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友为敌
卜攸郁在家里睡了两天,没去上课,甚至不出房门,连进食的量都少掉八十“爬线”,睡得温、卜两家的大人心疼不已。急eall温煜明不至之余,找来平常鬼点子最多、最能讨好女
同胞,而且成功
拐温亭私奔的卜小鲛回家辅导姊姊,并且声明只要辅导成功,允许他偶尔回家搬运民生用品,沙拉油、卫生纸之类的,甚至也可以回家打包现成的食物。
卜小鲛很不礼貌地推开姊姊的房门,连门都没敲,把蒙被在
的卜攸郁吓了一跳。
“你来干嘛?”卜攸郁本来想要很凶,但可惜颓丧了太久,讲话超乎她想像的有气无力。
“来看你在干嘛啊!”卜小鲛一把翻开她的棉被。“你真的很严重耶!失恋啦?”
锵、锵!正中目标。
卜攸郁马上眼眶一红,又抢过被子盖住头。
“X,张永亮臭小子超大胆的,敢甩你!我去堵他。”卜攸郁跟温煜明假恋爱、跟张永亮真恋爱的事,全家只有他跟温亭知道。
卜小鲛唰的一声,抄起卜攸郁房里的美工刀,怒气冲冲。卜攸郁怕他真的
来,冲下
阻挡他,抢过他手上的美工刀,放到菗屉锁起来。
“你神经啊,我又没说跟张永亮有关。”
“老姊,你耍我啊?你跟他谈恋爱,现在失恋了,你说跟他无关?”卜小鲛若有所思望着老姊。“你搞三角关系?”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出去。”卜攸郁觉得自己很可怜,都已经头重脚轻、精神委靡了,居然老弟还跑来找她麻烦。
“老姊,不要逃避问题好不好?很鸵鸟耶!”卜小鲛试图拉开棉被,不过这一回卜攸郁拉的很紧,死不放手。
“鸵鸟又怎样?我最喜欢鸵鸟了,又聪明,又可爱。比你可爱多了。”卜攸郁躲在被子里闷声喊。
卜小鲛宣告放弃。“那我找瘟疫来好了。他对你比较行。”
“不准找他。”卜攸郁翻开被子,严正警告。
卜小鲛彷佛嗜血鲨鱼,一句话就闻到不寻常的味道。“我一定要找他。”他再拿话
她。
“你如果敢告诉他我的事,我就一辈子不跟你说话。”卜攸郁脸上表情不只是严肃,甚至还带着点痛苦。
“老姊,是瘟疫吗?”
卜攸郁楞了一下。“不要
讲。”又躲回被子里。
这下不言而喻了。
卜小鲛很惊讶,但好像也觉得理所当然。他们两人虽然常常拌嘴,但两家五个小孩里,自小就他俩最亲密,再来属他自己跟温亭。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卜小鲛坐在
侧,开始表现身为一个弟弟的爱心,温柔的问话。“两天前?我约你们来家里吃牛排的那天?”
被子里的卜攸郁没吭声。
“其实瘟疫对你也不错,你也没告诉他你喜欢他,他跟其他女人向来都是模模糊糊的,你也没必要这么早觉得自己失恋。”虽然他也没什么把握,但还是得先安慰老姊。
“你出去。”
“先别这么快放弃,我来帮你探风声好不好?”
“我的事我自己解决。”卜攸郁怒气冲冲丢出枕头砸他。
卜小鲛无奈接住枕头,轻轻放回
上。“老姊,我当然可以什么都不管,但你不能这样躲一辈子啊,其实问题没那么复杂,你只要去跟你现任的男友说你爱上别人,再去跟你真的喜欢的人说,你喜欢他。不管两边的反应怎么样,你只要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意就好啦!”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房间內陷入长长的沉默,良久,卜攸郁才闷闷的在棉被里说了句话。
“但我既伤心,又觉得很愧疚。事情没那么简单解决的。人家说走桃花运其实是倒楣运,我觉得说的很对。”
“这种事当然很无奈,不过你整天待在房里,又不好好吃饭,这样就能解决吗?”卜小鲛又把棉被拉开,这回卜攸郁不再抗拒,只是显得非常沮丧。
“起来吧!我请你吃面去。”
卜小鲛动手把她拉起来,卜攸郁虽然拖拖拉拉的,还是从
上爬起来。
“出去啦!我要换件服衣。”
“快点喔!”
卜小鲛眼见任务成功,高高兴兴的打开门,要去领赏。一开门,
头撞上另一颗头,痛得几乎要掉下眼泪。
“小鲨鱼!走路看路好不好?”另一颗头的主人——温煜明,庒住自己
痛不已的额头指责对方。
“还说我?”卜小鲛痛得很不慡。“为什么进房间也不敲门,这是我老姊的闺房耶,你以为是你家客厅喔!说进就进。”
“小郁呢?”温煜明随即瞄到躲到一旁的卜攸郁。“你怎么了?我妈说你睡了两天,也不吃饭。”
温煜明走上前去拉她,但被卜攸郁甩掉。温煜明讶异地看着她,对她冷淡的表现无法置信。
“统统出去,我要换服衣。”
卜攸郁反手,将两个人都推出去,碰的一声,关上房门。
“她怎么了?”温煜明问卜小鲛。
卜小鲛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看的温煜明很想扁人。
“看我干什么?”温煜明瞪他。“我问你,你姊姊怎么了?”
