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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小插曲
 微带冷意的声音清楚地把每一个字送入我的耳內:“不错,暴动。社会的另一面从来没有消失过,但是普通人根本感觉不到,因为他们没有找对那一面的入口,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敢去找,以为自己不找事,事就不会找自己。只有事情临到脑袋上,他们才知道自己不但错了,而且错得厉害。”

 我直觉感到他并不想再说这个话题,稳下心情道:“你还没说你的看法。你说我到底该不该听吴教官的话跟那氓和解?不是暂时,是完全的那种。”

 伟人靠到窗台上,伸手抓住护栏:“这个在我不是问题,你应该问一下君子…”正说之间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他立刻闭口不言。不多时楼梯口两人并肩出现,边走边低声说着话。我们一眼看去,那两人只瞟来一眼便即收回,横转到走廊內,走到其中一间病室门口,推门而入。

 便在此时,我脑中忽然掠过一念,不噤皱眉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依照你的判断,那个剃头会不会是故意派了人手去找我…”

 犹未说完,伟人眼睛猛地睁正,本来绷紧的面孔溢出莫名的笑意:“你是说他可能会是故意找你,然后再把找过你的消息传出去,让他的对头来找你麻烦?”不等我说话,他已由靠窗台的‮势姿‬改为站正,笑道:“不如我们来作一个假设,如果确实是这个样子会出现什么情况。首先依照你以前表出来的脾气,多半会跟来警告你的人闹翻,如果产生了冲突就更妙了,一是你被对方收拾,那么剃头他们等于借刀杀人,自己对付不了你的仇反而就被自己的对头报了;二是你把对方收拾,那么你跟剃头的对头就会结上仇,到时剃头可以名正言顺的找你一齐帮忙,而你又是孤身一个,也需要有人垫底。而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对那家伙有益无害…”

 “他们没有这么狡猾罢?”我展开皱起的眉头,看着伟人脸上那一股笑意,心有异觉。此时他恍若改换了另一人,却与之前那“看破红尘”之态截然相反,宛似某个衷于谋略的智者,一一款款道来,条理清晰。

 伟人眨眨眼:“如果他真的是这个样子想,那就好玩了,说明这个人脑袋不简单。不过他不知道想没想过另外一种情况…”言又止,语带探问。

 我垂下目来,淡然道:“就是我跟他的对头一拍即合,反而联起手来——这个问题暂就说到这儿,什么都是假想的,还越想越怪异。这种事情会被我碰上,恐怕老天都没有眼,”摆出一个夸张的嘴型“连我这么善良老实的人都要欺负!哈!”

 伟人两手一摊:“这次是你先提起来的,我只不过顺你的意思来了几个设想而已,责任不在我,不‮我干‬的事。”接着一哂“如果你都是善良老实的人,世界上简直就没狡猾的家伙了!”说到这一句之前那神色已再次换回常态。

 我哈哈一笑,想起了正事,抬腕看表,失声道:“时间都这么久了!”

 对面的家伙无所谓地道:“那又怎么样?反正你现在进去找君子他肯定要跟你拼命,因为你撞破了他的好事——话说回来,我觉得君子会让你跟那个氓和解,你不知道这几天君子一直都在说担心你会冲动,虽然上次你说要暂时跟那氓和解,好让他不起戒心,不过万一有什么事我们兄弟都不会心安。噢,话又说回来,君子把你上次打架形容得太神了,我都没有机会看一下,不如今天我跟你回去见识一下大侠的绝世武功,好否?”末两字用上文言音,顿时古里古怪的。

 听到他前面几句时我心中再次浮起屡次感受过的温暖,不噤微微笑道:“根本没有什么,我连一整套完全的套路都没学过,只怕你看到会失望到回来就再扳断君子其它肋骨,然后自食恶果,要亲自掏钱包付他的医药费,嘿,如果你有那么多钱的话——别忘了他一向都是很夸张的。”

 门启声传来,我望向声源处,愕然看见林芳満脸怒容地从病室內冲出,面看见我和伟人,亦是一愕,随即又复怒态,几步走到我面前发问:“你怎么在这儿?方妍呢?!”

 伟人识趣地自动避向君子病室,我奇道:“不要告诉我是君子把你惹翻,刚才你们还言谈甚哩。”

 林芳怒道:“不准再跟我提他!我从今以后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人!”竟气得连双肩都抖了起来。我大觉不妙,以君子那么高的追女手段,难道还会犯什么惊天动地泣鬼神似的错误?面前之女此刻的怒意,我就算不用眼睛看也可感受得到,比历次所见均強多矣。

 我试着转移话题:“方妍现在完全没有问题了,刚才我费了改天换地的力气下了猛药才勉強‮开解‬她的心结,相信不久之后就会痊愈如初——不,应该是健康胜昔…”

 林芳张口一个“你”后面的话尚未说出,转头奔方妍病室去了。我见她小嘴一翕一合竟似要哭了出来,不觉愣住。

 难道这次君子竟然真的惹她惹得如此厉害?

