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背叛
这一天,天特别冷,天色也特别地暗,明明不过晌午过后,外面却暗得像是到了傍晚时候了,北风更是呼拉拉地吹个不停,那一声声的呜咽声,听着似乎有人在凄厉地哭泣,让人听了便有些心寒。(зZc)
在这样的天气时,姝姿园里的众位姑娘也没有那个心思在外游玩,都早早地就回了屋子里,点起了灯,因此,姝姿园里倒是分外的安静。
平寿、平安、平康、平碧几个此时却全都聚集在了平安的院子里,就着晕黄的灯光看着信——这蜀犬吠曰平安的丫头桃花去了无病的家里,把平福和平常的回信都带了来,还有平常的爹娘写给平寿的,一大堆,叫人看了就高兴。
平锦嘴角含笑,果然是常儿妹妹,就是当了陈夫人的女儿,也算得上是一个千金姐小了,这语气却仍然如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这许久不见,倒是越发啰嗦了,自己又不是个小孩子了,自晓得自己,偏写这么厚的信,嘱咐了一遍又一遍,让她凡事皆忍让些,别太争強好胜了,现在园子里只有她们几个,这力量也弱了些,小心吃了亏去。真的,她平锦是谁?会吃这亏吗?
平寿拿着信,心中也是一片温暖,义父义母到底没有忘记自己,义母更是在信里切切叮嘱,这天气冷了,让她切切注意身体才是。
平碧看着手里的信也有些开心,福儿姐姐和常儿妹妹都没有拉下她,这说明大家也多少都承认了自己了。常儿妹妹在信里更是拜托她好好照顾寿儿姐姐,虽说平寿的年纪要大些,但不论是她的
子还是她的身体都叫人有些放不下心来。
平康看了看自己的信,又看了看平锦的信,却嘟起了嘴:“常儿妹妹真是偏心,给平锦的就写那么厚一叠,给我的就少了这么多。”她不満地扬了扬手里的信。
“那是,也不瞧瞧我跟常儿妹妹是什么关系,我们可是两个人同住一个屋子的关系。”平锦一脸骄傲地斜撇了平康一眼,当下把平康气得“哇”“哇”直叫,马上就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不与平锦甘休了。
平安却拉住了她的衣领,将她又逮了回来:“别闹了,还有正事要商量呢!”
正事?平康一脸疑惑,其余人也面
不解之
,最近好像还算平静,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有啥好商量的?只有平碧似乎略有所知的样子。
看着这一伙人,平安只想叹气,如果有福儿姐姐在,就不用自己这么
心了。平安在心里怨念不已,她虽说有这等头脑在,但却生
懒散,最是不喜
心了。
即使是说这样的正题,平安的坐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把平康逮了回来后,就舒适地把头往她的肩膀上一靠,嗯,感触不错。难道当初自己就跟平康好了,实在是当时几个姑娘里也就只有平康有
感一些,靠起来舒服。平常却是后来吃好了才
乎乎的,先前刚来时却是个皮包骨头。
平康倒是早就习惯了平安这个样子了,乖乖地尽一个抱枕的职责,自从常儿妹妹走后,她连偶尔的替代品都找不到了,平安无比地怀念平常,好歹以前还有个备用的,不像现在,平康
子好动,有时没有抓住她就跑了,就没有舒服的靠枕了,哪像常儿妹妹生
安静,总是能找到她的人的。
“现在园子里的情形大家也看得出来,大概是已经分成了六组势力,我们这些人一伙;平琳、平琅、如眉、晓秋、烟浓一伙;笑秋、锦绣、锦书、平喜、平清一伙;翠缕、采菱、平如、盈神、可人一伙;幽兰、碧丝各自为政。
幽兰、碧丝却是不必去考虑,她们两个的
子不是那等喜欢找是非的人,而以她们两个的条件,在这园子里是稳稳当当,嬷嬷们也不会让人去动她们的。但其他人咱们却需要提防。
咱们虽然不想惹别人,但不代表别人就永远不会动咱们,上次锦书一事就是个教训,虽然这段时间她们没有动静,但咱们也不可放松了警惕。特别是最近,随着梅花擂台、梅花宴的名气越来越响,不仅是扬州,甚至远在京城、
