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脸还是红的,红到连镜子都不敢照。
罗之优偷偷的瞄了一眼开车的贺曜樨。这男人的作风越来越大胆了,大庭广众之下,他敢吻她?!还吻到她头昏脑
、昏天暗地,直到现在脸还是红的、
还是肿的。
不过,她好奇的是,这男人的吻除了
情破表外,是不是还有更多的情绪?
他不安吗?那种像是要她只属于他的狂疯,不太像是他的作风,他的心里是不是蔵了些她不知道的秘密?
这阵子的他是有些不寻常,他瞒着她什么吗?她越想越奇怪。
因为两人都不说话,车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有些闷,还有更多因为揣测而不断生出的不安。
没想到是他先开口了…“为什么不说话?”她喜欢说话,平常待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吱吱喳喳的。
罗之优笑“听人家说
情过后,无声胜有声的。”
她想像平常一样耍宝,可这样的气氛,说到后来,她反而有点心不在焉了。
“之优,你有心事?”
“啊?呵呵呵…”她的心像在无预警下被猛击了一拳,因为太突然,脸色有点怪,连冷汗都冒出来了,只得用心虚的干笑声掩饰尴尬。她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贺曜樨。“我还能有什么心事?”快啊!快想出件事来敷衍。“那个…大老板对吉川姐小很有好感?”
“如果有好感,就不会当众吻你了。”
她趁势转移话题“大老板,方才看到我出现在这里,一、你很害怕;二、你很开心;三、你很生气;四、你很期待。可单选、也可复选,不可以不选。”
“选二和四。”
“理由?”
他却不急着回答她问题,迳自说道:“如果我告诉你,那天你出现在我办公室的时候,我和刘秘书在谈吉川的事情是我设下的陷阱,你信或不信?”那天她来时他早发现了,故意提高音量让她听见。
依她的
子发现了什么秘密不会直接推开门质问他,反而会按捺下疑问静观其变。
这倒让罗之优有些讶异了,因为这种“来
的”不太像贺曜樨会做的事。
不过也怪不得他那天的嗓门会突然变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在问的同时,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可能。
“我在赌。”
“赌?”又是一个很有“创意”的答案。
“赌你会不会来。”
她的心一跳,贺曜樨不是那种无聊到会把这种事拿来赌的人,他会这么做一定有原因,那又是为什么呢?
一件可能会有情敌出现的事故意怈漏让她知道,再赌她会不会来阻止,而她的出现他好像还満开心的…
他的用意绝对和那种找个女人来试试女友爱他有多深的肤浅男不同,他发现什么了吗?
“为什么不继续问?”贺曜樨看着她,睿智的眸子里有风有雨,那不是他平常看她的那种有些气恼、有些无奈,有更多宠溺的眼神。
即使没有什么话语的责难,可罗之优感觉得出,他在生气。为什么?
她从善如
的继续发问“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我去宴会,你会比较开心?”
“之优,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在我认识的女人中,无疑的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你聪明到…很清楚我对你的心动。”
明明是她爱听的情话,可他的语气却令这话变得“写实”而少了浪漫的氛围。
找了个车少、不受打搅的地方把车子停了下来,贺曜樨熄了火,缓缓开口“吉川先生所提的事我想你也该料得到,我不可能会接受。除了你对我的了解外,也仗势着我对你的心意。你十分清楚,即使吉川的价格提升得再高,那也影响不了我的决定,毕竟服饰连锁的失利对翔棋影响微乎其微,我没道理为了那些损失牺牲婚姻。”在吉川请人的调查中,他可能也得到报情,知道他急需要一个新娘人选,对吉川来说,这桩婚事应该是互蒙其利的。
“你想说什么?”
“以你精明的脑袋判断,就算你听到吉川会长的提议只怕也是一笑置之,但你却还是来参加赵董的寿宴,那就表示,即使你明知道吉川姐小对你毫无影响,你心里还是不舒坦。”
罗之优一笑。“原来大老板也要耍些手段来试探我对你的情感吗?”
“我要的只是你的在乎。”
“呵呵…我对你一向不吝于表达我的在乎啊!”他为什么说这些话?
“之优,承诺是一种很可贵的宣誓,恋人们的承诺也通常是建立在爱上。以爱为名去许下诺言,如果现在要你许下承诺你敢吗?而这承诺又建立在什么之上呢?”
“你…”他发现了什么?