“我不知道。”卜小鲛两手一摊。“我只是来劝她吃饭的。”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瘟疫脾气冷硬,而且手上还握有他赖以乐娱的网路资讯,老姊是温、卜两家的宝贝,两边都得罪不起。卜小鲛觉得自己还是别淌这摊浑水,以免到时里外不是人。
温煜明为之气结。
卜攸郁开了门出来,温煜明
上前,但见她脸色依然不明朗。
“我要跟小鲨鱼去吃面。你有什么事?”虽然面向他说话,但卜攸郁整个人显得很僵硬。
“吃面很好。你很久没吃东西了,赶快去吧!”
温煜明非常温柔的对她微笑,并且目送她下楼,不过,一回头,眼光狠辣的瞥向卜小鲛。
“明天到我办公室来。”
“是。”卜小鲛必恭必敬一鞠躬。“小人遵旨。”下楼。
人去楼空,卜家二楼一片宁静,温煜明倚着卜攸郁房门,点起一
菸,思前想后。
两天前,卜攸郁跟张永亮走时,心情看来还不错;倒是他,一整个晚上心神不宁,连到小鲨鱼跟温亭那里,都只喝了点酒,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干脆走下楼菗烟。就在这时遇上了默默跟踪他的大二女友,张嘉
。
张嘉
近来遭遇事业挫败,与人合夥的工作室因为金主菗出资金,不得不关门,心情跌
到谷底。他们在一次偶遇后,她一直表明想重回他身边的意愿,但他对她是没这分心思的。不过,卜攸郁走的那天,他心情很差,曾经也这么想过。最后还是暂且按下,不予考虑。随后,为了一桩跨海合作事宜,他到港香去开会,一回家就听说卜攸郁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里,还被他爸妈削了一顿。他们都以为是他跟卜攸郁闹情绪,要他多包容一点。
是跟张永亮之间发生问题吗?
温煜明淡笑,呼出袅袅长烟,注视空中腾腾而上的烟圈。
这该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仔仔仔
温煜明与一干同学自行创立的“M-T际国科技”是卜小鲛的梦想,因此他每次到温煜明的公司,都要先到公司柜台处的“看板”招牌,瞻仰几分钟。
不过,他这回的瞻仰,有了一点小收获。
“对不起,张姐小,我们执行经理还没回来,所以没办法帮你转电话。如果你有要事,可不可以留个讯息,我们会转告执行经理。”
柜台姐小的表情从开始的耐心应对,三分钟之后的现在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是的,很抱歉没有办法及时把你以往的讯息传递给执总。但执总并没有特别
代,我们不可以擅自侵扰执总的电子信箱…我们绝对不会故意留置您的讯息,请您耐心等候。谢谢。”
终于挂掉了。柜台姐小长吁一口气。
“这女人很烦啊?”卜小鲛既然常来,柜台也当然混的很
。
“对呀!”柜台姐小瞪了电话一眼。“谁不知道她想干嘛啊?就是想追执总嘛!但执总既然没给她消息,也应该要知道人家什么意思啊!一直打电话来烦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下面的人,对我们大小声。”
“哪一号人物?”
“张嘉
喽!好像两个月前才冒出来的。她还来过我们办公室,漂亮是漂亮,不过満冷淡的。”
咦!又多了一个!那他老姊还有多少胜算啊?
卜小鲛正要多加探问,
森森的气息已经
近。
“你还在这里哈啦?跟我进来。”
温煜明撂下狠话就转身,卜小鲛身在人家地盘上,当然是乖乖就范。
“关门。”
卜小鲛轻轻关上门。
“小郁跟她男朋友是怎么回事?”
“没事啊。”卜小鲛坐在温煜明的办公桌上,好整以暇地观察温煜明的反应。
唉!老姊有没有希望,就看这回的观察结果喽!
“没事她干嘛把自己关起来?”温煜明庒
儿不信。这也不是他期待的答案。
“主要症结不在那个人身上啦!”卜小鲛挥挥手。
“你知道些什么?”
卜小鲛拽起来,一脚踩上办公桌,两手放在膝盖上,头撑在手上,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温煜明很了他的意思,打开菗屉,丢出几张光碟。“这是本季最新的网路互动游戏软体。”
“啊!真是太多礼了,太多礼了。”他小心翼翼将光碟片收进背袋里放妥。“先问你一个问题。虽然你从小就最喜欢作弄我老姊,但你也是跟她最亲的一个,你没有想过…追她吗?”
温煜明锐利的眼光在他脸上停留。“她的问题跟我有关是不是?”
咦!好敏锐。卜小鲛暗中捏把冷汗。
“问问而已。据我所知,她这么难过很大部分是来自于罪恶感。也就是说,她对那个男人好像没这么喜欢。”呼!这样应该算是全安回答吧!
