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脚尖轻轻一踢,红砖人行道上的小石子跳呀滚地,姜明芽清脆的笑声扬起,配合着暖暖的阳光,形成一幅活力清新的画面。
玩疯了的她更不安分,直接就在红砖道上玩起跳格子的游戏来。
“跳跳跳!”姜明芽像个小孩子似的,在人行道上跳着。
“你心情很好嘛,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跟在她身后的慕天澄看着她奋兴的举动,有些不解。
“没什么,就想跳,运动运动嘛!”跳跳跳,用跳格子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跳跳跳,用跳格子来宣怈満腔的內疚感。
舒柠大哥警告她不要爱上慕天澄,安伯伯也认定她不会自找麻烦,而她也认为自己不会去爱上慕天澄,但扪心自问,她有这么笃定吗?否则情绪为何会为他而強烈摆
?
“阳光很大,天气很热,小心中暑。”慕天澄提醒她。
“不会的。”
“不会最好,我希望你脑子清楚,不要头昏脑
后,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姜明芽倏地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问道:“你解密了?”
“是。”他不隐瞒。阳光忽然隐没,大地沉暗了些。
静宁片刻后,她进出吃醋的口吻,道:“都好几天了,你一直没吭声,我还想说你不肯告诉我秘密,害我每天都在幻想你是不是跟叶莉出游去,又或者你们两个躲在房间里商量事情,谈着谈着就天雷勾动地火,直接把我给忘记了呢!”
“你真会幻想。”他敛下眼,道:“会花时间是因为必须把整件事情的脉络弄个清楚,我不想回到国美后被指责失职。”
“我们是要去国美?”她惊呼,果然是要去见佟译。
“对。”沙沙沙…风吹过,红人行道上的大树绿叶随风摇动。
她
好被凰吹
的发丝,没有直捣核心的喜悦,心情反而沉重了起来。“谨慎一点是对的啦,只要你不是跟叶莉秘密约会,我就放心了。对了,叶莉的资料有什么惊人的发展啊?这跟我们到国美有关系吗?还有,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臭骂你呢?”她有一连串的问题期待他的回覆。“你会告诉我吧?不然我就当你又是在骗人喽!”
“叶莉交给我的资料确实惊人,原来林达不仅跟舒柠合作,共谋掏空‘长达生化公司’,野心极大的他还不満足,居然又跟‘那坦投资顾问集团”设在海外的三家企业公司的高层共谋,打算如法炮制,再掏空三家企业,然后把全部的钱移转到欧洲成立新的集团。”他用安抚的语气告知她详情。
她瞠目结舌。“林达的野心也太大了吧?偷了一家公司的资金还不够,竟要牵扯三家公司?”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以为‘长达生化公司’的资金挪移事件并没有被发现,所以食髓知味,贪心地勾结海外三家公司的高层,密谋要再背叛母企业。”
“那你赶紧揭发他的阴谋啊!可别让林达得逞了!”她嘴巴上替他抱不平,心里却暗喜。这可是意外发现,连舒柠都不知道林达还留有一手呢!
“不,时机还没到,我还得再等。”
“等?等什么?应该要赶紧揭发林达的野心才是啊!”“不行,不能断了线索。那三家企业高层的身分至今仍用代号相称,虽然我隐约猜测得出这三人的身分,不过还得做最后确认。”
姜明芽想了会儿,同意了,不过还有个问题想问。“那么‘
曰集团’呢?你一直没动作,为什么?”她得问问他打算如何报复“
曰集团”也好做防备。
他突然勾直勾地睇着她。她心一惊。“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很担心你。”
“担心我?担心我什么?”
“舒柠尚未就‘长达生化公司’的事情找你麻烦,或许他还没有怀疑到你,不过这件事情隐瞒不了,我想他很快就会知道是你偷走机密,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原来他在替她紧张啊!“我怎么办呀?我…我…我就看着办啊!”她装笨。
他没笑,一脸凝肃。“我开错玩笑了吗?”
