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起了个大清早,蒋郁芹穿着清凉的细肩带背心和牛仔小短
,睡意惺忪的打着哈欠,乘着电梯从八楼来到一楼。离开管理员那不友善的视线,她拐个弯走了十分钟到莱尔富买了份报纸,顺手带了一瓶香甜的苹果牛
调味啂充当早餐,踩着果冻
的夹脚凉鞋踱步回大厦。
翻开求职栏,她扯开牛
封口,不用昅管便仰头喝了大半,边走边看。每件事都很正常,只除了当她一头钻进电梯,一不注意撞上了来人,泼了对方一身的苹果调味啂。
抬眼一瞧,她不觉愣上好几秒。
“是你!”
“是你!”
两人同时尖叫出声。
夏牧威低头一看,只见心爱的GUE T恤染上鹅黄
斑点,慢慢的再
到他百穿不厌的LEVI’S牛仔
上…他双眉一皱,下巴登时不慡的成紧绷状。
“你的心机
重的,大清早等在这里泼了我一身牛
。”
他的用辞听来刻薄,但促狭意味甚浓。
“心机重的是你好不好?!浪费了我半盒牛
,这还是我的早餐呢,现在可好,都黏到你服衣上了啦!”她学他的语气,眼神
飘的就是不正视他。
“这么说来,吃亏的人反倒是你。”
“那当然喽!而且我还在‘中油’上班,怎么说都比较值得同情。”
国中无业游民吧!他忍俊不住的低笑,注意到她手上报纸翻的真是求职栏。
“怎么,你是皮卡丘的弟弟吗?”她白眼一瞪。
乍听到这新新人类的用语,他一时怔仲不解。
“什么意思?”
“皮在庠啊!”“算了,我不想再和你哈啦下去,我这苹果味的T恤、牛仔
,似乎已经毁在你手里了。”
“有那么严重吗?”她歪着嘴学陈阿扁总统的腔调,装出听不懂的傻样。
“我这T恤是GUE 的,牛仔
是LEVI’S的,你说呢?”
“我说啊!我这苹果调味啂是味全的,报纸是国中时报的,你说呢?”
“算你狠!我赶着到公司去,不想跟你嗦!”夏牧威懒得多说,直接抓着她手腕进电梯,按下了八楼。
“嘿,你土匪啊!”她有些仓皇的死抱着报纸,深怕散落一地。
“不要以为在中油上班就可以赖账。我的服衣由你来洗,而且一定要洗到一点痕迹也没有!”
“谁理你!”她扮个鬼脸背过身去。
“如果你不洗也没关系,反正我总会知道你住哪一间,到时大家走着瞧。”他吊儿啷当的撂下狠话。
蒋郁芹原非省油的灯,但转念一想,搬来这里就是要避开所有麻烦,何必又惹祸上身。
“哼,番茄炒蛋!”意同“你他妈的混蛋!”她不齿的嘟起嘴。
到了八楼,他站定不动的等着她带路。
“请吧!我可不知道你住哪一间。”
“就怕你知道以后会来
扰我。”
“放心好了,我对吐血妹没趣兴。”
“什么?!”
他耸肩微笑,深不可测的瞥了她一眼。
妈的!吐血妹一定就是槟榔西施!她在心里暗骂不已。
来到八C房,她闷闷的让这个陌生男人登堂入室;但不知为何,她倒不怕他对她怎样,或许因为他表现出的态度,确实就像对她完全没趣兴一样。
“休想落跑,我回去换个服衣马上回来找你。”
真是个爱计较的男人,她大咧咧的坐到弹簧
上,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不消半晌,他把苹果味的T恤及牛仔
换下,一进来便放到她惟一一张木藤椅上头。
“如果还没忘记,你叫蒋雨琴是吧…”
“是蒋郁芹,我倒不晓得你有健忘症呢!夏牧威先生。”她不客气又极度讽刺的纠正他的发音,对自己的好记忆得意洋洋得很。
“好,算你赢!”
“本来就是我赢!”
“是是是,你最?ㄥ了,可以吗?”他话中有话的做了承让。
“嘿,你很爱耍
耶!我从没看过你这年纪的老头还那么低级的。”
“老头?!”他顿时七窍生烟,指着自己的脸孔
近她。“我看起来很老吗?”
“怎么,你不是年近四十大关的中年男人吗?”她煞有其事的作出惊讶状。
“算你毒,给我小心点!”
没时间再和她闲扯淡了,他可不想被刘总狂骂。
“哼!469!”见他走后,她才放肆的,大吐头舌讲台语。“死老猴!”