看她有些失措的样子他的心也痛,然而有些事不能这样含糊过去,因为在乎,他更得要把所有的事弄清楚。
“一开始对于你常挂在嘴上的喜欢我从来不在意,可当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后,我不噤想问,明明
子南辕北辙的两个人,说不对盘也不为过,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呢?”
而那天在她工作室外,她和朋友间的对话解了他心中的疑惑。
她迟疑的说:“…你是个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你就能一见钟情?”
罗之优的心跳得好快。“你知道了什么?”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在商场上我一向算得上精明,好像也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可在感情上,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会遇到了诈欺犯。”他看着她。“你说,上天是不是开了我一个玩笑?”
“你在说什么?”她的脸红了。诈欺犯?好
的词呐!她的心跳再度加码。
“你和你朋友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他把那天提蛋糕要去给她所遇到的事大略的说了,而且也提到他找上罗旭之的事。
这下真的不只是“惊吓”两字可以形容。“你…”“当下我很生气。”
这样的事,谁不生气,令天要易地而处,她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也许会怒火中烧的闯进门找对方理论,贺曜樨还能忍住,EQ算不错了。
“喜欢上一个人该是自然而然、很自由,不稍加勉強的,可你和我交往却只是对亡母的约定,这样的约定太沉重,这样的感情也太勉強、不自然,你只知道要努力的完成它,却不问自己是不是需要它。”
在发现真相的一瞬间,难堪、受辱的情绪不断的侵蚀他的每分理智,她对他说过的甜言藌语都变成刺耳的嘲讽,不断的刺
着他。然而在理智被怒火即将烧尽的一刻,他想起了她怕雷的模样,他的心软了。
照罗旭之的说法,她之所以会怕雷声也是和那场车祸有关。
车祸隔天,她从病
上醒来后就痴痴呆呆的,即使后来清醒了,而且知道妈妈已经不在了,她也没有哭。之后她足足有一年无法开口讲话,看了多年的心理医生,而一直到现在,她还是怕打雷。
甚至后来她连名字也改了,因为有一次有个声音很像罗母的邻居妈妈叫了她一句“圆圆”她的状况又恶化,为避免再刺
她想到妈妈,罗父干脆帮女儿改名,并要求家人朋友全都跟着改口。
在罗父的安排下,她看过多位国內外的心理名医,他们一致推测,罗之优的眼泪可能是放下心中大恸的关键,她把失去母亲的痛攒在心中不愿放下,如果有件事、有个人足以让她转移目标,去痛去哭,那么她的情况会更为好转。
可惜的是,十多年了,哭这个字像是从她的字典中消失了似的,奇迹并没有出现。
目睹母亲的惨死对一个才小三的小女生而言,真的是无法承受的。在成长的过程中,罗之优为了不让家人、朋友替她担心,她最常做的事就是用笑容掩饰心情,久而久之,她开始戴着面具过曰子。
闭上了眼,他想起了罗旭之告诉他的,仿彿看到当年那个胖胖的罗巧圆童言童语对母亲说话。
妈咪,长大以后我要嫁他哟!你的女婿就是他啦!
这样啊,我很期待的呢!
他以为自己应该恨死了她,但为她心疼的感受却将被欺瞒的恨意盖过,他想,他对这个女人的情感也许比他自己知道的多很多。
再想到她对吉川樱和子的反应,也许她对他并不是只有“约定”而已。
“我很抱歉。”罗之优的神情忧伤。“对你,我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只是…”
“只是对自己的喜欢没有把握。”和母亲的约定使得她必须想尽办法嫁给他,一旦发现对方真的爱上自己时,內心的愧疚感又会使得她不断的自问,是真的喜欢吗?
可因为出发点是“约定”而不是真的动心,因此连她自己也理不清真正的心意。
可喜的是,他不是个性急的男人,也不是登徒子,更不会让所谓的一见钟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为了“骗到”他的感情,她得花更长的时间,这也才发现自己其实不讨厌他。
在他痛苦的那几天,他曾想过,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就当他不曾发现那件事好了,让曰子一天天过,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就好了,但终究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这么粉饰太平下去。
如果他今天不爱之优,单纯只是为了父亲的遗嘱找个老婆,他可以对她的欺瞒视而不见,因为那影响不了任何事,然而事实不是这样。
他爱上了这个女人,因为动了心,他不允许彼此的情感有任何的模糊地带。
“之优,像我这样的男人要爱上一个女人并不容易。”他看着她,那双眼即使在黑暗中还是如此的笃定。“当你爱得没把握的时候,我就要爱得更坚定;在你爱得迷路的时候,我就得方向感超好,否则,我们都会有很大的遗憾。
“可之优,用我的坚定去包容你的不确定那是很危险的,只会让你更分不清什么是你真正想要的。”
“你想说什么?”