总觉得有股冷风不断地吹向她。
他敛眼,道:“一旦我开始出手,就会把‘长达生化公司’毁灭。”
她一震。
“怎么了?”他问。
“我很讶异,‘长达生化公司”毕竟是‘那坦投资顾问集团’的子公司,你直接毁去自家公司,这样好吗?”他真狠啊!
“我不会让林达有任何反扑的机会。至于‘
曰集团’跟我玩起商业间谍战,我一样也会回报。我估算过,若是毁去‘长达生化公司’,‘
曰集团’连带也将损失一百五十亿。”
“哇,会有这么多钱不见呀?”她惊叫。
“你心疼吗?”
她耸耸肩,回道:“还好啦,反正我也管不着,而且公司的核心事务又不是我在处理的,我又能怎么办?虽然舒柠对我有提携之恩,但我也只能尽量痹篇他,不给他机会找我麻烦了。”
“你想跟‘
曰集团’断得干净?”姜明芽展现出切割的态度来。
“当然要断干净啊!况且你要带我去国美,我更可以远离舒柠,也不必再害怕了。”她陶醉地说道:“我好期待接下来的行程喔,只是你能不能处理好那三位高层的事情啊?咱们的国美行会不会被拖累到?我很担心你吃亏耶!”迂回绕圈,就是要套他话。
“放心,我已做好防范。林达虽然结合了曰本、韩国、印度三家同样属于‘那坦投资顾问集团’旗下的企业高层,不过有了叶莉的磁片后,我已经知道要如何引
他们暴
身分,以及怎么阻止他们攻击‘那坦投资顾问集团’。”慕天澄也配合地再度把话题绕到磁片的秘密上。
“你真的好忙碌喔!不仅受命来湾台找寻攻击‘那坦投资顾问集团’的幕后黑手,还要扫除不利公司的坏人。瞧,你都瘦了。其实你只是领人薪水的员工,根本不必这么费心尽力啊!”慕天澄回下眼,再抬首看她时,毫无保留地说道:“这些都是我分內的工作,我不是领人薪水的职工,而是‘那坦投资顾问集团’的执行长佟译选中的接班人,因此自然要扫除对公司不利的障碍。”
“什么?!你是接班人?那我不就是未来的执行长夫人…呃!没啦,我
讲的,你别误会!我只是太奋兴了,所以才会脫口而出…啊!不是啦,你千万别以为我贪图你的身分喔!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怕你太累了嘛…”
她聪敏地用拜金模样来混淆他的判断,就怕引起他的怀疑。不过她更清楚必须把所谓三位高层的名单以及內幕挖出来,这消息太重要了,倘若这三位高层能在同一时间背叛“那坦投资顾问集团”想必会在亚洲经纪圈造成強烈风暴,还会给“那坦投资顾问集团”带来严重损失,届时安伯伯就可以利用这机会歼灭佟译了。
“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叶莉耶,若不是她,你就来不及阻止林达的诡计了。”她再道。
慕天澄意味深长地回道:“林达是棋差一着,没有注意外遇事件造成了
子的不谅解,更没料到记恨的
子已准备好要反噬他一口。此人恃才傲物,自以为驯眼了
子,没防备枕边人,这才让我有机会去查访林夫人的背景,进而结识了叶莉这个人,而林夫人也因为心有不甘,因此同意让我为她出头。”
“所以你真的好厉害、好厉害喔!懂得去寻找人
的弱点,也找到可利用之人。”姜明芽拍手鼓掌,实际上却心惊不已。他的敏锐真是太可怕了,竟会去找愤懑之人套消息!
“我真的厉害吗?”他反问。
她一惊,回道:“你是很強、很強呀!”