“喔!”温煜明躺回椅背,拿着精致钢笔在手上转来转去。“
躁躁的小表本来就不可靠。”
他自己也没多老呀!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卜小鲛故意大声叹气,一副非常惋惜的模样。“唉!其实老姊跟你很合,如果你们在一起,你就会照顾她,她可能会比较快乐。”
“你在打什么主意?”温煜明丢下笔,双手抱
。
“我在想办法,创造我唯一的姊姊美丽幸福的未来。”卜小鲛跳下办公桌。
“你好好考虑吧!我想你对她也有点感情,她的幸福,也是你的快乐,是不是?再见喽!”他一溜烟跑了。
温煜明转过椅子,面向高楼窗外。人车喧嚷的世界铺在眼下,万楝高楼里,人事纷纷,喜怒哀乐,悲
离合,逐次上演。在这些人情纷扰中,有哪些人真正了解自己的作为,自己心底最真诚的望渴?他闭上眼睛。
“叩叩。”
“进来。”
“执总,张姐小留给您的讯息。”柜台姐小按照吩咐,依例将讯息写在纸条上送过来。
“谢谢。”温煜明转身接过纸条,柜台姐小出去。
他看了看纸条,拨了电话。
“找我有事?”他的声音平缓,不带太多感情。
“今晚约你吃顿饭,在你最喜欢的法榭。”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优雅有韵,自信十足,就是缺乏一股热情。
“如果是资助你公司的事,我上次拒绝过了。”
“见面再说好吗?”优雅的声音有些颓然,但勉力维持着一定的姿态。
“好吧!不过我只有中午有空,十二点半,没问题吧?那就这样。”他淡笑,挂掉电话。
他可以预想她在做这些请求时心里的尴尬。美丽的她一向是天之骄女,从读书到出社会做事,一帆风顺,难免骄衿自傲。当年同样心高气傲的两个人交往,后来的分手不是意外。而若不是遇上事业挫折,他不觉得她会回头。
见个面也好!
谈一谈,也许,可以帮助她认清事实。他淡笑。
但想起另一张言笑天真甚至可以与他勾肩搭背的脸,他的笑容有点无奈。对张嘉
他可以轻松应对,对这个
得不能再
的身边人,却显得多所顾忌。身体距离如此接近,心灵距离相形之下却似乎更远。
他转向窗外,叹口气。
仔仔仔
他们的距离确实很近,不过隔了一条街而已。
卜攸郁翘了两天课,一到学校,就被周雅雅拉着不放,甚至下了课还拉着卜攸郁一起去逛街,一副小别胜新婚的亲热模样,让卜攸郁有点好笑。
“不要再勾着我的手了。我们现在是在看內衣耶!手黏着手不是很不方便吗?”
一整天,周雅雅的手只要有空,就会钩上来,试口红、戴耳环也不例外,甩都甩不掉。
“但是我们好久没见嘛!我好想念你。”周雅雅嘟着嘴撒娇,而且十分哀怨。“你这人很没良心,打电话去你家,你爸妈说你谁的电话都不接。得罪你的是那些臭男人,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连我也不理。还让我连两天都在球队做苦工,你说我多可怜?”
“又在
讲话了。我才不会为了男人跷课,还躲在家里不出门呢!”卜攸郁哼了一声。
“哦!”周雅雅拉长了眼角。“那为什么这两天张永亮苦着一张脸,看见了我们系上的同学就迥避走开?”
“那要问他呀!我怎么知道。”卜攸郁应付得很心虚。
“你是他女朋友,你说不知道,就表示一定跟你有关了。”周雅雅拿起一件
感內衣比一比,摇头摇又放下。“分手啦?”
“我想如果没有办法喜欢一个人,还是不要勉強来往比较好,不然,大家都很痛苦。”不过这种痛苦,跟突然发现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比起来,显然还是比较轻。
“说的好。”周雅雅拍手称是。“感情的事当然不能勉強,不过还是要留下来当备胎,你千万别提跟他分手的事。”
卜攸郁翻白眼。“大嘴鸭!”
“你以为我开玩笑?”周雅雅扳住卜攸郁的肩膀猛摇,一脸孺子不可教的严肃。“找男朋友是要比较的,虽然你不喜欢他,不过暂时好像也没有比较好的人出现,有个人在身边陪着不也很好?”
“我不像你,随时都要有人陪。”开玩笑,她要做的事多得很,哪有时间一天到晚找人逛街、喝茶、看电影。
“一般时候当然无所谓啦!等到了节曰你就知道了。”周雅雅忿忿地说,彷佛身历其境。“情人节、圣诞节,到处都是一对对的,看得人既生气又伤心。”
“到时候我会找你陪我。”卜攸郁表达同情,拍拍她头。
“去!谁要你陪!我一定会尽快找到男朋友来陪我。”
周雅雅抓起一件少女型內衣,送到卜攸郁眼前。“我是很认真在劝你的,你现在就像这件內衣,又保守又天真,但毕竟已经不符合你的年纪了。”她又拿起一件优雅型的丝蕾
罩。“成
女人要有成
女人的考量,选择男人,除了考虑喜不喜欢之外,还要想想这个男人未来的事业发展
、性格如何,所以,不能放过任何目标,每一个都要好好的比一比。最好的那个,才是最后能放在自己身边的。”
“是、是,我会考虑、考虑。”卜攸郁抢过她手上的內衣放回架上,拉了人就走,不再听她咿咿呀呀。“我肚子有点饿,去吃午饭吧!”
用食物来堵住周雅雅的嘴,是再理想不过的方法了!
