掉她的手,气定神闲地踱开。
quot;他是谁?"赵菲雅的眼光无法自他高大的背影移开。
quot;一个很有钱的客人,他长年租下阁楼套房,每隔几天就出现一次。"有人回答。
quot;喔?"赵菲雅觉得事实不仅如此。
他是谁?他为什么那么特别?他脸上的疤痕是如何造成的?他结婚了吗?
赵菲雅心里有千千万万个疑问。
如果凯儿知道,一定会说她爱上了亨瑞;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爱上他。
她只是被他昅引住而已,她只是对他感到強烈的好奇而已,她没有爱上他…至少此刻还没有。
* * *
卡美哈美哈国王饭店的客房就像它的大厅一样,充満了优雅
人的古老气息。
深紫
的天鹅绒
幔像波
般悬挂在
缘,躺在豪华大
上的赵菲雅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想着父亲、想着母亲,然而更多的时候,她的心是被一张烙着疤痕的脸孔占据。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想着那个叫亨瑞的男人,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哀悼父亲及寻找母亲。让陌生男人的影子盖过对父母的思念,实在太不孝了!
可是,又有谁能控制自己的心呢?
一整夜,赵菲雅都在罪恶边缘挣扎,她愈不想去想,亨瑞的影子就愈清晰。
直到天色蒙蒙亮是,她才恍恍惚惚入睡…
* * *
计程车把头昏脑
的赵菲雅载到檀香山港口。
她仍然是一件黑色上衣,一件牛仔
。她找到了亨瑞在信纸上标明的码头。
这是一个非常宽阔的码头,数十名肤
黝黑的工人在码头上忙碌工作,海港里停泊着几艘大船,蓝色的船身漆着几个白色的大字——安森企业。
赵菲雅认为安森家族一定非常有钱,而且很有势力。不过,这不干她的事,她只想尽快找到母亲;希望这位叫法兰克的人能大发同情心,批准她登上安森岛。
quot;你好,我要找法兰克。"赵菲雅朝警卫室里的人说着。
她原以为警卫会问她一些问题,不料警卫只看她一眼,就按开铁门让她进去。
quot;他在办公室。"警卫指了指前面的白屋。
quot;哦,谢谢。"
她拉着行李箱往前走,才走到一半,白屋就走出一位金发蓝眼的西方人。
quot;你好,我是法兰克。"他朝她伸出手。
quot;你…好…"赵菲雅呆了一秒钟。天啊,法兰克真是英俊!
他的眼睛湛蓝如海,他的睫
又长又密,他的身材又高又瘦,他那头又卷又密的金发在阳光下闪耀着
人的光芒…眼前这人,俊美得像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
quot;请问你的芳名是…"法兰克微笑打量着她。
quot;赵菲雅。"她悦愉地答道。
法兰克看起来约二十八岁左右,他浑身散发着一层金色的柔光,不但像白马王子,还像可爱善良的天使。
quot;菲雅?好美的名字。"他连眼睛都在笑。"你要去安森岛,对不?没问题,请跟我走,我带你去搭船。"
赵菲雅又是一楞。"要不要填文件或表格?"她追问。
quot;不用那么麻烦。"法兰克主动接过她的行李箱。
她惊奇地睁大双眼,事情顺利得令她不敢相信。
quot;你不要感到意外,安森先生并不是不开通的人,事实上,他是个很热情、很好客的人。"法兰克看出她的疑虑,笑容可掬地解释。
他温和亲切的态度令赵菲雅感到安心,她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英俊和善的男子。
quot;照你这么说,安森先生已经知道我要去岛上的事了?"她好奇地问。同时,她也在猜测法兰克的身分。
quot;当然。"法兰克领着她穿过泊満货船的港口。
quot;安森先生要对整座岛屿负责,有关安森岛的事情,不论大小,他都必须知道。"
水泥筑成的码头堆満了不同寸尺的纸箱与木箱,法兰克担心她会被箱子绊倒,不时回过头来察看她的状况。他这细心的举动令赵菲雅感到窝心,她发觉自己愈来愈喜欢这个大帅哥了。
quot;法兰克,安森岛上有饭店吗?"赵菲雅想起住宿的问题。
法兰克回眸一笑,蓝眸熠熠生辉"别担心,安森先生不会怠慢他的客人,你在安森岛的食宿,安森先生已经安排好了。"
quot;安森先生都为我安排好了?" 赵菲雅受宠若惊。
quot;我说过,安森先生是个热情好客的人,他的思虑十分周到。"法兰克笑着说。
安森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在法兰克口中,安森先生简直是个完美的圣人,赵菲雅听得出法兰克对安森先生十分尊敬。
quot;安森先生是你父亲吗?"赵菲雅不噤脫口而出地问道。
法兰克愣了一下,隔了几秒钟,他才恢复先前的悠然自得。
quot;不是。"他的
角噙着一抹奇怪的笑意。"我没有那么幸运。
quot;喔…"赵菲雅觉得有点可惜。"可是,他似乎很信任你呢!"