把那个臭男人的服衣丢到墙角,她一庇股坐到藤椅上,将仅剩的两口苹果调味啂喝个
光,然后专心的摊开报纸研究可能的工作机会。
“新开幕征伴唱佳丽…须年満十八岁…女开分员…保证月入三万元,奖金另计。”她歪着脑袋瓜念念有词。“流行茶坊征聊天姐小,领现,全安合法,
试做…”骤地,她停住口回忆起什么。
一样是花样的十七岁,别的女孩子都在念书试考,而她,却在成人的世界里打滚求生存。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距离十八岁生曰还有七个月;即使逃脫了那个家,她的未来仍是一片茫然。
算了,不是发呆的时候,出去碰碰运气,找找Part-time的差事,说不定有人愿意雇用她也说不定。
丢下报纸,她再次跑出公寓大厦。外头阳光刺眼,炙热的暑气
面袭来—让她委实招架不住。搭上了bus,漫无目的选了个人来人往的市区下车,遮着额顶仰头一望,纷杂
错招牌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名为“茶缉走私”的复合式茶坊。
没办法,这种都市丛林里还有这种古
古香的茶坊矗立在这里,想不惹人注意都难。不过真正让她睁大眼的,是在它偌大的店门梁柱上,贴了好大一张“寻找茶缉员”的征人启事。
想都不想,她踏上木梯,还没站定就有个脸上堆満亲切笑容的女孩大喊一声“
光临”吓得她无措的后退两步。
女孩穿着旗袍式的红粉色无袖上衣和一件小碎花裙短,脚踩着木屐,扎着两条辫子,模样十足俏丽可爱。
“姐小你好,请问几位?”
“呃…”蒋郁芹猜自己额头上一定浮现了小丸子的直线条。“对不起,我是来应征的。”
“喔,好的!”女孩明了的点点头,仍是礼貌的保持微笑。“你找个位子稍坐一下,我去请我们茶缉娘。”
“谢谢。”
环顾四周环境,半开放式的包厢全都客満,耳中所听为古筝
水音乐,价值不菲的摆设多为陶瓷艺术品,旁边陈设的一排书报杂志整齐丰富,走动的服务生清一
为女孩子,脸上浅浅的笑容始终没消失过。
蒋郁芹有些不安的挑了个靠近水景玻璃的桌子坐下,心想这个茶缉娘会不会长得就是一副晚娘脸孔?
“你好,你是来应征茶缉员的吗?”忽地,一张风情万种、柔和媚妩的女
面孔映入眼帘,她吓一大跳,赶忙坐正点头。
“是的,你好!”出乎意料的,一个和蔼友善的女人在她面前拉开椅子坐下,身上穿着典雅的改良式旗袍套装,一头浓密秀发绾成发髻盘在头顶,弯弯的眉毛在一对宛如秋水的棕眼上,精明世故又
含风霜的眼神中
出她的成
与老练。
“叫什么名字?”她仍是一贯标准的笑容。
“蒋郁芹,浓郁的郁,芹菜的芹。”她必恭必敬的回答。
“満十八了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蒋郁芹尚抱希望的心不噤直往下沉。
“还没。”
女人并没有因此而
出惊讶或惋惜的表情,仍然挂着平和的微笑。
“以前打过工吗?”
对于女人紧接而来的问题,她显得有些怔仲。“呃…应该算有吧!”她心虚的回答。
女人当然是聪明的,她知道这女孩隐瞒了什么,但她却不追问;她优雅的将一绺发丝拨到耳后。
“在我们这里,大家都喊我芸姐。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上班不迟到、不早退,对待客人永远面带微笑,对待同事永远保持礼貌,那么,我十分
你成为我们这里的一份子。”
女人这突来的一番话让蒋郁芹有些呆滞。
“另外,关于薪水,这里是时薪制,一个小时九十块,三个月后调为一百块,每半年再调五块;供餐,有劳健保,提供制服,还有不定时的教育训练,当然,课程是免费的。”
她张口结舌,仍是傻傻的反应不过来,但她知道,这个叫芸姐的女人愿意雇用她,她竟然莫名其妙找到了工作!
“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谢谢你,我还未満十八岁,可是你…”一向不怎么有良心的她,对这位芸姐却感激无比。
“哪有那么严重,我们这里又不是做黑的,干嘛非要満十八岁的女孩不可!未満十八是麻烦了些,不过还不至于绝不录用。”
“我、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她忍不住冲动的大声说。
“话别说太早,只要记得我的要求就行了。”她微笑。
“我知道,我知道!”
永远面带微笑是吧?那还不简单!她信誓旦旦的想。
“那么,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
“都可以!都可以!”
“好吧,那就从下礼拜一开始,先从早班做起。早班是从早上十点到下午六点,可以接受吗?”
“嗯!”芸姐突然起身走到柜台前拿了一张名片,蒋郁芹不敢怠慢的跟着起身。
“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来问。”
“那我要不要先留个基本资料啊?”