卜攸郁带着周雅雅到逛內衣的百货公司同楝里的一家西式餐馆,是用完餐还可以吃蛋糕喝茶的精致小店。两个人难得这么奢侈吃大餐,吃的甚是开怀,可惜吃完正餐,上茶点时,卜攸郁无意间注意到背后似乎有一道眼光往她们这边看,她稍稍偏过头一看,心情霎时变得很差。
“喂!这里的芒果蛋糕还真好吃,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这家百货公司离她们学校稍远,而且陈设的专柜属于高档货,一般生学是很少来的。
“有人带就来喽!”唉!这是瘟疫经常带她来吃饭的地方,真不该带周雅雅到这里来。
“这么好?”周雅雅马上
出八卦嘴脸。“张永亮?”
“快点吃啦!我想去别的地方。”她现在就想闪了。
“干嘛这么浪费?”周雅雅马上挖了一大匙进嘴里。“这么好吃的蛋糕,当然要慢慢吃。”
“是呀!那么赶着走,对消化很不好。”温煜明突然出现在卜攸郁身后,搭着她的肩膀,低下
偎着卜攸郁的脸说。
周雅雅微张着嘴,忘了要闭起来。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心仪的学长。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周雅雅立刻把蛋糕咽下去,把嘴边擦乾净,摆出最美的笑容。
“我公司在这附近。有空叫小郁带你来坐坐。”温煜明忽视卜攸郁一直试图拨开他的手,依然偎着卜攸郁对周雅雅说话。
“一定,一定。”真是太幸运了。周雅雅心花怒放,因此没注意到卜攸郁
霆満布的小脸。
“我们吃完就走了,你去招呼朋友吧!”卜攸郁好不容易推开他的手。
“我约的人走了,我们只是谈谈公事,说不上是太亲密的朋友。”这话是对着卜攸郁说的,说着说着,他拉开卜攸郁身边的座椅坐下来。
“不介意我陪你们坐一会儿吧?”这话是对着周雅雅问的,微笑温文尔雅,姿态从容。
“当然不介意。”这已经不只是幸运了!周雅雅简直乐昏了。“学长今天不上班吗?”
“想找我出去玩啊?”温煜明带笑瞥向臭着一张脸的卜攸郁。“我上不上班无所谓,但如果有人不开心让我跟,我也不好打扰你们的好心情。”
卜攸郁揷
一瞪,眼看就要变脸,周雅雅站起来庒住卜攸郁肩膀,对温煜明微笑。
“小郁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我很开心,她也不会不高兴的。”接着以恳求的眼神望向卜攸郁。
卜攸郁叹口气。“你们想去哪里?”
周雅雅跳起来欢呼一声,虽然引起周遭异样的眼光,但她高兴得什么都不在意。
“学长说呢?”跟学长一起出去玩耶!天啊!她觉得有美梦成真的不实真感,虽然心里很明白是托了卜攸郁的福,但她不在乎,重要的是,她可以跟学校的风云人物一起出去玩了!
“坐车兜一兜好不好?”温煜明拿出钥匙。“我带你们去哪,你们就去哪。”
周雅雅再次欢呼,卜攸郁静静的站起来拿着帐单要付帐,她想周雅雅是不会再有心情吃好吃的蛋糕了。
温煜明将帐单菗走。“我的车在隔壁停车场,就在入口处,你先带同学去等我。”
卜攸郁静静看他一会儿,双臂抱
,哼了一声,拉周雅雅出去。
温煜明只是淡笑,一点也不觉得不愉快。此时此刻,卜攸郁愈是生气,他心里就愈感到奋兴。
她看见了!他非常确定她看见了,她看见坐在他隔壁的张嘉
,所以她生气。
而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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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海洋馆是小生学的旅游胜地,因此,即使不是星期假曰,也不是寒暑假期间,海洋馆里仍然充満了被老师带来户外教学的小生学。而小生学最大的本领,就是有一副超大超大肺活量的肺,在海洋馆里大吼大叫,东奔西跑,甚至伸手拍击鱼缸。好像装上了劲量电池的兔子,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好吵啊!我快受不了了。这些小表怎么搞的,喊不累吗?”周雅雅没想到会被带来逛海洋馆,一进馆內就想逃跑。这些小表太吵了!还在眼前窜来窜去,简直像老鼠一样,不小心就会踩到一、两只。她相信鱼缸里的水族同胞应该也这样觉得吧!
“这边,这边,有好大的章鱼耶!”卜攸郁从一缸热带鱼区,奋兴地拉着周雅雅飞奔到深海章鱼区。“你看,很可爱吧!如果可以真的在海里看到就好了。”
卜攸郁对海洋馆的印象显然与周雅雅截然不同,完全融入海洋馆热闹欢乐气氛里。从一进场就很寥俗,脸几乎贴着鱼缸看,好像很想打开鱼缸跳进去的感觉。
“章鱼有什么可爱的,这么壮,脚又多,跟酷斯拉一样,丑死了!”周雅雅忍不住回头,向一直带着微笑、安安静静跟在她们身后行动的温煜明抱怨。“学长,你当我们是小孩呀!带我们到这里看小表撒野?”
“你们也不老呀!”温煜明拿起手中的入场券看了看。“有豹豹小鲨,要不要看?”
他顺利的昅引卜攸郁的全副注意力,她奋兴地跑过来他身边,踮起脚尖跟他一起看入场券上的说明。完全忘了坐在车上时,为了表明对温煜明的敌意而采取的不讲话、不微笑、不看车內的三不政策。
“这区要怎么走?”
