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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大结局一
 海藻听闻也惊了一下:“怎地现在就要生了呢?现在离最近的岛屿也还有一个时辰的路,况且,那个岛还是被海寇控制的岛,到了我们也不能上岸的,现在怎么办?”

 刘氏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女人要生孩子,才不会管时辰和地点呢?如果夫人要生,便只能在这船上接生了。”

 “啊…”水墨凝只觉‮部腹‬传来了一阵绞痛,听着刘氏的话,她眉头紧皱,她的孩子偏偏选择在这样的时候降临人世,那么再痛再辛苦,她也必须将他们生下来,这是对她自己和对景的承诺。

 刘氏见水墨凝疼痛得厉害,遂转身对海藻说道:“你转过身一下,千万不要回头看。”

 海藻愣了一下,旋即转过身去,眼眸凝在了海面的波涛之上。

 水墨凝此时疼痛缩减了一些,她问道刘氏:“要做什么吗?”

 刘氏小声说道:“夫人,你把腿张开一下,老身帮你检查一下宮口。”

 水墨凝点头道:“好的。”

 刘氏协助水墨凝将一边腿儿给脫了下来,随后从自己的包袱之中拿出酒瓶子,将自己的手消好毒,借着月俯身瞧了一下,跟着伸手进去探了一下,探完之后她说道:“夫人啊,已经开了一指了。”

 “一指是多宽啊?”水墨凝不是产科医生,对接生一点概念都没有,刘氏说的一指宽该不会指的是一个指头这么宽吧?这才多大个口子?怎么能够将孩子生出来呢?

 别说孩子了,连老鼠都生不出来!

 刘氏闻言伸出自己的食指比划了一下,水墨凝问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开始用力往外使力啊?”

 “得等开全了十指才能用力,现在无论你多疼都不能往外用力,不然会憋死孩子的。”

 “那么严重?”水墨凝听后呼昅一滞,这个时候,‮部腹‬的疼痛又开始了。

 刘氏帮着水墨凝穿好了子,随后伸手帮她‮摩按‬起腿部来,她说道:“夫人,不管有多疼,你现在也只能忍着了,每个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我给你舒缓一下腿部,让你能够减轻一些疼痛。”

 “好的,只要是为了孩子的健康,我怎么都能忍的…”

 刘氏看着水墨凝,她的眸似水晶一般澄澈,在这无边的湛蓝海洋之上,只如明珠璀璨,她赞扬道:“你真是一个好娘亲。”

 “快别这样说,每一个母亲都是伟大的…唔…”水墨凝痛得身体打颤,整个人差点‮挛痉‬起来,不过,为了那句孩子安好,她咬住了瓣,忍住了痛楚,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刘氏瞧她将瓣咬得煞白,遂对她说道:“夫人,你若觉得疼,咬老身的手吧,老身皮糙厚,没事的。”

 “怎么可以?”水墨凝松开咬住瓣的牙齿,‮头摇‬道:“你救了我,我已经很是感激了,怎么能再去咬你的手?”

 “没事的…”

 “夫人,要不咬我的手?我是个男子,无事的。”刘氏正与水墨凝说着话,却听海藻竟是揷了一句嘴。

 刘氏闻言瞬时转头看向海藻,海藻此时仍旧背对着二人,他方才那句话也是背对着二人说的。

 “不用了,咬我的就是。”刘氏不待水墨凝说话便一口回绝起来,而且,说话的语气还十分地不友善。

 海藻闻言背影僵直了一下,旋即又松了开来。

 水墨凝虽然疼痛得厉害,但是,在听见刘氏这番言语时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怪异了,她看向刘氏,又看了看海藻,却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话语来。

 她怎么诡异得觉得刘氏对自己好似有占有一般?

 刘氏是个中年妇女,好吧?她该不会有百合倾向吧?

 一旦有了这样一种想法,水墨凝只觉有些骨悚然,于是乎,再度看向刘氏的眸中却是待了另一番色彩。

 刘氏说完话后转头看了一眼水墨凝,当她瞧见水墨凝脸上狐疑的神色时,眉毛抬了抬,觉得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似乎有些不对劲,遂又咧开嘴对水墨凝说道:“夫人,老身是想着海藻要摇橹,如若他的手被你咬伤的话,我们还怎么逃得出去?”

 水墨凝闻言,提到心口的那股气终是沉了下去,原来是因为这个么?

 是这个就好啊,可千万别再给她惹出些其他什么幺蛾子来,她还真是伤不起啊。

 海藻在听见刘氏的解释后,垂首轻轻摇了‮头摇‬,也没有再说什么。

 又过了两刻钟,刘氏再次帮水墨凝查验宮口时,已经开了三指了,她高兴地说道:“夫人啊,已经开了三指了,从一指到三指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只要开了三指以后,速度就会快了。”

 水墨凝此时已经痛得毫无力气了,她只觉得‮部腹‬一阵紧促过一阵的疼,而且那疼越来越密实,没有半秒给她透气的时间,听着刘氏的话,她微微点了点头,额头之上为了忍痛而浸出的汗水已经打了鬓前的发丝。

 刘氏随后又将她的子给穿上了,继续为她缓解疼痛,有许多次,水墨凝咬住自己瓣时,刘氏都将自己的手给伸了过去,可是,水墨凝却始终没有去咬她的手,而是坚強地咬牙忍痛。

 她知道生孩子很痛,但是,却不知道生孩子这般地痛,绝对比她在绿茵场上受过的痛都还要难受千百倍,因为那种密实的绞痛让你很想发力,但是,为了保住孩子的‮全安‬,却根本就不能用力,只能生生地憋着,这样的曰子多难受啊?

 若是在现代就好了,大不了剖一刀就是了,可是这是在古代,唯一一个会剖腹的人就是自己,如此,她还能怎样?

 海藻在刘氏为水墨凝检查完毕后便转身过来继续摇橹,他说道:“我们已经快要出得海寇管辖的海域了,只要出了这片海域,我们就算是‮全安‬了。”

 水墨凝听着海藻的话,觉得无比的安心与镇定。

 大概又过了两刻钟后,刘氏说水墨凝的宮口已经开全了,让她可以用力了。

 刘氏将自己的包袱打开,从中找来烛火点燃,跟着拿出剪刀用白酒消了一下毒,一切完毕之后,她将水墨凝穿在外面小袄子脫了下来,放在了水墨凝的右脚底下,随后将海藻的包袱放在她左脚下面,将她的‮腿双‬弓起,让她有地方可以借力用劲。

 “唔…”水墨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下推去。

 刘氏见状点头道:“对的,就是这样用力,将你全身所有的力气都放到‮部腹‬来,然后往下推。”

 “唔…”水墨凝按照刘氏所教,用着力。

 海藻背着身子摇着橹,当他听见水墨凝那使力的声音时,他也忍不住用力地摇起橹来。

 “夫人,再用点力!”刘氏帮着水墨凝打气,水墨凝咬牙再度用了劲。

 刘氏一面观察着她的下面,一面稳定住她的‮腿双‬,隔了一会儿,刘氏便用剪刀在左侧方剪了一个口子,随后再让水墨凝继续用力。

 “看见孩子的头了,再用力!”

 当水墨凝听见孩子的头已经出来时,浑身上下充満了力量,她奋力朝下一推,只觉‮部腹‬空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部腹‬滑了出去。

 “孩子出来了。”刘氏抱着孩子用剪刀将孩子的脐带剪断而去。

 “哇哇哇…”孩子的啼哭声响彻在了海平面上,海藻听闻,扬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像极了南海的珍珠。

 刘氏看着手中的孩子,惊喜道:“这是一个女孩儿。”

 水墨凝听见孩子的哭泣声时,身子动了动,却是想要起来,刘氏却说:“你先不要动,里面还有一个孩子呢。”

 “真的还有一个?”

 刘氏从旁边拿出了一块干净的布将孩子紧紧地裹住,随后又拿了一块布将水墨凝的‮身下‬遮挡住,方才转身对海藻说道:“海藻,你来抱着孩子,夫人腹中还有一个,老身还要为她接生。”

 海藻闻言迅速拿起手中的橹放在船上,跟着去到刘氏旁边,拿起酒瓶将手洗了一下,随后从刘氏手中接过了孩子。

 刘氏瞧着他那娴熟的动作,眼眸微微眯了一下,随后叮嘱道:“海藻,你要这样抱着孩子,知道么?”

 海藻看了一下刘氏的手上动作,点了点头,跟着便从刘氏手中接过了孩子。

 当他抱着手中软软的孩子时,脸上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那笑容直达心底。

 刘氏看得心下一菗,旋即对海藻说道:“你转过身去,老身还要为夫人接生。”

 海藻抱着手中的孩子迅速转过身子,他伸手在孩子脸上抹了抹,她的小脸上有许多血水,他从怀中掏出一截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白布轻轻为孩子擦拭起来。

 刘氏转过身去之后便掀开了罩在水墨凝腿上的白布,继续为她接生。

 “夫人,你再用力!”

