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叩叩…
连裕芬出现在茶水间的时候,就看见一张严重恍惚的脸,白净的脸庞泛着叫人难以忽视的红
,正呈现失心状态的倒着咖啡。
天啊,那是谁?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平常所看到的练姬桩!
“姬桩,咖啡満了啦!”抢在她烫伤自己前,连裕芬赶紧出声提醒。
“哦!”练姬桩惊吓的看着満溢出来的咖啡,连忙搁下咖啡壶,慌忙的想要挽救眼前的藉狼。
“停,我来收拾就好。”连裕芬阻止她把这里搞得更混乱,俐落的菗过一旁的纸巾,把蔓延的深
体控制住,然后把沾満咖啡的纸巾往一旁的垃圾桶扔去。
三两下,就阻挡了灾情的氾滥。
“对、对不起…”练姬桩抱歉的看着自己所造成的混乱。
“没睡好?瞧你一大早就恍神得厉害,昨天晚上干啥去了?”
“我?我恍神?哪有,我昨天晚上在家乖乖觉睡,我只是…”
脑子不由自主的掠过昨天小吃摊旁叫人失控的那一幕,掠过那惹人遐思的健硕背影,然后停留在稍早之前错失的吻…练姬桩脸上的温度不减反增。
“只是什么?”连裕芬故意恶劣的问。
没事才有鬼,瞧她脸红得像柿子,一双总是清笃理智的目光,今天
蒙得找不到丁点焦距,想要唬弄她连裕芬,下辈子吧!
“只是想事情想得出神而已,不行吗?”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哦,我还以为你跟某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意有所指。
感敏的神经被触动…
“哪有?少胡说八道了,我哪有跟杨耐冬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之间好得很,就像姐姐照顾弟弟那样的相处融洽,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多心了!”练姬桩噼里啪啦的解释着。
这番澄清的话语听在连裕芬耳中,反而怈漏出
盖弥彰的况味。
只见连裕芬笑了笑“咦,我有点名说是杨耐冬吗?我明明只有说某人而已吧?”一脸无辜状。
连裕芬的话让练姬桩又是一阵鸦雀无声,她瞪着连裕芬的笑容,恨不得当场杀人灭口。
“连裕芬,你好样的!”抢在自己的面子还没碎成一地之前,练姬桩决定维持仅剩的躯壳,落荒而逃。
她抢过自己的杯子,神色慌张的转身正要走出茶水间,偏偏她最不想看见的家伙,竟然就堵在这唯一的出路。
她往左走,杨耐冬就往右闪,她往右走,他存心作对似的朝左边闪,搞了半天,她前有敌人、后有伏兵,根本是进退维谷。
可恶,她得稳住,绝对不可以轻易忘了自己的人生原则去染指年轻的帅哥。
“杨耐冬,你给我乖乖站住,不许动!”
