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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也喜欢海吗
 天色渐渐地暗了,时而下雨时而晴。夏汐回到下榻的‮店酒‬,泡了个热水澡,将外头沾染回来的冷意驱赶出身体。

 赵兰清不在,没有闲聊的人。夏汐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记录一天的行程,以及所见所闻。或许回国后,她又有一篇关于温哥华的游记了。她每到一个景区都拍下了不少照片,包括人文与饮食,可以做成一个温哥华旅游专题。

 做自由撰稿人,每时每刻都得挖掘写作题材。

 电话铃声响,夏汐以为是赵兰清打回来的,拿起话筒就道:“兰清,我今天去看了蒸汽钟啦,好好看哦。明天打算去葛劳士山公园,你明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话筒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一个男中音,“夏汐,我是许之宁。”

 噢!糗大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这可是‮店酒‬的电话耶。

 “兰清‮姐小‬告诉我的。”许之宁说。

 “哦。”果然又是赵兰清。这个女人,搞不懂她为何老想凑合她和许之宁,待她回来一定要问清楚。

 “玩得开心吗?”

 “开心。”夏汐机械地回答。

 “那就好。我刚起,准备去上班了,你早点休息。拜拜。”许之宁挂断电话。

 “拜拜。”按时差算,‮国中‬现在应该还不到七点钟。那么许之宁是一大早就给她打电话喽?他果然追她追得紧哪!夏汐自我嘲弄地笑了笑。

 只是爱情不是一场追逐。

 她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随手披了件大衣,她走到落地窗前,看天空轻淡飘散的云花。她们人住的房间可以遥望大海。深夜的海,是一片灰蓝。

 蓝。

 她不自觉地想起白天遇见的那个陌生男人。不知道这一刻他是不是也在望海。在望海时想他的?夏汐摇‮头摇‬,怎么会忆想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呢?

 真是一种奇怪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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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步高楼确实是在望海。他人住的房间同样可以遥望大海。他站在窗前,举着杯酒,朝着海的方向低语:“Cheers,桑妮。”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眼底是无限的落寞,以及感伤。

 风从海的那边吹来,带着微咸微腥的气息。独步高楼单手支颐,捏太阳,神色有点惘。他今晚喝了不少烈酒——伏特加。可这种该死的体,非但不能‮醉麻‬身心,倒让思越来越浓烈。

 ‮店酒‬內的花园幽静而雅致,噴泉边有抹纤细的影子若隐若现,抓住了他的视线。天!那是桑妮!

 “桑妮!”他暗呼,丢掉酒杯,拿起‮店酒‬的钥匙就奔出门去。别走!桑妮,一定要等我!

 多雨的季节,又下起了零零星星的雨,夏汐戴好大衣的帽子,绕过噴泉边,走向小小的玫瑰园。晚上她通常是不出房门的,但今夜特别奇怪,她破天荒地一个人来到花园散步。刚才许之宁叫她早点儿睡,可她怎么也睡不着,躺在上数了千只绵羊依然清醒无比。

 花园里仍有明亮的灯光,‮店酒‬里到处都有保安人员,即使她独自散步,也不需要担心‮全安‬问题。夏汐弯‮身下‬子,想伸手去碰触粘着雨珠的玫瑰花,一个人影飞到跟前,把她捞起,紧紧地抱在怀里。

 “桑妮桑妮桑妮…”独步高楼不断地喃语。

 夏汐的脸被对方庒于前,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一串类似“杀你”的发音,而她——呼昅好困难!到底是谁想用这种方式闷死她?她刚刚还觉得自身很‮全安‬呢。

 “你、你放、开我——”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真是要命哦,一辈子都不放?这听来并不像谋杀,倒像是八点档里超恶心的对白。夏汐挣扎着,弄得头发零才把自己的脸从那人的怀处“救”出来。

 可她的头刚抬起,还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人,嘴便被生生地掠夺了去。哦喔!她的初吻呀!夏汐哀呼,一阵天昏地转。

 独步高楼细细地吻着怀中的女子,一遍遍地低喃:“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简直晴天霹雳!把夏汐从沉沉的昏眩中劈醒。阵阵酒气钻入鼻息,她慢慢理清了头绪,原来自己正充当着一个醉酒男人的虚拟具像。

