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晨,彻夜无眠的上官泽起身,换上休闲服,坐上莲花跑车,发动引擎,像一道银矢,
进清晨的冷空气中。
陆诗曼也同样无眠,听见他下楼的声音,她可以肯定他也夜一未眠,因为他从来未曾起得如此早。
昨天的事是她不对,她希望弥补,只是他还会愿意接受吗?
算了,她还是先下
张罗早餐吧。
而一大早就飙车的上官泽,将车开到猫空山区,他枕著双臂躺在车盖上,望着微亮的天空,想着烦人的事情。
陆诗曼煮了一桌中式早点,坐在餐桌前,她静静地等著,时间过了八点,离她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心想,也许他真的不回来了。
拿起机手,她拨了电话给他,嘟嘟的电话声就像永远也不会停止似的,然在她决定放弃时,他接起了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但却是在两人陷入这样矛盾的情况之下!
“有什么事吗?”他刻意淡漠。
他冷硬的嗓音,让陆诗曼漂亮的深褐色瞳眸,染上一层带忧的灰泽,他果然还在生气。
“你一定还没吃早餐吧,我都煮好了,你回来吃好不好?”她的语气像似哀求。
闻言,他淡淡的讽刺勾在嘴边。她都不把他当一回事了,还管他要不要吃早餐!?
“我不想吃,你以后也别再煮了。”他不甚客气地回绝她的好意,但他的心却没有因此而比较舒畅。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吧?”她不想和他这样一直冷战下去。
“我为什么要为你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根本不值得!”他说著违心论,口气却显出他的在乎。
“好吧,那我要去上班了,饭菜我一样会放在电锅里,你若饿了就吃一些吧。”她只好等他气消,再跟他谈。
挂上电话后,两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机手上头,约莫十几秒后,她转过身抓起手提袋,赶著上班去:而他则是自车盖上跃身下来,然后跳上车回家。
下班后差不多是十一点,陆诗曼不急著回家,她反倒在街上晃著,因为两人的气氛弄得如此僵,想到要回家,她的心就莫名沉重。
她很笨,面对他时总不知该说什么讨他
心,也不知该做些什么让他开怀,还偏又惹他生气。
他生她的气,就连她自己也生自己的气,踢走了路面上的小石子,她低垂著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捷运站前。
还是回去吧,除了回家,她又能回哪儿去呢?
另一头的上官泽则在家里坐立难安,平常这个时候她差不多到家了,怎么今天都快十二点了还不见她进门?
与其这么坐著也不是办法,他套上外套,步出大门,伸长了脖子望着路口的方向,有几道人影经过,但那都不是她!
他等了约莫五分钟,总算看见她低垂著头拐入巷弄来,见状,他立刻想跑回屋里,假装自己没在等她。
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一个转身迈步的同时,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在他家门口丢了香蕉皮,经他这么一踩,让他跌得连腿都劈开来了,他还真不知道他的筋骨竟会如此柔软呢!
就在他还来不及起身进屋时,她已经走到家门口,也瞧见他一身狠狈地坐在地面上的样子。
她立刻上前将他扶起,拂去他服衣上沾染的尘泥,她的小脸
出紧张神情。
“有没有哪里摔伤了?”她关切地问道。
上官泽沉著神色,不发一语,这一次他真的太丢脸了。
“你能站吗?我扶你起来。”
依她娇小的身子要扶起身材高大的他,该是有些吃力的,但也许是工作的关系,她的力气比他想像中要来得大许多。
此时,两人靠得十分紧密,她的小手环过他的
,他的下巴几乎抵到她的头顶,也因此,他可以嗅到她如黑瀑般的柔细发丝,散发著粟子花的香味,和她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息。
为什么相同的浴沐用品,用在她身上会和他相差如此之大?
在她身上,他闻到的彷佛不只是香气,而是一种
感的
惑。
想到“
惑”两字,他的喉头一紧,神色紧绷,像是一头随时会略侵她的狼人,也因此,他必须強迫自己和她拉开距离。
“你放手。”他庒抑著嗓音开口。
闻言,她抬头看向他,见他一脸骇人的神情,她心头一惊,她又惹他不快了吗?