他沉默了,片刻后忽然有感而发地说道:“爱情真是不可思议。”
“怎么了?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她走向他,偎进他怀里。她刻意装出媚娇柔顺的模样,就是要卸除他的心防。
“你不同意我的感觉。”
“我是听不懂。”
他幽幽笑道:“那我就来解释,一旦爱上一个人,这份爱会让人
了理智,会让人鬼
心窍,会让人失控,甚至掉进阿鼻地狱里…”
“停!不要说得这么恐怖,谈情说爱哪有这么可怕呀!”她以食指点住他的
片。“况且你爱的人若是我,才不会下地狱试凄呢,你只会快乐地飞上天堂当神仙哟!”她不断在他怀中撒娇,就是不想让他扩大联想,进而怀疑起她来。
“我也希望自己当神仙。”无视路人的侧目与注视,他锐利的
眸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会的,你会享受到当神仙的甜美滋味。相信我,我的爱会让你飞上天堂的。”
姜明芽回道,因为偎在他怀里,完全没有看见他奇诡的表情…慕天澄似乎爱上她了。一位高贵王子,竟会对她这花痴拜金女倾心,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他不曾亲口说过爱她,然而他展现的种种迹象,却让他觉得他对她释放了深厚的感情。
他把她留在身边,他让她参与一系列的事件,甚至告诉她秘密。尤其,他竟然在担心自己是否会因为爱上她而坠入地狱里。思及此,姜明芽觉得一颗心绞拧得好痛。
她选择与安伯伯站在同一阵线上,也因为她选择了效忠安伯伯,所以注定要背叛他。
************
唉…
姜明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打从跟慕天澄
手后,她向来冷然的情绪总是波动得好厉害。
“稳着点,别想太多,搞不好全是自己瞎猜的,其实他并没有爱上自己,他只是一时被
惑而已。”她不敢忘记安伯伯的提醒,除非能够证明慕天澄愿为自己付出性命,否则别把感情放出去。
况且,她与他之间的
手并未结束,万一她的伪装被揭穿,等着她的将会是一场铺天盖地的风暴。
不要再想了。
姜明芽马上拿起机手拨给慕天澄,公事要紧,她得问出那三位高层的名单,以及掌握慕天澄的决策。
都~~都~~都~~
“你在哪儿?”接通后,她立即问。
“在忙。”低沉的嗓音十分平静。
她顿了下,继续套话。“人家护照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要出发到国美啊?”
“三天后,我订好机票了。”
“这么快?!”
“怎么,吓到了?”
“不是啦,想说你都没正式通知人家,我还以为要拖上一阵子呢!”她干笑,再问:“那我可以准备出国的服衣了?你陪我逛街买服衣好不好?”
“这三天我走不开,你自己去买,信用卡你尽管刷。”
“不要啦,你放松一下,陪我逛个街嘛!我知道你在忙那三位高层的事情,不过偶尔放松一下,才会有清醒的脑袋应付突发状况啊!”她一心一意要把那三位高层的身分搞清楚,好跟这三人合作商议出让佟译吃瘪的办法。
“等一下!”慕天澄的口气忽然变成急促。
“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吗?”她追问。
“不说了,我得赶去机场。”
“去机场?你去机场做什么?”莫非他掌握到三位高层的动态了?
“你去逛街吧。”他下令。
“可是…”
“机场的事很重要,现在不是玩乐的时候。”
“喔。”
“别打搅我办正事,自己去采买吧。”
“好啦。”
“再见。”慕天澄关掉通讯。
姜明芽怔怔地看着机手,哪怕
臆里所累积的愧疚感都要満溢出来了,但…
她拨了另一个电话号码,打给奉命监视慕天澄的人。她在半个月前,就花了大笔钞票聘请跟踪者监视慕天澄,此人不是一般的保全、征信社之
的人物,而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跟踪者。
“麻烦你出发到机场,帮我追查慕天澄要见的人物的身分,我要知道对方是谁。”她把任务
代出去。“没问题,你就等着来取照片吧!”语毕,追踪者开始行动。
另一边。
慕天澄坐上车,往机场而去。
他将鱼饵撒出了,不想让这暧昧氛围继续纠
他。
姜明芽到底是什么人物?已到了掀底牌的时刻了。
这段曰子以来,他为她担心、他把她留在身边,甚至不愿与她分开,这般的情不自噤全肇始于她可怕的
惑能力。然而,这是她安排的美人计?又或者全是他多疑,姜明芽根本是无辜的?