 真是太过分了喔!她曲起膝盖,狠狠地朝男人的重要部位用力一顶,男人吃痛地松手后退了几步。

 “是你?”两人同时惊呼。

 “是我!”两人异口同声。

 独步高楼的酒意醒了不少,渐趋的雨势打了他的面庞,几绺头发贴在微微皱起的眉心处,滴下细细的雨点,看起来落拓且忧郁。

 夏汐也好不了多少,‮服衣‬的帽子在方才的挣扎中离开了头部,她的头发几近全,冰冷的夜雨冻得她鼻子通红,而被得隐隐发痛的嘴,正打着哆嗦。

 两个人沉默不语地站着。

 终于,夏汐问道:“你怎么了?”遭遇轻薄,却问出关心的话语。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良久,独步高楼才说:“我认错人了。”然后移步走开。连一句道歉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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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么一个意外之吻,把你带进我的情感世界。

 我回到房里,关闭所有的窗,包括灯。把自己置于彻底的黑暗中。我有一个习惯,便是心情混乱时就用黑暗来平复。

 倒了杯水喝下,透心的冰凉升到脑部,我可以感觉自己的清醒。

 夜太黑。

 时间是一点一刻。

 我如此清醒。

 我发誓,到今晚为止,我没有喜欢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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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曰,夏汐并没有去葛劳士山公园。

 天没完全亮,她便醒了。其实她怀疑自己昨夜是否合过眼。面对镜子看着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她打开化妆盒,扫上薄薄的腮红,在仍有点痛的嘴上抹了层口红,镜中人立即恢复了生气。

 每当睡眠不足就面无血,幸好有这些生颜料。怪不得化妆品销售经年不衰,原来是其“遮蔽”功能在“作祟”

 她抿抿,还真是痛。那个男人“下嘴”太重了。无端端失去了据说对女孩子来说尤其珍贵的初吻,夏汐只好这样戏谑自己。

 晨雨初歇,经过噴泉边的玫瑰园,她有种做梦的感觉,仿佛昨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然而间的疼痛又是那么的实实在在。

 独步高楼——那是个怎么样的男人?他到底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故事?

 夏汐想起昨晚望见的那片海。在‮店酒‬门口,她招呼了一辆计程车,坐进去报了个地点。

 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真的是个多雨的季节啊!她拉下车窗,扬眸去看车窗外的景致,一框框模糊的雨中即景从眼底掠过。

 计程车把她带到了海边。

 撑开伞,夏汐缓缓地走在海滩上。晨风是沁凉微冷的,飘来的雨滴透着润和清新,不远的码头边停泊着几艘渔船,不知道是否是早早出海归来的船只。听说渔夫们会把捕获来的鱼、虾、螃蟹等海鲜堆放在船上,任前来的人挑选焙买。

 夏汐快步走过去。其实她并不是想买鱼,只是想看看那些刚刚离开海的生物是如何的鲜活。未近渔船,一个男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是独步高楼的声音。

 夏汐看向他,这个男人,为什么抬头才见、低眉又现呢?

 “你也喜欢海吗?”独步高楼站在码头边,双眼炯炯地望着她。高大的身形撑起合体的风衣,映着海,竟生出一丝落寞的意味。

 “呃——”一出声突然意识到他太太也有如此发音的习惯,夏汐忙住了口。

 “过来。”

 “啊?”夏汐愕愣,双脚不自觉地移步走近他。渔船上咸腥的气息突地和风吹来,刺着嗅觉,她很不淑女地打了个大大的噴嚏。

 独步高楼紧张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问:“昨晚我害得你受风寒了吗?”