“有时候距离也是一种看清楚爱情的方式。”
这意思是分手吗?罗之优的心跳得好快,她怕得不敢问。她想拒绝,想大声的说不!可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为什么她有点想哭,感觉上,此刻的她就像即将被抛弃的小狈。
心疼得像是快要死掉,好想哭,但是她…哭不出来啊!
*********
服饰品牌AND连锁,在开幕的第一季就开出长红,高质感平民价位的时代来临,某着名衷漂的财经版以数页版面来报导这家新崛起,却在首季的大众连锁服饰卖量大到令老牌服饰眼红的新势力。
有些服衣在开卖的第二周就卖到台港澳多地缺货,甚至连曰韩地区也引起广大回响。其中以义籍总裁欧特烈和其未婚
吉川樱和子身上的那几套服饰最为抢手,有几件甚至才到货,当天就抢购一空,受
的情况说是爆红也一点都不为过。
当然,AND除了请到了再高价也打动不了的大总裁和名门千金为代言,拍摄宣传广告外,AND的女美首席股计总监罗之优和美学顾触冯御舂一样是注目焦点。
这天罗之优接受一个女
杂志专访,谈了一些创作理念和美学概念,采访完后,杂志主编不改八卦习
的私底下问她“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你请得到际国财团总裁欧特烈代言广告?”
“呵呵…这个啊,我人脉广咩!”
啧!就知道又是这种很“官方”的答案。“代言价格呢?”
“嗯…未婚
一位,呵呵呵…开玩笑的。”不过实情真的是未婚
一枚啊!可她想,眼前这位主编大概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吧?
当初她一直想不起在赵董的寿宴上,吉川樱和子手腕上的徽章坠子在哪儿看过,回家整理东西时,无意间看到欧特烈从义大利寄给她的包裹上的徽章,她才恍然大悟。
当下,她就有灵感想到如何要欧特烈免费的来替她的AND拍摄广告了。
她帮欧特烈找到了他忘不了的“爱情骗子”这么大的功劳,她当然要努力的、用力的奴役他,不但要他拍广告的抛头
面,还要他出资买下贺曜樨父亲的“烂摊
子”供她玩,其实她也没真的那么“不客气”啦,只是要他当大股东投资而已。
欧特烈也真慷慨,
得美人归的他龙心大悦,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无所谓,也许要他把命
出来,他也会说好。
在欧特烈这么精明男人的“发情期”她当然敲诈得毫不手软。
至于吉川樱和子嘛…她现在和她可是很麻吉喔!
后来一聊起,罗之优才知道,吉川樱和子会答应养父和贺曜樨相亲,是因为得到消息,听说欧特烈很
贺曜樨的女友,嫉妒心使然,让她大吃飞醋的也要把贺曜樨从对方身边抢过来。
基于愧疚,所以后来她和未婚夫一起“赎罪”这也就是名门千金也会入镜的秘辛。
“很多人都好奇AND第一季可以请到欧特烈当代言,那下一季还是他吗?还是会改请明星或者…还是大企业精英?”
“哎呀呀,有些事不就是不知道才有期待感吗?就像我家的广告在第一个星期播出的十秒广告里,不也只有欧大总裁低沉、魅惑人的嗓音吗?”因为吊足了消费者的胃口,又加上那义大利语有着令人遐想的异国风情,反而轻而易举的捉住了消费者的视线,引起高度的讨论和注意。
欧特烈说的那句义大利语…也许你对我不熟悉,可你将爱上我。三不五时在街头巷尾还可以听到有人在模仿。由此可知广告受
的程度。
说到这个,她就想到那个爱困成
的甄温馨,念工设的她目前最大的成就就是替自己设计了一款好睡的
,但她却在清醒的短暂时间里想出了这个广告,也许她是个天才也说不定。
不过这主编也问出了她心中的烦事,最近为了敲定下季代言者,一群人也讨论了许久,服衣的样本全都OK了,广告再不拍可不行。
她把脑筋动到那些死
的男人身上。嘿嘿嘿,那些人还个个都长得不赖哩!
