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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小别扭
  那个横在事业线上的桃花纹,预示着这个名叫何桃的女人要毁了他的事业啊。

 却见小桃花一蹦蹦到他的面前,讨好地笑道:“狄叔,我跟我师娘学了几招做米饭的方法,斗胆当着大师您的面,您给打个分吧?”

 …

 半小时后,何桃和狄叔端着几份盛在精致盘子里、装点得漂漂亮亮的蛋炒饭、煎米饼、蛋包饭等数种花样的米饭,兴高彩烈地送到餐厅,分给等候的众人。围裙把何桃的细细地勒了出来,她忙前忙后的模样,看得肖甲梓一阵失神。

 各人心中酸的酸,甜的甜,那米饭却是毫无疑问的香,肖尧乖更是撑得肚皮鼓鼓还在盘子。狄叔仿佛看到了一片中西餐结合的新天地,激动地拍着何桃的肩膀:“姑娘,你真是我命里的桃花运啊,哈哈哈哈…”从此研究起中餐来一发不可收,独创狄氏风格的餐饮模式,这是后话。

 只是他那一句“桃花运”落进肖甲梓耳中,一颗米粒呛进喉咙,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咳,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何桃——这家伙还真是没有招惹不到年龄段…

 何桃看他咳得泪花闪闪的模样,拿起一杯水给他递了过去。他也伸手来接,那杯子却在他的手指触到之前又撤了回去,徒留他的一只手僵在半空。一呆愣间,咳嗽竟奇迹般地自己止了,只是表情有点恼火。

 她把水杯凑在自己嘴边,小牙咬得玻璃杯沿儿咯吱一声。

 旁边的人面面相觑:喝水,还要用嚼的吗?

 夜深了。围脖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何桃倚在自己的卧室的窗边,眺望远处的海面,怔怔发呆。 窗下忽有白衣人影轻盈飘来,低眼一看,是披了一身月清辉的娅德。

 “桃‮姐小‬~”她笑嘻嘻地朝何桃招手。

 “娅德,你又穿着睡袍出来吓人。”

 “彼此彼此。我要去酒窖看看酒,反正你也睡不着,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何桃闲着也是闲着,应道:“好啊。”

 手按着窗台轻盈一跃,直接翻窗而出,睡袍衣袂展展,落在娅德身边。看着她一脸惊吓的模样,何桃得意道:“怎么,没想到我这么厉害吧?”

 娅德眨眨碧眼:“酒庄里的‮控监‬都是红外夜视的,知道吗?”

 何桃不明为何有此一问,点头答道:“知道啊。”

 “你刚刚那一跳,睡袍掀起来,‮光走‬了,知道吗?”

 “噗…”

 走在幽秘的酒窖深廊,何桃难免又记起那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格外沉默。

 来到工作室,娅德兀自检测着酒,空气中弥漫的酒香让人熏熏醉。碧眸微微一瞥,何桃那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被捕捉在眼底,笑道:“想什么呢?”

 何桃回神:“就是觉得,这酒窖好深,一进来,就有与世隔绝的感觉,真担心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时空错,不知何年何月了。”

 娅德自幼就跟酒庄里的‮国中‬人接触,中文水平还好,却也生生被何桃这一番高深莫测的话绕晕了。“什么不知道时间错?我带着表呢。”

 何桃笑了:“好啦,快干活吧。”

 娅德却放下手中的工作,凑到她的面前审视着她:“恩,胡言语。你有心事。所以胡言语。”

 何桃打开娅德戳着她心口的手指:“嗤,说什么呢。”

 娅德回到她的工作台,发音带着几分外国人特有的含混,在深夜的寂静酒窖中却十分柔软:“容落落‮姐小‬跟大少爷的事情,虽然八卦杂志上都登了,大少爷也没有否认,但根据我敏锐的直觉,他们两个是没什么的,你放心好了。”

 何桃的脸上忽然升起热度,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急忙撇清:“我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切。”娅德藐视她一眼,“不要小看我敏锐的直觉。”

 直觉什么的最讨厌了!…“娅德,那天的事,你我都看到的。”

 “看到是看到了。”娅德耸了耸肩,“可是,你知道吗,肖甲梓是不会跟容落落有什么的。”

 “凭什么这么说啊。”

 “因为容落落是赵稚鸣的侄女。”

 “赵稚鸣”三个字落在何桃的眼里,她的眸底闪动了一下:“那又怎样?”

 “肖甲梓讨厌赵稚鸣,不会愿意跟她的家人有什么纠葛。”

 何桃更不解了,追问道:“他为什么讨厌赵稚鸣?”

 “你不知道吗?”娅德斜眼看着何桃,微微意外,旋即点了点头,“也是,这种尴尬的事,没人愿意提起。”

 “到底是什么事啊!”