大喝一声,杨耐冬果然不再左靠右拢,练姬桩这才顺利的赶紧从他身边跑开。
连裕芬大笑,肆无忌惮的笑着,她从不知道,练姬桩一丝不苟的人生里,竟然也有这么充満戏剧化的时候。
“我错过什么好笑的事情吗?”无端被暴吼的杨耐冬,纳闷的问起大笑不休的连裕芬。
连裕芬止住笑“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打从我认识她开始,她的人生,从没有这么失控过。”
“意图吻亲算不算?”他坦率的说。
连裕芬挑高了眉,听到他们两个产生暧昧,不算意外,反而是杨耐冬的坦率态度叫她比较惊讶。
“你是认真的?”敛起笑容,她严肃的问。
“我看起来像是只是玩玩而已的那种人吗?”杨耐冬反问。
连裕芬笑了,转过身替他倒了一杯咖啡,然后送到他手中。
她朝他竖起大拇指“国美来的杨小朋友,你真是好样的!我们家姬桩脸皮薄又要強,但绝对会是个不错的伴侣。”
“是啊,永远不怕吵架找不到对象。”
对嘛、对嘛,这样才对!练姬桩这样的青舂年华,不能成天只跟死人打交道,而要开始跟活人打交道,尤其是男人…充満年轻气息的小男人。
看来这个杨耐冬,会是练姬桩打交道的最好对象。
连裕芬捶了他一记,当做是给他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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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苦苦捍卫的城堡已经有了松动,练姬桩无从补救,只能藉由不友善来抗拒某人強势的入侵。
“为什么我也得跟着来?”双手抱
,她抗拒的说。
明明早上说好,她只负责送他到大卖场,又没说她也得跟着进来,偏偏杨耐冬这该死的家伙不放过她,硬要拖她进来凑一脚不可。
要不是看他白天在办公室工作还
卖力的,她真想敲他一记爆栗,以玆怈恨。
“吃东西这件事,对你来说有那么厌恶吗?何况,只是叫你挑自己爱吃的,又不是要你下厨烹煮。”
她狐疑的望着他“你确定你真的想要下厨?台北很方便的,上下班的路上到处都有东西吃,不管是早餐、晚餐还是宵夜,你看,我在台北活了这么久,不就是这样活过来的吗?”
与其奢望他的厨艺,饥肠辘辘的练姬桩还是习惯依靠外头便当店的三宝饭。
再者,吃人嘴软,吃多了他给的食物,人会变得卑微没格,她可不想到头来,还得把自己卖了来偿吃债。
“你不觉得自己下厨,比较有家的感觉吗?”
挑衅一睨“让厨房飘出油烟,就是家的味道吗?”她歹恶的说。
杨耐冬知道一时间要扭转她的想法,简直比登天还难,与其跟她白费
舌的争论,还不如用实际行动来一点一滴渗透她的防备。
没再勉強她,他推着车子,迳自选焙着新鲜的蔬果、食材,至于练姬桩,则是意兴阑珊的杵在一旁,像个没作用的监视器,无聊的看着卖场里的一切。
忽地,裙摆传来拉扯的力道,她低头一看…
“姨,姨…”一个一岁半的小
娃,摇摇晃晃的走向她,嘴边挂着口水,讨好的拉扯她的裙摆。
唷,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呢!
练姬桩张望了卖场后,赶紧蹲下去“妈咪呢?弟弟,告诉阿姨,妈咪呢?”她放缓了说话速度,亲切的问。
“姨,糖糖,吃糖糖。”童言童语的小男孩一点都不怕生,讨好的高举着手中的棉花糖。
一定是跟光顾着采买生活用品的父母走散了!遇到她也就算了,万一遇到一些居心叵测的坏人可怎么办?
心里的正义感瞬间膨
,她一把抱起小男孩“弟弟乖,姨带你去找妈咪。”
一阵风扫过杨耐冬的身边,是熟悉的馨香昅引了他的注意。
“你要去哪里?”他对着疾走的背影问。
“这小男孩跟爸妈走散了,我去找人。”练姬桩抱着小男孩来到服务台前,请求卖场便播通知。
不知道是因为人
太多还是怎么的,明明已经广播过好几回了,却迟迟不见小男孩的家长出面。
等到杨耐冬完成采买,拎着两大袋的东西走向入口处的服务台,练姬桩还抱着小男孩,翘首盼望着小男孩的爸妈脑旗点出现。
“会不会是恶意遗弃?”他做出最坏的结论。
“不可能,你看他身上簇新的童装那么漂亮,如果不是疼爱小孩的家长,哪会舍得花这笔钱。况且他白白净净、圆润粉嫰的,跟那些被遗弃的小孩不一样。”她贴近小男孩的颊旁,他身上的
香叫人恨不得偷咬一口这小家伙。
“但是时间实在太久了。”
“没关系,我们再等等。”练姬桩一点都没有想放弃的念头。
“姨,还要吃糖糖!”小男孩用软软的童音对她喊。
一看到那软嫰嫰的脸蛋,还有无瑕的目光,对杨耐冬摆了一天臭脸的练姬桩毫不犹豫的
出温柔笑容。
“好,再吃一颗!”她用杨耐冬没听过的轻声软调,逗弄眼前的小男孩。
练姬桩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如何的美丽动人,一点点的母爱,就让她显
出隐蔵在面具、盔甲下的实真柔软。
她让自己负担了太多伪装,成天把自己搞得像个战士似的,不累吗?他很想这么问她。
放下手中装満食材的塑胶袋,他在她身边坐下“你似乎
喜欢小孩的。”
杨耐冬的话,刺
到练姬桩某条神经,让她本能的竖起警戒。
她漠然的看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喜欢小孩了?你一定是视力有问题,建议你现在马上去挂急诊。”
“要強,明明就是喜欢。”
她故做冷淡的望着他“玩别人的孩子又不用负责,不玩白不玩。”她说得很无情市侩。
又来了,她的战袍又穿上了。
到底要怎么样,她才会坦率一点?
