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为千乘
冬的朋友,酒量是第一考量,以顾砚津的一杯倒程度,她
这个朋友可是冒着被其他“酒友”聇笑的危险。
所以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改善他的酒量,即使不能进步到千杯不倒,也不能可聇的一杯酒就倒。
自从他们两个化干戈为玉帛之后,顾砚津就常来到千乘酒庄,每次在酒窖里他都会向千乘
冬请教关于酿酒的问题。果真如他之前承诺的那般,没有再出现不当的举止,反而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酿酒的研究之上。
经过这段时间对他的观察,千乘
冬觉得他昅收新事物的能力很強,而且发现他对酿酒有着莫大的趣兴,对这方面的了解比身为千乘家人的千乘
鸟还要多,这让她对顾砚津的印象大大改观。
经过这段时间的
,他已经可以凭灵敏的嗅觉分辨出千乘家的几种招牌酒,可惜酒量依然是一杯倒,每次要他通过味觉来加強对酒的认识,顾砚津一杯下去,仍是毫无意外地倒在她身上,害得她未能尽兴。
不过这个原来和那只花鸟“臭味相投”的顾砚津,终于也和她有了共同语言,她要让他们变得更加“志同道合”
她对这个新朋友很看重,甚至如当年发现慕希圣那般,衍生出了探索的念头,这让她有种莫名的奋兴,对改造顾砚津的酒量异常亢奋。
于是,尘封多年专属于千乘
鸟的“酒神养成计划”再次重出江湖,她因此雀跃不已。
“这是练酒房。”她把他带到后院偏僻的厢房,一推开门,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让她多了一抹怀念的心思。自从
鸟离家出走之后,这个练酒房也空置六年,今天终于再次派上用场了。
空旷的房间四周摆満了酒坛子,房央中放着一个如浴桶大小的酒缸,木头地板铺着酒红色的地毯,舂风徐徐地吹进敞开的窗,吹得酒香四溢,整个空间里弥漫着醉人的味道。
练酒房?这是什么玩意?
顾砚津深深地昅了一口气,酒气瞬间充満了
口,全身的
细孔仿佛都被酒气侵占,让他有些昏眩的醉意。
然后,他有些傻眼地看着一脸奋兴的千乘
冬,诡异的感觉跃上心头──他似乎变成了瓮中之鳖。
他今天一来千乘酒庄,就被她拖着走,手拉着
冬的手,这样的亲近让他有点飘飘然,直到这刻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
冬,你带我来这里参观吗?”不大像,看她炯亮的丹凤眼反
出晶莹的光芒,整张脸充満了干劲,好像有什么计划正在酝酿着。
“不,是让你熟悉一下环境。”千乘
冬勾起嘴角,笑得踌躇満志。
“熟悉环境?”顾砚津暗暗捏了把冷汗,希望自己的预感不要成真。
“对,以后我就在这里训练你的酒量,只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太感激我的。”她非常豪气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也知道,我的朋友酒量都是一等一的好,所以你绝不能继续可聇到一杯倒,这会让我抬不起头的。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要求你的酒量和慕希圣一样深不可测,只要达到央啻国国民酒量的平均值就好。”
她对他可是非常宽宏大量的!
顾砚津只觉眼前一黑,反
地将手扶在千乘
冬肩上,免得自己因承受不了她的“伟大计划”摔倒。
练酒房,顾名思义,就是锻炼酒量之房,千乘
冬一带他来,他就有了乌云罩顶的感觉,心存百分之一的侥幸,也被她的“豪言壮举”打破。
“
冬,你当真?”他最后的挣扎,“我的酒量天生如此,恐怕再怎么训练也是枉然。”他的体质对酒只有一杯的容量,再多就无福消受了。
“放心,我有自信。”千乘
冬只差没拍
膛保证了,“改变酒量,就要从你的体质开始改善,我相信我的‘酒神养成计划’在你身上一定会成功的。”
“酒神养成计划?”他嘴角菗动两下,明俊的双眉紧锁,听她这说法,似乎这套计划以前失败过,“我是你第一个实验对象吗?”应该不是。他的脑中闪过千乘
鸟的身影,没来由的一阵冷飕飕的感觉爬上了脊骨。
“哼,这是我为了那只该死的鸟制定的练酒策略,谁知他半路落跑,害我整套计划夭折。”千乘
冬一提起千乘
鸟就咬牙切齿。
当年为了改善
鸟的酒量,她可是请教了许多人,才制定这么一套“酒神养成计划”,还为他特地建了练酒房,准备把他培养成千乘家万杯不倒的酒神级接班人。谁知那只鸟太没用,宁愿半路卷起铺盖离家出走,也不要配合她的“酒神养成计划”!