外的富豪也不远万里前来见识。嬷嬷们虽然现在只让我们接触这些有才之士,但也不过是要借他们的才我们的名罢了,最终,咱们的对象还是那些有财有势的人。而这一天,必然不会太远。不说以后的事,就是现在,那云公子就对咱们寿儿姐姐颇有好感。”
说到这里,平安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平寿,却见她脸上飞过一抹嫣红。“而那可人、锦书几个却似乎对云公子情有独衷,所以上回才会找寿儿姐姐的麻烦。而这样的事却不只这一件。眼下还不到咱们要正式出阁的时候,恐怕到了那时她们所采取的手段远不止此。所以,从现在开始,咱们就要警觉起来。各个院子都要加強警戒,千万不要再被谁下绊子,尤其是寿儿姐姐,切不可再对这些事得过且过了。”
听了平安的话,平寿点了点头:“我晓得了,我会注意的。”话虽如此,平安却还是不能放心,只能自己她那里走走,帮她把把关了,这人生
不同,有时候真是勉強不来,不论怎么教寿儿姐姐,她始终是那副怯生生的样子,没有主子的气度,看着就像是个小家碧玉似的,庒不住场面,也难怪她那院子里总是出些
七八糟的事。
平康的大丫头香娟就不知道对她了好几回了,屋子里的东西如果没有锁好总是动不动就不见了,偏平寿却总是说“何必为了解这些小东西闹得大家不得安宁”如此一来,只会让那些小人更加猖狂,还好有个香娟丫头还算细心稳重,枉然,那里不
套才怪。平安璀璨接过了平福的担子越久,便越是晓得福儿姐姐当初是费了多大的心思,福儿姐姐还在时,就没有听说过寿儿姐姐那里出过什么事,显然是福儿姐姐在那边花了不少的功夫,自己比起福儿姐姐还是有所不及啊。
“不过,那云公子长得也俊俏,诗文也是那些廓中顶尖的,也难怪那可人、锦书她们如此了,寿儿姐姐,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动心吗?”平康好奇地问道。
这话却让本来就脸红的平寿更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这个死丫头,叫你胡说。”平寿跑了过来,伸出手就要揪平康的脸,平康赶紧把脸捂在了平安的怀里。
“安儿妹妹,让开,看我怎么惩罚这个死丫头。”平寿哪里肯就此甘休,今儿个放过她,她就不叫平寿好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平安在中间开解:“这康儿妹妹说得虽是顽话,但大伙儿也是该斟酌斟酌了,自己挑个中意的,总比到时候由着别人挑好。咱们原本就是这样的出身,又没有父母为我们作主,不比那寻常闺阁女儿,也得自己为自己考虑考虑才好。寿儿姐姐若是对那云公子有意,也该有些表示才是,莫不要人家冷了惊讶,到时候自己个儿后悔就晚了。”
听到平安的话,大家一时倒都细细思量了起来,这番话却是极为有理的,只是想着却不免心酸,由来已久婚姻之事,便是父母之命,媒酌之言,虽然也未必能事事如意,但爹娘历得事多,看人总比她们这些小女孩子要准些,而如今,没有爹娘作主,却要她们这些小女孩子自个儿为自己的终身大事作主,心里却都有些惶恐,若是挑错了人,恐怕这一辈子就完了。
而同样是看信,另一边的平琳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看到里面的字字句句,她只觉得好像刀子在戳她的心,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发生的事?她怎么一点也不晓得。好,果然是她的好妹妹。气怒之极的她,甚至都没有心思去想这封信是怎么来到她的手里的,只是拿着信就匆匆地到了平琅那里。
平琅原本靠在
上,手里拿着一个汗巾在痴痴地瞧着,见到平琳闯了进来,忙慌里慌张地把它掖到了被子里,嘴角
出一丝笑,却怎么看都有些心虚,有些勉強:“这么晚了,姐姐怎么过来呢?”