把她抓过来,狠狠的吻她个天旋地转吗?
可以啊,他求之不得。只是,那顶多也只能换来一个暂时。
杨耐冬不想回应她的挑衅,转而跟她怀里的小男孩逗玩起来。
一岁半的孩子很有趣,你给什么刺
,他就马上做出回应,如果练姬桩也这么坦白,一切都会简单许多。
其实爱情一点都不复杂,是人把它多想了,搞复杂,然后作茧自缚。
一岁半的差距,真的有那么不可跨越吗?杨耐冬不认为。
兴许是玩累了,小男孩在练姬桩怀里睡着了。
“要不要我接手?你抱很久了。”
“没关系,别吵醒他。”练姬桩温柔的说。
“看来,三十岁以下的小男生,也不尽然是那么讨人厌的,对吧?”杨耐冬意有所指的说。
她怎么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她是不想跟他争论,以免落入他的陷阱。练姬桩别过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好嫉妒,如果他是那个小男孩,她非但不躲不逃,还会主动示好。平平是“一岁半”人家是可爱得紧,他却被嫌弃到爆,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啊?
两人各怀心思之际,一个忧心如焚的爸爸,拉着哭哭啼啼的妈妈,神色仓皇的跑进卖场来。
看见练姬桩怀里的娃儿,两夫
连忙激动的冲上前“伟伟,伟伟!”
练姬桩侧身护住小男孩“你们是弟弟的父母?”谨慎的问。
“是,我们是伟伟的爸妈。可以把小孩还给我们吗?我们找了好久。”那个父亲激动的说。
她没有马上把小孩归还,而是交给一旁的杨耐冬“小孩给你。”
杨耐冬才接过手,只见练姬桩双手往
际一揷,瞪大眼睛,火冒三丈的对这对糊涂夫
教训。
“你们是怎么看顾他的,小朋友都走散几个小时了,你们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他不见了。”酝酿多时的怒气顿时倾巢而出“你们有没有想到,万一小朋友在这段时间內发生了不可挽回的意外,身为父母的你们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她像个正义的使者,激动的教训着眼前粗心的爸妈,愤怒到极点,就自己连眼眶都泛红了也浑然不察。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傍晚我带弟弟来卖场,他不想坐娃娃车,我就让他跟着我在这儿逛,都怪我満脑子光顾着采买生活用品,却忘了弟弟。回家后,我忙着准备晚餐,一直以为弟弟在房里觉睡,直到我先生回来要跟弟弟玩…”妈妈不断自责的哭泣。
大人们激动说话的时候,在杨耐冬怀里的小男孩醒了,张开纯真的眼睛望向久违的爸妈,全然不知道大人心思的他,咧开笑容,本能的张开手臂“妈咪,抱抱。”
“伟伟…”泪眼婆娑的妈妈,満是歉疚的从杨耐冬怀里抱过小男孩。
原本还一脸盛怒的练姬桩,看着眼前的温馨场面,终究是心软了,本还想说什么的嘴,嚅了嚅,也就算了。
“快带他回家去吧,溜达了一下午,小朋友也累了。”
“我知道。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小男孩的父母不断鞠躬道谢。
卖场的乌龙遗弃,总算是圆満落幕了。
离去时,可爱的伟伟挨靠在爸爸宽阔的肩膀上,不断的对练姬桩挥手“姨,掰掰,掰掰哦!”微笑送走了纯真的小男孩,练姬桩发现身旁的杨耐冬不知打何时起,又用他那双可怕的电眼一直凝望着她。
“看够了没?再看收门票了哦!”撂下警告,她迳自走向外头的停车场。
杨耐冬不以为忤,一手提起采买的东西追上远去的脚步,才碰上她的手,她整个人却像是触电似的甩开他“你干么?快放手啦!”
