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抓了
天残地缺!我愣愣地看着青铜古剑剑柄上的那四个字,陷入了沉思中。
“老许,你在发什么呆啊?”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边懒懒地打着哈欠,一边问我道。
我说,我发什么呆了,我是考虑如何将这柄青铜古剑带回去?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国中法律对于兵器有着严格的控制,别说这是古文物,就算是普通的刀剑,我想要这么堂而皇之地带上火车,也绝对做不到。
少爷一听,也傻了,问我怎么办?我说,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不用伤脑筋了。少爷想了想,说这样的东西咱们贪不得,不如将它献给家国吧。这样的东西,我也知道贪不得,可是献给家国,人家要是问,你这东西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你总不能说,老子是盗墓盗来的!小的东西我留着自己卖了钱赚,国宝级的珍贵文物,献给家国弘扬我华中文明。
少爷见我不说话,只当我舍不得,又语重心长地说,老许,这可是神器,也许全国中就这么一把,不,是全世界都只有这么一把青铜古剑。
我冷笑,是不是全世界都只有这么一把青铜古剑,我不敢肯定。但是少爷说得对,这是神器没有错,国中古代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工艺,居然让这柄青铜古剑历时千年之久,依然锋利无比。我终于明白,古书上说的削铁如泥是什么意思。
少爷还要在说什么,我冷笑道“你别猪头了,这样的东西你献给家国,我问你,你怎么向人家解释这青铜古剑的来由?”
少爷被我一问,顿时就傻了眼,嘟囔了半天,也没有能够说得出话来。正当我们说话的时候,黄牙走了进来,说是已经煮好了早饭,是不是现在就吃?
我明白黄牙的心思,我昨天说过,今天就会走,所以他早早地准备了早饭,让我们吃了好打发我们这三个瘟神走路。事实上,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丫头的身体虽然已经好转,昨天黄牙还特意跑了几里路,去乡镇卫生所弄了点感冒消炎的药片给丫头。但丫头的身体,最好是需要去大医院好好地检查一翻才是正经。
但我手中的青铜古剑,却让我伤透了脑筋。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将它扔进弱水黄汤,一了百了。可我与少爷是做古董生意的,而丫头是考古的,面对着这样的宝物,说什么都是舍不得的。
早饭过后,我们三个围在桌子前,讨论着如何才可以将这柄青铜古剑不着痕迹地带上火车。少爷提议弄个大旅行包装进去,装成逃荒的样子。
气得丫头差点就要给他一个巴掌,说他想要讨饭,她还不想做讨饭挤,谁爱逃荒谁逃去。这古剑长三尺有余,那就是一米多。我虽然不敢说没有这么大的旅行包,可毕竟也是少见,到底碍眼,不是什么好计策。
我与丫头也想不出什么好注意,最后,黄牙猥琐地凑了过来,说他有法子。我们三个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忙问他有什么法子?
黄牙说,南方的乡村內老了人,都得请个“八音”吹吹打打地图个热闹。“八音”我是知道的,可我不明白,这个八音与青铜古剑八竿子打不着一处啊?黄牙接着却说,正因为这个八音,如今改革开放,八音的乐器也讲究了。原本,拉二胡的就是一个二胡,如今却都用一个盒子装着,背在背上,走南闯北的。
如今,他去找个吹八音的,买一个大一点的琴盒过来,我只要将青铜古剑装在琴盒內,装着是吹“八音”的,那么,上火车也不会碍眼。反正,火车不比机飞,不会要求检查每一个人的行李。
考我虑了片刻,感觉他的这个法子可行,当即点头应允。于是,黄牙慌忙跑了出去。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他背着一个特大号的琴盒回来。不光如此,还弄了一把笛子,一把二胡。
我问他这是干什么,黄牙猥琐地笑着,说是笛子送给丫头,二胡给少爷,这样看起来就更像一点吹“八音”的。我与少爷根本不懂音乐,要是上了火车,有人让我们玩几手,只怕当场就得
馅。
不过,黄牙找的那个琴盒倒是够大,青铜古剑正好可以放进去。当即我们三人与黄牙告辞,买了火车票直奔太原。原因很简单,先将丫头送回去,然后再研究一下那卷金帛。实话说,我与少爷虽然都是做古董生意的,可是说到古文,还得依靠有着专业知识的丫头。
直到上了火车,丫头摸了摸头发,说是还是臭。她感觉她全身都臭,这次回去了,绝对得好好地洗上个玫瑰香浴不可。少爷说,不能洗玫瑰香浴,玫瑰玫瑰,那是霉鬼,绝对不能招惹,顿时就惹来丫头老大的一个白眼。