“怎么,这么晚了姐姐就不能过来了?在蔵什么,给姐姐瞧瞧可好?”说完,就朝平琅的被子里去掏东西。
平琅这下急了:“姐姐,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拼命地拦着,但哪拦得住満腹怒气的平琳,平琳在被子里摸了几下,一下子就扯出来了那条汗巾,见到汗巾角落的一个萧字,平琳的脸煞时白了。
“琅儿,你好,好…”平琳指着平琅,心里充満了被背叛的怒气及伤心,情人、妹妹,两个竟然背着自己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而自己却像个傻子似的浑然不知。若不是今天收到的这封信,自己还要被瞒到什么时候?
他们是不是背后像笑一个傻瓜似地在嘲笑着自己,想到自己昨儿个还一脸欢喜地把好不容易绣好的鸳鸯荷包拿给妹妹看,问她觉得怎么样?萧公子可会喜欢?那时的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发觉妹妹的脸色怪怪的呢?自己就像个白痴似的。
平琳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小,虽然说她们姐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但,从来更优秀的是自己,别人首先看到的也是自己,从来都不是平琅,但她这个当姐姐的却从来都是照顾平琅的,每当平琅惹了麻烦时,总是一个为她解决,而只要自己喜欢的东西琅儿也喜欢,她便都会让给她。如今,难道连自个儿喜欢的男人,她也喜欢吗?忘恩负义的东西。平琳的満腹怨恨的平琅。
“姐姐,是我错了。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瞧见平琳伤心
绝,眼泪一滴一滴大颗大颗地往下
,平琅吓坏了,从小到大,她何尝见过这个一身优秀的姐姐如此伤心过,只是萧公子实在太优秀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可就是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他。
只是在姐姐面前却从来不敢
出来,姐姐从来都比她更耀眼,萧公子自然也是属于姐姐的。她从来都没有跟姐姐抢。可是,有一天,萧公子却把她当成了姐姐,握住了她的手,她急急忙忙的挣脫跑了,可从此之后,她发觉萧公子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和看姐姐的一模一样。萧公子背着姐姐给她写信,可她从来都不敢回,她不想伤害姐姐。
可是,如今姐姐还是知道了,平琅在惊慌之余,却又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苦苦掩饰自己对萧公子的情意了。
听见平琅的话,平琳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她原来还抱了一些希望,只是萧公子剃头担子一头热,那她虽然伤心,感觉受挫,但毕竟背叛她的只有萧公子一人,而不是两个。而如今,听到平琅的这番话,看到平琅的这番表情,平琳的心死了,原来,他们两个真的是互相喜欢的,好,很好。
伤心至极让她的眼泪停了下来,她伸出衣袖,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平琅,从此以后,你再不是我的妹妹。”说完,平琳拿起桌上的剪刀,剪了下衣角的一声,扔给了平琅,就转身又冲进了凛冽的寒风中,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被吹得东倒西歪,似乎随时会倒了下去。
平琅跳下
,穿了鞋子,哭着要去拉她,但哪里拉得住,平琳一会儿就消失得没有影子了。
“姐姐。”平琅无力地蹲到了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为什么要让她们姐妹喜欢上同一个人呢?
“姑娘,起来吧!”大丫头榴玉怜惜地看着姑娘,将她扶了起来。前些天姑娘的挣扎她也看在眼里,如今事情到这样的地步,也只能徒呼奈何了。只是,没有琳姑娘,怕是姑娘在这园子里的处境有些不妙啊!看来,得跟萧公子通个气才是,若是能把姑娘早曰买了去倒好了,虽说一般姑娘都是十四五岁才出去,可按姑娘这个情形,再呆下去恐怕有害无益啊。姑娘的
子虽说比起前些年要精明強悍了许多,但孤木难撑啊。
“榴玉。”平琅扑到了榴玉的情里,低低地啜泣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奴婢知道,奴婢都知道。”
榴玉就这样一直抱着平琅,直到她哭累了睡着这才把她放在了
上,又为她擦干了眼泪,盖好了被子,这才熄了灯。
只留下一声叹息之声,在这屋里久久地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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