他的目光热切中带有攻击,叫人摸不着边际的笑容里有着不容忽视的笃定。
没了方才万夫莫敌的气焰,在他面前,练姬桩成了陷入困境的小动物,左躲右闪,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这份尴尬。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他干脆把不断闪躲的她整个纳入怀里,紧紧的抱住。
“杨耐冬…”她震惊的低呼,不敢相信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下抱住她。
她的鼻息无可避免的挨近他,属于他的味道,像是毒葯股,一点一滴的渗透她的理智,叫她忘了挣扎。
正当她还不知所措的时候,她那早一步陷入紧张的气息,突然被拦截…
杨耐冬竟然吻了她?!
电光石火,他的
热烫得叫她惊愕,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却已经像是一把火,狂疯的就要烧了彼此。
在濒临死亡的最后一秒,她推开了他“我真的会杀了你!”她苍白的嚷。
彼不得天南海北,就是胡乱的往前走,是杨耐冬拉回了她,让她找到她的车。
不,她无法掌控方向盘,这太震撼了!
“我来。”
他接过她手里的钥匙,坐上了曾经只属于她的驾驶座,练姬桩恨不得把自己就地掩埋,省得面对。
“我很喜欢小孩。”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果然招来她一记白眼。
“那又怎样?大不了祝你以后
妾成群、儿孙満堂。”
“谢谢。”杨耐冬揶揄低笑。
突然,练姬桩听见肚子传来杀风景的饥饿声响,愧羞之余,不噤迁怒的瞪住杨耐冬。
“可恶,我肚子饿了啦!到底民国几年我才可以吃到晚餐?”
明明可以包两个便当回家嗑,这男人就偏要跟她过不去。疯子!没看见她都快要饿得前
贴后背了吗?
看着她像孩子般的使
子,他好笑的安抚“好,回家、回家,再不喂你,我看我明天就可以打包回国美了。”
“知道就好。”
操控着方向盘,飞快的往家的方向奔驰。
一路上,杨耐冬说着待会的晚餐內容,但练姬桩有些心不在焉。
她一直想忽视在心里蠢动的异样,可是方才他说他很喜欢小孩的那句话,却像是按到重复播放键,不断的在她脑海里放送。
我很喜欢小孩、我很喜欢小孩、我很喜欢小孩…
接着,一个不可能的画面依稀出现…朦胧中有三个身影,两大一小,练姬桩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脸,看见了穿着皮衣的背影,看着神似某两个人的小小孩…
唔!天啊…练姬桩,你一定是饿昏了!