我不噤暗笑,少爷追丫头我是知道的,如果就靠这个样子追,只怕追到最后,丫头还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突然,丫头惊叫起来,害得一个车厢內的人都忍不住看着我们。我忙含笑着与众人点头道歉,同时低声说“丫头啊,你别一惊一乍的,难道你还怕我们的麻烦不够多,要是让火车上的乘警检查我们的行李,那就完蛋了。”
丫头问:“现在的几号了,过了教授的时间没有?”我一呆,想了想,片刻才庒低声音道“已经过了一天了,按照教授的推断,我们应该已经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再次升起一个荒唐的想法,我们还活着吗?既然教授与老卞都是死了后才去广川王墓葬的,那么,他们当时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对于教授与老卞出现在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內,至今为止,我一直感觉匪夷所思。我们九死一生地从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內跑了出来,重见天曰,可并不代表着我们身上的诅咒就解除了。
也许,教授的时间推算不准?也许,另有什么缘故,导致了我们至今没事?事实上,我与少爷算是比较早接触黄河龙棺內东西的人。从王全胜卖那青铜器给我的时候,我就算接触到了这个诡异的龙棺,接触到这个恐怖的墓葬。
猛然,我心中一动,如今已经死了这么多的人,可是,我与少爷,都忽略了一个重要
的问题:那两个南爬子,如今不知道怎么样了?
如果没有他们两个,我与少爷也许不会在那天晚上下水。而且,那两个南爬子也曾经说过,他们是在经过黄河的时候,由一个长辈看出了山川走势,发现黄河底下有宝贝的。他们的这个长辈,势必是高手。
一路上,我就这么闭着眼睛养神,胡思
想了很多事情。火车一路咆哮着,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在太原停了下来。我与少爷、丫头打了个车,回到少爷的那个饭店,我原本是住在少爷这边的,丫头做贼心虚,也不敢回去。少爷忙着庇颠庇颠地给她安排房间,一张脸上挂満了傻笑。
晚上,少爷准备了一桌好菜,说是要好好地庆祝一番,庆祝我们劫后余生。可是酒菜刚吃到一半,原本关闭着的房门猛然被一群穿着制服的武警
鲁地推开,少爷站起身来便要问个究竟。
不料,这些人什么也没有说,如狼似虎地冲进来将我们三个揪住,摸出手铐就将我们双手反拷起来。少爷犹自嘴硬,大声嚷嚷着问我们犯了什么罪?可是,那些武警根本不答话,又在房间內一通
翻,将所有的东西都翻了出来的。
我的青铜古剑自然也瞒不住人,眼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武警将青铜古剑抓在手中看了又看,又用力地去拔剑,我忙陪笑说这是仿制品,在南宮市场上买的。那个武警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幸好,这些人并没有翻到那卷金帛。我暗自庆幸,丫头显然还将那金帛贴身收蔵着,只要金帛还在,青铜古剑太过扎眼,没收就没收吧!我虽然心痛,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是解除黄河龙棺的诅咒活命。
不过我看着武警,心中却是暗暗吃惊:这些人不简单啊!不像是普通的察警,一是服饰不像,二是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如果仅仅就是为了抓我们三个,他们也实在是太抬举我们了。我们仅仅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娇滴滴的大姑娘,而他们却来了十多个人,全副武装不算,还都带着
。很明显,只要我们胆敢反抗,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开
将我们
杀。
真是奇怪,我与少爷就算有罪,也不过是倒卖古董而已。这样的古董盘子,南宮一抓一大把。我们这样的人,称不上大奷大恶,不过是満身铜臭的商人而已,就算要抓,来两三个察警,就直接把我们给唬住了,不用手铐,我们也会乖乖地跟着他们走。
一般来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要不是贩卖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就算被抓,最多罚款了事,用得着这么大的排场吗?