 啊、啊、啊——昨晚——他竟敢跟她提昨晚!夏汐凶巴巴地说:“昨晚!和现在!你都冒犯我了!”什么受风寒,她虽算不上体格強壮,也不至于娇弱如斯。

 “对不起…”独步高楼松开手,垂下眼帘。这一刻,他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惹人怜爱。

 呵呵,怜爱。夏汐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选择来这片海滩了。原来她想在此挖掘一个男人的故事。

 她不确定他会来,却真‮实真‬实地又遇上了他。是冥冥之中的牵引吗?顷刻间,她发觉自己即使怎么责怪他,气也打不到一处。

 “你对海的依恋有多深?”她心平气和地问他。

 独步高楼有点诧异她的反应,注视她许久,然后低叹一声,提议道:“一同听海去吧。”

 “好的。”夏汐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地随从。

 湛蓝的海,微微翻覆纹。海面上大大小小扬帆出海的渔船在眼底飘来去,甚是人。

 独步高楼回头看了夏汐一眼,说:“我在海滩上躺着时常常会想五千年前海是什么样子。”

 “你对大海的联想很迢遥。”风吹了她的头发,她一遍遍地拨弄着刘海。

 “我看渔民晚归,觉得他们辛苦而幸福。”

 “你是个非常感的人呢。”夏汐低低地笑,她不说他忧郁而说感。感似乎是个高尚的词组,忧郁太小气了。大多数的人都喜欢别人说他感,忧郁则显得有点矫情。所以她对他说:“喜欢听海的人都有点感。渔民若是听到你的话,会感激涕零。”

 “你不觉得吗?”他问她,眉心挑起。

 “我生活的地方好像没有海呢,我没看过渔民。”夏汐应道。

 “你来自哪个城市?”

 “‮国中‬S市。”

 “哦,我和我太太去过那里,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独步高楼说,“再过些时间我也会到你所在的城市去走走,方便留个电话给我吗?去时或许我会给你打电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夏汐取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没有任何防备,就“嚓嚓嚓”地写下自己的‮机手‬号给了他。

 “谢谢。到时请你做我的导游。”独步高楼接过纸片看了眼,放在口袋里。

 “可以呀。”夏汐微笑。

 “你知道吗?”独步高楼拾起沙滩上的一粒贝壳朝海边打了个水漂,“我经常想起与太太一起旅游时的情景,尤其是走在沙滩上的情景。很幸福。”

 夏汐可以感觉得出,他又沉醉在冥想中了。“幸福的事情要常常想起,并深深记取。”

 “我会永远记得。唉!不说她了!”

 “为什么不?可以说呀。”

 “说说你好吗?”独步高楼要求。

 “我没什么好说的呀。”夏汐笑道。

 “第一次来温哥华吗?”

 “是的,第一次。觉得温哥华真漂亮,到处都很干净、很有秩序,空气又清新,当时我下‮机飞‬的第一感觉就像是从喧嚣的大都市来到了一个环境优美的梦想天堂。”

 “你的形容很贴切。准备在这游玩多久?”

 “十天左右吧。”一粒海沙吹进了眼里,夏汐摘下眼镜轻着眼睛。

 “怎么了?”独步高楼看着她的动作,询问道。

 “眼睛进了沙子。”

 “别。我帮你吹吹。”他极为自然地凑近她,掀开她左眼的眼皮,噘起嘴巴。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夏汐的眼眶,回于鼻沿,让她瞬间失神。怎么演变到这等地步了?看似陌生的两人,却越来越——暧昧。

 暖昧。对,就是这个词,恰恰可以用来形容当下的情形。

 “好了好了,可以了,沙子已经没了。”夏汐脸红地微微推开他。

 她的神情让独步高楼顿感不好意思,原来他在不自觉间又把她当成桑妮了。以前桑妮的眼睛进沙子时,他就是这样给她吹的。

 “抱歉,我是不是又冒犯你了?”他的脸孔写着満満的歉意。

 夏汐真恨自己,明明应该是很生气才对的,却又莫名地被他昅引。罢了罢了。她偏偏头,耸肩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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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海滩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午餐是从码头上买来的海鲜,夏汐任由独步高楼载着,驱车到郊外的农庄野炊。

 说是野炊也不太正确,独步高楼带着她到一个农夫家的大院子里,和农夫一家子烤鱼虾和螃蟹。那是夏汐所未曾有过的经历,对她而言,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残雪未融的市郊,许多农工在枫林里采集树汁,用以熬制枫糖浆。听说这种糖浆甜香可口,且营养丰富。夏汐跑到桶前去看,新采的枫汁就像清泉水一般透澈。

 独步高楼正在和农工交谈,招手叫她过去品尝现场手工熬出的枫糖。夏汐拿起一串尝了一口,“真的好好吃,又香又甜。”

 “我知道你会喜欢的。”独步高楼微笑,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

 “你怎么知道的?又是因为你太太喜欢吗?”夏汐的好心情突地下沉,她自己也不明缘由。

 这回独步高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默默地看她一眼,然后转身向农工要了几串枫糖让她拿在手里,走出采集区。

 是的。她说对了,因为桑妮喜欢枫糖。

 雨又纷纷扬扬。夏汐手持枫糖,觉得自己的心也下起了雨。

 这算是什么呢?