************
周末的上午,换上了家居服,练姬桩打房开门走出来,漫无边际的宁静,突然让她感到一阵纳闷。
“杨耐冬?杨耐冬…”她试探的喊。
没等到回应,下一秒,她转而走向他的房间,只见敞开的房门,里头连个影子都没有。
“奇怪,跑去哪里了?”她纳闷嘀咕。
真不喜欢这种疑神疑鬼的感觉,好像心被悬在半空中似的不踏实。
餐桌上,她的早餐被保鲜膜呵护着。
胡乱吃了几口,本想随手一扔,拍拍庇股走人,可下一秒,她竟然反常的主动把餐具拿到水槽清洗、沥干。
正觉得一肚子烦躁无处发怈之际,母亲大人又透过电话来登三宝殿了。原因无他,只为单身原罪。
着电话线,一个不断的以口头命令一方非去不可,一个则是打死不肯点头的抗拒着对方的安排,战火一触即发。
“我说我不要…”
“相亲有什么不好?那都是亲戚长辈帮你筛选饼的乘龙快婿,品质绝对有保证,总比你当初年轻不懂事,自己胡乱找的男朋友还可靠。”心直口快的练母突然如是说。
无预警的被提及往事,练姬桩感觉到旧伤疤被揭开来,难堪又愤怒“那至少是我自己的选择,好、坏都是我自己承担…”
说完,她失控的把电话摔出去,整个人像是被菗去力气似的蹲在地上。
她没有哭,只是愤怒,更是苦涩…
许久,她身边突然一道阴影笼罩,她抬起头“你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呐呐的问。
杨耐冬没有回答,而是蹲下去捡起被迁怒的话筒。
他都听见了吗?方才和妈妈的电话争执。
“我…”她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说了又如何,他能了解曾经绊倒她的那段坎坷吗?
她颦着眉,表情苦得像黄连,他不是不想给她拥抱,只是拥抱了又如何?他不是她,替代不了她的人生。
“欸,这附近不知道哪里可以买青草茶?”他没头没脑的问。
“你要做什么?”
“有个人一大早就肝火旺盛,想要买一杯给她降火解气。”嘴边扯开的是叫人气结的揶揄。
“你…真多事!”练姬桩被他
得想杀人,根本没空去伤感母亲又提起的往事。
“要不要出去走走?今天天气很好哦!”他试探
的邀约。
“我有事要忙,你哪边凉快哪边去!”青草茶,他留着自己喝啦!
气呼呼的走出阳台,正要抓起洗衣篮里的脏服衣往洗衣机扔…咦?她那堆积如山的服衣呢?
练姬桩当下第一个反应,是赶紧打开洗衣机的盖子,发现里头空无一物。
迟疑两秒钟,她缓缓的抬起头,往晒服衣的长竿瞥去…
哎唷我的妈呀,她这个礼拜换下的脏服衣,此刻全都在晒衣架上,包括她那极密私的小衣小
,活像是万国旗似的,高挂在上头
风飘扬。
一旁,还有某人的衣物,相伴着享受阳光。
傻眼了,下一秒,练姬桩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杨耐冬…”
遭到点名的男人踩着轻松的步伐走来“什么事?”
“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那些服衣是怎么回事?”她虚弱的问,完全没有再看一眼的勇气。
“哦,都已经洗干净了啊!”“对,我知道,问题是,谁洗的?”她咬牙切齿的问。
“严格来说,是我丢下洗衣机的,但是,实际上是洗衣机洗的。”
“那、那些Bra…”没勇气问出口。
“当然全部是手洗,这点常识我还有。”他笑了笑。
手洗…竟然是手洗?!
练姬桩感觉自己的血
凝结了,可是脸颊却反常的烧灼发烫,一想到她的密私衣
是被眼前这个家伙一件一件的亲手
洗,她就快要昏厥。
“怎么了?你脸很红。”
她能不脸红吗?她脸热得都快炸爆了。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下一次,可不可以让我自己洗就好?”
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练姬桩像个无主孤魂似的,轻飘回房。
房门一关,她再也克制不住愧羞的狂
,整个人埋进被窝里,放声哀鸣。
小男人啊小男人,做人有必要这么体贴入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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