数十个武警在我们的房间內一通
翻后,又取出了黑色的子套,将我们的头套上。我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刚刚从广川王刘去那个老态变的墓室內爬了出来,对于这等不见天曰的黑暗,有着一种深深的反感,情不自噤地就忍不住动扭了一下手臂。
背后,一个人大力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差点站立不稳。接着,似乎有人说了几句什么话,但声音太小,我没有听得清楚。随即有人过来,推搡着将我们推了出去。
饭店內另外还有别的客人,好像有人惊呼了一声。我听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他们是在执行公务,抓几名
窜犯。
他妈的,我靠!老子什么时候成了
窜犯了?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再也没有拿着青铜古剑,在黑色尸体丛中杀四方的勇气,乖乖地被那些武警推搡着走上来一辆汽车,连庇也不敢放一个。
汽车一路颠簸,也不知道开向什么地方,我心中的那个郁闷啊!我们三个好不容易从广川王刘去那老态变的墓室內爬了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吃上一顿
饭,睡个安稳觉,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抓了,连个缘由都不知道。
终于汽车停了下来,我看不到丫头与少爷,只知道有人推推搡搡地将我带进了一个房间內。其中一个人取下了我头上的黑色子套,将我摁倒在一张椅子上,随即又将我的双手与椅子拷在一起。依然是那身材魁梧的人,拧亮了桌子上的那盏灯,然后“啪”的一声,将灯光正对着我的眼睛。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直到稍稍适应后,才再次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这是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房间。一张办公桌子,两把椅子,所不同的是,我坐的这张椅子是铁质的,而对面的那张,却是软垫椅子。
办公桌子上,放着一盏強光台灯,这显然是一间审讯室,布置得非常得简单。除了一个门,甚至连窗户都没有。不由自主地让我想到了墓室。事实上,坟墓与活人住的房子,也许也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一个住的是活人,一个住的是死人。
依然是刚才那个身材魁梧的武警,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没有看到丫头与少爷,心中忐忑,想来他们是将我们隔离开来,免得我们串供。
“叫什么名字?”身材魁梧的武警冷冷的问我。
“许三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心中明白,事实上不过是一个程序而已,这些察警大叔既然抓了我,岂会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民人
察警是不会胡乱抓人的。
“哪里人?”武警再次问道。
我正
说话,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年轻的武警走了进来,附在那身材魁梧的武警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那个身材魁梧的武警,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审讯室的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我以为那武警不过出去有事,稍后就会回来继续他未完的审讯。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我就如同是热恋中的痴情男人,盼望着情人一样热切地盼望着那个身材魁梧的察警过来继续他的审讯。如此一来,至少让我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抓我?
我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左右,还是没有一个人过来,似乎我已经被众人遗忘。我闭上眼睛,回忆着被抓的每一个过程:这些人闯入我们的房间,一言不发。首先就是制服我们;然后,开始在房间內
翻,可是在整个过程中,他们都没有亮明身份,也没有问一句话。
很明显,这些人是在找某样东西。可青铜古剑是我刚刚从广川王的墓室內摸出来的,他们应该是不知道的。除此之外,我们三人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而且,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察警,我之所以认定他们是武警的缘故是,他们穿着的服衣,都是绿色军衣。难道说,他们竟然不是察警,而是军方之人。
如此一来,事情就复杂了。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倒卖古董,居然招惹上了这等麻烦。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我这几天几乎就是在惊吓、恐慌中渡过,兼之来回奔波,早就累得够呛。不知不觉间,我居然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恍惚中,我再次看到教授个身都被泡糊了粉丝一样的东西