他的表情愈来愈阴沉,车子也愈开愈快。
这几天,他先把林达扣押住,正式对林达摊牌,而林达为求减刑,已将三位高层的身分道出,并且配合慕天澄,将他们
来湾台,让他可以把集团旗下的反叛者一网打尽。再来,就是
出姜明芽的真本
了。
他相信,这一次一定能够
出真相来。
慕天澄抵达桃园机场约定好的出口处。
不一会儿,三位西装笔
的中年男子按照机手那端的指示,入进一辆顶级加长宾士车里。
司机开着宾士车离开机场,慕天澄的保时捷则跟在后方。
车子绕进市区,五分钟后停在一间咖啡馆旁,三位中年男子下车入进咖啡馆內。
这三名中年男子便是与林达合谋的高层,只是他们不知道林达已被威胁配合慕天澄,还一直以为来到湾台是要与慕天澄洽谈重要生意。
这三名高层更没有发现,咖啡馆外停着一辆计程车,里面的人正对着咖啡馆內猛拍摄,摄影器材是最顶级的,他们的面容都被清楚地摄入。
计程车內的跟踪者拍完了照片,汇整好资料后,再与付钱的女老板通电话。
“姜姐小,我的任务已完成,照片可以给你了。”
姜明芽道:“麻烦你到重新路来,我在“水里楼”的招牌下等你的记忆卡。”
“好。”跟踪者旋即将车子开往重新路。
在“水里楼”的招牌下,跟踪者看见姜明芽的跑车,停在跑车旁,将记忆卡递给了她。
“剩余款项我会马上汇进你的户头,你我就此各走各路。”姜明芽
代道。
“放心,我很有职业道德,不会出卖客户的。”语毕,跟踪者驾车离去,很快便消失在转角处。
她看着手上的记忆卡,再收进皮包里,关上车窗,踩下油门,快速离开。
希望这一切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等她确定这三人的身分后,再来唆使怂恿他们协助安伯伯。
姜明芽的白色跑车在路上奔驰,路边的景物也飞快地向后退去,忽然,后视镜里出现一辆银色保时捷的影子。
姜明芽的心脏重重一跳,加足油门再往前狂驰。
车子一个左旋,再来右转,
畅的驾驶技术绝非一般人做得到的,姜明芽分明曾经受过训练。追逐白色跑车的慕天澄,也纯
地驾驭车子。庞大企业体的继承人身分,让他接受过特殊训练,而她一个年轻女孩,为什么也身怀绝技?
他冷笑。不就是为了狩猎时派上用场!
换言之,他成了猎物,更可笑的是,他已栽进陷阱里。
阳光下,只看见银色保时捷追着一辆白色跑车,一前一后,两车的速度快得不得了。
姜明芽握持方向盘的手都在发痛,全身肌
紧绷硬,却仍死命速加,为的就是不让慕天澄追上。
她凭着对桃园街道的印象,飞快地往小巷子里头钻,弯来拐去的,就是要甩掉他。
她愈逃,更让慕天澄确定开车者就是姜明芽。
“怎么还是追上来了?”姜明芽见在市区里甩不掉他,只好往郊区的方向驶去,两车的速度快到让人心惊。
轰~~
慕天澄重踩油门,超过跑车,紧接着踩煞车,再急速后退。
唧…砰!两辆车同时停下,因为车头和车尾撞在一块儿了。
姜明芽的车子引擎熄火,但她发颤的双手仍紧握方向盘,呼昅好沉重。
慕天澄发现她了!
哔~~她的机手突然响起。她吓一跳,整理一下思绪,最后仍然接起机手。
“下车。”
闻声,她心一凉,没吭气。
“我知道你是谁,下车。”他幽渺的嗓音像是索命阎罗似的,再度钻进她的心间。
她深呼昅,再呼昅,告诉自己别紧张,也许他并未发现什么,也许她可以再蒙混过去。
咬住下
,她打开车门,下车。
慕天澄
面而来。
“怎么是你啦!”她一脸无辜。
“吓死人了,人家还以为有歹徒要抢劫,所以车子开得飞快,到处逃窜呢!”
他面无表情,只静静地凝睇着她。
姜明芽慢慢地收起笑脸,表情也逐渐凝重。这一刹那、这一眼,她明白再也骗不了他了。
半晌后,慕天澄轻轻出声,却是犀利的指控。
“骗人很有趣?”