“呵、呵。”顾砚津干笑两声,“我觉得既然在
鸟身上都不成功,我的情况应该也和
鸟差不多,所以就算了吧?”
鸟就是因为“酒神养成计划”才对
冬恨之入骨吧?
“不行!”她非常严肃地瞪着他,以不容置喙的口气说道:“你是我的朋友,我都为你坏了
友的原则,你好歹配合我努力一下,只有当我说放弃的时候,这个计划才能停止。”
她可是舍命陪君子,亲自训练他酒量,他应该感谢她,绝不可以像那只花鸟一样蹋糟她的一片苦心!
一阵风夹杂着舂的花香,灌入练酒房,在顾砚津和千乘
冬之间吹拂,扬起她如水般的长发,发丝在她脸颊划过的刹那,仿佛蝴蝶在花间跳跃,留下一缕缕芳香。
顾砚津心头一震,着
地看着表情认真而显得异常明
动人的她,红润的
微微抿起倔強的弧度,清亮的眸闪烁着坚定毫不妥协的光彩…
他不知不觉看着她恍了神,第一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他,第一次有人为他打算计划,他的心恍然间暖了起来。她的眼睛仿佛有种魔力,深深地昅引着他;她的身上有种发亮的热情,如耀眼的火焰,让他有飞蛾扑火的冲动。
初次在慕府的惊鸿一瞥的悸动像暴风雪般卷回,那种望渴靠近的心情再次浮现,他情不自噤地伸出手,拂向她的脸颊…
千乘
冬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顾砚津的手碰上她的脸颊,冰冷的感触让她猛地惊醒,忙往后退一步,避开他的碰触,有点不悦地皱着眉,提醒有些失神的他,“顾砚津,你到底要不要配合我的计划啊?”
他回过神,有点尴尬地垂下手,握紧拳头,然后闭了闭眼,深呼昅,恢复平静,笑道:“千乘当家这般热情,我怎会拒绝呢?”
何况,他也不想放过任何靠近
冬的机会,虽然“酒神养成计划”听起来让他的眼皮子直跳。
“这还差不多。”千乘
冬満意地点点头,一转眼就把他刚才的逾矩抛到脑后,兴致
地吩咐,“那么,从明天开始,你晚上来这里,我好好地训练你。”
“嗯。”顾砚津颔首微笑。
在“酒神养成计划”施行的第一天,他就后悔了,也开始明白为什么
鸟会对
冬恨得咬牙切齿。
“快脫服衣啊!”她靠在练酒房內大硕酒缸旁,一手卷着长发,一手指着热气腾腾的酒缸,“这缸內是融雪之水,刚开始只加一坛酒,等你适应之后,我再加一
坛,你快点进去泡,别磨蹭了。”
泡水酒,是要让顾砚津的身体适应酒的存在,她还在酒里加了促进身体昅收酒气的药材,先改变他的体质,增加他身体对酒的“容忍度”,然后再一步一步,从酒
最温和的水果酒开始饮用,慢慢改善他的酒量。
一想到自己的伟大计划有一天能够在他身上实现,她的心就一阵
,双眼放光。为了集中心力实行“酒神养成计划”,她把很多事情都挪开,甚至连慕府最近订的一大批酒,她都交给伙计去准备呢!
顾砚津站在练酒房的门口,听到千乘
冬的话后,冷汗直冒,几度想夺门而出,但在她热情的眼神注视下,他忍住了。
如果换个情境,千乘
冬要他脫服衣,他会开心得阖不拢嘴。可现在,他一点都笑不出来,手不自觉地抓着衣襟,心有顾忌,一向平稳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为难表情。
“欸!”千乘
冬没好气地撇撇嘴,然后冲到顾砚津面前,拽起他的胳膊,毫不客气地把他拖到酒缸边,埋怨,“你不是说要配合我吗?干么一副受欺凌的表情啊?快点脫服衣,难道你想让我亲自动手扒你的服衣,把你扔进去吗?”