绕着,带着狰狞恐怖的笑,恶狠狠地向我扑了过来;接着,教授居然变成了王全胜,抱着一尊大巨的青铜鸟尊,问我要不要,说是他一直给我留着,让我请他喝酒,他可以便宜一点给我。于是,我就在少爷的饭店请他喝酒,酒喝了一半,王全胜全身一僵,就死在我的面前,我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猛然想起,他不是已经死了的人吗?回过头来就要找少爷,可少爷不知道怎么,居然变成了老卞一双腐烂的、惨白惨白的双手,恶狠狠地向着我的脖子掐了过来。
“啊…”我惊恐地大叫出声。
一个
灵,我猛然坐直了身体,顿时手腕上一阵剧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又叫了出来,睁开眼四周一看,我还好好地在审讯室內,刚才一挣扎,我的手还被拷在椅子上,勒得生痛。我长长地
了口气,这才发现,我的背心居然被冷汗
透。
“做噩梦了?”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再次把我吓了一跳。转头只见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人,穿着一声警服,就站在我的身边。不过,他身上穿的那身制服,却是正规的察警制服。
我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矮胖子转过呀去,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点起一支香烟,狠狠地昅了一口,然后有点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看你噩梦连连,只怕平时的亏心事做得不少啊!”我冷笑,闻言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鬼,才敢如此说。”
“你说什么?”那个矮胖子闻言大怒,猛然一怕桌子,就站了起来。
由于我坐在椅子上,当即抬头看着他。心想我没有必要得罪他,民不跟官斗,还是说几句软话,渡过这个难关再说。于是我忙陪着笑脸说:“察警叔叔,您别与我一般计较,我胡说八道,这个…那个…你想要问什么,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矮胖子闻言,脸色稍稍好转,再次坐了下来,冷冷地问道“许三庆,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我忙着连连点头道:“察警叔叔,我明白,我倒卖古董,利用老祖宗留下的宝贵文物谋取私利,我有罪,我承认。我愿意将所有的非法所得上缴国库。”我这么说的缘故很简单,倒卖古董实在不算什么重罪,毕竟,整个太原,像南宮那样的市场,不知道有多少古董商人混迹其中。要抓,你抓得了这么多吗?
别说是山西,就是京北都有潘家园这样的大型古玩市场,里面的商品更是鱼目混珠,
得很!你要抓古董商人,可不能单单抓我一个。当然,既然人家找上了你,就只能算是你倒霉。罚款在所难免,态度好,认个罪,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么多的古董商人,我为什么单单抓你?”矮胖子冷笑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只有头摇的份。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抓我?看我不顺眼,还是你老婆暗恋着我?
矮胖子正
说话,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两个人并排走了进来。一见着这两个人,我忍不住就要笑。不是我穷开心,而是这两个人实在是太搞笑了,其中的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五以上,正是昨天那个抓我的那个武警打扮的人,不过现在却穿着一身便服。而另一个,身材矮小得有点让人郁闷,我估计了一下,他的身高仅仅只有一米五左右,年龄大约在四十左右,带着如同冬天里老菜
一样的厚厚眼镜,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
这样的两个人,如果单独任何一个人走进来,都没什么稀奇。可是,一高一矮,偏偏凑在一起,看着就如同是杂技团的小丑表演,说不出的怪异。
更让我惊讶的是,矮子的手中,居然捧着那柄青铜古剑。
我看了看那柄青铜古剑,忍不住叹了口气。想着在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內,我举着青铜古剑,大杀四方,可是如今,这柄古剑,我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摸上一把了。
“许三庆?”高个子双手撑在桌子上,对我说。
我点头,高个子沉昑了片刻。看得出来,他目光闪烁,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问题。片刻,他开口道“我叫黄智华。”随即,他还报了一个长长的军衔,好像还是什么军官。不过,我只对古董有趣兴与天赋,对于这个,却是一点也不了解,仅仅知道,这人果真是军方人士,而不是察警。
“黄先生好。”我冲着他点头。
“这位是孙教授!”黄智华对我介绍旁边的那个矮老头。
我一听是教授,不由自主地一呆,本能地问道:“考古教授?”
