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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中二千石之言
 105、中二千石之言

 汉制,丞相,掌丞天子助理万机,典天下诛讨赐夺。

 陈平说:“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顺四时,下育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內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其任职焉。”

 孝文皇极爱邓通,赐以铜山,令其私铸,以致于“邓钱与吴越之钱步于天下”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深受皇帝宠爱的近臣,仅因为在丞相申屠嘉入朝奏事时“居上傍,有怠慢之礼”就引起了申屠嘉的不満,当时“凑事毕”申屠嘉就向孝文皇帝进言:“陛下爱幸臣,则富贵之;至于朝廷之礼,不可以不肃”孝文皇帝也能答曰:“君勿言,吾私之。”卖出脸皮保了邓通一回,同时又注意没有伤害申屠嘉的面子。即使如此,事情也并没有因此了结。朝见之后,回到府中,申屠嘉“坐府中”“为檄召邓通诣丞相府,不来,且斩通。通恐,入言文帝。文帝曰:‘汝第往,吾今使人招若。’邓通到了丞相府“免冠,徒跣,顿首谢嘉。嘉坐自如,弗为礼,责曰:‘夫朝廷者,高皇帝之朝廷也,通小臣,戏殿上,大不敬,当斩。史今行斩之’通顿首,首尽出血”仍然不能脫身,最后,还是孝文皇帝“度丞相已困通,使使持节召通,而谢丞相:‘此语弄臣,君释之。’”邓通方得以死里逃生,向皇帝哭诉:“丞相几杀臣。”却也就仅此而已了,直到孝文皇帝崩,孝景皇帝即位,申屠嘉仍然安安稳稳地做着丞相,权力也没有什么变化。

 孝景皇帝宠信的不是佞臣‮人私‬,而是晁错,对其所请,几乎是言听计从。孝景皇帝二年,晁错为內史“贵幸用事,诸法令多所请变更,议以適罚侵削诸侯”因为晁错学的是“申商刑名”政治主张的差异让申徒嘉对晁错咬牙切齿,而晁错自己却因为一时不慎,将罪名主动送到了申徒嘉手上——“內史府居太上庙壖中,门东出,不便,错乃穿两门南出,凿庙壖垣”

 ——破坏宗庙乃是死罪,申徒嘉当即决定,奏请皇帝“擅凿庙垣为门”之罪将晁错“下廷尉诛杀”不料此事怈,不等申徒嘉入朝,晁错便先得到了消息,随即连夜请见皇帝,说明了情况,孝景皇帝一心保宠臣,等申徒嘉来奏请,便极力为晁错开脫:“此非庙垣,乃壖中垣,不致于法。”申屠嘉只得作罢。归府后,怒谓长史曰:“吾当先斩以闻,乃先请,为儿所卖,因误。”竟“呕血死”

 申徒嘉会有那般近于专横的言行,是因为依照汉掉,丞相对二千石之下的官吏者,可力行诛杀,事后,向皇帝报告一下即可。

 在孝武皇帝设內朝专权之前,汉的丞相不要说召集二千石以下议事,就是任免二千石以下的官吏,也是可以直接作主的。

 不说武安田蚡为相时“荐人或起家二千石”以至于孝武皇帝对这个舅舅直言:“君除吏尽未?吾亦除吏”就是后来的布衣卿相公孙弘,也因为有任免之权而被董仲舒进言“仲舒窃见宰职任天下之重,群心所归,惟须贤佐,以成圣公。愿君侯大开萧相国求贤之路,广选举之门。既得其人,接以周公下士之意,即奇伟隐世异伦之人,各思竭愚,归往圣德,英俊満朝,百能备具。”后来,公孙弘开东阁客馆,以招天下之事。

 田千秋之令在举朝看来都没有问题。

 事实上,那份劾奏被御史大夫几番推辞,其所言的理由中有一条就是——此乃丞相之职。

 ——劾案百官、执行诛罚是丞相的权力。

 ——御史大夫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却并没有验治、论报之权。

 ——元光四年舂,丞相武安侯田蚡言灌夫家在颍川,横甚,民苦之。请案。上曰:“此丞相事,何请?”

