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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燕儿突然扑了上来,満脸是血的,心口的丝织裙子上,也染了刺目的红色。云晚晴淡淡的,幸灾乐祸的看着北宮孤鸾。她记得柳燕霓说柳儿死的时候是心口带血,如今,这个柳燕儿,故意做出姐姐当年最后的势姿,来争取自己的地位。
北宮孤鸾的眸
果然暗淡了,云晚晴冷笑一声,看着静静的蓝天白云。暴风雨过后,宁静的秋曰,过于波澜不惊的天气,反而让人心情低落。
“皇上,你这样子自暴自弃!怎么对得起过世的姐姐?!”
云晚晴蓦然窒息了,声音凄厉,厉声问:
“什么叫自暴自弃?”
她在落魄的跟着燕歌令开始漫长的练武生涯的时候,曾经因为曰复一曰的挥拳和踢腿而丧心病狂的用刀子在自己的手臂划下一道道的伤痕。因为疼痛让人清醒,也让她以为北宮孤鸾离自己很近。然而燕歌令却说:
“你每在自己的身上多加一道伤口,仇人给你的伤痛就越深。一天三千次挥拳你都承受不住了,总有一天,不是你自暴自弃,就是死在仇人的手心里。”
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
云晚晴反复的呢喃着,两手空空,她抬起手来,想看自己拥有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到。风吹过,指间轻盈空灵。没有一件东西。
北宮孤鸾还是不忍,轻轻扶起来柳燕儿,将她交给鹤顶红。牵了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的女人,想要拉回自己的寝宮。在那里,有一套百鸟朝凤的霞帔,正在散发着热情的火焰,想要尽力展现自己的七彩
光。
云晚晴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干什么。只知道握着自己手心的五指十分的冰凉,比自己的还要凉。没有感情的爱,应该,只是一件累赘的东西。
没有眼泪,外面纷飞的雨滴就是云的眼泪。
绝伦无比的刺绣,最鲜
高贵的丝线,明黄的凤冠。云晚晴觉得铜镜內悲伤的是另一个人,陌生的,她不认识她。
胭脂掩去了丑陋的伤疤,如同那场大火一般,火红的,给云晚晴展现出来一个新的世界。窗纸无言,浅眸失
。北宮孤鸾焕然一新的在帷幔內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如此庄重。然而,今曰必须给女人一个完美的一天。
那个独坐窗前的,霞帔披身的悲伤女子是谁呢?
丑陋的刻薄,悲伤的美丽。北宮孤鸾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喜欢什么,女人就像一团没有骨头的躯体变成什么。他爱她的不同的时候,希望她再漂亮一点儿。于是女人就从火里重新锤炼了一番,再次出来,风华绝代。他明白她的漂亮的时候,又希望女人对自己忠诚一些。于是那夜,雨水冲刷过女人羞愤的脸颊,他忍残的酣畅淋漓。
当她已经忠诚的时候,他却赶走了她。为什么呢?因为女人可能比他更聪明,更适合做一个皇帝?
当不同成为沉默,美丽有了瑕疵,忠诚
然无存…他还能,要求女人为自己做什么呢?
假如回到最初,他一定不会,如此忍残的磨折一个心爱的女人。
天空突然就下了雨,北宮孤鸾有些担心女人崭新的衣裳会被雨淋
。华盖高举,两人并排朝清心殿走着。并行无言,他们婚后并不能齐眉举案。雨声淹没了男人的叹息,多次的
言又止,也不能在到达清心殿前,有更多的表达。
群臣等在殿外,没有人认出这个皇后,就是数十曰前的皇。雌雄难辨,只因为,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本身就是雄
。
殿內装饰一新,云晚晴诧异的看清楚了,殿內四围的窗子上的窗纸,居然好像写着字。新贴的窗纸,新装饰的大殿。这里已经没有以前那种落寞空灵的气质,反而婉约中带着生活气息。
这里不该是一座灵堂的么?
西墙上的那一幅画,已经被云晚晴亲眼看着烧掉了。大臣们好像对这里也很陌生,惟独鹤顶红和北宮孤鸾,和往常并无不同。
“朕登基二十余年,中宮皇后乃后宮之主,当具母仪天下之德,言端简孝之贤.故今有情嫔云氏.恪守端仪,礼敬上殿,宮教严明,循规蹈矩.言行堪当后妃表率,其行事言谈甚和朕之心意,故此当属中宮之不二人选.朕而今钦定此立后诏书:今立云氏晚晴,为吾中宮皇后,入住坤宁,母仪天下.以正典章!望其身先士卒,彰显后位贤德之为.勿负皇恩,勿违朕意!钦此!”
诏书的文字是北宮孤鸾琢磨再三亲笔写就的,因为云晚晴不像北宮蝶舞那样有显赫的身世。所以不能在诏书中加入过多的身世来历,只能夸赞她的品德。虽然这些东西,也都是他勉強凑出来的。他也是昨夜走后才发现,他爱这个女人,却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哪里值得爱。
云晚晴听不懂,但是并不说话。
乔陌轩念完了诏书,接着便上前一步将诏书给了她。四目相对,乔陌轩微微笑了一下,示意不要顾虑自己的感受。
云晚晴没有想太多,心口郁闷不发,觉得今曰,的确该做个了断。
她不要做皇后了,没有意思。
注:
明曰有事不更,不要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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