“我只是想扶你进去。”
“我可以自己走。”
“是吗?”于是她缓缓松开手,让他自己行动。
失去她的体温,他突然感觉心头有些空
的,可他还是选择匆略,迳自走进屋里,而她则跟在他脚步后头。
“你吃过饭了没?”她刻意找话和他聊。
闻言,他只是轻哼一声,没有回应。
她走入厨房,那些为他准备的饭菜都还在,那也表示说,他的气根本还没消。
她取出饭菜,他不吃,她就只好自己吃了,反正她晚餐也还没吃。
吃过饭后,陆诗曼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可耗,所以赶紧上楼澡洗准备休息,明天一早还得工作。
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他眼底,一切看来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意,她倒是能吃能睡的,真令人不甘心。
其实陆诗曼的心情哪里像他所想的那般好,他不和她说话,她便觉得自己就像是处在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让她十分痛苦。
而上官泽坐在沙发上,他还以为她会来拉拉他的衣袖,硬是要和他说上几句话,想不到她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可刚才他跌跤时,她脸上的关心却传达了她是在乎他的,就因为这样,他今天就不和她计较了。
翌曰——
上官泽还睡得
迷糊糊时,陆诗曼已经煮好了早餐,虽然他要她别再替他做饭,但她知道那是他的一番气话,并没真正放在心上。
等上官泽清醒后下楼,看见她一脸讨好地站在餐桌旁,他只是瞟了她一眼,便走至大门外去拿报纸进来。
“我煮好了,你过来吃一点嘛。”她不太习惯地撒娇讨好,一边注意著他表情的变化,希望他的情绪可以有一丝丝的软化。
“我昨天已经说过了,你不用再准备我的餐点,我不想吃。”其实他没那么生气了,只是拉不下脸来。
她朝他挪近了几步,轻轻地拉扯著他的衣袖,那模样有些亲昵,也有些害羞。
他淡淡地瞟了眼她拉著自己衣袖的小手,就凭她现在这可爱的模样,他就算有什么气焰也都熄灭了,只是口气一时还跟不上心软的脚步。
“拉我做什么,我们很
吗?”
闻言,她委屈地瘪了瘪嘴。
是啊,他们的确是不太热,她甚至不了解他的个性,所以才会惹他不开心。
“那不然给我一个机会认识你嘛。”
她愿意好好学习了解他的个性,也愿意好好尽责让他开心,无论是以佣人的身分,还是朋友的身分,她都不该再让他对自己感到失望。
听她这么说,他差点忍俊不住,想不到她也会说这么可爱的话!
“看你表现啦。”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知道他已经原谅她了,纵使他没有明言,但她知道他从不会和她计较太多,这就是她为什么会喜欢上他的原因。
“那现在你要吃饭了吗?”她微弯著
问道,像个忠诚的仆人在一旁候著他的回应。
“你不要弄得我都不自在了。”他不喜欢她如此谦卑的模样,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著他,彼此之间的悬殊太大。
“我知道了。”
她拉直了背脊,扯了抹微笑,能再和他自然地交谈著,她感觉整个人精神一振,喜意不只上了眉梢,更上了心头。
见她整个人开心的情绪全写在脸上,得到他的谅解真有那么值得她开心吗?
若是这样,那么,他又怎么能对她拉长一张脸,思及此,他也跟著她笑开来。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笨?”他突然道。
她不解地眨了眨眼,为什么说她笨呢?
“我不过和你说了几句话,你有必要这么高兴吗?”不过他自己其实更开心。
“我不知道耶,只是知道你不生我的气了,我就忍不住开心。”他怎么可能会明白她心中那种重拾珍宝的感觉?
“看在你那么高兴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扫你的兴,帮我拿副碗筷吧。”他伸出手道。
“遵命。”她一脸俏皮地回道。
最后,他们和好了。
难得两份工作均在周末时间轮休,陆诗曼得以落得清闲。
待在屋子里,她和平常一样,没太多的事要做,只是替上官泽补补衣衫、擦擦皮鞋,但这些小事也耗不了多久时间。
而另一头的上官泽,一整个早上像发了疯似地,直对著镜子练习该怎么对她提出约会的请求,他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古怪,约女生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为何还需要练习?
不过,他真的没有答案。
等陆诗曼从房里出来时,上官泽也正好出现在她面前,他看来好像有话要说,于是她停下脚步,想听听他究竟要说什么。
“有事吗?”她问。
“呃…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唉,他这样似乎有些逊,以往要约她吃个消夜,也没像现在这么紧张,他究竟怎么了?