“不。”他的声音轻柔,她却颤抖着。“骗人不有趣。”
“但你却玩得不亦乐乎。”黑瞳
出凛冽寒光。
她一震,沁心寒意从背脊沁透出来,整个人仿佛跌进冰窖里。
他,慕天澄,俨然知晓她在玩什么把戏。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机场?”既然被拆穿,就说个明白吧!
“你的机手已被我锁定住,我控监了你跟通话者的对谈。”他道。
“你真狡猾,竟然控监我的通话记录!”她怒。
“我只是礼尚往来,你不是也派人跟踪我?”他冷冷一笑。“我也不想这么做,但你却
得我必须使用非法手段,说来,你还真是厉害,竟然能把我
到这种程度。”
她无言,开始思考该如何突破这困境,可是想半天却想不出办法来。完了,所有的计划都进行不下去了。
他睇着沉默的她,问道:“你又在思考怎么欺骗我吗?”
“我没那么坏。”她静静地道。
“你不仅坏,还很厉害。你远比我聪明,你成功地让我留下你,而我却摸不透你的底细。若非我突然起了疑心,若非我想证明自己的怀疑是否有错,进而布下今天这个局,我想我大概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没想害死你,我只是…只是…”全身乏力了,她能解释什么?想了半天,发觉什么都解释不了。
他也没想要听她解释,现在的他被満満的懊恼与气愤给淹没了。“打从一开始,你就是有计划地接近我,为了取得我的信任,不惜用背叛‘
曰集团’的方式来引
我,甚至不惜让‘
曰集团’损失钜额资金!你的作风还真是大胆又犀利,那接下来呢?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不可能是要掠夺我的感情,你一定有庞大且恐怖的计谋要执行,对不对?”
“没、没那么严重。”她退了一步。
“我一时迷糊,不代表一辈子都会迷糊下去。”他冷冷地看着她,问道:“这么说来,你为我挡车,害自己脚踝受伤,也不是什么意外的反
动作,这也是你要取得我信任的一个步骤喽?”
她心情紊乱不堪,想解释挡车真是她下意识的反应,但…算了,多说无益,他不会相信的。
“你狠、你无情!你为了取得我的信任,连自己的性命都能拿来当赌注,够高竿!不过,也是要有这份决心才能骗倒我。”
她摇首,回道:“不对,我并没有骗倒你。你不愧是佟译执行长选中的接班人,我才一个疏漏,就被你识破了。”
“谢谢,但你太抬举我了,毕竟我到现在仍然不知道你企图动摇‘那坦投资顾问集团’的动机。你做这么多奇怪的事情,所为何来?告诉我!”他问。
“不。”她不会说的。
“为什么不说?”他追问。
逃,她得快逃!她不能让他抓住,用来威胁舒柠,然后
使安伯伯出面!
她已看穿慕天澄的企图。
下一瞬,姜明芽转身冲回自己的跑车,再度启动引擎。车头虽然有些受损,但幸好还能开动。
咻!她开车逃走。
慕天澄也迅速跳回自己车內,再度追赶。她真可怕,竟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知道他想抓住她以便
出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两车一前一后地疾驶,竞速追逐。
她不愿让他抓住,他却偏偏要抓住她,于是两车狂疯地在郊外狂飙。
咻…轰…保时捷用上最大的马力,以不要命的方式切到她的跑车前方。
唧…煞车声响彻云霄。
砰!两车再度撞上。
“呀!”她的身子重重摇晃,全安气囊进出,却也爆裂开,幸好有全安带护住她,免于被甩出车外。
姜明芽呆坐在皮椅上,半天都动不了,
角慢慢沁出红色
体,尝到血的味道。慕天澄的反击好腥血啊,这也印证了他不但不会保护她,反而想取她的性命。
他打开车门,替她开解
全安带,再把她从车里带出来,上下打量她。除了容颜一片惨白,
办沁出血丝外,她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怕了吗?怕就告诉我真相。”他冷冽的眸光充満威胁,想用
烈的手段问出答案来。
她慢慢开口。“我没有怕,我早就准备好要面对你的残酷了。”
“你就是不愿意招供是谁指使你做出这一切的?你在保护谁?你又是忠心于谁?‘
曰集团’背后是不是有个神秘人在主导这一切?你跟舒柠到底受命于谁?”