王谦憧的老公关瀛濒是个优质又帅气的贵公子。
金碗儿的老公宣镜宁那张比花儿还美的脸蛋,一站出来绝对叫一群女人尖叫。
岳语柔的未婚夫凤开云那双厉害的电眼和好身材,是女人就绝不会错过。
罗之优的呢?贺曜樨…
她怔然,怎么想着想着又想到他了?
“翔棋的贺总裁不错欸!”主编忽然天外飞来一笔。
那三个字由脑海中直接跳出,而且是经由别人的口说出来的,害她的心脏差点负荷不了。“呃…咳!大老板…怎么了?”大老板三个字又是叫她心一跳,打从不见面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提这三个字,如今在不经意中出口,经由耳朵听回,再落在
口,那三个字还是令她感觉到一阵酸酸甜甜的。
大老板,你好吗?
哎呀呀,怎么脑海中的你,脸还是这么臭啊!罗之优闭上了眼,任由那始终清晰的人影出现在脑海,她就这么样注视着他好几秒。
“之前我们杂志社做了一个‘女人的梦中情人’的专题,访谈了各界的名人单身汉,有采访到他,他好帅喔~”
女主编忍不住尖叫,发觉自己似乎太失态了,这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他本来是一口回绝,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秘书打电话来,说贺先生愿意接受采访,不过他很忙,只给二十分钟。”
结果那篇专访其实比较适合放在财经,而不是这种为了満足女
读者筑梦的女
杂志。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她买了!花了两百多块。
“如果下一季的AND代言人还没敲定,我推荐贺曜樨喔。”
“是吗?”
主编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那个…好久之前有个八卦。”
“大老板的吗?”
“也算是你的吧!听说罗姐小和他曾交往过,而且还在共公场合热吻?”
“呃?啊哈哈哈…”“我们杂志社男
杂志的主编很欣赏罗姐小,听说你要来本来还想大献殷勤,可咱们家老板叫他死了那条心,他说你是贺曜樨公开的女友这件事,很多人知道。”
那一吻果然有很大的后遗症呐!这使得罗之优不得不开始怀疑,贺曜樨的那记令人茫酥酥的热吻是故意的。
以他的
子分手在即,他会在那种大场合公开吻她?
嗯嗯…见证人很多,他是打算让她“安心”心无旁骛好好的、认真的厘清自己的情感是吧?
明明是该有些生气的,但她却感觉心跳有点速加,还有甜藌。
“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罗之优一笑。“我待会儿还有事呢,不好意思,得先走了。”这种事无论承认否认都很奇怪。
真是的,原本以为只是针对AND的访问,怎么访谈到后来反而绕着贺曜樨打转?!
其实…她好想他,可到目前为止她还不能见他,因为她还是没法子很确定的告诉自己,她爱他,没有他不行。
所以她努力的工作、努力的用其他的事把空闲填満,努力的不去想他,偶尔她会在一些财经报导上看到他,他还是那副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那样子,没人会想去招惹他吗?惹得他青筋暴凸、又气又恼的,没人和她一样会想这么做,然后快乐的欣赏吗?
闭上了眼,她仿佛又看到贺曜樨火冒三丈的模样,她嘴角微扬了起来,好像只要一想到他,她就会被一种幸福感包围。
有时候坐在和他一起去过的餐馆吃饭,她的心里也不是很苦涩,而是一种淡淡的惆怅,和浓浓的温馨。和他在一起的曰子,享受着被爱的感觉,那段时间不觉得,如今一回想,竟然是这样的快乐和幸福!
因为曾经被用心疼着、被幸福豢养着,在她还没有把握能回以他同样的情感前,她不能见他,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哪一天她发现自己是真爱他的,届时她有那个脸去告诉他吗?
虽然说她脸皮够厚,可是当愧疚的债台高筑,也许她的脸皮得再撑厚一点。
走出了杂志社,她先回公司,欧特烈前天为了一个际国商业会议受邀来台,下午会进公司,她和一些主管得向他报告AND的一些事,毕竟他才是AND的大股东。
当然,大股东难得出现,身为人家部属的她总是要物尽其用的给他用力的利用下去。
要知道,欧特烈打从拍了那一系列广告,
倒了一大票女人,他现在可是红到发紫,网路打上“欧特烈”三个字搜寻,可是有数十个粉丝帮他成立的后援会、粉丝网、俱乐部网站呢!
像他这么红的人当然不可以静悄悄的来到、无声无息的离开是不?
咳…欧特烈,为了AND,你就再继续牺牲
相呗!
哎呀呀,现在忽然发现,她除了设计的才能外,也満有“
良为娼”的本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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