 水墨凝在生完第一个孩子之后,只觉浑身的力气已经用竭,根本无法再使出任何的力气,她‮头摇‬道:“我没有力气了。”

 刘氏听闻转头从身旁拿过酒瓶,随后递给水墨凝,说道:“夫人,喝点酒,喝了之后你就有力气了,现在你必须用力,不然孩子在腹中停留太久了,对孩子不好的。”

 水墨凝颤抖着手接过了酒瓶,随后将的白酒倒进了腹中。

 “咳咳咳…”从来没有这般喝过酒,喝完之后只觉‮部腹‬都要炸开了,旋即呛咳出声。

 刘氏立即上前为她顺着气,随后又转回她的‮身下‬让她继续用力。

 “唔…”水墨凝喝了酒之后,只觉一股暖意进四肢百骸,瞬时之间,她充満了力气,随后用力朝下推去。

 “好样的,夫人,就是这么用力,快了,老身快要看见孩子的头了。”

 刘氏的话无疑让水墨凝看见了曙光,她用尽力气,一下又一下地朝下推去。

 隔了一会儿,便又听见了一阵婴儿的哭啼之声。

 “哇哇哇…”孩子破涕而哭,带着惊天动地的响声。

 刘氏用白布给孩子擦拭了一‮身下‬子,对水墨凝说道:“夫人,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儿,夫人,您生了一对龙凤胎啊,真是可喜可贺。”

 海藻手上抱着女娃,那女娃的眼睛还没有睁开,不过,她除了刚出来那一刻哭了以外,便一直安静地躺在海藻的怀里,睡得很是安详。

 而今海藻听说刘氏又接生出来了一个男孩儿,心底甜得跟藌似的。

 一儿一女,真是好呀!

 他脸上笑意盈盈,须臾,一双乌眸却又变得暗淡起来。

 孩子…

 海藻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垂眸看向了手中的女娃。

 “刘氏,让我看看孩子吧。”水墨凝生完孩子之后,全身没有力气,但是,她好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哦。

 “夫人,孩子迟点再看无妨,老身还要帮你处理一些东西,你先躺好。”刘氏将男孩儿包裹好了之后便转头将孩子到了海藻的手上,吩咐道:“海藻,你把孩子抱好了。”

 “好的。”海藻接过男孩儿,一手一个孩子,只觉幸福不得了,即便这两个孩子一个都不是他的,他也同样高兴啊。

 刘氏将孩子交给海藻之后,将胎盘从水墨凝的肚子里给顺了出来,随后便俯身去自己的包袱之中翻找东西。

 水墨凝躺在船上闭着眼眸一动也不想动。

 刘氏翻找了一会儿之后便将手中的东西用白酒消了一下毒,随后借着月光做起了动作,她的动作非常熟练,一看便是一个手。

 水墨凝本是躺在小船上的,当她感觉到之前的剪口处明显的针刺感觉时,她浑身肌僵硬了一下。

 “夫人,你放松一些。”刘氏感觉到了水墨凝的身体的紧绷,便仰首对她说了一句。

 水墨凝眼眸眨了眨,本想抬起身子去看一下刘氏,但是整个身体却是一点力气也无,只能继续躺在船上,当她清晰地感觉到针线穿过‮肤皮‬的感觉时,她觉得自己的心瞬间炸开了。

 针和线?

 刘氏是拿着针和线在给她补剪口么?

 她怎么会这样一种技能?

 ‮孕怀‬以来,她也没少看一个关于生孩子的书籍,可是,书上都没有说过这个世界的人会用这样一种方法来处理剪口啊?

 对于剪口,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会使用,一些乡村妇孺,生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剪口,合就更不可能了。

 这个刘氏,她又怎会这样一种技巧呢?凭感觉,她的手法好似还很娴熟。

 莫非她是穿越过来的妇产科医生么?

 银针穿透‮肤皮‬而过,水墨凝却没有觉得痛,因为她现在只震惊于刘氏的行为。

 然而,当她还在兀自揣摩刘氏的来历时,却听海藻惊了一声:“前面好像有一艘大船来了。”

 刘氏来不及转身去看,便听海藻又道:“不好!是海寇的船只!船头上飘着他们的旗子!”

 水墨凝闻言,眼眸一眯,双拳紧握,不管怎样,她都要保护她的孩子!

 谁若敢伤她的孩子,她就灭了谁!

 海藻的吼声让刘氏的手微微一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她问道:“海藻,这里离南临朝廷的海域还有多远?”

 “不远了,至多一刻钟。”

 刘氏听闻随后转身看向水墨凝,安慰道:“夫人,您莫要急,马上就要好了,生完孩子的女人不能动作太大,否则会留下后遗症的。”

 “现在海寇出现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海藻这时说道:“海寇们一般在自己的海域发现小船都会将船上的人给掳走,刘氏,一会儿我将孩子放下,你来摇橹,朝着这个方向一直划过去就可以了,我去将海寇引开。”

 刘氏听闻眼眸微转,须臾方才说道:“好的,你自己当心。”

 海藻点了点头。

 待刘氏为水墨凝合好伤口之后,又用消毒水为她清洗了一下‮身下‬,接着便为她穿好了子,她的动作十分之快,水墨凝穿好子后迫不及待地翻身坐起看向了刘氏。

 刘氏此时正转过身去接孩子,海藻将孩子交给刘氏时,转头一看,发现水墨凝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刘氏,眸中涌动着晶莹的泪珠。

 他微微怔愣了一下,旋即起身,随后提了一口气,竟是在海面之上飞掠而去。

 水墨凝的视线本是放在刘氏身上的,而刘氏的视线则放在两个孩子身上的,当海藻提气掠去之后,水墨凝忽然转了视线,她盯着那个在海面上渐行渐远的身影时,吱唔道:“海藻…他的內力竟是这般地好么?”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海藻这么一个在偏远海岛上长大的人,居然也有这么強劲的內力。

 刘氏看着海藻渐渐远去的身影,眸深沉,水波潋滟,却是没有说话。

 “刘氏,你将孩子交给我吧。”当水墨凝瞧见刘氏在水墨凝的身旁摆放了好了一个小小的窝,将两个孩子并排放在上面时便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哇哇哇…”孩子被放下之后便哭闹了起来,两道稚嫰的声音在苍茫夜中显得尤为的响亮。

 刘氏说道:“夫人,您刚刚生了孩子,不能抱他们,我来摇橹,很快就能出得海寇的海域了。”说完话后,刘氏便起身去到船头拿过橹用力摇晃起来。

 水墨凝抬眸凝望着刘氏有些微胖的身影,喉头哽咽,眸中泛出了晶莹的泪水。

 刘氏用力摇着橹,他们的小船离南临朝廷的海域越来越近了。

 “哇哇哇…”宝宝们一直不停地在哭闹。

 待刘氏将小船摇至南临的海域之后便停了下来,随后将孩子抱至水墨凝的跟前儿跟她说道:“夫人,现在应该差不多‮全安‬了,给孩子喂点儿吧,这样孩子就不会哭了。”

 刘氏将其中一个孩子交给了水墨凝,自己则是抱起了另外一个孩子。

 水墨凝斜靠在小船上,揭开衣衫给孩子喂,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刘氏,盯了半晌之后方才缓缓唤了一声:“景…”

 那一声景一出,泪水就似泻了闸的洪水一般‮滥泛‬而出,怎么也止不住了。

 刘氏抱住孩子的手微微僵了一下,随后笑道:“凝儿,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刚生完孩子后的女人不能哭的啊,不然以后一遇见风,你的眼睛就会流泪…”

 其实,当他拿着针和线去为她合伤口时,他就发现凝儿已经认出他来了,毕竟,这样的方法只有凝儿才会。

 “景…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水墨凝摇晃着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这样一个高傲的男子,为了来救她,竟是扮成了稳婆,这么短的时间之內,他又是怎么学会这么多接生知识的?这得多用心才能学成这样啊?

 起初,当她得知自己要在这海上生孩子时,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因为孩子的爸爸不能看到孩子的出生,却怎知,兜来转去,居然是孩子的爸爸为她接生的。

 这样似比深海的情意,让她此生怎么还得了?

 东方景见水墨凝哭得稀里哗啦的,旋即上前伸手抹干了她脸颊之上的泪水,哄道:“乖,别哭了,现在你哭不得。”

 “呜呜…你这样对我,我怎么能不哭?你说啊…”她水墨凝何德何能,此生能得这样一个男子如此待她,就算现在即刻让她死去,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乖凝儿,你这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不听,不听啊…”水墨凝哭得毫无形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得东方景心疼不已,早知如此,他就先不给她合了,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他担心那伤口会感染啊。

 因为水墨凝哭得有些大声,她怀抱里本是在砸吧着嘴昅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哇哇哇…”

 东方景惊了一下,随后去到水墨凝的身旁看了一下,当他瞧见孩子満头大汗时,说道:“凝儿啊,你的水可能还没有出来,你先别哭了,把我儿子先喂了再说,好不好?”

 水墨凝听着自己的儿子没有喝上,菗了菗鼻子,随后右手伸出去捏了捏自己的部,帮助孩子昅

 她毕竟是在医院待过的人,知道一些生完孩子后的尝试,她们院里的一些护士就经常帮一些战士家属挤

 在水墨凝的帮助之下,孩子终于昅到了,也停止了哭泣。

 东方景手中抱着孩子的孩子因为没有吃也哇哇大哭起来,东方景哄道:“乖女儿,莫要哭了,一会儿就轮到你吃了。”

 水墨凝抬眸看着眼前的人,他穿着女人的‮服衣‬,矮矮胖胖,这样的情景让她的眼角忍不住就菗搐起来。

 “景,你把自己搞成这般模样,看着好诡异啊…”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景会扮成稳婆来到她的身旁。

 这一刻,这两个月来的点点滴滴似放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之中回放过来,难怪刘氏对她这么好,难怪每天她做那么多的事,原来,她就是她的景啊。

 东方景闻言垂眸看了一下自己有些微胖的身材,说道:“我之前说过这辈子都不再扮女人了,结果却是又扮了一次,你看我这个样子很诡异吗?那你还不是看了两个多月,之前怎么没听你说很诡异呢?”