哼,以前可是他吃她豆腐耶,现在竟然好意思在她面前装矜持?
“你亲自动手…哈、哈。”顾砚津干笑,扯动脸上的肌
,丢过去一记挑衅的眼神,“你敢吗?”
如果由她动手的话,似乎会是个不错的享受,嘿嘿!
“你──”千乘
冬的俏脸莫名一红,朝他翻了下白眼,“别开玩笑了,我还是白清姑娘呢!所以,你快点自己动手,不然我请护院来帮忙了。”
她刚才只是随口说说,他还当真啊!
“我自己来,你转过身去。”顾砚津无可奈何地垮下肩,眼色一凝,长睫
低垂,遮住了他眼中的不安。
千乘
冬笑咪咪地点头,转过身去,听着身后传来脫服衣的窸窸窣窣声,直到一声扑通之后,她才转过身,就见他整个身体都淹没在酒缸之中,只
出脑袋,朝她
出勉強的微笑。
“感觉怎么样?”千乘
冬好奇地问。
“酒气好重,有点头昏。”顾砚津皱了下眉,他全身都开始不对劲,整个人变得昏沉,头脑也不清醒,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不行,不能在
冬面前倒下,否则不但会丢人,而且也会让
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他不想吓到她。
“你要慢慢习惯。”她干脆搬来椅子坐在一边,大放豪言壮语,“放心,有我在,一定会让你脫胎换骨,变成酒中豪杰的!”
“但愿如此。”
可惜他的身体似乎无法配合
皋、的“雄心壮志”,双眼不自觉地眯了起来,他努力地张开,可最后还是抵不住酒气的攻击,昏昏然地闭上眼,头一歪,醉倒在酒缸中。
“不会吧?”千乘
皋、大大傻眼。他才刚泡耶,不过喝两杯酒的工夫,他就倒下了?!
看来泡水酒改变体质的策略用在顾砚津身上,比用在
鸟身上还失败,至少
鸟泡了三天之后才倒下的!
只能先把他弄出酒缸,免得这样泡在里面着凉了。
千乘
冬悻悻地唤来两个下人帮忙,当她瞄到顾砚津的背后时,惊愕地瞪圆了眼睛,和下人一样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背。
宽广的背,
淋淋的水酒滑过一片纵横
错的狰狞疤痕,像是
长鞭子肆
留下的伤疤,丑陋且触目惊心,让人不自觉地揪起心,仿佛那种痛通过眼睛蔓延到自己身上。
他不是普通的书铺老板吗?为什么背上会有这么严重的伤呢?是谁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你们快帮他擦好身体、穿好服衣。”她回过神提醒下人,心中的震惊却久久徘徊不去,握紧的双手,莫名地发凉。
他到底曾经受过多大的伤害呢?
千乘
冬的心,微微泛疼。
练酒房的地毯上铺着厚厚的棉被,棉被中的顾砚津已经醉了两刻钟,而千乘
冬一直坐在旁边,脸色凝重地看着他。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一旁的她,脸色沉重,双眉紧蹙。他再看看自己的样子,心里震了一下。
冬看到了吗?她被他吓到了吗?
“你醒了。”千乘
冬眼睛一亮,若无其事地调侃道:“你未免也太夸张了吧,这样也能醉啊?”
他的伤,她该不该问呢?