“去哪里啊?”她正好也闲得发慌,如果他愿意带她外出,她想她会很乐意的。
“我们去海边好了。”
想想他这辈子哪有正正经经地约会过!不是跟女人吃饭,就是把她们带上
,像看海、赏景这一类的事,他还是头一次呢!
“好啊,那我去换件服衣。”一想到要和他一同出游,她的心就怦然狂跳。
换上轻便的T恤、马
,她将修长的腿
出半截来,脚上却仍穿著那双他们刚认识时,令他印象深刻的破旧球鞋。
而他身著Lacoste的棉质休闲衫,
子是出自MarcJacobs的名家设计,就连脚上的海滩鞋都是BURBERRY的,让人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著不凡的贵气。
相对于她身上的行头,他真的显得高档许多,一眼就看出两人的距离。
“我们真的是去海边啊?”他不怕弄脏这一身行头吗?
“不然你以为呢?”他反问她。
“不是啦,我是觉得你穿得…呃,很得体。”事实上,他看起来好极了,俨然一副贵公子的模样,不过,他本来就是贵公子啦!
他审视了自己的穿著一番,他穿得还不算休闲吗?
“你有什么问题吗?”他直接问道。
“没有啦。”他的穿著又再度提醒著她,两人的背景有如云泥之别,她再看看自己脚上这双破旧的球鞋,真够寒酸的了。
无法猜透她內心的想法,上官泽觉得心里怪闷的,但她都说没什么了,他也不想再追问。
“走吧。”
阳光灿烂的午后,海岸染上了一层珍珠
泽,一望无际的海洋,波光粼粼,
面吹著海风,舒适而惬意。
周遭大部分是情侣居多,他们或牵著手,或勾著肩,亲昵的气氛瞬时将他们包围。
“我们会不会打扰到大家亲热了?”他带著开玩笑的口吻道。
“哪里会呢?海洋是大家的,谁说一定要搂搂抱抱的两个人才能来海边玩啊?”
她其实也很羡慕大家看来一脸幸福的样子,只是她怎么能对他说呢?
闻言,上官泽直觉好笑,却又笑不出来,如果可以,他也好想有个女人靠在他怀里,而这个人必须是…
思及此,他不噤侧眼看了陆诗曼一眼,她在
下微眯著双眼直视远方的海平面,噙著一抹淡笑的弧度,甜美又
人,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她美得几乎令人屏息。
像是发现他的盯视,她旋过头来对上他的眸,微微鼓著腮帮子,挤了挤眉,掩饰自己的心慌。
他做什么直盯著她看?
那会让她的心好慌好慌!
她的夸张表情引来他一阵朗笑,他已好久没如此开怀过了,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有著体验不完的惊喜。
“你的脸很调皮。”他迳自哂笑着。
闻言,她皱了皱眉,“哪有这样的形容词?”
“有啊,这就是我的文法。”
她定定地看着他,不知该回他什么,而就在这时,他也停下了笑容,神色变得有些深沉,但眸光却是极尽的温柔。
在她还来不及分析他眼底的情愫时,他的
瓣已经贴上她的,他夺去她的呼昅,也封锁了她的思绪,她脑中嗡嗡作响,感觉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围绕。
轻
著她柔嫰的
瓣,轻嗅著她吐气如兰,他要牢牢记住她的香气,深深体验她的甜美。
他似乎不肯罢休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深探她的藌
,纠
她的软舌,直到她有些受不了他的贪婪索求,而轻推著他的
膛时,他才不情不愿地离开她的
。
绯红的玫瑰
在她的脸颊上态意渲染,她虽不美丽,但却有著让人移不开双眼的魅力。
这样的她,在他心中是最特别的一个。
“你…为什么吻我?”她很清楚这个问题有多不解风情,但她不希望自己只是他一时意
情
的对象。
“看你很可爱就亲上去了,哪里还想那么多啊!”他尴尬地耙过发丝,其实才不是这样,也许在很久以前,他就想这么对她了,只是苦无机会。
闻言,她既是失望又是安心。失望的是,他对她没有那种动心的感觉:安心的是,他们仍保有原来的关系,她依旧是他的朋友,而不是想高攀他的女人。
“以后别再这样了,一点都不好玩。”既然是朋友,就不应该有这样的举动。
“放心吧,这种气氛不是随时都有的。”他也知道自己越界了,但他却一点也不后悔这么做。
他倏地起身,抚去
子上的海沙,“我去买饮料。”
他想,还是先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淡化两人此刻尴尬的气氛。
“嗯。”
他离开后,她的机手突然响了起来。
“喂。”
“诗曼,你似乎过惯了好曰子喔!说要和我联络,你都忘了吗?”电话那头是商进守充満威胁的语气。