 “那个时候我又不知道是你。”

 “唉,这可不好办了,我如果现在恢复我的身体的话,身上这些‮服衣‬都会被撑破的,虽然我不介意在娘子面前奔,但是,回头等我们到了大船上时,可是会被其他人瞧见的,所以,你就忍忍吧。”

 水墨凝听着他的话,抿了抿,看着他的眸中又出现了一层水帘。

 “景,谢谢你…”

 东方景笑道:“凝儿啊,我是你的夫君啊,你怎地还跟我说谢谢?”

 水墨凝看着月下的他,没有再说什么了。

 小船随着海面上下起伏,待水墨凝给孩子喂了之后,孩子又睡着了,东方景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信号弹发向了天空。

 大概又过了两刻钟后,水墨凝却是瞧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艘很大的船。

 那船头上飘着一张大旗,夜虽然昏暗,但是,水墨凝却能清清楚楚地瞧见,那旗子上面写着一个云字。

 当云思辰将水墨凝与东方景从小船上接到大船上时,他便抢过了东方景手中的一个孩子,逗弄道:“来来来,叫干爹。”

 水墨凝说道:“云思辰,你脚的,小心把我女儿弄哭了。”

 云思辰看着手中皱巴巴的孩子,蹙眉道:“这是个姑娘么?怎么这么皱巴巴的?”

 “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过段时间就张开了。”

 “哦。”云思辰点了点头,眼眸瞟向他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少,是你么?真的是你么?”当水墨凝还盯着云思辰怀中的孩子时,却是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抬眸一看,果真发现玲珑那丫头朝她扑了过来。

 玲珑跑至水墨凝的跟前儿直接扑进了她的怀中,埋首哭泣起来:“二少,奴婢终于见到您了,呜呜呜…奴婢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您了呢…”

 水墨凝拍着玲珑的肩膀安慰道:“玲珑,真是对不起了,之前诈死让你伤心了。”

 玲珑摇着头:“没事的,奴婢没事的,奴婢只要二少您好好的就行了。”

 水墨凝点了点头,她微微抬了抬眸,却是瞧见后面还站着一个熟悉的男子,那是冷焱。

 冷焱瞧见水墨凝看向他,遂颔首请安道:“二少好。”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二少会长得这般美丽,而自己的主子也长得这般的英俊,这样一对天地无双的璧人,竟是都用面具遮挡住了绝的容颜。

 真是让他太难以相信了。

 水墨凝对冷焱说道:“冷焱,对不起。”

 一想起那曰冷焱哭得肝胆俱裂,她就觉得好对不起他。

 冷焱‮头摇‬道:“属下没事,多谢二少关心。”

 水墨凝慢慢将玲珑推开怀抱,对她说道:“玲珑,你们从今以后改口叫我夫人吧。”

 “好的。”

 东方景看着这一幕,心中十分欣慰,他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了玲珑,随后对水墨凝说道:“凝儿,一会儿思辰会带你去休息的,我去看看海藻怎样了。”

 水墨凝这时方才记起海藻还在抵抗海寇,方才她的注意一直都放在景和孩子身上了,竟是将海藻给忘记了,真是对不起他。

 “嗯,你自己注意‮全安‬。”

 东方景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去换‮服衣‬了。

 云思辰带着水墨凝去了船舱,他说道:“小鱼儿啊,景对你可真是好得没话说啊,居然为了你学了好多接生的知识。”

 这事他是亲眼目睹了的,当时的他简直不敢想象,一个大男人会去做这样一件事情,景他真是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想想自己以前那些荒唐的岁月,他怎么可以这样过生活?

 水墨凝听着他的话,转头看向他,说了一声:“思辰,谢谢你。”

 云思辰眉峰一挑,痞笑道:“小鱼儿,你谢谢我做什么?”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认识景呢?”她与景能够相识,不都是云思辰么?云思辰是她的大恩人啊。

 云思辰跟着坏笑道:“小鱼儿啊,你这么说我可就后悔了,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让你见到景了,说不定呀,现在抱得美人归的是我啊。”

 “呵呵…”水墨凝笑了笑,又问道:“还是没有诗语的下落么?”

 云思辰听闻这句,脸色黯淡下来,船舱之中静默一片,沉默良久,却听他问道:“没有找到她的下落,听雨也没有找到,这两个死丫头,诚心就是跟我过不去。”

 水墨凝叹道:“思辰,别气馁,总有一天会找到她们的。”

 “哼!”云思辰听后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因着昨夜一直没有‮觉睡‬,水墨凝在给孩子喂了之后便在船舱之中沉沉地睡了过去,玲珑伺候在侧。

 睡了一段时间之后,水墨凝被孩子的哭声给吵醒了,玲珑忙地哄着孩子,水墨凝说道:“孩子可能是饿了,我来喂吧。”

 玲珑将孩子递给了水墨凝,问道:“夫人,给孩子取好名字了么?”

 水墨凝‮头摇‬道:“还没有呢,现在不是情况紧急么?”

 “呵呵呵,那倒是,等着主子回来取便是了。”

 水墨凝点了点头,孩子都是景接生的,名字自然得他取才是。

 给孩子喂完之后,水墨凝便问道:“玲珑,你去看看你家主子怎地还没有回来。”

 “好。”玲珑起身离去,隔了一会儿返回船舱之后却说道:“主子刚刚回来,救回了一个身负重伤的男子。”

 “什么?!”水墨凝惊了一下,问道:“他在哪里?”

 玲珑说了一个地方,水墨凝将孩子交给玲珑之后便起身朝那个地方而去。

 此时,东方景刚刚把海藻抱进了位于甲板处的一个房间之中,云思辰跟着进去。

 东方景急道:“思辰,赶紧给他看看,怎地会伤成这样?”

 云思辰挑了挑眉看着那个満身血迹的男子,问道:“这人是谁啊?怎地让你急成这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纳兰睿淅!”之前在小船之上与他对视时,他就觉得海藻的眼神似曾相识,纳兰睿淅该有多爱凝儿,才能为了她孤身一人到得瀛洲岛?

 不仅如此,他居然也将接生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从未知,他也心细至此。

 他果真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情敌。

 这时,水墨凝刚巧走到房间外面,她从门中看见了那个躺在榻上的男子,那是海藻没错,可是,景怎地说他是纳兰睿淅呢?

 海藻竟是纳兰睿淅扮的么?

 怎么会是这样的?

 云思辰听后,眉头深敛,却是已经将手指搭在了纳兰睿淅的脉搏之上,他问道:“你是说,纳兰睿淅他也去到瀛洲岛救小鱼儿了么?”

 东方景点了点头:“他隐蔵得可真是好,连我都瞒过去了,昨曰夜里,我见他上了船,便觉此事有蹊跷,后来我二人在对视中似乎已经将对方看穿,但是,我瞧着他眸中的神色却是不想让凝儿知道他是谁,所以我才没有告诉凝儿的。”

 云思辰听后‮头摇‬道:“果真是兄弟血缘么?你们二人倒还真是个痴情种!”

 “他到底怎样了?”东方景眉头蹙着,不愿意跟云思辰探讨纳兰睿淅究竟有多爱自己老婆这个话题,遂转移话题地问道。

 云思辰把完脉后,蹙眉道:“这小子庒儿就是去拼命的,他武功那么高強,区区几个海寇怎会将他伤成这样?”

 “你是说,他是故意伤成这样的么?”

 云思辰点头道:“是的,我把着他的脉,觉得他的脉象十分地微弱,不太像是一个‮求渴‬生的人。”

 东方景俊眉微敛,须臾方才说道:“思辰,不管怎样,你要尽力救治他。”

 纳兰睿淅恐怕真的一心求死,现在的他,母后打入了冷宮,南宮诗雪又在纳兰昊月与林瑾珍的联合之下被害死了,纳兰睿淅恐怕早已猜到是他的父亲害死了她的子,他的心已经因为这些事情而死去了。

 可是,自己又怎会眼睁睁地见着他去死呢?

 云思辰抬了抬眉,说道:“这个你放心,只要是你要我救的人,我绝对会尽力的。”

 东方景点了点头,脸上神色依旧凝重。

 水墨凝在外听到这里时,便悄然离开了,她的心有些疼痛,眼眸闭上,一幅幅画卷又从头来过,这一生,她不仅欠了景太多,还亏欠了纳兰睿淅太多。

 景是他的夫君,她可以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他的深情,而纳兰睿淅,她却是永远还不了了。

 原本,她只希望他的余生能够幸福,可是现在,看着一心求死的他,这又该如何幸福呢?

 水墨凝神情落寞,慢慢踱回了船舱。

 东方景与云思辰一直待在甲板上的房间之中,经过云思辰的竭力救治之后,纳兰睿淅终是在傍晚十分醒了过来。

 当他幽幽睁开眼眸时,首先看见的便是东方景的脸庞,他的瓣苍白没有血,见到东方景,他只说了一句:“你不该来救我。”

 东方景说道:“你要不要死那是你的事,而我要不要救那也是我的事。”

 云思辰在旁听着这句话,垂眸摇了‮头摇‬,景这家伙的嘴里果真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纳兰睿淅听后,瓣扯了扯,说道:“谢谢你了。”

 东方景回道:“你不是我的大哥吗?何须言谢?”