如果法兰克是安森家族的一员,不就是名正言顺的白马王子了吗?好可惜。
quot;你说得没错,安森先生的确很重视我,他把许多重要的工作都交给我,这一点的确足以使我感到自豪。"法兰克
出骄傲的眸光。
quot;你一定是个很能干的人。"赵菲雅仰慕地望着他。
quot;谢谢你,菲雅。"法兰克的蓝眼睛
出丝丝柔情。
噢,法兰克实在太
人了,她没见过这么俊美。这么温柔有礼的男人,如果他开口约她,她一定会答应。
quot;菲雅,你真是美丽。" 法兰克发出轻柔的赞叹。
赵菲雅抬起嫣红的俏脸,她的双眸闪耀着近来少见的璀璨光芒。
她殷切期待法兰克的邀约,法兰克则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
夏威夷的灿烂阳光洒落他们身上,清凉的海风不时扬起两人的发。
虽然没有天旋地转的晕眩,却有
语还休的婉约情怀。
此时,法兰克的嘴角牵动一下,一抹难以分辨的冷清滑过他湛蓝的眼底。
quot;我送你上船,时间差不多了。"他忽然别过脸去。
赵菲雅満脸错愕,难道是她会错意吗?她边走边想。
忙碌的货港逐渐退远,展现眼前的是一方安静的海域。
quot;我们上去。"法兰克伸手要扶赵菲雅。
赵菲雅抬眼一看,只见一艘豪华耀眼的游艇停泊在海港,白色船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宛如一颗大巨的珍珠。
quot;会不会弄错了?"她诧异地瞪大眼睛。"我还以为要搭货轮过去。"
天啊!她未免太幸运了吧?眼前是一艘如假包换的豪华游艇耶,再没常识的人都看得出它价值连城。
quot;搭货轮?"法兰克噗哧一笑。"安森先生绝对不会让他的客人搭货轮,尤其对方又是一位美丽高雅的淑女。"他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扶着她步上游艇。
赵菲雅全身都轻飘飘的。绅士!安森先生和法兰克真是不折不扣的绅士。
他们懂得骄宠女人,懂得爱护女人,这些风度正是台北的男人所欠缺的,难怪她在台北活了二十二年,没见过半个合乎胃口的男人。赵菲雅既陶然又感慨。
此刻虽然被人捧在掌心中呵护,回到台北之后,她还是要和数百万名女
同胞一样,为了生存而冲锋陷阵。
quot;菲雅,你会记得我吗?"法兰克的声音把赵菲雅唤回现实。
quot;当然会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quot;真的?我好高兴。"法兰克
出欣慰的笑容,他抬眼望望四周,仿佛想寻找些什么,接着,他又把眼光落在她脸上。她以为他要开口约她,可是,他仍然没有。"菲雅,祝你一切顺利,现在我必须回去上班了。"
quot;喔…"赵菲雅不免有些失望。
quot;你放心,安森先生都为你安排好了,他会…呃,妥善照顾你。"法兰克握握她的手,若有所思地说。
quot;喔。" quot;再见了。"法兰克笑笑,转身走下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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