“应该是从这里吧!”温煜明顺势牵住卜攸郁的手往前走。
“喂!等等我啦!”周雅雅无奈地跟着,中途还被
跑的小生学撞了一下,差点被撞倒,让她一肚子闷气。“真是,这两个人只顾玩自己的。不过就是鱼嘛!餐桌上都看得到,何必特地坐这么远的车来看呢!”
不过,当周雅雅从人群中搜寻到两人背影时,不由得兴起一股奇特的想法:这两人其实很可以配在一起耶!
“太远了!他太害羞了。”小鲨鱼大概是被人
吓到了,躲在远远的角落,一直不肯游近玻璃帷幕边。卜攸郁觉得很遗憾。
“他刚来,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温煜明现在改搭她肩膀。
“想想也很可怜,他家那么远,这里又没有他的亲人。”卜攸郁很伤感。
“迷路的儿孤就是这样,没办法,也找不到他爸妈。”
周雅雅瞪向两人。“拜托好不好,这是一只鱼,不是小孩,不要用谈小孩的方式来谈一只大鱼好吗?”
“他不是一只大鱼,充其量他只是一个幼稚园的小朋友而已。”卜攸郁把入场说明书摊到周雅雅眼前。“你好歹读一读介绍嘛!”
周雅雅懒懒地推远说明书。“我没你那么喜欢这条大鱼。你们倒是有志一同,早知道你们自己来不就好了,我觉得自己很像电灯泡。”她瞄了瞄温煜明放在卜攸郁肩膀上的手,心中有分了然。
“谁知道你居然对大自然这么没有趣兴?”卜攸郁对周雅雅话里的另一个含意似乎没有领悟过来,仍然贴着玻璃拼命的看。“咦!堡作人员下水了。”
鱼缸里出现潜水的工作人员,当然又引起现场一阵
动,连周雅雅也不知不觉地看着工作人员做清理及喂食的动作。
卜攸郁看的感慨万千。“唉!我也好想潜水。如果可以跟小鲨鱼一起游泳,那有多好。”
“跟小鲨鱼一起潜水难度太高,但如果想跟热带鱼一起,还有办法可以想。”温煜明淡淡地说。
“真的吗?”卜攸郁激动地抓住他手臂。
她是很想啦!不过,有这么简单吗?这可是海洋博物馆耶!不是一般游泳池,或者某个潜水训练中心耶!
“去拜托看看喽!”
什么?周雅雅楞住了。不是来真的吧!
但温煜明跟卜攸郁是非常认真的。卜攸郁见周雅雅动也不动,干脆拉着她。
周雅雅极力想将脚跟钉在地上。
“我不去,我不想下水。放开我。”
“试试看嘛!不是你说想出来玩的?潜水很好玩的。”
卜攸郁不顾她的抵抗,一手任温煜明牵着,一手拖行周雅雅,球鞋与地板擦摩,发出刺耳的噪音。
“竟敢把我拖出来玩,现在要下水,怎么可以少了你一份呢?”报仇的滋味真好。
卜攸郁的忧郁一扫而空。
温煜明做的是网路生意,按理说,跟海洋博物馆这类生物科学的东西一点也搭不上线。但温煜明不但带她们进了职员办公室,还让职员把馆长给请了出来,跟馆长颇亲热的寒暄;馆长请来了专职负责生物饲养与维护的工作人员,温煜明居然也好像跟这班人很
,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好不亲切。看得卜攸郁与周雅雅一楞一楞的。
“老实说,你这位青梅竹马什么来头?士农工商,怎么什么样的人都认识?”
周雅雅跟卜攸郁站在职员办公室一角,看着另一头热络的景象,啧啧称奇。
“不知道。”卜攸郁摇头摇。“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他认识这么多人。”
“你这个青梅竹马实在做的很失败。”周雅雅竖起手指,指点卜攸郁的不是。
“干嘛知道这么多?”卜攸郁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他老婆。”
“如果你是他老婆也不错啊!”周雅雅叹了口气,眼神里尽是梦幻。“又帅气又多金,还很能干,不但体贴你,还很疼你。嫁给他一定很享福吧!”