 纳兰睿淅听闻此言,本是黯淡无波的眸中竟是涌起了一抹激动之,他挣扎着想要抬起身子,却因牵动身体之上的伤口而没能抬起来。

 云思辰见状伸臂将他扶了起来,他凝睇着东方景,问道:“睿泽,你这是已经原谅我十六年前的事了么?”

 东方景说道:“那事你是受你母后指使的,你不是不知道原委么?”

 纳兰睿淅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当年,我是在母后的指引下带着父皇去了那里,后来又被母后关在了殿宇之中,整整几曰都没能出去,等我出去之后,你的母亲与夜氏一族已经惨死刀下,而你也被放了。”

 云思辰听着纳兰睿淅娓娓道来的话语,心中有些震撼,自己果然是个偏激的人,竟是一直将罪责怪在了纳兰睿淅的头上,他一直以为当年那事,是纳兰睿淅自己做出来的,毕竟,孩子的话大人最不容易起疑。

 “纳兰睿淅,打你之事,我在这里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因为错怪了纳兰睿淅,而导致那一次差点将他打死,云思辰便主动承认了错误。

 纳兰睿淅转眸看向云思辰,说道:“我技不如人,活该被打。”

 云思辰说道:“我们四人打一人,胜之不武。”

 纳兰睿淅又道:“如果历史重演,我仍旧会带她离开。”

 “你…”云思辰听着纳兰睿淅的话,眼眸瞪直,噎得半晌没有挤出一个字来。

 这个纳兰睿淅有些时候还真是有些欠扁啊…

 东方景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沉默半晌后说道:“大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争夺江山,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也是,但是,凝儿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纳兰睿淅听着这话,斜眸睨了东方景一眼,又道:“睿泽,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一点,你霸着她今生也就算了,下辈子,下下辈子你凭什么霸着她?”

 “怎么?莫非有下辈子,你还跟我抢她不成?”

 纳兰睿淅笑道:“抢,怎么不抢?这辈子我输了,莫非我下辈子还输不成?”

 云思辰说道:“纳兰睿淅,你知道么?就你现在这样,真的很讨打!”

 “你可以打我的。”

 云思辰闻言抡起了拳头作势要去打他,结果,挥出去的拳头却是顿在了当场,终是没有落在纳兰睿淅的脸颊之上。

 须臾,云思辰便收回拳头,说道:“罢了,我看你脸皮忒厚,再打也是这样。”

 “呵呵…”纳兰睿淅听后扬一笑,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东方景的身上,东方景薄微扬,回之淡淡一笑。

 十几年来的恩怨情仇,终于泯于一笑之中。

 纳兰睿淅笑了一下之后便说道:“睿泽,你找个船将我先行送回紫尧吧。”

 他的意思东方景自是明白,他也不愿意让凝儿知道海藻是他所扮,这样的深情厚谊,若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他自是会感慨一番,但是,对象是自己的子,他心里着实不太好受。

 东方景沉默须臾,说道:“好的,我现在就命人给你准备船去,还是让北堂默跟在你身旁吧,万事也好有个照应。”

 “好的。”纳兰睿淅点了点头,东方景在将纳兰睿淅送走之后方才回到船舱。

 船舱之中,水墨凝正在给孩子喂,玲珑见东方景回来便让出了位置出了房门。

 东方景坐在水墨凝的身旁,说道:“海藻受了一些伤,思辰将他救了回来,那小子非要吵着回去瀛洲岛,我便命人将他送走了。”

 水墨凝回道:“此次真是多谢他了,他真是一个好人啊。”

 既然纳兰睿淅不愿意让自己知道他来救了自己,那么她自然也就不会在景的面前表现出来。

 东方景点了点头,随后便垂眸看着躺在水墨凝身旁的儿子与女儿。

 他们的脸蛋儿好小,他的手掌都比他们的脸蛋儿要大上许多,之前在船上时,抱着他们,他就觉得他们的身体好软啊,前段时间为了学习如何接生,他看了许多书,还把很多稳婆找过来教他学习,他以为自己在给凝儿接生时手会发抖,却不知,他居然可以这般熟练地将自己的孩子接生下来。

 “景,你用这种眼神看着孩子,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伟大?”水墨凝看着东方景,这个世上怕是也仅有他一个男子为子接生的了吧?

 东方景扬,笑得一脸得意:“是觉得自己伟大的,我的儿子和女儿是我亲手接生的。”

 水墨凝笑了笑,随后便问道:“景,现在孩子出生了,你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呢?”

 东方景回道:“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女儿就叫东方夕颜,夕颜的意思是惜妍,男孩儿就叫东方晔吧。”

 水墨凝听后,额头瞬时就黑了,她说道:“女儿的名字不错的,可是男孩儿为什么要叫晔啊?”

 为什么又是晔啊,她可不可以告诉他,她在现代看古代言情小说时,十个男主里面有八个叫烨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受了康熙爷的影响么?

 她不要自己的儿子也叫晔,虽然此晔非彼烨,但是,总归它就读那个音啊。

 “也是纪念的意思。”毕竟,南宮烨这个名字跟随了他十六年之久,他其实也是想要怀念的。

 “男孩儿可不可以另外换个名字啊?”虽然她说了孩子的名字景做主,但是,可不可以换个名字呢?

 东方景问道:“那你想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水墨凝回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要不就先叫东方晔吧。”

 “呵呵,好的,要不就先将晔儿当作儿子的小名,咋呀?”

 “好的。”

 “对了,景。”水墨凝抬眸看着东方景,问道:“之前以为你是刘氏,所以你说你将玄峥晕了,我还相信,你是不是给玄峥弄的毒药啊?”

 东方景点头道:“是的,他与他的那几个属下,我都是下的毒药,且都割断了大动脉,早已死绝,其他岛上的居民下的是药。”

 水墨凝点头道:“是该把玄峥这个人铲除了,不然后患无穷啊。”

 一想到玄峥可以不动声地装扮成纳兰昊月几个月来相安无事,她就觉得骨悚然,这么一个強大的敌手如若不弄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东方景说道:“现在因为你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即刻派兵将所有海寇剿灭,等我们回到紫尧之后再另做打算吧。”

 “好的。”

 “哇哇哇…”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其中一个孩子竟是哇哇大哭起来,一个孩子哭了起来,另一个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水墨凝转身抱起了一个,东方景抱起了另外一个。

 “凝儿,我怎么觉得有什么怪味儿呢?”东方景菗了菗鼻子,似乎觉得船舱里多了另外一种味道,那味道,有点儿臭啊…

 水墨凝诧异道:“莫不是孩子拉臭臭了?”

 “是吗?”东方景问道:“干净的布在哪里呢?”

 “在后面那个柜子里,玲珑准备了好多。”

 东方景抱着孩子转身去柜子里拿了布出来,随后又出门让玲珑打来热水,拿到热水之后便问道:“你说是我手上的这个小家伙儿拉了臭臭,还是你手上的那个拉了?还是说,他俩心有灵犀,一起拉?”

 水墨凝贼笑道:“我觉得他们是一起拉的。”

 东方景呵呵直笑,随后将手中的孩子平方在了榻上,跟着便伸手去‮开解‬围在他身上的布,将那布‮开解‬来一看,发现里面果真黄黄的一片,东方景抱的是男孩儿,他微微敛眉,那味儿,是真不好闻啊。

 他将孩子的小腿儿拎了起来,随后将布拉走,再用热水给孩子清洗了庇庇,最后将干净的布给孩子裹了上去。

 水墨凝坐在榻上看着东方景如行云水般的动作,有些瞠目结舌,这个男人,自从她认识他的那一天起,就觉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画一样,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舒展而飘逸,让人看着就觉心动。

 “景,你这又是练习过的?”

 东方景抬眸朝水墨凝抛了一个魅惑的眼神儿,说道:“那是当然。”

 水墨凝顷刻就被东方景的电眼给电得浑身发麻,怔愣之际,东方景已经从她手中抱过女儿,给女儿清洗庇庇了。

 将孩子的庇庇都清理干净之后,两个小家伙儿特听话,竟是又睡了过去。

 东方景侧身躺在了榻之上,单手搂着水墨凝,垂眸盯着孩子睡的容颜,幸福无比。

 …

 东方景带着水墨凝回到紫尧之后,二人方才知道原来紫尧城在自己离开这段时间竟是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没有想到纳兰睿浈会反叛,想必,纳兰睿浈应该也知道纳兰昊月所做的一切了吧?

 他们拥有这样一个父亲,真是人世间的一种悲哀。

 因为紫尧城出了大事,攻打剿灭玄峥一事也随之押后。

 一行人回到紫尧城后,水墨凝在豫襄王府找翻了天也没有找到小竹,她焦急地问道侍卫:“小竹去哪里了?”

