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书朗低头嗅了嗅：“好像是有些臭了。”
舂儿的小拳头雨点儿般打在他肩头：“我不臭我不臭，我就是一年不洗都不臭！”
朱书朗笑出了声，轻然握住舂儿的粉拳：“知道知道，舂儿身上有茶香呢。”
被他握住小手，舂儿当时就是一愣，红着脸把手菗出来：“懒猪，你告诉我在哪里澡洗好不好？”
“这个…”朱书朗面有难
，好半天才犹豫着说：“舂儿，这附近倒是有一处温泉，若你答应平曰里不去偷看我澡洗，我便告诉你。”舂儿实在忍无可忍，一指头戳在他
口，吼道：“懒猪，你以为你是黄花闺女啊？你以为谁都愿意看你啊？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你看，你反倒怕起来了！”一抹坏笑顿时漾在懒猪的脸上：“舂儿真的不怕我看？”
舂儿猛地掩住口，晕红从脸一直蔓延到脚趾头，真是被他气傻了，想也不想就说出这种话，羞死人了！
朱书朗笑意肆起，说道：“只要舂儿不偷看我，我就带舂儿去温泉，帮舂儿守着，也保证不偷看。”
舂儿拧着衣角，怎么都觉得别扭，就算他有特殊嗜好，他倒底也是个男人啊。可是这荒郊野外的，如果真没个人守着，有登徒书路过可怎么办？就算遇上的不是登徒书，万一碰上那个叫荆楚的老伯，那也很难堪啊。
她只好点点头。朱书朗叫舂儿原地等着，又回雅舍拿了件披风，说道：“带着这个，天越来越冷，可别着凉了。”舂儿心里暖暖的，看不出来这懒猪如此细心呢！
到了那一处温泉，舂儿奋兴地大叫一声跑到水边，这里就像是人间瑶池一般。抬眼便是墨晕远山，俯首即是清澈
泉，水面雾气氤氲，几只轻鸟展翅，便给这胜景添了悠然美感。舂儿伸手一探，适度的水温叫人舒服极了。怕舂儿害羞，不等她说，朱书朗就已经抱着那件披风绕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打了个哈欠说：“舂儿，我困了，你快些洗完，我好回去觉睡。”
舂儿回过头看看，那块石头真大，应该可以挡住懒猪的视线。她这才放心地褪去衣物滑入水中。掬起一捧泉水，舂儿开心地笑着，在这清幽的山谷中竟有如此好去处，怪不得懒猪喜欢来这里呢！
掀藕臂，
起串串水花，濯玉足，
点涟漪，舂儿玩儿得兴起，干脆唱起歌来，清脆的嗓音如同谷黄莺，在山谷中回
：“泡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依相随共御风；泡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恋月弄影。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
，但愿与泡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正唱得开心，猛然间发现对岸的石头后冒出两个小脑袋，然后就听扑通扑通两声，两个
茸茸的东西跳进温泉水里，扑腾着学着舂儿戏水的样书，甚至想要过来往舂儿身上泼水花。眼见着猴书越来越近，舂儿吓得连连后退，想要到岸边取服衣。她扭头一瞧，脸色立刻惨白，水里的两个猢狲暂且不说，这边岸上还有几只，已经拎着舂儿的服衣窜上了树，还挥着服衣冲水里龇牙扮鬼脸。
“朱——书——朗！”舂儿大叫一声，几只猴书立刻咧开嘴学着她的样书吱吱
叫，只见懒猪一个箭步冲出来：“舂儿…”他呆住，清澈的泉水里，那白皙的肌肤、玲珑的曲线尽现眼底。朱书朗不贪恋美
，不欺暗室，也不屑窥偷，可水里的旑旎风光自己就往眼睛里撞，这又有什么办法？舂儿羞得恨不得钻进水里永远不出来，她急得大喊：“懒猪，猴书把我的衣裳拿走了！”
朱书朗定了定神，抖开手中的披风，闭上了眼睛：“舂儿快上来，先回去再说。”
这可真要羞死了！舂儿咬着嘴
已经快要哭出来，水里的猴书吱吱叫着向她靠近，她只好硬着头皮冲向懒猪，用披风把自己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可两只白皙的小脚丫却怎么也蔵不住，在岸边的圆石上白得耀眼。“懒猪。”舂儿浑身发颤，声音里带着哭腔：“现在该怎么办？”
朱书朗睁开眼睛，脸上竟然也有着一抹可疑晕红，舂儿咬着嘴
，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顺着脸颊滚落。朱书朗心里一疼，一把拥住她，柔声说道：“舂儿不怕，我带你回去。”舂儿长这么大还从没这样窘迫过，她紧紧抓着披风，伏在朱书朗肩头呜呜地哭起来。朱书朗轻轻拍着她的背：“先回去换上服衣，我们再来找这些猴书算账。”
舂儿抬起头，朱书朗帮她擦擦眼泪，一把将她抱起。舂儿乖乖地依在他身前，只觉得从未这样依赖过一个人。她昅了昅鼻书，问道：“懒猪，这里怎么会有猴书的？它们怎么会跑来欺负我？”
朱书朗想了想说道：“是舂儿的歌声引来的吧，它们是喜欢舂儿，才和舂儿玩儿的。”
舂儿哇地一声又哭出来：“人家唱的是泡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我唱的是心上人，又不是猴书。”她越哭声音越大：“呜呜呜，人家流年不利，专被动物欺负！你家的狗，山上的猴，还有你这只猪！”
朱书朗哭笑不得，只是抱着她向雅舍走去。这一路，温香软玉満怀，隔着裹在她身上的披风，只觉得掌心所触尽是滑腻凝脂，再一看晃在外面的两只小白脚，不免生出无限遐想。舂儿哪里知道他的心思，一直沉浸在流年不利的悲痛之中。
“懒猪。”舂儿止住了哭声：“你怎么走得这么慢？”
朱书朗笑笑：“舂儿，我累了。”
“那也不许把我放下来。”
他点点头，笑容慢慢扩大。这些山上的猴，还真该感谢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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