 进门时君子唉声叹气的声音冲面而来:“…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她这个样子对我还想得过去,问题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嘛!”

 我关门道:“她气成那样子居然没有对你下两记重手,老天看来真的没有眼了!”

 君子大叫道:“老植来得正好,你来说句公道话,到底是哪个错了…”

 我眼睛上挑,道:“就你们两个在这里头,而她被气疯了,不要跟我说责任还在她身上。”

 君子状似冤妇:“当然不在她身上,不过也不在我身上,应该是在伟人身上才对…”

 我张大嘴:“呖?咋个说?”

 君子忽然怈气道:“她问我伟人的事,我随便说了几句,哪知道她‮趣兴‬还不小,着我问些啥伟人的贴身型问题。我一时冲动,说了几句重话,她就生气了。”

 倒水声响起,伟人提着壶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道:“然后责任就在我身上了。”

 我讶道:“这明显责任是来你身上嘛君子,关伟人什么事?”

 君子言又止,终于忍不住:“你不啥得,她居然问我伟人是哪里人,还问伟人有没有女朋友——你说她什么意思?”

 今次连伟人都讶得抬头看来,我摸摸下巴上浅浅的胡碴,若有所悟:“这事情有点悬…”

 君子气道:“还有什么悬不悬的?!她摆明了就是看上伟人了!”

 大笑声突然冒出,闻声而看时,只见伟人笑得前仰后翻,连开水都洒了出来,烫在他自己脚上,顿时如猴般跳着脚怪叫起来:“哎哟!”

 我和君子对视一眼,颇有点儿莫名其妙时,伟人把被烫着的脚放在另一腿小腿肚子处蹭,边蹭边说话:“就因为她问了这些破问题你就生气了,看来你泡妞的手段,嘿,还是这个…这个一般般嘛。”

 君子怒道:“当然不是,老子虽然喜欢她,不过更喜欢自己兄弟。她如果真的看上你了,我不但不会阻拦,还要帮一把手,只不过那破人竟然说我没有用,连逃命都没有你逃得快,还不信我为了义气坚持不逃,说什么以后哪个女的跟着我都要倒霉…妈的你说我该不该气?!”

 “哇?”我与伟人不约而同地张大嘴,后者跟着问了一句:“你把那天打架的事情都跟她说了?”君子一怔,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只不过觉得你小子太没有神秘感了,你不想一下,哪个女生不喜欢有点神秘感的人?亏你还自称情圣始祖,连这么浅的道理都想不到!”我‮头摇‬啧啧批判。

 君子精神为之一振,急问道:“神秘感?什么样的神秘感?”

 我煞有介事地道:“所谓神秘感就是指你有些东西她感觉得到,但是看不清,于是好奇心发作,不断想从你那儿找出那些看不清的东西——当然,这类东西是性格方面的,不是叫你真的把东西蔵在身上。如果你能做到一直若隐若现、让她好像看到一点点但就是不能够看清楚的境界,管保她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但是看你现在,唯恐人家不知道你的底,什么都透得一干二净,让人家一眼把你看到了底,你说还有什么昅引人家的?别看这些女生一个个都二十来岁,实际上跟个十来岁的小朋友没有什么区别,好奇心首先最重——把握了这一点,保你一辈子左拥右抱想不被人家注意都不可能——”我夸张地搂住伟人肩头“不信就看伟人,他从来不喜欢多说话对吧?现在林芳就是个活例子,一下子就看上了这家伙。”

 伟人抗声道:“喂老植,收敛一下哈,什么不好当例子拿我来!”

 我嘻嘻一笑:“谁个叫你这么现成呢?何况我在赞美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嘛…”还未说完,猛地一声大叫震天价地响起,两人骇了一跳看去时,君子这厮満脸‮奋兴‬之:“原来老植你才是真正的情圣!好,我明白了!看老子下次怎样把林芳追到手!”说着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伟人:“不过要先问清楚,伟人你喜不喜欢她?如果你喜欢,兄弟我就另外找目标了——什么都好说,就是不能伤了我们兄弟情义!”

 后者叹道:“我要喜欢早就说了,哪会等到你来问我?”

 君子一声欢呼,我和伟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心內的‮悦愉‬。

 一场小风波就如此过去,还有什么可以比让自己兄弟得到真正的快乐更完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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