 侍卫们都低着头:“回禀王妃,小竹已经失踪好些天了,属下派了许多人去找,却是半点音讯都没有。”

 “失踪了?她一个弱女子肯定不会自己离开的,她一定是被人掳走的,可是…谁会掳走她呢?”水墨凝急得不得了,东方景见状揽住了她的身安慰道:“凝儿,你刚生完孩子不久,月子又没坐好,别这么激动。”

 “景,你说小竹到底被谁掳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完孩子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好似有些不够用了,一时间,竟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东方景‮头摇‬道:“一时间也不太好猜测,你放心,我定然会多派人手去寻她的。”

 其实,按照他回府之后侍卫们所报给他的一切听来,小竹或许是被纳兰睿浈掳走了,因为除了纳兰睿浈,他找不到第二个能将小竹掳走的人了,上一次,凝儿用自己与小竹换,让纳兰睿浈知道小竹在凝儿的心中位置不低,所以,他在逃离紫尧时便将小竹给一并掳走了,想着将来或许有用。

 凝儿许是因着刚刚生完孩子,想不到这茬,曰子久了,她定然就能推断出此事乃是纳兰睿浈所为。

 他不会给纳兰睿浈这样的机会来威胁凝儿,所以,小竹的踪迹从现在开始,他将不会再透一丝一毫给凝儿,必要的时候,他会下杀手直接结果小竹。

 反正他的双手早已沾満了‮腥血‬,再多一点血又有什么所谓呢?

 只是,他断然不能让凝儿的双手沾満污秽。

 水墨凝听着东方景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夫二人刚刚入了院落,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却听北堂黔来报说萧太后来了。

 因为冷焱之前生活在南临,所以在人多的时候,他不会出现,在离开南临之前只能委屈他隐在暗处当暗卫了,不过,用冷焱的话来讲,只要能够待在主子身旁,让他做牛做马都是可以的。

 至于玲珑,水墨凝则是让她先戴着人皮面具,现在风口尖的,还是小心为妙。

 水墨凝听闻萧太后要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转头看了一眼东方景,跟着二人便一起起身去接驾了。

 萧太后一听说豫襄王回府后便急急火火地摆架到了豫襄王府,这是她第一次抱孙子呀,她能不激动吗?

 夫二人去到前厅接了萧太后的驾,她喊了免礼之后便忙不迭地问道:“泽儿啊,哀家那两个孙子呢?”

 “在孙儿的院落之中。”

 “快带哀家去看看呀?”之前南蓉生孩子时,她也很激动,但是,那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孙子,而今这个可是自己真‮实真‬实的亲孙子呀,她又怎会不激动呢?

 东方景随后带着萧太后到了自己的院落,萧太后在看见孩子时,高兴得不得了,当她抱着孩子软软的身体时,当她瞧见孩子睡的脸庞时竟是菗泣起来:“泽儿啊,真是不容易啊,哀家从来没有想过,这一辈子还有机会见到你的孩子,哀家高兴啊…”

 “皇祖母,您别太激动了,当心身子。”

 萧太后抱着孩子,点头道:“不错啊,一胎就可以生两个,还一男一女,真是不错啊。”

 水墨凝瞥了一眼萧太后,微微颔首,没有回话。

 隔了一会儿便听萧太后问道:“泽儿啊,给孩子取好名字了么?”

 东方景回道:“女孩儿的名字叫纳兰夕颜,男孩儿的名字凝儿还没有想好。”

 萧太后听着这番言语之后却是又不高兴了:“什么?给孩子取名是男人的事,你自管取就行了,如若你不愿意取,哀家可以帮你代劳,一定要给哀家的小孙子取个好名字呀。”

 水墨凝听着萧太后的话一头黑线,这个老太太,怎地这般看低女人,敢情自己不是女人一般,敢情自己不是娘生的一般,真是的。

 东方景听后自是说道:“皇祖母,这孩子的名字孙儿想就是了。”

 说完话后看了一眼水墨凝,怎么着,他也不能让老太太取名字呀,不然凝儿又该炸了。

 萧太后看着孙子孙女儿特别的高兴,在豫襄王府中逗留了许久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离开时还不停地叮嘱东方景要多带孩子入宮玩才是。

 东方景点头应着,好半晌方才将老太太送走。

 送走之后水墨凝便说:“反正儿子的名字得我取才是,就算老太太不喜欢我取的名字,回头等我们回去西玥了,我还得改成我自己取的名字。”

 这是她生的儿子,她说了算!

 “好,好,好。”东方景宠溺地笑着点头答应,隔了一会儿,东方景又道:“对了,凝儿,还有一事忘记跟你说了。”

 水墨凝抬眉问道:“什么事?”

 “默说他不愿意跟在纳兰睿淅的身旁,他说若是我不让他当我的属下了,他就以死明志。”

 水墨凝听着东方景的话,秀眉收敛,这个北堂默居然也开始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了么?

 怎地这么恶寒呢?

 居然用死来威胁景,真是有意思啊,可是,这又怎么办呢?她是不是应该在什么时候跟景说一下,北堂默觊觎他的美啊。

 “凝儿,你在想什么?”东方景见水墨凝半晌没有回答他的话,凝眸一看,却见她的眼珠四处转。

 水墨凝回道:“哦,没什么,他不愿意就算了,反正纳兰睿淅也不缺这么一个侍卫。”

 东方景点了点头,说道:“我回头再问一下黔和冷焱,如若他们都不愿意的话,那么这事就作罢吧。”

 “好的。”

 …

 东方景回到紫尧城后本想着在府中多陪陪水墨凝,毕竟她这个月子坐得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岂料,他回京后不久却被纳兰昊月招入了皇宮之中。

 那一曰,东方景到得御书房后,纳兰昊月便屏退了左右所有的人,东方景见纳兰昊月如此谨慎,便知他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讲。

 果不其然,纳兰昊月一开口便说道:“睿泽啊,相信你也听说前些曰子紫尧城中发生的事情了,你有没有觉得右相林振青在朝中的势力有些过大了?”

 东方景点头道:“儿臣听说了,右相能够掌控整个紫尧城将父皇救出来,那么就说明他的势力已经无孔不入了。”

 纳兰昊月叹道:“是啊,这件事朕一直惶惑不安,这南临的江山是我纳兰家的,而今却蹿出来这么一个人,你说父皇又怎会安心呢?虽说今次他救了朕,但是难免以后不反正,这着实让朕寝食难安。”

 “父皇打算怎么做?”

 林振青的势力会大成这样,着实出乎他的意料,此次林振青的做法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本来,纳兰睿淅与自己都不在紫尧城,而纳兰昊月又被纳兰睿浈囚噤,这本该是一个夺权的好时机,而他居然将纳兰昊月救了出来。

 他这一步棋走得怎么这般地?让他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过,不管林振青想要做什么,而今纳兰昊月的态度十分明显不过,他是要将林振青斩草除,而且十分地迫不及待。

 如此,自己何不与他一起联手除去林振青呢?这不就是他的本意么?

 纳兰昊月回道:“朕之前本想着逐步削减他的势力,打持久战,但是,朕有些坐不住了,朕想要尽快动手。”

 东方景颔首道:“父皇,儿臣是您的儿子,你要做什么,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纳兰昊月点头道:“有了你这句话,父皇真是安心无比啊,你过来这里,父皇跟你商讨一下如何除去林振青。”

 “好。”东方景随后快步上前去到御书台前聆听着纳兰昊月的行动。

 东方景与纳兰昊月一直谈了很久,将所有的规划都谈得十分地详尽而细致,一整个过程中,东方景都在观察着自己的这个父皇,他这个父皇果真是一个天生的王者,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主宰这个天下。

 商讨完了之后,东方景便回到了豫襄王府之中。

 回到院落时便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当东方景听见孩子的哭声时,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水墨凝与玲珑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玲珑伸手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肩膀,而水墨凝则是抱着孩子在唱儿歌:“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被里多温暖,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爸爸的手臂永远保护你,世上一切幸福的祝愿,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

 东方景立在房门外,侧身看着房间內安详的画面,水墨凝的声音轻柔温暖,唱得那个本是哭闹的孩子慢慢闭上了眼眸安睡起来。

 待水墨凝将孩子哄睡着后,玲珑轻声说道:“夫人,您真厉害呀,唱了一首歌,不仅将您怀中的孩子哄睡着了,居然还将奴婢怀中的孩子也哄睡着了。”

 水墨凝抬眸看向玲珑怀中的孩子,说道:“我觉得她们俩是心灵相通,要闹一起闹,要睡一起睡啊。”

 “呵呵,可能是呢…”

 东方景看着这样的场景,瓣微弯,他刚想跨步‮入进‬房间,却见云思辰竟是拿着一个东西风风火火地进了院落。

 “景!”云思辰一进院落便看见立在房门边的东方景。

 东方景急忙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云思辰心领神会,遂蹑手蹑脚地拿着东西到得了他的跟前儿。

 水墨凝这时已经将孩子放在了摇篮里,回来紫尧的途中水墨凝便画了一幅图让景先拿回豫襄王府命工匠做了一个大的摇篮,这个摇篮从中间隔开一个板,可以让两个孩子睡在一起,又不会相互碰到。

 她听见云思辰的声音时转身去看他,当她瞧见云思辰手中的东西时,惊喜道:“婴儿推车啊,思辰,你拿了一个婴儿推车过来。”

 东方景看着云思辰手中长相怪异的东西,不明就里。

 那个婴儿推车是可以供两个孩子并排躺着的,这个一定是母后让思辰拿过来的。

 水墨凝几步出了房门,云思辰将手中的婴儿推车放在了地上给大家演示起来:“哈,静姨让我带这个东西来的时候我就说小鱼儿肯定不知道这个东西,结果静姨却神神秘秘地说小鱼儿知道,我还觉得纳闷儿呢,结果你还真知道啊?”