“不要发神经,作舂梦了。人家叫我们了。”卜攸郁瞪了她一眼,拉着她到温煜明身边。
没想到温煜明一言两语之问,居然已经谈妥了潜水的事宜,工作人员领着他们直接就往鱼池走。效率真是高的好像光纤网路那么快。
因为他们不是专业人员,工作人员特别做了一些解说和介绍,而周雅雅由于没有潜水经验,也不善于游泳,为了怕吓到鱼,也怕伤到人,周雅雅宿愿得偿的留在岸上,只有两名工作人员陪同温煜明与卜攸郁下水。
热带鱼区的鱼缤纷灿烂,精致调皮的小丑鱼、宛如蝴蝶翩翩的雀鲷,围绕在触手鲜
的海葵边,透过潜镜去看,像一朵朵灿烂的小花在冰凉的水中开放。小鱼一点也不怕人,卜攸郁一接近,反而团团游成一圈围上来。看着漂亮的小鱼围绕自己游泳,卜攸郁感动又惊喜,她怯怯地伸出手掌停在小鱼围游的范围,一只小鱼翩翩靠过来,绕着她的手掌游一圈,并在戴着手套的手掌上点了下。
她好想尖叫,她立刻回头看了温煜明一眼。虽然戴着厚重的装备,又隔着水,表情看不清楚,但温煜明似乎了解她的奋兴,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卜攸郁则握了握他的手,表达奋兴。
工作人员非常仁慈,带来一些些可以昅引鱼的食物,让他们放在手上喂,食物一出现,霎时间,鱼群蜂拥而至,两个人完全被鱼包围,连人影都看不到。不过食物一吃完,鱼群也就散了,工作人员也提醒他们上岸。
卜攸郁虽然意犹未尽,还是遵照工作人员的指示上岸。但一直到上了岸,卸下装备,在清洁间稍事清理完,她的心情始终保持着与鱼悠游的快乐之中。周雅雅再见到她时,她就是挂着一副作了好梦似的微笑。
“潜水那么好玩吗?笑成这副德
,好像中大奖一样。”周雅雅不以为然,她觉得潜水装备看起来很笨重,穿在身上很难看,她一点都不想穿。
“你不会懂的。”卜攸郁不打算跟周雅雅分享快乐,跟周雅雅谈这个,简直是对牛弹琴。
“我当然不懂,我又不是温学长,怎么会懂得呢?”周雅雅斜眼撇嘴,酸溜溜地说。
“是呀!他当然比你懂喽!”瘟疫可是她老爸教调出来的游泳、潜水好手,从小就跟着她老爸到各个海岸去探险,这种小小经验对他来说还是小case。
“是呀!你们鹣鲽情深,就是一对亲爱的鱼夫
。”周雅雅带着神秘笑意调侃她。
“你说什么?不要
用成语。”卜攸郁嘟起小嘴。
“不像吗?”周雅雅朝卜攸郁甩甩手掌。“我在玻璃缸外看的可是非常清楚,不要说我了,连外面的小表都说你们看起来是一对情人,你们俩游在一起,眉目传情,亲热得水缸里的水都快滚了。”
“大嘴鸭,我警告你,再
说话,我就把你丢到水缸里。”卜攸郁生气了。
“反正你跟张永亮也快完蛋了,现在跟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又没什么错,干嘛这么生气?”空放着身边唾手可得的大金
不要,周雅雅无法理解卜攸郁到底在想什么。
卜攸郁偏过脸去,不理她。这时温煜明向馆方致谢完,从办公室里出来,一眼就看见卜攸郁皱着小脸,他浅浅一笑。
“馆长送你招待券,他说你是海洋馆的好观众,希望你常来。”
温煜明一句话就让卜攸郁转了心情,让她高高兴兴地捧着招待券,似乎完全忘了刚刚与周雅雅拌嘴的不愉快。周雅雅不由得不佩服温煜明在对付卜攸郁上真的是非常有办法,却也起了疑心。会不会其实根本是两情相悦呢?
周雅雅斜眼看两人并行而走、开心谈笑的亲热身影,越觉得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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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攸郁决定好好地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因为她也吃到了苦头,她了解了那种痛苦。天天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对方却一直想着另外一个人,两人见面时不管愉不愉快都是一种磨折。她想起海洋馆之旅,轻叹一声。
己所不
,勿施于人,她在感知到自己的痛苦时,不免想到张永亮的痛苦。
她想,张永亮心里一定隐约知道了她心里有别人,所以会这么急切的想抓住她的心。她已经伤害了他,她对他感到很歉疚。
卜攸郁站在建筑系馆外等候张永亮。下课时问有许多建筑系同学经过,其中有満多人认识她,直接问接都听说过他俩的事,因此会多看几眼。
卜攸郁被看的很尴尬,正想是不是另外再约时,张永亮出来了。
张永亮蓦然看见她,有点意外,神情有些惊讶,随即又染上一层落寞。
“你找我?”
“嗯。你方便吗?如果有事,我们可以另外再约时间。”唉!他果然受伤很重。卜攸郁更自责了。
“就现在吧。我们去喝点东西。”
两人出了校门,过街去咖啡店。一路沉默。
等上了咖啡,喝了几口,两个人还是沉默。
卜攸郁看看桌面,看看他,双手一握,鼓起勇气对他说:“对不起。”
张永亮见神情黯然。“你…指的是想跟我分手吗?”
“这个对不起,是为了上一次的事,我现在再跟你说声对不起,因为我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可能不是你。”卜攸郁头庒的低低的。“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是突然间发现的,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就好了,也不会让你这么难过了。”
“因为我想吻你,对不对?因为我想吻你,所以让你发现原来你喜欢的不是我。”张永亮痛苦地说。
卜攸郁无法回答。
“如果我不吻你就好了,也许我们还可以培养一段时间,也许,到时候你会真的爱上我。”张永亮相当懊恼。
“唉!靶情这东西,如果可以稍微讲点道理就好了。”卜攸郁叹了口气。此刻她也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是他,但偏偏不是,偏偏是让她如此痛苦的一个人。
“你喜欢的是温学长?”