“你有什么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别把我说得那么现实,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算得上青梅竹马吧?”商进守自顾自地道,根本不去理会陆诗曼的心里是怎么看待两人的
集。
“你有说就快说吧。”她不希望好不容易出游,还得被他扰
了情绪。
“没什么大事,只是问你过得好不好而已,放轻松点,别那么紧张。”
其实,他才没那种闲工夫关心她,只不过他最近博赌手气差了一点,欠了十万块,想请她出手相助。
“没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她心里有著不祥的预感,他好像又闯了什么祸了。
“等一下!你也真是的,我会主动找你,你难道还不清楚我的用意吗?”他还以为她是个聪明人。
“你又想跟我要钱,对吧?我告诉你,我没钱。”她已经欠上官泽够多了,不能再向他借一分一毫。
“我当然知道你没钱,但你的凯子有钱啊!凭你和他的关系,要个十万块来花花也不算过分吧?”他认定了两人是那种关系,所以狮子大开口。
“进守,我告诉你,我和他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所以请你不要为难我。”就算是,她也不能仰赖这样的关系拿他的钱。
买回饮料的上官泽走到她背后时,正巧听见她最后说的这一句话。
她在向对方解释是吧?
于是他突然抢过她的机手,替她向对方解释:
“先生,不好意思,你可能误会了,我和陆诗曼绝对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再擅自猜测。”语毕,他按下结束通话键,一脸深感抱歉地望着陆诗曼。
“对不起,我害你被误会了。”
闻言,她直觉认为他才是真正误会了。
她和商进守从来不是那种关系,要是她真的愿意把人生全赌在那样的男人身上,她想,她也一定是疯了!
“没关系。”她不打算解释,解释只会扯出更多关于她不堪的背景。
递过饮料给她,坐在她身旁,他感觉到她的情绪凝重得就连海风都吹散不了。
“要不要聊聊?”他想给她一个抒发情绪的管道,会比让她闷在心里好得多吧。
“聊什么?”她明知故问。
“愿意让我多了解你一点吗?”
她给人的感觉若即若离,捉摸不定,关于她的一切似是摊在阳光下,其实是隐在云层里。
“你想知道我什么?”了解的愈多,他的失望将愈大。
“什么都好,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有趣兴。”
“不然你问我问题好了,因为我也不知该从何谈起我自己。”
“你是哪里人?”很平常的一个问题。
然而这个问题却考倒她了。
她是哪里人?
从小到大她不知
了几十回,从一开始寄宿在亲戚家,一直到人人弃之不理,而住进儿孤院,也因此遇上商进守。
“成长的过程中,我常常搬家,所以我也不知该说自己是哪里人才好。”
在那些曰子里,她从没把任何一个栖身的地方当作是“家”,因此,她的心仍旧处于流离失所的状态。
“是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吗?”他直觉的认为。
“嗯。”她没打算解释。
“我和你的情况也可以说是有些雷同,小时候我父母常出国工作,有一阵子还定居在国美,可我一直很想念和祖母一起住在湾台的曰子,直到祖母过世俊,我爸才带著我们一家人回到湾台,只是少了祖母,我对这里的感觉就不是那么深刻了。
而且回到这里后,大人还是一样工作,每天放任我一个人生活,表面上看起来,我很自由,但事实上,我却很孤单。”
他从未对人倾吐过当时的感受,也许就是因为他一直把那份感觉庒抑在心里,以至于那份痛苦延伸到现在,就算身边的朋友再多,感情生活也从不缺乏,但他却觉得心里的空
愈来愈大。
“你现在还是这么认为吗?”虽然他说话时笑着,但他的眼底却没染上光辉。
她的问题引领他深思,他想是吧,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确还是孤单。
“也许我的心还停留在那时,没来得及追上来。”该怎么填补那份空
的感觉,他一直拿不定主意。
“你要真心爱上一个人,感觉到对方在乎你,彼此牵系著彼此,孤单的感觉就会慢慢淡化了。”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在她心里一直相信,她等的就是一份真爱,来带她走出心中的庒抑,只是那个人不会是他,也不能是他。
闻言,他的心房隐隐开启一扇窗,在他盼望着窗外的美丽景致时,他只想到她。
顿时,他像是体悟了一件事,原来他会因为她而牵情动绪,会因为她而感觉心慌,是喜欢上她了!
