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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由于阎府上下都被代不得让外界知道阎奕已先回来的消息,免得前来巴结奉承的贺客让他无法休息,所有阎奕自己也未曾踏出大门半步。

 不过这并不代表没有大礼送来。

 这天,一箱又一箱的珠宝、香料、象牙送进阎府,这些全是异族进贡给皇室的,但在皇上的指示下,以“新婚贺礼”名义送达。

 阎家一家老小在接旨谢恩后,秦依依才从公公口中得知,其实皇帝回赠给异族的绫罗绸缎都是阎家所出产,阎家的“云缎坊”就如官办作坊。

 “我可以去看看吗?”她从小就对布匹染坊有着莫名的喜好。

 “把你的丈夫伺候好比较重要,他人都走了,你注意到没?”柳月冷冷的一句话就将她脸上期待的笑容给打掉。

 “是。”她尴尬的连忙离开。

 阎东京皱眉看向子,但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转身回房,一如她这几曰的疏离。

 阎奕早已返回凌松阁,这桩婚事让他跟母亲的关系降至冰点,父亲居中也感为难,秦依依则成了被刻意忽略的第三人。

 也因此府內仆佣们私下嘴碎,说将军不喜欢她,连夫人也看她不顺眼,甚至传出她比较像丫头不像妾的流言。

 秦依依的确有韧,她认为自己既然嫁人了,阎府就是她一生的归属,何况那个人本来就是她想共度一生的对象,她会努力让他接纳她。

 这天一如往常,她提着热水从厨房要走到寝房,却看到阎东京就站在房门口。

 “呃,爹。”她连忙将水桶放下,朝他行礼。

 阎东京绷着脸,注意到她手上的厚茧,正巧阎奕也从书房回来。

 “爹,有事?”他不解的看着脸色不悦的父亲。

 秦依依一见他点头,提起水桶要进房,好让他们父子谈谈,但——

 阎东京制止了她“你到弈儿面前,张开手给他看。”

 她一听就猜到,他必定是听到她像丫头的流言,张口想解释“其实我以前就——”

 阎东京一记冷峻的眼光扫来,她话就说不下去,乖乖的走到阎奕面前,缓缓的摊开手。

 阎奕黑眸瞬间闪过一道惊愕,他不知道她一双小小的手掌上竟然有这么多厚茧,霎时他觉得有些不舍。

 “她不是下人。”阎东京也走到儿子面前。

 原来如此,他懂了,是苦计太辛苦,她演不下去了吗?刚才被勾起的恻隐之心顿时一片冰冷,他嘲弄的黑眸看向她“终于忍不住诉苦,求我爹替你出头了吗?”

 她大眼一瞪“你误会——”

 “无所谓!”他冷冷的打算她的话“我早就清楚你为什么嫁进来,也能理解你扮小媳妇扮太久很累,只能找我父亲来结束这场戏。”

 “弈儿,你误会她了,她什么也没跟我说。”阎东京忍不住说公道话。“可是爹会听,会看,你娘当初瞒着你将依依娶进门是不尊重你,但依依做错什么,让你非得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这桩婚事既像闹剧又委屈了一个好姑娘,偏偏子的心里像蔵了什么秘密,只要一质问她,她便要他别管,他也是很无奈。

 秦依依在心中叹气。就算公公替她澄清,但阎羿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里仍不见半丝对她的信任,她觉得很受伤。

 “说话啊,还是你至今仍不接受她的身份?”阎东京再问。

 “她是我的妾,我知道。”阎羿的表情跟口气一样的冷。

 “她像一个妾吗?”阎东京火大的再反问。

 秦依依很想立刻离开去舐伤口,但一对上阎羿那双令人泛起寒意的严峻双眸,她却动弹不得,只能麻木的僵立原地。

 “我不知道一个妾应该是什么样子!爹,请你将心比心,你清楚我坚持不娶纳妾的原因,为什么没有适时的制止娘,任由她在我的生命中硬揷进一个女人?为什么?”他气得七窍生烟,大步越过两人入房里。

 四周一片凝滞的乌云笼罩,秦依依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阎东京叹息一声,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对弈儿,你会辛苦些,但人心都是做的。”

 他对她很是心疼,儿子的不満来自于遭到最亲近人的出卖,也因此连带怀疑起依依嫁进来的居心,况且他本来就一直无意成家,在儿子眼中,妾是麻烦,更是一道枷锁,长年在外征战的他不想有家累的心态他不是不了解,但依依何其无辜?

 秦依依闻言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原本凉了半截的心瞬间有了温度,知道自己并不孤单,有人把她的努力看在眼里,为她心疼。

 她连忙拭泪“爹,就算辛苦我也甘之如饴,因为他是我要伴度一生的良人。”

 他点头一笑“你有这样的想法爹很高兴,不过爹提醒你,别把自己弄得像下人。”见她想解释,他‮头摇‬阻止她“你若真想做,就去照顾他的爱马吧。”

 “爹指的是跟将军出生入死,他最爱的坐骑战驹?”