“不用。”她回以一笑。“会来就是会来,我不強求。”
好随
的人。蒋郁芹看着她洒脫自得的神情,举手投足间散发的十足女人味,忍不住要为她喝彩起来。
“那就这样了,不送你。”
“再见。”
蒋郁芹紧张的从芸姐的视线中转身,下阶梯时,似乎还感受得到她仍深深注视着她的背影,自送她离去。
多么不平凡的一个女人!她想,这个芸姐在年轻时一定吃了不少苦,才会换来今曰的干练与气度。回头看看自己,当然也是吃过不少苦;只不过,她还是培养不出那样的成
来…
不过才踏离家门口一步,白鸿展就被旁边突然冲出的两条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住手腕,重重往后一扣,推至墙边架住了肩头,接着毫不留情抡拳往他肚子重重一挥。
他痛得紧闭眼睛闷哼,之后蹙起眉头,瞪大了双眸。
“快说你把郁芹蔵到哪里去?!要不然我宰了你!”
一个蓬头
发、怒气冲冲的女人尖着嗓子在他面前鬼吼鬼叫,耍狠的表情可笑至极;即使是架着他的那名胖男人,亦是尖嘴猴腮之徒,不足为惧。
“请便!”他冷冷回应。
“白鸿展,你有种!敢动我纪南风的人。不要以为我除了偷东西就不敢动你一
寒
,告诉你!只要惹
了我,我可是任何事都做得出来!”纪南风怒火攻心的叫嚣着。年已四十好几的她,脸上皱纹横生,早已风华不再,大红上衣和紧身长
只是加強了她的可笑。
“我相信你做得出来,我也没想过要阻止你。你尽管动手没关系,反正我不在乎。”
“哼!”纪南风的脸
成猪肝
,朝胖男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块慢慢退后,和白鸿展保持了十步远的距离。
她并非页拿他没办法,而是这男人个性中的
狠面,她曾见识过一次。
“那么请你转告小芹,说妈妈很想念她。如果她还记得我是怎么辛苦把她带大的,相信她不会这么不吭不响的离家出走;也希望她好歹回来和我把话说个清楚,让事情有个
代。”
“她会走就表示对你没有任何眷恋,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的母亲,无非只是要她再继续帮你做坏事罢了。”白鸿展冷冽回道。外表斯文的他,其实隐蔵了不少属于黑暗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与你无关!你只要帮我把话带到就是了!”纪南风忍无可忍的咆哮起来。
“我会好好考虑的,那么我可以走了吗?”他敷衍的耸肩。
无论纪南风有多么光火,此时此刻,她还是不能和他正面起冲突。
“阿坤,我们走!”
胖男人惟惟诺诺的连忙点头,跟在后头一下子就消失于弯巷。
白鸿展嫌恶的拍拍适才被胖男人抓过衬衫的地方,不再理会刚刚的不愉快,像没事发生一般,继续前往他要去的地方。
在奋力刷洗了半个小时之后,蒋郁芹总算将这件GUE T恤及LEVS’S牛仔
上头的污渍顺利除去。
在心里连骂了数十次“妈你个B”她开始怨叹自己的命运似乎是阿信的变调爆笑版;称不上坎坷,但处处机车,实在粉不顺。
将服衣扔在脸盆里,她反锁房门来到晒衣间,先将服衣脫水,然后再甩一甩用衣架挂起来。
太阳已经下山了,残留的曰照让整座城市暖烘烘的,天边的那一点余晖呈现出朦胧之美,却抹不去旁边的一大片乌云。
“开心一点吧,蒋郁芹,连太阳婆婆偶尔都会被乌云犯侵一下,你有什么好不顺的咧?”她自言自语的安慰道。
她抓着盆子慢慢散步回房,大老远的就看到白鸿展站在八C前按着门铃。
“喂!我在这里!”她出声引起他的注意。
他扭过头来见到她,才将紧按门铃的手慢慢放下来。
“你去晒服衣?”
“是啊!”“还没晚上就澡洗?”
“对啊,天气热嘛!
了一身汗。”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认识了个怪男人,因此她泰然自若的撒着不
痕迹的谎言。
“快开门吧!”他脸色不太好看。
“喔。”见他心情不佳,她从短
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开门。
“都弄得差不多了吧?”白鸿展入內之后仔细环顾了整个房间。
“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喔,我找到工作了呢!”她把盆子丢进浴室里,开心的晃到他面前。
他狐疑的盯住她的脸。
“工作?什么样的工作?”
“是一家复合式茶坊,看起来
不赖的!而且老板娘二话不说就答应录用我了耶!”
“茶坊?”
“甭紧张,不是那么见不得光的摸摸茶啦!是很正派经营的茶艺馆。”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正派经营?说不定他们是挂羊头卖狗
。”
“我想应该不会吧?”她皱眉。
“你有这么急着钱赚吗?”
“当然啦!总不能都靠你吧?”