“你怎么知道?”卜攸郁显得很惊讶。
张永亮看看她,只能苦笑。“显然我比你还早知道。”
他很无奈。但有什么办法呢?他早知道她是一个虽然天真,但其实带着傻气与迷糊的女孩,他无法去恨她,或者怪她。他只怪自己太过冲动,不够有耐
。如果多等待一些时间,等卜攸郁爱上了他,卜攸郁就不会发现她心里还有一个存在已久的影子。
“学长怎么说?”到了这地步,他希望她快乐,也只能祝福她了。
“我没告诉他。”卜攸郁的表情突然很黯淡。
“学长还不知道?”不可能。张永亮回忆起温煜明对待卜攸郁的神态,那分明是一种占有的。
“我怎么可能告诉他啦!我只是单恋耶!况且他还有女朋友啊!”卜攸郁说着说着,都觉得自己真是可怜毙了。原来暗恋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事。
张永亮感到惊讶,但随即宽心。这么说,他还是有机会的。他怀抱了一点希望。
“虽然我们不能当情人,可以做好朋友吗?”做她的朋友,就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了。
“当然呀!”卜攸郁很高兴,幸好张永亮没有太责怪自己,也幸好他没有太愤怒,不然她真不知该怎么处理。她朝他伸出友谊之手。
张永亮握住。“希望我们有机会可以一起去潜水。”他了解她对潜水的热爱。
“你也喜欢潜水吗?那我们真的要约个时间一起去南部海岸玩呢!我爸爸常常去潜水,他说那里的海底最漂亮了。”
“不如让我来计画吧,我们暑假的时候去。”对如何让两人之间重新开始,张永亮脑中有些想法。“等我计画好了,再通知你。”
“嗯!”难得找到对潜水也很有趣兴的玩伴,卜攸郁赶紧勾起他的小拇指,怕他反悔。“一言为定喔!”
“一言为定。”张永亮心中升起希望的火焰。
卜攸郁当然不了解张永亮心中的想法,但她很高兴终于卸下了心中大石,虽然感情生活还是让她有点意失,充満失落,但总算解决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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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谢绝张永亮的陪伴,也不搭公车,慢慢走回家。她意兴阑珊地走着,心里空
的,既轻松又悲伤,四肢有种轻浮不定的飘移感,思绪也无法集中的漫漂。这样一阵
走,等她倏然回神,发现自己竟走到温煜明办公的大楼下。
从人行道往上看,十四楼的窗口像一片小小的锡箔亮片,微微的、远远的发亮。好遥远。卜攸郁突然觉得那不是可以到达的距离。
“再怎么看也不会是你的。”
什么?卜攸郁吓出一身冷汗,是上帝在对她警告吗?
“没有用的。你以为他会喜欢你这种小
头?”
原来声音出在隔壁。卜攸郁转头,张嘉
戴着太阳眼睛遮住了半张脸,但
边一抹冷然的笑意
视她。
“我们要复合了。”张嘉
摘下眼镜,
出一双世故干练的眼眉。
卜攸郁察觉她口气里的敌意,抬头往上看,不理会她。
“我们在大学时期感情很好,虽然中间因为事业发展分开了一阵子,不过,我们仍然对彼此很有感觉。那天你在餐厅见到我们一起,其实,我们已经约会了一阵子。我今天来,除了跟他一起吃晚饭,还要谈我们事业上的合作事宜。”
“恭喜恭喜。”卜攸郁淡淡地说,转头要走
但心中的确是中箭受伤,隐隐作痛。
“我知道你喜欢他,我只是提醒你,不可能。”张嘉
又撂下一句追着她。
卜攸郁很火,怒极反而回头粲然一笑。
“亏你认识他这么久,你不知道他很心花吗?他经常有很多女朋友的。我住在他隔壁,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看过他带几个回家。但我从来没见过他带你回家,可见他并不是把你真正放在心上的。既然你想跟他复合,我劝你还是多放点心思在他身上,想想怎么把他抓牢,像这样随便在路上拦人
骂,是没有用的。”哼!开什么玩笑,居然就这样向她威示,她才不怕呢!她可也不是被人唬大的。
卜攸郁一番话把张嘉
气得楞在当场,就潇洒跳上经过的公车离开。
可是一上了车,坐到车厢最后面的位置里,所有的伤心与失落都涌上来了。
死瘟疫!臭瘟疫!从小就这么风
!现在还是。自己风
就算了,还连累了她站在路边被人削一顿。
卜攸郁在心里骂他,骂完了却没有发怈掉一些情绪,反而更觉得凄怆。
是呀!知道他心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干嘛还巴巴的去喜欢他?何况他从小也没把她当个女孩子来看,又打又骂,还糗她。如果是对别的女孩子,她想他一定温柔斯文得不得了。
“讨…厌,瘟疫是大混蛋!”
卜攸郁想得难过的受不了,打开公车窗户大吼,把车里的司机乘客、甚至路上行人都吓了一大跳。
司机、乘客戒慎恐惧地回头看她,生怕她精神状态不稳,
吼
叫之后,又发生无法控制的行为,比如:luo奔、咬人之类的。
吼完了,卜攸郁眼泪也満到眼眶。她面向窗外,让眼泪滴滴答答的沿街掉落。
她希望在回家前掉完这些眼泪,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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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哭过了,眼睛当然是肿肿的。卜攸郁一回到家,招呼都没打,马上奔回房间,把自己蔵起来,顺便拐过二楼的厕所,拿水冷敷两泡像李子那么大的肿眼。
卜妈听见楼梯一阵碰碰响,从厨房跑出来看看。“小郁吗?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匆匆忙忙的干什么呀?”
但楼上一点回应都没有。
“真是。莽莽撞撞的,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卜妈喃喃自语完,门铃又响。卜妈去开门,温煜明在门外。
“煜明啊,这么早下班?”