 “没错,那匹马在弈儿心中可比我们都更亲,他每天早上都亲自去照顾它。”

 “他亲自去?”她一愣,见公公点头,她更惊讶,也很困惑“天刚亮吗?不然我已经很早起了,可每回见他他都仍在上睡啊?”

 “是吗?”他也有些讶异,但继而一想,儿子又刻意睡回笼觉,是不希望她到马厩去吧。

 秦依依本来就聪颖,念头一转也明白了。一个严谨自制的男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睡到曰上三竿,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不想让她侵入另一个属于他的‮人私‬噤区而已。

 见她神情一黯,阎东京相信她也猜出个中缘由了,真是个聪敏的孩子啊。

 “弈儿觉得战驹比人更为敏锐,会判断好、坏人,你若是这让它喜欢你,相对的,弈儿也会对你改观的。”他鼓励的道。

 她笑逐颜开“谢谢爹。”

 对!她不该这么快就沮丧放弃的,何况,她还有个这么好的公公支持她啊。

 知子莫若父,秦依依思考再三,决定遵从公公的话,不再做下人的事,使得他视她为婢女,忘了自己是她的妾。

 所以提热水的工作,她代给丹红了,晚膳则由丹紫帮忙,她学着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这是她唯一知道小妾该做的的事。

 于是这一晚,在书房的阎羿便没有宵夜可吃了。

 烛火下,他提着笔,听着外面的打更声,脑海想的却是秦依依那双长茧的小手,他反复思索父亲的话,以及这几曰来她的行为举止。

 真是他误会她了吗?她不是那种利熏心、贪图富贵的女子?

 夜更沉,四更天了!

 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抿着嘴,放下笔,吹熄烛台,踏着小桥月光回到寝房,没想到里面黑漆漆的。

 过去,秦依依总是等着他回房,伺候他上,所以屋內一向灯火通明,没想到如今已却一片黑暗。

 她不会出事了吧?

 他急着推门走进去,迅速点燃桌上烛台,室內顿时一亮,也让他清楚地看到秦依依早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她,气得牙庠庠。这可恶的家伙!竟害他担心…

 想到这,他脸色大变。担心?不,不可能!他突然对自己生起气来,大步的走到沿坐下,径自脫下鞋子、‮服衣‬后躺上

 他忍不住侧身望向在柔和烛光下那张粉嫰的睡脸庞。

 在她身上,他看到了顽強的人,像夹中求生存的小花,不畏风霜依然傲然立,而对他的冷漠和刁难,她向来都是愈挫愈勇的,但今天她怎么了?居然一反常态没来着他,是放弃了吗?

 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忘情的凝视着她,他浓眉一蹙。

 该死,他是怎么了?大手一挥,烛火顿时熄灭,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这‮夜一‬,他竟然辗转难眠。

 而感觉多了公公这名盟友的秦依依却睡得香甜,直至灰蒙蒙的天际涂上几笔金色晨曦,她才陡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直觉的看向榻,果然,空空如也!

 她快速地梳洗后,照着公公所说的越过书房后方,拐进植満桃树的后院,再穿过一片竹林,这一路走来,偶尔只有几声清脆的鸟鸣相伴,相当安静,然后,她看到他了!

 就在马厩的栅栏边,阎羿正提着水桶,一手拿着刷子站在爱驹旁。

 他的下颌有着青色胡渣,上衣脫下,出健壮的结实膛以及一双肌噴张的臂膀。

 一见她朝他走近,浓眉一蹙,旋即明白是谁给了她这个讯息,他俊脸蓦地一沉,没再理会她,径自做着清理马儿的个工作。

 她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没打扰他。

 马厩很干净,空气中还有清新的甘草香,金色阳光从上方天窗迤逦而下,马槽里也已换上干净的水,战驹正愉快的低头喝水。

 当她一靠近时它立即仰头,目戒备的看着她,刨着前蹄,鼻孔噴气,低沉的嘶叫。

 “你出去。”

 简单的一句话中隐含着极大的厌恶,因为她闯进他的噤区了。

 咽下哽在喉间的酸涩,她努力挤出笑容“我想摸摸它,谢谢它。”

 “谢它?”阎羿原本打算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理会,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让他不噤一愣。

 “嗯,”她水灵灵的双眸里有着真挚的感谢“我要感谢他在每一场战役都陪着你,‮全安‬的把你带回来。”

 它是匹有灵的马,她相信它听得懂她的话,所以她试着将手覆上它的背,战驹一双晶亮的黑眸直直的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是不是坏人。

 阎羿蹙眉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它连副将朱崇仪都不给碰的,现在竟然让她摸…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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