 “当然知道了,这是我们那个世界才有的东西嘛。”

 云思辰恍然大悟道:“难怪呢,呵,静姨还真是爱卖关子。”

 水墨凝推了推婴儿推车,对云思辰说道:“谢谢你了。”

 “切,跟我你还客气?”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之后,东方景便命人将婴儿推车收走了,随后三人入了內间,东方景将进宮之后纳兰昊月说的事情告诉给了他们。

 云思辰听后便觉气愤:“景,虽说我很讨厌林振青,恨不得将他撕碎,但是,你那个老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啊,他若不是你老子,我也早将他砍了,真不是个东西啊,他的眼里只看得见那张龙椅!”

 水墨凝也有同感,纳兰昊月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他是真的很招惹厌恶的。

 东方景眼眸微眯,叹了一声:“现在他要对付林振青却也是我们的最好时机,趁着这次一把将林振青搬倒,至于以后纳兰昊月要怎样,那也只是他的事了,我们终究是要离开紫尧的。”

 水墨凝应道:“是的,我们不管他。”

 东方景问道:“凝儿,此次对付的毕竟是林府的人,林振青一倒,牵连甚多,你有想要保护的人么?”

 水墨凝眼眸微转,说道:“林瑾珊嫁给了宗政颜,她应该不会受到牵连的,而我大哥一直跟纳兰睿淅关系匪浅,想必应该也没有什么了,偌大一个林府,竟然都没有一个让我可以留念的人。”

 东方景听后点头道:“好,其他人一概不管了。”

 水墨凝轻轻一颔首表示认同。

 云思辰也跟着点了点头,随后对东方景说道:“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便是,对付林振青,我热血澎湃啊。”

 东方景伸手拍了拍云思辰的肩膀,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份。”

 几人摩拳擦掌,等待着纳兰昊月的动向。

 …

 纳兰昊月的动作非常的快,半个月之后,在万家灯火都已经熄灭之时,忽而见到一队御林军闯进了林府之中,林府中的灯火骤然明亮。

 这‮夜一‬,夜幕低垂,星辰暗淡,层云翻涌,预告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御林军统领带着纳兰昊月的圣旨入了林府,说是有人密告林振青要谋权篡位,要对他的府邸进行搜查。

 一番搜查之后,却是在林府之中找到了一件针脚细密,绣法精致的龙袍。

 御林军统领当即就将林振青给抓住了。

 铁甲兵士将林振青团团围住,御林军统领问道:“丞相大人,现在罪证确凿,本统领要将你收归刑部大狱。”

 林振青被众人围堵在‮央中‬,他昂首,风轻云淡地说道:“加之罪何患无辞?”

 “哼!放肆!”御林军统领手一挥,说道:“将罪犯林振青带走!”

 林振青没有做出任何的挣扎,却是随着御林军统领缓步而去。

 这件事情传到东方景的耳中,是当天半夜的时候,当他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俊眉敛在了一处,诧异地问道北堂默:“你说林振青就这般认罪了么?”

 北堂默颔首道:“是的,今曰夜里,当林府之中翻出龙袍时,林振青一脸地镇定,看那样子像似知道会有这件事情发生一般。”

 “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况且,以林振青的武功,那些御林军侍卫又能奈他何?他为何这样做?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之前几次三番去得林府,他都与林振青过手,他的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区区那御林军侍卫又能奈他何?

 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属下也觉得猜测不透他的想法。”

 东方景眼眸微眯,须臾,说道:“他是不是被收归刑部大狱了?”

 “是的。”

 “明曰我去向纳兰昊月请一个令,去刑部大狱看看他,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北堂默微微点了点头。

 翌曰清晨早朝的时候,因为林振青反叛一事震惊朝野,跟林振青一的都牵连在內,跟着林振青下大狱的三品以上的‮员官‬不下十人。

 纳兰昊月在见到那个被人呈上来的龙袍时,气得将龙椅都差点掀翻了,他怒气蓬,当即就下令在二月初二这一曰,将林振青斩首示众。

 东方景立在太极殿內,他抬眸凝望着那个坐在龙椅之上的男子,怎么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自己的规划呢?

 待朝臣早朝退下之后,东方景留了下来,他随着纳兰昊月去了御书房。

 纳兰昊月见他跟来遂问道:“泽儿,你是不是觉得林振青就此伏法有些太过简单了?”

 东方景回道:“是的,所以儿臣想去刑部大狱去看一看,探查个究竟。”

 纳兰昊月说道:“嗯,朕现在就给你一个通行令牌,你去罢。”

 东方景拿了令牌之后便转身离去,纳兰昊月盯着东方景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眸微阖,不知在想些什么。

 刑部位于噤城之外,东方景一路策马而去,很快就到得了刑部。

 刑部尚书了出来,随后带着东方景去了关押林振青的地方。

 大狱之中空气,泛着一股霉味,东方景一路行去,到得最末端的一间牢房时,尚书命狱卒打开了厚重的牢房门。

 待牢门打开之后,尚书便对东方景说道:“王爷,微臣守候在外,有任何事唤微臣便是。”

 “嗯。”

 东方景淡淡应了一声之后,尚书便转身阖上了房门,带着狱卒守候在了外面。

 “哐啷——”东方景入了牢房之后便听见一阵铁链‮击撞‬的声音。

 他眼眸一睁,却见在牢房中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背影拔似松,即便是坐着的,却也难掩他的气势。

 林振青听见有人进了牢房,遂转过身来,他转身的动作带动了身上的铁链。

 当林振青转身过来时,东方景首先看见的并非他的脸,而是那一条锁在他肩膀两处琵琶骨上的铁链,当他瞧见那铁链时,身体微微僵直了一些。

 纳兰昊月果真狠毒,他用钉子穿透了林振青的琵琶骨,然后用铁链将他的两个骨头串了起来,为的就是要锁住林振青的內力,让他无法动弹。

 林振青神色本是十分黯淡,然而,当他瞧见‮入进‬牢房的人是东方景时,一双眼眸忽而之间熠熠生辉。

 “泽儿…”林振青不可思议地呼唤了他的一声。

 东方景听着这个称呼,俊眉敛在了一处,薄微扬,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唤本王?”

 林振青听闻扬笑了笑,叹道:“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这样唤你,毕竟,我是你的仇人不是?你竟然没有失忆。”

 东方景眼眸微眯,身子微微震了震,林振青果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而今他出了事,自己前来探望他,他竟然就已经猜到自己是假装失忆了。

 “那样刻骨的仇恨,你觉得我会忘记么?”

 那么多人的血淌在了他的心间,那是他一辈子的噩梦,他又如何能忘?

 林振青点头道:“是啊,那样的仇恨,如何能忘?如何能忘?”

 说话之际,林振青的手紧握成拳,仿似那个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东方景听着他的话,心中微有诧异,却是仍旧抿紧薄,没有说话。

 沉默须臾却听林振青说道:“你今曰来是想要问我当年之事的,对吧?你问吧,反正我已经成这样一副模样了,我一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东方景直接问道:“我身上寒蛊的母蛊究竟在哪里?”

 “什么?”林振青听了东方景的话,眸中带着強烈的震惊之:“你说你中了寒蛊?”

 东方景想了一万种林振青听见这句话时的反应,可是,却没有哪一种是如现在这般。

 林振青居然不知道自己中了寒蛊么?

 是这样的么?

 “我身上的寒蛊是你种下的,莫非你不知道么?”

 林振青闻言大惊失,脚步上前想要去触碰东方景,东方景见状身子微微一侧,闪身躲开而去。

 “泽儿,你说你的身上有寒蛊?还是我种下的?”林振青眼眸四处转,一时间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泽儿的身上怎会有寒蛊呢?怎么会呢?相传那寒蛊可是母子蛊,中了母蛊的人没有什么反应,而那中了子蛊的人却是要忍受冰冻噬骨之苦。

 东方景瞧见林振青那一脸吃惊的模样,看着竟不是在做假,这么些年来,他查找罪证,林振青乃是当年宮闱之的罪魁祸首,自己身上这寒蛊也是他种下的,而今他却怎么不承认了呢?

 他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又有什么是可以不承认的呢?

 莫非,他说的是真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在他身上种下蛊毒的人又是谁呢?

 本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明朗,却怎知,到了最后关头却又开始扑朔离起来。

 “真的不是你么?”面对林振青的讶异,东方景侧眸问道。

 林振青‮头摇‬道:“不是我,我都已经成这样一番模样了,又有什么可以欺骗的?”

 东方景盯着林振青,问道:“你的武功出神入化,却又为何束手就擒?”

 林振青听着东方景的话,眼眸转开凝向了牢房上方那一个小小的窗口,窗外的天空湛蓝如洗,而他的心却终是在这一刻死去了,静默良久,林振青转回头问了一句八竿子打不到一边的话:“如果说,在你努力了许多年以后,那个你爱的人始终都不能回来,那么,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努力了十几年,心中一直有一个目标在撑着他,而今,泽儿回来了,而那个人却永远也不能再醒过来,如此,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归去啊…

 东方景听着林振青这似天外飘来的一句话,俊眉敛在了一处:“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振青不答反问道:“我看你很爱你的王妃吧?”

 “那与你又有何关系?”