 即使不论劾案之权,按制,百官集议,本就应当由丞相主持,并由丞相领衔上奏。

 不过,这种集议,或者是皇帝召集朝议,或者是群臣上议,前者自然是宮中,后者,一般在丞相府就可以得出结论,在公车门集议…可以算是头一遭了。

 不过,地点而已,加上只有中二千石与博士,人的确不多,因此,也没有人真的对此有什么想法,包括张安世与杜延年都没有想太多,甚至都没有想要不要将此事告知霍光。

 ——张安世是光禄勋,杜延年是太仆,都是秩中二千石,都在受召之列。

 在两人看来,这不过是田千秋正常行使权力而已,再加上这几曰,田千秋经常入宮,为的就是侯史吴案的事情,而霍光又不曾对两人详说,杜延年与张安世不知详情,两人还暗暗揣测是不是霍光与田千秋有什么默契了。

 ——毕竟,两人都知道,霍光并不是真的要治王平与徐仁的罪。

 尽管有这样的揣测,到了公车门,两人与其他中二千石相见之后,各自入席就坐,对前来试探询问的诸人,都没有透任何意思。

 田千秋是最后到的,在座诸人都起身谒,见礼之后,才再次就坐,田千秋也没有多说,如以往一样,眯着眼睛,似乎有些无打采地坐在首席,慢条期理地说了开场白,随即便直截了当地让众人对侯史吴之罪,畅所言。

 此时,朝中十位中二千石,除大鸿胪无人(注),太常是轑侯江德,光禄勋是张安世,卫尉是田广明,太仆是杜延年,廷尉是王平,宗正是刘德,大司农是杨敞,少府是徐仁,执金吾是壶信。这会儿,除了王平与徐仁不在,其它七人全到了。

 江德曾是田广明的属下,本来只是传舍厩啬夫,征和二年十一月,因捕反者封侯,因为起自微末,又并非什么有大才之辈,他素来很有自知之明,安分守己,自始元五年为太常,倒也算是尽忠职守,不过,今上即位以来,宗庙之事本来也不多。平常朝议,这位太常更是一言不发。这会儿,他也没有一鸣惊人,只是因为田千秋直接点名,让他首先发言,才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臣不知迁之罪究竟如何,不敢妄议。”

 江德说了也就轮到张安世了。张安世皱了皱眉,也只说了一句:“以仆所知,迁当曰亦身在谋中。”

 ——当年,与其说是桑弘羊谋反,不如说是桑家人多有参与上官家所谋的,以至于桑弘羊难以辩白,只不过,当时,霍光要求速决,上上下下所有人也就没有仔细分辨所有人的罪名。

 ——都是死罪…又何必再分得那么清楚呢?

 …

 田广明为河南都尉时就以杀伐为治,前番又曾领兵出征,一向都是戾气颇重的人,这会儿,见丞相看向自己,虽然有些不耐烦,却还是毕恭毕敬地对田千秋道:“仆以为,此案尚有不明之处,覆治为宜。”

 田广明入朝为大鸿胪前是淮太守,牧守一方,验治案情是常做的,在他看来,侯史吴的案子有太多的疑点了,不过,他也不是多事的人,没有人问,他也不会去多嘴。

 …

 杜延年也是深谙刑名的人,听到田广明这样说,他跟着就点头:“子公所言是也。”

 田广明揖谢,杜延年也答了礼,随后才道:“然,当曰正逢赦,左冯翊等之论亦在情也。”

 ——这是为王平与徐仁开脫了。

 …

 刘德当曰奉诏治燕王案的人,这会儿自然有自己的立场,他是宗室,便对田千秋直言:“迁当属反者。且吴为弘羊故吏,又首匿迁,是否涉反事,亦未知,当以大逆抵罪。”

 ——田广明所言也正是指此。

 中二石只剩下执金吾未言了。

 壶信也是没有什么根基的人,又是元凤元年才接替马适建为执金吾的,素来不肯多言,这会儿也是被得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说:“仆实不知刑法,然此子首匿罪人于先,遇赦方自出系狱在后,恐存侥幸法之心,亦有不敬之实。”

 ——这才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壶信这番话完全诛心之辞,尚未开口的一干博士,都

 注:依据《汉书。百官公卿表》,始元四年,田广明由大鸿胪迁为卫尉之后,并无其它人任大鸿胪。

 汉长安城以“八街九陌”闻名于世(《三辅黄图》),也即是有说八条大街和九条大道。“八街”的名称,见载的有“香室街”、“夕街”、“尚冠前街”、“华街”、“章台街”、“藁街”、“太常街”和“城门街”经考古探测,除西安门直通未央宮、章城门接城內环道(即“环涂”)外,其他10座城门都有大道直通或相通,呈垂直相。其中的安门大街、直(城门)~霸(城门)大街、清明门大街、雍门大街、厨(城门)~宣(平门)大街的路宽都在45~56米之间,分三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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