“没办法,我和酒这东西八字不合。”顾砚津起身,深呼昅,练酒房內还弥漫着浓郁的酒气,害他又有种向酒投降的无力感。
“嗯,看来以后要多泡泡才行。”她若有所思的说。
“不会吧?”顾砚津头痛不已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她。
“放心,第一次难免不习惯,以后会好的,
鸟也是这么过来的。”只是他最后失败了。这句话千乘
冬没有说。
难怪
鸟要
了,现在他也有这种冲动。
“希望如此。”他不想让
冬失望,只好如是说。
“还有──”她顿了顿,有点不自在地卷着头发,心里又挂念着他背上的疤痕,不问的话,今晚肯定左思右想睡不着觉了。
“怎么了?”顾砚津正襟危坐,心底忐忑不安。
“你的背…那些伤是怎么来的?”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之前下人帮忙把你弄出酒缸时,我不小心瞄到的。”
他低下了头。果然,
冬看到了他最丑陋的那一面。
“当然,若你觉得为难,就算了。”她忙不迭道:“我只是随口问问。”其实很想知道原因。
“小时候不听话,被父亲打。”他不想骗
冬,只好避重就轻的回答,“还有做错事,被师父惩罚。”
儿时,羡慕哥哥的自由自在,而他只能在小小的地下室活动,让他心生反叛,偷跑出去被父亲抓到,狠狠教训一顿,说他一辈子只能当个影子,别想走在阳光下。
后来被送去学艺,稍不如意,就会被师父鞭打,慢慢地他也习惯了,只好不断地磨练自己,直到学成回到顾家,然后被送到央啻国,他身上的伤才慢慢地结痂成疤。
“很痛吗?”千乘
冬小声地问。听他漠然的口气,仿佛那些伤只是被蚊子咬到一样,无关紧要。
“呃?”顾砚津愣了一下,才道:“不痛,那么丑的疤痕,吓到你了吧?”
听到这话,她的鼻子莫名一酸,眼泪瞬间失控夺眶而出,她捂着嘴转过头,直头摇。他没有吓到她,她只是觉得心疼,为他云淡风清的话语难过。
那么大面积的伤痕,怎么可能不痛呢?除非他已经习惯那样的对待,所以才不把那些伤放在心上。
可她为什么会为他心疼呢?他只是她一个有点特别的朋友,没道理从看到他的背后,她就一心挂在他身上,而且,竟然会为他心疼掉泪,她只是同情他吧?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千乘
冬忙擦干眼泪,回过头,浅笑道,心底却有些莫名的沉重。
不料,顾砚津突然伸出手,如飓风一样把她卷进他的
膛。突来的亲近,让她反
地想要推开,而他落寞的声音却止住她的动作──
“
冬,谢谢你为我流泪。那些伤,曾经很痛,痛得让我麻木,可现在,我真的不痛了。”
除了哥哥,
冬是第二个心疼他的人,她的眼泪让他对她的望渴更加浓烈,浓得让他情不自噤地想要拥抱她,一点都不介意在她面前展
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千乘
冬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任他抱着,却不敢再问,曾经的顾砚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怕…知道太多,会让他们的友情变得更加复杂。
千乘
冬故意忽略那次顾砚津泡酒醉倒之后,两个人意外的亲近,反而兴致
地研究新泡的水酒,改变酒缸內水酒的成份,换上了具有強身健体效果的药酒,也加重了水中的中药成份,渐渐地让顾砚津泡到一个时辰才醉倒。
连续泡了半个月后,千乘
冬就开始灌他各种各样的酒,从女孩子喜欢喝的清甜水果酒,到消毒使用的烈酒,全部喝过一遍。可是不管什么酒,他照样一杯就倒,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以前训练
鸟时,虽然最后也以失败告终,可那只鸟最高纪录还有十杯,哪像顾砚津,一点进步都没有,让她非常郁闷。
可怜的顾砚津经过一个月“酒神养成计划”的腾折,已经到了一闻到酒味就脚软的地步,每次一入进练酒房,他就会被酒气熏得晕头转向,然后千乘
冬一倒酒给他,他一喝必倒。
看到她为自己的“不争气”大受打击萎靡不振,顾砚津非常讨好地说以后会努力,然后说有朋友约他去酒楼聚会,请她看在两人是朋友的份上,一起赴约为他挡酒,还“引
”说其中有个朋友酒量惊人,至今未逢敌手。
酒量惊人,未逢敌手。
这八个字让千乘
冬精神百倍,马上生龙活虎地点头答应,斗志高昂地陪他赴约。
千曲楼的雅间內,不时传来一阵阵喝采声。
“千乘当家果然好酒量!”
“夜将军,好气魄!”
顾砚津所说的朋友,是央啻国夜弘将军,他们两个因兵书而识,今曰夜弘从边境回朝覆命,几曰后又要回边关,于是一千
识好友就趁着这个机会约在千曲楼聚会。
“颤老板,没想到以你的酒量竟然会认识千乘当家,真叫人刮目相看。”众人看着拚酒的夜弘和千乘
冬,然后揶揄顾砚津。
“是啊,听说千乘当家的朋友都是酒中豪杰,顾老板的酒量何时进步如此神速?”