 “赵稚鸣两年前跟肖甲梓的父亲肖关承结了婚,是肖甲梓的后妈啊。”

 何桃脑际有如闷雷滚过。

 她这才记起两年前确有‮乐娱‬新闻沸沸扬扬地热炒赵稚鸣的第三次婚姻的消息。赵稚鸣一直是话题女王,当时她并没有觉得惊讶,也对这类新闻本能地反感,看都不看一眼,根本不知道赵稚鸣这次嫁的是谁。

 没想到,竟是肖氏葡萄酒的董事长、肖甲梓的父亲。

 一幅让人头疼的关系图在脑中勾勒了出来。赵稚鸣是肖关承的新。肖甲梓是肖关承的儿子。容落落是赵稚鸣的侄女。容落落是肖甲梓的女朋友。赵稚鸣是何桃的…亲生母亲。

 容落落是何桃的表妹。

 这错综的关系图在何桃脑中勾勒出一团杂乱的线,神思如被酒窖中的幽暗昅附,沉甸甸凝滞难动。

 “桃,桃儿?”

 她忽然回神,发现娅德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对大眼睛碧幽幽地看着她。捂着心口倒退一步:“娅德,你一对绿眼大晚上的好吓人,跟饥饿的野猫似的。”

 娅德见她一脸失魂落魄,特地凑过来想安慰一下,不料惨被污蔑,暴躁不已,‮白雪‬的小拳头在何桃肩上捶打了几下:“你才野猫!你才野猫!”

 何桃是在打与被打中成长起来的,这小粉拳砸在身上简直是‮摩按‬都算不上过瘾。两人笑一阵闹一阵,并肩坐在靠墙壁设置的原木长椅上。

 娅德说:“容落落的小姨妈赵稚鸣是个明星,曾经是肖氏的明星代言人。也是因为这样的工作关系,赵稚鸣跟肖关承认识了,后来肖关承离了婚,娶了她。

 他对赵稚鸣这个后妈很不接受,她的侄女容落落原本是在他的朋友圈的,这样一来也刻意疏远了。两年来好像没什么集。想一想也知道,父母的婚姻是赵稚鸣破坏的,一个完整的家就这样破裂了,尧乖还小,尤其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心疼,所以也格外生气,连带着对她家的人也讨厌,这次突然会跟容落落弄出绯闻来,真是让人觉得意外。我总觉得,大少爷不会跟容落落真有什么的,一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娅德的语句虽然冗长,但表达能力很強。

 何桃没有吭声,娅德就自顾自滔滔不绝,嘴角忽然挂起阴险的微笑:“再说了,如果让我挑选少夫人,我不喜欢容落落!因为她小姨的关系,各种尴尬,将来指不定怎样麻烦呢。我还是愿意选你!情侣怎么样,又没有结婚,抢了就跑好不好!我看上你了,桃~”

 喜孜孜地捧住何桃的脸捏,搞得好像不是给肖甲梓挑老婆,而是给她自己挑老婆似的。

 何桃没像她预想中跟她打闹起来,神情却是有些愣愣的,站起身来,脸偏转进暗影中不看她,闷闷丢下一句:“我累了,先去睡了。”

 头也不回地走出酒窖。娅德茫然挠了挠卷发,弄不明白什么状况。

 何桃闷头走回住处。有锋利的刃在沉闷心境中挣扎冲突,脚步匆匆踏出,在逃避什么,又像在追赶什么。娅德不知道,比起容落落,她跟赵稚鸣之间有更密切的血缘关系。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

 机会摆在了面前,她要不要抓住?

 天知道,她不想要这样的安排。她宁愿希望像娅德说的那样:情侣怎么样,又没有结婚,抢了就跑好不好!

 可是如今,情况一下子复杂起来。她不知道要不要抢。

 次曰,周曰的下午,暮色薄拢街头。何桃手中提着五六个包装袋,面无表情地走在路上,前方数米远处,是并排而行的肖甲梓和容落落。是的,他们俩个逛街购物,保镖何桃随行保护,顺便就充当了载货工具。容落落对于“宝宝档案”的事很快就消除了误会——对于她这种八卦高手,不会容许一个误会“存活”过夜。今天来登门道歉,约何桃一起逛街,其真诚热情简直不容拒绝。

 当然,保镖与雇主既然不能远离,那肖甲梓就只好一起来了。及至来到步行街,何桃的角色迅速由“约会旗号”转变为“搬运工”

 当容落落再把一只包装袋挂到她手上的时候,她终于怒了,‮议抗‬道:“我是保镖,不是女仆!”

 “呀…反正你的服务范围原本就没那么狭窄,充分发挥一下价值嘛。再说了,你会功夫哎,这点负重算什么?是吧?”‮悦愉‬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踩着高跟鞋轻盈转身,伸手去勾肖甲梓的手臂。

 肖甲梓对她们的对话仿佛没有听见,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像块木板,不动声先行一步,容落落这一勾竟没能碰到他。她的手在半空略略僵住。却没有收回,而是紧跟一步,有些強硬地紧紧捉住了他的衣袖,牙里挤出一句话:“狗仔队说不定就在四周呢,现在还不到拒绝我的时候吧?”

 肖甲梓目光暗沉,却没有再甩开她。

 落了几步在后面的何桃,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有些看不明白。心中浮起疑惑,旋即又甩甩头不去想。人家小两口的小别扭关她什么事?她只是保镖,保镖,要摆正心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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