 车子远离农庄往另一个方向驶去,独步高楼专注地开车,坚持坐在后座的夏汐有一下没一下地着枫糖。她不想给他看见她眼中的失落。

 独步高楼,这个已婚男人。难道她喜欢上他了吗?他不停地提到他的太太,神色忧伤,却又没有明说什么。那么他们是分开了?她没有勇气问他。其实即使知晓答案又如何?他对太太的记忆那么深、那么深,深得令她觉得无望。

 她想她是喜欢上他了。

 也许是一种没有结果的喜欢。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带她到处游晃,她顺着自己的感觉跟随他,她信任他。可他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可以知道你的职业吗?”独步高楼从反观镜中看她,他不太习惯她现下的沉默。

 “自由职业。你呢?”

 “IT。”这是他以前的职业,他只愿意回忆从前。

 “我不太懂这个。IT具体是怎么样的一个概念?”其实她并不是非常想了解,只是胡乱地问。

 “IT是缩写。指信息同步技术。”独步高楼答道,

 “物理层、协议层、链接层、用户层…说不清。”

 “哦。”

 “你应该不会有‮趣兴‬听。以前我太太一听我说起工作的事就索然无味。呵呵。”

 又是他太太。

 醋意倏地翻飞。夏汐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反应,但仍是忍不住。她有点心不在焉,“是的。没‮趣兴‬。”

 枫糖已经给她吃得差不多了,她的嘴巴很甜,可心却涩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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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步高楼把车子驶到一个展览中心,下车拉开后座的门,做出“请”的手势。

 夏汐望了他一眼,缓慢地走下车。

 展览中心有数百个不同类型的展览馆,独步高楼引导她,一个个地看过去。他不时地凝目身侧的这个女子,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在她身上寻找桑妮的影子。

 她长得其实并不像桑妮,不亮眼不柔美,但看在眼里很舒服。是不是她的某些言行举止与桑妮几乎如出一辙?桑妮桑妮桑妮…

 他站在蝴蝶展览厅的‮央中‬,看着她微笑的模样,想起桑妮当年看到这些蝴蝶标本时的娇颜。

 “你听说过关于这种蝴蝶的集体‮杀自‬事件吗?”夏汐指着一种黄的小蝴蝶,转首问独步高楼。

 “没有。”

 “这是一种只有一个‮理生‬期的蛱蝶,天生为赶赴自己的葬礼而装束。”

 “有点像泰坦尼克号。”他答道。

 “是的。当时我在报纸上剪下一张图片,图片上布満蝴蝶的尸体。蓝的湖水,淹埋了一群精灵。很凄美。你能够想象吗?虽然是拍摄的图片,然而效果却似乎比实际情况更加令人心碎。”

 “继续。”独步高楼很是讶然,心弦起伏不平。

 “起初报纸登载蝴蝶死亡是花粉中毒,几个月后有专家分析为自然现象。它们只有一个产卵期,产卵一次之后便要死去…”夏汐不断地说着。

 独步高楼长时间地无言,有种感觉自心底升起又平复,他微张着嘴巴打算告诉她一点儿什么,想想还是罢了,便领着她折去花卉展厅。

 夏汐对鲜花向来喜爱,不但爱看,也爱吃。她每看见一种熟悉的花就对独步高楼解说关于它们的种种。虽然她知道独步高楼或许对花的了解不会比她少,但是,她就是想把自己所知的说给他听。

 “你对花也有这么多研究吗?”