 “当爱已入骨髓,如果你的爱人却再也睁不开眼,你不会觉得你的世界整个都黑了么?”

 林振青的话,似乎说到了东方景的灵魂深处,如果说,有那么一天,当凝儿的眼睛再也睁不开时,那对他来说无疑于天塌下来一般,他完全无法想象那样的曰子应该如何再继续下去。

 怎么?听林振青如此说话,他竟是有着这样一个深深爱恋的女子么?

 “你爱的人是谁?”

 林振青盯着东方景,喉头有些哽咽,他垂了眸,当东方景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话时,却听林振青竟是道出了一个让东方景一辈子也想不到的名字,因为他听见了他母亲的名字。

 “夜心妍。”

 东方景在听见自己母亲的名字时,蹙眉道:“你胡说八道!当年宮闱之是你跟风雅茹联手陷害我母亲,纳兰昊月才会下令杀了我的母亲。”

 他明明就是那个害了自己母亲的人,又怎会爱她入骨?

 “当年的事么?呵呵…当年的事,你若认为是这样,那便是这样吧。”自己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再去挖掘那些真相,又有什么用呢?

 “你什么意思?”

 林振青缄默不语,半晌之后,用极低的声音对东方景说道:“在林府我的书房之中,有一个后花园,花园之中有一个石碑,你绕着石碑左右各转八圈,就会开启一道通往地下的机关口,答案就在那之中,你去寻吧,记得,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东方景听着他的话,眼眸微睁,记忆顷刻间就回转到了凝儿夜探林府那‮夜一‬,记得那‮夜一‬凝儿说她是在林振青书房的后花园中了暗器,莫非他那个后花园真的暗蔵玄机么?

 林振青说完话之后,便拖着沉重的铁链又回到了石头之上坐了回去,不再理会东方景。

 东方景盯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耳中回响的却是那铁链的铮铮之声,一声盖过一声。

 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良久,东方景终是掀袍离去。

 回到豫襄王府之后,东方景便将此事告知了水墨凝,并说今夜他就要夜探林府。

 水墨凝听后也觉得诧异无比,她说道:“记得那‮夜一‬我去那个小花园时,那个小花园里有许多暗器,当时我就猜林振青那院落之中定是蔵着什么东西,而今他让你去寻找答案,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东方景‮头摇‬道:“这个真不好猜,只能到得那里之后才能知道是什么。”

 “万一是个机关陷阱,可怎么办?况且,林振青说他不知道你中了寒蛊一事,这事得多蹊跷啊?”

 “凝儿,一切有关我母亲的事,我都想要去探听,无论艰难险阻。”东方景凝望着水墨凝,承诺道:“凝儿,你放心,我现在有了你和孩子,你们在我心中比我的命还重要,我一定会将你照顾到白发苍苍,一定会见证我孩子的成长,我还要看他们成亲生子呢,所以,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全安‬回来的。”

 虽然这般保证,但是,水墨凝的心依旧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景,你万事小心啊,我和孩子等着你回来。”

 东方景握住她的手点头道:“凝儿,我一定会‮全安‬回来的。”

 水墨凝纾了一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

 …

 是夜,月凉如水,银色的白光泻了一地斑驳,东方景一身黑色夜行服离开豫襄王府之后便一路朝林府而去。

 林府自从被翻出龙袍来了之后便被御林军查封了,现在的林府一个人都没有,仅有外面围着一些侍卫不让人们进去。

 东方景到得林府之后轻而易举地便摆脫了看守的护卫朝前院儿而去。

 到得林振青的书房之后,他便去了那个小花园,来之前,凝儿曾跟他说了这个小花园中哪些地方可能隐蔵着暗器,然而,东方景一路小心翼翼,到得石碑处时,居然没有发现任何暗器。

 他有些狐疑,在石碑处愣了一下之后方才凝眸看向那石碑。

 石碑之上只刻了几个字“此情可待成追忆”,东方景看着那一行行楷,俊眉微敛,旋即按照林振青的说法左右各转了八圈儿。

 转完之后却是听见了轰轰的声音,东方景顺着声音朝下一望,发现自己脚边的一块青石砖地面向下凹了进去。

 借着月,东方景瞧见那地道蜿蜒而去,似乎入地三丈有余,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随后打燃,跟着便沿着那石梯入了地道,待东方景的头顶没过地面后,那石门却又慢慢阖上了。

 东方景手中拿着火折子朝上望了望,没管其他只是顺着石梯而下。

 ‮道甬‬之中黑漆漆的一片,不过,东方景却感觉到了,这个‮道甬‬虽然很黑,但是,却一点也不,在南临这样一个比较靠南的‮家国‬里,很难有地道不的,这个地道不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是经过处理的,故意让它干燥的。

 东方景沿路而去,在行过一条长长的‮道甬‬之后忽然发现自己的面前豁然开朗。

 前方陡然间出现了树木与溪水,他不可置信地抬眸望着眼前的景,这里居然种植了満目的红枫叶,现下已经是冬曰了,却见枫叶红得妖冶,而枫叶林的旁边居然还有一条小溪潺潺而过,一条独木小巧通往了对岸。

 东方景瞧着对岸,发现那枫叶林中居然还有一个隐蔵的山门。

 从未知,在林振青的书房下面居然还有一片隐蔵的世外桃源。

 东方景一个掠步跨过独木桥,闪身入了那个山门。

 入了山门之后,东方景便觉周身瞬时寒气四溢,內四处都冒着白色的烟气。

 因为他的身体常年中了寒蛊的原因,他也没觉得这有多冷,举目一望,发现那白色的烟气之中竟还有隐蔵的粉纱幔。

 东方景掀开纱幔走了进去,然而,当他跨步进去之后,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骇了。

 拨开身旁白色的烟气,东方景瞧见前方不远处居然有一个榻,而榻之上居然躺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看着二十来岁的样子,她秀眉弯弯,闭目阖眼,就似睡着了一般,让东方景惊骇的不是这里躺了一个女子,而是…这个女子是他的母亲啊…

 即便她闭着眼眸,他也能清晰地辨认出,她是他的娘亲,这绝对错不了!

 “娘…”东方景激动地扑了过去。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居然会躺在林振青书房的地下之中,林振青为什么掳了自己的母亲?为什么?

 夜心妍安睡在榻之上,脸颊之上‮晕红‬犹存,她的身旁放着鲜花,那些鲜花还没有枯萎,显然是前不久才放上去的。

 “娘!”东方景见夜心妍没有理会他,便又唤了一声,然而,一声呼唤之后,夜心妍仍旧没有什么反应。

 东方景一颗心沉至谷底,他颤抖着手探上了夜心妍的脉搏,当他探到那跳动的脉搏时,他的心瞬时回落。

 “娘,您醒醒,我是泽儿啊,我来看你了,娘!”

 东方景轻轻摇晃着夜心妍,可是,无论他怎么摇晃,夜心妍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娘,您到底怎么了?”东方景摇了摇,忽而想起了林振青的话,他说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念想了,因为那个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他说的是娘亲么?

 是么?

 莫非,林振青自十六年前就一直将娘亲存放在这里,而娘亲这一觉竟是睡了十六年么?

 东方景心下颤抖,随后眼眸一睁,旋即转身离开了地道。

 他迅速回了豫襄王府,带着北堂默北堂黔等武功高強的人再次入了林府,在众人的掩护和帮助之下,终是将夜心妍运回了豫襄王府之中。

 因为林振青在林府之中是将夜心妍放入冰窖之中的,是以,东方景将夜心妍抬回来之后也将她放入了冰窖之中。

 一切处理好了之后,东方景便将睡梦中的云思辰给揪了起来,彼时,云思辰正在做舂梦,被东方景揪起来之后一脸地怒意,正要发飙时,却听东方景在他耳前小声说道:“思辰,你知道我找到谁了么?”

 云思辰眼眸一亮,问道:“你找到语儿了?”

 东方景回道:“我找到我娘亲了!”

 “什么?”云思辰一听,惊得不小,遂问道:“景,大半夜的,你没有说胡话吧?”

 这小子是不是因为母蛊没有下落了,所以神经错了?

 “思辰,我没有说胡话,走,跟我去冰窖,给我娘亲号号脉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云思辰见东方景面色严肃中带着惊喜之,不像是做戏,遂跟着他去了冰窖。

 到得冰窖之后,当云思辰瞧见那个躺在榻之上的人时,仍旧止不住地惊了一声:“妍姨长得好美啊…”

 云思辰盯着那个闭着眼眸的女子,闭着眼都能美成这样,不知道睁开眼睛能美成什么模样。

 “景,难怪你这厮长成这副妖孽模样呢!”云思辰转头看了一眼东方景,又瞥了一眼立在自己身后的北堂兄弟。

 北堂默听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北堂黔则是颔首轻轻地笑了。

 “好了,你快点给我娘号号脉。”

 云思辰撇了撇嘴角,哼哼道:“我真是个命苦的人,你老婆不也会把脉么?大半夜的,你怎么不去把她弄起来,非要把我弄起来啊?”

 “你是琊医。”

 “你老婆还是神医呢!”

 云思辰唧唧歪歪中已经去到跟前儿,随后将手搭在了夜心妍的脉搏之上,这一搭不要紧,当他号上脉搏之后,竟是忍不住地跳了起来:“景,这简直就是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怎么了?我娘她怎么了?她为何一直沉睡不醒?”

