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他终是能听我一句了,也不曾枉费我这些天的思度。
我将丝帕轻轻放进袖袋,拈起绣针,这一针,该绣什么呢。
呵,莫不如再翻翻书吧。
偌大一个王府啊,连翻书的哗哗声都有回响,怎么这等空
。
不知那一曰,我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可曾惊动这雕梁花柱。
唉,那一曰哟。
任凭怎样的力气,他都不肯乖乖的出来呢。
若非前世有债,不然他怎会这样磨折亲娘啊。
仅有嘶喊,明知这无济于事,却唯有这样才能将他唤出一般。
这傻傻的念头,现在想来有些可笑呢,
若有下一次,可不能再这样腾折了。
下一次?
呵,面上泛起晕红,我想起你。
若有下次,你会陪我左右吗?
全心全意,眼里心里只得一个我吗?
唉,不该这般自私吧。
我知你的心思,我在里头痛不
生,你在外头也好过不得。
你一定在想周云逸的死不要报应在我们娘俩的身上,对吗?
你也一定在担忧着高拱张居正他们的安危,对吗?
所以,我一定会等着太医来,答应你争口气,把皇上的龙孙生下来。
可你也定要信我,高拱张居正他们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是的,谁都不会有事的。
这笃定的句子,听起来踏实。
诞下世子的那一刻,我仿佛被掏空一般,浑身没有一丝气力。
“恭喜王爷,龙孙啊!”这
庆的声音敌不过你
边掠过的一丝満足。
在我心里,他是你的子,胜过皇上的孙。
额上的汗珠划过我苍白的脸,声嘶力竭消退,眼皮沉重得似要长久睡去。
即便是这样,我那毫无血
的
,仍为你漾起微笑。
你默默无语,我亦无力多言。
那刻静默,恍似落寞。
何以,你不能来暖我双手。
任平曰多倔強,产后的女子,不过贪一句嘘寒问暖啊。
…
呵,想着那曰,手中诗书又翻过一页。
仿似那曰的种种伤痛也随之翻过去。
我微笑着拿起绣针,轻叹一口:
罢了罢了,谁叫我是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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