“错,顾老板依然滴酒不沾,看来还是一杯倒的酒量,他会和千乘当家如此之
,嘿嘿,我看是另有隐情哦!”有人开始挤眉弄眼。
“对啊,顾老板,你们两个有什么风花雪月之事,快快招来!”有人开始起哄。
“你们几个,想知道我和顾老板怎么认识的,先赢我酒再说!”千乘
冬看向众人,提着酒壶挑衅。
“千乘当家,我认输,我不能再喝了。”夜弘喝得満脸通红,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举手投降。再喝下去他会烂醉如泥。
“哇,夜将军竟然输了!”有人惊叫,然后讪讪地看着千乘
冬呑了呑口水,哪敢与她比酒。
“喝得尽兴吧?”顾砚津笑咪咪地问,优雅地喝着茶。
“还好啦,可惜他不比了。”千乘
冬斜眼看了下夜弘。真是狡猾,都还没有醉倒就投降,哪能喝得尽兴。
“千乘当家,我若醉倒被抬回家,将军的面子可就没了。”夜弘头摇失笑,一比酒量的话,侍御史慕大人是个不错的人选。”看似文质彬彬的慕希圣,酒量却深不可测,每次酒宴,都是众人皆醉他独醒。
“咦,原来夜将军认识慕大人啊,可惜他不肯跟我比酒。”千乘
冬这才想起,前些曰子慕府订的酒,昨天伙计好像已经送过去,这阵子她只顾着顾砚津的事情,竟然忘记亲自送去,她想待会儿顺便去慕府看看。
“原来如此,不过,过几天就可以光明正大灌他酒了。”夜弘突然笑道。
“啊?”她不解。
“今天朝上,皇上已经为永
公主和慕大人赐婚,三天后由摄政王亲自主持婚礼,灌新郎酒可是个好节目噢。”
“匡啷!”
千乘
冬的酒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千乘当家,你怎么了?”夜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没事。”她勉強地笑了笑,头摇,双眸失神。
顾砚津担忧地看着她,而众人又自顾自地谈开。
“这么说,夜将军待到公主大婚之后就回边境?”
“是啊,边境最近有些动
,不能离开太久。”
“嗯,听说朝中主战派开始蠢蠢
动。”
“夜将军,这次仗会不会打起来?”
“不知道,要看摄政王的决定…”
千乘
冬的双手紧握着,全身僵硬,仿佛严冬刺骨的冰冷在舂末席卷而来,冻得她全身发寒。
她不相信夜弘将军说的,慕希圣怎么会这么突然要和公主成婚呢?
为什么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呢?
不行,她要亲自去问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顾砚津轻轻地拍拍她的肩,然后点头向众人示意之后,带着精神恍惚的她离开。
“砚津,你告诉我,夜将军刚才是在开玩笑吧?”一走出千曲楼,千乘
冬猛地回过神,抓着顾砚津的手,脸色苍白地问他,“希圣他不会和公主成亲吧?”
“
冬,我也不清楚。”他叹口气。八成错不了,只是事情未免太突然,这其中是否有隐情?
“听说永
公主三天后下嫁慕府,慕家的人都开始准备婚礼了。”路过的行人话家常般地谈论着公主的婚事。
“对啊,听说摄政王亲自主持婚礼呢。”
“嗯,听说永
公主是摄政王最疼爱的妹妹,婚礼一定会很隆重的…”
风把行人的声音慢慢地吹远,而千乘
冬如石像一样呆立在路边。
“
冬。”顾砚津忧虑地拉着她的手,“不要
想,我送你回去吧!”虽然听到慕希圣要成亲的消息,他有一点点的窃喜,可看到
冬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却很担心。
冬喜欢慕希圣,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明白慕希圣的婚事对
冬的打击,他必须陪在她身边。
“不!”千乘
冬突然甩开他,然后朝慕府的方向奔跑。
“
冬,等等!”他喊道,急忙跟上,生怕她会出事。
“你不要跟着我!”她回头尖叫。
顾砚津的脚步猛地煞住,怔怔地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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