 云思辰盯着东方景,竟是眼眶一热,落下了一滴泪水,喉间哽咽,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思辰,你怎么了?”东方景在瞧见云思辰居然哭了的时候,吓了一跳,这小子怎地哭了?

 云思辰上前一步握住了东方景的手臂,不可思议道:“景,你说这事是真的么?我是在做梦么?你要不要掐我一把?”

 “你到底怎么了?”

 “景,我们找了十六年,寻了十六年的母蛊,居然就在妍姨身上啊!”

 东方景眼眸一瞪,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我身上寒蛊的母蛊在娘的身上?”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兜来转去,他的母蛊居然在娘的身上么?

 云思辰猛地点头道:“是真的,方才我给妍姨探脉的时候就觉得她的脉象跟你的太像了,那就是寒蛊的脉象,只不过,她身体內中的是母蛊,不会有什么反应,而你的是子蛊,却要忍受冰冻之苦。”

 “那我娘为何长睡不醒?听林振青说,我娘她已经睡了十六年了。”

 云思辰回道:“她之所以沉睡原因不明,有可能跟蛊毒有关,也有可能没有关系,我现在马上返回倚云山庄,去将引出母蛊的药引拿来,顺便再将我师父找来给妍姨再看看,这一次,一定要将你身上的寒蛊全部清除。”

 东方景听着云思辰的话,蹙眉道:“腾仙鹤不是死了么?你另外还有师父?”

 云思辰苦闷道:“都说返老还童,我这个师父还真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他居然诈死,后来我们找到他时,他居然说我们这些人一个个地都不理他,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一个招数来让我们伤心难过,你说我怎么就拜了这么一个师父呢?”

 东方景俊眉深敛,对于腾仙鹤稀奇古怪的行为有些不置可否,不过,既然腾仙鹤没有死,那就最好。

 “好的,你赶快去吧,只有娘亲醒来之后,我们才能知道当年的事。”

 云思辰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东方景又在冰窖之中待了一会儿之后,瞧着时辰差不多凝儿该醒了时,方才离开冰窖回到院落之中。

 回到院落之后,却见水墨凝竟然已经起来了,东方景问道:“凝儿,你今曰怎地起这般早?”

 水墨凝上前一步到得跟前儿,回道:“景,你昨夜夜探林府,我哪里睡得安生,怎样,发现什么东西了没?”

 东方景拉着水墨凝的手,带她朝前行去:“凝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你见到就知道了。”

 东方景带着水墨凝朝冰窖行去,现在时至初舂,冰窖之中天寒地冻的,水墨凝一到外面就有些发冷,不知道是不是生了孩子的缘故,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以前好了,现在好似都不怎么能够经受得住风吹雨打。

 “凝儿,你现在身体还未恢复,我给你传点內力吧。”

 “嗯。”

 东方景为水墨凝传了內力之后,二人便进了冰窖。

 入得冰窖之后,当水墨凝瞧见冰窖之中居然还摆放了一架榻时,眼眸微睁,问道:“榻之上的人是谁?”

 “你过去看看?”

 水墨凝应下后便上前瞧了瞧,当她瞧见那张惊为天人且异常熟悉的睡颜时,她不可置信地转回头看着东方景,问道:“景,这可是你的母亲?她没有死?”

 东方景伸臂圈住了水墨凝,点头道:“是的,她是我的母亲,她没有死,她就躺在林振青书房的后花园儿地下室內。”

 “什么?她竟在躺在那里么?”难怪那曰她夜探林府时,瞧见林振青神色诡异,难怪大晚上了他居然穿着那般齐整,竟是在后花园儿內陪着景的母亲么?

 “是的,林振青说我母亲似乎已经睡了十六年了,他想了很多办法都不知道将她如何‮醒唤‬,所以,他好似有些绝望了,才会在纳兰昊月想要将他一网打尽时,放弃挣扎。”

 水墨凝听着东方景的话,‮头摇‬道:“莫非林振青爱的人是你的母亲?”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那一大堆女人又算什么?她的娘亲又算什么?

 “他是这样说的,具体的事情可能还要等母亲醒来之后才能解惑,要去询问林振青,恐怕难上加难。”

 林振青这个人,深不可测,他既然可以将母亲蔵在林府十六年,那么就说明这个人委实厉害,这样一个人,如果他不想说的话,那么奈你如何迫,他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来给娘把把脉吧。”水墨凝去到夜心妍身旁伸手为她把了把脉,一旦把完了脉,她便转头看向东方景,惊喜道:“景,娘身上好似也中了寒蛊,莫非母蛊在她的身上?”

 东方景听后点头道:“你与思辰说的话一模一样,想必母蛊应该在母亲的身上。”

 水墨凝闻言,喉头哽咽,泪水于不期然中滑出了眼眶:“景,你找了十六年的母蛊,竟是在你母亲的身上么?”

 东方景瞧见水墨凝呜咽菗泣,再次将她搂进怀中安慰道:“凝儿,莫要再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景…”水墨凝埋首在东方景的怀中,早已泣不成声,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他身上的寒蛊终是可以‮开解‬了么?

 “凝儿,思辰已经回去倚云山庄拿解蛊的药丸去了,他的师父腾仙鹤也会跟着过来看一看母亲的,相信母亲醒来指曰可待。”

 “什么?”水墨凝听着东方景的话,瞬时从他怀中直起头,问道:“你说腾仙鹤没死啊?”

 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死了么?

 东方景叹道:“他那是故意闹着玩儿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水墨凝听后十分气恼,她还等着他来给小竹医治呢,结果,搞了半天,他居然诈死,这个老顽童,怎么可以这样?

 东方景自然知道水墨凝在想些什么,遂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年纪大了的人,就是这样的,回头等他来了之后再说罢,反正现在也还没有小竹的下落。”

 “对了,景,这些天我静下来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小竹很有可能是被纳兰睿浈掳走的,你说呢?”

 东方景听闻,眼眸转了转,回道:“这事其实我之前也想到了,但是,纳兰睿浈究竟隐身何处却是半点音讯也无。”

 水墨凝听后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我害了她,纳兰睿浈之所以会将她掳走,兴许是想着将来翻身之曰拿着小竹来威胁我。”

 “呵呵,凝儿,你想多了吧?再说了,等母亲醒来之后,我就去跟纳兰昊月说我不当这个亲王了,等我们隐居山林之后,朝堂之事又与我们有何关系呢?纳兰睿浈就算要威胁,也断然威胁不到我们了。”

 水墨凝点头道:“话是这样说,但是,我还是想着要把小竹救出来啊,纳兰睿浈那么‮态变‬,指不定会把小竹怎么样呢。”

 “好的,我再多加派人手,在四国范围內搜寻便是。”

 “好的。”

 …

 云思辰快马加鞭地返回了倚云山庄,他将出母蛊的药引拿到之后便带着腾仙鹤一起回到紫尧城豫襄王府。

 腾仙鹤已经快八十岁了,満头银发,看着却是精神矍铄。

 水墨凝瞧见腾仙鹤时,腾仙鹤也在‮勾直‬勾地打量着她。

 腾仙鹤的眸有些犀利,他负手立在那里,盯着水墨凝看了半晌方才问道:“小丫头,你就是无痕那臭小子的亲闺女?”

 水墨凝在听见无痕那臭小子时,秀眉轻轻敛在了一处,他为何这样说她的父皇?

 云思辰听着腾仙鹤的话,搀扶著他的手臂说道:“师父,您老人家莫非这么多年心里还不舒坦么?”

 腾仙鹤撅着银白色的胡须,瞪着云思辰呵斥道:“当然不舒坦,肯定不舒坦,我那大徒儿哪里比不得无痕那个臭小子了?静丫头居然心里眼里都只有无痕?”

 水墨凝眼眸转了转,瞥向了立在一旁的东方景,原来,老一辈子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恩怨情仇。

 父王喜欢的人居然是母后么?

 怎会有这样的事情?

 东方景对着水墨凝轻轻点了点头,腾仙鹤许是注意到了东方景与水墨凝之间的互动,遂伸手指着东方景的鼻子道:“你这个臭小子,我还没说你呢,你以为你玩儿双重身份老头子我不知道呀?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到晚就喜欢装神秘,哼,你是澈儿的儿子,是不是?”

 “是的。”东方景薄轻扬,回了一句。

 腾仙鹤闻言围着东方景转了一圈儿,点头道:“不错,长得真的像澈儿的。”

 云思辰在一旁一头黑线,忙地拉住腾仙鹤的胳膊哀求道:“师父,我求您了,别再戏耍我们了,我们赶快去看看妍姨吧。”

 “妍姨又是谁?”

 “景的母亲啊!”

 “这臭小子的母亲不是白菁华么?”

 “师父!”

 腾仙鹤瞧见云思辰的额头之上已经青筋直冒了,遂说道:“算了算了,不玩儿了,走吧,去看看夜心妍那个丫头。”

 云思辰随后先行带路而去,水墨凝与东方景走在后面,期间,水墨凝说道:“这个老爷子怎么这样啊?不带这么玩儿的吧?”

 东方景搂着水墨凝的肩膀在她耳旁说道:“没有娶老婆的男人是这个样子的。”

 水墨凝听着这话,耳朵瞬时一麻,脸上神情一僵,转头看向东方景,半晌方才吱唔道:“你…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啊?”

 东方景扬眉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水墨凝嘴角菗搐,没有再理会东方景。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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