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第二节 周南喜极而泣,梦呓般道:“小溪…小溪我终于又一次把你救活了…”
双手握住小溪粉嫰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磨蹭着,说:“没想到时隔千年,你居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我是周南啊小溪,你的‘周公子’…”
小溪身子抖了一下,急切地问:“那周经理呢?周易呢?你、你怎么可以侵占了他的身子!周易在哪里?”
周南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嗫嚅道:“周易他——他现在回到了千年之前我的身体里,你放心他没事…小溪我们上岸吧。”
小溪才一起身,就轻叫了一声,蹲身下去。周南这才注意到,小溪身上,除了一层薄薄的花粉,并无衣裳,赶紧脫下自己的呢子大衣,披在小溪身上。小溪足尖的荷花上一点,轻如彩云,飘至岸上,周南心里喝彩,暗想妖怪还是妖怪啊。
小溪看见巴蛇,巴蛇冲她晃了晃尾尖。小溪道:“我记得你这蛇,当年我在曲江池初生时,就见过你。”
巴蛇嘿嘿笑道:“不错。你这小妖,以凤王为父,以荷花王为母,可谓万年罕有。你的內丹还没找到,你父王头顶这
东方净琉璃世界听法时药师佛亲赠的五
羽
你可千万饮食起居都戴在头上,才能安身保命,切记切记。”
周南听到这话,皱眉道:“你这家伙,知道的事情不少,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巴蛇奷笑了几声,道:“我知道的事情那么多,不清楚周护法想听什么…万幸你的小溪救活了,小蛇我也该告退了。”
周南张了张口,想起方才的约定,也不好阻拦,只能绷着脸道:“小溪的事就谢谢你了。不过,你回到巴山,如果再伤人性命,为祸乡里,我一定去收你!”
巴蛇连连晃头:“周护法您放心,我在巴山改吃素还不行么,万不敢再劳您大驾了!”
周南重重哼了一声。巴蛇长笑,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向夜空,转瞬不见。虽还是隐隐有些担心,但总不能为险保起见这就把它捉回来再关旗里,只能希望它从此改过自新了。
段轻裳懒懒道:“总算完事了,这套还原当时景物的幻术太耗心血了,我原来只当好玩。你们两个站出来些,我要收功了。”段轻裳说着,先跨到了残雪枯草,天寒地冻的实真空间中,坐在一块椭圆形的大石上,闭目,正要念咒消除幻境,周南大叫一声:“等等!”段轻裳睁眼,看见对岸栏杆旁,出现了另一个“小溪”和自己近前这个小溪不同的是:那个小溪是一身古装。
周南跃起,足尖在池中荷叶上轻点了两下,已到了那个小溪身边,扳住她的肩头,看了又看,说:“是小溪,你这件绿纱长裙,是昨天王娘娘赏的,是你…”说着,又无限爱怜地抚了抚她绾了双环髻的头。那小溪终于満脸惊疑地开口问道:“公子,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怎么穿了身这么怪模怪样的服衣?还有,你的样子…样子似乎突然变了些,我说不清…还有,对岸怎么会还有一个我?她是我么?”
周南张了张嘴,脑中念头数转,呑呑吐吐道:“小溪…是这样,我是在试练一门新的法术,能让人真切地感受到幻境。你可以说是在做梦,对岸的那个小溪,是你的影子…对了,你怎么会这么晚跑到曲江池来?”
小溪神色缓和下来,
角挂了丝笑:“这么好玩的事情公子居然背着小溪自己做,我不依,我也要玩!是这样,不知怎么,今晚睡不实,心神不宁,就顺便起身看看公子是不是口渴要喝茶,结果发现公子不在房中…我记起晚饭时公子说曲江池的粉千叶荷花王要开了,就想你可能也睡不着,来此赏荷了,果然…呀!今年它怎么开这么大一朵?”
周南不答,只道:“小溪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情——明年三月的某一天,如果我失踪了,你就去皇宮的密室找我,我可能是被困在那里,只有你能救我!”未等小溪答话,对岸刚复活的那个小溪已经翩然飞至两人面前,扯了扯周南的手,低声道:“那个小姑娘坚持不住了,我们要赶紧出幻境让她收功。”说完向前一步,拉住“小溪”的手,道:“小溪,小溪,你要记住,劝周南赶快离开皇宮,和你隐居海外避祸,你千万不能呑他的內丹,否则你会痛悔千年!”
彼“小溪”傻傻看着此“小溪”问:“让公子不做左护法了?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多年才争来的…我怎么敢打公子內丹的主意…”
周南瞬间想起这个复活的小溪应该是知道当年自己在皇宮种种经历的,忙扯了她一把,道:“该走了。”又冲那个小溪道:“千万记得,明年三月,皇宮密室!”
小溪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小溪”和“周南”一起后退了几步就凭空消失了。
眼睛,再看四周景物,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头的地方。眼看天将亮了,念个“缩地诀”皇宮望仙观瞬间移至眼前,中间是一道细细的万丈深渊。小溪轻轻一跃,就从曲江池边蹦到了望仙观的正门,曲江池瞬间从望仙观的位置弹回到曲江池原位。
“小溪姑娘这道术,不比周护法的差啊。”
小溪脖子一僵,慢慢转过头,脸上带着讪笑道:“赵…国师早啊,您——看到了什么?”
那赵国师在晨雾中捋了捋胡子,笑咪咪道:“没看到,但感到了。我一直在想,很多妖怪的妖术,其实是比道士的法术还要高明实用的,你说是么,小溪?”
小溪赶紧点头:“国师就是国师,见识超卓,不过妖怪的妖术再高明,也还是怕道士的…正如老鼠怕猫,天经地义。”
“唔…”赵国师皱了皱眉,表情持重地说:“苏贵妃养的一只猫刚死了,据宮女小婵说,是被一只巨鼠咬死的。老鼠大到一定程度,就未必怕猫了。”
小溪心虚,不敢和他扯下去,告辞道:“小婢该回去伺候公子起居了,有空再向国师请教法术!”说着逃一般进了观门。
赵国师在后面发出一阵不徐不疾的空
笑声。
一开园门,就见周南正在做“五禽戏”小溪按了按犹自怦怦跳的心,坐在了树荫的石凳上。待周南把虎、鹿、熊、猿、鸟五套全部动作都做完,小溪跳过去,拉住周南问:“你刚才回来时有没有被赵国师看到?我怀疑我用缩地法时被他看到了,他还对我
怪气地说话呢!”
周南似乎一愣:“你昨晚出宮干吗去了?”
小溪一怔:“公子不是也出宮了么?小溪去曲江池看粉千叶荷花王了,今年开得好大一朵,漂亮极了!对了,公子你刚才穿的什么服衣啊,怪模怪样,还有,你变出的那个小溪还会跟我说话,真好玩!”
周南面色一变:“你又说胡话了,我昨晚一直在觉睡!好了小溪,快去做早点,我还要去给七公主讲《太平经》第三卷呢。”说完转身就入了丹房。小溪劲使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回想起来,曲江池的情景都历历在目,公子怎么就一口否认了呢?带着満肚子的疑惑,先到厨房去做面点豆浆了。
这之后的几个月,小溪总想找时间提醒周南千万别到皇宮密室去,可话到嘴边,自己都觉得怪怪的,语出无凭。她也想着周南是不是会和她主动提起那晚曲江池相遇的事情,结果周南一直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绝口不提。渐渐的,连小溪都以为那晚只是自己梦游,见的都是幻象。
生活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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