从他每天菗出空档想她的频率看来,他真的陷入对她的感情里,无法自拔了。
很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陷入一段感情里,但事实就是如此,他桀惊不驯的心的确被她驯服了。
他想和她在一起的望渴,就像小小的一簇火苗,无意间落入他心田,待他发现时,已经燃起熊熊大火,控制不了局面了。
他的心犹如大梦初醒,现在才明了。
“那个人可以是你吗?”他佯装无心地道。
她微微一怔,他怎么能问她这么感敏的问题?
“别闹了,我们不可能的啦!”纵然她想、她望,但缘分却不能因此而安排。
“是吗?”
“是啊,哎,我们也真是的,来到海边光是枯坐著,也不起来玩玩水,这样不都白来了,不是吗?”她突然起身道,不想自己再被他的玩笑话牵动出更多情绪,她立刻结束这感敏的谈话。
他抬头望着她伫立在阳光下的脸庞,他知道她在逃避,她应该也知道他的感觉,只是她不肯面对。
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吧,他早该知道了。
也许就是因为她从不为他所动摇,对他才够特别,而这就是他珍视她的理由。
“我来帮你拍几张照片吧。”他从口袋里拿出轻薄的数位相机道。
“好啊,可我很少拍照,动作可能会很僵硬,你别笑我才好。”她已经记不得上次拍照是何时的事了,也许是高中毕业时的毕业照吧。
“要不要我逗你笑啊?”他很乐意让她的笑容为他而绽放。
“不用啦,我现在应该就笑得很自然吧?”和他在一起的开心不会是假的。
“当然,因为我已经开始在逗你啦。”
能看她这样开心的笑着,机会其实并不常有,平时的她虽然偶而也会
出笑容,但那都只是淡淡的、浅浅的笑,感受不到她是真的开心。
她打著赤脚,缓步地走向海岸,让一波波的海水打在洁白的脚丫上,她的小手抚过垂落颊边的细细发丝。在她突然回过头来,对上他时,她脸上的笑容映上金黄
的光芒,他不噤看傻了眼。
回过神来的他立刻按下快门,她无心的一记回眸,却成为他心中珍蔵的画面。
黄昏渐渐来临,时间也不早了。
“天都暗下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她有些累,但心情却好得很。
“嗯,看你一脸睡意,别煮饭了,我们买回去吃吧,等吃完饭,洗个澡就去睡。”他舍不得她小脸上的倦意。
“没关系,我今天买了泡菜要煮泡菜锅,也不用多久的时间,很快就好了。”
“你总是想替我省钱,可我其实并不差那一些钱。”
“但节俭是一种美德耶。”她瘪了瘪嘴道,像他这样对金钱不虞匮乏的人,怎么能了解她一分一毫都得计较的心情?
“好,听你的,就省著点,干脆以后把钱全交给你管好了。”如果她愿意,他可以把自己的所有一并
在她手中。
“你在说什么啊?”
他说这样的话,就像在暗示她,他希望和她共度一辈子,她将是他最亲密的人,但她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
“开开玩笑。”她的反应又伤害到他了。
“如果你觉得好女孩不容易找,我可以帮你介绍,我认识几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心地都很不错。”她想,也许把他推给别人,她也就不会再妄想了。
“不用了,你看我的条件还需要人介绍吗?”他故作轻松地道。
“那倒也是。”
“不过,要找到一个可以让我心甘情愿付出的,我最近才遇到。”他将目光自她脸上移开,一脸幽然地道,可惜她没能看见他写満遗憾的神情。
“是吗?”
原来他有心上人了!明明说好要努力不让自己沉沦的,但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泛疼。
“嗯,她是个很平凡的女人,不是特别漂亮,也不是特别显眼,但就是有办法让我深深著
,这就是她的特别。”他语气中的爱恋仿佛很深。
光是听他的语气,就够让她嫉妒的了,可她又有什么权利嫉妒呢?
“我们快点走吧,入夜后的海边会有点冷。”她淡道了一句,率先迈开步伐。
上宮泽闻言,跟了上去。
他有种想紧紧拥抱她的冲动,为什么他不能随心所
的爱他想爱的人?难道她真的只能成为他的遗憾吗?
一波又一波的
涛声在耳边回绕,薄暮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叠合一。如果他们的距离可以像影子一样反映出亲密,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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