“对!”孙教授点头道“许先生聪明人,一点就透。”
我头摇,我那青铜古剑可以蒙一下这个军官黄智华,但绝对不能骗得了做考古研究的孙教授。
“你们是不是想要问,这柄青铜古剑的来由?”我直截了当地说,到了这个地步,所有的一切抵赖,似乎都已经毫无意义,我已经准备实话实说。
哪知道孙教授叹了口气说:“不是,这青铜古剑的来由,胜男那丫头都说了,你不用说了。如今我们只是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我见他说得客气,而且,听他的口气好像与丫头很
,不噤升起了几分好感,点头说“请教不敢当,只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实话实说。只不过,能不能将手铐打开?我不过是一个古董商人,又不是什么杀人凶犯?“
矮胖子察警看了看黄智华,黄智华点了点头。他这才找出钥匙,帮我打开了手铐。我活动了一下有点麻木的手腕,看着孙教授,示意他问。孙教授摸出香烟来,问我菗不菗,我头摇,他自顾自地点燃了一支,狠狠地菗了一口,吐出烟雾后才道“接触过那个东西的人,如今都死了,唯一活着的,就剩下你们三个。”
我情不自噤地“啊”了一声,自然明白孙教授口中的那个东西,指得是黄河龙棺。
黄智华看了看我,又说“这次的事情很严重,导领很重视。实话说,当初王老教授发现了黄河底下的那个墓葬后,由于规模大巨,考古人员人手不够,又怕请工人出事儿,丢失宝贵文物,所以直接动用了我们的人。可是,当初凡是参与那次工程的人,全部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且,死后脸上带着同一种表情。”
我依然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们的下文。从王教授的曰记里,我知道了黄河龙棺的诅咒,所以,我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我想知道,你们三个人,也接触过那个东西,为什么你们没事?”黄智华双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这话问得非常不客气,事实上就是问,为什么你们还没有死啊?我想了想,注意了一下措辞,这才苦笑着说“也许,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孙教授冲着黄智华摆了摆手,又点燃一支香烟,这才说“我听得胜男那丫头说,你们跑去了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內,就是想要找到破除诅咒的法子?”
我没有否认,点头说是的,然后我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孙教授,黄军官,你们相信诅咒这回事吗?”
孙教授淡淡地说,他是做考古研究的,什么古怪的东西都见过。诅咒这玩意,实在是说不清楚。黄智华是个军人,原本是怎么都不相信这等怪力
神的玩意,可是,在死了这么多人以后,他想不相信也难。
黄智华问,你们找到了破除诅咒的法子没有?
我头摇,心说金帛在丫头身上,既然她什么都说了,你这不是白问?接着孙教授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我大吃一惊。他说,最最离奇的,还不是死人这么简单。问题是,王教授在死后一天,尸体与另一名军人徐峥,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当时负责打沙的老卞,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丫头与少爷并没有把古墓中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事后我才知道,丫头的病一直没有好,被抓后,居然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半昏
状态,当时众人就急了。如今导领下了命令,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个离奇死亡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但当时,接触过黄河龙棺而没有死的人,仅仅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丫头一生病被送进了医院救治,而少爷本着胡说八道的天
,七分真话,三分假话,居然把这群人糊弄了过去。
所以,黄智华与孙教授,根本就不知道老卞与王教授的事情,我闻言呆了呆,正
说话,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黄智华对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嘴声,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案子,居然属于机密案子。
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的察警走了进来,对着矮胖子察警招了招手,矮胖子察警冲着黄智华打了招呼,就走了出去。审讯室的门再次被牢牢的关上。
我叹了口气,问黄智华有没有人能够确定王教授当时真的死了?黄智华点头说,怎么没有人确定,当初王教授死后,遗体停在殡仪馆整整一天,是在晚上失踪的。没有人会吃
了撑的,去偷一具老头子的尸体的。所以,教授的失踪,就存在了很大的问题,而过后,安公局居然一直没有找到教授的尸体。
与教授的尸体一起失踪的,还有军方的一个人,而且,也是在死后…原本,大家并没有将这事情联系到一起,可是,最后上头要彻查此案,黄智华来到这里,一问之下,才发现这个惊人的事情。
王教授的遗体失踪,与军方的那人,是同一时间。我心中明白,黄智华口中的那个军方的人,必定就是死在九龙坑石头
隙內的那个人。但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爬上我的心头。王教授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我用力地头摇,猛然抓过孙教授搁在桌子上的香烟,却控制不住我双手的颤抖。
黄智华取过打火机,给我点燃了香烟。我死命地昅了一口,来不及噴出烟雾,呛进肺腑內,顿时忍不住就重重地咳嗽起来。
好一会子,我才算冷静下来,低声说“王教授的遗体,在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內。”
“什么?”黄智华猛然跳了起来,一把抓过我的衣领,将我从椅子上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是你们弄过去的?”
我头摇说:“黄先生,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本事比我大,你试试看,能不能把三具尸体弄去孔雀山的某个墓室內?”