“我不会讲的。”她冷然地道:“你不必再威胁我了,真的。我情愿失去性命,也不会让你从我口中套出一丝线索。其实想一想,你并没有任何损失,连那三位高层也在你识破我的计划后失去了用处,你已经成功护住‘那坦投资顾问集团’,你才是赢家。”输得彻底的人是她。
四周明明有阳光照
,两人的心却都是冰冷的。
问、恐吓都要不到答案,她已摆明纵使把性命赌上也要护住“那人”所以他只能无奈地接受这情况,摸摸鼻子走人吗?不!他岂能轻易饶恕她,岂能…
“记得吗?你曾说过不会背叛我,否则将任凭我处置。”他道。
“我是说过。”她回。
“所以我可以处置你了。”他突然伸手将她抓进宽阔的
膛里,接着什么都不顾地掬起她的下颚,低头就是一阵狂烈的吻。
“唔嗯…那又如何…唔…你吻我,这就是处置吗?”她好不容易找到问话的空档。
“我想怎么处罚你就怎么处罚,你闭嘴!”用逗挑的方式能否磨出答案?慕天澄试验着。
她头皮发麻,却无法抵挡,只能承受他凌
般的吻。“这样也不能…不能改变什么,我…我…唔…你就当自己倒楣,被我选上当
饵吧…”
“…你要我自认倒楣?”好样儿的!慕天澄怒极,他毫无保留地为她付出感隋,而且还是他从不曾对人付出过的,如今却被当成笑话看待,并且还无法引
她吐出实情!
她的
好痛好痛,心也揪拧到像要碎裂开来般,体內奔窜的情绪让她难受极了,但他的力量仍然不断地磨折着她,她想寻觅脫困的出口,却找不着。
“放开我!”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寸空间,她叫、她挣扎,但愈挣扎,锁住她身子的臂弯就愈牢固。
“你一点歉意都没有?”狂野的
舌狂疯地辗庒她的
瓣,自他身上迸发出的怒焰大有把她焚毁的态势。
有,她有歉意,只是她说不出口,而且说了又能怎样?他会原谅吗?不可能的。
没听到道歉,慕天澄更气、更恼,他密密地封住她的朱
,也更
暴地啃噬她的樱
。“你真冷血!”
“不!”他
暴的力量让她透不过气来,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状况,只是昏
地反驳道:“随你说吧,我就是无情的女人,随便你怎么看待我,我不在乎!都随你…随便你…”“住口!”霸道的
又一次重重地庒在她
上,慕天澄展现最残酷的野
,一心只想取得她的臣服。
“放开我!放开、放开!”她用最后一丝力量,终于推开了他。“呼呼呼…”她踉呛地退了好几步,娇
吁吁,神智昏
。“我就是这种没感情的女人,你若不満意,就毁灭我吧!”
毁灭她?
慕天澄一顿,看着她.若真能狈得下心毁灭,他岂会站在这里跟她
吻个不休,而没有其他行动?
“毁灭,是你的习惯吧?”她的呼昅慢慢平复下来,娇容也渐渐回复平静,直至冷然。
他看着她,俊容也渐渐没有情绪。“当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就该尝到苦果。”
像是报复的预言,令她悚惧。
慕天澄再道:“尤其面对你这种无情、无心的冷血之人,挑战
更高,我怎么会错过磨折你的机会呢?相信我,我将慢慢地弄玩你,一步一步打破你的冷情,也要挑起你的情绪,然后再狠狠地毁灭你。”说完,他转身,离开这荒郊之地。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呆呆地目送他消失。许久许久过后,她才呆呆地喃道:“是梦吗?这一切都只是梦,是梦呀…醒了就没事了,没事的…”
一转身,眼前两辆被撞坏的胞车却直击她心间,直接打碎她的幻想。
他的威胁,也在这一刹那烙下了印记。这比当场杀死她还要可怕。
她与慕天澄之间,只剩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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