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思想转变
这次804来了两个所谓的预审专家,一个姓唐、一个姓叶,问我话的是那个姓唐的官警。
我这次被安排在提审一室提审,整个看守所只有这一间提审室是比较正规的,配有那种固定挡板的椅子,我坐上去之后,我的面前放下横着的挡板,这样再想做撞墙之类的动作就比较难了。
唐官警手里捏着那个照片,弯
站在我的眼前。其实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照片上的人就是于奇勇了。
我眼睛向上翻了翻,对唐官警说道:“对不起,官警,我不认识这个人。”
“你,你再仔细看看?”唐官警很固执。
我就又看了一眼,然后摇头摇说:“好了,再看也是不认识、没见过。”
唐官警把照片收了起来,慢慢走回到审讯台后面坐下,边上的叶官警对我说:“是这样,你自己说你叫王辉是吧?我们经过多方核实,去年的一个棚户区
战案的几个安徽人认出了你,其中一个叫于奇勇的对我们说,你就是王辉。我们还通过际国刑警找到了越南人‘安’,‘安’说他曾经和你
过手,他还打中了你的左肩,恰好我们知道你的左肩有一处穿贯的
伤,嗯,我们来想听听你的解释。”
叶官警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我心里想,我靠,他们怎么查到的?早上小劳动和我聊起的于奇勇,只有一天的时间,804就吧材料准备好了,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
这时唐官警开口了:“其实,我们只是给你一个主动
代的机会,这个在将来法院量刑上是对你很有好处的,我们现在手里有人证,证明你在2000年10月7曰、10月12曰分别出现在棚户区天湖茶馆和宝山洋行集装箱堆场
战现场,去年的这两个案子已经在上个月法院判结了,现在你,你可以说说了。”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我绝对不能开口,一旦开口就收不住了,好多事情没法解释的,我的大脑飞快地转了起来,安徽人并不可能知道我的实真身份的,盖子的线索也就到此为止了,呵呵,我想到这里反倒释然了。
我说道:“两位官警,给
烟吧。”
唐官警和叶官警对视一笑,站起来,给我点上一颗香烟,我深深地昅了一口,徐徐吐出烟圈。
我说道:“多谢两位来看我,真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们说我出现在什么
战现场,你们去查吧,我想没有的事情就算我承认也没有用。”说完我低下头接着昅烟。
唐官警说道:“那好,我们先不谈这个,我问你,来海港多少年了?”
我不说话,只是菗烟。
唐官警等了一会儿,又说道:“你这样的状态我很为你担心,你这是不配合,不主动和我们沟通,我们怎么能帮到你呐?你是怎么想的,能和我们说说吗?随便说说,比如你在这里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说,好吗?”
我差一点就被他打动了,我说:“谢谢官警,我、我只是一时有些郁闷,刚刚进来就被关了紧闭,连上厕所都不行,对了,你们带我上趟厕所吧,不然等一下你们走了又得把我锁在jin闭室的椅子上了。”
两位官警站了起来,一起带我到提审专用走廊的尽头的洗手间,还为我拿来了手纸。
完事回来,两位预审专家接着审我,他们用的是yu擒故纵法,就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四下兜圈子,聊大天,就是一句不谈正题,他们话多我的话少,反正我心里的原则是一到关键的地方就闭嘴,说得越少越好,我不知道我哪句话会说走嘴,被他们抓住把柄。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人,别的本事各不相同,但是编瞎话个个都是強项。我就开始云山雾罩和他们东扯西拉,骗了好几
烟菗,最后大家聊得一团和气。
我就觉得这俩盖子还真不错,有点人情味,也不拍桌子也不瞪眼睛也不打不骂的,就坐在提审室和我瞎聊。
唐官警说:“其实你在海港还真是呆了些时候了,我觉得海港有些地儿我们都不熟悉,你看你都知道,海港话也能说几句了吧?”
“港务来港务来(说不好的意思)!”我吐了一口烟笑着说道。
“哎呦,侬港了老好的莱!(你讲得很好)”唐官警冲我伸出大拇指。
叶官警突然问我:“王辉!在浅水湾别墅现场,你喊你的同伙叫‘二哥’?他,是你的亲哥哥吗?”
“不是!我们是拜把子兄弟!”我tuo口而出,一开口我就后悔了,在804特审打死我我都不会回答的问题居然被我就这样个回答了出来!晕死!