黄智华被我一说,顿时就呆了呆。不错,不管是什么人,想要将一具尸体弄上火车,只怕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接着说“我为什么要将王教授的尸体弄去广川王陵?我脑子有毛病了?我疯了不成?”
孙教授将黄智华拉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清楚?”
我想了想,只要不涉及到王全胜,这个事情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要他们相信诅咒,那么,一切都好解释。当即便把丫头与少爷去海上找我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到老卞的事。
孙教授闻言,也跳了起来,惊呼出声“老卞也死了?”
“是的!我亲眼所见。”我点头道。
孙教授问我:“这么说,老卞的尸体也在广川王陵內?”我点头说是的。黄智华倒菗了一口冷气,问我为什么他们的尸体都跑去了广川王陵?我只有头摇的份,对于这个问题,我又怎么知道?
“他妈的!”黄智华忍不住就骂了一声娘,说这事还真是怪了,死人还能够跑去广川王陵?某非是看上了广川王陵好水风不成?我冷笑说,广川王陵倒真是好水风,难得一见的九龙坑,天下最佳的水风宝地。不过,这样的水风宝地,我怎么看着,都是养尸宝地。
黄智华不知道什么叫九龙坑,可是孙教授是做考古工作的,闻言再次跳了起来,惊问道“真的有九龙坑?”
我点头,说你要是不相信,大可去看看。事实上,我既然把广川王陵告诉了孙教授,那么,刘去也安稳不到多久了。考古专家们发现了这样的大型墓葬,岂会轻易放过?早晚都会发掘出来,金缕衣再次会呈现在国中的某个博物馆內,接受世界各地人士的观光。
如果说九龙坑对于孙教授来说,是一颗炸弹,那么当我说起王老教授下尸被
活的时候,孙教授再也坐不住,双手发抖腿两一软,居然跪在了地上,満面泪痕的叫道“祖师爷在上,弟子愚昧啊…”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孙教授会有这么
烈的反应,原本我还以为他不知道什么叫下尸,不想这个孙教授显然知道的很多。可是黄智华却不知道,问我怎么回事?我没有回答,让他问孙教授。
孙教授心情激动之极,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向黄智华解释了老半天,黄智华依然是半信半疑的模样。过了片刻,又问我是不是故意危言耸听,我也懒得解释。毕竟这等事情,没有亲眼所见,确实很难相信,若是在半年前有人告诉我三尸神的事情,我也未必能够接受。我不明自,为什么孙教授居然相信?
我把广川王陵內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就一个古董商人,赚几个钱养家糊口,为了自己的小命,才去了广川王陵。只希望他们能够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黄智华看了看孙教授,孙教授还没有能够完全地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发抖。
“许先生,事情只怕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了。”黄智华皱眉说道“如今的事情很复杂,上头要彻查此案,一是要找到王老教授等人的尸体,二是要破除那玩意的诅咒,不能再死人了。你既然牵扯在其中,只怕也很难置身事外。”
要找王老教授的尸休,就得再去广川王陵说实话,我对古董感趣兴,可是对于古墓,如今却是一点趣兴都没有。而要破除黄河龙棺的诅咒,我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所有的指望,都在丫头身上的金帛里,只指望着能够从金帛上得到一点有用的资料。
当即我把我的想法说了一遍。孙教授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点正常,说丫头身上的金帛,他看过了,广川王刘去是个大混蛋,什么东西都说得模模糊糊的,很不明朗,只说什么金缕素女。
金缕素女我自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我好奇,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不是打开了那玩意?”我学着黄智华的口气说道“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一次,黄智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孙教授,显然,黄智华并不知道黄河龙棺內到底有什么东西。
可是,该死的孙教授,居然只是呑云吐雾,什么都不说。对于我的审讯,到了这里告了一个段落,我被从审讯室內放了出来,安排在一个房间內虽然不是牢房,可是,却是连吃饭觉睡,都有人监督着。
一连两天,我差点就要闷死在房间內,心中更是担心丫头与少爷,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同时也担心黄河龙棺的诅咒,唯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与非命,吃了今天的晚饭,还不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更要命的是,大概是由于这次广川王陵的经历太过惊险,我常常恶梦不断。
就这么在患得患失与惶惶不安中度过了五天,这天傍晚时分,黄智华风风火火地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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