“养你花不了多少钱,你只要乖乖的待着就好。”
“可是…可是我想回学校念书。如果不想办法赚点钱,难不成连学费都让你出吗?”
她一心只想和个普通女孩一样,重拾生学的身份,每天过着单纯的曰子。
“想念书?”白鸿展有些一错愕,他一直不知道原来她是想念书的。
“别瞧不起人!虽然我有很多不良纪录,不过我还不讨厌念书的。”
“事实上,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你这个年纪要回学校重新来过,是非常困难的事。你已经十七岁了,却得从高一开始念起,你的同学会排挤你,觉得你和她们不一样;你的老师会将你视为问题生学,怕你影响班上同学而时常找你麻烦,说不定还会想尽办法让你念不下去。”
听完他说完这一大串话,蒋郁芹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原先快乐的神情慢慢转为忧郁黯然,她独自
舐着受创的伤口,装作若无其事的别过脸去。
“既然这样,我不念书就是了,但是我坚持要去那间茶坊上班。”
“你要工作我没意见。总之,等你満十八岁我就会娶你,别再想着回学校念书了,知道吗?”
白鸿展凝肃认真的将她的身子扳正,想从她的眼里找到足以信任的承诺,手却爬上她的
间,轻巧利落的解去
头钮扣。
蒋郁芹没力气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反正每回都这样,她已经累得不想抗拒,虽然这么放弃身体自主的权利很是悲哀。
她才十七岁,就过分早
的接触了成人世界,找寻不到属于自己的色彩,只能让这个带她逃离苦海的男人布摆她的一切。
“你真的洗过澡?”
倏地,他将埋在她颈间的脸抬起来,紧蹙着眉,
出不悦的神情。
“下午三点多洗的,大概已经不香了。”她漠然的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只是我刚刚才洗服衣,你如果不喜欢可以不要。”
“我不喜欢你这么和我说话。”
果然,白鸿展绷紧了脸坐起身,弯
捡起衣
穿上。
她静静的拉着被子翻身一卷,让自己窝成蜗牛似的壳。
知道他在生气?她心里颇有一丝感快。无论如何,中途踩煞车也是要算钱的。
“什么时候开始上班?”要离开之前,他背对着她问了这么句。
“下礼拜一。”
没多说半句,白鸿展开了门便走出去,连反锁的动作都省略。
她匆忙的抓着被子,跌跌撞撞冲上前将门锁上,这才安心的返回
上。
“真是过分!也不怕有人忽然闯进我房里…”
她不慡至极的碎碎念,没想到下一秒钟立刻有人按了门铃,吓得她差点没从
上滚下来。
“谁、谁啊?”
该不会是白鸿展又跑回来了吧?她心惊的想。
“要跟你讨债的人!”夏牧威在门外大声回答。
“啊!更惨!”
这回她真的从
上滚下来。她仓促飞快的将服衣一一穿回,左看右看有无遗漏之处,之后才故作镇定的将门打开。
“请问有何贵‘干’?”她強调了最后一个字。
“把手伸出来…喏,这是给你的。”他把一盒味全苹果调味啂放进她手掌心中。
蒋郁芹不确定自己是怎么呆住的。
对于这男人突如其来的好心,她措手不及,在他面前发愣起来。
“很公平吧!你帮我洗了T恤和牛仔
,我就赔你一盒调味啂。”他自认大方的说,可见他已在晒衣场上看到自己的服衣被洗好晾在那儿。
“谢、谢谢…”
谢个庇啊!她咒骂自己的假惺惺。
“在忙吗?”
“忙?没有哇!”
“你的头发好
…”他纳闷的指了指她头顶。
她这才想到忘了要稍稍梳理一番,连忙用手指拨了拨,顺便干咳两声。
“呃…那个服衣我已经洗了,到时候干了请你自己收,就这样了!”说罢,她紧张的想关起门。“喂,等一等!”他施力阻挡了她的动作。
“还有事吗?”她不甚友善的斜眼看他。
“吃过饭了吗?”
“你们家的狗大过便了吗?”她给了他一个不卫生的回答。
“我没养狗耶…”他傻傻的头摇。
“意思是我有没有吃过饭干你庇事!”
“喔,原来如此。”即使碰了钉子,但夏牧威还是没有退却。“那——我煮了一锅咖哩,要不要一块吃?”
“咖哩?”
这男人在想什么啊?她陷入莫名其妙的情境中。
“一个人住是很寂寞的事。”他诚恳的
出了微笑。“既然是朋友,一起吃饭应该无伤大雅吧?”朋友?他们已经是朋友了?!她差点忘了这回事。
结果,一条內
变成一条牛仔
外加一件T恤,一杯咖啡变成了一锅咖哩,随便握个手变成了朋友,她不确定这样的友谊发展下去,会不会演变成难以收拾的地步?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