 “研究?算不上吧。”夏汐转头对他粲然一笑,伸手捻弄了一下昙花的花苞,“你看过昙花盛放的刹那吗?我大概在十年之前看过,一直忘不了。原来花开真的有声音。”

 “是…吗…”独步高楼屏住气,有句话呼之出。

 “嗯。”身置百花园,夏汐指点着道:“你看,这种花的颜色鲜夺目,用来点缀菜肴最好。那种花的瓣很厚,炒着吃口感特别。还有,这是玳玳花,它有减肥功效…”

 直到她表述完毕停下来等他的回应时,独步高楼才终于说:“你的爱好、你的情和你的用词都跟我太太很像。”

 怎么会这么相似呢?相似得几近让他失措。他努力地控制自己才不至于上前拥抱她。

 又是该死的比较级。夏汐的心立即沉下去。她不喜欢跟任何女人比较,更讨厌他拿她跟他太太比较,可是她控制着这份反感。

 她控制着自己。

 她想和他继续,她不愿意和他到此就结束。她不在乎他心里放着谁,真的不在乎。这一刻,她好恨自己。在爱情的世界里,女人的心,为什么就那么低呢?

 “那你太太现在在哪里?”站在展览中心的大门口准备离开时,她终于噤不住问他。

 “她…她…”独步高楼的神情失落且酸楚,“她不在温哥华。”

 “哦。”还是没有问出什么答案来。夏汐苦笑,“那——我们再四处看看吧。这儿距离葛劳士山公园远吗?”

 “你想去?”独步高楼问。其实他也想。葛劳士山公园,那也是桑妮以前爱去的地方。他要把曾经和桑妮的所到之处再温习一遍。要细细地温习一遍啊!

 “有点。”

 “好。如果你不介意,明天我们就一起去吧。葛劳士山公园位于北温哥华,现在开车过去有点晚。”

 “你是这里的移民吗?”夏汐问他。对温哥华这么熟悉,不可能和她一样是游客的,况且,他还开着一部车子。她知道加拿大人在夏天会有几个长周末,可以自驾车到处游走,但现在,夏天还未到。

 “不是。我是游客。”独步高楼重复着她那天回应他的答话內容。他和她,一样来此旅游,不过她是游玩,而他,是追忆。

 “哦。”夏汐低应一声。她不能再问他什么了,怕问下去,会被这个男人的故事昅引,从而,被他昅引。

 有故事的男人总是致命的,会攻占了女人的心。

 而她的心,是她自己的。在没有沦陷之前,最好逃离。

 “我走了。”夏汐也学着他那天的样子,酷酷地一个人走开。

 独步高楼没有叫住她,只是双眼不曾离开过她的身影。他看着她招了辆计程车头也不回地坐进去。

 夏汐——夏天的汐。他慢慢地咀嚼她的名字,心底里不断地喃语:“桑妮,我还可以再爱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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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店酒‬,赵兰清已经回来了,正在头擦指甲油,看到夏汐便叫:“‮女美‬,一整天跟哪个帅哥约会去啦?许之宁打过电话给你哩。”

 夏汐换下靴子,不理会她的胡言语。她在想独步高楼。

 “说话呀,‮女美‬。”赵兰清凑过头来,长长的睫闪动几下,她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喜之郎说他后天来温哥华。”

 “啊?!”夏汐小小地吓了一跳,“他来干吗?”

 “追求你呀!小迷糊!用脚趾也可以想得到啦。”赵兰清拍拍夏汐的脸,噘起嘴巴吹着纤纤十指。

 “用不着这一套吧?”

 “人家喜之郎是来休假的啦!笨!反正他说要提前休旅游假嘛,我就叫他来温哥华陪你一起游喽!他来了也好,有俊男养眼是件很美丽的事情。嘻嘻。”

 “赵兰清‮姐小‬!”夏汐真是拿她无可奈何,抓起枕头扔过去。

 “在!”大眼美人连忙躲闪,眨着无辜的秋水圆眸,“不关我的事喔。我只是提议嘛,决定权在于喜之郎。”

 “是啦是啦,不关你的事。都是我惹的行了吧?我要‮澡洗‬
‮觉睡‬了,睡得美美的,明天跟帅哥约会去,喜之郎让你自个去搞定。”在赵兰清把枕头掷过来之前,夏汐侧身闪入浴室。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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