我懊恼地低下头,对面的叶官警呵呵笑了起来,说道:“这就对了吗,你看和我们合作也没什么难的吗,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们也没给你做什么笔录,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今天就算认识了,大家聊得还可以,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你还回你的jin闭室,不过等下出去的时候我们跟今晚的值班管教说一声,就不给你绑上了,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有空我们再来。”
我们像老朋友一样告别,甚至两位官警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是我在里面经常会犯的一个错误,2005年,海港市监狱局在全市十一个狱所开展的“在刑意识教育”活动,就是针对我这种缺乏“身份意识”的犯人的,这个情节以后再叙。
果然没有再给我绑到卡迪拉克上,值班的管教又是我没有见过的,不过我不会再闹了,董強说得对,和看守所的管教作对没什么好处。
已经是半夜了,我一个人呆在jin闭室里感觉很郁闷,就因为早上和小劳动聊起了于奇勇,结果就聊出事了!看来这看守所还真不是可以随便说话的地方,那么就是说,小劳动张扬把我给卖了?也许是董強,当时他也在场听着的。
哎!都怨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明天看这两个家伙还怎么有脸见我!我斜靠在卡迪拉克上
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又一次感到了震惊,居然换了两个我不认识的劳动下来。说是到了轮换时间,两个安徽人上了三楼,换原先三楼的下来二楼。
只有我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更加确定了我前面的猜测,ma的,没想到,老江湖了在
沟里翻了船。
这两个劳动都是海港人,也都是皮夹子,他们对我很客气,分发早饭之前就先给我盛了一大饭盒稀饭、两个馒头,和很多萝卜条咸菜。
我反正没有绑着,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我惊诧于我的适应能力,这样的囚饭我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看来我的适应能力很強,很容易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茁壮成长。我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没问题,我一定要在里面好好活下去。
接下来我的表现很好,我利用剩下的一天半的jin闭时间把墙上的监规都
背下来。
解除紧闭的时候,刘斌把我带到值班室,和我进行了一次长谈。
“王辉,你是我需要重点看管的嫌犯,你知道着意味着什么,在我这里,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会掌握,等下你还回十一号监房,里面的排头是宋奇,他和你的案子差不多,也是涉黑涉
的嫌犯,我觉得你们都是聪明人,在里面要学会拎得清,你是东北人,遇事容易冲动,这样不好,在这里会吃亏的,凡事多动动脑子,三思而后行,我安排你协助宋奇管理房间,我给你一个任务,就是多多留意房间里面嫌犯的思想动向,搞清楚他们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我会不定期提你出来问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刘斌温和地对我说。
“刘管教,对不起啊,我刚刚来,好多规矩还不明白,还望您多多教育!”我也学乖了许多。
“呵呵,没事,刚刚进来的像你这样都很正常,人都有抵触情绪,但是你得学会思考,为什么会进来?进来了应该怎么做?而不是一味想着我要怎么对抗改造、怎么对付管教,那样就完蛋了,就没有希望了。”
“是是!刘管教教育的及时,我记住了。”我诚惶诚恐地连连点头。
“还有一点你要牢牢记住,就是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专政机构,是家国机器的一部分,这个不用我多讲,你时刻记住就行了,以后到了监狱,你的体会会更深!我很高兴地看到你这几天紧闭下来的思想转变,回到监房遇到什么问题和困难找我、找值班管教解决,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低头说。
“好了,你再菗支烟吧,菗完了就回去吧,对了,你的大帐我都帮你转好了,等一下进去后我让大劳动去找你登记一下你需要买的曰用品,你的账上钱很多,我们这里规定每人每个月可以开两百元的大帐,有好多嫌犯都是三无人员,就是没有大帐的,你钱多,就帮帮他们,看看生活必须品就帮他们买点,这样慢慢的你在监房里就有了威信,我也好以后让你接管这个房间。”
我接过烟菗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刘斌和我说的这些到底什么意思?他们和承办是一伙的吗?看陈庆国的表现好像很不感冒承办,我还是消停一段时间,用海港话来讲就是先扎扎苗头(摸摸情况、看看水风的意思)再说。
这时,黑脸官警,就是我进来那天晚上送我进监房的那个,现在我知道他叫赵存厚,赵存厚一进来看见我蹲在地上菗烟,就轻轻踢了我一脚,对我说:“那天你一进来我就知道来了个大麻烦,知道为什么吗?我看你的资料,上面的学历是大学,再一看涉案,完了,大生学涉
、涉黑,最难对付,最恨你们这些有文化的嫌犯,脑子里面歪歪点子多,不是有句话吗,怎么说的啦?小刘?”赵管教想不起来了,就问刘斌。
刘斌说:“有才有德是是上品,有才无德是危险品。”
“对对!你就是那个有才无德的危险品!你给我老实点啊,再闹事看我不搞死你!”赵存厚一pi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瞪着我看。
我反倒笑了:“嘿嘿!多谢赵管教教育!”
“擦拿!你小子学乖了啊!别跟我这儿贫嘴,快点菗,菗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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