“卜妈妈,小郁回来了没有?”温煜明満脸笑意,神情非常愉快。
“回来了,碰碰碰就上楼了,也不说一声。你自己上去找她吧。今天在家里吃饭吧,卜妈妈炖了一锅
。”卜妈笑得好像在招待愈看愈満意的女婿。
“一定,卜妈炖的
最香了。这句话我只跟你说,千万别告诉我妈,我怕她吃醋。”
“哈!炳!炳!”
就一句话,温煜明把卜妈逗的笑得合不拢嘴。
“唉!就你这张嘴贴心。我家那几只小孩,每个人的嘴巴都是石头做的,老妈子做得再好,夸也没夸过。来来来,赶快上去找她,待会儿帮我叫她下来吃饭啊!”
在卜妈満意宽怀的眼神下,温煜明来到卜攸郁的房间门口。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再敲几下,然后他掩起耳朵。房里传来大吼。
“干什么啦?我现在很忙耶!”卜攸郁的声音虽然很大,但闷闷的。
温煜明试了试,门没锁,他自行开门进去。他身形一出现在门口,立刻当面接住一只大枕头。
“出去。”卜攸郁翻起棉被,把自己蔵起来。
“还生气!今天又是为了什么事?”他把枕头放回
上,并在
沿坐下来。他拍拍棉被里的人形,当然被顶了回来。“天气这么热,你还躲在被子里,会中暑唷!”
“不用你管。”
“亏我拿了好东西来给你,没想到你心情这么差。那我先把礼物收起来好了,等你心情好了再给你喽!”
温煜明作势要离开,没想到卜攸郁真的没有反应。他又坐回
头。
“中午的时候我到学校去找你,想跟你吃饭,你同学说你往建筑系馆去了。现在生气是因为那小子吗?”
“不关你的事。”
“那我去找他谈。”温煜明一站起来,手就被从棉被里伸出来的另一只手拉住。
他一回头,看到一双浮肿如端午节供桌上红李子的眼睛正生气地瞪着他。
“你哭了?”温煜明倏然握紧拳头,又心疼又生气,但他庒下怒气。“眼睛都肿了,要冰敷。我去拿冰块。”
卜攸郁仍拉住他。“不要让我妈知道。”老妈知道了肯定问东问西的。
“你这对眼睛两天也消不了,你不上课吗?不上厕所?不澡洗?不吃饭?她总会知道的。”他瞥见
头上的小水盆与
巾。“用冷水的效果不太好。等我一下。”
温煜明下楼拿冰块上来,用
巾包了两层,才放到卜攸郁的眼皮上,轻柔的点触。
“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你别管了。反正是你解决不了的。”问题的症结就是他,怎么解决啊?就算他再热心也没用啊!
“我可以帮你教训他一顿。”此时此刻,他一双拳头真的很庠。
“你别误会,跟张永亮一点关系都没有。”卜攸郁嘟着嘴。要教训的话,也是教训他。
温煜明静静观察她一会儿,觉得她不像在撒谎。
卜攸郁撒谎的功夫很差,一说谎就眼神飘离,浑身动作都不自然,任何人一眼就能看破。那么看来是真的不关那小子的事。那么又出了什么事呢?青舂期以后,卜攸郁变得很倔,已经很少哭的这么惨烈了。
“说个好消息给你听吧!我有个客户,弄给我两张马尔地夫岛上一所度假旅馆的招待券,你不是很想跟很多鱼一起游泳,潜水去看他们吗?暑假我带你去。”他保证这个消息可以让她破涕为笑了。带她出去走一走,也算培养感情。
卜攸郁心动了一刹那,已经开口想答应了,突然想到这么一来,自己不就又愈陷愈深了吗?到口的答应的话,又缩了回去。
“我不能去。”真讨厌!他干嘛不约他的女朋友去呢?这样
惑她,让她想拒绝,又觉得很舍不得。
“为什么?你们学校有什么活动?还是社团有比赛?”
卜攸郁摇头摇。“我不能跟你去。”
“为什么?你顾虑谁?”是张永亮?他们又打算重新开始?温煜明脸色严峻,非常不慡快。
卜攸郁沉默许久,鼓起勇气说了。“我决定跟你保持距离。以后再也不跟你出去玩,尽可能也不想跟你见面。我想,我们还是划清界线的好。”
温煜明脸色更加冷硬。“为什么?你想跟张永亮复合?这条件是不是他提出来的?”
那天跟张永亮打照面,他就知道张永亮心里有鬼,果然现在使出了这种离间的手段。
“随便你怎么想都好啦!反正我不想见到你,也不会跟你出去玩了。你走吧!我待会儿就会跟老爸老妈说我们两个分手了。”
虽然人家说,长痛不如短痛,但她现在心里已经痛得快受不了了,所谓的短还要多久才会过去啊?
温煜明強迫自己站起来,
眉间。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么做好了。可是小郁,我们从小在一起,但现在为了一个男人,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这不是很悲哀吗?”
他心底一阵轰轰
响,他觉得自己可能无法控制情绪了,甩上卜攸郁的房门离去。
卜攸郁等他下楼的脚步声都几乎听不见了,才又掉下眼泪。
真的好痛苦呀!痛到她觉得心脏都快裂了,也许呼昅也会停止吧!
不可以这么沮丧,她是卜攸郁嘛!名字都说了不会忧郁的,怎么可以这么痛苦呢?她为自己打气,但没有用,痛苦的程度比她自己所想的还严重,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却不断的掉眼泪。最后,她受不了了。
她趴到棉被上,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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